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回来，秦浩然明显感觉到妻子有些不同了。她一贯喜欢黏他，但又很腼腆，所以总避着人。今天却不同，当着冯叔冯姨的面她也黏得他紧。

    她心里悬着什么他明白。

    他的话无疑是在她的头顶悬挂了一把达摩克利斯剑，这种恨不能把一天当两天过，珍惜相处的分分秒秒的感觉让他心痛。

    心痛得想流泪。

    夜深人静。

    窗外隐约传来号角声，那是士兵关灯就寝的信号。

    秦浩然钻进被窝，从身后搂住妻子，一手在上，一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凝神体会那里面的小生命。

    “宝宝，爸爸向你保证，一定会陪你出生，陪你成长，看着你嫁人，挽着你走上红毯，看着你为人母……”

    说到这儿，他明显感觉到妻子的身子一震，然后翻身，像只小动物一般窝进他怀里，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

    黑暗中，他摸到了一手的湿意。

    心中更是酸软得不行。

    “老婆……”他低低地唤她，嗓音里的浓情蜜意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现代战争与过去不一样，战场上死亡率大大降低。而作为将军，死亡率又会降低一些。即使有一个天我将奔赴战争，也不是必定就会牺牲。”

    他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老婆～，你这样时时把剑高悬头顶，小心翼翼地过日子，生活哪来的快乐？”

    “老婆～，人不能太啊q，但也不能一点也不啊q。作为军人的妻子，你要学会只看眼前，学会明日愁来明日愁。说不定呀，这明日之愁一辈子都不会来呢。你看我爷爷，五个儿子，我爸一生没经历过战争，我四个伯父都经历过战争，三伯父四伯父不是好好的吗？”

    柳一一没有说话，小手却悄然滑入。

    仿佛被高压线击中一般，秦浩然浑身一颤。

    立即摁住了妻子作乱的小手，“老婆～”他想阻止她，可是嗓音已经喑哑，气息已经不稳。

    一个多月没碰她了，想得都快发疯了。

    “老婆～，别……别折磨我了。”秦浩然咬紧了牙关。他现在就像一点就着的炮仗，真得经不起她的挑0逗。

    柳一一并不回答，半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心中那满胀的柔软和爱意全数倾注在双唇和手上……

    秦浩然喘息不止，若不是大院的房子都不十分关音，他真想大声吼出来——

    那种感觉真是舒服到骨子里去了。

    他苦笑。她真是他的克星，他引以为傲的定力总是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她模仿着他的频率，一下一下，速度越来越快……

    秦浩然浑身紧绷，忍不住抱紧了妻子，深情地亲吻着，用力地揉搓着……直到夜空漫天烟花绽放。

    秦浩然浑身瘫软地抱着妻子，享受地等待那美妙的余韵过去。

    “舒服吗？”羞涩不已。

    “舒服，舒服极了。”他吻着妻子，心中十分满足，“谢谢老婆。”

    每次在一起，都是他卖力她享受，这还是第一回她卖力他享受，柳一一心里又是喜悦，又特别的有成就感。

    打开灯开始给她清理小手，看着她一手的黏腻，忍不住揶揄，“你的个人资产流失了。”

    柳一一大羞，勾下头，脑袋顶着丈夫的胸膛，笑翻了。

    “我宁愿资产流失，也不愿肥水流入外人田。”

    秦浩然笑，大掌一把扣住那处，“放心，我的肥水只流入你的田里。”

    柳一一羞涩得说不出话来，只把小脸埋进丈夫怀里。

    忽然，她双腿夹紧，慌张地摇头，“不要。”

    他吻着她，在她耳畔低语，“放心，我可以用别的方法，既让你快乐，也不伤着我们的孩子。”

    ……

    次日，年二十六，大清早陈希被一阵铃声吵醒，不由暴起。

    “柳一一，你肚子里的小家伙折腾你，不让你睡美容觉，你就来折腾我是吧？正在做美梦呢，这下全给你搅合了。”

    “做美梦？”柳一一格格地笑，“做什么美梦？做师傅折腾你的美梦？”

    “柳一一！”陈希大叫，“你越来越污了，是不是秦少将教的？”

    柳一一乐不可支，“他又不是我的老师。我是得了师傅的真传。”

    “去你的，你师傅才没你那么污呢。”

    柳一一又是一阵爽心的笑。

    笑罢，她收起戏谑，认真地说，“你和师傅今年真的不回老家过年？”

    “嗯。今年他轮到留守报社。”

    “那我给你找个差事如何？”

    从年二十九开始，汐海军区组织了各种形式的官兵同乐的活动，军师一级的首长也会下基层慰问，部队歌舞团也会送歌舞到连队。这些都是往年的惯例。

    不同的是，部队今年允许所有官兵的妻子来部队探亲和参观。全军区所有的官兵，只要结了婚的，凭结婚证或当地政府的证明，就可以向领导申请。

    部队一下子要接待这么多军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要做好来就更难，军区为此要花多大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这么人性化的决定，得到了官兵们的一致拥护，有些士兵听到这个决定当场就哭了，他们纷纷感谢最先在军区党委会上提出这个建议的军政委，军政委因此在军中的声望名声大噪。

    没人知道这个建议最初是柳一一向秦浩然提出的。

    推己及人，她和丈夫离开不过一个多月，她便想得快发疯了，那么，那些和丈夫整年整年分开的妻子们会是什么感受呢？

    柳一一：“如果师傅有空的话，可以来部队采访，你可以充当一次他的摄影记者。夫妻档，既是工作，又可当一次旅行，咱们姐妹还可以聚聚，一举多得。”

    “一一，谢谢你。”陈希高兴坏了，她心里明白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部队有自己的记者，一切对外的报道都需严格的审批。没有经过特批，外面的记者根本进不了军区。

    陈希明白，柳一一嘴上说得越是轻飘飘的，拿到这个机会就越有多难。

    事实也是军政委得了那么大一好处，连中央都注意到了，据说他年后晋级有望了，便也想还秦浩然一个人情。

    路长风接到陈希的电话还在路上，挂了电话便立即给柳一一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