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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O五章 闻太师伐西岐(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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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o五章 闻太师伐西岐(八)

    陆压曰:“贫道自有处治。此事请姜子牙自行。”姜子牙点头道:“领命。”如此,陆压揭开花篮,取出一幅书,写得明白,“上有符印口诀,依次而用,可往西山立一营,营内一台,结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头上一盏灯,足下一盏灯,脚步罡斗,书符结印焚化,一日三次拜礼,至二十一日之午时,贫道自来助你,赵公明自然绝也。”

    姜子牙领命,前往岐山暗调三千人马,又令南宫造、武吉先去安置。姜子牙後随军至岐山,南宫起将台,安排停当,扎一草人,依方制度。姜子牙立于台上披发仗剑,脚步罡斗,书符结印,连拜三五日,把赵公明只拜得心如火发,意似油煎,走头无路,帐前走到帐後,抓耳挠腮。

    闻太师见赵公明与周营较技之后,才只三五日便如此不安,心中甚是不乐,亦无心理论军情。此时他还不知道赵公明被陆压暗中算计,只当赵公明不顾军事。

    且说烈阵主白天君,进营来见闻太师曰:“赵道兄!这等无情无绪,恍惚不安,不如且留在营中,吾将烈阵去会阐教门人。”闻太师欲阻白天君,白天君大呼曰:“十阵之内,无一阵见功,如今若坐视不理,何日成功?”遂不听太师之言,转身出营,走入烈火阵内;钟声响处,白天君乘鹿大呼於篷下。

    燃灯道人听到钟声响起,同众道人下篷排班,方才出来,未曾站定,只见白天君大叫:“玉虚门下谁来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顾左右无一人答应,此时陆压正好出门,便问曰:“此阵何名?”燃灯道人曰:“此是烈火阵。”

    陆压听后笑曰:“吾去会他一番。” 遂作歌而出:“烟霞深处运玄功,睡醒茅芦日已红;翻身跳出尘埃境,肯把功名付转篷。受用些明月清风,人世间逃名士;云水中自在翁,跨青鸾游遍山峰。”

    陆压歌罢,白天君见来了一道人,却不认识问曰:“尔是何人?”陆压曰:“你设此阵,阵内必有玄妙处。贫道乃是陆压,特来会你。”

    白天君大怒,“你不过无名之辈,前来破阵,可是看不起我?”说后仗剑来攻;陆压用剑相还,未及数合,白天君望阵内便走。陆压耳听钟声,随即赶来,白天君下鹿上台,将三首红招展;陆压进阵,见空中火、地中火、叁昧火,三火将陆压围裹居中,他不知陆压乃火内之珍,离地之精,三昧之灵;三火攒,共在一家,焉能坏得此人?

    陆压被三火烧有两个时辰,在火内作歌曰:“燧人曾火中阴,三昧攒来用意深;烈空烧吾授,何劳白礼费其心。”

    白天君听得此言,细心看火内,见陆压精神百倍,烈火阵丝毫不能伤其。

    “道友烈火阵名过其实,却是小看贫道手段。你为三昧火烧了三个时辰,奈何不得贫道,不如看看贫道手段如何?”

    白天君听的陆压说完,不知他有何手段,只是看到陆压手中托着一个葫芦,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馀,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钉住了白天君泥丸宫,白天君不觉昏迷,莫知左右。

    陆压看到白天君着道,在火内一躬,作揖道:“请宝贝转身。”那宝贝在白礼头上一转,白礼首级早已落下尘埃,只余一道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白天君已殒,陆压便收了葫芦,破去烈火阵;方出阵时,只见後面大呼曰:“陆压休走!吾来也!”来人乃是落魂阵主姚天君跨鹿持锏,面如黄金,海下红髯,臣口獠牙,声如霹雳,如飞电而至。

    燃灯道人见姚天君出来,回头命姜子牙曰:“你去唤方相往落魂阵走一遭。”

    姜子牙听后急令:“方相!你去破落魂阵,其功不小。”方相应声而出,手提方天画戟,飞步出阵大喝曰:“吾奉将令,特来破你落魂阵。”说后不等姚天君答话,一戟就刺;方相身长力大,姚天君招架不住,掩锏往阵内便走。方相耳闻鼓声,随後追来,赶进落魂阵中;见姚天君已上板台,黑沙一把,洒将下来,可怜方相那知其中奥妙,大叫一声,顷刻而绝,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姚天君复上鹿出阵大呼曰:“燃灯道人你乃名士,为何把一俗子凡夫,枉受杀戮?你们可着德清高之士,来会吾此阵。”

    燃灯道人遂命:“赤精子道友!你当去矣。”赤精子躬身作揖,领命提宝剑作歌而来:“何幸今为物外人,都因夙世了凡尘;要知生死无差别,开了天门妙莫论。事事事通非事事,神神神彻不神神;目前总是长生理,海角天涯总是春。”

    赤精子歌罢曰:“姚宾!你前番将姜子牙魂魄拜来,吾二次进你阵中,虽然救出子牙魂魄,今日你又伤方相,殊为可恨!”

    姚天君见得赤精子大笑曰:“太极图玄妙也不过如此,今已做吾囊中之物。你玉虚门下神通,虽高不妙。”

    赤精子摇头曰:“此是天数,该是如此。你今逢绝地,性命离逃,悔将何及?”姚天君大怒,执锏就打;赤精子口称:“善哉!”招架闪躲,未及数合,姚宾便进落魂阵去了。

    赤精子闻後面钟声,随进阵中,这一次乃三次进阵了,岂不知阵中利害,赤精子将顶上庆云一朵现出,先护其身,又将八卦紫绶仙衣,披在身上;光华显耀,使黑沙不沾其身,自然安妥。姚天君上台,见赤精子进阵,忙将一斗黑沙往下一泼,赤精子上有庆云,下有仙衣,黑沙不能侵犯。

    姚天君大怒,见其术不应,随欲下台,复来交战,不妨赤精子暗将阴阳镜祭出,望姚宾劈面一晃;姚天君便撞下台来,赤精子对东方再打稽首曰:“弟子开了杀戒,望师尊见谅。”说罢提剑取了姚天君首级,姚宾一道真灵往封神台去了。

    赤精子破了落魂阵,取回太极图,送还玄都洞。且言闻太师因赵公明如此,心甚不乐,懒理军情;不知二阵主又失了机,太师闻报破了两阵,只急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顿足叹曰:“不期今日吾累诸友遭此灾厄。”

    忙请两阵主张、王两位天君,太师泣而言曰:“不幸奉命征讨,累诸位道友受此无辜之灾,吾受国恩,理当如此;众道友却是为何遭此荼毒,使闻仲心中如何得安?又见赵公明昏乱,不知军务,只是睡卧,尝闻鼻息之声,古云:神仙不寝,乃是清净六根。如何今已六七日,只是昏睡。”

    且不说汤营乱纷纷计议不一,且说姜子牙拜得那赵公明元神散而不归,但神仙以元神为主,游八极任逍遥;今一旦被姜子牙拜去,不觉昏沉,只是要睡。

    闻太师心下甚是着忙,自是赵道兄为何只是睡而不醒,必有凶兆,闻太师愈觉鸾鸾不乐。且说子牙在岐山拜了半月,赵公明越觉昏沉长睡,不省人事。太师入内帐,见公明鼻息如雷,用手推而问曰;“道兄你乃仙体,为何只是鼾睡?”

    公明答曰:“我并不曾睡。”二阵主见赵公明颠倒,谓太师曰:“据我等观赵道兄光景,不像好事,想有人暗算他的;取金钱一卜,便知何故。”

    闻太师曰:“此言有理。”便忙排香案,亲自拈香,搜求八卦,闻太师大惊曰:“术士陆压将钉头七箭书,在西岐山要射杀赵道兄,这事如何处置?”

    王天君曰:“既是陆压如此,吾辈须往西岐山,抢了他的书来,方能解得此厄。”太师曰:“不可,他既有此意,必有准备,只可暗行,不可明取;若是明取,反为不利。”闻太师入後营见赵公明曰:“道兄你有何说?”公明曰:“道兄你有何说?”太师曰:“原来有术士陆压,将钉头七箭书射你。”

    公明闻得此言,大惊曰:“道兄!我为你下山,你当如何解救我?”闻太师这一会神魂飘荡,心乱如麻,一时间走头无路。张天君曰:“闻道兄不必着急,今晚命陈九公、姚少司二人,借土通暗往岐山,抢了此来,大事方才可定。”太师大喜,正是:天意已归真命主,何劳太师暗安排?

    话说陈九公二位徒弟去抢箭书不表。且说燃灯与众门人静坐,各运元神,陆压忽然心血来潮;道人不语,掏指一算,早知其意。

    陆压曰:“众位道兄!闻仲已察出原由,今着二门去岐山抢箭书,箭书抢去,吾等无生,快遣能士报知姜子牙,须加防备,方保无虞。”

    燃灯随遣杨戬、哪吒二人,速往岐山报知子牙。哪吒登风火轮先行,杨戬在後,风火轮去得快,杨戬的马慢便迟。再说闻太师着赵公明二徒弟,陈九公、姚少司去岐山抢钉头七箭书,二人领命,速往岐山。来时,已是二更,二人驾着土遁在空中,果见子牙披发仗剑,步罡拜斗,於台前书符作法念咒,正拜下去,早被二人往下一把,抢了案上箭书,似风云而去。

    姜子牙听见响声,急抬头看时,案上早不见了箭书;姜子牙不知何故,自己沈吟,正忧虑之间,忽见哪吒来至,南宫报入中军,子牙急令进来。间其原故,哪吒曰:“奉陆压道者命,有闻太师人来抢箭书,此书若是抢去,一概无生。今着弟子来报,令师叔预先防御。”

    姜子牙听罢大惊曰:“吾方正行法术,只见一声响,便不见了箭书,原来如此。你快去抢回来。”

    哪吒领命,出得营来,登风火轮便起来赶此书不表。且说杨戬马徐徐行来,未及数里,只见一阵风来,甚是古怪。怎见得好风? 滑碌碌如同虎吼,滑喇喇猛虎咆号;扬尘播土逞英虽,搅海翻江华岳倒。损林木如同劈砍,响时节花草齐凋;催云卷雾岂相饶,无影无形真个巧。

    杨戬见其风来得异怪,想必是抢了箭书来;杨戬下马,连忙将土抓一把,望空中一洒,喝一声:“疾!”坐在一边,正是先天秘术,道妙无穷,保真命之主,而随时响应。

    且说陈九公、姚少司二人,抢了书来大喜,见前面是老营,落下土遁,来见邓忠巡外营,忙忙报入。二人进营,见闻太师在中军帐坐定,二人上前回话,太师问曰:“你辞抢书一事如何?”二人答曰:“奉命去抢书,姜子牙正行法术,等他拜下去,被弟子乘空将书抢回。”

    太师大喜,叫二人将书拿上来,二人将书献上。太师接书一看,放於袖内,便曰:“你们後边去回覆你师父。”二人转身往後营正走,只听得脑後一声雷响,急回头不见大营,二人站在空地之上,二人如醉如痴,正疑之间,见一人白马长大呼曰:“还吾书来!”

    陈九公、姚少司大怒,四口剑来取,杨戬急挺戟相迎,夤夜交兵,只杀得天惨地昏,戟剑之声不能断绝。正战之间,只见空中风火轮响,哪吒听得兵器交加,落下轮来,摇助战。

    陈九公、姚少司那里是杨戬敌手,况又有接战之人,哪吒奋勇一,把姚少司刺死,杨戬把陈九公胁下一戟:二人灵魂俱往封神台去了。

    杨戬告哪吒曰:“箭书吾已夺回。”哪吒曰:“师叔已被抢了书去,着吾来赶。”杨戬曰:“方才他二人借土遁,风声古怪,吾想必是抢了此书;吾随设一谋,仗武王洪福把书诓了过来。又得道兄协助,可喜二人俱死。”

    杨戬与哪吒复往岐山来见子牙;二人行至岐山,天色已明,有武吉报入营中,子牙正纳闷时,只见来报:“杨戬、哪吒求见。”

    子牙命入中军,间其抢书一节,杨戬把诓设一计说与子牙。子牙奖谕杨戬曰:“智勇全,奇功万古。”又谕哪吒协助英雄,赤心辅国。

    榻戬将书献上子牙,二人回芦篷不表。且说子牙日夜用意提防,惊心提胆,又恐来抢。且说闻太师等抢书回来报喜,等第二日巳时,不见二人回来,又令辛环去打听消息。

    少时辛环来报:“启太爷!陈九公、姚少司不知何故,死在中途。”太师拍案大叫曰:“二人已死,其书必不能返。”胸跌足大哭於中军。只见二阵主进营来见太师,见如此悲痛,忙问其故。太师把前事说了一遍,二天君不语,同进後营见赵公明。

    赵公明鼻息之声如雷,三人来至榻前,太师垂泪叫曰:“赵道兄!”公明睁目见闻太师来至,就问抢书一事。太师实对公明说曰:“陈九公、姚少司俱死。”赵公明将身坐起,二目圆睁大呼曰:“罢了,悔吾不听吾妹子之言,果有丧身之祸。”

    太师只吓得浑身汗出,无计可施。

    公明歌曰:“想吾在天皇时道,修成玉肌仙体,岂知今日遭殃,反被陆压而死?真是可怜。闻兄料吾不能再生,今追悔无及,但我死之後,你将金蛟剪连吾袍服包住,用丝绦缚定,我死云霄诸妹必定来看吾之尸骸,你把金蛟剪连袍服递与他。吾三位妹子见吾袍服,如见亲兄。”

    道罢泪流满面,猛然一声大叫曰:“云霄妹子!悔不用你之言,致有今日之祸。”

    言罢不觉哽咽不能言语。闻太师见赵公明这等苦切,心如刀绞,只气得怒发冲冠,刚牙挫碎。

    当有红水阵主王奕,见如此伤心,忙出老营,将红水阵排开,迳至篷下大呼曰:“玉虚门下!谁来会吾红水阵也。”

    哪吒、杨戬正在篷上回燃灯、陆压之话,又听得红水阵开了,燃灯只得领班下篷,众弟子分开左右,只见王天君乘鹿而来,好凶恶。一字青纱头上盖,腹内玄机无比赛;红水阵中显其能,修惹下诛身债。

    话说燃灯遂命:“曹道友!你去破阵走一遭。”曹宝曰:“既为真命之主,安能推辞?”忙提宝剑出阵,大叫:“王奕慢来!”王天君认得是曹宝散人,王奕曰:“曹兄!你乃闲人,此处与你无干,为何也来受此杀机?”

    曹宝曰:“察情断事,你们扶假灭真,不知天意有在,何必执拗。想赵公明不顺天时,今一旦自讨其死,十阵之间,已破八九,可见天心有数。”

    王天君大怒,仗剑来取;曹宝剑架来迎,步鹿相交,未及数合,王奕往阵中就走。曹宝随後跟来,赶入阵中,王天君上台,将一葫芦水往下一泼,葫芦振破,红水平地涌来。一点粘身,四股化为血水。曹宝被水粘身,可怜只剩道服丝绦在,四股皮肉化为津,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王天君复乘鹿出阵大呼曰:“燃灯甚无道理,无辜断送闲人。玉虚门下高明者甚多,谁敢来会吾此阵?”燃灯命道德真君:“你去破此阵。”

    道德真君见得曹宝身死,领命前来破阵。这曹宝乃是一散人,身有异宝,为西岐立下不少功劳。没想到今日却是死于此地,西岐又少一大将。

    话说当初赵公明前来西岐,与陆压争法,互不胜负。赵公明身上法宝极多,不提那金蛟剪,另有十二颗定海神珠也是功妙非凡,陆压斗法胜不过赵公明,才使出暗算,以钉头七箭书射那赵公明。

    如今赵公明生死难料,王天君欲要为教友报仇出一口恶气,这才立下红水阵,害死西歧一方修士,正得意之间,看到道德真君自周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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