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许从临还真是在赌气。
他不甘心,他暗戳戳地耍了那么多小手段,陆沉光竟然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他前功尽弃?
可不甘心归不甘心,看这样子,他姐要跟陆沉光回去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许从临的脑子还能思考,知道大概已经没法改变许幼南的决定了,赌气,只是没经思考就下意识做出的行为,也只是想让许幼南明白他的态度,另外再哄一哄他而已……
天知道他在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有多久没这么幼稚了!
可是许幼南呆了一会儿,压根就没有想要哄人的意思,直接点头道:“哦,那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再回去好了。”
许从临:“……”wtf?!这发展好像有点不太对?不是应该劝他一两句,然后他顺势答应一起回去吗?
“那从临可能还要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希望不会给郑叔添麻烦。”陆沉光说道。
郑淮连忙摆手,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可是许元良他儿子啊!没留住许幼南,留下许从临不是一样的效果吗?“不麻烦,不麻烦!想待多久就待多久!需要什么就跟郑琅说!”后面一句话温和了许多,是对许从临说的。
许从临阴沉着脸,将刀子一样的目光从陆沉光身上收回来,僵硬地冲着郑淮扯出一抹笑容。
于是许幼南愉快地跟着陆沉光走了,待郑淮离开,房子里只剩下相看两相厌的郑琅和许从临。
陆沉光这次带了司机,不用自己开车,于是许幼南上了后座。等陆沉光从另一边进来,人还没坐稳,许幼南就扑了过去,脑袋一个劲地在他怀里蹭,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气息让她体验了一把安全感爆棚的感觉。
“小爸,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嗯。”陆沉光将怀中的身体搂住,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轻轻应了一声,“我也想你。”许幼南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心中空空一片,每晚入睡时想的都是她在干什么、她有没有难过、有没有想他……
脑海里全是她。
许幼南抱了有十来分钟,终于心满意足地将脑袋抬起头,却是问道:“你什么时候把唐苑接过去的?她还要继续住在那里吗?”
陆沉光怜惜地摸摸她脑袋,道:“她不会待多久的,等再过一段时间,事情彻底平息下来,我会让她搬出去。”
许幼南闷闷地应了一声:“哦。”顿了顿,又说:“天天见着她,我肯定会忍不住和她打架。”唐苑也不见得会忍住不作妖。
陆沉光失笑,道:“那我肯定帮你。”
许幼南说:“那当然!你要是想插手,就只能帮我!”
陆沉光望着她笑,心上人自得的小模样惹得他心痒,终于还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那脸颊,触感一如既往的光滑细嫩,让他忍不住想啃上一口——实际上这也不需要忍,这是他的人。
许幼南还想继续问呢,脸上就猝不及防被轻咬了一口,口中不由溢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要躲开的脑袋立即就顿住了,乖乖地任人啃咬。心底某种东西在慢慢复苏,脸色也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渐渐染上绯红色的艳。
陆沉光一抬眼,望见眼前的景色,眸色一深,本来要撤开的唇直接又凑了上去,却是从那被刚才的轻咬弄出一点红痕的地方,慢慢开始往下滑。先是温柔地吻在唇角,继而是微张的唇。
动作愈渐霸道。
在这种事情上,许幼南一向十分乖巧,每次都拘谨又期待的任由陆沉光作为。只是这次还有别人在,尽管前头那年轻的司机依旧将车开得很稳,许幼南依旧忍不住想,他到底有没有听见什么,又有没有通过镜子看见什么,这顾忌让她身体有些僵硬,踹息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
瞥见许幼南飘移的视线,陆沉光立即就明白了她的顾忌,离开时却故意咬了她下唇一下,惩罚一样,声音沙哑着道:“是我在吻你,你看别人做什么?”
许幼南晕晕乎乎的脑子里又是轰然一声响,根本不好意思看陆沉光含笑的眼,连忙使出一惯的逃避招数——直接埋进了陆沉光怀里。
陆沉光朗声笑着,动作温柔地再次将人拥住。他从来低调,并且自制,当着司机这么肆无忌惮,实在不是他以往的风格,但是这次之后,突然觉得……感觉好像也不错?
后座两人兀自腻歪,年轻的司机瘫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依旧将车开得稳当。却没人知道,他心里的咆哮声已经大得让脑子都隐隐有些发晕——这是陆总?笑得这么温柔的是陆总?!声音这么温柔的是陆总?!这么高调折磨单身狗的是陆总?!怎么跟那几个哥们说的不一样?难道是因为他是新来的所以欺负他?!
回到家里,许幼南最先看到的是吴姐。她站在大门口,微笑着望向她,说:“欢迎回家,幼南。”
许幼南脸还红着,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吴姐受宠若惊地接受了拥抱,心里为她家boss鞠了一把辛酸泪,终于把人给哄回来了,也是不容易!
被扔下的陆沉光在后面望着许幼南的背影,眉目间都是宠溺的笑意。
许幼南的好心情,在进门后消散了些许。
唐苑倚在楼梯上,低头摆弄着手上红艳的指甲,唇边挂着柔媚的浅笑。
许幼南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发现与一开始相比,唐苑变了不少,不说心态与气质,就那身姿,是愈渐妩媚,眉眼间神色也愈发妖娆。怎么说呢——像是一个被爱情滋润着的女人。可是……单恋也能有这种效果?
许幼南有些惊愕,邱澹一个不靠谱的承诺,竟然能给唐苑这么足的底气?
“我早就料到,我们终会在这房子里遇见。”唐苑意味不明地叹息一声,扶着十分平坦的肚子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
许幼南哼了一声,收回注意力,挽着陆沉光的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道:“吴姐,还有多长时间可以吃饭啊?我饿了。..”
陆沉光笑着刮了刮她鼻子,“没吃午饭吗?现在离饭点可还有一段时间。”
许幼南摇晃着他胳膊,撒娇:“可是我就是饿嘛……”
陆沉光无奈,对吴姐道:“晚饭早些准备吧。”
吴姐领命,迅速进了厨房,动作那叫一个麻溜——谁知道饿着她家boss的心肝宝贝,会不会又被扣工资?
“沉光。”唐苑缓步走过来,在许幼南和陆沉光对面坐下,“你这个时候把人接回来,是不需要我了?”
陆沉光神色淡淡,道:“如果是这样,你现在就不会还坐在这里。”
“果然还是这样绝情啊……”唐苑语气悠长地叹了一声,道:“不过在你过河拆桥之前,我想我还有权利提一些要求?毕竟你现在还需要我。”
提要求?
许幼南闻言,似笑非笑地抬眼朝唐苑望去,不用花脑筋想,唐苑想提的要求,肯定和她有关。
果不其然,唐苑道:“说到底,现在我才是沉光你的未婚妻,你将人接回来,要在我面前腻歪,我管不着你,但若是发生冲突,你想要插手,却不站在我这边,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另外,我想现在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是这样的吧?”
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唐苑脸是有多大?
许幼南想要开口,却被陆沉光抢了先。
“唐苑,是什么给你底气让你跟我提出这些‘要求’?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一直以为你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陆沉光往后一仰,靠在沙发靠垫上,将许幼南的手放在手中揉捏玩弄,“女主人?我从来没承认过,你也应该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之间说得好听些是交易,说得实际些,是我单方面的威胁。”
许幼南听得直乐,凑过去趴在陆沉光胸口,抬头在他脸上“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你什么意思?”唐苑脸色一变,“我知道许幼南才是那些人要找的人!只要我一开口,那些人就会——”
“所以我不会给你开口的机会。”陆沉光道,“本来觉得没收你的手机就算了,现在看来,我好像还安排得不够周全?那么,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准许,你就不要再出门了吧。”
唐苑愕然地瞪大了眼,“蹭”的一下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这是要软禁我?!”手机在给许幼南发过短信后就被陆沉光没收了,这房子里的电话也被人全部撤掉,就连出门,都要随时带着陆沉光派给她的保镖,现在竟然连门也不能出了?!
陆沉光这是绝了她所有的后路!
“说得没错啊,就是要软禁你!”许幼南笑嘻嘻地答了一句。
陆沉光抓住她那只在他胸膛上胡作非为的手,淡淡一笑,默认了许幼南的肯定。
“陆沉光!你当我唐家没人了吗?”
“你唐家当然有人。”陆沉光说,“但是你敢跟他们说我软禁你吗?难道你以为——订婚前签的那一纸协议都是废纸?”
经陆沉光提醒,唐苑才猛然想起来,她一直忽略了一件事——那份协议!
陆沉光说,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不仅不会娶她,作为代价,唐效还要辞职归家!
现在她的孩子和陆沉光没关系,陆沉光早就知道了,却没拿出来说,她就以为,他不会再拿这协议说事了!却原来,是用来威胁她的?
唐苑摇了摇唇,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由自嘲地笑了笑。
许幼南看见唐苑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冒出来,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冷汗——被吓的。
因为陆沉光的交代,晚饭时间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唐苑望了桌上的菜一眼,说没胃口,直接回房间去了,也没人管她。许幼南乐得不跟唐苑同桌。
许幼南现在越发的粘陆沉光,陆沉光也乐意哄着她,两人吃个饭,都逼得吴姐捂着眼睛没脸看,躲到厨房去了。
“这样有点奇怪……”许幼南坐在陆沉光腿上,被他圈在怀里,张口叼过陆沉光筷子送过来的东西,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身子。
虽然爱凑在陆沉光身边,但也用不着这么亲密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陆沉光笑问:“怎么奇怪了?”
许幼南红着脸说:“这样不太方便……还要吃饭呢。”
陆沉光放下筷子,拿起旁边的餐巾想给她擦嘴,许幼南却先一步伸出舌头自个儿舔了一下。陆沉光眸色一深,放下餐巾,直接扣着她后脑,吻了上去,沙哑着声音道:“我就喜欢这样。”
没过一会儿,许幼南突然察觉到右边大腿根接触到的地方有些不对劲,竟然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摸了两爪子之后,许幼南身子蓦地一僵,瞪大了眼睛,一脸呆滞。
陆沉光在她爪子摸过来的时候,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会儿看见她这呆滞模样,却忍不住笑出声来,低声道:“南南,你的手……”
许幼南一惊,“嗖”的一下,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的也没关系啊。”陆沉光声线暧昧。
许幼南招架不住,“唰”的一下从陆沉光腿上站起,而后转身就往楼上跑,却是跑进了陆沉光的卧室。
陆沉光见状,又不由失笑,还以为她要躲到自己房间去呢……
许幼南进了陆沉光卧室,就没脸跑出去了,洗漱过后,红着脸迟疑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回自己卧室拿睡衣的想法,直接打开了陆沉光的衣柜。
浴袍有新的,但是许幼南这小身板穿起来,就跟跳大神的似的。望向一边的白衬衣,许幼南有些心动,但是一想网上看到的那些段子,那白衬衣看在眼里,立即就成了勾引男人的利器,许幼南直接给扔到一边去了。
皱着眉头选了半晌,还是不得不把浴袍裹在了身上。
陆沉光进门的时候,许幼南已经爬上了床,只露出个脑袋顶在被子外头。
“怎么又这样,把脑袋露出来一点。”陆沉光无奈地说,“被子里空气不好。”
许幼南乖巧地露出整个脑袋,向后扭着脖子望他,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让陆沉光下腹又是一紧。
“你怎么……老看着我啊?”陆沉光眼睛定在许幼南身上动也不动,让她面色赧然。
陆沉光笑了一下,进了浴室。
没过一会儿,里面响起水声,许幼南又把脑袋埋进了被子。
大约二十分钟后,听见陆沉光喊了一声:“南南,帮我拿一下浴袍!”
许幼南应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里找了一件,跑到浴室门边,敲了敲门。等浴室门被拉开,陆沉光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许幼南将浴袍往他手上一放,转身就往回跑。
陆沉光在里头听见她跑动的脚步声,忍不住将门又拉开了一些,微微探出脑袋一看,却恰好撞见将他的浴袍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正慌慌张张往被子里钻的许幼南,不由弯了弯唇角,关上门,低声呢喃道:“小笨蛋……”
出了浴室,陆沉光想了想,还是出了房间,到许幼南的卧室给她拿了她自己的睡衣。要真让她穿成那样让他抱着睡上一晚,和要他半条命几乎没什么区别。
看到陆沉光将她睡衣拿过来,许幼南就知道,肯定是她偷穿他浴袍的事情败露了,有些心虚地低了低头。
“换上。”陆沉光说。
许幼南乖乖地点头,又红着脸说:“你先出去。”
等陆沉光离开,许幼南迅速换好衣服,然后把浴袍重新塞回衣柜里,再次缩回被窝,才扬声朝外喊道:“好了!”
陆沉光进门,上床后就直接将许幼南压到了身下,揉着她脸颊,道:“我都已经忍得这么辛苦了,你还经常撩拨我,故意的吧?”
许幼南才不承认。
临睡前,想到许从临,许幼南好歹想起自己这弟弟才刚成年,于是摸出已经放到枕头底下的手机,给他发了条信息:晚安。崽,别赌气了,姐还是爱你的。
“干什么呢?”
许幼南连忙把手机又塞回枕头底下,不给他看。
那边生了一下午闷气的许从临,点开新信息,终于露出了傻笑,眉间萦绕了一下午的阴沉瞬间消散。
第二天,才吃过早饭,陆沉光就说要去公司。许幼南闻言,连忙举手表示:“我就不去了,我要待在家里,外面不安全!”
其实昨天将许幼南接回来,陆沉光就已经做了布置。现在外面的人即使知道许幼南重新回到了他身边,大多也只会认为他只是将赌气的孩子拉回了家,不会想到先前那件事上去,毕竟他这些天带着唐苑四处招摇,效果十分显著。所以许幼南就算跟他出门,多半也不会出什么事。
许幼南未必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肯跟他去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陆沉光也不问,任由她去了,这缘由多半和唐苑有关系。
陆沉光走后,许幼南就从沙发上站起,去了小花园。唐苑正坐在小花园的长椅上,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慢慢地削着苹果。
“说吧,什么事?”许幼南在离唐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裤袋里,歪着脑袋打量她。
她之所以不和陆沉光一起去公司,就是因为早餐的时候,唐苑给她打了个手势,暗示意味十足,显然是找她有事。果不其然,唐苑在这里等着她。
唐苑伸手抚着自己的小腹,面色温柔如水,她道:“这是我的孩子,生下来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会很爱他。”
许幼南皱眉,然后呢?这关她什么事?
“能别废话吗?我没耐心陪你耗。”
唐苑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苹果放在椅子上,而后拿出手绢,缓缓擦拭着水果刀上的果汁,扭着腰,妖妖娆娆地朝许幼南靠近,“许幼南,你可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要什么有什么,邱澹念着你,陆沉光哄着你,你从来不懂求而不得的滋味。所以你不知道,邱澹那个在你听来堪称玩笑的承诺,于我而言多么重要,那代表的是我的希望、我的未来。”
“是,我不懂。”许幼南警惕地看着她手里的刀,挑了一下眉,“所以呢?”
唐苑忽然笑了一下,她说:“你连求而不得的滋味都未曾尝过,那一定也不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话落,她目光变得决绝,拿着刀就向着许幼南冲了过来!
许幼南早就有所戒备,这会儿并不慌乱,轻轻松松就将唐苑手中的刀给抢了过来。
竟然想要捅她?唐苑脑子没坏吧?!
震惊的表情还未褪下,忽然察觉到唐苑想要抢回刀,许幼南想起唐苑刚才说的第一句话,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将水果刀远远地一扔!
谁料唐苑见状,竟然不继续跟她打了,讽笑着道:“输给你,我并不冤枉,谁叫你有个有权有势的爸爸?”她说着,慢慢地走向地上的水果刀,将刀捡起来后,忽然又回头朝许幼南诡异一笑,“可是,不冤枉,我却不甘心啊!”
话落,唐苑握着刀柄,反手将水果刀捅进了自己的身体!
许幼南一脸震惊,她往哪儿捅呢?!所以今天的真正目的是——陷害?!用肚子里那个还未成形的孩子作为代价?!
唐苑慢慢地蹲下了身子,她脸色惨白,手上全是红艳的血,却对许幼南笑得得意,“这刀上有你的指纹,这地方没有监控,只要我说……是你干的,你就只能是凶手!”
所以让她那样容易就抢到刀是故意的?
许幼南目瞪口呆,打急救电话之际,连忙叫人。
唐苑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有谁会相信一个母亲会这样杀掉自己的孩子?尤其但凡见过唐苑怀孕的人,都知道她平时对自己的肚子有多小心和爱护!
唐苑竟然连“邱澹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她到底想干什么?!
吴姐在听到许幼南的叫喊后,连忙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到现场的血腥后,只震惊了一瞬,就立即冷静下来,吩咐道:“送她去医院!”
身后跟来的保镖闻声而动。
许幼南又连忙给陆沉光打电话,以非常愤懑的语气,将唐苑疯子一样的嫁祸行为控诉了一遍。
陆沉光道:“别慌,我马上回来,让人送她去医院,看紧她,不要让她报警。”
许幼南将这些话跟吴姐转述了一遍,然后两人一起,开车跟上了保镖开的载着唐苑的那辆车。
唐苑一到医院就进了急救室,没等一会儿,陆沉光就到了。见她等在外面,摸摸她脑袋,道:“我已经给她家里打了电话,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待会儿你什么都别说,有我在。”
唐苑的目的还不明,许幼南也怕自己说错话坏了事,对于陆沉光的安排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唐家人来得很快——或者说唐效来得很快,他身后跟着的是唐苑的小姨梁霜。自从唐苑的母亲去世后,梁霜就一直扮演着姐姐的角色,对唐苑极尽宠溺,可惜唐苑看穿她那不可宣之于口的心思,对她很是不喜。为了表达对于梁霜留在唐效身边的厌恶和不赞同,甚至赌气去了部队。
唐效也因为发妻早逝,对妻子留下的这唯一的孩子疼爱非常,可以说,唐苑就是他的半条命。得到陆沉光的通知的时候,唐效吓得险些站不稳,如今到了医院,看到女儿进了急救室,哪里还忍得住怒火?直接抡起拳头就朝陆沉光冲上去了!
他也是军人,愤怒了,拳头就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
陆沉光将许幼南护在身后,一把截住了唐效的拳头。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唐效竟然连手都收不回来!
唐效涨红了脸,因为愤怒,也因为羞愤,“陆沉光!我把我女儿交给你,你看看你把她照顾成什么样了!她现在是你未婚妻!你竟然还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欺我唐家无人吗?!”
在知道陆沉光又把许幼南接回去了的时候,唐效就气得脸色发白,正想着今天去找陆沉光要一个说法,谁知还没出发,就听到了噩耗!此刻新账旧账一起算,唐效恨不得直接宰了陆沉光!
“唐叔,唐苑还在急救室,您很着急,我能理解,但在动手前,您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陆沉光松开手,淡淡地道。
禁锢着手腕的力道一消失,唐效因惯性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听见陆沉光这话,怒道:“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小苑还在急救,这是事实!”
虽然几分钟前还答应过陆沉光,但许幼南实在忍不住了,从陆沉光身后探出脑袋来,嗤笑道:“是事实又能说明什么?有人跳楼自杀,被警察救了,送到医院却没活成,难道还要警察承担刑事责任不成?”
“是你!是你对不对!”梁霜忽然跳出来,指着许幼南,“肯定是你伤了小苑!护士说就是你带人将小苑送来的!肯定是你对小苑做了什么!”
“没证据别胡乱喷粪!”许幼南被这毫无素质的指责气得爆了粗口,立即就被陆沉光警告地瞪了一眼。
陆沉光冷冷地望着梁霜,道:“梁女士,没证据请不要乱说话,否则我会告你诽谤。”
梁霜被陆沉光那目光一扫,吓得打了个寒颤,立马就噤了声。
而唐效见拿陆沉光没办法,竟然拿出手机给陆老太爷打了电话。
许幼南看见了,悄悄扯了扯陆沉光衣角,陆沉光摇头道:“早晚也要通知爷爷的,这样也好,省了我的事。”
话是这么说,但到底,陆沉光自己打电话去通知,和唐效打电话去告状,是全然不同的性质,也是全然不同的效果。
半个小时后,陆谦和陆二夫人以及陆绘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而唐苑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
“怎么回事?”陆谦终于不再沉默,皱着眉头问陆沉光。
陆沉光刚刚挂掉陆老太爷的电话,听见陆谦的声音,神色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谦又将目光转向陆沉光身后的许幼南,眼神里全是探究。他奉命去查许幼南的身份,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陆老太爷不相信许幼南和许元良有关系,他却不这么认为。那个人的脸,早就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里,每一个细节他都已经熟识于心,许幼南的眼睛和那个人很像,他只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小姐,听说是你将人送到医院来的,那么你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幼南微怔,有些疑惑,陆谦前面一直极力降低他自己的存在感,这会儿竟然会主动跟她说话,还是以这样一种咄咄逼人的态度,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陆沉光察觉陆谦语气的不对,轻轻皱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唐苑出来就知道了。”许幼南跟他说的,陆沉光并不打算在这时候说出来,毕竟没有人会信,倒不如等唐苑开口,知道她目的后再做打算。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出去走走吧?”许幼南摇了摇陆沉光手臂,轻声道。
陆沉光点头,望了吴姐一眼,见她微微点头,才拉着许幼南,跟陆谦打了个招呼,正要走,唐效怒道:“陆沉光!我女儿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心思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这样置她生死于不顾,你眼里还有我唐家吗?!”
陆沉光没搭理唐效,而是对陆谦道:“唐叔情绪有些不稳定,劳烦爸爸看着他些。”而后警告地望了一直意味不明望着许幼南的陆绘一眼,才牵着许幼南转身离去。
医院中央的院子,空气可比走廊好多了。许幼南找了张长椅,拉着陆沉光过去坐下,脑袋一歪靠到他肩膀上,才苦恼地道:“唐苑这是想干什么啊?竟然对自己这么狠,按理说她不是应该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全部的希望吗?为什么要弄死他?”
陆沉光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孩子是邱澹的,她自然舍不得,但如果不是,不正是一件极好的工具吗?”
许幼南蓦地抬起头来,“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