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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三節 鮑銀燕逞威之大鬧瀛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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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第三節鮑銀燕逞威之大鬧瀛和村

    鮑銀燕用隨身帶來的一個小玩意,像變戲法似的把鄭大哥剛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播放出來,一絲一毫都不走樣。..不要說他們幾個呆若木雞,就連她婆婆李政委都傻了,她也不懂。

    如果說衫木熏也有這件東西,事先錄好兩個人吵架的聲音,在他們路過窗下時放出來,不是……眾人不敢往下想了。

    鮑丫頭把它拿在手上說:“這件東西是個寶,是當前世上最高級的科技產品,叫做“微型錄音機”。警察總局里只有一臺,軍統sh站倒有兩臺,我臨來時向劉處長借的,這下子你們明白了吧?”

    “尊敬的鄭大哥,聽我奉勸一句:來到大地方要學的東西太多了,不能老是抱著“小米飯南瓜湯”老傳統不放,這樣只會停滯不前,不求上進,說重了害人害己!”

    “剛才多險哪!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萬一擦槍走火,後果不堪設想,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我言盡於此,聽不聽在於閣下,望你好自為之!師妹,收拾東西,我們走!”

    “慢!丫頭你還有一件事沒有說清楚,你是怎麼知道死者衫木陶是抗日反戰同盟其中一員?”

    “前幾天我在江蘇常熟破案,4個釣魚迷也就是抗日反戰同盟的弟兄,3天死了一半,剩下衫木陶和水戶嚴太2個,趕緊取消釣鉤計劃,借道sh乘船回國、沒想到這個禽獸不如的衫木熏,為著什麼狗屁“大rb軍國大計”,不惜親手殺死同胞兄弟……”她怕說重了,再引起誤會,趕緊剎車。

    “李媽媽,多保重。回見,您呢!”說罷領著洋師妹揚長而去。

    鮑丫頭一走,杉木熏被押入牢房,眾人商議怎麼處理。最後決定,先審後斃。

    李政委看鄭大哥等人提不起神來,一個個灰頭土臉,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嘆了口氣:“這丫頭說話處事不安常理出牌,往往神出鬼沒,旁人不理解也很難接受。我走的橋比你們走的路多,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多,都時常不知所措,各位不要往心里去!”

    有人說:“哪里、哪里!她所說的做的都沒有錯,倒是我們落伍跟不上趟,處處跟人家擰著幹、幫倒忙,在她眼里我們簡直和rb人合穿一條褲子,說出去人都丟到家了。哎-李政委,您兒子怎麼看?”

    “他呀,更沒出息!說是她能幹就聽她的,省得操心費神,我都沒詞了!”

    鄭大哥心事重重:“歸根結底,總是我不好。幫忙的滿腔熱情,主人反而潑冷水,澆得人家透心涼,但愿她不記仇就上上大吉了!”

    “她覺悟不至於這麼低吧!不要垂頭喪氣了,時候不早,換班吃晚飯!”其實李大姐心里也沒底。

    正要動身,尼娜急匆匆地來了,指著鄭大哥:“你,率領幾個人跟著我,38號又有人死了!”

    啊!這是怎麼回事?人人感到詫異。

    姓鄭的如今說話小心了:“洋大嬸,能否告訴我死的是誰?”

    “我哪里認識他,師姐說是這兒打雜的老rb鬼子!”

    難道,難道是北海村上?北海黑熊一家五口,女的被李政委一槍斃命,父子3人被判死刑,老二被化裝成美國記者的尼娜保釋,遣返回國,留下他家一條根。

    只剩下一個老傭人無家可歸,老鄭不忍心將他趕走,就留在隊部看門打更,吃口現成飯。

    此人老態龍鐘、行動緩慢,咋的出現在是非現場?跑過去一看,怎麼不是他?脖子上被割了一刀,身上地上都是血,慘不忍睹。

    鮑丫頭正在樓上房內仔細搜尋,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諸人不敢打斷她的思路,忙著驗看村上的尸體。

    李大姐聽見トイレ(厠所)有動靜,走過去一看,只見丫頭背貼瓷磚墻緩緩移動腳步,嘴里嚷道:“李媽媽不要進來,小心弄亂腳印!

    “哦、哦、哦!”老的連忙答應。

    她見水箱蓋子沒有蓋緊,手伸進去一摸,里邊空空如也,再看地上的印跡,若有所悟,高聲喊道:“師妹,快過來拍照,這里有殺人犯的腳印!”

    “師姐,有4個人的腳印!”

    “沒錯!除了主人、死者和兇手至外,還有第三個人,這人是兇手的同伙呢還是另有其人,還不清楚。現場有明顯的打闘痕跡,殺人劫財的設想可以成立。”

    然後出來,雙方握手:“鄭大哥、諸位弟兄,對不住!適才我說話重了些,為的是演戲給這老家伙看,果然他不是個好東西!”

    “你早就看出他是內奸?天哪,真是神人!”老鄭動容地贊道。

    “您過獎了,各位想想看,你們巡邏的時間路線杉木熏為何把握得這麼準?及時將錄音機播放,讓你們信以為真,上當受騙。而他恰到好處地使用了現代化器材,達到圓滿的效果,因為錄音磁帶只有15分鐘的容量。”

    “鮑銀燕同志,你說了我們也不懂。正如你所講,新形勢下不學習的確不行。以往給你添了不少亂,我向你檢討,口頭、書面的都行!”說罷一個90度鞠躬。

    鄭大哥的大度豁達使得鮑丫頭熱淚盈眶,人家共產黨人愛憎分明、心胸寬廣,知錯必改,怎不令人感動?尼娜則大叫ok。

    “丫頭,你把這里的情形跟同志們說一說!”

    “好的!今天我故作盟態,借故離開後立刻到38號。一來搜查物證,也就是這臺錄音機。杉木熏走得匆忙,肯定未帶在身上。二來我看中這件好東西,搜到之後我不打算交公,欲占為己有,所以一定要單獨來!”

    “果然有人捷足先登,就是這位老實巴交的おジいさん(日語“老爺爺”)。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剛找到錄音機就被跟蹤者發現,搏闘一番後被殺死,東西搶走了逃之夭夭。他不但慘死還暴露了內奸的身份,可以說全盤皆輸。當然我的欲望也成泡影!”

    眾人點頭認同,是這個道理。

    “這一來,暴露出新的問題,瀛和村還有暗藏的敵人!至少那個殺死北海村上的跟蹤者是一股,與內奸老鬼子顯然不是同路人,他的後臺是誰?衛生間里第三個人的腳印又是何方神聖?均不得而知。所以我認為小小的瀛和村水很深,以後的麻煩事多著呢!”

    敢情是這樣,鄭大哥等人倒吸一口涼氣。

    “眼下我們要做的是……”

    李大姐接口:“眼下要做的是先吃晚飯,大家都餓了,吃完了回去說,今天我請你們吃好的!”

    幾個年輕人一聽“真的!不要又是拉麫、烏冬、そぼ(蕎麥麪條)吧?”

    尼娜一聽吃又來勁了:“還是那家rb料理,除了金槍魚的刺身,涮鍋也不錯!”

    “好,今天就依你!”

    鮑丫頭點頭:“大熱天吃火鍋,出一身汗,大補!”

    於是7人進了村子里唯一一家日式料理店。一口大號涮鍋,豚骨湯鍋底,尼娜發瘋似地點了一大堆葷素食材,一個個吃得不亦樂乎。

    末了,正要結賬,她突然大叫:“你們看,這是什麼?”

    眾人伸頭一看,原來事隻煮熟的蒼蠅!

    這一來她勃然大怒,猛地把桌子一拍:“滾過來一個!”聲音巨響,驚詫了周圍好幾桌顧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停下筷子盯著這一桌。

    一個服務生過來一看,伸手就去拿,被眼尖手快的李大姐一把拽住:“你想幹什麼?毀滅罪證我還懂的!”

    鮑丫頭趁勢拿出照相機,對準湯鍋“喀嚓”一聲,照了相,作為證據。

    “他媽的!你還敢玩鬼!”尼娜一巴掌打得他滿地找牙:“滾,去把你老板叫來!”

    倒霉鬼捂著臉頰“滾”了,過一會又來說:“店長說免去一半菜金,算作賠償!”

    尼娜就愛在這種場合出風頭:“胡說八道,老子來用餐就是為省點錢哪?不行,再去商量!”

    俄頃又來了:“店長說,鑒於你是洋人,免單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不行!這是什麼話?吃了蒼蠅煮的湯,嘔心死了,還看在洋人份上免單,欺人太甚!叫你們老板滾出來!”丫頭又拍了桌子。

    沒有動靜。過一會,那個挨打的服務生過來:“既然免單,就請離店吧,何必找茬!”

    “反了,反了!還說我找茬?他不出來當面道歉,信不信我把這鳥店拆了!”說著手里的九節鞭一揮,墻角里的一盞燈應聲而毀。

    “八格!”出來一個rb女人,和鮑丫頭面對面,不約而同:“咿,是你!”

    來人轉身就走,鮑丫頭跳上桌子,飛身向她撲去。

    幾個rb服務生、廚師出來攔阻,尼娜拔出手槍朝天花板開了一槍,“咣當”一聲電燈泡碎了,“噗通”一聲落地。

    “都給我老老實實地站著,誰動打死誰!”洋大嬸動了真格,誰還敢輕舉妄動?

    鮑銀燕左手九節鞭右手勃朗寧,把rb女人押出來:“來呀,先把她銬上!”見周圍人瞪著詫異的目光,便解釋說:“這人是常熟陽澄湖邊“秋去茶館”的老板娘,警方懸賞捉拿的殺人嫌疑犯,天網恢恢蘇爾不漏,活該我發個小財,今天在這里將她逮住,呵呵呵呵!”

    吃飽喝足了的糾察隊,精氣神十足,賽狼似虎般地把老板娘帶走。鄭大哥臨走還惡狠狠地訓斥:“店里所有人不準離開,等候傳訊!開店不想好好做生意,窩藏殺人兇手,不是找死麼?”

    一行人走了,店里還有人小聲談論:“你們沒看見那個一聲不響地老女人吧?腰里鼓鼓的,剛才彎腰揀筷子時露出兩把盒子槍,弄不好她就是傳說中的”雙槍李政委吧!”

    “有可能、有可能!她來了一定有好戲上演!”

    “早已出事了!38號樓上的杉木君被捕了,聽說親手殺了他兄弟!”

    “啊!有這種事?這里老板娘又被抓走,還吃個逑?快走!”

    說罷一窩蜂地跑得一個不剩,連單都不買。

    再說李大姐她們,一頓晚飯吃出隻蒼蠅免了單,抓住在逃的兇犯,連夜打電話通知常熟警察分局,明日一早就把犯人押走,這里就不再審問了。

    杉木熏殺死杉木陶的動機也不言而喻,順理成章。他受命於暗中的敵酋,殺死抗日反戰同盟的rb同胞,手段極其殘忍,六親不認。敵酋極有可能是陽澄湖畔開茶館、在逃的老板,老板娘被捉就是證明。

    眼下先把這家料理店控制起來,盡快找到4個釣魚迷中僅存的水戶嚴太,加以保護,不能再讓他慘遭毒手。

    杉木熏手中的錄音機落入誰的手中?這東西太好了,對作案、破案均有益處,鮑銀燕特別想得到。

    至於充當臥底的老鬼子北海村上,他的慘死純屬狗咬狗,既用不著憐惜也不需追查。

    回到隊部,鮑丫頭又提出一個建議:“李媽媽,那家rb料理店不能再去了,鍋里投隻蒼蠅還算小事,倘若投毒,死了都不知道是咋回事!”

    這一說,個個膽寒。既然抓破臉,小鬼子什麼都做的出來,的確有可能。

    她繼續煽動:“倘若在碗里吐口痰或是擤鼻涕,混在麪里端給你吃……”

    “嘔、嘔、嘔!打住、打住!朝後打死我也不敢去吃了!”尼娜還故意作嘔。

    “依著你該怎麼辦?”

    “那還不容易?您請江海口度假村的村民過來幫忙,自己做飯。現成的廚房,鍋碗瓢盆一應俱全,吃得既乾凈又放心,何樂而不為?”

    “嗯,這主意不錯,可以照辦!”

    鄭大哥一口hb腔:“要得!刮風下雨的不必再外出買吃的唦,再說自己開伙,也省錢。我贊成!”

    時候不早了,師姐妹開車回去。

    次日,丫頭到警察局上班,向劉處長交還錄音機,正要敘述此行經過,他搖搖手說:“我全知道了,最近刑偵處忙於撤退,人手不夠,今後一周6天你都在這里上班,沒有問題吧?”

    不容她思考,又說:“眼下閘北底下的瀛和村殺人案件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不利於後方穩定,有礙全局。經研究決定在小區內建立一座治安岡哨,維持平和,由當地派出所領導。”

    “哦!知道了,您要我幹什麼呢?”

    “這段時間里就請你率兩名巡警駐扎那里,僅白天而已,晚上由地下黨領導的工人糾察隊負責。地點就選中瀛和村1號,一東一西遙相呼應。雖說兩黨政見不同,對付rb鬼子還是槍口一致對外。準備一下就去上任吧!”

    這不是拿國民黨的薪水替共產黨辦事嗎?雙重身份專職偵探,喜得她腳後跟一磕,“啪的”一下,來了個舉手禮,嘴里卻說:“はい”(哈以),不倫不類。

    劉處長大笑,沖她伸出一個“八”字:“別忘了,你是這個!”

    “放心吧,忘不了!”

    她回去一說,全家人為她高興。

    隔日她全副武裝,精神抖擻,駕駛一輛軍用牌照的三輪摩托,車斗里載了小黃,先到瀛和村糾察隊隊部,會見鄭大哥。

    情況不盡人意,昨天隊員們挨家挨戶地查詢,不見那位抗日反戰同盟的rb人蹤影,很有可能他不住在這里。

    鮑丫頭搖搖頭:“他和杉木陶從常熟逃離,擇地落腳,等候輪船回國,不可能兩下分開。既然一個住在瀛和村,另一個也在附近,不然到時候他等你,你找他,多不方便?”

    “昨晚李爸爸來說,9月1日星期三上午8點就有船駛往rb東京,也就是後天的事。我們要盡快地找到他,把他送走!”

    “這件事李政委也關照過了,我們全體出動把瀛和村像蓖頭髪似地蓖了一遍,也沒找到他的人影,說不定他得到消息已經走了呢?”

    “這倒是有可能!我現在要到新建立的警察署去看看,回頭再商量。”

    “好,我們等著!”

    鮑銀燕帶了牧羊犬小黃來到村子的東頭,乍一看,這地方十分面熟,再一回憶,這是夫妻殺人犯濱田達也和安吉蓮子的家,緊靠路邊,對面就是“瀛和神社”。如今被改作警察署,倒是物盡其用。

    當地派出所也撥了兩名警察充實力量,早已收拾停當,一共5個人,立時掛牌辦公。主要是地理位置太好了!

    觸景生情,猛地想起,危險游戲中三鹿新成和今野良子的家,同樣由於最近死了人,租不出去一直閑擱著,現在派什麼用場了呢?天哪!不就是杉木熏的樓下嗎?怎麼就忘了呢?

    於是急匆匆驅車來到隊部,向鄭大哥問及此事。他說樓下前後門窗都用板條釘死,封條也完好無損,沒有人進出過,不會有錯。

    既如此,她也不便多說,隻身一人帶了小黃,親自再來偵察一遍。

    小區中的主幹道由東至西,將瀛和村一分為二,清一色的和式二層樓磚瓦房,如同一幢幢獨立別墅。如果是木質結構,在rb就叫做“アハト”。

    道路的南邊是單號,1-75,其中21、23號是ビル和マション(公寓房);北面是雙號,2-76。

    38號正處小區中央,樓上、樓下各住一戶,杉木熏被捕後,樓上門窗也貼了封條,人去樓空。

    鮑銀燕在房前屋後轉了一圈,正如鄭大哥所說,不啟封條休想入內。

    但是她對西邊山墻下一隻狗圈起了疑心,又大又深,會不會……一時猶豫起來。

    小黃見眼生情,不用她吩咐自告奮勇地鉆了進去,不一會它竟然扒在窗戶上“汪汪”吠叫,告訴她可以進來。

    此時,她一不做二不休,也匍匐在地,爬進狗舍,敢情墻根有座活絡的暗門!

    推門爬進屋,一切真相大白,桌上碗盞筷子、湯匙茶杯,一塌糊涂;床上被褥亂七八糟,廚房里一片狼藉,衛生間臭氣哄哄,分明有人住過,而且就在這兩天。

    勿容置疑,偷住在此的不明身份者就是水戶嚴太。杉木陶被害,他孤掌難鳴,人生地不熟,無處可逃,只有深藏,躲得一時是一時。

    瀛和村裏他絕對不能露面,鬼子一心欲置他於死地,。

    忽地小黃對著大立柜吠叫不止,她心知肚明,沖著柜門:“不用躲藏了,出來吧!”同時在嘴邊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小黃立即止聲。

    喚他出來沒有動靜,索性指名道姓:“水戶君,請出來吧!”

    柜門一開,出現一個rb青年,臉色蒼白,閃爍著迷惘的眼神,一聲不吭。

    “你就是水戶嚴太吧?找得你好苦!”

    “我不認識你,為什麼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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