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蛊毒得解
“门主,属下无能,没能将楚晏擒来,请门主恕罪。”沈拓高坐之上缓缓睁开眼“月儿,你这是何意?背叛了沈天羽了吗?”月儿跪在地上微微僵直着身子,抬眸之际只见嘴唇动了一下却是没有一点声音,砰的一声,无锋只觉身前劲风扫过,转眼间月儿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而沈拓脸上满是暴戾傲慢之色,稳稳不动。
无锋淡淡瞥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月儿,门主下手不分轻重,这一掌下去也不知她是死了还是活着,“门主,请手下容情,”
“一群没用的东西,那么多人都擒不住一个楚晏,我留你们有何用?”说话间冷冷的扫过来。
无锋脊背不禁阵阵发凉,“门主,楚晏的武功实在是厉害,加上她拿着夺情剑,出手实在不可思议,我们真的不敌啊。”
沈拓神情徒然变得森冷酷寒,霎时间又惊又怒,一双眸子迸发着阴骘的精光,砰砰几声,手掌到处便既毙命,举止有异大有狂态,几个侍者面面相觑尽皆骇然,不由得冷汗直冒,沈拓一个眼神扫过来,几人扑通跪地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滚,”一声冷喝之下几人如临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无锋屏息凝神,望着地上惨死的几人委实可怖,“我和她出手,谁更快一些,”无锋脸上不敢有丝毫惧意,更不敢有丝毫轻忽“自然是门主更快一些,”
“哈哈哈,”一阵阴冷的笑声响起,沈拓闻言一时间志得意满,“等我练成了藏经宝鉴,他们那些人,一个也别想活。”
“门主,那楚晏要不要继续追杀?”无锋有些低低的说道。
“不必,我留着她的性命还有大用,我发现藏经宝鉴上面不仅仅有修习内功的心法,更有吸食别人功力的口诀,只是每吸食别人一层功力,我的内腑之中便要沉痛一分,你去找一些这江湖上久不路面的隐秘高手,暗暗捉来若是吸食了这些人的功力,我的武功必定大有进境。”
“那四大门派的那些人呢?”沈拓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这些人自恃名门正派,心高气傲那我偏偏要折磨摧毁掉他们的意志,眼下这门内功我还没有完全掌握,一旦等我习成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无锋侧目瞥了一眼沈拓,眼中浮动着阴沉的诡异,一张脸狰狞的可怕。
“楚晏,怎么样了?找到解药了没?”小冬一个箭步上前,神色间满是担忧,“这是八角乌,捣烂内服,每服二钱以水煎服,之后,白茅根、白术二两,分三次温服,附子一枚半、甘草一两以水三升,姜黄上药没服二钱,温酒调下,每日再以阴阳莲泡服三次,早中晚便可,记下来吗?”
小冬凝神认真“记下了,月儿呢?她怎么没有和你们一道回来,”
楚晏神情淡漠不欲与他解释,“沈天羽怎么样了?”小冬眼眸倏的睁大“少主他,”声音隐隐有些发颤。
“我知道了,你先去煎药吧,”说话间大步向内院走去。
楚晏是以自身内力将他的蛊毒逼住,真气护身一时不致于发作,只是没有料到山涧中的那些人耽搁了些时候,眼下他体内的真气涣散蛊毒越发越猛。
推门进来,沈天羽懒懒的躺在床上,不觉让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似这般慵懒散淡,沈天羽望过来,推门的声音发出轻微的响声打破屋子里的静谧,他的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微笑,眉目却含着沉思之色。
楚晏走近,他的神情淡然额头上却因为隐忍微微渗出些许细汗,“疼就是疼,不必忍着,”
沈天羽闻言忽的出声笑了,的确如她所言,他的身体痛的几乎僵硬,侧身一动胸口一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里,望着她一眼又不着痕迹的吞咽回去。
“我让小冬去煎药了,在此之前我要用金针封住你的经脉,这是海芋,有解热攻毒、祛风消炎的功效,现在真气消解毒气必然四散,而且你这蛊毒发作无时,现在必然痛不可忍,用它能消解你的几分痛楚,只是这其间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沈天羽眼色依旧从容悠然,点了点头。
楚晏从粗布上取下几根金针,金针的尾端闪烁着流利冰凉的光芒,将金针尖端淬入火中,片刻后又浸入清水之中,反复及此,沈天羽静静的凝视着她的动作,她的眼中清淡悠然,真的不像是他熟识的楚晏,倒像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女郎中,眼底清清淡淡毫无凛然,很难将她想成江湖上那个武功高强、人人惧危的楚晏。
“若是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沈天羽眼底多了丝明朗轻松的笑意“你是否太小瞧我了,我既然敢服下蛊毒,就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而且这话听着,着实不像是从你嘴里说出的。”
楚晏握着金针的手微微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神色间飞快晃过一抹黯然“我要施针了,”说话间两只手上的金针忽的扎进他体内。
钻心的痛楚立即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他的面上虽有痛楚之色,眼神却带着丝丝笑意,体内的蛊毒几乎灼烧的他疼痛欲断,声音如破碎一般,沙哑至极一声一声响起在静谧的屋中,用所有的金针封住他的经脉,她便用内力将扎在身上的金针缓缓推进,沈天羽眼底的疼痛清晰的看在楚晏眼中,只是他却始终不闭眼,眼底的那丝脆弱明白清晰的映在他的眸中,是她从不曾见过的。
“楼主,你怎么样?”许翀忽的抚着他,手心里忽然一片黏湿,抬手一看却是一片血迹“怎么会这样?”小诸葛嘴角含着丝轻松浅淡的笑意,楚晏和那些人缠斗之时月儿因为惧怕手中的剑微微向前推了几分,只是他始终不曾吭声,当时是不想让她分心受伤,之后,更不想要让她难过愧疚,她心中的委屈黯然承受的太多了,他怎会舍得她再难过半分。
“伤口并不深,你帮我包扎一下吧,不要惊动旁人了。”许翀眼眸垂敛,旁人,他的眼里心里还有旁人的存在吗?
许翀帮他伤口上了药简单包扎了一下,径直帮他倒了一杯茶放在面前,凝立一旁神情淡然“你受伤了,和沈拓交手了?”
“是,”许翀淡淡道。
“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有眉目?”“那本藏经宝鉴对沈拓应该是大有助益,他的内功现在极为深厚,不过奇怪的是他的神情极为诡异僵硬,就好似走火入魔一般,易狂易燥,动辄下手杀人,极为残忍。”
小诸葛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良久“慕衍呢?”
“崖下并未有他的任何踪迹。”许翀一言以敝之,模棱两可。
小诸葛清润漆黑的眼眸中泛着一层他看不懂的情绪,片刻后许翀后退一步躬身一揖,声音沉沉稳稳“楼主,许翀请求你跟我离开。”
“离开?去哪儿?沈拓若是真的领悟了那藏经宝鉴里面的武功心法,别说我们诸葛楼难逃一劫,就是整个江湖都有一场腥风血雨,况且你应该知道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的口气轻描淡写完像是再说一间毫不相干的事情。
许翀神情徒然间变得深凝起来“楼主,你留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楚晏,诸葛楼不能没有楼主,若是楼主担心楚晏的安危,我会留在这里拼命保护她,况且依楚晏的武功,能伤她的寥寥无几,但是楼主你就不一样了,沈拓的野心昭然若揭,她抓不住楚晏定会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到时候,”“有楚晏在,我不会死的。”小诸葛垂着眼冷冷的打断他。
“那今日呢?若是楚晏不敌那么你的命也不要了吗?楼主,许翀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在她身边。”
“因为慕衍不在了,”他握着茶杯的动作徒然停下,眼睛依旧如古水般深沉,“若是慕衍好好的在她身边,我会放手,可是现在慕衍不在了,她和沈拓之间必有一战,而且慕衍死了她怕是也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许翀你不明白,我这一生能看懂很多人,不管是人心还是人性,或追名逐利,或行侠仗义,总是有所求的,但是她不同,她的一生都在被人欺骗、算计,她从未真正的求过什么,可是却将她推在如今这般风口浪尖上,所有的一切压在她身上,她只是一个女子,却比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都活的可悲和可怜。”
许翀望着他眼睛中流露出来想要说什么的意味,只是嘴唇动了一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江湖纷争恨不休,痴心儿女无情剑,楚晏,实话说,这个女子简直太聪明坚毅了,若是将他放在楚晏如今这般的位置,经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他未必能做到如她一般,那些过往或许重的有些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