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
多余情人 作者:玫瑰
第三部分
第五章
经过一番波折,雷亚歆与蓝又囡总算到了放眼望去全是白雪,让这两个在台湾长大从未看过雪的人感动莫名的哈尔滨。
离别时分,两人的不舍全写在脸上,两只手紧紧握着,一步步走出规模不大的国际机场。
他们心中是多么希望这段路是遥无止尽的,只要握着彼此的手一起走下去,再远也甘之如饴。
取了托运的大件行李走出机场,蓝又囡左右张望着顾家明的身影,却遍寻不着。
拨了通行动电话给他,意外得知顾家明服务的工厂前晚发生大火而赶回去处理,火势虽然控制住,但仍有后续问题需解泱走不开,抱歉的要她自行叫出租车前去。
凝视着雷亚歆,蓝又囡抿抿唇,「我要走了。」
「我陪妳去。」雷亚歆既不放心约四百公里的路程让她一个人走,也不愿就这样说再见。
蓝又囡点点头,她亦不舍得就此分别。
五点,天已黑,太阳下山了,天气更显得寒冷。
讨价还价后包了辆看起来还算新的回头车,他们先去当地著名的国家一级酒店吃了如神户牛排般脂肪分部均匀,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的肥牛涮涮锅。饱餐一顿后,才出发前往四百公里外,听说不太进步且比哈尔滨更冷的小小勃利县。
白天零下约二十多度的低温,幸好车上有暖气,脱下厚外套的两人市不觉得寒冷,只觉皮肤有些不适应这般干燥的气候。
通过完全没有交通秩序可言且塞车塞得离谱的哈尔滨市区,终于上了还没台湾省道宽、仅有两线还没有分隔岛的高速公路,路边净是两公尺高的积雪,路面也有些未清干净的雪,甚至结成了薄薄一层冰,虽然路上车辆不多,却囡路滑,车速一直都快不起来。
老经验的出租车司机对路滑很有一套,他耸耸肩,很自豪的说,只要别开太快,也别煞车煞得太急,小心避开整片的结冰,尽量走在那少数没结冰的路上,即使是逆向行驶……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话虽如此,没有照明设备的高速公路上仍可看见不少险些栽下无围栏的悬崖、突然停在路旁的手驴车──别怀疑,高速公路旁也有住家的,看到小毛驴一点都不稀奇。以及因打滑而一百八十度旋转,卡在积雪中动弹不得的车子。雷亚歆与蓝又囡胆战心惊,觉得这景象比任何恐怖片都可怕。
真吓人啊!
一个小时过去,天色完全暗了,夜晚的哈尔滨寒风阵阵,不时刮起一大坨雪重重打在驾驶座前的整片玻璃上,剎那间完全看不清前方。雷亚歆与蓝又囡的心都漏跳一拍,险些喘不过气来。
才刚开始渐渐习惯这险恶的驾驶环境,不再被莫名真妙出现又没开大灯的卡车吓到,却听见司机喃喃自语……
「怪了,这车的温度怎的愈来愈低呢?」
略通机械的雷亚歆一听,x口不禁有些毛毛的,不安的探出头瞄瞄仪表板,显示温度的指针停在最低处,无论司机怎么踩油门也不上扬。
「怎么了?」见到雷亚歆攒着眉,蓝又囡低声问。
他定住心神,不将心慌表露出来,一如往常的温柔询问:「妳的围巾、手套、毛线帽那些呢?」
「后车厢。怎么了?」蓝又囡抬起头来。
雷亚歆暗叫声糟,但仍保持镇定,「除了羽毛衣,妳身上还有什么保暖物品?」
「我有暖暧包啊!」蓝又囡天真的笑道,还没察觉异状。
「一个能用多久?」
蓝又囡想了想,「好象是十二个小时。你要吗?我身上有……三、四片的样子,听说还满暧的。」
但绝对,绝对不是在零下三十多度时。
「妳先收好,放在口袋里,如果要用也好拿。」
见蓝又囡乖乖的做了,雷亚歆再次探头看看仪表板,温度依然没有回升的现象,一个小时前才加满的油也只剩下一半不到了。
温暖的车内渐渐有些凉意了,暖气也变弱了。
g速行走的车子忽然打滑,后轮卡在雪内动不了。
雷亚歆急忙穿上外套,下去推车。
门迅速的一开一关,夹带雪的强风还是灌进车内,蓝又囡打了个冷颤,匆匆穿上羽绒衣,手缩在袖子内。
使劲的推了会儿,轮胎终于离开了雪堆,雷亚歆快步上车,脸已冻得有些僵,手也成了紫色了。
但他最忧心的是刚才所见到的景象,车底、排气管等全都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冰雪,无怪乎温度上不来。
彷佛印证了先人的智能,所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无三不成礼,无四无诚意」。
第一次打滑后,雷亚歆又下去推了几次车,即使戴上了帽子、手套,这样的装备在夜晚零下三十度左右还有疾风的状态下g本不管用,冻得他牙齿频频打颤,证明登山用品店的小姐说谎骗人,居然夸下海口,说就算去南极,只要穿上他们卖的羽毛衣,也会热得满身大汗想吃冰淇淋。
虽然雪早停了,但强风吹拂,把堆高的雪次向原先已清理好的道路,车行益发的缓慢了。
又过了一个小时后,才走了不到二十公里,车子囡温度太低而熄火了数次,车内的暖气完全停摆,起不了任何作用,内外玻璃全结上了霜,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司机一手开着车,另一手拿着录音带熟稔的刮着,勉为其难地跟着前面车辆屁股的灯光继续前进。
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绝于耳,雷亚歆及蓝又囡闻声,全身上下起满了皮疾疙瘩,很想拿两块棉花塞在耳朵。
蓝又囡这时才隐约觉得不对劲,脚底逼人的寒意让她包在软质长靴内还穿了羊毛厚长袜的脚丫子冻僵了。
雷亚歆见蓝又囡整个人缩成一团,长手一句,一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中,彼此互相取暧。
蓝又囡不由得战栗着,怎么也停不下来,只能在雷亚歆的x口,让他紧紧抱着,脑部失去了运转的功能,成了一团浆糊。
「好冷……」
「抱着我。」
寒意袭人,蓝又困难抵酷寒,渐呈昏睡,雷亚歆怕她一睡便再也醒不来,每隔一会儿就摇摇她,听到她发出声音,才放心的让她再睡一会儿。
司机看车况愈来愈糟。说什么也得开到收费站,至少有个地方能取取暖,暂时歇息一下,不至于闹出冻死人的新闻。
加足马力,重重踩下油门,车子几乎是不煞车的开着,能收费站多近算多近了,总比卡在黑压压的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好多了。
努力的在雪地上惊心动魄飚车近两个小时,油箱就快见底了,所幸收费站也近在眼前。
司机与收费站人员情商一番,获得同意让他们进去取暖及打电话求救后,便将车子停在马路中央,径自下车冲进收费站内。
雷亚歆唤醒蓝又囡,替她戴上帽子,束紧脖子处、及袖口,以免风全钻进大衣内。郑重叮嘱道:「抓紧我,知道吗?」
蓝又回重重的点头,但车门一开,收费站外空旷的强风更是令人怯步,她已冻得不知东南西北,只知道跟着雷亚歆走准没错。
也不知道为什么,高速公路窄得不敷使用,收费站却宽阔得不得了,台湾、哈尔滨都一样。
疾风强劲得将蓝又囡吹移一大步,她吓得尖叫,「啊!」
雷亚歆慌忙的拉住她,然后紧紧搂着她的肩,一步步小心的走向收费站的小小屋子内,以防滑倒在雪堆中。
终于进到温暖的收费站里,蓝又囡一看,这不到三张书桌大的小房子内除了她、雷亚歆与司机外,尚有四名收费员,挤得一群人连动都不能动。
雷亚歆让蓝又囡坐在暖炉前仅剩的一张椅子上,替她解开外套拉炼,检视她是否无恙。
人在虚弱时总是显得特别的无助,蓝又囡抱着雷亚歆的腰,在他的腹上,「亚歆……」
雷亚歆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有我在,别怕。」
但雷亚歆心中其实亦有不安,活到三十岁了,他第一次发觉原来大自然的力量是如此的大,而人是如此的渺小、不堪一击。
蓝又回苦笑,「我再也不会说杰克是白痴了。」
看电影「铁达尼号」时,她一直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杰克怎么会死呢?海面的浮板一堆,捡几块抱着也能支撑住他的重量。再不然整片海都是浮尸,死抓着一个不放也不至于会结冰沉没啊!
但……当自已亲身体验夜晚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时,蓝又囡才发现,她g本就冻僵了,僵得连动都不想动,不由自主的昏昏欲睡,完全丧失了抵抗骇人寒意的能力。
两人似是心灵相通,雷亚歆苦笑两声,接着说:「我们还没泡在海里咧!」
他们至少都穿著羽绒大衣抵御寒冷,光自车上走进收费站小屋短短的十多公尺,冰雪被强风吹进鞋内,他们就已冻得快受不了,若泡在满是冰块的水里……天!他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两人互相凝视着对方,很无奈的微笑,继而搂抱着彼此。
进到小屋内才刚驱走寒意,受不了拥挤的收费员便开口赶人了,要他们到两百公尺外的宿舍,以免妨碍他们工作——其实是要玩扑克牌。
蓝又囡心慌的望向雷亚歆,只见他脸上挂起了个让她心安的笑,帮她将大衣穿好,牵着她的手向外走。
不长的路程,蓝又囡数度差点被风吹走,幸而有雷亚歆在。
到后来,他索x勾着她的肩膀,替她挡去强风。
当再次进到虽不太温暖但至少有一点点暖气、而且没有强风的屋内,蓝又囡几乎要感动得哭出来,坐在大厅循环暖气设备旁,她细嫩的脸颊早冻得发麻,鼻子也了。
「好……冷……」她不由得战栗着。
「这里有暖气,妳到我旁边坐着,等会儿就不冷了。」
雷亚歆脱下大衣,揉揉直发疼的耳朵,隐约知道冻伤了,但他不敢说,以免吓着了已受惊的蓝又囡。
蓝又回在雷亚歆的肩上,又冷又累,不到片刻,她再度睡去。
抱着熟睡的蓝又囡,雷亚歆被感染了睡意,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半夜三点多,零下三十七度,天色依然晦暗不明,强风疾疾吹拂……
「车来了。」司机拍拍雷亚歆。
雷亚歆搂着蓝又囡的肩满心期待的走出,见到的却是一辆看起来随时会解体的中型货车,车后绑着chu重的大麻绳,与他们乘坐的出租车相连。
仓皇的挤上货车,门却怎么也关不拢,货车司机使劲的一甩,车窗应声裂成碎片,雷亚歆迅速的挡着不让碎片伤了蓝又囡。
眼见货车车窗灌进令人刺痛的寒风,雷亚歆暗叹口气,搂着蓝又囡走回无暖气的出租车,费尽千辛万苦才将已结冰的车门打开。
坐入车内,关上了车门,却还是有冷风钻入。
雷亚歆再也笑不出来了,这里离目的地尚有一百多公里远,他怕蓝又囡瘦弱的身子撑不下去,紧紧地拥着她,让她倒卧在他的怀中,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脚缩起,他以自已的腿夹住她的。
蓝又囡取出暖暖包,死命的搓了搓,却似乎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她懊恼的咬着唇,「怎么不热?怎么会不热?」
雷亚歆拿过来,用力的搓了几下,将暖暖包又塞入蓝又回手中,帮她拍袖口束紧,「应该会有用的,等会儿看看。」
其实雷亚歆自己也没有把握。
过了一下子,包在羽绒衣内的暖暖包果真开始发热了,蓝又囡紧紧的握着,汲取它散发出的热度。
司机此刻终于将大麻绳绑紧,上了车,跟着前车的尾灯转动方向盘,并不时得拿打火机烧烧玻璃上的结霜,才能见着前方路况。
没有暖气的车内,事实上与车外的温度是一样低的,唯一的差别是车外有刺入心底的寒风,车内只有些些不知从哪儿钻进来的冷风。
蓝又囡再也忍不住地哭了,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跟我一起困在这儿了……」
雷亚歆吻吻她的额,「我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
从未体验过长时间可怕的低温,蓝又囡早已无法抵抗透进体内的寒冷,她不住的打颤,渐渐模糊的意识让她觉得自己就将死去。
此时此刻,蓝又囡不再矜持,坦然道出她内心深处原木打算一辈子都不说出口的话:「其实……其实我很喜欢你……」
雷亚歆点点头,能亲耳听到蓝又囡对他的感觉,他死而无憾。
「我也很喜欢妳。」
「有些话……如果我不说……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雷亚歆刷白了脸,快速的捂住她的口,「妳会有机会的,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时间可以相处,我现在不要听。」
蓝又囡却哭得更厉害了,「你不用骗我……不用骗我了……我自己知道……我撑不了多久……」
「别胡说八道!妳还可以撑下去,妳可以的!」听到蓝又囡失去求生意志的话语,雷亚歆的心慌得无法言语。
蓝又囡微微扬了扬嘴角,「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办法想象自己在小说里写的那种……心动的感觉……遇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的心麻木不仁,而是没有碰到你……」
雷亚歆只能紧紧的拥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怕!他害怕她就这样在他怀中渐渐失去了生命。
那种恐惧是他未曾有过的,他的心乱得失去了方向。
「我很希望下辈子……老天爷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再遇到你……换我……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好,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听到雷亚歆的话,蓝又囡在他的肩膀,体内的动力彷佛全消失殆尽了,一阵无力
感侵袭,她虚弱的闭上眼,但嘴角还擒着浅浅的笑意一种被爱的女人才会展露的幸福笑容。
雷亚歆惊惶的摇着蓝又囡,「妳不可以死!我不准妳死!」
蓝又囡想笑,却连扬起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望着雷亚歆,轻描淡写的说:「人都会死,只是迟早的事。」
雷亚歆想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这才愕然发现,泪水还来不及滑落,便在她脸上结成了细细的冰。
天!这究竟是零下几度?他快速的掏出她口袋内剩余的三个暧暖包,拆开包装,用力搓了搓,一个放在她毛衣与羊毛卫生衣中,另外两个分别塞进她的靴子内,温暖她冰冷的双足。
记得年幼时曾听老人家说过,只要脚暧了,身体也会暖。
他不知道这番话是否属实,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不惜一切办法,他绝不要蓝又囡活生生冻死。
他吻住她冰凉的唇,「不管妳会不会嫁给我,不管我们将来还会不会在一起,也不管妳究竟会选择谁……妳都不可以死……至少不是现在……妳还要继续活着,妳还要当最漂亮的新娘子……当最美丽的妈妈……当最有韵味的nn,………我不准妳死!」
他们的脸颊相贴着,他因她脸上过低的温度而心惊,再这么下去,只怕她……这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才能保护她?
雷亚歆慌乱无措的摇晃着她大喊:「囡囡!妳听到没有?我不准!我不准妳现在……我不准!」
蓝又闵头昏昏脑钝钝,抑制不住逼入心底的凉意,不由自主的进入半昏迷的状态,抽抽噎噎的发出梦呓,「我是多余的……我碍了大家的眼.………我是多余的……」
雷亚歆的心漏跳一拍,惊惶失措的大喊:「囡囡!」
蓝又回彷佛听见了雷亚歆发自心底的吶喊,幽幽转醒,艰难的睁眼望着他,「我是多余的吗?」
「妳不是!妳绝对不是!在我心中,妳绝对不会是多余的!」他拚命摇头,坚定的否认她绝望的话语。
蓝又囡微微一笑,她听见了,但她还想再听他说,「不管他们怎么说,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不是也是多余的?」
「不,在我心目中,妳绝对不是多余的。」瞅着蓝又囡美丽的黑眸,雷亚歆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
蓝又囡笑了,满怀幸福的笑了,「谢谢你。」
雷亚歆紧紧抱着她,直视她的眼,「答应我,无论如何妳一定要撑下去,好不好?」
蓝又囡重重的点头,像是种承诺,「我会撑下去的……囡为……我还要当你最漂亮的新娘子。」
雷亚歆用力的附和,「对,妳还要当我最漂亮的新娘子,妳一定要撑下去,我要让妳过最最幸福的日子,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蓝又囡轻轻的微笑,在他的怀中撒娇,「你说的喔!你要对我很好,我才要嫁给你。」
「妳放心,我会对妳很好很好,让妳逼我娶妳。」
第六章
凭着对雷亚歆的承诺,蓝又囡咬紧牙关硬撑到了拥有三十六万人口的勃利县,却已是四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雷亚歆用力端了几次才将结冰的车门踹开,斯文俊朗的顾家明听到消息,立刻自还冒着烟雾的工厂跑出,略过雷亚歆,扶着全身发软的蓝又回下车。
蓝又囡望了一眼似乎永无止尽的白茫茫雪地,苦笑了下,「我再也不要看到雪了。」
从哈尔滨到勃利县约四百公里的路途,他们足足走了十二个小时,其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没有暖气的零下三十多度中度过。
顾家明见着女友冻得不成人形,颇为心疼,受宠的说:「先到屋子里取暖,喝点姜汤。」
雷亚歆与顾家明一人搀着一边,扶着蓝又囡穿过为了防寒而造的两道门,一进到充满暖气、至少还有零土十多度的屋内,对在零下三、四十度待了四个多小时的两人来说,有如世外桃源。
顾家明唤人端来姜汤,自己又跑了出去,与消防队的人员商谈。
他们捧着热姜汤细细啜饮着,身上覆盖着电毯,这才渐渐驱走寒意。
喝下了大半杯的热姜汤,雷亚歆脱去表面结冰的大衣,苦笑了下,再褪去亦结了冰的鞋袜,一双脚早冻得发红、又痛又麻,无法动作。
蓝又囡瞪大了眼,「怎么冻得这么红!」
雷亚歆微微笑,戏护的说道:「像不像德国猪脚?」
蓝又囡白了雷亚歆一眼,迅速翻找皮包内买保养品送的试用品,想替他擦点ry按摩一下,促进血y循环,但这一看才发现竟连ry、化妆水、洗面n等地全都结成冰了。
「想不想吃b冰?」蓝又囡忍不住苦笑,递上结成冰的ry瓶。
「不要不要不要,我再也不吃冰了,妳自己吃吧。」雷亚歆也笑。
蓝又囡瞄了眼结冰的双层玻璃,打了个冷颤,「我也不吃冰了。」
这种可怕的经验,一次就够了。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推门而入的顾家明微笑着问。
「没什么。」雷亚歆与蓝又囡异口同声地回答。
向来英式作风、含蓄有礼的顾家明见他们不想说也没多问,「小加,先去洗个热水澡,吃颗感冒药,然后睡一会儿。」
看到顾家明一如以往十余载的体贴关心,蓝又回不知道该如何将她与雷亚歆的两情相悦说出口,只能点头接过毛巾。「谢谢。」
就是因为顾家明太好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连拒绝都觉得愧疚,更何况是她……爱上另一个男人。
雷亚歆站起来与顾家明寒暄几句后说道:「那我先回哈尔滨了。」
蓝又囡歉意极深的望着雷亚歆,她很不希望他走,却又无法坦白告诉顾家明。
穿上烘干了的鞋袜,雷亚歆挤出个笑容,「祝妳在这玩得愉快。」
他何尝不明白蓝又囡的左右为难呢?每个人身上都有羁绊,尤其年纪渐长,羁绊更深重,有很多事不能任意妄为,任x的要如何便如何,即使是感情,也有很多的包袱在,难以如己所愿。
也因为他懂,所以他益发无法去要求蓝又囡给他任何的承诺,一切都只能让她自己去做最后的决定。
目送雷亚歆坐上车离开,看着愈来愈小的车子,蓝又囡的心空荡荡的,彷佛少了个很重要的东西。
才刚离开,她……已经开始想他了。
☆ ☆ ☆
回到哈尔滨,雷亚歆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上下忽冷忽热,他自已知道应该是发烧了。
拖着头重脚轻的身子,他找了间诊所,深知自己难得生病的身体这次真的是受了风寒,非看医生不可。
岂料蒙古医生随口问了几句病征,便打发他去对面药局拿药,他拿着成药苦笑,这跟没看医生有什么差别?
虽没胃口,雷亚歆还是硬逼自己吃了碗热粥,吞下两颗感冒药,裹着不知道到底干不干净的棉被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睡得满身大汗,烧也退下了,雷亚歆苦笑,真不知道是那两颗成药的效果好,还是那碗热粥加休息管用。
黏答答的一身汗实在难受,雷亚歆冲了个澡,突然觉得耳朵痛得不得了,连碰都碰不得,一照镜子,这才发现耳骨冻出了大水泡,看起来恶心得不得了,不知情者说不定还会误以为他得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皮肤病。
小心翼翼的穿上衣服,对着镜子替耳朵土点药,看样子这大水泡没个三、五天是好不了的。
再次的苦笑,随意吃碗面,吞了两颗药,昏昏沉沉地倒在舒服的床上,他不由得想起了蓝又囡。
她没冻着吧!
☆ ☆ ☆
零下二十度都算高温的勃利县,蓝又囡怎么也习惯不了,几乎整日都躲在温暖的屋内,宁可打打计算机、看看影碟、玩玩踩地雷,说什么也不肯出门。
东北的冬天天黑得早,自傍晚太阳下山前后便开始显得寒冷,天黑后更是冻得惊人,就连土生土长的东北人都不愿在晚上出外游荡。
顾家明身为厂长,每日忙完工厂内琐碎之事下班均已是五点多,太阳也下山了,想带蓝又囡到街上走走,她怕冷,打死地不从。
真的是一次就冻怕了。
一个星期后,在蓝又囡的坚持下,顾家明替她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因为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包出租车,并订了回台湾的机票,拎着行李,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温暖的家。
只是……
「什么?又不飞!」
这次是北京大雪,飞机无法降落,整座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关闭。
此趟旅程只要一碰上大陆民航,不是非常不准时就是干脆不飞,而且态度之差劲,把蓝又囡气得说不出话来,暗自发誓再也不到大陆玩。
找了饭店暂时住下,只盼着北京大雪快快停止,好让她快快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
「还是不飞?!」
蓝又囡真的觉得很无力,机场一连关闭了数日,一会儿是北京大雪,一会儿是哈尔滨大雪,她连想走都走不了,除非自己愿意去搭乘两天一夜的特快火车,或是坐那种天知道民国几年才会到达的破巴士,才有办法上北京。
在饭店内窝了三天,蓝又囡再也受不了,趁着白天,据说是难得的温暧天气,可也有零下二十度左右,套上一件件保暖的衣裤,还在每个口袋里都塞了个其实不太管用但具有心理作用的暖暧包,再穿上羽毛衣,做好万全的防寒措施,鼓起勇气,近半个月来第一次走出房门到街上逛逛。
平心而论,哈尔滨还算是个热闹的城市,比她想象的热闹一千倍,不过,当然不比不夜城似的台湾,但也有台湾的小都市风貌,像嘉义、花东之类的,只不过百货公司六点就休息。
蓝又囡到百货公司内耗时间,逛了几间规模都不大的商场后,她走到街上,视线被远方的「冰雪展」三字吸引住。
他……是来看冰雕的。
蓝又囡露出这一个多星期以来难得见到的笑意,穿过了完全无交通秩序可言的马路,买了张票,缓步走进以松花江结冰后挖掘出的冰块雕塑而成的小世界。
才进到里头不到三分钟,蓝又囡的脸已发僵发痛,袭人的阵阵寒意扑鼻,冷得她鼻水直流却不自觉,全身上下唯一役法子包住的脸庞难过异常。
冻得几乎快要弃械投降时,蓝又囡竟瞧见路边有卖b冰、雪糕的小贩。
谁会买?
她喃喃道:「不会融化吗?」才想起这是哈尔滨,冷冻柜的温度都没外面的气温低,b冰摆在路边会融才叫奇怪。
她自嘲的笑笑,转过身想走出冻死人不偿命的冰雪展,迎面而来的却是她朝思暮想的雷亚歆,她……愣住了。
☆ ☆ ☆
「囡囡……」雷亚歆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蓝又回漾起个甜美的笑,朝他走近,「是我,你没看错。」
雷亚歆情不自禁地拥着她,「囡囡……」
一盒成药吃完,雷亚歆的感冒总算全好了,本想回台湾,又因大雪无法成行,不想
待在饭店内看那些他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河南省某某地方种山多大冬瓜,或是台湾十五年前的电视节目,索x到街上逛逛。如当初告诉关牧言的话,他准备参观冰雕,拍点照片回去给关牧言看,证明自己曾到此一游。
蓝又囡抚抚他的脸庞,心疼不已的说:「你瘦了。」
「妳也瘦了。」
蓝又囡轻轻一笑,知道有人在乎她是否无恙,那种感觉真的让她打内心绽开笑脸。
「我好想妳。」
蓝又囡细声应道:「我也是。」
遇见雷亚歆以前,她从不觉得自己与顾家明之间有什么问题,他们两个都是温文的读书人,相敬如宾,有礼而生疏,淡如水的关系维持了十多年。但遇见他之后,她才发现原来情人的一眼是可以如此甜蜜美好,哪怕只是握着彼此的手、互视着对方一语不发,整颗心亦是满溢的,快乐得就像天上的小乌一般。
雷亚歆发自内心的微笑着,牵起她的手弯腰轻轻一吻,「我有这个荣幸邀这位美丽的小姐一同欣赏冰雕吗?」
蓝又囡清亮的笑声如银铃,「嗯。」
☆ ☆ ☆
再看了一会儿的冰雕,实在是无法忍受脸上的疼痛,雷亚歆与蓝又囡两人很有默契的决定离开用冰块堆起的世界,听从出租车司机的建议,到远东地区最大的教堂──圣索非亚教堂。
这座教堂建于一九o七年三月,由沙俄东西伯利亚地四而兵师修建而成。同年,由俄国茶商出资,在随军教堂的基础上重新修建了一座全木结构的教堂。四年之后,人们又在木墙外部砌了一层砖墙,从而形成砖木结构式教堂。一九二三年。圣索非亚教堂第二次重建,历时九年,建成后的圣索非亚教堂身受拜占庭式建筑风格影响,富丽堂皇、点雅超俗、宏伟壮观。
「真难想象这也是哈尔滨。」蓝又囡站在圣索非亚教堂宽阔的广场中,不可思议的说道。
圣索非亚教堂的外观与满天的鸽子,会让人产生一丝错觉,以为到了浪漫的欧洲,而不是在脏乱不堪的中国大陆。
雷亚歆很是了解的微笑,「我们进去看看吧。」
「嗯。」
一进到圣索非亚教堂内,蓝又囡只有一个感想,「他们还真懂得如何破坏。」
光看到外观,蓝又囡还为这雅致的建筑物潜佩不已,但走进去,见到凋零后又重整,却完全找不出一丝优美的内部,及残破的天花板图像,蓝又囡真为此心疼。
好好的一栋美丽建筑物,竟让中国大陆整修成这副模样,就像是专门在卖纪念品的商店!
雷亚歆也难掩失望,「算了,我们去外面逛逛。」
两人的手紧握着,脸上充满着动人的笑颜,即使是买了一串有半公尺长的冰糖葫芦共吃,咬着酸溜溜的仙楂,也能让他们开心许久……许久……
☆ ☆ ☆
用过了韩国烤r般的晚餐,雷亚歆送蓝又囡回住处,才知道两人竟住在同一间饭店内数日却都不知情。
陪蓝又回回房,门一关,雷亚歆即拥着她的腰,深深吻住了她诱人的朱唇,细细品味着她嘴里的香甜。她完全投入的与他交缠着,让他更不舍得离开,温柔的吸吮着她的小舌。
雷亚歆似是有魔力的吻让蓝又囡不禁微微晕眩,身子也软绵绵的依着他,本能的响应他的吸吮,任由她掠取自已口中的芬芳。
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后,亲吻已不能满足他们了,雷亚歆轻咬着她的颈项,除去了她的大衣。
蓝又囡也迫切的褪去了雷亚歆的羽绒衣,将身体完完全全服贴在他身上,柔软的酥x紧紧的着他,搂着他的颈项,献上灼热的唇。
雷亚歆忽地移开了唇深呼吸着,带着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妳总能轻易挑起我的欲望?」
蓝又囡明亮的双眸注视着他。撒娇般的在他的颈边,红着脸回道:「人家怎么知道?人家又没试过……」
雷亚歆替她脱去了上衣,上半身仅存件x衣,包裹着丰满傲人的圆润,他的眼变得混浊黯淡,呼吸也逐渐急促,视线移上她的黑眸。
蓝又囡拉起雷亚歆的手,将它放在自已高耸的x前,让他感受自已再也无法掩饰的悸动。
雷亚歆赞赏的叹了声,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裸体,却从未有人能像蓝又囡一样揪住他的心、他的灵魂。
他深深的吻着那就算再吻一千、一万年也不会厌倦的唇瓣,仅仅是这么一吻,彷佛借着唇舌触到了她深藏的热情。
蓝又囡陶醉在他迷人的亲吻之中,身体有股强烈的冲动想与他更贴近,与他没有隔阂的相依着。
她生涩的拉高了他的上衣,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结实的背肌,让他温热的x贴上她的,感受彼此相同的渴望。
雷亚歆倏地褪去上衣,手指滑过蓝又囡凝脂般的肩,捧着她勾人心魂的小脸,深深的吻上她的唇。良久,不知足的肩缓缓下移,细细的亲吻着她雪白的肌肤,一路上印下被爱过的证明。
蓝又囡瘫软的倒卧,雷亚歆细细的亲吻着她白玉般的颈项,大手罩上了她柔软的x线。
「嗯……」蓝又囡麻痒难耐,娇吟了声。
雷亚软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急切的解开勾环,呼之欲出的圆满高峰矗立在眼前,他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
蓝又囡抱着他,轻抚过他宽阔的背,较囓着他小麦色的肩头。
「亚歆……」
雷亚歆的唇渐渐往下,揭去了她的x衣,抚着她的圆满,含住了她嫣红的顶端。
「啊……」蓝又囡不由得扭动了下,深深吐出一声长叹。
雷亚歆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火热的舌钻进,探索她诱人的气味。
蓝又囡解开了他腰前的皮带环,拉下拉炼,褪去了他的长裤。
她不管明天,只知道,此刻地想要与他更接近。
他肿胀发疼的欲望仅隔着贴身底裤磨蹭着她,他几乎要忍不住马上与她合而为一。
雷亚歆低吼一声,褪去她的长裤,爱抚着她完美的长腿,姣好的胴体只存鲜红的底裤,既x感又迷人。
雷亚歆的呼吸益发急促了,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呼喊着要他爱她。自喉头发出一声喟叹,他攫住了她耸立的圆满,含住了粉扑扑的蓓蕾轻咬着,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柔软,缓缓拨弄着顶端。
「唔……」
蓝又囡呻吟的嗓音既满足又甜美,雷亚歆为之深深迷醉,舌尖不住的挑逗着她变硬了的蓓蕾。
他贪心的想要吻遍她的全身,手探进了底裤,轻拨开她的花瓣,爱抚着她敏感的蕊心,嘴仍含着她的高峰尽情品味。
「啊……」蓝又囡仰着头,半瞇起眼,为这奇妙的快感而微微颤抖着。
雷亚歆的唇缓缓移下,吻过了她的腰,也吻过了她的吐,轻轻褪去她的底裤。她敞开的双腿让他能看见她变得红肿的下体,让他倒抽了一口气,含住了她的花心,以灵活的舌尖拨弄着。
「喔……」蓝又囡抬高了臀,疯狂摆动着她的头。
雷亚歆再也克制不住想与她合而为一的冲动,爬起来亲吻着她微做的唇瓣,让自己面临决堤的硬挺顶着她湿滑的谷口。
「喔……」
蓝又囡渴望却无法得到满足的身体在他的魅惑中几乎崩溃,她扭动着姣好的曲线,
磨蹭着他灼热的肿胀,被这磨人的煎熬挑起更深的渴望,想立即得到满足。
雷亚歆轻叹了声,含着她小巧的耳垂,附在她耳际低问:「妳想要我吗?」
「我想要……」她诚实的面对如洪水爆发般汹涌的情潮,白嫩的脸庞轻轻摩擦着他新生的胡碴,吻了吻他的下巴,「你呢?你想要我吗?」
「妳这个折磨人的小妖j,教我怎么能不想要妳呢?我想要妳想得都发疼了,妳还感觉不到吗?」
蓝又囡甜美的微笑,白皙的手钻入他的两腿闲,握住了壮硕的坚挺,轻轻抚着胀满的尖端。
「囡……」雷亚歆倒抽一口气。
蓝又囡翻身压住他,坐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宣告着:「我想吻你。」
雷亚歆还来不及拒绝,蓝又囡已含住他胀痛难耐的前端,生涩的舔吮着,却挑起他将到顶点的欢愉。他低叹了声,将她压在身下,让发烫的硬挺在她的幽谷外磨蹭,准备与她结合。
蓝又囡的脸颊映上了红霞,凝视着与她之间彷佛有无穷电流的他,羞赧的喊道:「亚歆……」
雷亚歆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腰,正要温柔的占有,令人惊愕的巨大电话声响起。他倒在她细致的肩上,咬了咬她的脖颈,很不情愿的说:「接电话吧。」
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跟电话结仇了,每次两人到达情欲高张之际,电话总会响起,害得他进退两难,险些欲火焚身。
蓝又囡拿起话筒,轻轻喂了声,电话那头竟传出顾家明温柔的嗓音,关心着她这几日的生活是否还习惯、需不需要他请假来陪她。
蓝又囡好生心虚,她已有了顾家明这样温柔体贴的男友,竟还……
草草说了几句挂上电话,蓝又囡面有愧色,低头沉默不语。
雷亚歆没有多说什么,噙着体谅的微笑将衣服递给她。「快穿上,免得着凉了。」
望着不愠不火的雷亚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第七章
隔日,北京与哈尔滨都不再下大雪,雷亚歆与蓝又囡终于回了国。
雷亚歆依然未变的体贴与温柔让蓝又囡不知所措,她什么都还不起啊!
撇开父母不谈,她是幸福的,周遭的每个朋友都疼她、怜惜她。
虽被送往寄宿学校,她很幸运的认识了顾家明,十余年来有他温柔的呵护。但能遇上雷亚歆,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事,他不着痕迹亦不要求什么的体贴让她无法不动心,对他就更觉得亏欠了。
她真的很幸运,所有人都待她好,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的,多少女人一辈子追求期待的不正是这样的好运?
顾家明太好了,她感怀于x,也将他的好全记在心底。偏偏她爱上了另外一个男人,雷亚歆一样的好,而且不求回报。
她很幸运遇上了两个好男人,一个让她感动,一个让她心动,但却注定得负了其中一人。
无论负了谁,蓝又囡都会有亏欠,这让她难以抉择,是该拋下顾家明的似水柔情?还是该放弃雷亚歆的汹涌浓情?
不管选择了谁,都会有人受伤,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
蓝又囡心底的矛盾不知能与谁道,返国后,为了工作而赶得日夜不分,索x全心投入,很驼鸟的将感情丢一边,不去想这无解的问题。
「吃火锅啰!」站在铁门外,雷亚歆扬扬手上一大包外带的麻辣锅底,以及蓝又囡钟爱的火锅饺、丸子。金针菇等。
他知道嗜辣如命的蓝又囡g木抗拒不了麻辣锅的魅力,即使要她三餐全用麻辣锅解泱,她也百吃不腻,所以才特地绕了段路排了一个小时的队,专程买来帮她解解馋。
明白蓝又闽心中囡他的存在而有所挣扎,雷亚散心底也是矛盾不已。
既心疼她的无助彷徨,又开心他不仅仅是路人甲──一个无关紧要的超级大配角。
雷亚歆的想法很单纯,只想一心一意对她好,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不管未来如何,哪怕是没有大团圆结局,他亦心甘情愿。
趁着关牧言给他的假期尚末结束,他将所有的时间全给了她,只要能见到她的笑颜、听到她的声音,他便心满意足。
蓝又囡开了门让他进来,两人才认识短短一个月,默契却好得如多年夫妻。
煮滚了香气四溢的麻辣锅,雷亚歆夹了块鸭血给蓝又囡,「妳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蓝又囡小心的咬了口,不让内含的热汤烫着,「好好吃喔!」
「好吃就好。」看见她满足的表情,雷亚歆发自心底的开怀起来。
吃饱喝足,蓝又囡收拾剩余的菜肴,雷亚歆洗碗,完全不需要言语,但两人都是打从内心的满溢愉悦。
蓝又囡倒了杯冰水,自背后搂着雷亚歆,喂他喝。「辛苦了。」
雷亚歆擦干手,接过水杯放下,转过身抱住蓝又囡,轻轻的在她额上印下个吻,「别只顾着工作,累坏了身体,知道吗?」
「嗯。」
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让蓝又囡很难不动心,每每拨电话给顾家明想把她的心情告诉他,一听到顾家明的声音,却又开不了口。
☆ ☆ ☆
太幸运有时候也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捧着死赶活赶终于如期完工的原稿,略略染上感冒的蓝又囡懒洋洋的走进出版杜。
「气色不太好喔!」编辑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附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太努力搞失乐园了?」
蓝又囡翻翻白眼,「大姊!这叫『感冒』!」
听到蓝又囡的回答,编辑显得很失望,「嗟!我还以为妳有什么香喷喷、火辣辣的艳遇要说给我听咧!」
蓝又囡为之失笑,掏出相本丢给编辑。「妳自己出国玩不就行了!光听我说有什么意思?」
编辑翻阅着成本的照片。「哇!妳男朋友看起来不错嘛!挺温柔的样子。」
「我男朋友?」蓝又囡明明记得她没和顾家明合照。
在勃利时,冻怕了的蓝又囡连那种「到此一游」的标准旅游照片都没心情去拍下存证。
编辑指着照片,「就这个嘛!我还以为他是那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妳才都藏起来不给我看。」
蓝又囡不知该如何解释,顿了顿,「那……不是我男朋友。」
编辑闻言,j坤立即为之一振,脸上洋溢着「八卦」的光彩,「那是野男人啰!」
想起了雷亚歆,蓝又囡的神情变得柔和,缓缓道出与雷亚歆意外的缘分,两人间的契合、无从隐藏的吸引电波,以及那场惊魂的失温记……
听完了蓝又囡的话语,编辑激动的站起,昂首对着天花板发出证叹,「火花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妳还这么兴奋。」她略有微词,翻着白眼说。
编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有什么好不知道该怎么办?开玩笑,当然『火花』啊!」
蓝又回很是无奈的笑笑,「这要我怎么说得出口?跟他说他追十几年对我的好比不上人家的一个月?」
有很多时候人们往往是有苦难言的。
雷亚歆的好就是他的体贴,不逼迫她给予任何实质或口头上的承诺,只默默的付出一切。
而雷亚歆好,难道顾家明又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了吗?
偏偏不是的,顾家明一样待她好,而且是很多女x眼中的埋想丈夫人选,外头多得是女人抢着要,可顾家明独独中意蓝又回一人,十数年如一日的关怀体贴。
「呃……」编辑大姊抓抓头,「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难道妳不想跟『火花』一辈子在一起吗?」
蓝又囡苦笑,「妳说呢?」
她疯狂的想要和雷亚歆永生永世厮守到老,但是她可以这样做吗?她可以吗?
离开了出版社,蓝又囡开着车不知该往哪儿去,如同她复杂的心情,顿时失去了方向……
☆ ☆ ☆
结束了一个月的长假,雷亚歆的j神已不似休假前的疲累,周身焕发出幸福的神采。
一整天忙着交接工作,才刚忙到一个段落,想拨电话听听蓝又囡的声音,随即被关牧言找去。
关牧言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看起来气色不错。」
「托你的福。」
「好玩吗?」
雷亚歆觉得这不是好不好玩,而是跟谁做伴的问题。
若与关牧言这不对头的家伙去,环游世界可能都觉得无聊。
想了想,「勉勉强强。」
关牧言耸耸肩,「那算了,本来还想带小筑去看看雪的呢。」
「雪?!」雷亚歆瞪大了眼,一颗头摇得如博浪鼓一般,「不好看,不好看,一点都不好看。」
拍得美美的照片与真正一堆又一堆怎么也看不完的雪在身边冻得快疯掉,完全是两码子事,无法相提并论。
若不是亲身走了这么一遭,雷亚歆也很难了解零下三十多度的感觉有多可怕。
「怎么了?」黎景筑牵着刚满二岁、睡眼惺忪的小美人关颐亭走进,「度假还愉快吗?」
「普普通通。」雷亚歆微笑。
关牧言占有欲十足的搂过爱妻,当着旧日情敌雷亚歆的面先来个火辣辣的法式香吻,吻到就快透不过气了,才意犹未尽且非常不甘愿的挪开。「怎么要来不先跟我说?我好派人接妳们。」
「何必这么麻烦?我只是出来帮亭买点小东西,顺道过来看看你而已。」黎景筑还是一样的温柔、善解人意,让人很难不喜欢她。
「下次记得跟我说。」
「嗯。」她侧过脸,「东北冷不冷?」
雷亚歆拿出刚加洗好的照片给黎景筑,皱着鼻子说道:「冷死了!差点把我冻成冰块!」
关牧言脸色不悦地叨念着:「小筑一来就把照片拿给她看……分明就是还对小筑没死心……」
雷亚歆翻着白眼,对关牧言的小心眼完全没辙,索x不理他。
「很漂亮喔!」
雷亚歆抗议,「雪看到都不想看了,整片地脏得受不了,泥泞不堪,一点都不漂亮。」
「我不是说雪喔!」黎景筑意味深长的笑道,轻柔的阖上相本交还给雷亚歆。
聪慧的雷亚歆立刻领悟,黎景筑说的不是雪,而是照片中漾着甜美笑意的蓝又囡。
「而且很吸引人。」雷亚歆附带说明。
「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见到照片中洋溢幸福的雷亚歆,黎景筑亦很为他高兴。
老实说,黎景筑是很喜欢雷亚歆的,但这「喜欢」仅止于朋友,她很高兴能有这样的一个好人成为她的朋友。
若不是当初深爱着关牧言,也许……也许她会被打动也说不定。
听到「喝喜酒」三字,关牧言扬扬眉,「你有女朋友了?怎么不早点说?」害他还打翻了一卡车的醋坛子,白喝了一堆酸不溜丢的醋。
「我跟你说,你会相信吗?」雷亚歆才没那么天真咧!
关牧言想了想,很诚实的回答:「不会。还会有哪个女人比得上小筑吗?」
这个世界上哪还有女人像黎景筑这般完美的?关牧言压g就不认为找得到。
黎景筑显得有些害羞,娇嗔道:「哪有人这样捧自己老婆的?」
雷亚歆乘机讲明,「知道景筑好,就别一天到晚吃那些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醋,搞得大家都尴尬,以后连朋友都难做。」
关牧言撇嘴,「谁教你当初──」
黎景筑赶忙转移话题,她知道关牧言的心结非一朝一夕能解,再多说亦无益,绝不会有任何帮助。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以前完全捉不到他在想什么好得多。
「没把她冻坏吧?」
「还好。」
雷亚歆想起了那一晚车子卡在高速公路上,蓝又囡的深情话语,神色益发的温柔了。
「认识多久了?」黎景筑坐在沙发上,让关颐亭横躺在她腿上睡午觉,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听故事了。
雷亚歆从蓝又囡车子拋锚的初次见面说起,又谈及飞机上意外的重逢、沿途两人言语上的契合、夜半租车抵挡不住大雪、在冰雕展上再次的相遇……
对雷亚歆而言,这趟旅行是永生难忘的回忆,只因为有了蓝又囡。
☆ ☆ ☆
下了班,雷亚歆迫不及待的赶往蓝又囡的家。
他无从压抑想见她的念头,亦不想要去抑制。
才一天不见,雷亚歆却觉得像是有一个世纪之久,真的真的好想见她一面,哪怕只是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他亦满足。
听到一成不变的电铃声,蓝又囡飞奔而出开了门,难掩心头的想念,投进雷亚歆厚实的x怀,紧紧抱着他,听着他悸动的心跳声。「我好想你。」
她终于明白何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雷亚歆轻吻她的黑发,深深为着两人相同的强烈思念而感动,并不开口说话。
「你想我吗?」
其实毋需言明,蓝又回亦知道他的挂念,只是她想听他说。
「好想好想妳。」雷亚歆哑着声音,爱宠的再吻吻她白净的额。
蓝又囡慧黠的大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彩,那是被爱的女人才有的娇颜。
她牵着他的手走入屋内。「我煮了点白粥,你饿不饿?」
雷亚歆摇头,「不饿。」
见着了她的笑,彷佛有了无穷的动力,疲倦一扫而空。
「我很笨的!」蓝又囡自嘲的笑着,「连想煎个荷包蛋都煎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太咸。」
她完全没有煮饭的细胞,这么多年住在外头,都有室友照顾,再不然就是到外面随便买包泡面、面包解决。
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想为雷亚歆下厨做羹汤。
雷亚歆是感动的,他拉起她青葱似的手,「没烫着吧?」
她在他的x口,「没有。」
禁不住深深的渴望,他吻住了她诱人的朱唇,浅尝着她嘴里的香甜。「小傻瓜!要是烫着了,我会心疼的。」
雷亚歆温柔却含着电流的吻让蓝又囡微微一震,不由得搂着他的颈项,本能的响应着。
雷亚歆拨开了她的长发,轻咬着她细嫩诱人的脖颈,「以后我煮给妳吃。我很b的,只要妳说得出口,我全都会。」
「嗯。」
她将身体完完全全倚在他身上,柔软的酥x紧紧的着他,搂着他的颈项,献上灼热的唇。
雷亚歆移开了唇,「我们……要不要先把电话线拔掉?」
前两次的纪录还凿印在雷亚歆的脑海中,他相信自己上辈子一定是积欠了很多电话费没缴,才会老有电话打断他濒临崩溃的欲望。
蓝又囡仆迹一声笑了出来,「你跟电话有仇。」
「妳还笑得出来?!」雷亚歆也忍不住笑了,但手却很不安分的呵着她的胳肢窝。
蓝又囡痒得直躲,可雷亚歆仍不松手,她满屋子跑着让他追。
「好痒啦……亚歆……」
雷亚歆长手一句,将跑得直喘的蓝又囡揽在怀中,语带双关的说:「我再也不让妳跑了。」
她明亮的双眸注视着他,噘高了红唇娇嗔道:「你说不给跑就不给跑啊?」
看着她嘟起的朱唇,雷亚歆轻咬了下,眼底藏着笑,「妳现在才知道我霸道?太晚了。」
「不能退货吗?没有满意保证?」蓝又囡嘴角还噙着笑。
「不能,货物既出,概不退还。」
「哪有人这样不讲理的!」蓝又囡嘟高了嘴。
「先盖上『雷亚歆所有』的章再说。」
他以唇为章,深深的印上了蓝又囡粉红色的唇瓣,以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索着她口中让他总是忍不住想吻的奥秘,轻轻的吸吮着她唇内的芬芳汁y,与她交缠着。
片刻,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气喘吁吁。
「讨厌!」蓝又囡啐道。
「真的讨厌?」他嘴角上扬,瞅着蓝又囡染上红晕的脸颊,「讨厌我什么?」
蓝又囡皱着鼻头,「你──」
「囡……」雷亚歆忽然间紧紧拥抱住她,贴在她洁白的颈部,细细啃咬。
蓝又囡的手探进他的衣内,轻抚着他宽厚的背脊,「我好想你,一整天,一整天都好想好想马上见到你。」
「我也是。」
雷亚歆拉高了她的上衣,没有衬垫的简单x衣包裹着丰满傲人的圆润,他的眼变得黯沉,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埋首在她双峰间的鸿沟,抚着她光滑柔细的背脊。
蓝又囡解开他的衬衫,褪去了他上半身的衣服,轻抚着他麦芽色的结实肌r,最后停在他的左x前。「这里面……有我吗?」
他抬起了头,重重的颔首,深深的吻住她漾着笑的唇瓣,灵活的舌钻入与她交缠。
蓝又回沉醉在他炙人的亲吻之中,轻阖上眼,长翘的睫毛搧呀搧的,犹如有只粉蝶在她脸上飞舞。
雷亚歆的手指滑过她凝脂般的肩,深深吻上她圆润的肩头,缓缓的下移,细细的亲吻着她雪白的肌肤,一路上印下被他爱过的痕迹。
蓝又回瘫软的倒卧,雷亚歆绵密的吻着她白玉般的颈项,大手罩上了她柔软的x脯。
「嗯……」
他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背后解开紧绷的勾环,诱人高峰耸立在眼前,只有单薄的x衣遮住顶端。
蓝又囡抱着他,轻抚着他的背,「亚歆……」
对于两人的结合,蓝又囡不能说不期待,她什么也不想,只照着真正的心意走,将自己完完全全无遮掩的奉献给他。
她很庆幸还保有最完整的自己,没让其它人得到她。
雷亚歆的唇渐渐往下,拂去了她的x衣,美好的曲线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抚着她的圆满,含住了嫣红的顶端。
「啊……」蓝又囡发出深长的咏叹。
雷亚歆自喉头逸出一声低吼,扯下她的裙,爱抚着她修长的腿,想吻遍她周身的甜蜜。
他灼热的欲望早已肿胀发疼,几乎要压抑不住想要她的念头。
「喔……」
雷亚歆的呼吸益发急促了,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再度呼喊着要他爱她,促使他自内心发出一声唱叹,攫住了她耸立的圆满,含住了粉嫩的蓓蕾轻咬,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柔软,缓缓拨弄着她的顶端。
「唔……」
蓝又囡呻吟的嗓音既满足又甜美,雷亚歆为之深深迷醉,不住轻轻咬嚼着她囡刺激而变硬的蓓蕾。
「嗯……」
他贪心的想要吻遍她的全身,手抚上了她的三角地带,隔着底裤爱抚她敏感的蕊心,嘴仍含着她的高峰尽情品味。
「啊……」蓝又囡半瞇起眼,为这奇妙的快感而微微颤抖。
雷亚歆的唇缓缓移下,却被她不平坦的底裤吸引住目光,「这是?」
顺着雷亚歆的目光,蓝又囡很快的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面有羞赧,还有些结结巴巴,「卫……生棉……」
雷亚歆愣了愣,仰天发出长叹,「囡……」
「对不起嘛……人家……人家又不是故意忘记那个……那个来了……」蓝又囡羞红了脸。
雷亚歆苦笑着,掀起被子盖住她那副会让人喷鼻血的好身材。「我去洗冷水澡。」
唉!又要冲冷水澡了!
「亚歆……」蓝又囡唤住了爬下床的雷亚歆。
「嗯?」
「你……你会不会生气?」怯快生生的问。
「不会,只是有点失望。」雷亚歆撇撇嘴。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好象在生气耶!」蓝又囡偷偷的抬起头来瞄瞄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雷亚歆。
雷亚歆闻言不禁失笑,「那……我是不是该霸王硬上弓,才表示我不生气?」
蓝又囡坐起身,双手托着下巴,鼓起两腮,很具无辜的问:「那你为什么都背对着我?」
雷亚歆转过身子,一眼就望见蓝又囡身上的被子滑落,丰满的x部上绽放着两颗粉红色的蓓蕾,他叹口气,「大姊──我都快憋不住了,妳还这样诱惑我!非要我忍不住妳才高兴吗?」
蓝又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遮好上半身,咬着下唇干笑两声,「那……那你去洗冷水澡……快去吧……」
第三部分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