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息养夫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姑息养夫 (女尊) 作者:肉书屋
姑息养夫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尽,秦晚瑜也是低头喝尽,又抬手倒了一杯:“这一杯嘛,则是你该敬我。”
裴宁端了酒杯要喝,秦晚瑜却低低笑了起来:“裴宁你都不问缘由的么?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很快就能把你灌醉?”
“秦公子,你对在下和内子多次出手相助,要裴宁敬一杯酒,难道还需要缘由么?”裴宁举杯向他一敬:“秦公子日后但有所托,裴宁绝不推脱。”
“呵呵,那我可就记下了。”
秦晚瑜点点头,侧开脸看向边上,半边面容陷在背光里,裴宁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给他倒满了酒。
“裴宁,我娘已经派人来催过,我明日一早便要回府,收拾一下随她进京,到时,便不来辞你了。”
“裴宁,怎么还没睡?啊秦公子怎么”秦晚瑜正要说话,舒景悦却恰巧掀了里间的帘子出来,疑惑道:“这么晚了在喝酒么?要不我去厨房炒两个菜来吧”
裴宁朝他看了一眼,见他转开了视线,不由眨了眨眼,起了身伸手把他拉到身边:“阿景,秦公子是来辞行的。”
秦晚瑜适时站了起来,一边朝他点了点头:“裴相公,不必麻烦了,天色不早,喝完这一杯,我就要回去了。”
“啊”
“这一杯,祝裴宁和裴相公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舒景悦怔了一下,裴宁却很快反应过来,伸手接过来,与他碰了碰杯:“承秦公子吉言,多谢了。”
秦晚瑜顿了顿,便转身要走,裴宁目送他出了门,正要回身,却被舒景悦在身后推了一下,不由疑道:“怎么了?”
“你你不送送他么?”舒景悦微微仰起脸来看她,瞥了一眼天色,迟疑道:“天色晚了,你去送他一送吧”
裴宁伸手在他脸上摸了摸,微一迟疑,终于点头:“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舒景悦点头,朝她笑了笑,伸手攀着她的肩亲了一下,才低下头去:“我知道。”
“秦公子,这儿没什么光,你小心些。”
“裴宁?”秦晚瑜正拂开被夜风吹到面上的柳枝,听到她的声音,不由一愣:“你怎么会过来?”
“自然是来替秦公子掌灯的,”裴宁玩笑了一句,提起手上的灯笼示意:“走这边吧,草里怕有蛇虫鼠蚁之类的。”
“呵呵,这么晚来送我,不怕裴相公会吃味么?”秦晚瑜半是认真半是随意地说了一句:“待会儿若是你被赶出门了,可别怪我不好”
“秦公子说笑了,阿景也叫我送你一送,”裴宁笑了笑,没有在意他话里的调侃之意,只道:“朝廷本是多变之地,秦公子此去,可要多加小心。”
“呵呵,朝堂上的事,我一个男人家,哪有插手的余地,裴宁未免太高看我了。”
“如此便好”
对他话里的一些自豪之意,裴宁没有说破,秦晚瑜虽这样说,但他们都知道,秦业府里的事,许多都是由他在主持的。他方才那一句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气罢了。
只不过,若是没有这点自负和骄傲,也就不是秦晚瑜了。因此裴宁只温声应了一句,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秦晚瑜住的院子前,才停了脚步,正色道:“裴宁祝公子此去一切都好。”
“裴宁”
“嗯?”
“你的店若是开在京城,肯定更受那些达官贵人的追捧,你想要扳倒谁,也就方便得多。若是,我请你和我一道进京,你会如何说?”
“裴宁身外家业,家中亲人都在扬州,恐怕要拂了公子的美意。”
“我猜也是。”秦晚瑜笑笑,朝她微微一福身,便转身进了屋。听得她随后离去,朝身边迎上来的小厮点了点头:“东西收拾好了么?我们明天就回府。”
“好了,少爷你怎么了?”
“嗯?没怎么啊,”秦晚瑜在他肩上拍了拍,为他的敏感笑了一下:“走吧。”
“少爷是舍不得那位裴小姐么?少爷”小厮跟在他身边走了两步,原本不再说话,可见了他闭着眼斜靠在椅上,一脸说不出的落寞,还是愤愤道:“那小姐有什么好的?少爷替她救了人,少爷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她都没有来瞧过她但顾着那个歌舞子没出过痘,就根本没想到问问少爷您有没有出过”
“呵呵,你看得可真明白”到底是相处多年的小厮,秦晚瑜对他的无礼毫不在意,反倒点了点头呵呵笑起来:“你放心,谁是她放在心上的人,我也看得明白,不会傻得放不下她的。”
第七十一章平地生波
佳境和家人~
秦晚瑜回府后,裴宁也带着舒景悦和舒阳离开了夏家。夏初妆和姚黄送了一程。裴宁和夏初妆走在一处说了一会儿话,回身见舒景悦和姚黄也和颜悦色地站着,不由和夏初妆相视一笑。
家里近一个月没人住,一进屋便觉得有灰尘膨起来,舒阳呛咳了一声,便被舒景悦推到屋外:“你们把院子里整一下,我先收拾屋子。”
“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我跟你一起弄吧,”裴宁朝舒阳眨了眨眼:“小阳去弄院子就成,顺带看着点远儿,别让她到处乱爬。”
“嗯,”舒阳脆生生应了一句,伸手要抱小丫头,裴宁担心她抱不稳,替她抱了送到院子里的秋千床上,见她嘟着嘴不满,不由笑道:“好了好了,下次让你抱哈哈”
她们打闹的时间里,舒景悦已经笑着摇了摇头进屋去了,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开始整理东西的声音,伴着他偶尔的低咳。
“阿景,我来吧,你先去做饭好了,”裴宁见他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扫地,忙接过他手里东西,推着他去做饭:“天太热了,做点凉快爽口的吧”
“哎,好。”
“阿景,我们再请个下人吧,”裴宁知道他跟小凡算是患难之交,绝不肯让他做多少事,一边扫地一边跟他搭话:“家里事情多起来,你也忙不过来”
“随你定,”舒景悦没有反对,只点点头往灶台里添水:“你掌着度就好,别在家里花用太多,弄得店里不好”
“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店里生意已经稳定下来了,不会有什么岔子的,”裴宁安慰他:“等到了年底,远儿也就可以单独睡了,咱们另外起间宅子,再添两个人手,你好腾出手来照顾孩子。”
“嗯”听裴宁说得确定,舒景悦也就点点头:“你要弄成夏小姐家那样么?”
裴宁听出他话里有一点犹疑,对他的意思也很通透,摇头笑道:“咱们家又没有那么多姊妹兄弟,要那么大干嘛?只要前后两进,带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就好了”
“嗯,按你说的。”
裴宁点头,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在心里思量起来。第二天到店中便托了沈眉带着给她留意地方,沈眉先是应了一声,隔了一会儿忽然凑到她边上,疑惑着左右看她:“你要挑地方做什么?难道要起新宅子?”
“嗯,是要起。”
“咦?你家不是只有一个夫郎么?还起新的干嘛?”沈眉更是不解,偏着头想了想,愕然道:“难道你真准备金屋藏娇?这还是和你夫郎说一声,娶回去好一点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家还有女儿呢,再说小阳慢慢大了,也要娶夫成家,”裴宁无奈地摇头:“我哪里来的娇可以藏?”
“啊?你要自己一家住的啊”沈眉顿了一下,点头表示了解,一边答应道:“那我给你找个大点的地方吧,靠水的,那样住起来舒服。”
“行,不过还是得在城里,到城郊的话,我怕冬天风寒太重,”裴宁提醒她,一边把手上画好的图纸给她:“你看着分派哪个工头过去适合,就先把这几桩做起来吧。我都画好了的”
“行,我知道了,”沈眉朝几个刚进门的工头点了点头,招呼她们先过来看图,一边跟裴宁闲聊:“对了,你知不知道秦知府马上要离任了?”
裴宁点头,又问道:“嗯,秦知府被调入京城任职了,我们是不是要贺一贺?”
“贺当然要贺,不过我们送什么?”沈眉还没回话,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工头便凑了过来,略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那知府和唐家小姐关系极好,唐小姐肯定是要替她饯行的。我们送的礼要是比唐小姐重,显得太惹眼,要是比她轻太多,又恐怕旁人要笑话。”
“说得也是,上头有消息说,秦知府这次调任,竟然是选入吏部的,说起来,这可是个大大有权的官呢,我们还是要好好结交一番”
“嗯,各位说得都有理,裴姐,你想好没有?”
“你们斟酌着送就行,不过,既然秦知府是升任到吏部,清廉的名声想来也很重要,千万别给她惹麻烦才是,”裴宁只说了一点,想起秦晚瑜那天说到请她去京城图谋发展的事,心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主意,只朝他们点点头。
“那行,我先找个人打探一下唐家送的什么”
沈眉考虑地虽周到,奈何临到唐洛书摆了饯行酒送秦业,她们也没能打探出个所以然,裴宁左思右想,还是亲自挽袖写了一幅《陋室铭》,兼了沈眉她们用上好的料子做的“庭院模型”当做了贺礼。
酒宴还是在唐家摆,秦业和唐洛书自然是并排坐了主位,城里不少豪门大家的主事人也都到了。裴宁携了舒景悦坐在一处。他们虽还不算大户,但也不时有相熟的人上来劝酒。
“裴宁,你那园子建得不错,我儿子也直夸漂亮,等他成亲的时候,还要请你喝上一杯喜酒啊。”
“张东家过奖了,”裴宁对她家管事闹的“乌龙”心有余悸,见她上来劝酒,面上笑容顿时僵了一下,连忙起身谢她:“这是裴宁应该做的。”
“呵呵,好一个后辈,将来肯定大有可为啊,”那张老板笑呵呵地夸了一句,像是对她建的园子十分满意,笑着拉她:“走走走,我带你见几个人,保证对你有好处。”
“这,那就多谢张老板厚意了”
裴宁朝舒景悦点头笑了下,舒景悦也回了她一笑,示意会在座上等她。张老板哈哈笑起来,边拉着她往一边去,边玩笑道:“你对夫郎果真是多情,我儿子前天还笑说要让他将来的妻主跟你多相处相处,学学你对夫郎的好呢”
“来,这是李大娘,她家里可是每年都有新房子新园子要起,”张老板拖着她介绍,一边道:“李大娘,这丫头弄的屋子很不错,不如下次你也试试。”
“哈哈,你张老板推荐的,我当然要试试的,”李大娘点头笑道:“正巧我家小丫头明年也要入学了,到时候请你到我家弄个小学塾”
“呵呵,裴宁自当效劳,”
裴宁认出“李大娘”正是扬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富户,家中夫郎儿女甚多,也就自然而然地应了一句。一圈的人招呼下来,张老板面有赞赏之色,拍了拍她的肩:“不错不错”
裴宁搞不清她的“不错不错”具体是在夸她什么,估计是觉得她的应对尚算得体,没有太过丢人。因此只笑着拱了拱手。
事实上,这种场合她从心底不喜欢,所有人都道貌岸然,热情洋溢,但背过身就极有可能在你身后做手脚。在饭局和舞会里谈生意的事,她前世经历了太多。
到了这世,虽说一下子一贫如洗,却也过得比以前舒心安心,不过现在看来,终究还是逃不脱要陷在生意圈里。
“裴唔,妻主,你喝多了,待会儿还是少喝点”裴宁从飘忽的思绪中回神,便看到身边的男人捧了清茶递到她面前,眼里有些担忧,探手替她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又把茶水推近了一点:“喝点茶,醒醒酒”
“嗯,”裴宁看向他的脸,替他捋了一下鬓边的散发,点了头柔声答应:“我没事,你放心”
舒景悦却执意地不肯缩回手去,直看到她喝了口茶才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刚刚喝得有点急,我怕你醉了,应付不了那些人,要出事”
裴宁心中一定,手指在他脸上触了一下,很快缩回来,面上的神情放松下来。和前世,到底是不一样的
她还有这个人呢,还有远儿和小阳,他们的小家,如今正越过越好,越来越叫她眷恋,生意场里的这些东西,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家这样想来,便也不觉得有那么难耐
“我去和房小姐打个招呼,你别只忙着我,自己吃点东西垫垫。”
“房少东家,有多日不见了。”
“嗯,”房启扬身边并没有坐人,见裴宁过来,只抬眼看了她一眼,点头招呼:“既然来了,便一起喝杯酒。”
“呵呵,我实在不能再喝了,房少东家要是有兴致,裴宁替你斟酒。”
裴宁笑着挡,难得的是房启扬竟然也没接着劝酒,听到她说不喝,便真的自斟了一杯,慢慢啜饮:“怎么想起来找我喝酒?我看你今天可是大红人呢”
“哪里,是张老板瞧得起,”裴宁谦了一句,便把话题带到正事:“房小姐,我们店里的第三批活已经接下了,可听沈眉说,最近原料紧张,不知道您那里会不会有什么延误?”
房启扬点点头:“嗯,延误不见得,不过的确快不起来。还有林秀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林小姐什么事?”
“她是个拧性子,如今被调到御史丞里做事,说不得要和人闹起来”房启扬似乎有些无奈,见她真的不知,才勉强说明道:“到时候,恐怕我这里拿料子也会受点影响。你自己做好打算。”
“这”
“她参了张尚书一本,若不是她的恩师力保,现在恐怕已经从新科进士变成阶下之囚了,”房启扬苦笑道:“各中原因,相信你也知道的。”
“林小姐她”裴宁怔了一下,点点头:“我明白了,若是因为运输中成本提高的原因,我可以为房小姐补齐差价。”
“就算你不补,我也是要卖给你的,”房启扬面上一僵,勉强笑了一下:“难不成真能丢下她的性命不管么?就算我能,我娘怕是也要被我气死”
“这话从何说”
“你不用装糊涂,我知道你也和林秀同样的心思,”房启扬勾了勾嘴角,扬起下巴朝她原先的位置上看了一眼:“既然这样,让你多出点钱也不算什么吧?”
“房小姐,既然如此,那么,以后也托你多多关照了”
第七十二章故技重施争夺与相让~
虽说是替秦业饯行的酒宴,但席间,秦业面上却并无喜色,甚至不怎么开口说话,连边上的唐洛书几次三番和她说话都没有怎么回应。
直到秦晚瑜执起酒壶为她添酒,才勉强笑了笑,在儿子手上拍了拍,秦晚瑜也朝她回应一笑,端端正正地坐回了她身后。
裴宁在席上看了一会儿,一旁的舒景悦便伸手推了她一下:“你也去敬一杯酒吧?”
“唔恐怕不太好,我一个小商人,还是别去凑这个热闹的好,”裴宁见他也不时看向秦业那边,心知他也看到了秦晚瑜,只伸手在他腿上拍了拍:“秦公子的恩情,我们自然不忘,不过这时候真的没必要去凑热闹你安心”
“哎,可是他”
“他对我有意?”
裴宁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了看他。舒景悦被她说穿心思,既有点窘,又兼了羞,暗自瞪了她一眼:“你、唔,你自大”
他说完了自己便也红了脸,低了头不肯再看她,裴宁抓了他的手,释然笑道:“放心,我心里向来只有你一人。”
“他懂的多,跟你也合得来你要真”
“打住”裴宁捏着他的手指搓了一下,打断他的话,面上神情认真起来:“违心的话我可不想听,你要真想我娶了他,他来辞行那天晚上,怎么就凑巧出来了?”
“我、我那是听见”
“嗯,不许解释我没有不高兴,相反的,我和你也是一样的想法,”裴宁凑近了一些,借着面前宽大的桌案遮挡,揽住他倾身亲了一下:“秦公子再好,将来自有人能识得他的好,我却是个俗人,只愿和你柴米油盐地过一辈子。你要嫌家里人少,又不怕辛苦呢,干脆再给我生个孩子好了”
“越说越没形”舒景悦拍开她拦在腰上的手要扭身,却正对上她的视线,闹了个大红脸,听到她犹自追问“好不好”,终于撇开视线轻轻点头。
秦业没有坐到最后,只和下面一些豪门大家的主事人喝了一轮酒,便匆匆离去了,唐洛书见她心情不好,也没有阻拦,只遣人带她们母子两人到厢房休息。
既然主角走了,底下的人也大多没了兴致,何况她们本身也都是各家主事,许多也不耐这样陪坐着,不过一会儿工夫便都告辞了。裴宁也随礼到唐洛书位上敬了一杯,便带着舒景悦辞了出来。
“裴宁”
“嗯,”裴宁一边想着房启扬席间说的话,便有些心不在焉,听到他喊,只随口应了一声:“怎么了?”
“你有没有看到唐家给歌舞子送羽扇上来的那个人?”
“唔,好像有吧,不记得了,有什么不对吗?”
“那是不是魏紫?”
“啊?我记不得不过不太像,再说,他不是给唐洛书生了孩子么?怎么会要去给歌舞子送东西?唐家有穷成这样么?”
“我有一下看到他的脸了,真的很像魏紫,脸上感觉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又好像没以前好看了。”
“唔,随他去,咱们管这个做什么?他还不值得你上心,”裴宁搂了搂他,一边扣住了他的手握在掌心:“你等我一会儿,我去雇个马车。”
“一起去吧”
“呵呵,也行,不过你还走得动么?”
裴宁笑着看他,舒景悦正低着头,浑然不知她在玩笑,只点头道:“以前我们不是还从唐家走回去过么?哪里现在多几步路就走不动了?”
“唔,也是,那时候你还在这儿给我跳了一支舞,”裴宁虽然点头,却还是往路边走了点,雇了一辆车,扶了他上去才又道:“你记不记得?”
“呸,快别说了”舒景悦作势要捂住她的嘴,恼道:“尽记得我不好的时候”
“谁说不好的,我觉得很好,”裴宁笑呵呵地把他揽在自己手边,知道他并不是真恼,便依旧逗他:“你那时候跳的可是桃夭,不过那时候我们还没有远儿要是现在再跳,可就更合适了”
“我跳不起来了”舒景悦环在她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黯然道:“就算我真跳,你怕也看不下去太难看了”
他一边说,目光不经意便飘到了腿上,裴宁顺着他的视线把手按上去,慢慢揉起来:“你要是喜欢跳,我扶着你”
“喜欢我也说不清喜不喜欢,”舒景悦扯了扯嘴角,低头伏在她肩上:“不过别的我什么都不会,也只有这个能做好”
“你还叫什么都不会,让我真的是要羞得无地自容了,”裴宁略有点夸张地喊了一声,抱着他摇晃了一下:“乖回去我教你一个舞,好不好?”
“什么舞?”
“你猜猜,反正,是我家乡那里的人跳的舞。”
裴宁刻意卖了个关子让他猜,舒景悦果然感兴趣,连续猜了几种也没猜对,执拗的性子起来,更是不停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方才难过的心思也被暂时抛到了一旁。裴宁见他这样,便笑着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舒景悦立刻睁大了眼,懊恼地在她肩上捶了一下:“别胡说,女人家跳什么舞?你就算诓我也不用损你自己”
裴宁见他不信,也不多解释,一进了屋便拉着他站到院子里,搂着他按着慢三的拍子走了几步,舒景悦毕竟是学过这个,就算不灵便,不一会儿功夫也就摸出了其中的规律,朝她撇了撇嘴:“这算什么舞?不过是走几步路罢”
“小心,站稳了”
他话音还未落地,裴宁便拉着他旋了个身,转过身后又把他紧紧搂住,见他面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动作也更快了一些,拉着他跳完了一整段舞步,才缓缓停下来。
“喏,这样算了吧?”
“你、你怎么会学这个的?”
“以前在家乡的时候,不管男女都要学一点,我也就学了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陪你跳,”裴宁扯了衣袖给他擦汗,却见他正好也凑过来做同样的动作,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阿景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舒景悦手上动作一僵,连被她带到床上躺了下来都没察觉,只呆愣愣地看着她,张着唇不知该说什么。裴宁俯下身亲他,把他弄得微微喘了才用一只手支起身来,笑道:“这个时候,你该说你也喜欢我”
“我、我”
“嗯?”
她一边说话,一边伏在他身上不停地亲着,舒景悦被她弄得喘息连连,她却偏偏不像往常那样体贴,只揉着他的腰背,轻易不肯要了他。
舒景悦面上先是变得通红,继而竟渐渐失了血色,嘴唇颤抖着动了两下,却只是无声的呜咽。
“好了,不勉强你,”裴宁面色一变,知道自己怕是无意触到了他的心伤,自然心疼地不再逗他,拉着他的手环住自己,抱住他轻轻动作起来:“阿景,阿景你看看我,不是别人,是我”
“裴、宁”
“嗯,是,是我,”裴宁后悔莫及,见他虽然从方才的床弟之事中恢复了神智,却还是眼神空洞,心里便直生疼,抱紧了他轻轻拍着:“阿景”
“喜欢你,裴宁我喜欢你”
“阿景?”
“我以前那么差劲,你都还肯要我你说要娶我,我、我心里其实欢喜得很,又怕你反悔,怕你后悔,才不肯应的那天也是,我看到秦公子来找你,就不想让他一个人和你说话”
“阿景”裴宁揉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胸口:“嗯,不说了,我都知道的”
“那你还喜欢我么?”
“当然,”方才还那么害臊,现在倒是能开口追问她了,裴宁笑着亲了他一下:“快别问傻话,我们女儿都快周岁了,你还能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原先知道,现在知道,可还是怕”
“现在越活越回去了?”裴宁好笑地在他脸上摸了摸:“我跟你保证,我活一日,就待你好一日”
“我听到你和房小姐说话,那个”
“张珏?”
“嗯。”
裴宁在他背上轻拍,一边点头:“林秀参了她娘亲一本,如今她正和房家对着呢,我们嘛,负责给房家支持就好”
“那林秀能把她告倒么?”
“这就说不清了,不过,只要她们缠斗一天,张家怕被人揪小辫子,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违法之事,咱们也就安安稳稳的,”裴宁知道他始终是对张珏有畏惧,便一点点分析给他听:“所以,别替我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正如裴宁所说,张家被御史丞盯得紧,根本无力再去找别人的茬子,只盼着以前的事都消停下去,连张珏都不怎么在扬州城的各个豪门大家出现了。
只是因为原料的紧缺,裴宁手上的几桩生意只好暂停了下来,店里一时就多了不少没有工地可以去的工头。
“裴姐啊,你说,这张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倒呢?她们这么把着漕运,简直是断了我们的财路嘛。”
“是啊,再这样下去,咱们的客人都要跑到唐洛书那边去啦,”沈眉大咧咧地插嘴道:“好不容易把她弄得门可罗雀,要是那么逼上两三年,她肯定就要关门大吉了,可现在咱们这里一放松,她恐怕又要喘过气来了。”
“嗯,她家最近把价钱压得低,不少客人都往她们那儿去了。”
“方雨,你怎么看?”
裴宁天外一笔让众人都有点吃惊,不由纷纷看向坐在一旁角落里默默算账的方雨。方雨自己也愣了一下,回过神才知道裴宁是在问她怎么看唐家。
“据我所知,唐小姐家里,一向没有存储料子的习惯,一时恐怕也是没这么多料子的,她要想通过漕运运进来,也要走张家的门道,”方雨想了想,才又迟疑道:“照我看,她现在去讨好张家,恐怕要大出血吧。”
“正是,张家现在是困兽,要想从张家讨好处,恐怕自己得先掉一层皮,”裴宁一击掌,呵呵笑了起来:“既然唐小姐这么想要抢我们的生意,咱们不如就把生意让上一让。”
第七十三章 狭路相逢
第七十三章狭路相逢面对和应对~
“示弱”这一招,她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使,刚开张的时候,就曾因为要避开唐家和房家的锋芒而使了这一招,而效果也的确不错,现在使起来,倒有点驾轻就熟的感觉了。
她们这里缓缓收手,只留下两桩长期的生意,其余的,都缓缓辞了。而唐洛书那边,却颇有些骑虎难下的态势。果然如她们所料,将琐碎的生意都接了手。
一时间,唐、裴两家的势力似乎又倒转了回去,唐家四处开工,大大小小的工头都齐齐上阵,裴宁这边却经常是两三个工头在同一个工地上忙碌。全然没了年初时那样应接不暇的风光景象。甚至不少人都开始感慨唐家到底是家大业大,不是任由谁都能替代唐家的位置。
然而清楚个中缘由的,却也是暗暗替唐家捏了一把汗,唐洛书接下的这些活,若是能按时完工自然好,若不然,能拖延着暂时不开工也还尚可。怕只怕,各家的事儿都拖延不得,匆匆开了工,到半途却没有料子可用。
裴宁有几次同房启扬一同到码头取货,偶尔遇到唐洛书,也还不亲不疏地打个招呼,暗自注意到唐洛书取走的料子并不比她们多多少,也知道她如今只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风光罢了。回去说给店里的其他工头听,大多也都认为唐洛书接下这么多生意是自寻死路。只有原先替唐洛书做过事的几个有点担心她会出什么怪招。
“她简直是疯了,难道到时候,她能凭空变出料子来不成?”
“这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她真的能把张家那边打点好,恐怕我们就真的要从头再来,慢慢收回客源了”
“可张家现在被御史台看得紧紧地,根本不敢有一点动作,就算张珏人在扬州,也是天天窝在自家府里不敢出门的她唐洛书有什么办法,能在这个时候让张家替她冒这么大的风险,在漕运上做手脚?”
“这也不尽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简单的道理,唐洛书总是知道的,”夏初妆的声音出现在门口,朝众人笑着点头走进来,在一旁坐了才道:“她若是拼了全部身家,她要料子,张家则更缺银子上下疏通打点,可不是一拍即合么?”
“但话虽如此,唐洛书难道敢舍出全部身家替张家做嫁衣么?”裴宁有些不信,反对道:“张家可是个无底洞,万一张家倒了,她岂不是血本无归,连东山再起的可能性都没了?”
夏初妆微微摇头,喝了口茶,转向裴宁认真道:“那如果御史台不能马上扳倒张家呢?这事情拖一月两月,也许她家还有顾忌,若是拖上一年两年,你以为御史台能够天天逮着张家不放松么?你现在这一松手,万一唐洛书真的赌对了,你将来可还能聚得起来?”
裴宁心中一凛,见夏初妆一脸严肃,也不由坐直了身体,拱手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夏小姐多指点于我。”
“指点说不上,我不过白说两句罢了,”夏初妆转头笑笑:“方才那些话,这是我大姐要我和你说的,你自己心里有数便成,放松归放松,该抓紧的几桩,哪怕做点亏本生意,也是一定不能叫唐洛书抢了去的。”
“嗯,正当如此,是我太托大了,没有考虑到这些,实在要多谢令姐。”
“呵呵,这倒不必,她也是看你性子好,才愿意说几句要我来转告你。”
夏初妆坐了一会儿,和她们喝了一轮茶,便起身要走,裴宁回家正与她同路,便顺势送她:“夏小姐,裴宁这里谢过了”
“哎,裴宁,我没有我大姐想得那样远,不过我觉得呢其实这事,是你自己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才忽视了一些事,”夏初妆点点头,一边和她一路走,一边道:“你希望林秀能扳倒张家,遇事就都往这一方面去想,甚至没考虑她若是输了,你该如何抽身自保的事。”
“这”
“裴宁,你我相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的性子我也了解一些,”夏初妆打断了她的话,缓缓道:“你自己原本并不是这样不管不顾的性子,只是你把夫郎孩子都看得重,才会为着他乱了步子。不过,你别忘了一件事”
裴宁一愣,正想说他们都是她的家人,她自然是要看重,却听到了后面一句,不由疑惑道:“什么事?”
“自家人当然要护着自家人,你看重你夫郎原本没错,可你不能为了他不顾你自己,”夏初妆见她要反驳,忙摆了摆手:“你听我说完,你男人、孩子,他们都是要依附你来生活的,你好,旁人便不敢对他们不好,可你若有一日落魄,纵使他再好,你以为谁还能高看他们一眼么?”
“我”
“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你看,你先前有钱有路子,你家巷子里,谁人敢让你夫郎受气?如今你才只是稍微示弱,嘲他命硬克妻的,说他身家不清白的,种种流言就都起了,”夏初妆摇了摇头:“所以,你才是根本所在,你要是真对他好,不在于这一日两日去扳倒谁,而在于你自己立得稳脚跟。”
夏初妆和她说了一番话,见她若有所思,便也不再多说,在她肩上拍了拍:“你自己想想,别因为他的事而迷了心智,到最后,反倒又害苦了他”
裴宁停顿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才点一点头:“多谢你,我懂了。”
“那便好,对了,我今日来,是要请你们去我府上吃酒的,说了这么久,倒是差点忘了”夏初妆见她想通,也笑了起来,喜道:“今儿大夫来诊,说小安有了身孕,他高兴地什么似的,一早就开始做小衣服,连我都不理会了,我是想,他和你相公毕竟是多年相熟,看你们什么时候得闲,过府里来吃酒聚聚吧。”
裴宁自然是应了她,朝她道了喜,回去和舒景悦说,他也并没有什么不高兴,想来终于是解了和姚黄的心结。
“那咱们要送些什么?我先备下了,省得你到时候再操心这个”
“孩子还没出生,随意送些什么就行了,”裴宁见他手里正在替女儿做衣服,便接过来看了看,提在手里比划了一下,笑道:“唔,一眨眼,我们女儿已经大了这么多”
“过几天快入秋了,我先做得了,免得那时再手忙脚乱,”舒景悦手上东西被她拿走,便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伸手想要拿回来:“给我吧,就快做好了”
“这么晚了,还不歇着么?”裴宁却径自把东西收了起来,不肯还他,拉着他靠在自己身上,责道:“你要是把眼睛熬坏了,我可不伺候你摸瞎啊闭上眼”
舒阳和女儿都在隔壁睡了,舒景悦原本也是一边做针线一边等她,听到她怪责,也就顺从地不再辩解,以为她是要歇息,便起身要去吹灯。还未及起来,身体却被裴宁使力一拉,旋了半圈被她按着枕在她膝上:“叫你闭上眼,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听得她半是埋怨半是宠爱,感觉到她正把手贴到自己脸上,舒景悦面上红了一下,倒是果真乖顺地合上了眼,裴宁并指在他额角揉了几下,才轻笑道:“阿景若是我一时不能替你除了张珏,你怪我不怪?”
“你要把我送给她么?”舒景悦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裴宁心里正有些难受,他却忽然睁开了眼,直直看向她。裴宁被他看得一愣,见他眼里三分依赖,七分信任,唯独没有疑惑,心知他信她至深,一时竟答不出话来。只愣愣摇头。
“那我怪你做什么?”
舒景悦却并不在意,见她愣愣的,便又躺了下去,枕在她腿上微微动了动,皱眉道:“本来就困得很了,你偏要揉,揉得我舒服了又紧着停手,说些莫名的话,还让不让人安生睡了”
裴宁复又把手指搭在他鬓间轻揉:“好,我不闹你了,你快些睡吧。”
舒景悦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便真的舒展开眉头,裴宁心里一轻,眼底也涌起笑意,俯身亲了他一下,扬眉笑起来。
若是不再执念于张家的事,她这里便可进可退,更多了几分灵活,然而房启扬为保林秀,却是不得不一条道走到黑,在明面上,都不再与张珏等人来往,甚至把以往种种礼单往来都列了明细,显然是要交给林秀做为证物了。
裴宁答应过她贴补差价的事自然是依照承诺继续,但有夏初妆的告诫在先,毕竟是留了一些余地。即使林秀当真败了,她也要留着足以自保和保护家人、沈眉她们的余力。
然而事情却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她这里才刚有些自保的动作,竟得到了林秀跳过御史台,直接敲了登闻鼓的消息。
登闻鼓一敲,无论是百官还是路人,都能直达天听,直接向皇帝上奏。但为了防止登闻鼓被滥用,凡是敲响此鼓,无论所告之事是否属实,击鼓者都要受到重罚。有官职在身者,立时官降三级,而平民百姓敲响此鼓,则要杖责五十,流放三年。
谁也没有想到,林秀竟会用上这样极端的方式,裴宁得知消息,也是大惊,她虽知道林秀虽然执意要替心上人报仇,告倒张家,却决绝没有想到,林秀竟会有这样的执念和魄力。
她所告者二,其一,张家利用执掌漕运之机收受贿赂;其二,张珏利用其母之势欺压百姓,以致害死多人性命。
“这丫头简直是傻了,就算这两条都有罪证,张家也不一定就倒了,何况她还不一定能找得到证据呢,就敢这么拼命上告!”房启扬请了裴宁过府,久未露面的房皓竟特地迎到了门外,挽着她进了屋子,气愤道:“裴小姐,你来说说,她竟这样为个死了的下人不要性命了,叫我这个做姑母的到了地下,拿什么脸面去见她爹娘?!”
裴宁沉默着被她让进府里,知道她这番怪罪的气话虽然是真,但也只是“开胃菜”,绝不会是她请自己前来的主要原因。
“房东家,您对林小姐一向照看有加,林小姐对您也是至孝,”裴宁拱了拱手应道:“所谓疏不间亲,裴宁不过是一个外人,对房东家家里的事怎么好多言?房东家若有事交待裴宁去做,便不妨直说了吧。”
“唉我这是做的什么孽?”房皓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房启扬恨道:“都是你这小畜生,当年鬼迷了心窍,才会想出那等没人性的讨好人的法子。”
“房东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再提起,也并无助益”裴宁心下一笑,心知她是要激得自己开口承诺帮忙,心里谨记夏初妆当时所说,又想起那晚
姑息养夫 (女尊)第2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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