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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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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 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59部分阅读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请愿前往平贼,如何是好呢?

    张氏也知道,倘若太子果然受命前往历练,珏儿作为太子伴读侍卫,必定要寸步不离左右,为太子做盾牌。珏儿可是自己拼了老命养下老莱子,辛辛苦苦养大了难道是为了给人做盾牌呢?

    张氏握住老儿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双有些松弛的美眸此刻瞪得老大,她嘴唇不由自主哆嗦:“珏儿,不许你主动请缨,答应母亲!”

    “孩儿眼下是文官,若无诏命,绝不硬凑。”

    贾珏点头点得甚迟疑,身为太子党,关键时刻若不挺身而出,就不成其为太子党了。

    贾珏去后,张氏思前想后越想越怕,张舅舅说皇帝有意清除尾大不掉功勋之家。张氏知道这话含意,皇帝想要借刀杀人了。

    思及此处,张氏再次惊慌吩咐众人:“何嫂子,派人去接二姑娘,就说老祖宗想她了。”

    却说迎春也是一早就提着一颗心,对于尚公主这事儿迎春可没经历过,有了贾珏这个变数,她不知道花落谁家。自从夫君水衍上朝,迎春在家是坐立难安。水母也看出来了,她道是迎春担心宝玉不中选呢,笑道:“府里宝哥儿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必定能得太上皇青眼!”

    迎春能说什么,唯有附和:“承婆婆吉言。”

    晌午过后,本该返回的水衍却没了踪迹,只有全儿回家报信:“大爷朝上有事耽搁,请太太奶奶不用等候了。”

    迎春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不过迎春没有想到平安州上头,前世,平安州之事,是五月间王子腾奉命剿匪、,贾府才得了消息。迎春只道是宝玉贾珏在宫中出了事情呢,一时急得犹如热锅蚂蚁一般,无奈她之前天天在娘家照应,没有回家一晚上又走娘家道理,只得暂时忍耐,且等夫君消息。

    熟料水衍酉时六刻方才疲惫而归,告诉迎春一句话:平安州民变!

    迎春其实正替水衍除了官帽,预备疏通透了冠上墨玉,闻言手一抖,水衍一声惊叫:“哎哟,谋杀亲夫啊!”

    迎春无意间很拽了水衍头发。

    看着夫君皱眉苦脸,迎春甚是惭愧,忙着替他揉搓赔笑脸:“还疼不?我无意的。”

    水衍俊眸含情,点点腮颊:“嗯嗯,香一个?”

    平日里都是水衍主动香人,迎春一贯只是被动配合,这会子水衍却是故意为难调笑了。大天白日,迎春是怎么也做不来的,含羞带怯扭捏半晌,兀自不肯。水衍便打住话题,只是笑眯眯看着自己害羞的小娘子。

    迎春见他不再吐露半句,眼眸雾蒙蒙睨着夫君:“晚上,成么?”

    迎春答应就好了。水衍见好就收,心里佩服前辈,她说女人动情会主动,且主动别有风情,蚀骨。水衍一直向往那种蚀骨的感觉,也一直等着迎春主动求欢,却是美梦难圆。迎春虽然过程中甚是柔顺,也会配合,娇喘吁吁甚可爱,可是,却从来不会主动勾引缠磨。

    前辈们好说女人很贪婪,食髓知味。

    水衍很向往那种被娘子勾引,被吃干抹净的感觉!

    却说迎春抛下诱饵,终于引诱夫君将今日朝堂之事细说一遍,迎春得以知晓,平安州农民因为不堪赋税,食不果腹暴|动了,他们杀了当地的县令,打开了官仓,将官仓粮食一抢而光,分而食之。

    而暴动起因则是县令无法完成当地总督忠靖候所拍十万军饷,而把农民赋税层架三成,并且忠靖候还应了县令之情,派兵上门收税,抗税不交者,轻则一顿毒打,手写皮肉之苦,再把家里家具口粮一抢而光,重则残废丢命。

    几次三番,终于导致了全面爆发。

    迎春心头一声惨呼,平安州闹匪,史家倒了,东府事件离揭破不远了。荣府顶住吗?

    想起阖府女眷被捆绑官卖的凄凉下场,迎春不由祷告上苍,把那个牵扯贾府的纨绔子被天收去吧,切莫再呆在世上害人了。如果可能,为了阖府女眷不受侮辱,迎春杀人之心也有了。

    只可惜,迎春只知道有此事,不知道具体何人所为,如今想要提前预防也不能够了。

    却说迎春夫妻到了上房问安,被水母打发回去各自安歇。水衍黏黏糊糊,恨不得即可一番。只是祸事当前,迎春哪里有心缠绵。粉腮含忧,愁锁眉梢,长吁短叹。

    水衍缠绵的心情也熄了,反头细心安慰娇妻。

    夫妻们正在细语犯愁,却有秋儿风一阵跑了来,附耳晴雯一阵嘀咕。晴雯忙着叩门:“姑娘姑爷,荣府来人了!”

    迎春一听荣府,忙着道:“快些进来!”

    晴雯忙着把老祖宗不大自在,想见见二姑娘之话说了。

    迎春便问:“来的是谁?”

    晴雯言道,是府里二管事,何管事。

    迎春一听,这是母亲的人,知道是母亲为了堵塞婆母而托词祖母。回房去跟水衍说了:“祖母大约听闻世家事情,有些不好,母亲还我回去劝解一二,还望夫君见谅,与我同往婆婆处禀明了。”

    水衍闻言忙着起身:“如此,你我速速装扮起来,我与你同去。”

    水衍通行,水母并无二话,并说:“老太太年纪大了,媳妇你多多那话宽慰,人生一世,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

    迎春谢过婆婆,夫妻们上马坐轿,不过一刻,已经到了荣府门前。大管家林之孝正在奉命等候,一路迎往荣禧堂。这一路何嫂子已经把话说给迎春,史家事情尚在瞒着老祖宗,乃是太太要见姑娘,只为姑娘刚刚回府,怕水母挑理,只好托词老祖宗想念孙女儿。

    及至进了二门,却见凤姐也在,他告诉迎春,为防意外,太太已经吩咐将无依无靠史家大姑娘湘云接进府了,此刻正在葳莛轩梳洗。迎春听了心头一暖,母亲无论何时何地总会替他人考虑一二,最难得对人有一股真情实意。对自己如此,对黛玉湘云亦是如此。

    迎春握住凤姐手:“母亲跟凤姐姐必定会后福报。”

    凤姐却是心神不宁,不敢言语,憋得难受得紧,却是对迎春这个姑妹子毫无隐瞒:“二妹妹,不会有事吧?”

    这里正是仪门通道,迎春不敢吐露天机,只是握住凤姐微笑:“我说过,姐姐必有福报!”

    一时到了荣禧堂上房西厢,张氏正靠着引枕冥思,喝着双眼,皱着眉峰,神色甚是肃穆。

    迎春阻止了丫头大声,轻轻进房一声轻唤:“母亲?”

    张氏并未熟睡,不过假寐沉思,当即睁眼,见了迎春展眉伸手,声音里透着苍凉:“二丫头来了,快些过来!”

    迎春握住母亲手,张氏顿时眼圈一红:“平安州”

    迎春点头:“我知道,你姑爷告诉我了,幸亏我们做了防范。”

    张氏摇头:“这个还在其次,我担心珏儿啊!”

    迎春见张氏抹泪,顿时心中紧张起来:“珏儿怎的了?”

    张氏眼中蕴泪:“珏儿他说,他要去平安州剿匪。”

    迎春皱眉:“珏儿剿匪?怎会?他大了说是个文官,小了说是太子”迎春说话间一愣:“难道是太子?”

    张氏点头:“珏儿说了太子摩拳擦掌,说要亲征平叛,珏儿也是斗志昂扬,说要亲王保驾,与太子做个开路先锋!”

    张氏言罢捂住嘴巴哭出来:“这可怎生好,他才不满十五岁,还没结婚生子呢!”

    迎春闻听这话,心里到停当了,前生平叛者是王子腾,京中也有许多勋贵子孙前往平叛,其中并无太子什么事情。迎春握住母亲,眼暖暖的瞧着母亲,压低声音道:“母亲别急,我给母亲保证,只要珏儿步步紧跟太子,我担保珏儿无事。”

    迎春说得轻巧,张氏如何能安心呢?

    “可是太子当庭请战了,圣上也夸赞了太子。”

    设计社稷大事,迎春低声笑道:“太子请战乃是高姿态,或者说是收买人心,国之储君,乃是根基稳妥之所在,试问太上皇圣上如何肯让国之根本去冒险?就是圣上人同意了,只怕皇后也不会答应。”

    张氏一贯依赖迎春,也相信迎春直觉,合泪追问:“你肯定?”

    迎春点头:“我肯定,母亲不记得祖母之言呢?珏儿降生乃是观音大士亲自送来,他沾了观音娘娘福气,如何会有事呢?”

    张氏合泪而笑:“果然如此,我死意瞑目了!”

    一个死字让迎春心惊肉跳,握着张氏手不由得一紧,前生那世,元妃实在冬月里。迎春瞅着凤姐,王子腾死在升官路上了。死得很窝囊,胡乱吃补药!

    今生迎春没有那般天真了,这王子腾实在死得太可笑了!

    一句话,飞鸟尽,走狗烹啊!

    迎春抬眸看向母亲:“大姐姐,女儿是说,娘娘可有消息?”

    张氏一愣,凤姐已经明白迎春所问何来,忙道:“宝兄弟珏儿中进士,娘娘派了太监来贺喜。”

    迎春摇头:“我是问,可曾亲眼见过大姐姐?”

    张氏,凤姐俱是一愣,齐齐摇头:“老祖宗年前倒是进宫了,可惜后来遇见东府事情,开年一直不大好,也不曾递牌子。”

    迎春凝眉半晌抬眸看着张氏:“母亲,您这个月十二递牌子会亲吧。”

    张氏眉头一挑:“这却为何?”

    迎春言道:“您告诉大姐姐,贾府荣华富贵自有二哥哥珏儿宝玉们,大姐姐只需安于现状即可。”

    凤姐声音里满是喜悦:“太子会?大千岁?”

    凤姐甚是小心,说道太子把拇指往上一挑,说道淑妃大千岁则把手掌一翻。

    迎春点头,至少迎春致死没有听见太子落马消息,且太子是皇后之子,想来固若金汤。再者,易迎春的阅历,太上皇皇上等着两双龙眼呢,岂容得宵小篡位?

    只是,这个迎春也没有十分把握,那一世元妃死了,皇后却是依然母仪天下,元妃死后不准亲人告别,没有大臣命妇祭拜,匆匆忙忙送去皇家庙宇寄存。只比宫女待遇略好些。

    迎春怀疑,元妃是否临阵倒戈背弃了皇后,或者她犯下了大逆之罪,否则,皇上不会再贵妃死后一月谋害了王子腾,三月间将四大家族连根拔起。

    如今荣府老一辈子已经藏拙归隐,小一辈走了科举轻轨之路,并且搭上太子这条线。且跟江南巨贪甄家一早划清了界限,年前甄妃被贬,甄家跟着倒霉,满门抄斩,却并未波及贾府。

    贾府当初被御史参奏逾越府门,也已经禀明圣上,得到圣上恩赐。圣旨就在香堂供着,万无一失。所有一切前生的祸害已经不复存在,唯有一点不再掌握之中,就是元妃之死了。

    如今无论贾珏宝玉谁尚了公主,又是一层保险。娘家已经富贵荣华,元妃并无子嗣,她只需自保不忤逆欺君连累贾府就是一世荣华了。所以,至此关键时刻,必须有人劝阻元妃,千万不要临阵倒戈,谋取非常荣宠了。

    迎春再一次握住母亲张氏之手,眼眸灼灼,满脸肃穆:“母亲务必进宫一趟,您告诉大姐姐,贾府子侄如日中天,她是姑奶奶,不要想着娘家,一心过好自己日子,安享荣华就是了!”

    不说张氏如何进宫劝慰贵妃娘娘如何宠辱不惊,安享富贵。

    且说平安州民变一日一变,迅速蔓延,除了军队驻扎领地,其余各县衙府衙兵丁根本不值一提,农民军以摧腐拉朽之势,蔓延了大半个省分。

    靖安侯告急,天子震怒!

    原本热火朝天招赘之事暂时搁浅,谁人领兵挂帅提上朝会之上。一时之间,京都中沉寂多年勋贵元老,纨绔才俊,一体热血沸腾起来,一个个趋之若鹜,慷慨陈词,要到战场洒血搏击,誓死保卫江山一统。

    这些热血青年之中,就有两位跟贾府息息相关,一位是御前侍卫,三等武官水家姑爷水衍。一位则是荣府弟子,本科探花郎贾珏贾大人。

    此信一出,水家贾家都马蚤动起来。

    贾府有了迎春垫底分析,贾母张氏虽然忧心忡忡,却是隐忍不发。一个个烧香磕头,祈求太子不要披挂上阵。

    水府水母闻听独子要上前线,立时塌了天地一般,立时哭得惊天动地,把炕桌拍得山响:“逆子呢,把逆子给我找了来!”

    迎春匆匆而来告诉婆母:“夫君上朝议事尚未回府,婆婆您有话吩咐媳妇就是了。”

    水母顿时发了疯一般将茶水泼向迎春:“你是怎么做人老婆的?竟然拢不住男人,让他向往战场去送死?”

    这样的诛心不识得大体之言迎春可不敢答话,为面祸从口出,迎春不理婆婆责骂,忙着劝慰:“男主外女主内,媳妇那里服侍不好,凭是少了月钱,还是言语少了恭敬,违拗婆婆,婆婆直管说出来,媳妇领罪受罚,去跪祠堂。”

    水母正要发作,迎春逼得更近些,低声言道:“可是婆婆若说朝堂之事,请恕媳妇无能为力。却相公身袭武爵,皇上问计,岂能退缩?相公乃是一片丹心护国土,替君分忧,如何能说是送死之举?媳妇还请婆婆慎言。谨防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水母心急如焚,不想迎春却跟她如此针尖对麦芒,纠缠她话里毛病,不由恼恨交加,气急败坏之下,口不择言起来:“好个学富五车大奶奶,为了你的荣华富贵,冠上金花,竟然不顾丈夫生死了么?”

    迎春噗通就跪下了,砰砰砰以头点地:“婆婆此话媳妇万死不敢承受,为了荣华富贵不惜那夫君性命交换,这与谋杀何异?与畜生何异?媳妇万万不能承受。媳妇恳请婆婆收回此话,否则媳妇跪死不起!”

    水母顿时觉得迎春太过骄矜,自己是长辈,不过一时口误,迎春竟然这般较真起来,难道想要自己这个婆婆强么?

    她是咬死不改口:“我又说错么?你丈夫难道没有要上前线么?”

    迎春也不回嘴,只是磕头:“媳妇请婆婆收回此话,媳妇万死不敢当!”

    晴雯绣青跟着迎春一起前来,不料水母却是这样一同诛心之言。莫说迎春气得心头滴血,就是晴雯绣青也是气得半死。晴雯是下人丫头,不敢指责老夫人,却是跟着迎春磕头哭起来,一时之间,水母上房磕头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金二家里,顾管家夫妻,还有迎春的教养嬷嬷们一个个上前劝慰。

    迎春却是磕头不止,磕头一下说一句,:“请婆婆收回此话,媳妇万死不敢当!”

    顾管家仗着奶娘身份上前劝慰:“大奶奶,太太不过一时口误,奶奶是小辈,难道还有长辈给你赔不是啊?”

    迎春含泪反问:“为了荣华富贵,不顾夫君性命,这是何等严重的罪责?顾妈妈,您这是要我承认包藏祸心么?”

    水母也甚觉后悔,不该说话造次,却是覆水难收。

    却说这里正在不可开交,族里的祺大嫂子与五嫂子来了,他们是被司棋请来,潘又安已经往贾府去了。

    祺大嫂子听闻前因后果,心里责怪水母糊涂,之前只觉得这个婶子爽快泼辣,却没想到如此不顾大局,看不清楚形势。不说如此敏感时刻,朝堂之事要三缄其口,就是迎春这个媳妇,如今已经是炙手可热门户,那容得这般红口白牙胡乱打压诬陷?

    婆媳交锋

    却说祺大嫂子进门,正瞧见水母坐在上座咬牙切齿指天誓日:“你这个不贤人,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做婆婆不能说你一句呢?”

    迎春却是磕头砰砰作响,话语哽咽不成句:“媳妇,媳妇幼承庭训,知晓大道纲常论理,贵贱尊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有道是夫为妻纲,夫君要做什么,媳妇岂能阻碍?”

    迎春声声泣血:“婆婆是长辈,若是婆婆只是心气不顺,无端打骂,媳妇纵然委屈也不敢委屈,拼死也认了。只是,婆婆不该这般罗列罪责,谋算夫君这种十恶不赦之罪,媳妇委实担不起,还请婆婆收回责罚,还媳妇一个清白,否则,媳妇宁死不能承受!”

    水母拍桌子怒骂:“反了反了,你竟敢威胁我?这是哪家规矩,婆婆说话媳妇敢顶嘴来?从夫,难道没听说过妻贤夫祸少吗?”

    迎春再次磕头哭泣:“婆婆若只是岂有不顺打骂几句,媳妇忍下尚可,可是婆婆这般定下媳妇毒妇之罪,您叫媳妇如何忍下?您让媳妇今后如何在这家里立足?如何在这世上立足?”

    “再有,夫君此番不是游手好闲为非作歹,乃是为国为民尽本分,媳妇纵然惧怕,纵然不舍,却也不好拉扯夫君后退,让夫君成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啊,婆婆啊,请您三思,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媳妇一条性命吧。否则,媳妇背着这样恶毒名声,如何有脸苟活呢!”

    迎春听见外面脚步声响,知道有人前来,不是水衍下朝就是族里嫂子,或者婆家之人,迎春索性放声苦求起来。迎春一边悲声辩白,一边碰碰磕头,少时,青砖之上已经有了血迹。

    祺大嫂子进门正碰上这茬子。

    晴雯眼见有人进门一声惊呼:“哎哟,姑娘,姑娘啊,您都流血了,咱别磕了,既然太太不容,我们回荣府吧。”

    后宅备嫁绣橘此时也赶了来,惊见迎春额头见红,顿时如丧考妣,扑上前抱住大哭:“我的姑娘啊,您自小金尊玉贵,老太太太太奶奶们那个不是把姑娘捧在手心里疼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磋磨啊,不想出门不过半载,竟然让人作践成这个样子啊,我的姑娘啊,您好命苦啊”

    绣橘晴雯一打头,迎春房里一干人等大小二十几口一起抹泪哭将起来,把个水母哭得哑口无言,目瞪口呆了。

    新近返回的月姨娘拉起这个,跪下那个,只记得干瞪眼,无计可施了。

    祺大嫂子悲苦的眼睛也酸了,水母当日求取迎春他是知道的,那是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天花乱坠,如今竟然这般诛心逼迫,莫说无心之过,若是有心,不知道如何了!

    祺大嫂子分开众人,双手挡在迎春面前,不许迎春再磕:“她九婶,你贤惠不贤惠,我们左右邻舍都看在眼里了,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你的委屈我已经知道了,我婆婆也知道了,元要过来,只是进来有些头疼脑热,着我过来跟你说一句,‘九婶子是个贤惠的,我们合族都知道,念在她婆婆守寡半辈子不易,谅解了吧’。所以,你听嫂嫂一句劝,起来吧,咱们有话好好说!”

    迎春已经跪了两刻钟,水母诛心之言,让迎春悲愤不已,一口气撑着到现在。此刻闻听气祺大嫂子之话,迎春一口气送,抓住祺大嫂子双臂,迎春泪如雨下,浑身颤抖,站了几次,却是站不起来。她想问问,自己难道做的还不够好么?却是心头千头万绪,五味交织,嘴唇蠕动颤栗,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时间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直如万箭攒心。

    迎春顺势搂着祺大嫂子腰肢放声大哭起来:“大嫂子啊,我冤啊,婆婆这般”

    祺大嫂子忙道:“我知道,族里也知道,你是个孝顺媳妇”

    水母闻言顿足喝骂:“老大家里,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了?她唆使男人上战阵,难道还有理了?我做婆婆难道骂不得媳妇了?”

    迎春也不回嘴,只是拿丝绢子无捂住眼睛往外冲:“婆婆说这话,叫媳妇如何有脸活了啊”

    祺大嫂子吓得一激灵,忙着搂进迎春责骂:“胡说,年纪轻轻胡说什么呢?”言罢,祺大嫂子把迎春递交给一同前来五嫂子,气愤愤扭头对上水母:“我说婶子啊,你这是作兴什么呢?是不是日子过好了,闲得慌呢?您老去街门口看看听听去,街坊邻都怎么说得?”

    那边祺大嫂子跟水母对上,这边五嫂子悄悄耳语迎春:“我婆婆说了,叫你自管可劲儿闹腾,好好下下她的面子。婶子这些年跋扈惯了,不能贯她脾气,否则,你这一辈子有的受。只是,那你那寻死觅活的话收起来,不吉利!”

    迎春听到这样知心话,伏在五嫂子肩膀上可劲儿哭起来。

    晴雯绣青等一般丫头见迎春哭得伤心,一个个哭得直抽抽。活似在这府里被欺负的活不下去了。

    迎春今日这般大动静,乃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族里人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让自己正身正名。否则,他日水衍出征,自己日子如何挨的下去?

    说一句诛心之言,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她了解水母寡母养儿作兴,今日若不发出来,日后还不知道她如何磋磨折腾。

    自己碍着媳妇身份不敢反抗,岂非又要走会老路上去?那样子自己重生一切谋略岂非白费!

    当然,迎春夫妻情深,水衍有好有歹,迎春也没准备独活。可是自己死也要死的尊严,死的敞亮,死的光明磊落。决不能再窝囊死了。

    这是迎春万万不能接受的。

    故而,迎春今日势必要闹他一场,给水母扬扬名,给自己立立威。让众人知道知道,自己如何委曲求全,水母如何作兴凉薄。

    迎春今日之所以豁出去一闹,乃是忍着一口腌臜气。

    月姨娘回返水府,竟然把云英十三岁的妹子云霞给带了来,一如既往,按着云英路子,占个近水楼台,把人放在水母院子里待着。

    三月以来,迎春因为宝玉贾珏中了进士一心扑在娘家,回家就多了这么个东西来。

    那日,水衍悄悄休沐,水衍与迎春一早到上方问安,预备过家爱抚帮衬照应人,这些日子贾府似云来,张氏凤姐有些照应不过来,李纨寡,不好人前张扬,迎春日日国服帮衬。

    熟料进门就有一抹红霞窜上来,合身挂在水衍身上,嘴里称呼水衍表哥之时,手里就着挽上了水衍胳膊,喜滋滋花枝乱颤:“表哥,瞧我长高了吧,那一回你去庄子上头,胳膊上提着我与弟弟满山挑水玩儿呢,可记得不!”

    水衍不妨头这一出,浑身不自在,掰下云霞,给他引荐迎春:“这是你大奶奶!”又对迎春道:“这是运营的妹子云霞。”

    水衍这话很有深意,也摆明了自己立场,他不认云霞这个表妹子。

    云霞却故作懵懂,俯身称呼迎春为表嫂,仰面微笑盈盈,犹如带露花枝一般。

    迎春当然顺从夫君咯,既然夫君不认亲戚,自己何必多事,遂不大兜揽,缓缓走过去,微微额首:“来了就多住些日子,婆婆正好有人说笑解闷了。缺什么告诉绣青一声,且别委屈自己。”

    抬脚跟上快步如梭的夫君,夫妻双双给水母见礼。

    云霞低头掩去眼里恼恨,还不及我姐姐生得好,不过有些臭钱罢了,竟然仗势欺人阴我姐姐,哼,且别惹我!

    月姨娘当时脸色不大好看了,眼睛瞟了迎春几眼,当初迎春可是认了云英做表妹,几月不见,竟然这般硬起了。

    脸色便沉静了。

    水母也是有意给云霞一个体面身份,一来为了月姨娘上次的明理,二来自己也有个亲近姑娘在跟前说笑,丫头们服侍再好倒地隔着一层皮肉,不可心。三来,水母在心里,迎春过门正十八岁,半年了却没动静,虽说当初保证了,四十岁前不纳妾。这话虽是水母亲口所说,却也没料到迎春健康的身子竟然养不下孩子来。

    水家三代单传,千里良田一根葱,单根独苗,单丝独线,实在是耽搁不起。

    是故,水母早就打算好了,三年后迎春依然无所出,就要给水衍纳一房良妾。这个云霞今年才正十二岁,三年后正是春花怒放时节。至于儿子媳妇鹣鲽情深,男人都是贪花辈,云霞住在自己院子里,二人天天见面,水母不信,儿子天天面对娇滴滴水灵灵的美女会不动心。

    之前水母严防死守,是因为儿子尚小,早早失去肾水,与生养寿岁有碍,如今不同,水衍已经二十周岁,正是血气方年之年,不成这年轻养下儿子吗,难道真等到四十岁养下病秧子吗?

    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孙子的出身就不能太低,故而,谁母要把云霞抬高成表姑娘,在等云英夫君中了功名,也算得门当户对了。

    熟料水衍不兜揽,迎春也是不咸不淡。

    水母心里就有些不对付,老酸水泛滥,以为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了。眼睛再看迎春,就有些不善起来,挨着迎春实在跳不出搓出来,娘家又芝麻开花一般节节攀升,水母这才按下性子来。

    熟料好好的平地风雷,平安州出事了,儿子就开始跃跃欲试了。说什么要上阵杀敌,建功立业。战场是好上的吗?那可是真刀真枪,提着脑袋的事情。

    水母当即把儿子责骂一顿,着他不许胡闹。什么功名利禄,生命最重要。

    最可恼的是,媳妇竟然不规劝,还跟着兴头,私下里竟然再替水衍打听什么金丝甲胄,这是怂恿儿子拿命博取前程啊!自己辛苦养大儿子难道就是给人做嫁衣的吗?

    水母当即怒火熊熊。之所以这几日隐忍不发,是水母还想再看看事由真假。这话必定水母水母没有亲眼得见,她想看看,迎春倒地是否暗地支持夫君。

    今日,顾妈妈终于逮住了自家小子泉儿,事实果然如此。迎春已经让当铺掌柜潘又安四处张罗去了,要替水衍寻求利剑金丝甲胄,并说不吝钱财。

    虽然月姨娘顾妈妈都说这是大奶奶心疼大爷,水母哪里听得进去,她只知道自己奔命半辈子养大的儿子要上战场去送死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之事。

    他内心也知道辞世不管媳妇之事,可是迎春甚为妻子难道就不能劝劝?那有个丈夫出征,妻子热之闹之帮着兴头呢?她也不想想,君命难违,一旦圣上下旨,谁敢临阵脱逃?迎春闻讯也是夜夜难眠,泪湿枕巾,还不敢人前显露,也不敢让丈夫知道。

    水衍若是拒绝出征,不但有抗旨之罪,后半辈子也无颜见人了。迎春身为妻子,如此关键时刻,难道能够拖住丈夫,让她做个妻奴,做懦夫,下半辈子躲在阴暗角落过日子么?

    迎春正是知道一旦圣旨下达,万无更改,军令如山,君命难违。迎春出了祈求圣上点将漏掉水衍,余下只有积极备战了。这才一掷千金为丈夫置办保命兴头,战场上瞬即万变,谁的刀快,谁就得胜。迎春不敢告诉水母,也是怕水母担惊受怕,索性等到水衍出征再有水衍自己告诉。

    或者,圣上驳回一干御前侍卫请命,水衍写血之事便可不了了之,又何必让水母诺大年纪受煎熬呢?却不料自己一片好心,却被水母这般践踏,不仅当面泼茶,还说出这般诛心之话,迎春今日若不狠狠闹一场,让水母知道知道厉害,让她知道,迎春只是善良孝顺,并非懦弱可欺。否则,迎春今后再也别想在这水府挺腰子过日子了。

    撒赖

    如今已经惊动了族长家长子嫡媳,亦即本族宗妇,目的已经达到,迎春不再赘述,只是嘤嘤哭泣,释放自己委屈,等着水母反口,自打嘴巴子。也好叫她知道疼痛,记得话不能乱说,贾迎春不是泥人,任人揉捏。下次说话,最好三思!

    却说祺大嫂子跟水母接上话,提起街坊邻居,左右邻舍以及族里亲眷。水母眼中有一丝悔恨,看向迎春的眼色甚是恼怒,胸脯子一起一伏:“怎么的?棋哥媳妇今儿来是为了要我的强,下我的脸的?”

    祺大嫂子脸上堆笑,话里却是绵里藏针:“婶婶莫要这般说话,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婶婶如今家有佳儿佳妇,族中之人那个不羡慕婶婶,都道您是苦尽甘来,中有福报。衍哥儿自从娶亲,行事越发方正,大家都在议论,只怕叔父被降爵位要在水衍兄弟手里赏赐回来了。水衍兄弟只怕也是想要光耀门楣才踊跃参战,您该庆幸又九婶子这样通情达理,夫唱妇随的媳妇才是,然您呢?”

    祺大嫂子说话间顿一顿,笑而摇头,道:“您却在这儿说什么媳妇唆使儿子上战场送死,什么拿命换荣誉诰命,您这话后果很严重,婶婶知道么?”

    水母心里怒气升腾,挑眉冷笑不语。

    祺大嫂子笑道:“您这话若叫有心人听去,吵吵出去,那可是犯了太子了,您知道么?水衍兄弟是太子贴身侍卫,这回写血书,乃是要跟随太子督战,太子尚未出征,您就吵吵什么送死,丧命,您这是诅咒谁呢?”

    水母眼眸冷凉瞪视着祺大嫂子,嘴唇因为愤怒,也因为害怕而哆嗦起来:“棋哥媳妇,你不要胡说八道,老身焉有此意?”忽然手指祺大嫂子:“我警告你,今日之话若是传出去,我死必定要拉个垫背人。”

    祺大嫂子肃静脸色:“这个婶娘放心,若非害怕这话传出去,我也不会走这一趟了。眼下最要紧是,您必须安抚九弟妹,立时将这场祸事阴消了。”

    水母闻听祺大嫂子之话,知道族里不会把自己怎样,家族之间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族里绝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这个理由可不敢宣之于口。

    顿时硬气得很:“哼,安抚?如何安抚,难道我做婆婆就不能教导媳妇了?”

    祺大嫂子笑道:“是,您若只是随口打骂自然无妨,九婶子看在您是长辈也许就忍下了,族人也最多议论您不慈而已。可是如今您如今指责九婶子犯了恶逆,十恶不赦,九婶岂能默认重罪,坐以待毙?您若不收回这话,一旦叫亲家听去了,传到宫里宫妃耳朵里,或是九婶子两个兄弟为姐姐不平,在圣上面前参奏一本,您想想后果如何呢?”

    水母愕然:“家务之事,如何会惊动圣上?”

    祺大嫂子冷笑:“您都定了九婶恶逆,即便此事族里不追究,九婶子顶着这样的恶名还如何这族里做媳妇?再者世上立足?一般人家若有奇冤难白,就会叩阙鸣冤,以示清白

    水母大惊:“叩阙?”

    祺大嫂子淡淡一笑:“这是一般寻常人家,九婶子就不必如何麻烦了,一来荣府老太太大太太身上有诰封,二来宫中有贵妃娘娘在,三来,婶娘大约听说了,荣府如今有两位哥儿得中三鼎甲,其中宝二爷中了状元,三爷中了探花,据闻皇上看中贾府儿郎,要招赘驸马,人选不是二爷就是三爷。您说说,这事儿一旦闹出去,对簿公堂,公堂之上会向着谁?”

    水母双手颤抖起来:“我们水衍哥儿也是太子侍卫。”

    祺大嫂子笑道:“可是您如今不是不许衍兄弟在跟随太子了?就连支持水淹兄弟的九婶子,您都要以十恶之罪处置了,您还替太子?”

    祺大嫂子想要完美结束话题,却不察自己满脸讥讽:“之媳妇以为,此事婶娘若无交待,只怕不能善了哟!”

    水母一时间黯然神伤,她不知道,原本温顺谦和的媳妇如何陡然这般锐利起来,自己优哉游哉的富贵日子,怎么陡然成了这般了。

    水母眼里又悔又恨又不甘,她气愤愤死盯着祺大嫂子:“依你之意,难道要我做婆婆去给她做媳妇的认错去?”

    祺大嫂子反问道:“不然呢?叫九婶子去回娘家喊冤?”

    水母心头犹如沸水一般咕嘟嘟的翻滚,一旦自己跟媳妇低头,今后好如何自处?媳妇一旦得了意,从今后还不天天骑在自己头上过日子?

    水母眼眸冷冽起来:不行,这绝对不成,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世界都是,难道自己能干儿子找不到一个媳妇呢?倒是你个忤逆贾氏,忤逆婆婆被休弃,谁还敢要你!

    水母咬牙就要硬顶硬,抵死不改口,打死不认错!

    月姨娘跟了水母半辈子,她一早知道水母绝不会服输,她一旁冷眼旁观,想看看水母如何耍心机手段,白婆婆威风逼迫迎春屈服。月姨娘每逢挑得老高,这个大奶奶如今一人独大,过得也太舒心了。连着一般丫头都成了精了。当初自己跟着太太进水府,那可是水里火力,刀光剑影厮杀出来的,凭什么贾迎春进门就摆着主子谱儿,把他们这些鞠躬尽瘁之人踢到一边去?

    云英虽然让她丢人,却倒地是嫡亲侄女儿,若非这个贾迎春婚前就干涉水府,逼迫太太许下诺言,云英这会子脸长子只怕生下来了。

    自从祺大嫂子进门,月姨娘暗观动静,她一直盯着迎春一举一动,但见她哭泣,丫头婆子便跟着哭泣,间或还叫人搬来族里说得上话祺大奶奶,五嫂子。这个态势说明贾迎春根本就是有备而战,也摆明了贾迎春逼迫太太雌服之意。想得通透了,月姨娘不免心头愤怒,这个大奶奶可是不简单!

    先是不动声色就唆使大爷背弃跟云英十几年的兄妹情分,还把自己娘家兄弟搂钱事情公之于众。虽然太太没追究,大爷没追究,月姨娘兄妹忠心为主的形象已经大打折扣。最最恼火者,是贾迎春短短时日竟然迷惑了大爷,一心想着她,把其他人等都不在眼里了。

    看似她温墩和蔼,实则绵里藏针,胸怀沟壑。就连自己也被她表象蒙蔽,以为是个糍糯的,差点着道。不是自己见机快,几十年的老脸差点叫他撕破了。如今不过半年时间,族里宗妇被他唆使句句针对太太,口口声声向着大奶奶,可见这族里也尽被收买了。

    如今太太所剩下唯有婆婆威仪,若是今日被逼着给媳妇认错,他日如何在这府里立足?自己这个跟着太太的你才岂非要日日躲在阴暗角落过日子?

    不成!

    这绝对不成!

    自己拼尽一生得来的后半生荣耀,不能这般被她只手毁灭了!

    月姨娘眼见水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水母要爆发,月姨娘知道,这一爆发,太太必定讨不得好,虽不及祺大奶奶说的厉害,必定会被人指指点点,荣府出动,太太的恶名就会再次漫天飞扬,贾迎春跟大爷的夫妻情分只怕就要烟硝。

    果然如此,只怕大爷也要怪太太不明事理。

    月姨娘虽然暗恨迎春,却也十分清楚迎春进府给水府带来了什么。迎春不但给水府带来了大批金银财宝,还给水府带来了许多人事关系。且大奶奶治家理财是把好手,短短时日,就立起来三家铺面,且是家家盈利,特别琉璃厂两家铺面可谓日进斗金。水府的收益,短短半年之间,竟然翻了十倍不止。

    一旦大奶奶跟大爷分崩,这些财产就会荡然无存。即便云霞进府做了正当奶奶也是清贫度日,遑论太太绝不会任云霞做媳妇。这一点,月姨娘很清楚,否则,也没贾迎春什么事儿了。

    月姨娘眼观八路,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悠,脑子里紧张思索着,思来想去,要全身而退实在不易。万般无计之下,倒给她想到一计:装糊涂,病遁!

    月姨娘悄悄拉拉水母衣衫,暗示她稍安勿躁,一切看自己。她自己快步走向迎春,高声夺人:“哎哟,我的大奶奶,太太这一项身子骨欠安,乍听大爷之事又惊又怕,一片心都在大爷身上,满心替大爷担忧,难免词不达意,太太这会子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了,大奶奶您大人大量,何必跟太太一个病人计较呢?”

    水母跟月姨娘双剑合璧半辈子,之前是跟婆婆丈夫姨娘斗法,不想如今却要跟媳妇耍宝,但是眼下除了病遁撒赖,也被无他法了。既然月姨娘已经铺好路径,水母只得顺势而为了。

    月姨娘话音刚落,她马上扶额呻吟起来:“哎哟,头疼得厉害,月姨娘,月姨娘,快些儿扶我进去吃药吧。”

    言罢对着祺大嫂子挥挥手:“老大家里,你婶子我今儿早起就头疼如裂眼发花,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你九婶子年轻,难免骄矜些,你替我劝劝她啊,居家过日子,哪能事事较真呢?我进去躺躺去,叫你九婶子陪你吃酒啊?”

    留下了满屋子丫头婆子面面相觑,晴雯绣青绣橘们更是瞠目结舌,忘记了装哭!

    晴雯怄得差点叫骂起来,你娘的个屁,你个老妖婆子,你过家家,大耍活人玩儿呢!

    迎春正在嘤嘤哭泣,闻言抬眸,却见祺大嫂子五嫂子俱是一幅见鬼表情。

    水衍得了张家表兄使人传信:婆婆罗列大罪,媳妇委屈喊冤。总之一句话,老弟后院失火了,速速扑灭之。

    张家表兄一本正经,

    (红楼同人)红楼之迎春花开第5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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