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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们。
“他们说,还有一个多月黄豆就成熟了,现在不能补苗了。”苏钰顿了顿,说道:“他们以前从没做过补苗的事。”换言之,庄稼种稀疏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怎么可能?”了解到这个时空的生活水平有多低之后,苏玚就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改革抑或引进。比如,棉花。
“父皇,你自己看。”苏钰拉过苏玚的指向身旁的豆地。
“可是,去年的麦收过后,都城的衙役不是发给你们一批玉米吗?”苏玚诧异的看向众人,“你们没有种植?”那些玉米可是他让陈帆在西北搜集到的,因为太过珍贵,所以,首先种植地就是皇庄。
“回皇上,已经种下去了。”士兵指着远处隐隐约约在摇曳的枝干,“就是那里。”
“带我去看看。”苏玚说着忍不住摸了摸肚子,暗暗嘀咕道“一天之计在于晨”,这早膳真不能耽搁。
苏玚自以为是隐秘的小动作,却被站在他身边的陈铖看个整着。陈铖见苏玚只顾得跟着带路的农夫往前走,便慢慢的退出众人的圈子。
走回到马车旁,陈铖就吩咐侍从回去把早膳运来,送到田间地头,然后陈铖才又回去。
等他走到苏玚身边的时候,正在苏玚说:“玉米和别的庄稼不一样,一个地尽量只种一株玉米苗。”
“皇上,那这,这……”农夫们不信的盯着挤在一个坑里三五珠玉米苗,说道:“多余的都要剔除?”
“对!”苏玚肯定的点点头,再看到“浓密”玉米地,忍不住扶了扶额头,问道:“派送玉米种的差役没有教你们该如何种植吗?”要是没有,明儿就把人办了。
“教了。”农夫回答之后就不再多说一句。
苏玚见众人低下头,脸上的懊恼掩饰都掩饰不住,无语的笑了。不用想他都知道,“你们是不是土地太空,闲置着可惜,所以才多播种的?”
“……”回答苏玚的是一阵阵默认。
这时连陈铖对这些普通百姓都无力了。便往前迈了一步,说道:“你们种植棉花的时候有觉得土地被浪费了吗?”
“没有!”陈铖身边的士兵很是干脆的摇头。
“那就不行了!”陈铖说着拉过苏钰的胳膊,握住苏玚的手,继而就准备转身走人。
“等一下。”苏玚安抚性的拍拍陈铖的胳膊,然后对不敢直视他的众百姓说:“过几天若是下雨,就把多余的玉米苗剔掉,然后种到黄豆地里。若是没有雨,也别再耽搁下去,时间久了会影响玉米的收成的。”
“父皇,你怎么懂的这么多?”苏钰好奇了,话说他曾经也是帝王来呢。
看到儿子崇拜的眼神,苏玚弯角把半大少年抱了起来,说道:“因为父皇喜欢看杂啊。”
苏钰趴在苏玚的肩头,看到才从地上起身的百姓们,不信的说:“你不想让我知道就直说!”
“小心眼的小太子!”苏玚好笑的往苏钰的屁股上甩一巴掌,才说:“父皇是天下之主,虽然说事事精通不可能,但不妨碍我对农田水利略知皮毛。”
“什么呀。”苏钰撇着嘴说:“二叔说你打仗比爹爹还厉害!”
“儿子,父皇该谢谢你的夸奖吗?”苏玚眼见马车在眼前,把怀里的小孩递给陈铖,他登上马车,才接苏钰上来。
“你不用谢我,应该谢我的事爹爹。”苏钰摇着头接过侍女递来的湿巾,擦擦手就去拿筷子。
“此话怎讲?”苏玚喝口汤才问。
“因为你最厉害的就是把我生出来,让老陈家有了嫡孙啊。”苏钰说着还对陈铖眨着小眼。
苏玚一见他这样,差被热汤呛死。幸好此时侍从都在车外候着,没人看到他的窘态。
陈铖帮苏玚擦干滴在他身上的水,不赞同的看向苏钰,说道:“儿子,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爹爹,我这样说话,说明咱们父子的关系亲密啊。”苏钰看着并肩而坐的两人,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这可不行,想都没想,爬起来就往两人中间一挤。
陈铖不知道小儿又玩哪一出,正想说他吃饭也不老实,却到外面的侍从说,“有要事禀报!”
☆、第85章 —挑拨
话说陈铖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一命侍卫满头大汗的站在骄阳之下,便问:“有何要事?”
“回大将军,太傅大人说廷尉大人把钱大人抓起来了。”侍卫不知该如何对将军说他的弟弟动用私刑,只能这么表露。
一到被他训成孤臣的钱耀祖被抓,苏玚忙伸出头,问道:“因为何事?”
“回禀皇上,小人说,说是因为廷尉大人的衣着。”能来向苏玚禀报事情的侍卫,多是两人所信赖之人,既然这样,显然也知道苏玚和陈铖在私下里是如何相处的。
所以,侍卫乍一到三品大员的钱耀祖和简在帝心的陈帆在太和殿吵起来,差点给钱耀祖跪下,
在到苏玚说:“你先回去,告诉太傅,朕再过一个月回宫,有什么不能决断的事,让他到别院来。”
苏玚说出这话时浑然不担心在皇朝里面的太傅会同陈扬杠上,因为这个太傅是苏玚近两年才提上来的,人品什么自然是观察透彻的。
“那陈大人?”侍卫迟疑的动了动腿脚。
“陈大人……”苏玚沉吟一会儿说:“陈大人的事情先放一放,朕这里还有一堆事呢。”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皇帝大人不会理会钱耀祖。想起太傅大人那谨小慎微的面容,侍卫真的立刻回去告诉他,只要廷尉大人没有把天捅个窟窿,无论他做什么事,皇帝都会袒护到底的。
其实,有这种感觉的可不止苏玚的亲兵们,苏钰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问:“父皇,三叔把一个三品的官员抓起来,你装作不知,这样真的好吗?”
“怎么不好?”苏玚看了一眼陈铖递给他的西瓜,就着陈铖的手咬了一口,说:“你三叔全身都是心眼,不会做让父皇为难的事情的。”
“阿玚,你对他可真放心。”陈铖见他懒得连西瓜都不拿,无奈的往苏玚身边移移,继续喂食的动作。
“这不叫放心!”苏玚又吃一口西瓜,才说:“刚才那名侍卫虽然说的不甚清楚,但我也知道因为何事。”
“哦,那是为了什么?”陈铖说着拿出汗巾,把苏玚嘴边的西瓜汁擦干净。
苏钰见他爹的动作那么那么的自然,再次相信,皇室之中不但有亲情,还有爱情了。
“还不是因为早些天送给陈扬的贡料。”话说下面送来几匹冰蚕丝的面料,他们一家三口又用不了,为毛不能送给陈扬。
“原来如此!”苏钰如今已经十岁,不是六岁幼童,所以很多时候不再装天真,便说:“冰蚕丝只有你才能穿,难怪钱耀祖会同三叔吵起来。”
“儿子,你这身上是什么?”苏玚靠在陈铖的怀里,伸手捏住眼前流光溢彩的衣衫,说道:“分明钱耀祖觉得自己是三品官,想和陈扬练练手罢了。”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三叔敢直接抓人,连到您面前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要是他一直被陈扬戏耍,在自己有所能力的时候,也会想同陈扬较量一下。
有所不同的是,他不会拿一件衣袍当由头。不过,细想下来,他家三叔有时虽然很坏,但真没做出什么混账事。也难怪钱耀祖急了,要是放过这次几乎,那他有可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阿玚,你这样明晃晃的包庇,真的合适吗?”陈铖好笑的看着怀里的人,说道:“陈扬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才不是呢。”苏玚反驳道:“我才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陈铖到这话,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待理解他是什么意思,顿时笑岔气了。
苏钰看到亲爹毫不避讳的把“亲娘”压在身下,愣了愣神,很是丢脸的看向两人。说道:“父皇,你也不怕教坏你儿子!”
“苏钰,少在我面前卖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陈扬进宫,你们两个还在谈论宫中的哪个宫女胸大腰细屁股圆呢。”苏玚说的很是不屑。
“父皇,你居然偷我们聊天?!”苏钰不信的看着亲爹怀里的人。
“儿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心里想着农田的事情,苏玚懒得与早熟的儿子瞎扯。
“爹爹……”苏钰叫着陈铖,眼里很是在挣扎,要不要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想说什么酒直接说,少作样!“陈铖说着挥动起手里的扇子,为苏玚送去一股凉风。
爹爹,我说了你可不要揍我?”苏钰拿眼看向陈铖,在他点头后方说:“父皇是不是也想尝尝宫女的味道……”
“臭小子,我让你挑拨!“苏玚一下坐起身,抬手就往苏钰头上拍一巴掌。
“爹爹……”说好的不打人呢。
“儿子,你觉得你父皇他面对女人能硬起来吗。”陈铖说着抱回还要伸手的人。
“陈铖,你什么意思!”苏玚气愤了,苏玚此刻真的恼怒了。
“没别的意思,因为阿玚爱我太深,别的人你自然没有兴趣。”陈铖很是深邃的眼眸只盯着苏玚的脸,只把人看到埋在他怀里,才抬头瞪了苏钰一眼。
苏钰看到亲爹在说他作死,笑着眨了眨眼,无声的说:“爹爹,我这是在为你们夫夫生活添加情趣。”
☆、86撒娇(捉虫)
陈铖搂着苏玚歪在马车里,到儿子的混扯,只是拿眼瞪他一下。而被瞪的少年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便没有再嬉皮下去。
回到别院之后,由于苏玚心系农田之事,陈铖就陪他忙绿了起来。
在夫夫俩处理政务的时候,苏钰这个却像只脱了缰绳的小马,整天疯的不见人影。
话说又到用膳的时候,陈铖见本应该坐在饭桌前等他们的少年不在,便问:“小德子,太子他人呢?”
“回大将军,太子说他和他的小伙伴们一块去下河摸鱼了。”小德子说着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一冷,忙道:“将军放心,有侍卫保护太子。”
“我不是对他不放心。”陈铖无奈的说:“百姓家的孩子每天要帮助父辈们做事,小苏钰一出现,把他们的孩子都带跑了……”下面的话陈铖没有说出口,小德子也能理解。
于是,笑着说:“将军,太子他有分寸!“
“他?”陈铖冷哼一声,随着小孩的慢慢长大,越来越不把他当做长辈了。
“陈铖,不饿就去把我整理出来的,关于播种方面的资料重新抄录一份。”苏玚吃着百姓从山涧里淘来的石蟹,都不待打正眼看陈铖。
到这话,还想继续数落儿子的陈铖立刻住了嘴,随即就帮苏玚剥虾挑鱼刺。
苏玚看到陈铖狗腿的样,因为天热而带来的烦躁瞬间消失的了无踪迹。
“过几天咱们就回去吧?”
“过几天?”陈铖见苏玚伸出几个指头,便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可是,“阿玚,秋老虎还没过去呢?”可不可以再等几天,山脚别院真的很舒服呢。
苏玚要是知道陈铖还想着享受,绝对会把人踢到桌子底下去。才不会说:“钱耀祖那事必须解决掉,拖时间长了对陈扬的影响不好。”
陈扬在皇城下折腾出的事情,一时间别人不会乱想,也不敢乱说。但是,时间长了,即便身为帝王的苏玚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苏钰回来,到陈铖说,八天之后就会宫,苏钰兴高采烈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霾。
苏玚清楚少年又在装,便说:“儿子,要不我和你爹爹先回去,你在这里待到八月十五,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钰断然拒绝。山间的日子的确比皇宫里舒坦,但代价是远离俩爹,他怎么可能点头。
看到苏钰脸上的不乐,陈铖和苏玚相视一眼,随即笑着说:“儿子,你这几天不是上树掏鸟就是下河捉鳖,还有没玩过的吗?”
苏钰刚想说话,抬头就看到亲爹眼中的戏谑,顿时小脸一红,吭哧了半晌说:“明天去牧羊。”
“你?”苏玚不敢置信,一直身居高位的苏玚是不知道怎么牧羊,但他儿子难道就知道吗。“苏钰,你可要记住,百姓家的外收入只有这些家畜,明天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