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国王驯服女王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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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王驯服女王》外章 不杀(一)
外章 不杀
天空,一片灰蒙,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
凉风吹过,前额有几丝浏海掠起,覆住了眼睑,他没动作,双手仍交叠在脑後,平躺在学校天台的水槽上方,弓起一腿,沉默地盯著浅灰色的上空,毫不在乎待会下雨的可能。
吃了一半的便当随意放在旁边,米饭骤看都变硬了。
「呯啪──」天台的铁门被重重踢开,接著是重物坠地声,破坏了四周维持长久的平静。
他依然一动不动,仿若没听见任何响声。
水槽顶是全校最高的位置,他能看见或听清天台发生的事,下头的人却未能察觉他的存在。
「你有种勾引我们嫂子却不敢认吗?」
「哼!是她自己靠过来的……」
「阿杉,别说了!」一道颤抖的男音加入,他感到有点耳熟,原本游走的神思渐渐集中起来。
「你这小子!竟然这样说嫂子!分明是瞧不起华老大!」
「别跟他们说了!乾脆教训教训一下他们,看他以後敢不敢惹我们华帮。」伴随的是关节活动的卡&22046;卡&22046;声。
「我们不是这样的意思……阿杉,别闹脾气了……」软弱的男音再度传出,让他联想到个头矮矮的胖子,咧著笑,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他想起来了。班上坐他前面的……陈至诚,他唯一有印象的同学。
这所三流国中,入读的不是混混便是家境有问题的人,跷课干架是家常便饭,导师面对空盪只有三四个打盹的学生的教室也能如常讲课,在巷子里碰头,干了一架可能才知道对方是同班同学。
陈至诚,是班上的异类,他永远在教室里听课,甚至常常转过头来跟他说话,即使不给任何反应,也能自得其乐地继续说。
便当,也是他放在这里的。
一连串揍人反击的r搏声,混杂著怒吼及呼喝咒骂,偶然软弱地为朋友讨饶的声浪被掩盖过去。
「别打了!阿杉、阿杉!」
「靠闭嘴!这个笨蛋很吵耳!」
「再多管閒事连你也揍!」
「别跟他废话,两个一块打──」
朗眉微皱,他在水槽顶翻坐起身,两手按在边缘,轻松往下一跃,稳然落地,也引来了混战中众人的注意。
「靠哪是谁?」负责揍人的是四个高壮的男人,看起来像是高中的年纪,说话的嚼著槟榔,感觉很像流氓。
「管他是谁?喂,小子,你识相的就快离开,咱们是华帮的人!」另一个吓唬他。
「是……你。」陈至诚很讶异,他的後座同学竟然还在天台,从午饭到现在整整六、七个小时了耶!
「他们是同夥!别让他跑了!」
「靠!揍他!」嚼槟榔的啐了一口血红,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来,陈至诚惊呼,以为他会捱揍,不料,却见第一个当先锋的被一拳抡中腹间,哀叫倒地。
接下来,他独自对付四个高大的男人,虽然也有受伤,可是居於下风的,竟然是华帮的那四人,连在一旁以手背拭血的阿杉也看到目瞪口呆。出拳、过肩摔、扫腿,全都正中他们的要害,随著时间一点一滴逝去,四人的j力慢慢耗尽,逐个倒下来。
「好厉害!那一拳捧!摔得好!」阿杉崇拜的眼光追随著他,连声赞叹。
「对对。」陈至诚也傻了眼,没想过这位同学深藏不露。
「靠……」嚼槟榔的抱著痛极的胃,在地上辗转,嘴上还不忘补上一句脏话。
他站起身,冷眼扫过踡曲卧倒地上的四人,口腔一阵腥甜,他随意抹去滑出唇角的血丝,又望了眼伫立在附近观战的两个男生,很快地别开眸,旋身欲要离开。
小跑步的声音追上,陈至诚道:「谢……谢谢你,同学。」
他没回应,仅缓步自铁门拾级而下,背後传来跟随的足音。
「哗,你好厉害喔!」阿杉的语气飞扬,像找到偶像一样兴奋。
「同学,那是华帮跟阿杉的误会啦,他们老大的女人看上了阿杉,怎料他们就以为是阿杉勾引她,於是说要来教训他,但阿杉没做过的!」
「欸,你当我们的老大好不好?」阿杉提议。
他不语,任他们自说自话,很快地走下了三层。
「阿诚,有他当我们的老大,以後你在学校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啦!」
「可是……同学应该不愿意吧?」他看起来就是麻烦事别来惹我的那种人啊,陈至诚虽然有点笨,却很肯定这位同学不是那种爱逞威风的男生。
「不会啦!欸,你来当我们的老大吧!阿诚常常都被那些人关在洗手间里,又常常作弄他……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喽!」
来到地面,他一迳往外头走,沁凉的点滴疏散落下,细看,原来是雨水。
「那你叫什麽名字?阿诚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对了,同学,认识了你这麽久都不晓得你的名字呢!」陈至诚也有点好奇。
「翔。」不知是不耐烦还是什麽原因,他开腔了。
「强?」阿杉问,得不到回应,便自行决定道:「那以後就叫你强哥喽!」
他并不太注意阿杉到底说了些什麽,灰沉的天色趋暗,雨箭凶狠地打落,瞬间湿了他们的身,冲刷他脸上的淤青和血迹,微疼传来,他终於有了知觉。
「随你。」然後,他迈开脚步,踏入迷蒙的层层雨幕之中。
《国王驯服女王》外章 不杀(二)
「强哥。」
走上天台的陈至诚气喘吁吁,才跑五层楼,胖胖的身子已汗流浃背,他端详著坐在天台栏杆上的男生,带著暑气的风吹起校服的衣袂,黑发微乱,刀凿般的侧脸显得率x,比同龄的男生多了份稳重,陈至诚总觉得,虽然大夥儿都尊崇他,但他却没感到威风或沾沾自喜。
也许正因如此,他们更是崇拜强哥。
「有事?」他问,却没转过头来。
「阿杉问你今天要过来天行那里吗?」弘天行是隔壁名校校长的儿子,本来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跟他们八竿子打不著关系,但某一天,他可能头壳坏掉了,说要来投靠强哥,而且愿意出借他老爸送的别墅当成大夥儿的「基地」。
阿杉说瞧他那麽有诚意,强哥也不发表意见,就算同意了。
「你要去?」他不答反问。
陈至诚搔搔後颈,脸上还是挂著招牌老好人的笑容,道:「对啊……阿杉说,国一有几个小子很仰慕强哥你,来跟我们,所以要办个入会之类的,我要去帮忙。」美其名是入会,其实只是一帮男生藉机喝个烂醉,反正天行会为他们掩饰过去。
他不语,回头淡淡瞥了陈至诚一眼。
校服是普通的白衬衣灰长裤,陈至诚还笑著,却更显那上衣红色的一坨突兀起眼,虽然被水冲刷过,还是无法刷清那污迹。
「谁干的?」
「啊什麽?」陈至诚一头雾水,然後循强哥的视线,回望自己的上身,啊!糟糕被发现了!「这个啊……」他哈哈笑著,想打混过去,「是我不小心……」
「谁?」
「是……上星期你撂倒的高三学长,他的朋友刚才在洗手间堵我。」他过意不去地说,整个会里头,最没用的人就是他,大夥儿都能打,偏偏只有他体型巨大,却完全不会干架,常常连累强哥。
高三学长?他完全没印象,反正长得是圆是扁也跟他没关系。「我跟你过去。」
「其实是我不小心啦……咦?强哥你要跟我去天行那里?」他有点受宠若惊。
他一手按在栏杆,俐落的翻身,著地。
「走。」他瞥了陈至诚一眼,带头往铁门那里离开,不管是哪群手下败将,遇到陈至诚这类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烂好人,作弄吓唬他一次并不能满足他们,应该会在校门附近埋伏。
「是!」陈至诚像得令小兵,紧随在後。
强哥不常到天行那里,他猜是因为强哥不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最爱待的是天台及水槽顶,即使在别墅里,也仅在後花园的树上休憩。所以,他明白强哥是为了保护他,只要强哥在他身边,那些人就不敢找他麻烦,连以前的小把戏也渐渐消失了。
两人一路无阻碍地离开校园,他眼尖地觑见数个男生隐匿在校门的大树後,脸上写满不甘及无奈,狠毒的目光追随著陈至诚。
「强哥……」途中,陈至诚怯怯地开口,「你不要怪阿杉了好吗?他不是真的想碰毒……只是,华帮还有附近的纵贯线不是毒就是女人和军火,他只是想我们不被那帮人小看了……他真的知错了!」
「我说过,不碰毒和女人。」
「阿杉明白的,他不敢了!」他为好兄弟连声赔不是,忽然,一阵铃声响起,陈至诚马上从书包里挖出手机。
「喂?阿杉?你怎麽了?」他愈说愈小声,脚步仍跟著强哥,发现强哥没要转头看他,才敢悄声说话。
「好、好,我来……喂?喂?」电话突然断讯,他显得很焦急,却不敢让强哥晓得,因为阿杉今天下午还说过会去拜访这区c控校园贩毒的张老板。
「强、强哥。」
他回头,挑眉询问。
「阿杉在附近买东西,唤我去帮忙,你先去天行那里,我一个就成了,别麻烦你了。」圆胖的指头纠结著,怕给强哥瞧出什麽端倪。
「嗯。」他点头,陈至诚得到准许,飞也似的往回头跑。
他独自抵达那栋装潢奢华的别墅,弘天行一见是他,便高兴地迎上来,他没兴趣晓得大厅里那些新的毛头姓甚名谁,在冰箱取了罐啤酒便走向後花园,随他们放纵。
直至深夜,啤酒罐零散地置在附近,原本在静坐的他听到了大厅的骚动,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看过去,弘天行正神色凝重地走来。
「强哥。」他有点犹豫,「阿杉……回来了,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
他沉下眸,起身,示意弘天行带他入厅。
大厅内,众人正围著尚有一丝气息的阿杉,他的脸青肿难辨,满是血迹,看见强哥,半爬半撑地上前,抓著他的裤管,断续地道:「强哥……快、快点去救阿诚……张老,咳咳──张老大说你若、若不去,就会杀死阿诚……强哥,对不起!我我求你去救阿诚……」还未说完,阿杉的衣领已被劲力揪起,对上狠戾的眸光。
「我说过你不能碰毒!」
「我我知错了……强哥,求你啊──阿诚快被他们打死了……」
下一瞬,他摔掉重伤的阿杉,大步往门口走去,弘天行从未见过强哥这麽凶暴的模样,那气势,在息间从身上爆发,他有股不祥的预感,遂吩咐别墅里的佣人。
「把家庭医生找来,你们看著阿杉,我跟去看看。」
《国王驯服女王》外章 不杀(三)
只是,当时的弘天行、阿杉,甚至是其他人,都没想过,事情会比他们预料的更不可收拾。
废置的黑暗货仓内,只有一盏苟延残喘的吊灯,地上光影摇曳,映著怵目惊心的血水。
血腥。
恶臭。
浓重的呼吸。
当他们赶到张老大平常的老窝时,看到的只有手脚被困绑,倒卧在血汨中的肥胖身影,血和脏污让身上的校服难以辨识,弘天行愣住了,只有他,上前半蹲身,扶起那虚软得近乎无气息的躯体,没人知道,他的双手在微微抖震。
「阿诚。」他唤,以手拭去那圆脸上的血污,迫他撑开眼。
他也真的撑开眼皮,瞳眸映著他最信任的脸孔,陈至诚笑了,嘴角牵动,虽然幅度不大,但还是笑了,门牙被打落的血从嘴角流出,但还是那副老好人的笑容。
「……强哥。」强哥不愧是他最崇拜的人,直到这一刻,都来找他。
「你撑著,我带你去医院。」他道,想要扶起他,弘天行也前来帮忙。
「对了,阿诚,我们带你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好。」他笑著,然後,突如其来的呕出一大滩血,「强哥,对……对不起。」
被吐了一身血的他仅抿著唇,摇头,跟弘天行一起企图扶起他的身子,想以最快的速度带他接受治疗。
陈至诚的气力渐渐消耗,靠著两人的搀扶,由於体型庞大,他们即使吃力也不吭一声,但在几乎离开货仓时,他连提起脚步的力量都没有,黑暗侵入眼皮,他累了……
「别闭上眼!」他察觉到,低吼道。
「阿诚,你撑著!快到了,你再等等!」弘天行跟著鼓励他。
「强哥……天行……我累了,你们放手吧……」
「别废话,撑著!」
不!陈至诚不能死!
陈至诚笑得更深,真好啊!他这辈子,又笨又肥又傻,没什麽专长,常常都成事不足,被人捉弄,但上天还算是厚待他了,能让他认识到他们,阿杉、强哥,还有天行,他们都是好兄弟。
真希望,能一直、一直成为他们的好兄弟……
他会被阿杉迫著减肥,被天行迫著练拳,强哥会静静待在一旁,不作声,但必要时还是会出手保护他,能认识他们,是他陈至诚这生最大的福气,只可惜,他无法报答他们。
时间不够啊……
「谢谢……」话毕,黑暗笼罩,意识被全数吞蚀,全身的重量消失,像坠落深不见底的悬崖,直直地坠下、坠下──
谢谢你,强哥、阿杉、天行。
「不──」沉寂的夜中,传来弘天行的低呼,打破悠长而紧窒的静谧。
「醒来!你给我醒来!」他拍打著陈至诚的脸颊,强迫他睁开眼睛,但圆圆的脸上只挂著笑,身体不再温热,鼻腔下再无呼息。
「阿诚……」弘天行颤著手,探向他的颈项,象徵生命的脉动不再跳跃,他颓然坐下,怔看著强哥,不死心地拍打著阿诚。
阿诚向来最听强哥的话。
阿诚,你听到吗?强哥叫你不要死,你快点醒来!快点啊──欲嘶吼出声,弘天行张嘴,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话梗在喉头,梗得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放弃了,沉静地放下陈至诚的躯体,再直起身,在黑暗的夜色中,散发著强烈的、隐在身後的狂狷气息。
「……强哥?」弘天行乾涩地问,却得不到答案,他转身走开,弘天行也起身跟随。
他要去报仇。
《国王驯服女王》外章 不杀(完)
你还想报仇吗?
全然的黑暗中,一道嗓音隐隐约约的低回著,寻不著确切的声源,像是往四方八面散布,全身紧绷著,每g神经末梢均敏锐地刺探著,但声音的粒子却像是散开了,怎样也听不真确。
是谁?
谁在说话?谁?是谁──他感觉自己浮躁地吼问,嘶哑的扯痛了乾涩的喉咙,但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什麽都看不见,只有漆黑一片。
然後,视角渐渐现出刺目的赤色,下一瞬,在他尚无法反应之际,怵目的血红染上双眸,鼻间甚至嗅到各种混杂在一块的气味,腥臭、菸味、呛辣的酒j、酸腐……他开始看到纯色以外的物件。
那是华帮老大的窝,张老大跟他的七个手下来找华帮老大赌天九,他清楚地记得,张老大叼著菸,细长猥狎的眸边打量边慵懒地走向他,问了一句,可那句说不完整,因为他没让张老大说完,就一拳抡过去。
那个蠢胖子死了没?
张老大被打歪的油脸与阿诚的笑容重叠,当时,他什麽都没想,脑里只有阿诚闭眼离去前血迹斑斑的模样,那明明很丑很肮脏,但却笑得极为真诚的脸……此後,这张脸只会成为回忆。
暴怒,如狂涛,如飓风,如烈火,如沙瀑,充满他全身上下。他狠戾地盯紧张老大,手直觉地攫过凌乱摺桌上的酒瓶,重摔在第一个率先阻碍他的人头上,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与血滴同时溅落,酒j汨汨流下。
强哥,这是我妈做的便当,很好吃的,你收下吧!阿诚在天台把便当盒搁下。
算是答谢你愿意收我做兄弟啊……他抓抓後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我人很笨,什麽都不会的,不像强哥你。
阿杉是我的好朋友,他做什麽我都会支持他的。
强哥,谢谢、谢谢。阿诚咧著招牌笑容,在身後不住鞠躬又鞠躬。
什麽都不想、不理,放空脑袋,享受打斗的快感,听著声声哀号、皮r相搏、血花飞溅,陈至诚的模样逐格浮现,他愈打愈起劲。
杀死张老大。
一命偿一命。
这是他,在那时候,最清晰的认知,然後像执行命令的机器,执著破酒瓶,往倒地的张老大的头盖直直c下去──
他可以想像之後的画面,血浆爆出,如泉涌般,那双狎亵的眼眸只能瞠著,被打得瘀青的脸和身体扭曲著,笔直地、颓败地垂下。
「强哥!阿诚不会想你杀人的!不能杀──」弘天行的声音,最後,传进了他的耳门。
「你还想报仇吗?」那句话再度响起,这次比先前清楚,他勉力睁开眼,强光s进,他微微闭眼,才缓慢地再睁开。
黑暗的房间,仅靠一小盏企灯照明,旁边的华丽座椅上有个老人,柱著龙纹饰拐杖,j眸直s向他,满布皱纹的老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嘶──」他试图移动,可全身包括手脚都痛得无以复加,像是被狂揍完了。「你是谁?」他戒备地看著老人,翻找记忆,印象却十分模糊。
「季万峦。」
季万峦。
深刻、烙入脊髓的不堪过往在听到这个名字後,瞬即被掀翻开来,他回视,眼里盈满的是仇恨、不甘、忿懑、苦痛,还有……
杀意。
纵使是飞掠而过的一丝念头,但还是确实的,清楚地存在过。
「想报仇吗?」老人毫不畏惧,仅道:「为你父母,为陈至诚。」
他不回话,只隔著一段距离,尽管全身痛得可以,但仍像蓄满气势的野兽,随时伺机反扑。
「你想要什麽?」终於,他开腔,声嗓一如所料,沙哑沉嘎。
「我给你十年,这期间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我不会亏待你,十年後,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随你爱怎样报复都可以。」老人略顿,续道:「我也会替你解决杀死你朋友那些人。」
他当然不会相信季万峦有这麽好心肠。
「你有这能耐吗?小子。」
晌久,沉默横亘,空气像全被榨乾压缩,紧窒得令人无法呼吸。
「……我会报仇的。」他只是低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般。
「那就证明给我看。」老人起身,拄著拐杖走近他,毫不害怕他眼底浓烈凶悍的杀意,「小子,以後你就是阙允神。」
像神一般的男人,霸气、无所不能、高高在上,他会称雄一方,凭他的实力,获得他所想拥有的一切。
从那一刻起,他再也不是江亦翔。
他叫阙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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