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半亩 第29部分阅读
花田半亩 作者:肉书屋
花田半亩 第29部分阅读
书包。
“那好啊,我们走吧”花花转身就要走。
春田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花花一把拉住春田的手,冲春田使了个眼色,说:“吃大餐啊你不会想要食言吧?既然钱都拿来了,我们赶紧去吧我今天要吃穷你嘿嘿。”
春田不知所去,但还是跟着她一起走了。那几个记者听闻两个人要去吃饭,气得够戗,原来花花绕来绕去绕了一上午就是来泡小帅哥的,真扫兴,可是,虹南不会还在虹家吧?几个记者这才忽然醒悟过来。赶快掉头又往虹飞飞家里去。
花花和春田走了好远,到了校门口外一个僻静的小巷,发现那么记者终于不再跟着她了,顿时轻松了好多,她放下春田的手,气喘吁吁地说:“累死我了。今天真把我累死了。”
春田笑笑地看着花花说:“现在变成小富婆了,怎么人也变得娇气起来了?”
“切,死春田,我才不是什么小富婆,咱是小村姑,这命运这辈子怕是变不了了。那笔遗产本来也没多少钱,再帮你赎回怀表,其实也剩不下什么了,以后我们得想办法赚钱才是。”花花用手扶着腰,发现自己腰疼得厉害。
春田看了赶快帮她捶了捶,边捶边问:“啊?你想到办法赎回怀表了?”
“哪有那么容易,不过现在我只是确定了一点,就是怀表一定在王老三手里,他好像特别喜欢那只表,经常随身带着,要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王老三在这里这么有势力,恐怕就算打官司我们也赢不了。”
“嗯。实在要不回来就算了。”说这话的时候春田的眼神里有着很深的失落,他又不想花花看出他难过,于是转移了个话题,说:“花花,刚才你怎么带我跑了这么远?有什么人跟踪你吗?”
“哦,几个记者吧”
“记者跟着你做什么?”
“还不是因为虹校长的事,我看那些记者是鬼迷心窍了,凡是跟虹校长有关的人都得追查个遍。”
“不会吧。你认识虹校长吗?”
“我哪里认识?只不过刚才见到虹飞飞,跟她说了两句话。”
“你见到小虹了吗?她现在还好吗?我看她都有好几天没上课了。唉。”说着春田眉宇间又忽然生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这让花花有些不爽。于是说:“好不好,你自己去问吗?问我干嘛?”
春田听花花的话头不太对,一看她嘟起嘴巴的样子,又明白了三分,说:“嘿嘿,我不去,有花花在,我去找她做什么?”
“那就是说花花不在的时候,你会去找她了?”花花更加恼怒啦。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春田忽然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涨红了脸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也不怎么跟她玩的,只是大家一起上课下课,她有难处我偶尔帮一下而已,你要相信我啦千万别多想。”
“哼你不用跟我解释,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了,小金花呢?拿出来让我看看。”花花不想让大家都尴尬也索性转移了话题。
春田说:“对对对,把正事忘了。”他从包包里拿出那个小金花,还用手帕包着,外面有些浮土,花花刚一看到手帕就吃了一惊,心想:明明就是我的手帕啊当时我就是这样包着小金花埋进葡萄架下的啊不会是春田又把它给挖出来了吧?但不对啊春田挖出来应该私吞了才是啊,没道理又交给我啊花花接过沉甸甸的手帕包裹,把它打开,一看果然是那个完美无瑕的金花葵花,她更疑惑了,说:“春田,你说实话,这朵金花是你从来哪儿拿来的?”
“花花,我都跟你讲过了,你怎么不信我呢就是有一天,大概是第二天要考试了,我睡得比较晚,躺在床上温书,谁知道捧着书看着看着就给睡着了。结果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四点钟吧忽然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压着,结果打开一看原来是这个东西。”
说到这里,春田不禁回忆梦境里温馨的一幕,他的脸上忽然洋溢出一种幸福的笑容。花花看到春田忽然露出这样一幅表情很奇怪,问:“春田,怎么了?你又想起什么了?”
“嘿嘿,你知道吗?我梦到和你在一个有小溪流过的山谷里,一起开荒种花,那里的空气好新鲜,那里的环境好清幽,地里还有好多满天星,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像天仙一样呢”
花花听了春田的描述不禁吃了一惊,这怎么和她自己那天在梦里梦到的是一样的呢?难道是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让她和春田在一起的吗?还是陈兵果一厢情愿地要在背后搓合他们?花花想到这儿,心里十分地难过,陈兵果终将离她而去吗?花花捂着胸口,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紧。
春田看花花这样,连忙关切地问:“花花,怎么了?你不舒服啊?”
花花有些无力,尽量让自己自然的说:“是啊我有些心慌,可能是饿了吧?带我去吃大餐好吗?”
“哦。”春田扶着花花,两个人一起去了饭店,他看着眼前的花花,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以前认识的花花了,不仅是打扮气质变了,脾气性格也变了,但是他边走边仔细端详,花花的模样还是那么可爱,尤其是侧脸,那红润面庞与娇羞的神情,是春田最欣赏的部份。他有些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两个人到了一个小餐馆,花花也没等春田点菜,自作主张点了一大盆涮鱼,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春田看着花花像个饿了好几天的野兽一样,不禁好笑。花花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化悲愤为食欲了。
这些天来,她遇到的郁闷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赎回春田的怀表受阻,到常宁把遗产赠予她,再到络腮胡过来找事,然后是学长托梦给她说让她和春田在一起。这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顺利的,欠别人的人情,想要她命的人,不想要的缘份,这些她一个都推不掉。只是那朵金花和那些遗产似乎是给她的一些好处,但是,这些好处也附加了很多额外的条件,甚至让她面临许多意想不到的危险。她不敢想,这些财产的背后是什么。
她总觉得有一种暗自涌动的力量在推着她,让她身不由己,使她不得不面临许多困境,而这些困境是她以前从未遇到过的。每一次她都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可是没有人能给她答案,她必须靠自己,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她没有退路,有很多时候她都想再去跳一次楼,可是跳楼有用吗?如果还是现在这样一种懦弱的逃避心情,就算她跳一百次楼也注定是失败的。所以,如果没有一个完善的性格,就算重生100次也都是徒劳。
对,要面对,要积极,要靠自己。花花边吃鱼边思索着这些心事,她发现自己每吃一口,心情就好一些,原来吃东西真的可以让人忘却忧伤,不,对于现在的花花来讲,是让她补充能量,更加坚强。
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两个人一起消失了一大盆涮鱼,花花巨大的食量真是让春田大开眼界,他从来没有见过花花这么能吃过,不过这样也好,她能吃,说明她身体好起来了。春田看着花花面色逐渐又回复当初的红润,说:“花花,现在好一些了吗?”
“嗯嗯。”花花的嘴巴塞得鼓鼓的,似乎早忘记刚才不舒服的事了。女人啊女人,总是天生有一种能力,把自己的心情调节到最好。
“花花,你还有什么打算?”
“嗯,没什么。春田,你就安心考试吧到时我处理一下遗产的事情就回家了,你耐心等我好了,那块表我一定会帮你赎回来的。”花花说的信心百倍,春田却听得心惊胆颤,说:“花花,那块表不是让王老三给拿去了吗?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去鸡蛋碰石头了,我不想再让你受伤害了。等以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山里种花,远离这些是非不更好吗?我真的觉得好累。”
“春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这不像你?”花花看着春田,满眼疑惑。
春田避开她的视线,看向了远方,他的眼神很空洞。却被花花捕捉住了这一细节:“春田,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了?”
“没,没有。”春田听到此话,忽然打了个激灵,极力辩解。
119章 正面交锋
“春田,你忘了吗?你说要报仇的,要洗清爸爸的冤屈的,可是现在连爸爸的遗物你都拿不回来,还有什么本事帮爸爸脱罪?”花花眼神犀利地看着春田,这让春田有些无地自容。
他的眼睛忽然渗出一些亮亮的东西,“花花,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管。”
花花听着却有些生气了,“一直以来做大事的人都不会把自己陷入儿女情长的,春田,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
春田却不以为意,说:“你说的对,爸爸的冤屈我是想给他伸,他的遗物我也想拿回来,但是,恐怕我不是做大事的人,我想我会让你失望了,我和你又势单力薄,怎么打得过黑社会啊我是怕你会受伤害,我又保护不了你。爸爸已经去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和妈妈了,我不希望你们再出什么意外。花花,相信我,我的选择不会错的。”
花花看得出春田眼神里的迫切,但是她总是隐隐觉得哪里有不对,说:“不对,春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也许,他们用李妈妈和我作威胁?”花花试探着问。
春田有些急了,“没什么威胁不威胁的,你难道不愿意过平静的生活吗?我是真的希望天天和你在一起,就算我们每天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没什么所谓。花花,你说呢?你不希望这样吗?”
花花听到这里沉默了,是啊,春田本来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人,他和学长不一样,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和那么高远的理想,我要求那么多也都是徒劳。也许他说的对,我该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才好。可是,我还要好多事情都没有做,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归隐田园呢?于是叹了一口气说:“春田,我们别讨论这个话题了,再怎么样,我们也得先试试再说,你不是还要考试吗?回去吧,我处理一下遗产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记忆吧。”
春田握着花花的手,迟迟不肯松开,说:“那你一定要小心啊要照顾好自己,等着我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好吗?”
花花捏了捏他的手说:“放心吧,春田,我就回去每天养养花,洗洗衣服,等你回来,好不好?”
春田显然对花花的这个答案十分的满意,高高兴兴地回去复习功课了。
花花望着春田的背影,暗暗地说:“春田,对不起,我得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了,不能再等你了。我们的情份已经尽了,等我帮你拿回怀表,我就不欠你什么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找学长了。而你,也可以和虹飞飞一起双宿一起飞了。”想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心里尖锐地疼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真的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吗?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我的心太小,既然装了一个学长,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花花的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又看了看包里的小金花,它还好好的躺在里面呢花花这才放下心来,坐车回幸福公寓了。
到了幸福公寓,花花一进屋就看见常伟急急的迎了上来,“花花啊,你怎么才回来啊?”小周和小戚也都从沙发了站了起来。
花花却显得很淡定,“怎么了,常伟?是你爸爸打电话过来了吗?”
“啊?你怎么知道?”常伟惊得张大了嘴巴,他对料事如神的花花更增添了几分敬佩。
小戚则快乐地拍着手说:“花花,你真了不起呢全让你说中了,半个小时前,虹校长打来电话,说要找常伟谈谈。”
常伟没有理会这些,只有些紧张地问花花:“你说我该怎么办?”
花花小心地把包放进自己住的卧室,然后回过身来,佯装生气地说:“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啊?这么热的天,我帮你跑了大半天,你们也不给我倒杯水,让我歇会儿再说话。你们想累死我啊?”
三个人这才恍然大悟,小戚忙跑去给花花倒水,小周拿来扇子给花花扇风,而常伟则干脆蹲在她面前帮她捏腿。花花甚是得意,没想到这个平时趾高气扬,顽劣成性的小公子还有向她低头的时候。
常伟看她一脸坏笑,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急切地问她答案:“花花,你说到时候我爸要是找我,我该怎么说啊?”
花花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笑了笑说:“你自己的老爸,该说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么?”
“唉,花花,你就别拿我开涮了。这样吧,以后每天我给你做早餐,你想吃啥我给你买啥,行不?”
花花眼睛一亮:“真的啊不许反悔”
“真的我拿脑袋担保,要是我食言我就不姓常”
“切,你本来就不姓常”花花不以为然。
常伟却快要哭了:“大姐啊我爸下午就要见我了,我还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办呢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就行行好,别玩我了行不?”
花花看着耍他也耍够了,于是收敛了笑容正色说:“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这次我就教教你吧”
她深思了一会儿,和盘托出了她的想法,并且答应和常伟一起去会会虹南校长。
常伟、小戚和小周听了连连点头,他们对花花又更佩服了几分。
下午,在一个僻静的茶室,常伟和花花坐了下来,花花点了壶安吉白茶,慢慢沏了,给常伟斟上,茶里是嫩嫩清香的味道,没有一丝苦涩。常伟用两只手握了会儿茶杯,却发现自己满手是汗,又把两只手合住搓了搓,然后在裤子上蹭了两下。
花花看了看他,觉得好笑:“常伟,你紧张啊?见你老爸就吓成这样,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黑社会的。”
常伟尴尬地笑了笑,抿了一口茶,干裂的嘴唇总算出现了一些湿润。“花花,你不知道,我跟我爸基本上没什么来往的,他见了我从来都是扔些钱,不耐烦地打发走。我不是怕他,我是怕这件事处理不好,愧对妈在天之灵,妈妈活着的时候,我没让她少操心,现在妈妈走了,我如果连妈咖啡店也保不住,我真的,真的,就……”常伟说着,居然哽咽了。
花花忽然有些感动,原来血脉相连,无论有多大的仇恨,到关键的时候还是会自然的化解。
花花安慰他说:“常伟,怎么临阵开始退缩了呢?你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吗?现在不是我们求他虹南,是他欠你的,我们要他还回来而已。打起精神来,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我们一定行的”
花花摸了摸常伟的头,像对着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一样,鼓励和教诲着他。
常伟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对,他应该相信她,她的眼睛里自信满满。
这时,就听见有人敲门,接着一个戴着一幅乌黑墨镜、戴着鸭舌帽的中午男人从容地走了进来,那个墨镜大得夸张,足足遮住了半张脸。
常伟看了看,马了站了起来,轻声地咕哝了一句:“爸”
那人没有应答。
花花看了冷笑一声:“虹校长的眼镜真大,不过做为一个全市闻名的名人,恐怕就算把整张脸都遮住,人们也认得出你。”
虹南摘了眼镜坐下,看了看花花,说:“你就是陶花花吧我听小虹提起过你。”
“我是个小人物,不值一提,不能跟您这种德高望重的老校长比。”
虹南闻言脸色更差了,说:“不敢当。说吧,这次叫我来是为什么?”
花花说:“能叫你做什么?你儿子想见你啊要不你们叙叙旧,我回避一下”说着就要出去。
虹南却叫住她:“花花,你另兜圈子了,就说你们要多少钱吧我尽量给。”
虹南的语气很冷漠,显然,在他的脑海里,这次仅仅是一个交易。常伟显得十分局促,跟他料想的一样,爸爸就是这样一种表现。
花花却再也忍不住了,说:“虹校长亏你也为人师表,亏你也是一校之长,亏大家夸你一句德高望重。你自己看看,你哪里德高了?你哪里望重了?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敢认,你算个什么狗屁校长,就这样六亲不认的东西,还敢为人师为人你?哼笑话。”
花花的谩骂,让虹南紧闭双唇,他耐心地等她骂完,说:“嗯,不管你怎么说我,我都不会反驳你,我只想知道,你们这次来找我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骂我,我无话可说。”
“目的?哼,既然你觉得亲生儿子来找父亲是有目的话,那么,我们这次来就是有目的的,目的就是你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要我怎样负责?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有孩子有事业,这些东西我都割舍不了,我跟常宁他们母子说过的,需要钱我可以给他们,但是其他的真的给不了。”虹南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不温不火,甚是有条理,这让花花想发脾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早知道你给不了,又为什么生下常伟,你知道他有多难过吗?现在母亲死了,他又受到黑社会的威胁,爸爸又不管他,公开说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你让他以后怎么过?他的房子,他的店随时都会被收回,他的生命受到威胁,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想到,我一直都尊重的和蔼可亲的老校长居然是这样一幅嘴脸。”花花气得脸微微泛红。
常伟则低下头沉默不语。
120章 父子谈判
“花花,你是外人,我和常伟的母亲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是不知道的,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说的没错,我也知道孩子既然生了,我就该负责任。但是这些年,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一直都是靠我照顾的,不然也不会撑到今天。你问问常伟,哪次他要生活费我没给过他?还有,那个咖啡店,那个幸福公寓的房子,都是我买的,我把我能给他们的都给了,我确实尽了力了。”虹南微微皱起眉头,看来花花咬住不放,也让他感到了压力。
“钱钱钱,一开口就提钱,除了钱,他还需要什么,你想过吗?”花花不知道是太恨钱还是太爱钱了,总之听到虹南提到钱,就是满心满肚子的气愤。“你们这些大人,从来都不会考虑孩子的感受,你根本就不知道一个孩子从小缺少父爱对他一辈子有多深刻的影响你知不知道你儿子从小就打架斗殴、逃课泡妞,还差点进了黑社会,变成一个不良少年?”
虹南也显得有些局促了,毕竟他是理亏的,他看了看常伟,常伟脸色有些发白,显然花花在数落虹南的同时,也暗讽着常伟的颓废、顽劣和玩世不恭,常伟很自然地有些自卑。
虹南看着自己的儿子呆呆地坐在他身边,抱着一杯茶,怯怯地看他,眉目间似乎还真的有些他当年的样子,这一刻,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些软了,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正眼瞧过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本来是不想让常宁要这个孩子的,谁知道常宁那么刚烈,一定要把儿子生下来,虹南一直以为他是个孽种,直到今天经花花提醒才感到,儿子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是他生命的延续啊就听花花接着说:“我记得你常教导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还带我们去孤儿院里做善事。你都忘了吗?你可以善待别人家的孩子,却不可以善待自己的孩子吗?你是冷血的吗?还是去帮助那些孤儿,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亏我还那么尊敬你,你儿子想找你聊聊天,叙叙旧你都当成一种交易,你还配当一个老师,一个校长吗?”花花说得很激动,字字铿锵。
虹南摘下了帽子,绺绺额前有些秃的头发,似乎冒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说:“花花,你别说了,我知道,我欠这孩子的很多。他的出生,我没能阻拦,我很抱歉,他的成长,我没有参与,我很抱歉。可是,这些年都过去了,现在再说也晚了。”
“不晚”花花在这个当口忽然大喊了一声,把虹南和常伟都吓了一跳,花花却暗自得意,她要的就是虹南的这个抱歉。
“虹校长,常伟还不到20岁,一切都来得及,他还有大把的青春和年华,现在你把他从水深火热里救出来,正是时候,一切都要看你的了。”
“看我的?”虹南抬起头看了看花花,又看了看常伟,说:“不行。我不能告诉小虹,她一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事实就是事实,她早晚得接受这个事实。”花花的口气不容置疑。
虹南又擦了擦汗,“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你也一定了解虹飞飞,在她心里,我就是天。我不要破坏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花花这个气啊好容易让虹南有了些负疚感,却让一个虹飞飞让虹南又找到了自己不负责任的理由。虹飞飞你个挨千刀的,每次都当我的拦路虎。
“虹校长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担当没有骨气的贱男人吗?”说出这句话,花花把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虹校长顿时无语,堂堂一个校长,没想到也有被一个小女孩指着鼻子骂贱男的那一刻。
花花接着说:“女儿是你的骨肉,儿子也是你的骨肉啊可能他没有虹飞飞优秀,可能他没有虹飞飞有前途,可是,你想过没有,他如果接受了和虹飞飞一样的教育,可能会表现得比虹飞飞更好啊你已经错过了他成长的20年,难道,你还要错过他的后半生,就任由他这样自暴自弃吗?”
虹南长叹一声,说:“花花,你别说了,你始终是个外人,我们家里的事,不方便插手。我知道常伟现在有了难处,我尽力帮就是了,你不用再给我上纲上线了。”
虹南的冷静让花花有些惧怕,她深知自己不是这个老油子的对手,虽然她可以以情感动他,但是他的理智还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花花没有处在他这个位置,永远也体会不了他的感受。
于是,花花也只得放弃了彻底感动他的想法,转换了口气,说:“既然你不在乎什么亲情不亲情的,那么就当这是一场交易好了。我们谈谈细节吧”
三个人重归平静,各自喝了一口茶。花花接着说:“按理说,你们的家务事,我确实不该插手的,可是,常老板临死前把她的财产都赠给我了。其实我也没那么贪婪,我还是想把属于常伟的东西还他,只是分我一部分钱财就好。我现在帮常伟,一是还常老板的人情,二是看在钱的份上。所以你们都大可放心,我现在就帮常伟给你提一些要求。”
常伟也在旁边说:“是的,爸,我,现在被威胁,只能求你帮忙了。”他喊“爸”这个字明显有些生硬,看来并不是常喊的。当然,这个称谓是花花硬要他加上的,常伟以前是从来不会喊他爸的。
“好。早这样说多好。我会尽我的能力做到的。”虹南听花花和常伟这么说,也不是来讹他的,顿时放了心,摸了摸常伟的头说:“你到底是我的儿子,没有人能威胁你的,你说吧,有什么难处。”
常伟看着虹南居然露出一丝笑容,一时间捉摸不定,爸爸居然被花花骂到转性了?不会吧?不过他也没时间去分辨这些,只得硬了头皮提出自己的要求。
虽然花花绕了一个大圈了,但是他们想要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一是让老2不再来马蚤扰他的咖啡店,二是保证常伟上大学的费用。
虹南皱了皱眉说:“钱的事好说,我可以给你。但是,让老2不再马蚤扰咖啡店,我是真的爱莫能助啊那个人是黑社会的,你说你妈怎么会招惹上这些人的?”
常伟冷笑着说:“哼,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不会是你参加黑社会,把人引来的吧?”虹南继续装聋作哑。
花花这个恨得牙根痒痒啊怎么这年头还有衣冠禽兽的?合着老娘刚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合都白费口舌啦?喂,明明是你老婆把老2叫来在咖啡店放火的,怎么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花花说:“虹校长,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既然向你提出这个要求,就说明我们知道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就算你本人不承认,也由不得你爱人不承认。你别忘了,常老板死前跟你打过一个电话求助的,但是你却始终没来。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跟警察说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本来我是想直接报警的,但是常伟说,不想看到爸爸坐牢,我们才来找你谈的。不然你就回去想想,我们等你回答。”
虹校长犹豫了也许亲情难以打动他,但是坐牢这个字眼实在太敏感了些,如果他一坐牢,什么家庭、事业,一切都完了。他心里很清楚,烧咖啡店这件事一定是他妻子做的,但是,他实际上也默认了妻子的行为,不然也不会在接到常宁的电话之后无动于衷了。他当初是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常宁和常伟老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他,一个要他离婚,一个要他拿钱,这些年来他被烦得要死,这次给他们点教训也好,大不了把咖啡店烧了,他再给常宁买一个,谁知道真就出了人命呢?
虹校长这一犹豫不要紧,花花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没错,咖啡店一定是他妻子找老2烧的。现在事实已清,她只需浇点油就能把事情摆平了,想到了花花心里更是踏实了几分。她对虹南说:“虹校长,你想想清楚,是坐牢好还是帮我们把事情摆平的好?孰轻孰重,我想你比我们更有分寸,常伟是你的亲生儿子,以后还要靠你生活呢只要你摆平这件事,以后按月给生活费,他一定不会再找你麻烦的。你说呢?”
虹校长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他又卖了个关子,说:“花花,你言重了。烧咖啡店这件事我确实不知情,如果警察查出来这件事是我们夫妻俩做的,那就算坐牢,我也没什么怨言。但是,这件事跟我无关。不过,如果说保护儿子的性命,我当然会全力以赴的。你放心,我会马上找人去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常伟的。”
常伟听了这话不禁满心欢喜,本来他对父亲也没什么奢望,现在既然能保他性命无忧,又能继续给他生活费,这样的结果当然是最好了。他冲花花得意地眨眨眼睛,告诉他,他们赢了。
但是花花却不这样想,虽然他们的谈判还算顺利,但是事情也许真的没有这么简单,虹南一会儿无情无义,一会儿信誓旦旦,转变得这么快,花花确实有些始料未及,他,到底葫芦里卖的啥药?事情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顺利吗?
122章 初见大佬
啊那几个人好生眼熟到底是谁呢?花花站在包厢门口,暗自嘀咕。忽然,她一拍脑门,嘿,怎么把他们给忘了呢?他们不是上次去花花的花田里闹事,后来又去花花家里闹事的那伙人吗?原来他们为虎作伥,帮助承包商非法拆迁,因为伤了人被判了刑,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呢?现在真是冤家路窄啊花花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是黑社会的人。
不过,他们刚才看花花的眼神里明显又有一些慌张和畏惧,这是为什么呢?原来那时候几个人为了让花花妈签征地协议,去花花家里闹事,本来是想逼花花和妈妈就范的,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李春田,死命地保护花花母女两个,几个人明明都动刀了,把春田砍得浑身是血,谁知道,忽然花花拿出一个小朵花,几个小混混的头领大块头,痛苦地惨叫一声,就这样在他们面前消失了,所有的人都匪夷所思,而浑身是伤的春田,居然后来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并且身上没有一丝刀伤。
最神奇的事还不是这个,而是花花并不知道的后来。后来,凭空消失的大块头,他们找了好久都没能找到,两个月后,也就是不久前,忽然在一个雨天的下午,大块头忽然又回来了,此时的他已经是形容消瘦,以前几百斤的大块头,现在就象是一副风干的尸骸,两眼突起,颧骨高耸,脸部凹陷,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用口齿不清的话说了他被丢弃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荒郊野岭,没有人烟,没有通迅工具,一路拾荒回来的,然而,他回来没一天就全身长满毒疮一命呜呼了。
大块头的死让他的兄弟们认定了花花会巫术,因此,现在他们再看到花花的时候才会这么害怕。立时就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他们的老大,也就是王老三。偏偏王老三在江湖上打杀多年,就是不信邪,他不信巫术这种事,决定来会会这个听起来十分传奇的小姑娘。
正好王老三此时也没什么事,就赶了过来。而花花虽然不知道王老三要来会见她,但是她就是为了等王老三而来的,不管有多不情愿,还是耐下性子坐下来喝一杯饮料等王老三。
果不其然,王老三在不到半个小时内就赶到了王老三一进场子,气氛马上就不一样了。老大就是老大,气场非同凡响,一进台球场子,所有的人立时安静了,他手下的兄弟自动的到了一边归位,点头哈腰,并尊称一句:“大哥”。
王老三并没理会这些手下,径直走到靠墙的一个位置坐下,所有的人都垂手而立。
这么大的排场,花花虽然坐在角落里也注意到了他的与众不同,花花不知道王老三是专门为她而来的。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好运,一来就能撞到想见的人,看来这次应该很顺利才是吧正暗自嘀咕,谁曾想王老三却冒出一句:“听说我们场子里来了一个叫陶花花的。能否让小弟见识一下。”
花花此时正坐在吧台上,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顶多也就40岁,个头不高,中等身材,也就1米7,长得没什么特别,一双小眼睛却格外有神,举手投足之间不仅没有痞气,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些的文气,好似一个儒生般地慢条斯理。
花花正狐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心狠手辣的江湖老大?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啊?不曾想,这个江湖大佬却主动叫出她的名字,花花一时间打了个激灵,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这时常伟偷偷用手指捅了捅她,悄悄地说:“他就是老大了,好像在叫你哎,你确定你要不要去啊。我看要不就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就假装自己不是花花,我们一起溜掉好了。”
花花经常伟提醒才回过神来,她不知道王老三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的,心里思忖,不会是那个古董店老板拗不过她和春田的纠缠,告诉王老三的吧?谁知道呢?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来了就是找他的。临阵退缩可不是我陶花花的性格。
只见她睥睨了常伟一下,就径直走到王老三身边去,“不好意思,我叫陶花花,不知道跟你找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早有王老三的手下,也就是当日去陶花花家闹过事的那几个小混混指认了陶花花,王老三一看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又长得十分水灵,顿时眉开眼笑,毫不掩饰自己好色的内心:“原来你就是陶花花啊小姑娘真是天生丽质啊不枉你这个名字,确实貌美如花啊哈哈哈”
花花看了心生厌恶,不过,她也不得不跟他进行谈判,心想:既然他认识我,就不妨直说,现场有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看到他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看他怎么下台于是,花花就说:“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王老三吧”
那个愣了一下,方才点点头,这么久了还真的没人直呼过他的名字呢花花也毫不客气,单刀直入地说:“既然你认识我,那我也不费舌了,想必典当行老板都跟你说了吧这块怀表是我的好朋友的,我们之前因为有些事把它当了,现在要赎回来。麻烦你割爱。”
王老三看看这块表真是有些懵了,没想到典当行老板自称孝敬他的东西,背后还有这么些扯不清的官司呢但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十分淡定地问花花:“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块表你说是你朋友的,他来了吗?你有什么可以证明是他的?”
花花心想:不好,自己只是急着来要回怀表了,忘记让春田把当票拿来了。于是说:“我说是我的,自然有凭证,在我的朋友那里,但他今天有些事没来。那只怀表是他父亲临去世前给他的,对他来说很珍贵。而且我们确实还在回赎的时间以内,你没理由占着它不给的,况且你贵为老大,什么宝贝都有,不会在乎这么个小玩意儿的,对不?”
“哈哈哈,好一个陶花花,嘴巴倒是挺犀利的嘛这么说,我要是不把表给你,倒成了欺负小孩子了?”
王老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的确让花花头皮发麻。她不知道王老三的真正意思是什么。斜眼看着常伟躲在角落里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错谔,也难怪,他怎么可能想到陶花花不是为了他来找大哥,而是为了一块什么破怀表。常伟连连叫苦不迭你坑爹呢?把我拉过来当垫背,万一一会儿打起来了,我可就被冤枉死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什么破怀表的事儿啊只听花花说:“不敢,我只是想要回我们应得的。希望您也能按照生意的规矩来办。”
王老三何等聪明,他就算再喜欢这块表,也决不能让自己背上个欺负小孩的骂名,于上打着哈哈说:“好说好说。都是有缘人。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事,这样吧。这个场子大家都在打台球,有点吵。我们也别扫了别人的兴了,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我们吃点饭,慢慢聊。”
花花听了立刻警觉起来,心想:现在人多,一旦发生什么事,很多只眼睛看着呢她也好收场,如果找个人少的地方,到时怕是凶多吉少,王老三这个老油子,恐怕是想玩我呢我可不能上他的当。于是说:“那就不必了。要不这样吧我们约个时间再见面,我也好把我那个朋友带上,口说无凭,我让他把当票一起带着,我们当面说清楚。”
王老三说:“行啊你随时来,我随时恭候。对了,听说你有朵金花,下次一起带来让我开开眼好吗?”
花花的眼珠在眼睛里转了好几个圈,心想:“这个典当老板真该死,连我有朵金花的事都给我出卖了,一准要看我笑话呢哼,一定不让他们得逞。”于是说:“金花倒是有一朵,只是这朵金花有点传神,它自己有思想的,不能随便摸随便碰,不然,它想把谁带到哪儿去我可作不了主。”
“哈,还有这种事”没想到王老三听了满眼放光,越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这个宝贝了。“带来看看吧我等着你们,不然这样吧。今天下午就来,…凯旋茶餐厅六楼。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花花对于王老三的爽快有些大感意外,但还是很兴奋,没想到事情会办的这么顺利。暗想:一会儿就去找春田,让他一起过来,有他在就会踏实许多了。想到这儿花共心里居然生出一丝甜蜜来。
常伟被她这个表情搞糊涂了,他也不知道这两个一唱一合的在干嘛,问题是自己的事情还没办呢?于是悄悄扯了扯花花的衣角,说:“花花,还有我的事呢你还一个字儿没提呢”
花花正沉浸在能找回怀表的喜悦中,对他的问话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我不提,等下午见了面再说。”
“啊?要等到下午啊万一你们谈崩了,我那事岂不也成不了了?”
“急什么?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地做不是?你要着急,你自己说去”花花拿眼睛瞪他,她还在气他刚才想临阵脱逃。
常伟看看花花的眼神,再看看满屋子的人
花田半亩 第2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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