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而在那之前，人生得意须尽欢吧！

    楚文卿已经过了和人嘴炮的年纪，而且他也深知，在拿不出确凿证据之前，这么做只会让自己像个小丑。

    顾念夕满脸不忿地恨恨盯着宁玉，尽管她和沈若熙严格说起来，并没有特别的亲密。

    但损人利己到了宁玉这个程度，她实在忍不了。

    楚文卿没有吭声，她也不会说什么，但想走的时候，却被楚文卿拉住。

    他们不需要先走，因为对于宁玉来说，看起来像是退让。

    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波澜，看起来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擦身而过的时候，宁玉有些心惊胆战，她完全不知道楚文卿到底想要做什么。

    直到走到了身后，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冷着声，似乎强行给自己壮胆一样“哼——”了一声。

    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淡淡的回应——

    “幸好，只是废掉的歌而已。”

    宁玉的瞳孔猛地抽搐了一下。

    什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废掉的歌？打算用来参赛的并不是这首么？也就是说，还有更好的？

    “这不可能！”

    她几乎下意识地就喊出口。

    看沈若熙当时震惊的样子，已经哭着跑出去时的神态，完全不像是在演给自己看的样子。

    而且，这个结果绝对是她接受不了的。

    既然已经这么去做了，无疑是承担了巨大的风险。

    别的不说，会让她害怕的至少还有一样——那就是青木。

    那就算是这样，顶着司月家的怒火，现在告诉她，她所拿到的只是被废弃掉的一首歌。

    这怎么能甘心！

    她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盯住楚文卿，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但那表情，已经只是一潭死水。

    不止没有愤怒，反倒轻笑着问了一句——

    “什么不可能？”

    “她不可能还有更好的歌！”

    楚文卿的笑意更胜。

    “她是谁？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沈玉顿时愣在那里。

    先前的那些话，她几乎都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但说到了这个份上，周围可还有那么多同学，“她的歌已经被我拿了”这样的话当然不可能说的出口。

    “我、我是说沈若熙不可能有比我更好的歌！”

    她嘴上有些许的慌乱，但还是强行镇定下来解释道。

    周围几个轻音社的同学也开口帮腔道：

    “就是，沈若熙怎么能和宁玉前辈相比。”

    “哦？这么说，她用来参赛的歌，你见过？听过？还是……用过？”

    楚文卿似乎玩笑般地调侃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听上去好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

    但只有宁玉看到，他眼神中的一丝阴郁，正轻蔑地注视着自己。

    不等她回答，楚文卿就继续说下去：

    “反正明天不就知道了么。”

    宁玉的快速起伏了几下。

    本能上，她想否认楚文卿的说法，但对方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又让她有些动摇。

    “好，我等着。”

    半晌，她才沉着声，用有些嘶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随后不管楚文卿的反应，也顾不上身边的同学，转过身匆匆离去。

    这一次会面，将她取得成功后喜悦的心情完全搅的一团糟，心烦，或者说，有些气急败坏。

    ……

    一回到家，楚文卿就把自己关回了房间。

    幸好有着tr-fire这样的超级设备的存在，上万种拟声功能的强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乐谱在心中，伴奏的制作也不算太麻烦。

    只不过楚楚回来时，却是顾不上了。

    今天是周五，又到了楚楚回来的日子。

    她只是打开房门看了一眼，正在工作中的楚文卿头也没回，随后房门又悄然关上了。

    终于赶在晚饭前将伴奏赶出来，给沈若熙发了过去。

    而事实上，楚家三口人，因为楚文卿的关系，晚饭时间被推迟到了八点。

    推门出来时，顾念夕和楚楚一如初见那样坐在沙发上说些什么。

    楚楚只是听着，然后等顾念夕的话讲到了尾声，才微微一点头——

    “明白了。”

    清冷的嗓音，依旧没有表露太多情绪。

    随后，她扭过头，对楚文卿开口道：

    “这件事我来办。”

    说着就摸出手机，向着阳台走了过去。

    “什么事？”

    楚文卿有些茫然。

    自己的宝贝妹妹，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学姐的事情，楚楚问了这两周的情况，说到今天下午，她也就知道了。”

    楚楚走后，顾念夕向楚文卿解释道。

    这两周的情况……别人问的话，可能是关心或者寒暄，可楚楚的话，大概是事无巨细的程度吧。

    但即便就是这种通风报信的事，顾念夕也久堂堂正正地承认了。

    楚文卿也很无奈，但更多还是不安。

    “你打算怎么办？”

    他勾长了脖子，冲着阳台上大喊了一句。

    楚楚似乎是正在打电话，回答只是匆匆应付的一句——

    “死不了人。”

    楚文卿就深吸了一口气。

    憋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又吐了出来。

    ……

    周六，南都艺选的第二天，依旧是潇祁山国家会馆。

    正值周末的第一天，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眼前的盛景的话，那只能说昨天——周五的情形，完全只是前奏。

    由于会馆内的秩序要求，没有座位的观众是禁止入内的。

    而场馆外也是有大屏幕直播馆内情况的。

    虽然这和在家看电视直播也没什么区别，但从一大早开始，就连会馆外的那一大片空地上都站满了人。

    依旧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为主的群体中，却也不乏一些大叔大婶，也许是考生的亲属，或者亲属的亲属的亲属吧。

    楚文卿带着楚楚和顾念夕是中午来的。

    沈若熙的情况是不可能再早到了，事先已经电话联系过了。

    等到他们感到现场时，国家会馆的正大门都快要挤不进去了。

    沈若熙的上场时间被安排在下午四点，他们一直等到临近三点，沈若熙才在青木的陪同下翩然而至。

    而今天的见面，楚文卿再次被惊艳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