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 作者:肉书屋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为什么会这样?
嘲讽的笑,恶意的指责,那些面露鄙夷的脸孔,化成了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咆哮着向她冲过来……
走开,不要过来!
在一群恶魔中,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地走向她,美丽优雅,嘴角还噙着一抹浅笑,紫色的长发在夜风中悄然飞舞,仿佛从云中飘然而来的天使。
可是,倒影在黑眸里的,不是安琪儿,而是双翅被染黑的堕天使,连笑都充满着嗜血。
栖川浅月?
西本遥的神智渐渐回笼,白皙的额头在八月燥热的夜晚却频频冒着冷汗,蜷缩着的身子越发颤抖得厉害。
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她感受到如此的恐惧。
那个好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魔,是栖川浅月,是她憎恨了五年之久、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栖川浅月,不该只是个被保护过渡的无知千金小姐吗?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气势?
“西、本、遥,”浅月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匍匐在地、颤抖的人影,姿态优雅如高高在上的女王,天空色的眸子冰寒刺骨,精致的面容却扬起灿烂的笑,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惹错人了。”
“……”清冷的嗓音在耳边炸响,西本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彻底清醒了过来,脑海里飞快地计算着,也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今晚之所以会出丑,全都是面前的人所赐!
“是你!是你陷害我的!”歇斯底里的怒吼响起,却被从大厅传来的阵阵欢笑声淹没,了无痕迹,唯有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看到了疯狂的黑眸因愤怒染成的赤红。
“陷害?哈哈……”浅月直起身,不顾形象地大笑着,视线却牢牢盯着她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的脸,清冷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嘲讽:“真的是陷害吗?本小姐还真是低估了你颠倒是非的本领了。”
“你!”西本遥气得跳脚,被羞辱的怒火却被那双冰冷的眼睛浇熄了大半,只剩下满心的惶恐。
怎么办?好似自己的小伎俩一开始就被知道得一清二楚,那么接下来,栖川浅月会怎么报复她?
西本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和十大家族之一的栖川家硬碰硬,况且,今晚过后,西本家会以她为耻吧?
万一要是再让父亲他们知道自己得罪了栖川家的大小姐,她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如果她的本意被知道了,等于得罪了栖川、真田、伊藤三大家族,而看今晚的情况,搞不好连迹部家都会摻上一脚。
日本的政界、商界、黑道世家,不是她一个小小的西本家二小姐开罪得起的。
可是,栖川浅月怎么会知道的呢?她自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平宫影出卖了她?
不会的,他那么迷恋自己……
对了!西本遥扭曲的面容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抵赖到底,绝对不可以让栖川浅月知道自己想要陷害她的初衷!
这个计划从头到尾只有她和平宫影知道,万不得以,就将一切推到他的身上,平宫影因爱成恨,她不过是一个无辜可怜的受害者而已。
想清楚了一切,西本垂下头,收敛起眼睛里的愤恨,酝酿了一下情绪,再抬起头来时,黑眸里已经蓄满泪水,楚楚可怜。
“栖川桑,对不起,因为刚刚的打击太大了,一时失了神智,才将你误认为陷害我的人了,”西本遥一边柔柔地道,一边摇摇晃晃地起身,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呐,栖川桑,你相信我的吧,那些照片里的人,真的不是我。”
“哦?”浅月玩味地笑了笑,眸色暗沉,耐心在她的装模作样下也渐渐流失,在她猛然紧缩的瞳孔中拿出碟片在指尖把玩,“呐,你还要装下去吗?”
“你……是什么意思?”踉跄地退后了两步,西本遥的脸色煞白,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傻道。
“咔嚓”一声,碟片碎裂成两半,被遗弃在大理石地板上,泛出幽幽寒光。
清冷的月光透过枝桠倾泻在浅月不耐烦到极点的脸上,忽明忽暗,让心虚的西本遥更加胆寒。
好可怕,这样的栖川浅月好可怕!
“啊,真恶心,”纤细修长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卷起胸前的长发,浅月半眯起眼,厌恶地看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某人,心情差到极点,不想浪费时间再和厚颜无耻的小人耗下去,开门见山道:
“西本遥,你的算计,我一早就知道了,无论你承认无否,今晚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双手环着剧烈颤抖的身子,西本遥苍白着脸,矢口否认到底,心里却惊惧不已,舌头都打结了,连说出的话都磕磕巴巴的。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浅月上前几步,对着退后的她步步近逼,像是戏耍猎物的豹,优雅而残忍,“呐,西本家的二小姐,我啊,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呢,你犯到我的底线了,所以,要乖乖接受惩罚哦。”
懒得再和她浪费唇舌,浅月将被她用链子串起、贴身戴着的手链从晚礼服内拿出来,放在惊愕的西本遥眼前晃了晃,冷冷地道:“这个,你还记得吗?”
西本遥退无可退,无力地靠在圆形的柱子上,冷汗涔涔,却仍想挣扎,哪怕,她已经清楚,在夏威夷的时候,自己就被识破了。
“栖川桑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记得了吗?那么本小姐就好心提醒你一下,”浅月撇撇嘴,不耐道:“呐,西本遥,在夏威夷时,你就处心积虑地想陷害我吧?明知我对这条手链的珍视,所以趁我不注意时动了手脚,然后又将松脱的手链扔到海里。”
浅月顿了顿,不再看向她,天空色的眼望着夜空,缓缓地揭破:“那时起,我就对你起了疑心,派人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也就知道了你接下来的阴谋。”
“今晚,你本来是想趁着众多名流都出席的场合,将你自己做过的事移花接木栽赃到我身上,让我出丑的吧?可惜,你派去的人一早就落入了我的手中。”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条手链是藤堂静扔的,是她嫉恨你,真的不关我的事!”西本遥强作镇定,稳住摇摇欲晃的身子,绞尽脑汁辩驳:“虽然我对你是存有嫉妒之心,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陷害你,栖川桑,请你相信我!”
“是吗?”浅月转过头,眉目淡然,浅浅而笑,如蝶翅般的睫毛掩盖了眼睛里的嘲弄。
藤堂静也参与了啊,她果然猜对了。
“是的,是的,”见她的神情有所松动,西本遥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急忙点头,讨好地解释道:“我真的没有派人去陷害栖川桑,对了,肯定是平宫,他一直暗恋我,以前他也曾为了替我出气而找其他人的麻烦,肯定是他……”
“够了!”浅月冷冷地打断西本遥的喋喋不休,心里微微叹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悬崖勒马,已经没救了。
“栖川桑……”
“呐,本小姐说过的吧,无论你承认无否,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艳丽的脸在月光下不停地扭曲着,西本遥又气又怕,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你想怎么样?!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
“呵,你说呢?明天你就会知道了,惹到我栖川浅月的后果!”浅月用力打下她指向自己的手,光滑精致的脸在月光下笑得仿若邪恶的女巫,“本小姐可不是什么正义人士,非得要所谓的证据来证明自己的光明正大,只要本小姐认定了就可以了哦,西、本、桑。”
说完,浅月转身,不想再多看她一眼,和这样不知悔改的人在一起,连空气都变得浑浊不堪。
本来,她着跟出来,是想知道,为什么西本遥会那么恨自己。
而且,如果她认错的的态度良好的话,还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对她手下留情,毕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身败名裂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
可惜,她死不悔改,还妄想将一切都推到手下的身上,不可饶恕!
“栖川浅月!”心知已经一切无可挽回的西本遥大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你这个恶魔!我和你拼了!”
浅月转身,将扑过来的人影一脚踢飞,毫不留情。
被踢了个正着的西本遥,像断了线的风筝,后背狠狠地撞在石柱上,闷哼出声,人也昏了过去。
“堂本。”浅月无视昏迷在地上的人,对着空气轻唤出声。
她知道堂本会一直隐藏在她身后的某处,所以才放心大胆地和西本遥对峙。
栖川家的大小姐狠厉无情的另一面,是不可以轻易让外人知晓的。
“月小姐。”堂本出现在她面前,恭敬地单膝跪地。
“将她送回西本家,顺便将今晚在藤堂家发生的事,连同所有的照片,全部都交到西本佑一的手上。”
“是!”堂本应声,一手拎起昏死过去的西本遥,一手捡起碟片,眼神貌似不经意扫到不远处被柱子遮住的身影,严肃的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
像来的时候一样,堂本带着西本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带着他的一点点小心思。
迹部家的少爷,月小姐不光只是一个单纯的世家大小姐而已啊,这个世界上,只有少爷,才是和月小姐天造地设的一对!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浅月悠闲地走在长廊里,又恢复成以前那个无害的栖川家的大小姐,好似刚刚狠厉的样子不过是幻觉而已。
“浅月。”
略微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止住了她前进的脚步。
浅月微微一愣,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半倚在石柱上的熟悉身影,银色的清辉洒在他身上,像是沐浴在月光下的王子,优雅高贵,俊美不凡。
“迹部……”叹息般出声,颦眉微蹙,天空色的眼黯淡了色彩。
他,怎么会在这里?堂本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罢了,是他的话,应该没关系的吧。
这样也好。
迹部景吾,也该知道了,她栖川浅月不是单纯善良的公主,不配生活在阳光下的王子的钦慕。
“啊恩,刚刚,你还算华丽。”轻笑出声,迹部伸出手,揉乱了她一头长发。
“咦?”惊讶出声,天空色的眼对上流光溢彩的紫灰色桃花眼,看清楚他眼中的赞赏,浅月愣住了,连他在她头发上作乱的手都忘了拨开。
“那样不华丽的母猫,就该狠狠地教训,”迹部大爷越笑越欢,大掌在柔顺的紫发上留恋不舍,顺便拍了两下,“栖川浅月,你没让本大爷失望。”
啊,手感真好,比家里那只笨狗的触感好多了。
“迹部景吾!”回过神来的浅月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挥开,一边懊恼着自己刚刚的失神,居然又让这个动不动就化身为登徒子的大爷给轻薄去了。
大爷他以为自己在拍谁?他家的狗吗?
只是,浅月看不到,自己的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显示着此刻,她心中的安然和放松。
因为,没有被讨厌。
“呵呵,”见好就收的某人收回手,双手环胸,眼里的戏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深邃暗沉得如夜里的海,“那只母猫,原先想要陷害的是你吗?”
很好,西本遥是吧,敢动大爷他在乎的人,真是活腻了!
“啊,你都听见了?”侧身,浅月不再看他,转向树影摇晃的庭院,淡淡地开口。
“嗯。”迹部也跟着侧身,和她并肩,视线落在同一处。
他,似乎更加了解她了呢,栖川浅月的每一面,他都想了解。
“我不是好人。”
“啊恩,本大爷也不喜欢当好人。”
“我很自私。”
“商人都唯利是图,而今后,本大爷会带领迹部家走向更加辉煌的时代。”
“我没有同情心。”
“啊恩,滥好人都不长命。”
“……”
“……”
夏日的夜空,微风轻拂,月色迷人。
栖川浅月不知道的是,在她的心中,迹部景吾不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
迹部景吾知道的是,无论怎样都好,他喜欢栖川浅月,如此而已。
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而不付出代价!
他们两个都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隐在门边,愤恨地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长长的指甲陷进掌心,蓝眸划过嫉恨的光芒。
而除他们之外的很多人,虽然依旧谈笑着,相比之前的气氛却差了一大截,都被这场闹剧弄得心神不宁,几乎没几个人记得自己是来参加藤堂家大小姐的订婚宴的。
而正想极力挽回宾客注意的藤堂一家,不免有些沮丧和愤恨,难道真是天要亡藤堂家了吗?
好好的一场订婚宴,居然被三番两次地破坏,可以预见明天他们又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笑柄了。
更为担心的是,在藤堂家出了这样的事,人家好歹还是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的二小姐啊,虽然相比十大家族不算什么,可也不是现在岌岌可危的藤堂家惹得起的啊!
不过,不管人们是怎样想的,最终,这场闹剧般的订婚宴,草草地落下了帷幕,留下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由今晚而引起的上流社会的波涛汹涌,远远没有结束,只不过,一切都隐藏在夜幕中,除了当事人,无人知晓罢了。
西本宅
西本佑一,也就是西本家的现任当家,日本现任的内阁议员,死死地盯着散乱在书桌上的□照片,以及一桩桩详详细细的文字资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嘭!”西本佑一愤恨地一拳砸在朱红色楠木书桌上,资料和照片被砸得四处飞散。
真是奇耻大辱啊!以后,让他怎么在内阁参政?!西本家,没有这样丢人的女儿!
“管家,进来!”拨通内部电话,西本佑一重重地靠在咖啡色真皮转椅上,疲惫地闭上了眼。
为了西本家的名声和多年的家业,他只能选择牺牲女儿了,不过,他是不会放过罪魁祸首的!
“老爷。”管家诚惶诚恐地来到书房,战战兢兢,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刚刚二小姐居然昏倒在大门口,身边还有一大叠不堪入目的照片,想也知道出大事了。
“你,马上派人去调查今晚在藤堂家发生了什么事,顺便通知二老爷,让他尽快收购藤氏企业!”西本佑一睁开眼,冷冷地吩咐道。
“是的,老爷。”
“让暗卫调查二小姐最近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以及有什么人和她不合,还有,”停顿了一下,西本佑一狠下心肠,“先将她关到地下室去,派人看紧了,明天起你亲自订一张飞往美国,不,是墨西哥的机票。”
如果事情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只能先将她送出国了。
等下,他还是亲自去问问事情的起因吧。
迹部家
晚上十点,迹部回到家之后,立刻吩咐管家让翼组的人去书房见他。
“少爷。”翼组的情报小组头领恭敬地单膝跪地,等待着吩咐。
“明天早上,本大爷要看到一份关于西本家族近年来在政界的所有贪污的受贿资料,西本家族名下海内外所有的投资公司资料,以及西本家的二小姐的个人详细情况。”
迹部站在玻璃窗旁,紫灰色的桃花眼一片冷凝。
据他所知,西本佑一在任内阁议员期间,贪污腐败,勾结黑道,洗黑钱等等,现在,大爷他不介意充当为民除害的角色。
西本遥,既然你敢动本大爷视若珍宝的人,那么,你和你那些不华丽的家人,就一起接受本大爷华丽丽的怒火吧!
玩权弄术的西本家,可以淘汰了!
“是的,少爷。”
一阵风过,书房内除了迹部,已经没有其他的身影。
轻轻点上泪痣,迹部回想起在回廊时和某人貌似鸡同鸭讲的谈话,不由得轻笑出声。
栖川浅月,本大爷也不是个善人啊,这样的我们,更相似,不是吗?
美国洛杉矶
伊藤修挂断电话,俊美的脸犹如地狱修罗般冰冷无情,紫眸更是凝聚着阵阵狂烈的风暴,令人望之却步。
刚刚的电话是他安排在浅身边的堂本打来的,详细向他说了最近发生的事,以及西本遥的阴谋。
很好,西本遥!
没有人可以动他伊藤修心爱的人一根头发丝儿,哪怕是想想也不容许!
他,绝对,绝对要让那个痴心妄想的女人亲自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居然敢打浅的主意,看来她是寿星翁上吊——嫌命长了!
反正,从知道对浅不善的那刻起,他就已经暗中派人掌控了西本家在美国的所有势力,只是秘而不发,该是时候让一些对西本家感兴趣的日本政界人士知道,西本家已经日落西山了。
而且,他还发现,西本佑一和美国一些黑道势力有来往,在美国还有好几个秘密帐户,钱财的来源不明,哪一项都够将他送入国家监狱了。
不过,是该好好教训浅了,出了这样的事居然想瞒着他!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太轻了。
伊藤修让自己陷进软软的椅子里,冰冷的紫眸因为想到某人而温柔成一滩水,嘴角勾勒出温暖的弧度。
呐,浅,我很想你啊。
很快,很快,我就会处理好一切,回到你的身边,一生一世,再也不离开。
栖川本家
浅月洗好澡,懒懒地靠在床边看书,突然打了个喷嚏。
放下书,浅月走到窗边,看着远方出神。
修,是不是你正在念叨我?
明天,还是问问堂本有没有不顾她的告诫向修告密吧。
西本遥,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她一个人就可以应付过来了,无需惊动修的。
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不想忙碌的他为自己担心而已。
“叩叩”
敲门声响起,浅月收回心神,淡淡地开口,“进来。”
“小姐,老爷让您现在去书房一趟。”
“嗯。”
栖川安彦坐在沙发里沉思着,今晚的事情有些不正常啊。
听到开门声,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浅月,严肃的脸上立刻露出和蔼的笑,“来,浅月,坐到爸爸身边来。”
浅月什么也没说,乖巧地坐在他的右手边,眼眸澄澈透亮,“爸爸,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看到女儿和妻子如出一辙的天空色眼睛,栖川安彦有几秒钟的恍惚,奈津子……
“爸爸?”
“啊,”栖川安彦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正色道:“浅月,你是不是不喜欢藤堂家的小姐?”
他自己的女儿,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如果不是太过讨厌一个人,浅月是不会在那样的场合故意给主人家难堪的。
虽然,在他心里始终认为,自家的乖乖女儿肯定是被迹部家的臭小子连累的。
“……我是很讨厌她。”想了想,浅月还是决定坦白,她可不想自己的父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因为和威尔克家族的交情,而让藤堂静有机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样啊,那我就不请杰森来家里共进晚餐了。”栖川安彦点点头,什么也没问,一锤定音。
反正,宝贝女儿讨厌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那,后来为什么改变主意愿意出席晚宴了呢?”栖川安彦温和地笑笑,趁机问出口。
他想知道的是,自家女儿和西本家的二小姐的丑闻有什么关联。
浅月的性格,应该是越讨厌的人越是无视到底才对,改变主意的原因肯定不是为了砸人家订婚宴的场子才出席的。
呃,虽然,今晚,浅月和迹部家的少年实在是狠狠地抢了主人家的风头,不过,谁让新娘和新郎不出色呢。
那么,就只有宴会上引起最大轰动的西本家的丑事了,如果,浅月事先知道的话……
“爸爸……”看着自家父亲像狐狸一样狡诈的眼神,浅月有些哭笑不得,她家老爸也太厉害了把,她不过是改了主意而已,这样都能联想得到?
知道不可能瞒过去了,浅月一五一十地开口,将西本遥准备陷害她的事一字不漏全说了出来。
反正,她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向西本遥实施报复,谁让她死不悔改的?
听着浅月若无其事的叙述,栖川安彦的脸色越来越沉,堪比锅底黑了。
“西本家吗?”呢喃出声,黑眸的狠厉一闪而过,栖川安彦拍拍浅月的肩,“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交给爸爸处理吧。”
“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暗卫收集西本遥的父亲贪污受贿的证据……”浅月汗,父亲笑咪咪的样子好诈,让她忍不住背脊发寒。
不过是小女生无知的嫉恨而已,用不着家长出手吧?
“太轻了!”栖川安彦打断她的话,开始循循善诱,“浅月,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那个西本遥竟然打我们栖川家的主意,那么就要让她万劫不复,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浅月还是有些犹豫,对她来说,牵连到西本佑一已经足够了,对于西本家其他人,她并不想怎么样打击,父亲的意思,该是要对付整个栖川家族吧?
“浅月,爸爸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对于其他人,不会怎样他们的,只是,西本家的根基还是要动一动的,否则,难保不会有人怀恨在心,小人的报复防不胜防……”
“好吧。”浅月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反正,调查中,西本家的好人也没几个,而她也相信,对于清白之人,父亲不会对他们怎样的,顶多失去了西本家族这样个光环而已。
“不过,爸爸,可不可以晚三天再收购西本家名下的企业?”似乎想到什么,浅月调皮地笑出声。
她还真是讨厌藤堂静啊,讨厌到极点,懒得自己动手对付她,就让余威尚存的西本家替她先出口气吧。
“好。”栖川安彦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了下来,正好,他可以让暗卫将资料收集得详细点,再好好考虑怎么样处置妄想伤害他女儿的人,一定要让她毕生难忘!
夜幕沉沉,黑暗掩盖了一切的肃杀。
此时正咬牙切齿想要报复藤堂家的西本佑一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
沉睡的东京大众也不知道,因为一件小小的嫁祸事件,盘桓东京政界几十载的名门即将成为历史,只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而东京郊区的另一座豪宅里,二楼的灯一直彻夜亮到天明,里面的人处心积虑地想要除去阻碍她成为豪门贵妇的障碍,一心想着成功之后的美满幸福,却忘记想一想,万一事情败露后,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个世上,总有那么多自以为是的人。
权势,是一把双刃剑,可以让人万劫不复,也可以救人于水火。
只是,很多人都忘了,权势,不过是一件死东西,关键在于,人心,是否坚强得可以掌控权势,还是,沉迷在欲望的洪流里被权势掌控……
第六十八章 新学期开始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冷清了一个半月的英德学园又开始热闹起来,栽满法国梧桐的林荫道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们嬉闹着,高谈阔论,这个唾沫横飞地炫耀着暑假去了某某渡假圣地玩乐,那个兴高采烈地显摆着自己在国外购物的战利品,不一而足。
更多的是一群群满脸八卦样子的男生女生们围在一起,不屑地谈论着一个星期之前在藤堂静的订婚晚宴上爆出的丑闻,以及两天前东京政界名门西本家族破产、西本佑一因受贿坐牢的消息。
“听说那个女生是西本家的二小姐呢,还是冰帝的公主呢,真不知羞耻……”幸灾乐祸的八卦女甲撇撇嘴,左手上戴着的硕大红宝石戒指在太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切,大惊小怪,现在多的是变着花样玩乐的二世祖,不被人知道的肮脏事多着呢,不过是西本遥倒霉,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通出来了而已。”刘海染成五颜六色的某傲娇男,鼻孔朝天,一副“我是老大”的臭屁样。
“咦?这么说,你知道内幕喽?快点给大家说说,别藏着掖着了。”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的某男用手肘捅了捅身边装腔作势的好友,外加一堆两眼放光的同好者虎视眈眈,群情激愤。
“对啊对啊,我昨天才从墨尔本飞回来,错过好戏了,快说出来让大家一起乐和乐和。”
“哼,”傲娇男满意地看着大家一脸“快说吧快说吧”的好奇样子,清了清公鸭嗓,神神秘秘地开口:“根据可靠消息来源,西本家族之所以在半天之内破产,是因为那个西本遥不自量力得罪了某个大人物,才会被迹部、栖川、伊藤三大家族联手施压,听说连一向低调行事的真田家都摻了一脚呢。”
“天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八卦者们忍不住倒吸一口气,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下都在寻思,那个倒霉悲催、不长眼的西本遥到底得罪了哪号大神,居然得罪了日本的十大家族之四,西本家不破产才怪。
“呐呐,是谁有那么大的号召力让四大家族为之出头啊?”某百思不得其解、脑袋不灵光的女生一只。
“笨,还能是哪个,想想之前的传闻就知道了,”想到什么的某眼镜男不雅地翻翻白眼,接着小声道:“不是明摆着的嘛,真田和栖川两家是姻亲,伊藤家的少主和迹部家的少爷最近正和那位大小姐传绯闻呢,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了。”
“啊!是月姬saa!”
“嘘……小声点,不要大声嚷嚷弄得人尽皆知啦,你想成为下一个西本遥吗?”
“……”
“月姬saa才不会是非不分呢,肯定是那个坏女人做错了事,我看那些照片八成是真的,月姬saa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某女站出来力挺自己的崇拜的偶像,捧着泛红的脸蛋眼冒红心,“月姬saa好幸福哦,伊藤学长和迹部少爷都是万中挑一的金龟婿啊,而且都是绝世美男子啊。”
“是呀是呀,真让人不嫉妒都不行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伊藤学长和月姬saa在栖川家的宴会上跳开场舞时绝妙的舞姿呢,两人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太般配了。”
“哼,你是没去参加藤堂家的订婚宴,才会少见多怪,我可是亲眼见了,迹部家的少爷和月姬saa一起跳的那曲华尔兹,堪称经典呐,他们才是最登对的。”
“呀呀,真羡慕月姬saa呢,如果他们其中一个看上我的话该多好啊!”
“嘁,你就做白日梦吧,就你这副尊容,还是省省吧,癞蛤蟆看得上都要烧高香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啊?”
“……”
“听说这次藤堂家也吃了不少亏呢,之前被西本家狠狠地打压了一下,如果不是西本家自身难保,恐怕这回在上流社会除名的该是藤堂家吧?”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威尔克家族及时出手,恐怕也支撑不了这么久,谁让人家有一个美丽又出色的女儿呢。”
“切,你羡慕啊?真是够短视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藤堂家未必会败落。”
“是啊,订婚宴上出了那样大的丑事,风头又被迹部家的少爷和栖川家的大小姐抢个精光,哭都来不及呢,有什么好羡慕的。”
“就是,鼠目寸光,现在藤堂家和以道明寺家族为首的四大家族关系不如从前了,而且没听说吗,藤堂静和月姬saa关系很不好啊,就算有威尔克家族撑腰又怎样,估计最后还是会和西本家走向一样的结局……”
“说来说去,惹谁也不能惹栖川家的大小姐啊……”
“是啊,”一个女生羡慕地叹息道,突然想到什么,两眼发光道:“你们听说了吗?静学姐要回大学部了呢,你们说如果现在英德的月姬殿下碰上曾经的英德女神,是不是就像彗星撞地球一样啊?”
“真的吗?她不是嫁人豪门当少奶奶了吗?不是应该去法国的吗?这样的话岂不是又有好戏看了?”
“听说好像她想回来挽救濒临破产的藤氏企业,不过依我看是没戏了,她那么无情地抛弃了类学长,居然还有脸回来,真是替她丢人呐!”
“就是,你是没看到她的订婚宴上迹部少爷和栖川小姐给她没脸时,f4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呢,现在的藤堂静已经不是过去的风光无限的大小姐了,连一班的大小姐们都比不上呢,根本就不配和人家栖川家族的唯一嫡小姐相提并论。”
“切,她以前之所以那么嚣张,还不是因为她和f4交好,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
“是啊是啊,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虽然她靠上了威尔克家族的现任当家,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这次还不是殃及池鱼被破产之前的西本家压得死死的……”
“呀,月姬saa!”
不知谁叫了一声,原本闹哄哄的林荫道突然变得无比寂静,大家有志一同地闭上嘴,眼神齐唰唰地朝同一个方向望去,或崇拜或羡慕或惧怕。
沐浴在早晨金色的阳光中,浅月踩在优雅的步伐缓缓走来,无视众人如探照灯般的目光,眉目淡然,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浅浅的笑,云淡风轻得好似什么也没有听到。
转过拐角,感觉都背后没有了那些打探的目光,缓下步子,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浅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她还真是不习惯被当成国宝一样供人观赏呢,也不知道那棵水仙花是怎么适应的,还乐此不疲,人和人真的不能比啊。
照今天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威名远扬”了呢,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敢来轻易招惹她了吧?
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将西本家赶尽杀绝,弄得他们在日本呆不下去,只是想小小地惩罚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西本遥而已。
该说是西本家的气数尽了吗?惹到她也就算了,还被自家护犊子的父亲知道了,结果可想而知,栖川家各处的势力几乎是倾巢而出,不仅在商场上打压西本家族名下的公司,同时也和真田爷爷通了气,将西本家的在政界的势力连根拔起。
而两家的报复还没怎么展开,日本各大媒体又相继爆出西本佑一在任内阁议员期间贪污受贿、勾结不法分子的种种证据,以及各种鲜为人知的丑闻,随即西本佑一在睡梦中、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锒铛入狱。
除此之外,西本家族在海外的投资公司在一夜之间被恶意收购,在清点账目中还查处西本佑一利用海外的投资公司洗黑钱等等。
反正,就是在短短的不到半天的时间,东京煊赫一时的政界名门犹如大厦倾倒,立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被查出贪污受贿的相关人员免职的免职、入狱的入狱。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迹部和伊藤两家也参与了,迹部大爷授意日本各大媒体揭露西本佑一多年来的勾当,至于西本家海外产业被收购,则是修的手笔。
一想到那两位擅自出手的大少爷,她就胃痛!
不过,西本遥那个不知悔改的女人落到现在的下场,她是一点都不同情的。
不是她栖川浅月心狠手辣,而是西本遥实在是太过冥顽不灵了!
西本佑一倒台之后,可能西本家其他人查清楚了来龙去脉,便带着狼狈不堪的西本遥上门求情,想让父亲放他们一马,却矢口否认西本遥想陷害她的事,只说是误会。
而当她让堂本带着西本家的暗卫平宫影出来对质的时候,那个西本遥又故技重施,居然卑鄙地想将一切责任退到平宫的身上,自己却赖得一干二净,让她心头不由得冒火。
其实平宫影什么也没招认,哪怕受了再怎么样重的伤,都一口咬定是他自己因为爱慕二小姐,无意间知道了她对自己的嫉妒,才想替西本遥出气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自作主张。
西本遥和平宫影,倒真是心意想通呢,想法意外的一致,出发点却大相径庭,如果不是一早就掌握了西本遥的一举一动,恐怕她会被骗过去的吧。
最后,她看抵赖不过,又苦苦哀求,说她不过是嫉妒心作祟,因为太爱修,所以,才犯了糊涂。
呵,连对可以为她卖命的平宫影都可以狠心绝情得那么彻底,居然说她爱了修五年,真是可笑。
那样的人,根本不配说爱!
从西本遥嘴里听到她对修的爱慕,她都觉得愤怒无比,还说什么她比她更适合站在修身边,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西本遥,不过只见了修两面而已,之后也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喜欢的,不过是修的外表,迷恋他给人的冷漠强势罢了。
修啊,伊藤修,有谁比她还要了解这一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隐忍和努力,以及孤独寂寞的灵魂?
十一年前,她在伊藤家的樱花树下看到的,是那样一个寂寞的孩子,就像,前世在孤儿院的自己,连哭泣都不能够光明正大。
因为心疼他,所以她才会向冷漠的他伸出手,那也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主动接近的人。
然后,她看着他一点点怎样努力成为合格的伊藤家的少主,看着他在外人面前带上厚厚的冰冷面具,看着他从一个依赖母亲的小男孩,成长为黑道上不择手段、残酷狠辣的“冷魅修罗”。
而他,一直陪着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她,一直一直,只要她转身,就能看到他温暖的笑和包容。
栖川浅月和伊藤修,是彼此的半身啊!而现在,居然有一个女子说她不配和修站在一起,多么可笑!
西本遥,一而再触了她的底线,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她可以不怪西本遥对她的恶意陷害,却无法容许她诋毁她和修之间的感情!
不过,现在的她,应该已经被父亲扔到某个偏僻的疯人院去了吧,反正,她的手上也不是干净的,逼死了好几个家世不如她的女生,也罢,恶有恶报。
她栖川浅月不是什么善心人,也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正义使者,如果这次不是西本遥正好碰触了她的逆鳞,才没有闲工夫管她是好是坏,也不会多事地将西本佑一拉下台。
就比如对她抱有恶意的藤堂静,虽然她是想借着西本家的势力让藤堂静好好地忙上一通的,让她没有时间老是想着要怎样暗地
(花样+网王)月色清浅第2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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