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书香 第12部分阅读
寒门书香 作者:肉书屋
寒门书香 第12部分阅读
锦书抬眼看去,说道:“是墨王爷强塞给我的,你帮我还给他吧。”
强塞给她的?还要他帮她还给他?
“好。”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第二天的早朝,商议着的是关于文斗之后的奖励问题。
柳书卿忽然就想起了第一名的奖励貌似还有五大世家共同出的五千金,这些钱要是到了锦书手里,她首先会做什么?
搬出相府!
不行,绝对不行,他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整个早朝他都在想对策,怎么样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
“柳爱卿,你觉得应该给杜礼行一个什么职位?”
柳书卿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虽然前面这些人在讨论些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但是身为一个合格的宰相,就是要皇帝问什么他都能答得上来,略一沉吟道:“礼行满腹诗书,文采斐然,不如先让她当了皇子师吧,至于要什么职位,以后再行考虑也不迟。”
朱承天眸光一闪,皇子师,更有可能是以后的帝师,这样的一个人才,确实当得起这样的身份!
“那朕就将三个皇子交给他了。”
皇上一共就三个皇子,而大皇子不是已经有了皇子师了吗?各个大臣都感诧异,皇帝笑呵呵的解释道:“是朕的大公主,离不得她的两个哥哥,爱卿们还要体谅一下朕这个做父亲的心啊。”
让锦书做皇子师,柳书卿其实也是有私心的,她女儿家的身份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若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或许没想过将她怎么样,可若是被有心人捏在手里,也不好过。
王家,既然有心叛变,那就要早点解决了。
不然对锦书来说,这始终都是一个威胁!
还有他与柳家的恩怨,也就此放下吧,只要你们不要再来招惹自己,他便当做以前都是云烟,前提是,不要来招惹自己!
早朝下了之后,柳书卿想起袖子里还放着的那支簪子,便大步追上了朱墨言。
“慎始。”
朱墨言回头,还是一派邪邪的味道说道:“源清,什么事?”
柳书卿暗自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摸出了那支簪子,递到朱墨言的面前说道:“这个,是她让我给你的。”
看见那支熟悉的簪子,朱墨言眸光一眯,接着一阵苦涩涌上心头,下意识的收起受伤的右手,转而用左手去接,只是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心意给源清看到?就算要还,也该你自己亲自来不是吗?
那藏着的右手,还是被柳书卿看到了,微微一顿,便说道:“她什么都没说。”
顺着柳书卿的目光,朱墨言看向自己的右手,忽而抬起头,略带自嘲的笑笑,虽然苦涩的说道:“不要让她知道。”
“好。”
两人并肩走着,沉默了一段路,柳书卿最终还是问道:“你早就知道,她其实是个女子了吗?”
朱墨言一愣,随即点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
柳书卿无言。
心里其实挺鄙视自己,瞅瞅人家,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他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怎么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看出来?
一度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可是偏偏就只对小师弟有感觉,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树,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反正也是无牵无挂,对于传宗接代什么的,他也没那么热衷,别人的眼光与他而言也根本什么都不是,男人就男人吧。
可是当他猛然听闻其实她是个女子的时候,心里除了惊讶,其实也没多少惊喜。或许那时自己就知道,不论男女,自己喜欢就只是她而已!
看着柳书卿不说话,朱墨言便提议道:“陪我去喝一杯吧。”
“好。”
到了锦翠园,小二上了酒菜之后,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开了。
很快一壶酒便已经见底,又叫了一壶,两人干了一杯之后,朱墨言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柳三查到的。”不是自己发现的……
朱墨言闻言又自顾自的喝上了,柳书卿无法便问道:“昨天我跟她说了。”
朱墨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心中明白柳书卿说说了,到底是说了什么,而看着他的样子,没有颓唐,眉眼带笑,就知道没有被拒绝。
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恭喜你。”
“不用。她只说还未准备好。”
朱墨言一愣,等着柳书卿继续。
“我总觉得,她对这个世界有着诸多的防备,从不曾敞开心扉,真正的接纳融入这个世界。在莲山书院,她给我的感觉,是清高孤傲,看世人的眼神仿佛带着悲悯,但偶尔却又会流露出孤单疲惫,让我愈发看不懂。”
朱墨言一愣,这些他从不曾察觉。
“即使是面对着锦涛,我也感觉,她并没有展现出她真正的自己。她懂得很多,涉猎很广,越是这样,就越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她的一双眼睛能看透阴谋,但自己却不会使用,也不屑使用。有时候感觉她很单纯,也简单,有时间却又能在她的脸上看到不符年龄的深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她吸引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非她不可了,等知道时,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不可更改。”
朱墨言不得不服,为什么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却给了柳书卿一个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的答案。只是因为,他懂她!而他,似乎总是在一厢情愿的以为只要他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自己想要赢取她为自己的王妃,她就会答应自己。
他总是觉得,只有她才配得起自己,配得起王妃这个位置,却从未想过这是不是她想要的,也没有想过在她的心里,自己是不是配得起她?
自己输的不冤!
可却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一瞬间的怦然心动从此不再!
六千金
“什么?皇子师?”锦书听闻柳书卿带回来的消息,惊讶的问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卷进皇宫没关系,暗地里帮皇帝做点事也没啥,可是为啥要自己卷进皇帝的下一代中?她可不会忘了康熙的几个儿子夺嫡时的惨状,被卷进去的人能有几个好下场?
其实这一切,柳书卿都已经帮着她想好了,大皇子后台最硬,可身后却连着王家,所以最后的赢家绝对不会是他!而二皇子年纪虽小,却已显现出君临天下的风范,他的母妃是平民女子,没有后台,却也因为如此,皇上对他也多了几分真正的父爱亲情。三皇子年岁还小,是长孙家的女儿所出,没有威胁。所以,让锦书做皇子师,有大半可能就是以后的帝师了!
她自己身处京城,这样一个权力的中心,自己虽然有心相护,当然也会拼死相护,可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有这样一个后台,总会有些震慑作用。
虽然,就这样将锦书牵扯进夺位之争中潜藏的危险也很大,但同样的,皇帝就会牢牢的站在她的身后,后台相对也硬了许多,凭着自己,护着她周全问题不大。
柳书卿承认,自己或许有些自私,但有些问题他确实不得不想,一旦锦书的身份公诸于众,会掀起多大的浪花?
王家根深蒂固,这几年又有意识的发展壮大着,王家的旁支所经营的几乎涉猎了所有的生意,想要一举铲除王家,还得从长计议,若是在王家倒下之前,她的身份就已经被人知晓,那王家一定会揪着这个不放,更何况,除了王家背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她!
柳书卿知她不想卷入皇室夺嫡的纷争,便笑着对她说道:“只是皇子师,三个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不要想太多?
你说的倒是容易,我成了皇子师,那不就代表着您宰相大人是站在那位皇子的身后了?对自己影响是不大,只是您老可就是被自己连带着加入了皇室夺嫡之中了。
不过你都没意见,我还瞎担心什么?
不对,他刚刚说什么?三个小孩子?
重点是,怎么会是三个?
抬头看着他,锦书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什么是三个?”
语气略带阴森,让柳书卿身子抖了又抖,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我先给你说说几个皇子的事吧。”
岔开话题!
不过这也是锦书迫切需要知道的,勉为其难的点点头,等着他说。
“皇室今年二十八,却也只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大皇子朱澈,年十一,是王贵妃所生,背后连着王家;二皇子朱鸿,年九岁,是皇后所生,但皇后出自平民,背后没有靠山,所以二皇子虽为嫡子,论势,却比不过大皇子;三皇子朱羽,今年六岁,是如妃所生,只是生产生产之时难产去世,养在皇后名下,还有一位公主朱倾馨,是馨妃所生,在小公主满月之时去世,是皇上亲自教养的,与三皇子感情很好。”
朱倾馨?
锦书注意到,柳书卿在说到馨妃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这背后,定然有什么故事吧?
朱倾馨吗?这个馨妃想必就是皇帝的心头所爱了吧?
只是,为何自己心里会有一些闷闷的,是因为他在提到馨妃去世时的那一抹阴冷吗?
原来,这就是在意吃醋的感觉?
看着锦书神情恍惚,柳书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的学生就是二皇子三皇子和那位小公主吧?”
柳书卿点点头算是回应。
两人在椅子上坐着,沉默了一会儿,锦书忽然想起,这文斗比赛的第一名貌似还有个什么巨额奖金啊!
锦书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怎么可以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一只手指着柳书卿问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给我?”
锦书这猛然弹跳的举动着实吓了柳书卿一跳,这真不像是杜父那种读书人能教出来的女儿,太跳脱了!
柳书卿不说话,锦书心里可急了,这丫的不会是想私吞了吧?
上前两步,决定直白点的问道:“我的巨额奖金呢?”
这态度,锦书说完就觉得,怎么着都有些傲娇啊!自从昨天宰相大人表白之后,她就觉得自己对待他的态度与以前想比,略有不同,带着些微的傲娇!
柳书卿抬头看着她问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帮你把那些钱交到了容水城,用到了那里的灾后重建工作,你会怎么样?”
锦书嘴角有些抽抽。
盯着柳书卿,眼神有些阴森,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拿我的钱,去做了好事,还没留名?”
柳书卿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你又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合着我的意见就这么不重要是不是?”
柳书卿心里一咯噔,看着锦书的样子,该是真的生气了,以为她是心疼那五千金,赶紧补救道:“我只是说笑,呵呵,那些用的都是我自己的钱,你的五千金一会儿就给你送来。”
锦书睨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喜欢自己的事情别人擅自做主,至少该知会我一声。”
原来她生气的是这个!
柳书卿暗自记在心里,然后小心的问道:“你,拿了钱,会去干什么?”
锦书一听,想了想,总不能总是寄宿在这儿,该有个自己的家才是,免得以后跟他吵架了,想离家出走结果将自己给仍荒郊野外了!
看着柳书卿问道:“京城有没有人家出售宅子?价格一般是多少?”
柳书卿眼神有些黯然,果然是要搬走吗?
“这个就交给我吧,反正你有六千金在手,在京城购置几栋宅子都是足够的。”
锦书敏感的听到了六千金这个词,问道:“为何是六千金?”
“皇上赐的千金不也是你的吗?”
“那钱用着没关系吗?”
柳书卿忍俊不禁,嘴角勾起,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个用了会有关系。”
锦书嘴角抽搐,貌似人家确实没有那么说过,一切都是自己会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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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1 第六十一章
第一场雪
锦书购置宅子的事情就交给了柳书卿了,柳书卿的办事速度也特别迅速,三天,就将一切事宜搞定,而且地理位置相当优越!
锦书无语望天,跟当朝宰相做邻居,地理位置能不优越吗?这要是搁现代,那就是名人效应,房价铁定得涨!
看房子的时候,锦书还问了一句:“人家是自愿搬走的吗?”
柳书卿特无耻的道了句:“当然是!”
可事实的真相是,这座宅子原来的主人是个商户,在京城西区有一个胭脂铺子,柳书卿拿了皇宫定制的文书给那户人家看了,然后特无耻的提了个要求,就是让人家将这个宅子让出来!
这可是人家的老宅啊,一开始的时候相当的犹豫,可是柳书卿坐在那儿呷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说道:“本相听说你的死对头也很想接皇宫的生意,而且他那宅子我看过了,很不错!”
说完,起身作势就要走。
这红果果的威胁人家哪里还能听不出来?
您这一走,丢了皇宫的生意不打紧,让死对头做了这笔生意最后超越了自己家也不怎么打紧,可若是因此得罪了当朝宰相,那不是找抽吗?
赔笑着上前,拉着柳书卿说道:“杜公子这样风月无双的人物能看上贱民的宅子那是贱民三生有幸。”
柳书卿这才停下脚步,装腔作势的坐着问道:“这价格我们可以再行商议。”
“这个,这个,就当是贱民孝敬您的,不收任何钱。”
柳书卿闲闲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又不是我儿子,本相要你孝敬什么?收受贿赂这样的事,本相也是不会做的,该多少钱,你看着办吧。”
那宅子的主人颇为忧愁,这可如可是好,要多了吧,除非他不要命了敢胡乱开价,这要少了吧,又怕损了这位相爷的名头,毕竟这位可不是一般的主,不能以常理去忖度他。想了想,还是说道:“五百金怎么样?”
这座宅子,正处在京城精心,布局精心,环境优雅,主要是地方还够大,收千金也不为过,最少也会卖出个八百金。开价五百金,也不算过分,虽然是他占便宜了,却也还在情理之中,算是他帮着给他们弄了皇宫的生意的报酬。
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这皇宫的生意交给他们,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最后这比交易就这样成了。
锦书还颇为惊讶:“这么雅致的宅子只要五百金?”
“不然呢?你觉得是我帮你付了其他费用吗?我的钱可是用来娇养我未来的妻子的!”
锦书囧了!
然后家具等等的一应陈设全部都是用了新的,这个柳书卿的动作也快。
他的那家铺子可不是只卖摇椅一样的,其他的家具也都有卖,还听了锦书的意见,不光接订单,还做了许多样式的成品出来,所以用了七八天的时间,锦书的新家就算是全部到位了。
锦书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柳子清红着眼睛过来了。
锦书微感诧异。
这小子,原先厌恶自己,看到自己就像庄稼人看到民间四害一样,那眼神充满了鄙夷,可是自从文斗之后,他忽然就像是一夜之间开了窍,粘自己还粘的紧,时不时的就去她的书香苑串串门子,偶尔还请教一些问题,让她教教他琵琶。
锦书看问题,那都是带着现代人的新新思想的,所以每每解说的都有新意,所以十来天的时间,让柳子清彻底改变了他对锦书的看法和态度,跟锦书比跟他亲哥该亲。
“你怎么了?”
锦书看着十六,但心理年龄绝对比柳子清大,见着他红了眼眶,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问道。
“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走?”
平时被锦书调教的已经是一个十八岁的大正太,萌哥哥了,结果面对锦书搬家,人家也难得的强硬了一次。
锦书忽然就像调戏调戏他,表情忽然变得潸然,眸中染上委屈,略带些可怜的说道:“我也不想啊,可是你大哥他,他要我交房租!”
萌哥哥显然被惊到了,考虑了半晌才说道:“什么是房租。”
这个礼行,总是时不时蹦出点他听不懂的词汇来,
“佃户种田需要交租子是不是?”
柳子清点头。
“我借住相府,就跟农民借用地主的田地种田一样,他们的是田租,我的自然就是房租了。懂不懂何谓举一反三啊?”
于是,本是想来渲染一下离别的气氛的柳子清被锦书这么一调戏,又被教训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里面的一草一木,大多数都是自己亲手种下去的,反正那些该收上来的作物,锦书都已经收了,搬了家,到时候只要将种子种下去就行了,倒也不费心。
不过,还是有些舍不得。
抬头,忽见小雪飘落。
锦书神情有些恍惚,柳书卿远远的看着,心里一紧,锦书这样的神情,缥缈恍惚,人虽在这儿,可是灵魂仿佛已经远去,忽然感到有些害怕。
隔着不远的距离,柳书卿轻声喊道:“锦书。”
声音里带着些焦急,柳子清看到自家哥哥来了,叫了一声“哥”,不过柳书卿却没有听见,还是看着有些不对劲的锦书。
看着飘落的小雪,锦书伸出手,想要接住,最终却只是融化在自己的手心。
来到这里的第一场雪啊,不知不觉就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大半年的时间,现在梦里已经很少出现前世的影子,她的记忆力一向超好,遗忘,是因为前世的种种,她从不在意的吧?
柳书卿走到锦书的面前,柳子清瞅了瞅,哥哥一来,这儿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慢慢的离开了这里,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
其实柳子清想的是,跟宫家的女儿比起来,他宁愿哥哥跟杜锦书在一起,起码他看着不会恶心,哥哥也会开心!
“进去吧,不然你的俱寒症又要发作了。”
温言软语,热气喷洒在耳边,锦书忽然就想人性一回:“这是我来这儿的第一场雪,让我好好的看看吧。”
不知为何,柳书卿就是觉得,她所说的来到这儿的第一场雪,并不是指的来到京城的第一场雪,忽而笑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我陪你看。”
说着握助锦书的手,丝丝微热的内力传过去,锦书带着寒意的双手顿时感觉到了温暖,一直,暖到了心里。
话说柳书卿自从表白之后,而锦书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他就开始对她表现的越来越亲密了。
而这样的温暖与温柔,正是锦书所贪恋的。
踏雪寻梅
握着锦书的双手,看着锦书双眼迷离的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心里忍不住的叹息:到底何时,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
“千年以后的天空会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锦书的目光依旧没有从漫天的飞雪中移开,嘴边带着一抹浅笑,痴痴的问道。
柳书卿不知如何作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仿佛盯紧了,她才不会如这雪花一般,忽而不见。
“明媚的天空,纯净清灵,透着让人舒心的蔚蓝,我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月,这里的雪,我想我是回不去了。”也没想过回去。
她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触景生情罢了。
柳书卿没有问她回不去哪里,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
想起昨日下人送来的那些皮子,柳书卿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上次按照你的方法硝制的皮子已经弄好了,你看着做点什么?”
“真的?带我去看看吧。”
这个冬天,虽然没有棉被,但也不能盖着那些有特殊味道的东西过啊,她会想死的!
锦书一看到那些雪白的皮毛,就扑了上去,仔细的闻了闻,很不错,就是还有一些些微的问道,不过比之自己现在还在用的那些,已经好了太多了。
“你的那个方法确实不错,我准备让霹雳多弄些猎物过来,我也去硝制个几张。”
锦书倏忽抬头,用怀疑的眼神询问道:“你不会又想开个皮毛铺子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会考虑的。”
锦书想起他帮自己弄来的那座宅子,心存感激,于是说道:“你先别弄,若是我将肥皂做出来,硝制的效果要更好,而且,再过两年,这皮毛定然会成为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你忘了,我有棉花的吗?”
奢侈品和必需品,这两个词都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凭借柳书卿那非人的大脑,还是略微一想就明白了何谓奢侈品,何谓必需品!
冲着锦书宠溺一笑,“真好奇这些新鲜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锦书心里一突,没有接话,而是拿过一张狐皮说道:“这些,我想做一床被子,一个披风,还有一个围脖,你看怎么样?”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对上柳书卿那炽烈的眸子,锦书的耳根有些发热,面颊发红,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却在恼怒着:自己一现代人,居然被一个老古董给调戏了!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屋外雪还在飘着,锦书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好几车,浩浩荡荡的往隔壁去了。本以为会走正门,可是锦书觉得自己又败给柳书卿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厮就已经偷偷摸摸的将两个宅子的那堵墙给打通了,说是搬家,不过就是换个院子的事儿!
“你什么时候干的?”
锦书觉得自己的脑门儿有些发热。
“哦,我只是觉得这样方便一些,反正这堵墙以后还得打通,不如现在就办了。”
什么叫以后还得打通?
锦书自己跟他理论,那完全是浪费时间,自己一个本本分分的宅女跟一个在朝堂上大战群雄的宰相理论,那完全就是自残!
反正也没碍着自己什么事,通了就通了吧。锦书没有想到,这堵墙被打通了一条小道,柳书卿还是不满足……
小厮们将东西都安置好,只有一个地方,那是锦书亲自动手布置的,那就是书房。
书房里面,锦书特地定制了几个架子,将书分门别类的放整齐了,书案上,笔墨纸砚齐全,左侧开着窗子,窗外便是几从翠竹,让看了也不觉得冬日萧条。
将一切都收拾整齐之后,已经是下午申时了,雪还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第一场雪,或许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竟然飘落的这么飞扬肆意!外面已经积了一层不薄的雪。
锦书毫无形象的躺在摇椅上,浑身泛着慵懒,柳书卿就坐在一旁,她看雪,他看她。温情脉脉,流转在两人之间,许多年以后,两人再次回首时,想起这一幕,莫名的多了许多感动,后来锦书也特他妈不明白,怎么面对柳书卿的表白她就犹豫了呢?
“陪我去外面走走吧。”
“雪大。”
锦书微微一笑:“雪大才好啊,这叫意境!”
“踏雪寻梅,觅佳人芳踪,红梅耀眼,白梅清冷孤傲,我想也移栽几株到这宅子里来。”
看着锦书那满脸的期待之色,柳书卿温暖的笑着说道:“好,我便陪你踏雪寻梅。”
只是出门的时候,锦书囧了,头上戴着毡帽,身上穿着厚厚的狐皮大衣,手上还被强迫的塞进一个手炉,脚上也踩着厚厚的皮靴……
马车已经不太好走,所以只能步行。
走至树林时,天色已暗,锦书也感觉冷的要人命,暗骂自己没事搞什么文艺?来这里踏什么雪,寻什么梅,结果天色已晚,看个毛的梅花啊?
走了半天的雪路,靴子里已经渗进了雪水,手里拿着的手炉也已经没有什么温度了,锦书便将之丢了,拿在手上那也是拔凉拔凉的。
手不自觉的放在嘴边呵着气,忽然感觉自己腾空了,在定睛一看,居然趴在某人的背上,锦书囧囧有神,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含蓄?
趴在柳书卿的背上,锦书觉得自己能够感受到他的温热的体温,面颊一红,心突突的跳的厉害,天哪,他不会感觉到了吧。
习武之人天生灵敏,柳书卿自然感觉到了锦书突突跳着的心跳声,知道她对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咧嘴微微笑着。
只是,除了心跳声,他还感觉到了别的。虽然锦书已经用绸缎将胸部裹了起来,可是锦书灵水滋润的她,身段纤细窈窕,可该发育的地方,经过大半年的时间,那也是发育的相当有料了,这样紧贴着,他感觉不到那才有鬼!
呼吸微微有些喘,下身渐渐的有了反应。他怀疑又是老师给他吃的药的缘故,否则一向自制力超绝的他,怎么可能在于锦书稍稍有些亲密接触,就会有反应呢?
这踏雪寻梅之旅,于柳书卿而言,确实是痛并快乐着!
雪夜温情
就这么走了一段时间,在树林空旷处,锦书让柳书卿将她放了下来。
月光柔和却也冷然,印在皑皑白雪上,给人一种静谧的享受。
锦书在雪地上随意的走着,可哪里有梅花的影子,真真是踏雪不见梅花踪,回首却见石后藏啊,在一块巨石后面,一支红梅稍稍探出了头,迎着月光,枝头还沾着白雪,怒放着,昂扬着,似乎在嘲笑锦书遍寻不见的着急模样。
眼前的一抹红意,让人顿觉眼前一亮,锦书雀跃的向着红梅跑去,心里想着的却与这浪漫的气息相差甚远!
边靠近,心里边想着:难不成你也学那出墙的红杏?来个‘一支红梅出石来’?
柳书卿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并且警戒着周围的一切。冬天,出来觅食的动物还是挺多的。
锦书走近,一树红梅枝头傲放,“这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吗?”
上前挑了一支开的最为肆意的摘下,递给柳书卿道:“送给你。”
柳书卿接下,放在鼻尖嗅了嗅,“谢谢。”
锦书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说道:“我觉得这支梅花很衬你。红的肆意而张扬,却不受外界影响,依旧勇敢的做自己。人呐,有时候就是会逃避,敢于面对真正的自我的人很少,更不要说活的自我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
“你难道都没有觉得活着很累的时候吗?”
柳书卿也与她坐在一起,手里拿着红梅,抬头看月,笑着说道:“可我们必须活着。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为了活着,并且活的更好吗?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活着,并且活的更好?
“难怪你不会想起他人一样带着面具活着。”
“你怎知我不用带着面具?”柳书卿轻声问道,心里则在默叹,不是我没有带着面具,而是不愿在你的面前带上面具。
一朝宰相,怎么可能随时都那么真实?他是活的坦坦荡荡,却也只在她的面前脱下伪装,不是刻意,只是不自觉的就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锦书闻言一愣,是啊,自己怎么觉得他没有带着面具生活呢?此中有深意,只是这一刻,她却不愿意深想。
“你呢?为何需要带着面具生活?”
锦书闻言又是一愣,随即轻笑,“面具不好吗?可以不用正面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事情,我……我只是想把自己藏起来。”
因为没有安全感……
“在我的面前不要藏好吗?”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却让锦书的心轻轻的触动了一下,动静不大,却瞬间从心脏部位蔓延到四肢百骸,那种感觉很难言喻。甚至,比他那日表白还要来的震撼!
为什么会这样?
锦书觉得,或许是因为这句话,轻易击中了她的心房,又或者,是因为他当时的语气吧。轻轻的带着点磁性的声音,询问中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家恳求,让锦书有些心疼,心疼到想要保住他。
风华绝代,温润如玉的当朝宠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小心翼翼?
那种震撼中带着心疼的感觉,差点让脑子一热,‘好’字已经到了嘴边,可不知为何,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给你说个故事吧?”锦书想了想,如是说道。
柳书卿牵起锦书的手,将内力传给她,嘴边挂着一抹温情淡笑,说道:“你说,我听着。”
“曾经有一个很有名也很有才男子名叫司马相如,喜欢读书和练剑,一次他做客当时的富豪卓王孙家中,卓王孙家中当时正有一位孀居在家的佳人名叫卓文君。司马相如当堂一曲《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凰,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这样一种直率大胆热烈的措辞令卓文君怦然心动……”
“后来司马相如在京都迷恋上一位才女,想纳其为妾,文君得知后作白头吟一首,终于唤回夫君的心:‘皑如山上雪,蛟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徙徙。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锦书用尽量平和的声音给柳书卿说起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其实司马相如在卓文君的心里,一直都是不齿的,已有相决意,何苦独相思?镜虽虽尾碎,却已有裂纹,终究不可能恢复如初了。
柳书卿只是安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才说道:“那位卓文君是个才女,也是一位特别的女子。”
“不会觉得她跟司马相如属于‘y奔’吗?”
古人都是这么评价卓文君的,难道他不是这样认为的吗?
柳书卿轻轻一笑,说道:“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那个司马相如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告诉我这些,其实最想说的一句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是吗?”
锦书脸色微微有些发窘,被看出来了!
心里一横,脖子一伸说道:“就是这个意思,就看你怎么回答了。”
“你之所愿,亦是我之所想。这样的回答,可还满意?”
锦书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为何他总是会给自己这么多的惊喜?
而在他们的不远处,也站着一个萧瑟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发苦,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第一次,他后悔以前的种种,如果,他也能够像源清一样洁身自好,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从一开始,就被踢出局了?
回想往日种种,只余满心苦涩。
其实,锦书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会跟着两个人有什么朋友以外的关系,尤其是朱墨言,嫁给王爷什么的,最没有安全感了。或许本尊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谁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抽风来个赐婚什么的?
朱墨言今日只是在锦翠园喝酒,走的时候却发现簪子不见了,回头寻找时,却看到锦书和柳书卿往城外方向走去,一时忍不住就跟了上去。
“其实我觉得卓文君就是一个傻姑娘。你知不知道,故事的后来,司马相如还起过休妻的念头?”
“你这是在提醒我犯了一次错就不会招你信任了是吗?放心吧,我身心干净并且一如既往。”
锦书继续囧!我哪有这个意思,请您不要误会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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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合一的……留言不给力啊!
话说这几章都是七夕前后码出来的,有点煽情……
后面的是陌隔了好几天才开始码,有些个地方有点混乱了,欢迎指出哈……而且最近码字卡文中,心情低迷哇!
感谢【nan123456】、【juypjj】、【yuqg1234】的鲜花和【snowballooi】的打赏……
正文 062 第六十二章
雪林惊魂夜
锦书觉得,这厮是越来越不知道羞涩二字何解,不知道何谓低调,将自恋二字完美的演绎了一遍!
太破坏气氛了,自己好不容易感性一回,就被这厮的红果果的自恋给破坏殆尽了!
瞅了两眼那株盛开的红梅,“明天叫人将它挪回去吧。”
“那其他人不是欣赏不到了?”
锦书白了他一眼,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它的美的,再说,我不弄回去,早晚它也不会属于这里。”
柳书卿轻笑,“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儿吧,你不觉得雪夜赏月很有风情吗?”真是不懂得浪漫!
柳书卿无奈,却依旧宠溺。
远处听墙角的朱墨言却在深思,换成是自己,可以对她这么宠溺,这么纵容吗?他想或许也是可以的吧?看着她抬头看月时的那一抹孤清,他就觉得心里一疼,这样的她,更让人想要宠着护着,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锦书不想回去,她是从未想过要回到现代,可是她却也会害怕,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将那段自己存在的记忆忘却,或者担心某一天,自己再也分不清那段记忆,究竟是现实还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而今晚,望着亘古不变的明月时,她竟然清楚的记得前世的种种,记得那一个个片段,清楚的知道,那是曾经真切的存在过的。
在这里的大半年,有时候她真的已经模糊了过往,这让她感到害怕。现代,自己的是死亡还是消失?或许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记得她了,她不想自己也将那一段过去遗忘,她害怕,在那个世界,自己没有存在过!
风声渐起,锦书忽然觉得四肢百骸充满了凉意。
是这个身体的顽疾又发作了么?那种深入灵魂的寒意让她不禁整个人都瑟瑟发抖起来,这就是自己任性的代价吗?
靠!你好歹也等我回去了再发作啊!
自己的灵水对于这个是有缓解作用,现在柳书卿在这儿,她要怎么用啊!
“你怎么了?”看着锦书脸色忽然变得发白,柳书卿心里忽的一突,急切的问道。
“冷…冷……”锦书的牙齿上下打着颤,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字。
柳书卿眼里的着急担忧,那么深切的透露出来,盘膝坐在锦书的身后,将自己的真气毫无保留的输送过去。
不够,还是不够,还是冷!这种感觉像是冷到了灵魂,这是死亡的感觉!
想到这里,锦书感觉自己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死亡的感觉吗?
从身体里透体而出的寒意,直击灵魂的冰冷,输再多的真气也无法捂热,这是死亡的冰冷!
远处,朱墨言的心绞在一起,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锦书的脸色很不好,苍白却又带着寒气,他宁可这样的痛苦是自己来背负!
想也没想的,就要冲上前去。
“吼~吼~”
朱墨言心里一紧,他听到了什么声音?
抬头看去,一只大虫正虎视眈眈的盯着锦书和柳书卿那边,正在蓄势待发!而柳书卿此时全副身心都在锦书身上,根本还未曾注意到这只,猛虎的存在!
“吼~”
几乎是同时,在猛虎动的时候,朱墨言便纵身往那边扑了过去!
一拳打在了虎身上,猛虎啸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山林。
冬日里的熊虎等大型动物,轻易不出,若是出来必定是饿坏了出来觅食的。饥饿中的人都是可怕的要命的,别说的像老虎这样的动物了!
刚刚挨了一拳,又在极度的饥饿之中,这使得这只大虫抓狂了!
柳书卿听到动静回
寒门书香 第1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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