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三節元宵節竒案之盜竊孩童案

    女匪要挾鮑銀燕立即退出，不然就要將小人質殺死。..沒想到她毫不畏怯，笑嘻嘻地回答：“是嗎？你就試試看！”

    話未説完，女鬼子大叫起來：“哎呀，痛死了！”腳後跟被一條小狗咬著不放。關鍵時刻，鬼靈精小黃現身，使出它的絕招，死死咬住女匪的腳踝骨。

    8個報童見狀蜂擁而上，把女倭寇圍在中間，手裏的家伙雨點似地砸過去，迫使她大喊饒命。

    丫頭和道格特也將兩個歹徒擺平，用繩子捆得結結實實。

    鮑銀燕的第四步計劃是即使找不到新的地道入口，利用神犬道格特的靈性，挖出老通道，哪知陰差陽錯，找到當年的狗洞而下。

    第五步是整個計劃的關鍵，雖說讓人擔驚受怕，總算有驚無險，重要的是8個小報童毫發未傷，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解救了人質，鹽田良俊罪責難逃，有關案犯鋃鐺入獄，案件宣告偵破。

    意外的收獲就是那個欲行兇的女匪被擒，是在逃的侏儒和鐵面人共同的老婆、小鹽田的母親，鹽田嘉合子。

    自此，鹽田害人集團的主要敵寇全部落網。

    羅警官同紅生火柴大王的小開、也就是小人質的父親，親自上門道謝，丫頭也不客氣：“顧老板，幹我們這一行的可以說腦袋掖在褲腰帶上，危險自不必說。緊要關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羅警官您是知道的！”

    “那是，那是！”

    “好吧，我就直說！按照本事務所的明碼標價，成功破案後按價值的10％收取勞務費。既然綁匪索取贖金50000美金，我就得5000美金，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顧小開很爽朗地答應。

    “那我就替孩子們謝謝你了！鑒於這次同rb鬼子激戰，我本人不算，還有大小兩頭狗，特地請了8個報童幫忙。他們也是冒著生命危險，從女匪手中救得你的兒子，功不可沒！”

    羅警官問：“你想怎麼樣呢？”

    “這8個男童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有3個還是孤兒，一天到晚除了賣報就是撿破爛，幫人推車，勉強糊口。這麼大了還沒上過一天學，怪可憐的！”

    又說：“這5000美金我分文不取，權作8個孩子6年的學雜費，包括一頓午餐。我算了一筆賬，這錢可以用到他們小學畢業足夠有余。麻煩顧老板在外國墳山附近找所學校，讓他們就讀，按時繳費，今後能夠成材，也是顧老板的一場功德！”

    “一句話，沒說的！沒想到鮑偵探不但聰慧過人，膽大心細；難得還具一副菩薩心腸，欽佩得很哪！這件事你就交給在下，絕對不會“拆爛污”！”

    羅警官則說：“老太太，您是育人又崇德，相比之下，我自愧不如多多，往後要多在您臺前領教呢！”

    “好說，好說，今後還需您多關照喲！”

    顧小開十分高興，站起身說：“托羅警官的福，相識神探鮑母二位，不勝榮幸，今日我做東，國際飯店擺一桌，略表感激之情！”

    就四個人，在大sh有名的高檔餐廳用餐，吃到一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鮑金花的洋弟子尼娜：“見過老師！”

    鮑母一愣：“你怎麼找到這里？”

    “哪還用問？又遇到什麼疑難雜癥了唄！”

    “還是師姐了解我，羅大警長您好！”

    “好好好，我來介紹一下，這位也是神探鮑母的學生、洋偵探尼娜，這位是申城紅生火柴廠少東家顧老板！”

    “幸會、幸會！”

    “相逢不如偶遇，請坐、請坐，waiter！加一套餐具！”

    尼娜此行是受湯姆重托來討救兵的。無巧不成書，同是元宵節的晚上，同是興隆街地區最南端的別墅群，一夜天發生兩起大案。

    小洋房里住的基本上都是洋人，屬湯姆管轄范圍，連續偵破3天，一無所獲，不得不再來請教神探鮑母，看來老太太又要復出江湖，大顯身手了，鮑丫頭連續作戰好多天，借機休息一會。

    尼娜說的這個案情和顧老板家的類似，但是更奇特、更驚險，簡直像天方夜譚。

    也是元宵節的夜晚，京戲“打龍袍”接近尾聲，北端的燈會正處於高氵朝，南邊的別墅群則早早首場，家家戶戶老老少少、大大小小都站在自家門前，翹首南望。

    小區外邊有塊不小的曠地，劃為臨時禁地，安放了幾門禮炮，馬上就要燃放煙火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哪一個不是興致勃勃地等著瞧熱鬧！

    別墅群里清一色3層樓獨立洋房，規格比西郊度假村里的高級，一排3套，正門向南，背面朝北。其中7號是英國人，9號是法國人，中間隔著個8號，是rb人。

    觀看煙火有講究，周圍最好是黑燈瞎火，與深邃的夜空連成一片，燦爛的煙火飛上半空，似乎在人頭頂上炸響，五彩繽紛、火樹銀花，那才叫夠味呢！

    “嗵、嗵、嗵”！一片銀白色的禮花如粉菊綻放，艷麗耀眼，人們歡呼喝彩，驚嘆不已。

    須臾，火花熄滅，天空恢復寧靜，但是歡聲笑語仍然時起彼復。

    忽地一聲尖叫，把場上的人嚇得毛骨悚然，7號英國佬家的媳婦哭著喊著：“誰？誰搶走我的孩子！”她手里抱著剛剛咿呀學語的小男孩不見了。

    據她說，就在夜空漆黑的一剎時，有個黑影一閃，硬從她懷里把兒子搶走，轉瞬即逝。

    等到煙火復再飛上天空，這回是“滿堂紅”，紅光照耀得大地紅燦燦，就連一片冬青樹都成了“山丹丹花開紅艷艷”，簡直是在變魔術！

    魔術變得最大的還是英國人羅切斯特家，孫子平白無故地被變沒了！

    右手中間是8號rb人田中一家，4個大人圍著一個既矮又胖的老嫗，穿著肥大的和服，拖在地上；頭上坎了一頂棉帽子，難得見她出來，今天竟然有興趣看煙火。

    她家年前也添了個第三代，不知是男是女，跟羅切斯特家的差不多大小，由他兒子抱著，一家老小享受天倫之樂。

    隔開一家是9號法國人，一家5口人都伸長脖子正看得興高采烈。這一家也有個小孫子，跟7號、8號家一般大小，不過在家里睡覺，沒出來。

    7號門前大呼小叫的，他們只當不聽見，自顧自聚精會神看煙火，不亦樂乎。

    獨立別墅就是這點不好，獨門獨戶互不相幹，老死不相往來，一點團結性都沒有。

    尼娜一口氣說到這里。

    羅警官先問：“完了？案情并不復雜嘛！”

    顧小開觸景傷情，迫不及待地：“孩子找到沒有？”

    尼娜搖搖頭：“情況并非如此簡單！7號英國人家趕快報警，因為這一天是元宵節，陽歷2月24日，星期二，大逢雙，湯姆和我不約而同的赴晚宴，都是吃中國朋友的喜酒。還是工部局的電話把我們從宴席上撤下來，看來這家有點來頭！”

    “等到我和幾個同事趕到英國人家里，1小時後湯姆也率人進屋，我在別墅的後墻發現一個大洞，隱蔽在濃蔭中。從現場殘垣頹壁來看，是盜賊用自制炸藥炸成的，奇怪的是這家人竟然毫不知情，說給鬼聽都不相信！”

    “唔，唔！這是個重大的發現，有意思，有意思！”鮑丫頭也頓感意外。

    “於是我們詢問詳細情況，一邊做筆錄。更奇怪的事發生了！樓上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大概是樓下太大的聲音吵醒了他。所有人都驚呆了，簡直匪夷所思，湯姆聞聽大怒，吹胡子瞪眼：“他媽的，你們搞什麼鬼？新年頭里，沒事找事，吃飽了撐的！硬把老子從婚宴酒席上拉到這里來，真想把你們都……”

    “我何嘗不是如此！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小孩明明在樓上睡覺，卻報假案，你們要負法律責任！”其他幾位同仁也罵罵咧咧，斥他們全家是神經病。”

    “說起來這家人真的有神經病，媳婦上樓去把孩子抱下來，大叫大嚷說這個孩子不是她們家的；公公婆婆卻罵她瞎了眼，自家的孩子不認識，得了失心瘋還是怎麼的？她老公也就是小孩的父親，眨巴著眼睛不知所措……”

    “4個人3種神情，先是一驚一乍的，很快又統一口徑。沒錯、沒錯，這就是他們家的孩子！那個女的自認嚇昏了頭，一家人不住地道歉。英國佬拿出英鎊，每人100，補償損失了事。你們說，怪不怪？”

    羅警官和顧小開目瞪口呆，怎麼會產生這樣的結局？

    丫頭則說：“雖然是奇哉怪也，但是這家人將錯就錯，花錢消災，不失為是明智之舉！師妹你雖然一席喜酒沒吃完，空得100英鎊也算意外收獲，嘿嘿嘿嘿……”一副見錢眼開的神態躍然紙上。老娘拿眼睛瞪著她，立馬閉口。

    “完了？”老太太只問兩個字。

    “沒完！我們折騰了一晚上，各自回家，家里人就說工部局又來過電話，老地方，9號法國人家里的孩子也不見了，要我們立刻趕去！”

    “到了9號別墅，同樣的是……”

    鮑母接口：“底層背面也被人炸一個洞是不是？”

    “是啊！您說得一點沒錯，這家人同樣是死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沒有覺察，爆破哎！就連爆炒米花都有不小的聲響，要不這兩家人都是聾子！”

    “不，你錯了！首先，歹徒是爆破高手，精密計算炸藥的用量和缺口的大小，恰到好處；再巧妙地利用禮炮放煙花的爆炸聲作掩護，加上觀看煙火的人全神貫注地仰首眺望，很容易被人忽略的！”

    她又說：“炸開的磚墻在房子背面，碎磚石塊被濃蔭處的樹木遮擋，動靜就不會太大，自然不易被人覺察，你們想想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其他4人豁然醒悟。

    羅警官說：“這樣看來，7號家的男孩失而復得，極有可能是9號家的，何不將孩子歸還呢？”

    “不行，英國人家絕對不會承認，更不肯把孩子交出去！法國人家目前還不知道這件事，一旦知曉必然掀起軒然大波，後果會很嚴重，兩家人說不定要拼命，這正是策劃者所希望的！眼下最主要就是找到7號人家失蹤的兒子，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對對對！我們對案情也分析討論到這里，只是接下去無從著手，特地來請教老師！”

    “娘，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中間8號rb人家大有嫌疑！”鮑丫頭似乎有所感悟。

    尼娜說：“這一點我們也考慮到了，但是沒有任何跡象，再說動機呢？”

    “丫頭所慮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們對案情的認識還很浮淺，掌握的材料也有限，缺乏有力的證據，他理都不會理你！弄不好反過頭來咬你一口！”

    “難道就這樣算了？簡直沒有王法！”四人忿忿不平。

    “各位不要激動，悠著點！俗話說：他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走正規的法律程序，闘不贏他，難道我不會動用歪路子，借助社會輿論讓她俯首就擒？”

    真是“聽話聽聲鑼鼓聽音”，鮑母仿佛胸有成竹，破案十拿九穩。羅警官與顧小開的胃口都被吊了上來，一致要求鮑銀燕隨時隨地把案情進展告訴他們，活生生的偵探故事，比什麼電影都好看。何況目前市面上最流行的就是福爾摩斯偵探小說，風靡申城，虛構的哪有真實的來得過癮？

    “尼娜你先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迫切需要知道作案的動機，同時叫湯姆與我聯絡，爾後丫頭再去取證。只要你二人把事情辦妥，嘿嘿，我就有藥搽她的頭，不管她禿瘡有多厲害！”

    “哈哈哈哈，世上還有這般比喻的！頭一回，頭一回！”顧小開情不自禁地大笑。

    “她老人家的怪點子多著呢，我是屢見不鮮了！”羅警官深有感觸。

    接下來的兩天，首先尼娜大功告成；然後湯姆碰壁，8號不予理睬，7號連門都不讓他進，不得不采用鮑母的計劃。

    末了鮑銀燕手持老太太的親筆信，辦好最後一件事。一切安排就緒，趕在星期天好戲上演。

    今日陽光明媚，和風習習，鳥語花香。遲開的梅花還在爭鮮闘艷，幾株心急的桃花已經綻開，楊柳發芽抽枝，在乍暖還寒的季節里十分難得。

    踏青還嫌早，別墅小區里已是春意盎然。

    蹊蹺的是苑中的小廣場上，原本是男男女女下午、晚上翩翩起舞的娛樂場所，昨天新搭了一個臺，說是上午警方在這兒演“活報劇”，還大張旗鼓地貼了海報。

    什麼是活報劇呢？說白了就是小話劇，短小精幹，起宣傳鼓動作用，效果非常好，往往起到四兩撥千斤的功能。

    消息一經傳開，不但小區里的住戶，就連外面的人都朝這里涌，門衛攔都攔不住。

    哇塞！臺上背後還有布景哎！湛藍的夜空，煙花怒放。天哪，這不是元宵節的晚上嗎！人人看出來了。

    幾個“演員”上臺，3個男子里面穿的警裝，外罩日式寬大的和服，不倫不類，在臺中央一站，嘻嘻哈哈，吊兒郎當，臺下哄堂大笑。

    湯姆探長上去，板著臉就訓：“嚴肅點！像什麼樣子？你們覺得好玩嗎！”

    幾個人一吐舌頭，不敢嘻皮笑臉了，乖乖地站著。臺下觀眾不解其意，東張西望、左顧右盼，尋找聰明人解答案。

    “別吵、別吵，看哪看哪！”臺上又增加了一個女的，立刻又引來一片笑聲。

    只見她身上穿一件玄色和服，好笑的是腰間系一條白顏色百褶群，又肥又大，長及膝蓋下方三、四寸，簡直像飯店里跑堂的！這是什麼意思啊？

    湯姆又上來了，沖著臺下：“諸位看好了！一、二、三，開始！”

    那個女子突然跪下，寬大的裙子把下邊遮得嚴嚴實實。她再向前移動兩步，換了個地方。哪里看得出是以膝蓋行走？

    旁邊一個男子迅速給她戴上一頂絨線結的棉帽子，陡然變成另外一個人。臺下凡是本小區的人一下子認出她了，是8號別墅里的rb老太太－大竹明子！因為她身材特別矮，使人過目不忘。

    觀眾再次不解，出來看煙火幹嘛像變魔術似的，媳婦換成婆婆，魚目混珠？

    湯姆再度上場，手里拿著槍朝著天空：“諸位看好了，我槍響代表禮炮放煙花。不過不要向上看，沖著臺上望，要目不轉睛哦！”

    槍一響，慌慌張張又走上一個男子，手里抱著一個洋娃娃，真人大小，往假老太婆裙子里一塞，然後也若無其事地仰首看煙火……”

    這就是8號別墅一家人元宵節夜晚觀看煙火的寫真！

    事到如今就是傻子也明白了。全家人看煙火是假，偷小孩是真！頓時群情振奮，激動萬分。原來9號別墅鬧得沸沸揚揚的孩童失蹤案，始作俑者是8號全家人！

    那還了得！憤怒的人群自發地組織起來，高呼口號，強烈要求把偷來的孩子歸還9號家。人群里看熱鬧的也有8號家的人，一看大事不妙，拔腳就跑，被眼尖手快的年青人截住，摁倒在地，場面一時失控，弄不好會出亂子.

    臺上幾個假rb人趕快跳下臺，把兩個真rb人控制住，不然被憤怒的人群活活打死都有份！

    湯姆雙手亂揮：“安靜、安靜！請聽我說下去，其實這個偷走的孩子是7號家的！”於是湯姆把那晚發生的怪事又說了一遍，一下子7號別墅家的人又成了眾矢之的。

    兩家人像犯人似的被民眾押著，游行回到別墅，老老實實把小孩子交出來，不然激起民變，後果不堪設想。

    人群復再回到舞臺前，聽湯姆警長解釋作案動機。

    這一點他說不上來，鄭重其事地把一位老嫗請上臺，眾人一陣歡呼，敢情是神探鮑母！

    她娓娓而談：“這個動機非常幼稚，也非常簡單，兩隔壁生了男孩，他們家生了個女孩，重男輕女思想作的怪！”

    “就這麼簡單！”臺下人幾乎不相信。

    “這也是有他們的歷史根源和民族根源，一個侵略成性的國家大量需要男子，不足為奇！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結了婚的女子不但隨夫家姓，稱丈夫一律叫“ご主人”。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請問老太太，您有沒有證據啊？”

    “當然有！尼娜，你把證據展示給大伙！”

    一張醫院出具的嬰兒出生性別證明。

    鮑銀燕的證據更厲害，她手里抱著的是一個小女孩，東張西望的，高喊：“おかあさん”（日語“媽媽”）

    丫頭心情沉重地面向大眾：“我是從育嬰堂里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