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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莫能弃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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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莫能弃 作者:肉书屋

    爱莫能弃 第6部分阅读

    杏花忙摇手:“不行,小姐!”

    我苦了脸,“当然,我这个姐姐十分无能,根本没法为你做什么,天天还让你照料,你要是看不起我,也是应当的。”

    杏花快哭了,“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马上换了笑脸:“那就认了我这个姐姐了?”

    杏花说道:“小姐!奴婢不敢……”

    我皱了眉:“杏花,我对你可否有不敬之处?我可曾对你指使怒骂?”

    杏花摇头:“从没有过呀。”

    我睁大两眼问道:“那你为何自称奴婢?是说我这么待你了?”

    杏花忙说:“不是,我就是奴婢呀!”

    我说:“就为了这个不认我当姐姐吗?那容易,我不让你是奴婢不就得了。”

    这回杏花皱眉了:“可我觉得,我不能当小姐的妹妹,我配不上。”

    我叹道:“杏花,人与人之间,真近了,就是讲个情意,别的都没用。你有情意,就配得上,我对你的情意不深,我就配不上你。所以,咱们成了姊妹,我可是赚了呢。”

    杏花停了一会儿,问道:“小姐又想以前了?”

    我猛醒过来:“杏花,就这么定了,你是我的妹妹了!来,叫我声姐姐!”

    杏花慌忙说道:“小姐……”

    我打断她:“杏花,跟你说说我们那里的风俗。小姐是对妓女的一种称呼。人们说去‘找小姐’,就是去嫖娼。还有,小姐也是餐馆里,对女的店小二的一种称呼。”我说着打了个半响不响的响指,拿着腔调说:“小姐,过来,把我这脏盘子换一下。小姐,给我添点茶。小姐,拿个巾子,快点呀!”

    杏花吓得张了嘴,“真的?”

    我点头说:“当然!所以我们那里,小姐等于丫鬟,姐姐妹妹才是好称呼。杏花,叫姐姐吧。”我觉得我是在勾引她似的。

    杏花迟疑着,我再催促,“你小声叫,就一声,我就高兴了。”

    杏花低声说:“我就是觉得不该呀。”

    我问道:“杏花,你会武功,会不会和我打架?”

    杏花急忙摇头:“绝对不会!小姐,我不敢……”

    我嘿嘿笑了,“那我就敢了!”说着就去挠她的胳肢窝,杏花嘎嘎笑得仰倒在地上,我一边笑着乱挠她一边说:“叫姐姐!快叫!叫姐姐!”这种女孩子之间的打闹千古不变,单调平庸但十分有效。越是年轻的女孩子越怕痒痒,一般来讲,少女是受不了按摩的。生理上来解释是因为青春的身体十分敏感,还没有习惯……别黄|色了!另一方面,胳肢窝只对女孩子有用,人年纪大了,就迟钝了。如果两个中年妇女干这事……

    杏花笑得抱成一团,泪流,终于断续地说:“姐姐……饶了我吧!”

    我停了手,也笑得手软,杏花坐起来,喘了半天气,我笑着说:“妹妹,以后我说叫姐姐时就得叫,不然姐姐我别的不会,胳肢你还行。”

    杏花低头说:“小姐,我……”

    我知道她要说番感恩戴德的话,忙打断她:“杏花,我给你讲个小姐的故事。我们那里,在餐馆点了菜以后,女店小二,就是小姐,要把你点的菜报一遍,让你听听对不对,就像你们这里报花名。我们有一次去了南方一个偏远的小镇,一大桌子的人,点了菜以后,一位公子就说:‘小姐,给我们报一下。’那个小姑娘当场呆在那里,我们等了半天,点菜的那位公子急了,说:‘小姐,我们点了十几个菜,别懒,怎么也得报一下!’那位小姑娘害羞地说:‘我不是小姐。’我们的那位公子说:‘那又怎么了?那也得报啊!等这么半天了,快点报!’小姑娘说:‘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抱呀?能不能只抱女的?’”

    杏花咯咯地笑了,我笑着说:“你看,小姐可不是好当的。”

    杏花笑过了,看着我说:“小姐这么好的人,谢公子也是好人,让大公子给他治伤……”

    我轻叹道:“你还不死心。杏花,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要不然,他总看着我,那些事情就不会过去。”我不想说他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对他没那份心思,怕显得自己高人一等。把话放在“为他好”这样的借口上,是现代的伪善表现,古代人并不熟悉。

    杏花不说话,我再叮嘱道:“你可不能说你看出来的事。我只是还他一个人情。平常不能让他觉得我接近了他,我不想惹他不快。”

    杏花点头,低声问:“那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疑问:“什么打算?”

    杏花道:“小姐的终生大事啊。小姐已失了贞洁,不如……”

    我忙摇头:“那也不能因此就和一个人在一起,更不能去让人家痛苦。”

    杏花问道:“小姐,你真的不担心处子之身已失?”

    我沉吟道:“处子之身,如果没有许多品格与它相联,实在毫无价值。你原来的小姐为什么发疯,就是因为她献出了处子之身后,觉得她已经给了更珍贵的东西,结果……”

    杏花使劲点头说:“小姐说的太对了啊!原来小姐的性情差很多……那之后,谢公子还不说话,她就没有了别的办法……难怪要那样对谢公子……”

    我叹息道:“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我和你原来的小姐干了同样的事。”

    杏花惊道:“小姐怎么能这样讲?!”

    我说道:“我们都把我们认为最珍贵的东西,你的小姐是处子之身,我的是我的信任,给了一个我们不该给的人。”

    杏花还是不甘心:“你怎么能和我们原来的小姐比?你从来不会打人啊!”

    我对杏花解释说:“你的小姐想用折磨屈服一个不会屈服的人,我想用所谓的原谅,留住一个留不住的人,虽然方式不一样,我们都是勉强了别人哪!”

    杏花皱眉:“小姐的性子好,也是错了吗?”

    我摇头:“我如果真的性子好,不在乎,那样做,就没有错。可我在乎。每一次,说是原谅了,其实是在乎的。我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一个只爱我,对我忠诚不渝的人,可我违背了我的心愿,死死地守着一个不能满足我的心的人,这也是强迫。”

    杏花说道:“小姐以后就不这样了。”

    一时间,后知后觉的感慨冲击着我的思绪,我好久不说话。如果那天,在那个大厅,我不是已经和他认识了十八年,不是在成长中交织了无数他的印记,而是只认识了他一两年,不,哪怕三四年,我是不是就能转身走开,再也不会理他?这是我心中最后的一点自尊:我相信我一定能走开。我之所以不能,是因为那么多年的相处,已经让我无法躬身而退。

    怅惘中,我轻声说:“如果有以后,不是我要的人,我不要。我不会相信甜言蜜语,不会用任何方式去勉强,我一定能放手,一定能离去。如果有以后,我不原谅。”

    杏花停了好久,又说:“小姐,失了身的女子很难……小姐不要太……”

    我叹息:“什么叫失身?这个词就带了贬义。喜欢就是都喜欢。从身体到灵魂,从过去到现在,都喜欢。这样的人,就不会在意我的失身。如果在意,就是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其实,处子之身算什么,一夜而失,后面还有上万多个日夜,不过了吗?”

    杏花笑了。

    我笑着看她:“杏花,你聪明勤快,心地善良,对人这么好。但愿你的名字表示的是幸福之花,能找到与你相亲相爱的伴侣。”

    杏花看着我说:“小姐,你也会找到真的喜欢你的夫君的!”

    我蹙眉回想着说:“我在哪里读过:我将在茫茫人海中寻访我唯一之灵魂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杏花,谁不想找到一位与自己相爱互敬,一同欢笑哭泣的人。但这也要看天命啊!若我真有这么一个人在等待着我,怀着与我同样的心意,上天自有安排,我们终会到一起。若没有,那是我没修到这样的福气……”

    正说着,就听李伯说:“谢公子请过来坐吧,我回来了,劳你等候。”我扭头,见李伯抱着树枝等走过来,我们身后不远处,谢审言站在黑暗里,他一身黑衣,身影几乎溶入了周围的夜色。

    李伯过来还解释:“我没让谢公子远行,怕你们两个女子单独在这里,我让他就在你们左近守护。”

    我和杏花愕然相向,两个人都大瞪着眼睛。我悄声问道:“杏花,怎么办?”杏花皱眉:“没办法了。”不知他什么时候开始听我们说话的,大约知道了我给他点菜的事,我觉得十分不好意思。看来主动对人好,哪怕是为了还个人情,也是没面子。

    谢审言默默地走到李伯边,空着手,可见哪里也没去。他隔着李伯放下的树枝,抱膝坐到了我们的远远的侧面,一如以往地躲着我。他日夜都戴着斗笠,我有点忘记了他的长相,只能从斗笠的角度猜测他是不是抬着头。此时,按照斗笠的方位,他应该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一种透彻骨髓的难过。

    12结缘

    李伯生了火,周边亮了,杏花将几个水袋分放在火边,又动手把一包干粮打开。钱眼抱着一小把树枝回来了,放了树枝,夸张地直腰哼哈了几声,说了句:“太苦了!老得弯腰。”然后一屁股坐下,像和尚打坐似地盘了腿,挽起了袖子,咂了下嘴,看着杏花,一副准备要吃饭的样子。我心里有气。

    这一路,杏花是最勤快的人。每天照顾我不说,还为所有的人服务。从洗衣到缝补,无一不干。她天天喜笑颜开,在马上叽叽喳喳,下了马,脚不沾地跑前跑后,好像从来不累。不像我,动不动就说累了,能坐着就不站着。

    我们上次在一个小镇停了两天,杏花第一次把洗好补好的衣服递给钱眼时,钱眼看她的眼睛就是那种野兽看到猎物的神情。男的都这么卑鄙,总想找个人伺候自己。谁看不出来,娶了杏花,就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从那之后,钱眼对杏花就有些恬不知耻。我知道杏花对钱眼多少有些喜欢,常常被他逗得大笑,看着他受瘪就高兴。我不想干预别人的情事,但钱眼是这么一个小气鬼,我得遵守我的许诺,替杏花好好看看。

    正想着,见杏花在我面前跪坐下,双手捧着那包干粮端向我的面前。我知道仆人不能比主人高,我坐着,她就不能站着给我东西。我的双手很脏,但附近也没有水,就忙抽出手绢,垫着手拿了一块饼,说了声谢谢。杏花笑着说,“小姐太客气。”起身,走到谢审言面前,一样屈膝跪坐下来,捧给他干粮。谢审言似乎在犹豫,在他身边坐着的李伯,拿起了身边的水袋,从怀间掏出了块手巾,往手巾上倒了些水,双手把手巾递给了谢审言。谢审言接过来,擦了手,还了巾子,从杏花捧着的干粮中拿了一块。

    钱眼歪了头,对我说道:“知音,咱们这帮人里,表面看,你是个主人。但现在我怎么觉得你们都是在陪着一个人玩儿?还使劲巴结人家,好像你们都欠了人家似的。”

    我苦笑,他怎么就说到点子上去了?杏花和李伯那时在那个小姐身边如果不是助纣为虐也是袖手旁观地看着谢审言被折磨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对他一定是怀了歉疚。我也欠了他的人情,我们一伙儿人在他面前的确都有些直不起身子抬不起头来。

    说话间杏花给李伯送了干粮,到了跟前,一样在钱眼面前跪下,看来是习惯了,双手捧了吃的给钱眼送过来,但嘴里不客气地说道:“你少胡说!找的东西没多少,还回来这么晚!”

    钱眼小贼眼笑成了两个点,说到:“这是怨我回来晚了,你等我来着是不是?”

    杏花气道:“谁等你了?!让人伺候了还占便宜!”

    钱眼双眼一瞪说:“这叫伺候?怎么着也得四菜一汤,红烛点着,小曲唱着……”

    杏花急了:“说什么呢?快拿吃的!”

    钱眼看看,说道:“你给我块手绢,我也得垫垫手,显得我金贵。”

    我扑哧笑了:“钱眼,有这么要东西的吗?”

    杏花竟然没察觉,把那包干粮往钱眼手里一放,说道:“都是你的了,你吃那么多!”自己从袖子中扯出了块绢子,从钱眼手中捡了干粮,起来坐在了我旁边。

    钱眼一副失望和满足掺杂的表情,叹息着说:“还是杏花对我好,给我这么多吃的。”

    杏花立刻说:“谁对你好!你找死啊!”

    钱眼一笑:“死了也没关系!此所谓,杏花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杏花气了:“小姐,你听他!我撕了他的狗嘴!”杏花本质上是个十分善良的姑娘,但这么多年和那个小姐在一起,大概多少沾染了那个小姐的暴力思维方式。我又十分软弱,她的强悍就日日显露出来了。她多次表达了要体罚钱眼的欲望,可钱眼居然毫不以为怪,一定是看出来了杏花的变态。忽然觉得其实每个人的爱多少都有些变态,到了对的人身上就是甜蜜,不对的人身上就是虐待了。

    我匆忙地几口把饼都吃到嘴里,从地上拿了水袋把满嘴的食物都冲了下去,怕张嘴就成了另一个钱眼。马上觉得不饿了,但感到没吃什么东西。大概因为东西没味儿。

    我用手绢擦了擦嘴,钱眼惊讶道:“知音,你怎么能吃这么快?我讨饭的时候就这种吃像。”

    杏花气,“你越来越胡说了,真该把你的牙给拔了!”

    钱眼含着食物大笑说:“杏花,你也嘴里有东西就说话啦!跟我学的。哈哈。”喷溅出一团饼屑。

    我看着钱眼道:“你再多说几句,给你的那些饼就都成柴火了,能让这火烧很久。”

    杏花捂着嘴闷笑,钱眼翻了个白眼,使劲嚼了咽了嘴里的东西,说道:“杏花,为了逗你高兴,我就让知音赢几回。”

    杏花呸了一下说:“说不过我们小姐还找辙!羞不羞!”

    钱眼拿起另一块饼,边吃边说道:“谁说不过?只不过想和你们多待些日子,我赢了她就走了,你会想我的。”

    杏花停了吃,凶狠地说道:“你再说这些话,我打死你!”我吓了一跳,这让谢审言听着可不得了,刚要开口,钱眼晃着脑袋:“你不过是不知道你自己,想想,你不打别人,干吗偏打我呀?”

    我紧张得皱眉,杏花说道:“因为你最可恨……”大概明白了,没说下去,忙低头。我心里突然难受,怕谢审言想起那些事,急对钱眼说道:“你也太露骨了!给鼻子就上脸。至少要先含蓄委婉,眉目传情,垂涎三尺一段时间哪。”

    钱眼嘴歪了:“知音,我这么不去挣银子,天天花钱,都多长一段时间了?”

    杏花抬头恨恨地:“钱串子!小姐,让他走!”

    钱眼j笑:“我走?到时候不知道谁会舍不得呢。”

    杏花扬了手,钱眼不看她,笑着大口吃饼。我知道杏花正被他领着去犯错误,忙说道:“钱眼,这么激我们杏花,想干什么?”杏花一下子收回了手,说了句:“你……你怎么不噎死?!”

    钱眼瞪了我一眼,“知音,不能这么坏我的事,咱们是朋友啊。”

    我严肃地看着钱眼说道:“杏花是我的妹妹,你打她的主意,我可不能不管。”

    钱眼一瞥我:“瞎管什么?两个人喜欢,不就得了。”

    杏花骂道:“谁喜欢你?!我从一开始就讨厌你!钱眼!就认识钱!”

    钱眼哼一声:“听听,从一开始就对我动了念头。”

    杏花几乎呕吐,“谁动了……”

    钱眼打断,“没动念头,想那些喜欢不喜欢干吗?”

    杏花一把握了腰间剑柄,就要拔剑,钱眼临危不惧,哈哈大笑,满嘴的饼一览无遗。李伯也笑起来,谢审言安静无声。

    我抬手按住杏花,笑着对钱眼说:“你还别以为你得手了。现在就这么高兴,早了点儿。”

    钱眼半闭上嘴,恶笑的看着我,“你能怎么样?”

    我笑笑,“怎么样?当然是要银子了。”

    钱眼当场变色,警觉地睁大了两个小眼睛说:“我还要破费?!她是看上我的钱了吗?”

    杏花几乎带着哭意说:“谁看上了你?!小姐,你让我杀了他吧!”

    我嘿嘿地笑着说:“钱眼,快乐幸福,和别的东西一样,都是要有代价的。”

    钱眼终于喝水,把嘴弄干净了,阴险地看着我说:“什么代价?难道是银子?那她和妓女有什么两样?”

    杏花真的拔剑了,我紧紧握住杏花的手臂,对杏花说:“杏花,信姐姐,我替你出气!”

    我看着钱眼认真地说:“把别人摆在第一位,代价就是要放弃自己原来最珍惜的东西,对你,就是银子。”

    钱眼恶毒地盯着我,竟然没说话。我接着说:“一仆不事二主。你不可能最爱钱的同时说你真喜欢谁。关键时刻会有个先后。你要是想得我们杏花,你就得把你对钱的爱心放放。你放了杏花在第一位,你有盼头。你放了钱在心尖上,我跟你说,别费劲了,我让你痛苦死!”

    钱眼皱眉说:“怎么苦法?”

    我笑了,“想见我们杏花一面,纹银百两,说话,千两!”

    钱眼大瞪了眼睛:“你成老鸨了?!京城第一名妓也没这么贵呀。”杏花气得发抖,只说道:“你……”

    我还是微笑,“你如果想得一夜春宵,名妓大概是相对便宜些。但你要是指望得到终生相伴,我这么定,还是便宜了你。”

    钱眼冷笑:“这叫便宜?贵的该是什么?”

    我答道:“当然是找个将杏花放在了心尖儿上的男子,把杏花嫁给他,不带你玩儿了。”

    钱眼不笑了,用贼眼凝视我:“没那么容易的事!”

    这回我狞笑了,“是不是说我们杏花不招人喜欢?”

    钱眼忙说道:“不是不是!杏花!她这是挑拨!你千万别上当!”

    杏花切齿冷哼。我接着说:“我们家杏花比我能干多了,手脚勤快,照顾他人,病中为人端水送药,天凉为人加衣戴帽,与人笑,替人愁,为人哭,慰籍人的心,善良好心肠……”

    杏花不好意思:“小姐,你成媒婆了……”

    钱眼挥手,“得了得了,知道了知道了,她人是好,也肯定有人追着娶她,但你架不住她看上我了呀!”

    杏花大怒,“谁看上你了?!”又要动手,我忙一声长叹,看着钱眼说:“可惜,光有喜欢是不够的。”

    钱眼回嘴:“怎么不够?两情相悦,郎亲女爱……”

    杏花就要扑上去,我拉住杏花,对钱眼说:“是不够的。如果够了,这世上,就不会有负心之人,就不会有心碎的人了。”说完我突感心里一阵痛楚。杏花一下子不动了,扭脸说:“小姐……”

    我没看杏花,继续看着钱眼说:“就是她喜欢你,你爱钱如命,早晚有一天,你会因为爱钱胜于她,开始与她争吵无休,对她平白不满,伤透了她的心。她会后悔没有今天看清了你。那时,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天天欢笑,不会像现在这么充满活力。那时,她会感到孤单无援,会感到日夜都很漫长。那时,如果她对我说,姐姐,当初,你为什么不拦着我?为什么不把钱眼赶走?为什么没有为我找到一个真心喜爱我的人?我只能说,妹妹,那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杏花就会说,那时我不懂事,不明白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杏花没说话,钱眼迎着我的目光,半晌,终于说道:“好吧,我同意,只有喜欢,是不够的。”

    我点了下头,“那就好。”放开了杏花的手臂。钱眼看着面前包中最后两块饼,面带惆怅地说:“我怎么没吃完就饱了呢?”杏花抑制不住地笑了一声。钱眼说完把饼包好,刚要动作,杏花已经起来跪坐着,双手接了小包,又站起来,往马匹处走去,把干粮放回马鞍处的褡裢中。我和钱眼都不自觉地目送着杏花,然后对看,十分像要对打的拳击手。

    钱眼用鼻子哼道,“知音,你虽然说得有理,但你也不对。”

    我笑,“跟我学的,这么说话。”

    钱眼斜视着我说:“你还别笑,就因为你赢过我,你看不起人,把我看扁了。”谢审言轻轻地咳了两声。

    我微皱眉,是的,我的话中把钱眼就说成了个爱财无义的人,微微一笑说:“你爱财到这份儿上,我还让你继续和我们在一起,其实是给了你机会,看得起你了。”

    钱眼转了下脑袋,“这算什么?看得起我你就不会说我日后那样对杏花。”他扭过脸,看着李伯,“李伯,还有这位不说话的主儿,你们给当个证人。有一天,我要让知音为今天她对我说的话惭愧!”

    杏花回来坐下,问道:“干吗惭愧?”

    我说道:“钱眼在说大话。”

    钱眼没理我,看着李伯说:“李伯,你到时候别因为她是你的小姐就不敢说她错了。”他这话一定戳到了李伯的弱点,我忙看李伯,火光下,李伯脸色阴沉,我笑道:“李伯,他要是真能让我惭愧,那是好事。可惜,不知哪辈子了。”李伯脸上放松了些。

    钱眼冲我露出狰狞的笑容:“不会时间太长,我临走时,一定办得到。”

    我故作可惜地说:“怕是你的银子不够花那么长时间吧。”

    钱眼轻叱道:“你以为会让我用多少时间。”

    我想起我以前那位总是这么去征服别人,到手后就放弃,不禁冷了脸说:“你别想着靠说些什么好话,我就改了主意。我不吃嘴上的那一套!也别想着拿我们杏花开了心,走了就没事了。我没什么仙术,但靠着我学的那些商业的法子,让你赚的银子都没了还是可以的。”说实话,我大概也做不到,但吓唬他一下也好。

    钱眼咬牙道:“你还敢接着踩我,我要是不把你赢得血本无归我就不叫钱茂了!”

    杏花笑道:“你已经不叫钱茂了,你叫钱眼!”

    钱眼立刻一副嘻皮涎脸的样子对杏花说:“杏花,咱们的事情挑明了,我会好好对你……”

    杏花破口大叫起来:“谁和你是‘咱们’?!谁和你有事?!你这个厚脸皮!你这个无赖!……”

    钱眼收了笑,盯着杏花说:“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不喜欢我,我转身就走,绝不再说一句话!”

    杏花迟疑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钱眼哼哼笑了,杏花急了:“我不喜欢你!”

    钱眼笑着说道:“你说晚了点儿,下回我再问时,你立刻就得说。”

    杏花说:“你现在问!”

    钱眼嘿了一声说:“我累了,要睡觉了!先去遛遛。”说完起身,走开了,杏花对着他的背影说:“我就是不喜欢你!”钱眼不回头地说:“我没问,你现在说的,没用!”杏花一连声地说:“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钱眼回答:“没用!没用!就是没用!……”

    我哈哈笑,“杏花说的对,的确是厚脸皮。”李伯也笑了,谢审言咳嗽着。钱眼在远处喊着:“你们大点声儿,说我坏话得让我听见才行啊!”

    13夜话

    那一夜,我们露宿在野外。

    隔着极小的篝火,我和杏花在一边,谢审言和钱眼在另一边躺着。李伯打坐面向外面守夜。谢审言的咳嗽声时时传过来,每一声都让我心惊肉跳。我想起哥哥说他肺有阴寒,现在是春末之时,虽是温暖,但地上还是潮湿,他是不是会因此咳得更厉害?

    我看着满空繁星,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夜深了,杏花侧身看着我,轻声问:“小姐,为什么还不睡?”

    我叹了口气说:“夜空如此美丽,星星这么多这么亮,我可以看一个晚上。”

    杏花停了下问:“小姐有心事?”我没说话。钱眼在对面说:“有什么忧心的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我笑起来:“你不是早就说累了,睡觉了吗?”

    钱眼坐起来说:“被人骂得心里难受,睡不着。”杏花也坐起来:“活该!让你胡思乱想!”

    坐在一旁守夜的李伯说:“你们天天说不完的话,到夜里也不消停,这是不想睡觉了吗?”

    我叹了气坐起来说:“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睡就不睡!接着聊!”

    我们都坐着了,那边谢审言依然躺着没动,只是时而轻咳。

    钱眼笑道:“我有酒,大家喝喝……”

    杏花和李伯同时大喊:“小姐不能喝酒!”我笑出声。

    钱眼疑惑道:“为什么不能喝?”

    杏花说:“小姐是一次醉酒之后醒来变了个人。”

    钱眼说:“不可能!人怎么能变来变去的。”杏花就对他讲了我是从另一个地方来的人,与她原来的小姐换了灵魂。

    钱眼不信地说:“哪里有灵魂来回走的事情?”

    我沉思着,“其实时间和空间都可以是并列存在的,就象两个村庄,我们的灵魂如果找到了中间的道路,是可以来回走动的。”

    钱眼说:“那你怎么能到别人的身体里去呢?”

    我看着天空的星斗,捕捉着我脑海中的思绪:“我相信灵魂独立永存于我们的躯体之外。曾有位高僧说,我们离开我们的躯体时,就像抛开一件衣服。对于得道之士,这衣服只是轻轻一挥而去,对于沉湎在尘世中的人,就会痛苦得象剥去一层皮。所以,躯体就象手套一样,我们的灵魂之手从一只手套中抽出再放入另一只中,易如反掌。我到了你们小姐的身体里,是因为她也想离开吧。”

    钱眼少见地严峻地说:“如果灵魂永存,那么人就真的不是只活一辈子了。”

    我点头说:“是的,我们的灵魂既然能超越躯体存在于尘世之外,那么到这世间来肯定有道理。既然有道理,那就不会只来一次吧。”说完,我有种奇异的感觉,觉得谢审言在全身心地听着我说话。我看向他,他的身形在火光外的黑暗里,朦胧不清。

    钱眼说:“照你这么说,我们真的是没事找事,有好好的灵魂,为何要到世间?难道你相信佛教?我们是来受苦的?我就觉得活得挺好。”

    我笑起来说:“钱眼,你刚才的话是得道的真谛。生命本该是充满喜悦的事情!我不相信我们来是为受苦,我相信一切都有目的。”

    我忽然心中一片光亮,思绪飞扬,我认真地说:“也许是我异想天开,但我就是觉得,我们每一个人本来都可以在天堂自由快乐地永在,那里没有苦难和忧伤。可我们要励练我们的灵魂,想知道在人世中,我们是不是还能保持住我们的正直,在困境中我们是不是像我们想得那么坚强,所以我们要来这世间走一趟。那些大慈大悲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深重艰辛的苦难,那些轻松随意的灵魂给自己选择了平淡容易的生活。可每个人都会有一番劫难,有的是死里逃生的经历,有的是一些总也理不清的问题,这是一定的,谁也躲不过去!因为越是过不去的坎儿,越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谢审言轻咳起来,我完全肯定他在聆听着我的每一个字,他在等待我讲下去。

    钱眼兴奋地说:“照你这样说,我们的苦难就不是别人给的了,而是我们允许的了……”

    杏花轻声说:“小姐,那这世上的苦命之人,是自己选了去受那些苦的?”她瞄了一眼谢审言的方向。

    李伯插言说:“难道就没有恶人了吗?”

    我边想边说:“其实,该说有恶行,没有纯粹的恶人。这世间的黑暗,源于那些恶行。有的是杀人放火,有的是言语中伤。不管什么,都是对人的伤害。那干了这些恶行的人,是因为没能战胜邪念,放纵了自己。我们允许自己的命运里有这些伤害,是为了完成我们的劫数,不是为了让那些为恶者得逞,因为他们干的坏事,实际是他们为人一世中的错误和失败……”

    钱眼激动地说:“是啊!我们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犯错才来人间走一次的!”

    我点头,看着杏花说:“我们让自己承受了那些恶行,不是我们想去受那些苦,一定是因为凭借着那些劫难,升华了我们的灵魂。这就是钱眼说的,苦难绝不会是人生的目的!”

    钱眼笑:“因为我们不会那么傻!”

    我接着说:“我们来这世上,如果过了劫数,就是赢了,好好活下去,自有后福。如果没逃开,就回到了天上,一样是完成了应劫的目的。这就是死亦何忧啊。苦难不再是我们生命的主宰,而是我们修炼的工具。”谢审言静静地躺在那边,但愿他明白这是我对他的宽慰。

    钱眼猛一击掌说:“你简直是在说没有苦命这么回事!即使命里有苦难,也是我们认了的,因为我们借着这些,变得更厉害了,对不对?!”

    我点头:“对。”

    钱眼叹道:“你和我爹的说法有点像。我爹总告诉我,一个人有福有难,如果有人踢了我一脚,我就少了些难,后面就等着享那一脚对应的福份吧。这就是你说的,劫数人人都有,没的跑,应了劫就剩福分了。”

    我又点头说道:“其实,说穿了,生活是个态度问题,你爹一定是个乐观大度的人。”

    钱眼哈哈笑起来,“我爹对我说,我除了被踢了几脚,被饿了几次之外,没经历过什么大苦大难,现在有了那么多银子,实在损了我的福寿,我可不能只享福。听他这么说,我只好日夜操劳地去讨价收帐。我爹现在天天说他享福享大发了,大概活不长了,他老想着该出去讨讨饭。”

    我皱眉:“这是乐观呀还是悲观呢?”

    钱眼怪笑:“被难住了吧!其实我觉得别管这些词儿,只要让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

    我一下子笑了,“你跟我爹,我那边的爹,倒是很像。”

    钱眼哈哈笑起来:“竟然这样?你的想法像我爹,我的想法像你爹?!”

    杏花也笑了,说道:“小姐从没有讲起你那边的爹娘,钱眼怎么个像法?”不知她是对我爹感兴趣还是对钱眼有意思。

    我说道:“我爹年轻时远过重洋,去异乡求学。他曾去护理病危的病人,因为许多人家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在那里守候,但又不想让病人孤独。他说见过好几个临死的人,天良发现,为当初做下的坏事或者犯的错误,悔恨痛哭,不能平静面对死亡。他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有良心,总对我说,人要知道自己,接受自己,不要做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自然就不会违背良心,也就会快乐一生。”

    李伯说道:“有道理,人如果做了眛了良心的事……”他叹息了一声。

    杏花问道:“这就是为什么你总说我们原来的小姐心里不好受么?”

    我往谢审言那边看了一眼,说:“我碰到她时,真的感到她十分绝望哀伤。”

    钱眼问道:“她为什么那样?干了什么坏事?”

    谢审言在,我们当然不能对钱眼说是什么,我说道:“因为她对杏花很坏。”杏花曾经这么说过那个小姐如何虐待她。

    李伯又叹了一声。

    钱眼问道:“怎么坏法儿?”语气里有种很冷的感觉。

    我说道:“李伯,你是不是看着杏花长起来的。”

    李伯点头:“杏花,苦命啊!来时才五六岁,十来年,没一天好日子。挨打受骂,刚来时,有一次,小姐用烙铁把杏花胳膊烫成那样,她哭得嗓子都出不来声了……”

    钱眼皱眉了:“你干了什么?值得她发那么大火儿吗?”

    杏花小声说:“我碰掉了她的古琴,摔坏了。她说那琴很值钱,比我还贵,她烫了我,是让我记住……”

    钱眼说:“让我看看。”

    杏花抬头立眉道:“谁让你看!”

    钱眼立刻一副温柔谄媚的样子,“杏花,我有良药,能消除伤疤,让人变得细皮嫩肉的。让我看看,能不能用,就一眼。”

    杏花怀疑地小声说:“真的?”

    钱眼真诚地点头,他是要看杏花赤裸的胳膊!我刚要出言制止,但看见李伯盯着我,眨了下眼睛,我就没说话。

    杏花稍挽起了袖子,露了一下小臂上一条短粗的褐色伤疤,周围还有许多蜈蚣样的伤痕,又马上放下了袖子,问钱眼道:“能用药消去吗?”

    钱眼皱眉咬牙了想半天,低声说:“能吧。药在我爹那里,我回去拿了给你。”说完,拍了下腿道:“我得喝点酒了,心里憋得慌。”一下起身向马匹走去。

    我看着李伯说:“李伯,你是对的,钱眼不是个坏人。”

    李伯的脸上似乎有一丝微笑。杏花转脸问我:“钱眼是不是在骗我?”

    我摇头:“不像。”

    杏花笑了,兴奋地说:“如果能消去就好了。”

    说话间,钱眼拿了个酒袋回来又坐了,我眼梢瞄着钱眼,笑着对杏花说:“你平时也不能穿短袖的衣服,想消了,是不是怕日后你的夫君不喜欢呀?”

    杏花低头说:“太难看了。”

    钱眼喝了一口酒,咂了下嘴,看着杏花说:“杏花,别瞎想,你要是真找着像知音说的把你放在了心最上头儿的夫君,他不会嫌弃你,只会心疼。”

    我一下子咳嗽,杏花看我,我忙说:“我只是牙根儿发酸。”李伯也低咳了一下。

    钱眼哼了一声,又喝了口酒,对杏花说:“杏花,我这酒是女儿红,我去别人的婚宴,人家给我的……”

    我说道:“是人家给的吗?不是自己偷偷灌的?还有,人家邀请你了吗?不是去蹭饭的?”

    钱眼一晃头,“知音别打岔!杏花,你尝一口,如果喜欢的话,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弄点去。”

    我皱眉,“你别看不起我们,我知道爹肯定给原来的小姐埋了女儿红,杏花出嫁,我就挖出来给她当喜酒了!”

    钱眼的贼眼变成了毒蛇眼睛,看了我一下,再看向杏花,就成了桃花眼,又微笑道:“你小姐给的是她的,我的是我的,来,尝尝。”他是想和杏花间接接吻哪!

    杏花看我,钱眼又恶盯着我,我看向李伯,李伯眨了下眼睛。我叹息道:“杏花,你尝尝吧,记住别说好话!”

    杏花高兴,“我可从没有喝过酒呢!”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说道:“挺好啊!”我立刻垂了头,杏花忙道:“不好!太不好了!”

    钱眼一把夺过去,喝了一口说:“我觉得好呀。你再喝一口,后面就好喝了。”

    我咬牙道:“钱眼,你准备银子吧!我饶不了你!”

    钱眼忙说:“知音,我就和杏花喝喝酒,多少银子?一两行不行?”

    杏花叫道:“我就值一两?!”说着劈手拿了酒袋,又喝了一口。

    钱眼低声对杏花说:“咱们是一伙儿的,她是外人,别浪费了银子……”

    杏花骂道:“谁和你是一伙儿的?!”再喝了一口,看来她是天生的酒鬼。

    我阴笑,“

    爱莫能弃 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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