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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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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 作者:肉书屋

    (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26部分阅读

    着,尾随而去继续安抚她。

    大厅里只剩下了德拉科和正在渐渐变得黯淡的光球,直到此时,德拉科才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他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了不起的格林德沃!果然是黑魔王的后代,出手不凡——我多少年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轻而易举就做到了。格林德沃小姐,我俩结成盟友吧,你得到你的,我得到我的!”他开玩笑似的,用手指将一个吻印到了光球上。

    令他万没有想到的是,本以为只是个魔法幻影的球中女巫,突然流转眼波,朝着德拉科莞尔一笑,她优雅地将手指印到唇上,然后又按在了光球上德拉科留下的痕迹上,用逐渐变得虚幻微弱的声音说道:“成交!”银色光芒闪过,光球消失了,只在空气中留下星星点点的余烬。

    德拉科的神情变得严峻起来了——最后的小插曲让这个本来令他赏心悦目的事件变得不那么简单了——能够在瞬间用实体来取代幻影,这不仅是魔法能力的问题,更需要的是对于环境和对手的充分了解;能够在三个强大的巫师面前掩盖自己的实体,也不仅是心机的莫测,更需要的是对黑魔法的巧妙运用。在伏地魔被消灭后,德拉科原本以为这世上不会有几个人对黑魔法的研究比自己更深入了,现在看来,自己不是太过自大,就是太过无知。

    他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地下书库,那里有马尔福家族历代祖先们收集来的黑魔法典籍,德拉科需要查一查自己方才无意中与格林德沃小姐达成的魔法契约到底有多大的约束力。等他从书库里钻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他的心情就像他的脸色一样沉重灰暗,阿斯托利亚告诉他扎比尼夫妇已经和好如初的消息,并没有给他太大的触动——倘若布雷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德拉科会为自己感到屈辱的——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自己是把他当成是头号对手的。但是现在,他知道布雷斯的麻烦还在后面,自己的麻烦更是不可小觑。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等待那位小姐的下一个招数——他知道那位小姐绝不是心血来潮才送来那个光球的,简直就是蓄谋已久的完美计划,可以说是一箭三雕——他没有等待得太久,万圣节前夕,所有霍格沃茨的董事以及英国魔法界的知名人士都收到了署着校长大人名讳的请柬,霍格沃茨将要在万圣节这天举行一场大型化妆舞会,庆祝霍格沃茨建校一千零三十八周年,一贯特立独行的校长大人没有解释这个年份有何特殊意义,于是也就没有几个人敢于当面询问,倒是《预言家日报》连篇累牍地进行了丰富而无聊的假设和猜想,这些年来,它是过于寂寞了,对于一份报纸来说,和平、和谐、和睦是致命的毒药。

    布雷斯在接到请柬的第一秒钟,就想把那张讨厌的羊皮纸给撕掉,但是羊皮纸发出的哀嚎惊动了正在给维西尔编辫子的伊芙,她将那张可怜的羊皮纸抢救下来,然后斜睨着布雷斯,柔声询问:“亲爱的,你这么不愿意听到霍格沃茨这个词,是因为联想到正在那里的某个人吗?”不过她体贴地表示,如果与秘密崇拜者见面这件事真的给布雷斯这么大的压力,她完全可以放弃与老同学聚首的乐趣。于是布雷斯做为校董出席万圣节宴会就成为了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其实布雷斯在听到黑天鹅信使报出格林德沃的名字时,就已经想起来了自己的确得罪过这位女士,那是在慕尼黑的巴登家族举行的酒神节庆典上,在有人向他介绍这位小姐,称她是魔法界最迷人的女士时,他微微撇嘴的动作落入了那位明察秋毫的小姐眼中,并被怀恨在心——女人是多么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动物啊。但是倘若没有德拉科语焉不详却郑重其事的劝阻,布雷斯并没有真的将这个女人当成是潜在的危险。事实上,格林德沃小姐的美妙歌喉帮助他度过了万圣节前的美妙时光——他的那位神经无比大条的夫人终于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并学会了什么叫做吃醋,居然开始尝试用并不熟练的技巧来拷问他与格林德沃小姐的“交情”,这种室家之乐让布雷斯很是乐在其中。

    但是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格林德沃小姐倒是出席了宴会,可她表现得再正常不过了——优雅有礼,一举一动都堪称淑女中的典范。除了用有些幽怨的眼神在布雷斯脸上缭绕了两圈之外,她并没有说任何暧昧不明的话。整个宴会中,充斥来宾耳朵的,都是那一群群聒噪的学生们在赞美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据学生们异口同声地宣称,格林德沃教授是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为出色和伟大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当然了,如果一位教授动辄以一颗宝石或是一瓶福灵剂做为奖品来激励学生的积极性的话,不难想象,学生们的学习热情一定会空前高涨的。可惜的是,其他的教授缺少足够的财力来效仿这种教学方式,由此便在教师们中间制造了一种微妙的失衡。

    布雷斯心里很是鄙夷了这个女人一番,不过伊芙那充满怀疑和探究的警惕目光充分娱乐了他,所以他决定暂时不让妻子感到危险解除,以最大限度地提高自己的受关注度。正在他自得其乐的时候,一只蝙蝠落到了他的肩膀上,将一片羊皮纸硬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用蝙蝠做信使这种主意,只有校长大人才想得出来。布雷斯一边嫌恶地一掌拍飞了那只还想从他的酒杯里呷口波尔多红酒的蝙蝠,一边哀叹着霍格沃茨历任校长的怪癖对于这个学校究竟是件幸事还是不幸,纸条上的一行字又让他皱起了眉头:见字即到校长室,有要事相告。布雷斯有种预感,跟斯内普校长的会面不会令人愉快,他甚至没来由地猜测举办这场万圣节宴会都是为了这次谈话做准备的。

    但是他万没有想到的是,斯内普校长以一贯简洁的语言风格开门见山地说了这样一句话:“伏地魔的魂器还有一个,只有你能拿到它。”布雷斯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变冷,倘若不是考虑到彼此悬殊的实力,有一瞬间他甚至想抽出魔杖给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桌后面的男人一个索命咒。

    “只有你能拿到它。”这句话中透露出一个不详的信息,就是他的身世对于眼前的这位先生来说已经不是秘密,布雷斯眯起了眼睛,他终于控制住自己没有去追问斯内普是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而是冷静地反诘道:“魂器还存在?这不可能!既然伏地魔已经覆灭了,就说明魂器已经全部销毁了。”

    斯内普对于他的反应感到满意,于是用讥讽的语调说道:“覆灭?不,只是消失了。布雷斯,请恕我提醒你,同时消失的还有你的母亲——美丽的扎比尼夫人。”布雷斯终于怒了,他压抑着怒火低吼道:“是那个人害死了她!我不允许任何人做任何暗示……”但是他的手刚刚触到自己的魔杖,手臂就被斯内普校长一把握住了:“看来你并不了解实情,布雷斯,邓布利多估计的是对的。”墙上的画像里邓布利多得意地朝他眨了眨眼,斯内普一挥手,幕布便将画像遮得严严实实,斯内普压低声音说道:“伏地魔没有死,因为当年他还做了一个魂器——临时起意的作品,瞒过了所有的人——所以与哈利的最后一战,他失败了,却没有被杀死。”

    布雷斯愣愣地盯着他,半晌才缓缓问道:“那么他为什么不回来?我母亲呢?”斯内普斟词酌句地回答:“也许是他不想回来了,你母亲跟他在一起。”

    布雷斯轻声问道:“他们在哪里?”

    “麻瓜的世界,很隐蔽,因为他们几乎从不使用魔法,无法探查。”

    “魂器在哪里?”

    “目前被意大利的帕尔米耶罗家族收藏,当然他们并不知道真相,因为伏地魔选择了有史以来最古老的一块钻石来做他的第八个魂器——‘光明之山’,他把这块钻石镶嵌在一顶冠冕上,送给了你的母亲 。不过扎比尼夫人在你出生后不久,曾经遭遇过一次财政危机,于是便将这顶冠冕连同其他不少珠宝一起变卖了。”

    “找到后要销毁吗?”布雷斯低声问道,听不出他的情绪。

    斯内普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神情,一边回答:“当然不是,恰恰相反,是为了避免被存心不良的人利用。近来希腊又崛起了一股势力,似乎正在不遗余力地搜集这方面的情报,倘若魂器落入他们的手中,也许他们会胁迫伏地魔卷土重来。而将魂器保存在霍格沃茨就安全多了……”

    “我去!”布雷斯咬紧牙关说道,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斯内普校长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说道:“为了万无一失,我会给你派一个帮手,在黑魔法方面她和她的家族都具有非凡的天赋。”斯内普校长有些讥讽地抬了一下手,说道:“也许你们早已相识,不过还是请允许我介绍,格林德沃教授。”

    无责任番外之一生有你(三)

    地窖走廊里。

    赫达像蛇一样流畅迤逦地滑过了黑色大理石地面,她轻轻仰头吸了吸鼻子,嗯,潮湿阴冷的空气带给她的肺部别样的清新——虽说做为一名教授是不应该有学院偏见的,但是她还是喜欢呼吸斯莱特林地窖里的空气,有事没事都会来溜达两趟,有的时候,同类的吸引力是一种无法解释和扭转的执念。

    就像她一直坚信自己对于男人的吸引力,却一不小心竟然不可遏制地被布雷斯?扎比尼所吸引——那个又帅又酷的男人,居然敢对自小便被捧上天的自己视而不见。一想到传言中那位深得丈夫钟爱的扎比尼夫人,赫达的眸子便瞬间凝聚成一个黑点,今天的宴会上,她仔细观察了那位扎比尼夫人,除了美貌,她看不出来那个女人还拥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难道布雷斯?扎比尼这样一个高贵深邃的人居然如此肤浅地受到耳目所见的迷惑吗?

    她不肯承认最令她恼火的恰恰是这一点,因为漂亮的女人是赫达小姐天生的敌人,至于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不是扎比尼夫人,反而是无关紧要的事了。并且这也给赫达在捕获新的猎物的过程中,增添了乐趣——不但证明自己对男人的诱惑力是不可阻挡的,还可以顺便击败一个同类,这不是太刺激的一个游戏吗?一想到方才校长办公室里,布雷斯回头看见她时的脸色,赫达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她的笑声在阴森的走廊里回荡,听来有说不出的诡异,但是这种赫达独爱的神秘气氛立刻就被拐弯处的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给消解掉了:“梅林啊,为了阻止那些鲁莽的格兰芬多选择地窖做他们探险的目标,斯莱特林们想出了多少办法呀!难道现在已经不惜让走廊里终日回荡着吸血鬼的笑声了吗?”

    赫达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而稍后响起的一个柔和绵软的声音让她脸颊的肌肉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是呀,我简直想象不出是怎样一个丑陋衰老的吸血鬼才会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八成是那些调皮的学生掐住了它的脖子,迫使它发出这种笑声的。哦,这让我对于自己学院的渴念减弱了几分,虽然我时常做梦都会重回学生时代呢。”

    那个快活的声音很快回答:“我很想回去看看我曾经住过的寝室,阿斯托利亚,还记得你的壁炉吗?我给施了障碍咒,毕业的时候忘记给解除了,他们一定以为只是哪里给堵塞住了。不知哪个可怜的女孩住在那里,挨过了七个冬天……”紧接着的笑声可以用银铃来比喻。

    有那么一瞬间,赫达想隐身到墙壁中去,但是转念之间,她便迎着两位女士款款地走了过去:“马尔福夫人,扎比尼夫人,多么令人惊喜的邂逅啊!”

    伊芙带着丝惊讶与阿斯托利亚对视了一眼,便也款款地与赫达寒暄了一番,她年轻快活,有些不开心的事情也不会在心里留下阴霾,赫达忍不住又在心里对她鄙夷了一番。而阿斯托利亚虽然话语不多,脸颊上也一直浮动着礼节性的笑容,但是她的后背绷紧得就像一只草原上被猎豹盯上了的羚羊,蓄势待发。赫达心中暗自忖度:此人虽然没有魔力,却有脑子。她一向以为对于女人来说后者比前者更可怕,就像现在,她可以不把伊芙那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魔力放在眼里,对于阿斯托利亚这个接近哑炮的所在却丝毫不敢小觑。

    不过表面上她的目标还是针对伊芙的,此时她便假惺惺地说道:“噢,扎比尼夫人,我一直想当面向您说声对不起,上次送去那个魔法幻影球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想来您也能理解我的情难自抑。”

    伊芙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道:“嗯,这种事我真的是见多了。说实在的,布雷斯的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作风真是要不得,太不绅士了,我批评过他很多次,他就是不肯改,想来您也能理解我的爱莫能助吧?”

    赫达笑了:“您真是太豁达了,扎比尼夫人。我原本担心这次与扎比尼先生一起去意大利旅行的事会让您不开心,听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阿斯托利亚一边暗暗地捏了捏伊芙的手心,提醒她沉住气,一边温文地笑道:“赫达小姐真是太纯真了,这也难怪,等您结了婚就会知道,做妻子的实在是无须为这样的事情不开心,——因为不论男人去哪里旅行过,他终究会选择回家——希望到那个时候您不会不开心。”

    赫达冷冷地哼道:“那就走着瞧吧!”她不再摆动自己的纤腰了,而是如麦格教授那样挺直了腰杆,挟着一股冷风卷出了地窖,把正准备归巢的一众打扮成各种精灵鬼怪的斯莱特林小蛇们吓得魂飞魄散。

    意大利北部小镇,伊夫雷亚。

    深秋的伊夫雷亚镇宁静安详,狭窄弯曲的石子街巷里干净得一尘不染,这几年不知为什么缘故,麻瓜们纷纷搬离了这个小镇,即使在白天,小镇里也几乎见不到一个行人,只偶尔有几只猫优雅安闲地从篱笆中钻出来,消失在矮墙的尽头。

    少数几个故土难离的年老麻瓜还坚持在镇上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小镇中心广场上,矗立着一栋他们看不到的大宅,那是意大利最古老高贵的巫师家族——帕尔米耶罗家族的祖宅。并且与小镇的平静沉寂相对照的,是大宅里正在举行一场空前的盛会,来自意大利各个地区的巫师贵族们正聚在一起庆祝巴克斯?帕尔米耶罗先生——这位现任族长的一百二十岁生日。

    老帕尔米耶罗先生有着一头浓密雪白的长发,和与之相配套的胡须,乍一看很像麻瓜故事里的圣诞老人,但是他的眼睛却早已经被酒精和美色侵蚀得这剩下两弯浑浊,在巫师世界里,这位老帕尔米耶罗先生只凭着自己的两句名言便家喻户晓:“只有美人能让我忘记美酒,只有美酒能让我忘记美人。”借助着家族的势力,他从一个翩翩少年一直玩到成为蔼然老者,却始终保持了纨绔子弟的做派,在魔法上一无建树,只交往了成群的情妇,还有百科全书那么厚的罗曼史,甚至连儿女也没有留下一个,最终只得在近亲中选择了一个侄儿做继承人。

    现在他的这个继承人正在用热切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伯父,在心里评估这老家伙还能过几个生日,而老巴克斯的心神则完全被宴会上的一位美人给勾去了——格林德沃小姐的美貌对于吸引这样一位老先生是绰绰有余的。他不久就按捺不住心中涌动的激|情,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搭讪。让他喜出望外的,是承蒙这位美人不弃,竟然挽着他的胳膊跟随他参观了一遍帕尔米耶罗大宅,参观的地点包括藏书室、画廊和古董收藏室。

    现在他们正走进最后一间珠宝收藏室,老巴克斯气喘吁吁地介绍着一尊森林之神的秘银塑像,那是一个长有公羊的角、腿和尾巴的半人半兽的怪物,老巴克斯津津有味地叙述着年轻时到南美洲原始森林探险时参加的森林之神庆典:“参加集会的只有少数是巫师,大多是精灵和巨人,不过在魔药的刺激下,谁还会在乎血统这种区区小事?在这种节日里所做的主要事情差不多都是对的无限放纵,是原始蛮性和本能冲动的大释放……”

    可是他终于注意到,这位美人一直在似听非听,相反对陈列在旁边的一个漂亮的黄金冠冕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浓厚兴趣,于是老先生又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了自己的宝物:“您在看这个冠冕,格林德沃小姐,不得不承认,您真是太有眼光了,这个冠冕本身并不出奇,难得的是上面镶嵌的那块钻石,是当今世界上最古老的钻石——光明之山,当年我在一个私人拍卖会上一眼就看上了它,想用它来取悦我的心上人,”老巴克斯向赫达露出了微笑,满脸的褶皱都堆到了一起,“可惜的是,不论谁戴上它,不用半天就发了疯,于是我便用魔法防护罩将它封存了起来,我想它是被下了恶咒的。”

    赫达朝老先生娇媚地一笑,说道:“这可真吸引人,我想这么漂亮的钻石是有灵魂的,令不配佩戴它的人发疯,而如果落在真正值得拥有它的人的手里,它会乖巧得比家养小精灵还要听话。”她媚人的笑容令老巴克斯魂飞天外,竟然抖擞起精神召来了自己的管家,打算将魔法防护罩下面的镶钻黄金冠冕送给格林德沃小姐。可惜的是,他的打算落空了,为了防止他老糊涂之后做出傻事,藏宝室里最珍贵的几件宝物的防护罩都已经被他那个谨慎到极点的侄儿兼继承人给加持了防护咒语——老先生居然被剥夺了处置自己财宝的权利。这还不是最令他伤心的事,最令他伤心的是,那美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变得好生冷淡,直接撇下他回大厅去了。

    赫达在大厅里没有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布雷斯,因为他正在一群花团锦簇的女巫包围之中游刃有余地谈笑着。赫达冷傲地走过去,随意扫了那群女巫一眼,她的魔压与她的烟熏妆配合得恰到好处,令女巫们纷纷噤声退散。今天赫达的装束可谓保守,全身被一件金色礼袍裹得严严实实,只有肩部镂空的设计透露着性感的小心机。

    布雷斯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言简意赅地问道:“怎样?”赫达玩弄着手中的羽毛扇,飞快地动着嘴唇:“有些棘手,那个魔法防护罩只要一个四分五裂就可以解决,但是总不能把这里的人都当成聋子吧?”布雷斯转动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低头思量着。

    赫达窥着他的神色,掂量着说道:“但是我有一个很特别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唇翘起的样子带了些孩子气的俏皮,像极了一个人,让布雷斯心中一动。他稳住心神,不动声色地说道:“那通常也是个大胆而危险的想法。”赫达扭动腰肢向他靠了靠,紧身的礼袍款式让她的傲人身段呼之欲出,她幽幽地说道:“难道扎比尼先生会害怕危险吗?我以为您会只看到有趣,看不到危险呢。”这最后一句话是德拉科曾经给伊芙下的断语,当时布雷斯深以为然,此时从赫达的口中说出,又让他的心颤了一下。

    赫达向正在钢琴边上演奏的乐手示意了一下,乐手鞠躬退下了。赫达挽着布雷斯向钢琴走去,这样一对出色的男女巫师是无法不被众人瞩目的,大家都围拢到了钢琴周围,人群中响起了礼节性的掌声。

    布雷斯坐到黑白键的钢琴旁边,他停顿了一下,似乎眼角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一转眼的功夫那里便只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巫师了。于是流畅婉转的乐音便从他的十指间流淌了出来,他弹奏的正是那天的魔法幻影球中赫达唱的歌谣,这是唯一一首他们两人能够合唱的歌曲,并且这注定是一次不寻常的演出。

    “…………

    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和你!

    …………

    但愿我们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的爱!

    …………”

    他们的嗓音都非常出色,配合得也天衣无缝,然而奇异的是,大厅里的宾客以及在周围忙碌的家养小精灵们都像是被催眠了一样,脸上显出半似沉醉半似呆滞的神情,当歌曲唱到尾声时,陡然盘旋出的高音就那样嗡嗡地在大厅里回响着,甚至那对男女已经离开钢琴,一前一后快速走上楼梯了,众人还是被乐音所束缚着,时空似乎停滞在了那个高音上。

    时空停滞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声爆炸的声音,赫达和布雷斯很快就回到大厅里,坐到原来的位置,唱完了他们的最后一个音节。听众们全都回过神来,他们开始鼓掌赞扬,丝毫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只有缩坐在角落里的老帕尔米耶罗先生在啧啧地称赞:“真是一个尤物,可是谁能消受得了呢?女人,柔弱才是你最大的利器。有脑子的女人令男人望而却步,倘若加上高强的魔力,简直能让男人望风而逃……”一个与他同样衰老的花花公子咯咯地低声笑道:“巴克斯,他们拿走的可是你的宝物,你为什么刚才不出声,将他们的乐音时空束缚魔法给打破?” 老帕尔米耶罗先生也嘿嘿地笑了:“那宝物我已经做不了主,就不是我的了,否则我情愿送给她来博美人一笑。再说了,两代黑魔王的后代,我怎么得罪得起呢?”最后一句已经是自言自语了,他的朋友没有能听清楚。

    假装被乐音魔法束缚住的巫师其实不光只有老帕尔米耶罗先生和他的朋友,一位蒙着黑色蕾丝面纱的女巫和她的那个头顶微秃的矮胖丈夫也清醒地旁观了事件的全过程。当看到格林德沃小姐和扎比尼先生告辞而去时,一直在注意他们的中年夫妇便也悄悄地尾随而出。

    一出帕尔米耶罗大宅,伊芙的小宇宙便彻底爆发了,她恨恨地挥动着魔杖,向那对方才深情对唱的男女说道:“好吧,你们但愿能化作浪尖上的白鸟,我便成全你们。”赫达尖叫了一声,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德拉科褪下了复方汤剂的伪装,去阻拦伊芙,而布雷斯则一把夺过了赫达手中的魔杖。

    场面一片混乱,不知是怎么回事,冠冕就到了伊芙的手中,于是她想都没想,便幻影移形了。剩下的三个巫师面面相觑,布雷斯含着怒气质问德拉科道:“你把伊芙带到这里来做什么?”德拉科耸耸肩回答:“目的很清楚。”布雷斯正要发作,赫达着急地叫道:“梅林呀,那个冠冕上被人施了恶咒,老巴克斯说戴过它的人都发了疯……”她不必再说第二句话了,只一瞬间,布雷斯和德拉科便双双幻影移形,这就正中了赫达的下怀,她捻住了布雷斯的衣角,随从显影在了扎比尼庄园的密室里。

    可是他们显然晚了一步,伊芙静静地躺在密室的地板上,看来好像是睡着了,冠冕已经不知去向,布雷斯发出一声哀叫,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伊芙搂进自己的怀里,跟他同样着急的德拉科也急忙过去,甩出一打探测咒,半晌,他才狐疑地说道:“没有受到魔法伤害,她确乎只是睡着了。”

    然后德拉科猛然问道:“赫达呢?”但是布雷斯没有理睬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他怀里的人之外了,他一遍遍轻声呼唤着:“伊芙,伊芙……”伊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略有些迷惘地看了看周围,然后问道:“他们呢?”布雷斯和德拉科全都一愣,他们不约而同地问道:“谁?”“那个人和你的妈妈。”德拉科震惊到无以复加,此前他从未设想过伏地魔竟然还活着,但是为什么不呢?那个人怎么会那样轻易地被杀死呢?

    现在伊芙完全清醒了,她可以很有逻辑地叙述方才发生的一幕:“那个人,样子完全不同了,可是他的气息和魔压跟以前一样,妈妈跟他在一起,他们带走了冠冕。”她顿了顿,用温柔的语调对布雷斯说道:“而且他和妈妈还让我给你捎了一句话。”布雷斯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晚上再说。”伊芙“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只窝在布雷斯的怀里,舒适得像一只小猫,这里实在是密不透水到德拉科无论如何也插不进来了,于是他只好告辞。

    赫达一阵风般的卷进了校长室,斯内普校长依旧是那样气定神闲地冷冷地盯着她:“拿到了?”只有问话的尾音有些发颤,才暴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令他诧异的是,赫达的手中不是冠冕,而是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斯内普熟悉并痛恨的一种东西:记忆瓶。

    赫达兴致勃勃地说道:“冠冕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伏地魔已经将它收了回去,也许他认为由自己保存才是万全之策。”斯内普的面部肌肉令人赞叹得没有一丝颤动,他只冷冷问道:“那么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吗?”赫达举起自己手中的记忆瓶,得意地说道:“没有,不过很快。这是布雷斯藏在密室中的隐形柜中的,倘若不是生死攸关的秘密,他没有必要这样深藏秘敛,不是吗?”

    斯内普看了看角落里几乎被遗忘了的冥想盆,一挥魔杖,让冥想盆飞到了桌子上。赫达一分钟也不愿意耽搁地将记忆瓶中的银白色物质倒入了冥想盆,然后,她一头扎了进去。

    斯内普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久,赫达才从冥想盆中挣扎了出来,跌坐到了地板上,她的脸色似悲似喜、变幻不定,半晌她才吐出一口气,干巴巴地说道:“好吧,我放弃布雷斯了。”斯内普校长冷哼了一声,问道:“那么,格林德沃小姐,我想您可以结束霍格沃茨之旅,让我重新招聘一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了吧?”

    赫达从地板上轻快地跳了起来,突然变得神采奕奕:“哦,绝不,我已经选定了下一个征服的目标了,而且更具挑战的价值。”

    斯内普气急败坏地质问:“在英国巫师界有谁比扎比尼先生更有魅力?难道是德拉科?”

    赫达撇了撇嘴,说道:“当然不是那只自恋的孔雀,我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您,亲爱的校长大人!”

    且待来日

    在对角巷与斯内普教授的邂逅,令伊芙有一种感觉,就是院长大人对自己的印象越来越糟糕了。但是她百思而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暑假前教授还对她的学业成绩表示了隐晦的满意,为何一个假期不见,自己就又被别扭的教授看不顺眼了呢?有这样的想法,说明她还是不谙世事,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个词——迁怒。

    教授的确是在迁怒,这怒气首先是冲着邓布利多去的,因为就在三个小时之前,那位日理万机的校长大人专程驾临蜘蛛尾巷,“请”他开学后开设一门新学科——大脑封闭术,授课的对象则连猜都不用猜——救世主波特,就好像那个智商堪比巨怪的笨蛋能学会这门深奥的魔法似的。而波特不识时务的表现则更加令教授气恼——他听到自己有福分聆听当代最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的单独授课后,居然流露出了那么明显的不情愿、排斥,乃至恐惧!

    对着无辜的伊芙和德拉科释放了一阵冷气,挥洒了一番毒液之后,教授的心情稍微好转,但是就如同梅林也在故意跟他做对,他此番来到对角巷所赴的约会,本以为是轻松惬意的,没成想对方的第一句话就是:“亲爱的西弗勒斯,你是我所知道的当代最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了。”此话正与邓布利多在三个小时之前所说的一字不差。

    可怜的斯内普勉强按捺住暴走的冲动,冷静地诘问道:“维西尔,是什么让你对这门冷僻的巫术突然有了兴趣了呢?难道你对于某个男人的好感已经到了需要用大脑封闭术来禁锢的程度了吗?”

    扎比尼夫人妖娆地一笑,从白色的座椅上轻盈地起身,将手搭在斯内普的肩头,指尖有意无意地在脖颈上扫过,她气出如兰地耳语道:“亲爱的,你比谁都清楚,对男人我从来不需要运用大脑封闭术,不论是为了掩饰好感……抑或恶感——他们全都心甘情愿地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她停顿了一下,终于回转悠长地叹了一口气,“可是布雷斯就不同了,他太执着,太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了——本来也无关紧要,可是,那个人昨天说,想要在布雷斯开学前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次,‘好好看看他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可是布雷斯对那个人简直是深恶痛绝,我想他掩饰不了自己的想法。”

    斯内普沉默了一会儿,他在心里面狐疑,不懂得布雷斯怎么会让那位大人如此重视,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寻根究底的人,于是终于开口道:“那么,你是想让我教布雷斯大脑封闭术了?”

    扎比尼夫人柔弱地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斯内普的胳膊上,温婉地哀恳道:“求你了,西弗勒斯,你知道布雷斯对我有多么重要,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只是这一次,请你务必应允。”斯内普的眼前似乎滑过了扎比尼夫人从他这里讨取的一瓶瓶价值不菲同时颇费手脚的魔药,但是他不是一个跟女人斤斤计较的男人,与扎比尼夫人多年的情分也让他无法说出那个“不”字。

    在扎比尼庄园的最深处,有一间没有门窗的密室,它是扎比尼家的远祖为了掩藏家族秘密,或是给家族成员留下最后的活命之处而建造的,进出只能通过有血缘认证的门钥匙,只有扎比尼家族的血脉传人才能进入或者带人进入密室,地图上无从标绘,魔法也无从探测,这里是扎比尼夫人所能找到的让布雷斯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最安全场所了,虽然头顶上方十几米的大厅里,伏地魔正在向他的食死徒们高谈阔论。

    “站起来,布雷斯,用你的脑子来抵抗我,而不是魔杖!”

    布雷斯跪在地上,颤抖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魔杖,这一刻,他无比的痛恨面前的这个男人,被人一次次侵入大脑的感觉很糟糕,可是他还是坚持着将这门课进行到第六次,因为一想到被那个人侵入自己的大脑,他就感到不堪忍受。他支撑着又站了起来。

    “清空你的大脑,布雷斯,丢开所有的感情……”

    布雷斯在拼命清空头脑,不去回忆,不去感觉,不去爱恋……

    “摄神取念!”

    德拉科在向他炫耀自己刚刚得到的玩具扫帚……记不得是第几任继父了,在母亲背过身去的瞬间,朝他露出的笑容变得诡异阴冷……纳威?隆巴顿被魔鬼网缠得死死的,躺在水沟里……妈妈从银丝篮子里抱出一只出生不久的猕猴,送给他做生日礼物……一个穿着湿漉漉的蓝色礼袍的娇小身影坐在铺满落叶的台阶上……

    “不——!”

    布雷斯又跪了下来,他喘息着,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你不能看这个,谁也不许看这个……

    “这个身影是谁?”斯内普冷冷地问道,“每次我一触及到她,便引来你的激烈抵抗,你简直是在给黑魔王树起了一根路标,他可不是你一喊停就肯停下的——他要读取你关于她的记忆,易如反掌!我告诉过你要丢开感情!”

    “可是我做不到!”布雷斯咬着牙说道。

    “那你在黑魔王面前,就会像一本大字识字课本一样一览无余。”斯内普冷酷地说道,“不论你想要保护的人是谁,结果都是适得其反!”

    一个温柔的声音凭空响起,扎比尼夫人出现了:“别这么严厉,西弗勒斯,布雷斯已经很有进步了。”

    “可是他明天就开学了,而开学前,那个人说了要跟他好好谈谈。”

    扎比尼夫人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很少在她的眼中出现的忧愁遮蔽了她明亮的眸子:“你是说布雷斯不可能学会大脑封闭术了吗?”

    “那倒也不见得。”斯内普慢吞吞地说道,“诚如你所言,他的进步很大,倘若不是他一直在竭力隐藏那个女孩,他本来可以随心所欲地施展大脑封闭术的——我猜那个女孩是伊芙?罗兰小姐!”

    布雷斯没有回答,他低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孔隐藏在阴影了。扎比尼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那位罗兰小姐,还会是谁呢?她喃喃自语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个人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的,可是那个人并不知道伤害有时并不是指“钻心剜骨”或是“阿瓦达索命”,她不敢想象当那个人以伊芙为筹码来胁迫布雷斯随着他的心愿做事或是惩罚布雷斯的叛逆时,布雷斯会干出点儿什么事来。

    几滴晶莹的泪珠落到了黑色的花岗岩上,斯内普原本就是个心软的人,此时他便又一次缴械投降:“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就是把这些最不想为人所知的记忆给抽取出来,封存在水晶瓶里,或者毁掉。这也是冷僻的一门巫术,叫做记忆抽取术。”他示范地将魔杖尖插入自己的发根,然后当他移开魔杖时,杖尖上挑着一缕银白色的物质。然后他又小心翼翼地将这缕漂浮着的银色物质送了回去。

    布雷斯定定地盯着他的动作,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学这个!”

    在斯内普的指导之下,布雷斯用自己的魔杖抽取出了一缕又一缕银色的记忆,让它们缓缓流入扎比尼夫人捧在手中的水晶瓶里。

    就像是将一个完整的自己活生生地撕扯开来——

    那个在海浪般起伏的艾草田里巧笑倩兮的扎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儿……那个在圣托里尼岛的夕阳里独自饮泣的伤情小姑娘……那个在无数次宴会上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不知好歹的小女生……那束绽放在||乳|白色月光里的会唱歌的月光仙子……那个带着恼人的神情抢白说“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的她……那个穿着花瓣裙、插着一对可笑的精灵翅膀的泫然欲泣的她……那个在天文塔上被他抱住还温柔地安慰他的她……

    那么多个她,每一个都让自己怦然心动,竟然都藏在他的脑子里,竟然从来没有感到过拥挤。可是既然无法保护她了,既然自己的存在成为她潜在的危险了,那就把这些她都抽取出来吧。

    还有那些个双双坐在阴冷地窖角落里的那张小桌旁,头顶上是数不清的令人作呕的瓶瓶罐罐,背后还有一位油腻腻、懒洋洋、面沉似水的监视者的温馨日子……还有那些个湖心小艇上蜻蜓点水的吻、草场边橡树下静谧的睡颜、黑湖里变身为八爪鱼的追逐的快乐日子……还有那个不堪回首的情人节夜晚、被退回的寂寞油画、悬崖边上最后的诀别……

    既然已经决心放弃了,那就将这一切全部抽离吧!

    当布雷斯终于从精疲力竭的短暂昏迷中清醒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母亲有些奇怪——有什么理由会让扎比尼夫人捧着一个水晶瓶泣不成声呢?

    斯内普教授冷静地观察着他,轻轻问道:“布雷斯,你还都记得吗?”

    布雷斯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教授,那个人明天要跟我谈谈,为了避免他被我的厌恶痛恨给惊吓到,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跟您学习大脑封闭术——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

    又是一次“摄神取念”,这一次布雷斯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镇定安详,不再像前几次那样痛苦挣扎,半晌,斯内普终于可以告慰扎比尼夫人说:“非常完美,倘若我都可以被他蒙骗,就没有人能从他的脑海里看到他不想让人看的东西。”

    扎比尼夫人含着泪去拥抱自己的儿子,布雷斯有些羞惭地挣扎了一下,到底还是顺从了母亲的心愿。但是他问道:“妈妈,您紧紧攥着的这个水晶瓶里是什么东西?”扎比尼夫人一滞,她

    (HP)罗兰小姐的终身大事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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