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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艳旅 作者:天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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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勒她们离开聚木镇的第二天,紧急军报送到镇上萧紫馨的手中,当日下
午,萧紫馨整兵备马,带着一千五百聚木镇招募的新兵赶赴林州清宁省边境的清
河南岸,那里林州各地赶赴的援兵已经增至五十万人。
河对岸,集结了四十万望月族铁骑,望月人在林州境内的七十万大军,除了
在安域省布置了十五万与隶洲边境部队对峙的人马,还有仍在安域、清北两省掳
掠和往反押送粮草物资的部队外,基本全都集结到了这里。
不知望月人是否与某些人达成了什么协议,望月人的主攻方向完全押在了林
州清宁,而隶洲边境布置的三十万守军与安域的十五万望月人的老弱残兵隔河对
峙,却互不相扰。
形势已经非常明显了,望月人是打算全面攻陷林州,其他的地方暂时不做考
虑,朝廷恐怕也是默许了这样的结果,那个在深g里近十年没上早朝的皇帝恐怕
还在听着望月人被帝国军队打得鬼哭狼嚎的军报,现在望月人只要歼灭清河南岸
的这些林州最后的守备部队,林州剩下的三省就像脱光了衣服的美女任他们蹂躏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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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东娃在聚木镇上游荡了四天,新兵营看守严格,为了防止新招的士兵军心
浮动,g本不允许家人探视,直到新兵营拔营赶赴前线,他也没有联系上营中的
哥哥。
父亲交给自己的兽皮换来的几两银子也没剩下多少了,第一次出门,尽管身
负仇恨,但少年心x的他还是几乎迷失在这繁华的市镇之上,看到什么新奇的东
西都想买,看到什么好吃的都想尝尝,现在他才体会到钱原来是这么不扛花的!
三天前他在街上看到了那个杀了闩柱婶、大梁叔他们还在狗娃腿上穿了个洞
的恶魔。本来临行时父亲交代:这恶魔应该是山中啸聚的土匪强盗,如果发
现他的行迹,赶紧报告官衙,自有官府中人来捉拿与他。
可韦东娃绝望的发现,这恶魔竟是从馆驿中走出来的,门前的官兵竟向他行
礼致敬!虽然没什么见识,但韦东娃并不是笨蛋,小聪明还是有的,怎么看现在
跑去报告官府也应该不能将那恶魔怎样了。如果让那恶魔知道!想起前几日躲在
自家门后透过门缝看到这恶魔血腥的杀戮,韦东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从心
底涌出的恐惧让他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韦东娃并没有放弃跟踪,最后发现那恶魔住在客栈,听地摊边卖包子的大
叔说,他住的还是二十两银子一天的包院!
昨天早上在街角缩了一夜的韦东娃终于看到自己的嫂子、她和她的娘亲、姊
妹们穿着漂亮的衣服上了一辆双马厢车,她们穿的是自己村里最有钱人家的
女人也不曾有过的丝绸衣衫,配上白皙丰润的面颊,竟然比这镇中看到的有钱人
家的妇人和小姐还要显得贵气!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让他觉得自己的x口快要
裂开的是——他看到了藜娘!那个小时候跟在他后面流着鼻涕叫哥哥的小女孩竟
然变得这么漂亮了!他远远的痴痴的看着那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笑靥如花的俏脸,
看到她跳到恶魔的身上被抱进马车。
直到院门中窜出两条大狗,其中一条对着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他颤抖着
缩回了藏身的角落,心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崩塌,强烈的憎恨和不甘啃
蚀着他的心脏,那比看到从小要好的狗娃腿上的血洞,比老父离开家园留下的浑
浊泪水更加强烈的刺痛了他的心。他从没像现在这样的憎恨那个恶魔,也许从来
没人告诉他什么是嫉妒,但他一瞬间就体会到了。
恶魔坐着马车离开了镇子,看方向是回到山中去了,哥哥也随着部队开拔奔
赴前线,看了一眼身后已经变成一个小点的聚木镇,焦东娃瘦小的身影转身继续
沿着黄土飞扬的官道向西而去——不找到能够杀死恶魔的人就是饿死在外面他也
决不回去山中。
沿着官道走了六天,明天就要到林州靖颐省首府颐阳城了,焦东娃身上现在
只剩下几个铜板,在路边的食铺上买了两个杂面馍,要了一碗清水,蹲在路旁狼
吞虎咽的啃了起来。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尘土飞扬中,一大队士兵从眼前快速走过。焦东娃用袖
子护住碗口,看着手持刀枪的兵卒疾步从眼前一个个向东而去。心中一阵热血沸
腾:如果自己再长大点也会和他们一样,穿着威风的军服,拿着闪亮的钢刀,上
阵杀敌去吧?!要是自己能练好一身本领,不但可以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还可以
带着士兵将那个恶魔杀死,将嫂子……和她,一起抢回来!
「清河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天天都看见一队队的士兵往前线赶。」身后传
来地摊上歇脚客商的议论。
「你不知道,要是没有武侯大小姐,这清河防线早就破了!」食铺的老板c
话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兵卒,不少在他这里歇脚打尖,听得多了,他可是消息灵
通:「大前天望月人在落日滩渡河强攻,武侯大小姐亲率两万悍卒半渡而击,在
落日滩杀了个昏天黑地,斩了望月蛮子四员大将三万多人,杀得望月人的尸体差
点塞了河道,除了狂攻锁云关那会儿,望月人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
「大前天的事儿,你咋今天就知道了?」客商听到老板的话,也兴奋起来,
近来一直听到的都是军队节节败退,邻省纷纷陷落,好不容易听到一次前方得胜
的消息,当然让人j神振奋,只是有点不敢相信罢了。
「唉!你不知道,昨天前方送下来的伤兵从这里过了一整天啊,缺胳臂断腿
的那个惨呦!」老板想到昨天的情景唏嘘道:「望月人被杀了三万多,咱们也伤
亡了一万多人呢,听说战场上要不是大小姐来回冲杀,连斩了敌人四员大将,让
望月人彻底乱了套,这谁胜谁负还难说得很呢!那些望月蛮子狠着呢,受了伤都
不肯投降的,要不是大小姐激起了咱们林州兵的血x,难保不像安域、清北两省
那样被人一冲就撒丫子跑了!」
「真的吗?这武侯大小姐这么厉害!」
「你不知道,咱们武侯大小姐,从小就在东海碧晴岛学武,两年前才出师回
来,听说再凶狠的望月蛮子也没人是她一合之将。」
「没想到咱们偌大的林州最后却要个女人家来保着!唉……」食铺中一个身
着破旧儒衫的中年儒生叹息道。
「女人家怎么了?你有本事,你上啊!」听到这话另一边桌上的两个青纱罩
面背剑的江湖女子脸色一变,其中一个年轻的忍不住讥讽道。
「哼!牝司晨,有辱斯文。」听到女子的诘问,中年儒生气的脸青唇白,
在林州哪有女人敢这样和男人说话的。
「是嘛?好斯文的安域指挥使刘玉栋和清北指挥使梁国宣,大夏三百四十七
年的榜眼、探花,一个还没看到望月人的影子就抛弃黎民兵将举家斯文的逃命,
一个在望月人兵临城下虚言一唬便开城纳降斯文的卖国,真的是好斯文啊!」那
年轻的女子真可谓牙尖嘴利,几句话说得中年儒生哑口无言,脸上阵红阵青全身
颤抖。
第十七章
「小月,莫要逞口舌之快,徒惹是非。」旁边年纪稍大的女子轻声呵斥了那
伶牙俐齿的女孩一句。
「师姐——!」女孩娇嗔了一声:「哼!凭这等酸丁臭儒也配生得起是非?!」
「砰!」的一声,中年儒生终于忍耐不住,怒火烧红了双眼,再也看不到两
个女子身后背着的长剑,其实也是不相信两个女子敢在官道旁持刃伤人,拍桌而
起大声喝骂道:「尔等牝媸之辈,焉敢口出秽言乎?!」
青影一闪,一只藏青色小巧的蛮靴印在中年儒生的脸上,中年儒生被踢得一
个筋斗翻出食棚,「扑通」一声跌在官道上渐起一片灰黄的尘土,只见那年轻的
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圆睁道:「看你这臭儒还敢骂人?!」
中年儒生呲牙咧嘴的倒在官道上,摔得全身骨头似乎都散了架子,可堂堂一
个男子竟被女子一脚踢出食铺,这在林州风俗中简直是大逆不道,尤其是他这样
平时总是受到乡民尊敬的读书人!
中年儒生气的简直要喷出血来,书生的酸掘脾气一下冲混头脑,再也不理会
什么拳头谁硬、刀剑谁利的想法,坐在地上指着两个女子破口大骂,虽然不是乡
民骂街一般chu俗龌龊,但之乎者也中y损刁钻的词汇也是喷涌不断。
这两个女子中,年纪小的青衫少女也就十五六岁,似乎没什么墨水,许多刁
钻的词汇听了个莫名其妙,虽知道他在骂人,但也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将书生踢
倒之后便消了怒气弯着月牙一般的眼睛,坐在食铺里笑眯眯的看那文人撒泼的有
趣景象。
可另一个十八九岁的蓝衫女子却是饱读诗书之人,儒生的咒骂听了个明明白
白,开始她涵养还好,并不介意,可着儒生越骂越难听,后来见两个女子无动于
衷,搜肠刮肚的恶毒语言直指女子贞洁清白之处,终于让她变了脸色。
「呛啷」声响,众人只见寒光一闪,那中年儒生「啊!」的一声大叫,一片
黑丝漫天飞起,女子挥剑削了儒生头上的书生巾,被书生巾包裹的发髻齐g而断,
风中一吹四散飞扬。
儒生看到女子拔剑斩来,只觉头上一凉,一片事物遮在脸上,慌乱中以为被
削掉了头颅,「妈呀」一声惨叫抱住脑袋哀嚎起来,半晌才想起,没了脑袋怎会
叫得出声,抬手一才发现发髻早已不见,遮住眼睛的原来是垂下的头发。
「滚!再敢乱吠,割了你的舌头!」蓝衫女子沉声喝道。
儒生终于知道了,眼前刀剑才是真理,也不顾筋骨疼痛,爬起身来抱头鼠窜
而去。
食铺里的众人今天可算看了场好戏,两个大姑娘舞刀弄剑的将个大男人揍了
一顿,挨揍的还是个带着文士巾的书生,至少是个秀才!交头接耳中,看来今后
数天这事都是大家的谈资了。有两个似乎是当地人的食客,本来已经吃饱喝足,
看到两个女子刚刚叫了饭菜还没进食,于是叫了一壶茶水慢慢的喝了起来,他们
可知道刚才被打跑的是什么人物,这两个女人既然不是马上就走,一会没准还会
有新的热闹可看。
果然,没有小半个时辰,两个女子刚刚吃完,官道上马蹄声响,五六个差人
提刀挂索崔马而来。
「吁……」勒住马匹,差人们跳下来围住食铺,当先一人进来扫了一眼食铺
中的诸人,看到两个女子时心中就有了计较:「可是你二人刚才打了吴秀才?」
「什么吴秀才我们不知道,不过刚才确有条乱吠的疯狗被我们教训了一顿!」
两个女子或许是有技傍身,见到官差毫不慌乱,年纪小的更是语带调侃。
「哼!」那说话的官差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们二人现在随我到衙门走一
趟。」
二女见到官差就知道今日不会有好的收场,早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过年
纪稍大的女子却也不愿背上袭官拒捕的罪名:「官爷要带走我二人,不知可有衙
门签发的拘文令签?」
那官差倒是一窒,按说那吴秀才仅是被踢了一脚削了发巾,而且这吴秀才人
到中年还只混了个秀才而已,连乡试的举人都没考上,g本不算受朝廷律例保护
的文士之列,按正常律例只要罚些赔款就是了,这两个女子还不够拘捕的程度。
但那吴秀才是府衙师爷的大舅子,这几个差人不过是与师爷交好或受其节制
的捕快,为了溜须拍马私下里出来替那吴秀才出口气而已,急急赶来生怕人跑掉,
哪里备有什么拘文令签?!
「我等只是带你们回去问话罢了,又不是拒捕,何用文令?!」领头的捕快
到底是久经场面,立刻将拘捕的架势换成了传唤。
「我们没空随你们回去,按照大夏律例,刚才我们打了那臭儒赔些银钱就是,
你等无权带走我们二人。」年长的女孩似乎对大夏律例并不陌生,随手掏出一锭
二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拉起年轻的女孩起身就走。
「站住!」要是平常江湖人士的斗殴,这些捕快能有二十两银子的收获已经
心满意足了,毕竟是没有见血的事情,发给苦主三、五两赔偿剩下的足够兄弟们
大吃两顿了,但今日是为了师爷的大舅子讨还颜面,怎肯就此罢休!
听到捕头呵斥,众捕快纷纷扑上来准备抓住两人,这两个女子虽然轻纱遮面,
但体态玲珑,手上皮肤白皙细嫩,头发也是乌黑油亮,一看便是风华绮丽的年龄,
在林州抓住女犯哪有不被捕快们私下享用够了再押赴府衙的,就算不为吴秀才出
气,这等女子捕快们也不肯轻易放过,所以伸过的手脚倒有一半对准了两女xr
臀腿的位置。
「哼!该死。」在女子的娇斥声中,一阵劲风拳脚击打在人体上的噼啪乱响,
扑上来的几个捕快像被飓风刮起一般,横七竖八翻着筋斗飞出了食铺,连那捕头
都被其中一个捕快撞到怀中一起翻滚出来,官道上又被人体落地砸起好大一片灰
黄的尘土。
「你们敢袭官拒捕,等着天下府衙通缉吧!」那捕头倒在地上捂着被撞的生
疼的x口狠狠的说道。
开始两个女子将那儒生从食铺之中踢将出来,毕竟只是个无用的文人,所以
只是用了些推力,虽然摔了个大跟头,却也没有伤筋动骨。此时恼恨这几个捕快
轻薄,下手可要重的多,现在摔在外面的捕快们「哎呦」震天,确一个也爬不起
来。
两个女子已经吃完结帐,走出食铺来到那捕头的面前,年长的忽然从怀中掏
出一块黑色的铁牌在捕头面前一晃,还没等众人看清便收了回去。
「不想要你的狗命,尽管来捕我。」说完,两个女子转身顺着官道向北而去。
好一会众捕快才互相搀扶着爬起身来:「头,我们回去招城防军来追吧!」
「追个屁,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别提了,不许问为什么,总之是为
你们好!」捕头在其他捕快的搀扶下翻身上马,这些挨揍的捕快里他受伤最轻,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骂什么污言秽语,也没什么龌龊的动作吧。
远远的官道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追着两女快要消失的身影悄悄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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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帝国林州清河南岸,一队队骑兵在沿河的官道上风驰电掣的来回飞奔而
过,不远处的河滩上,数万人在拼命的挥舞着手中的锹镐斧锯,挖掘出一排排十
丈、数十丈的深沟。
在林周剩下的三省紧急征调的三十万青壮民夫和沦陷两省逃难而来的近百万
民众中征选的二十万青壮,现在全部都散布在清宁省清河南岸所有可能被望
月人强渡的河滩之上,沿岸的河水中,灌饱了姜汤、烈酒的青年,趟着深秋已经
冰凉的河水,抡着大锤将一gg木桩锤立到河床之中,任何企图渡河的部队都将
在岸边十丈左右的水中被阻拦下来,在突破水中障碍之前,渡河部队只能饱受岸
上密集的弓箭和投石车抛出的巨大石块的攻击。
岸上每隔十丈便是一条十几丈宽锤满木桩的深深沟壑,灌满河水,深深的沟
壑就像清河分出的岔流,将原本数百丈宽的清河硬是又增加了百丈有余,挖出的
泥土在滩涂上堆起数坐高高的土山,土山四周c满尖桩木刺,数千弓弩手和数百
架投石车驻扎在土山上高大的木寨之中,每个土山上都矗立着一个高高的木制烽
火台随时监视着河对岸的一切动静。
这百余丈人工河流成了渡河的望月人眼中的噩梦,三次数万人的强渡让清河
防线成了锁云关后又一个吸饱了望月人鲜血的坚固壁垒。
前两次的渡河,望月人划着载满士兵的羊皮轻筏,飞快的渡过河面,第一次
五万人的渡河部队在守卫部队还没有完全构筑好防御的时候悍然出击,强登上河
滩的望月人虽然最终被打了回去,但仍旧给林州的士兵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但随后的两次渡河,竟完全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搁浅在河中的舟筏,被迫
跳进齐腰深的河水中趟过河中重重障碍的望月武士,完全成了岸边高大木栏后和
周围土山上千万林州弓箭手的活靶子,流尽了大量鲜血的望月人,挣扎上岸后,
没有了跟上来的马匹,面对河滩上高大的木栏和木栏中伸出的两丈长枪,让望月
人引以为敖的锋利弯刀,还没有递倒敌人的身前便被穿成一个个人r葫芦。
凭着草原汉子嗜血的勇猛杀出一条血路的望月人,绝望的发现,牺牲无数勇
士砍劈出的一个缺口后面,竟又是一条十几丈宽c满尖桩的河流,如蝗的弓箭封
锁住第一排木栏的缺口,林州士兵从容的踩着河面上铺好的木板跑过河流,并回
身将浸满油脂的过河木板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躲入了另一道高大的木栏
后面继续架好长枪等待着又一次饱饮鲜血的时刻。瞪着血红眼睛的望月人再一次
扑进注定被他们的鲜血染红的人工河流咒骂着谢谢着满天的箭雨向只有十几丈宽
的对岸趟去,可惜这次的人工河流却不是只到齐腰的深度,无数不识水x的
草原
汉子沉没在两丈多深的河水中再也没有露出头来……
两次渡河,消耗掉了数万只望月人扎好的羊皮轻筏和抢掠的北岸民间轻舟,
第三次渡河,望月人不得不砍伐河岸边的树林扎起万只木筏撑着长杆缓慢的渡过
数百丈宽的滚滚清河。
损失了近十万人的望月人,终于停止了渡河的脚步,咬牙切齿的等待着冬日
的到来:只要再有一个多月,寒冷的北风将封冻清河的水面,一旦河面的坚冰可
以承受万马奔腾的突袭,无敌的望月铁骑将会屠尽一切挡在面前的夏人,让那些
只会躲在栅栏后的懦弱的夏人在望月弯刀下发出垂死的哀嚎!
「传令下去,让各省征调的民夫加紧赶路,三日内各路五十万人一定要到齐。」
清河南岸的一座十几万人的大营内,萧紫馨向下面的传令官抛下令箭。
传令官接过令箭躬身一礼转身出帐而去,萧紫馨又拿起另一之令箭,旁边站
立的一排将官全都挺起x膛等待着主将的发号。
「肖副将,传令各营士兵,除了必要的巡视守备,全部出动砍伐木材,收集
稻草土石,三日后民夫到达,再调给你三十万人听用,河面封冰前一定要做好所
有的准备。」
「遵令!」将官中走出一人,接令而去。
「高匠座,所有民夫挖掘完现在的沟壑后不必打桩,立刻在河边建构支架,
封冻前所有滩涂至少要完成五丈高五丈宽的构架,在清河彻底封冻的时候,我要
让望月人面对至少十丈高的千里坚冰长城。」
「大小姐放心,砖石垒砌耗时长久,浇水筑冰,只要老天爷帮忙,一日起上
一丈也不是问题,而且河面刚刚开始封冻时冰面松薄,望月人不论是舟排还是徒
步都无法渡河,我们至少有整整一个月可以安心施工,到时不要说十丈,就是十
五丈也不在话下,一个月后,我都想看看望月人面对十五丈高的光滑冰墙会是什
么表情了?!」帐中唯一的一位没有穿着铠甲满手老茧的老人呵呵笑到。
「高匠座不要忘了暗中预留我们出击的门户,这个冬天望月人一定会觉得很
冷,很冷……!」
遣散所有帐中的差役将领,萧紫馨起身来到帐中悬挂的林州地图前,蜿蜒的
清河北岸曾经一个个美丽富饶的城市,现在全部画上了红差,各县府乡镇也大多
北血红的朱笔勾去,每一个红色的印记都代表着那里已经被望月人彻底摧毁,据
逃难而来的百姓和派出的斥候回报:沦陷两省八百万民众,除了逃到南岸近百万
人,和被望月人掳去边关准备押往草原的青壮、工匠、妇女近百万人,其余大多
已被屠杀,也许在偏远山林中还有些村落残存,但那也最多不过剩下几十万人口
而已,短短一个月,望月人竟屠杀了超过五百万大夏子民!
手中一痛,萧紫馨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因为紧紧攥住的拳头,刺破了手掌。
「天勒,你会让我失望吗?!」萧紫馨喃喃道。
帐外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随即一声清脆的报号。
「进来!」萧紫馨回到帐中的帅案前坐下,一名全身黑甲的士兵揭帐而入,
递上一封由迅鹰传递的书信。
半月之前,五十名全身披挂的黑甲骑士来到萧紫馨的大营,带来了天勒的书
信,信中要求萧紫馨一定要将望月人阻挡在清河北岸至少一个月的时间,挖掘人
工河流、堆积土山、水中立桩、封冻后浇筑冰墙都是这个天勒给她出的各种防御
手段,让自幼熟读兵书的萧紫馨也是大开眼界,这天勒简直将天时地利运用
到了极至,依他信中所说:「一月后望月人全体溃败,败走十日后方可追击!」
不知他在望月人后方又有什么翻天覆地的手段!
挥笔签下一份由天勒全权收编统领安域、清北溃败逃散的林州部队,组织迁
徙所有敌占领区百姓的手令,盖上武侯府将印,黑甲军士转身出帐,将手令塞入
迅鹰腿上的竹筒,展翅声中,转眼迅鹰已经成为空中的一个细不可查的小点。
出帐而来的萧紫馨,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中逐渐消失的迅鹰身影,心中感叹
:不知这天勒还有什么本领?!
这次来到她大营的五十名骑士,其中二十名女骑士立刻变成了她的亲卫,剩
下三十人竟然每人都带着一头凶猛的迅鹰,这些迅鹰不但传递消息快如闪电,居
然还可以侦察敌情!空中的迅鹰不同的飞翔姿态在这些骑士的眼中被解读成各种
信息,而且这些迅鹰还可以拦截扑杀对方传递信息的鸟禽信鸽,空中搏杀中,望
月贵族驯养的迅鹰也g本不是对手,几乎被扑杀得一干二净!数千里清河防线在
这些迅鹰的帮助下,再也没有了望月人偷袭强渡的可能,三次望月人强渡清河的
进攻都在林州压倒x优势的兵力下碰得头破血流。
其实以天勒布了满天的卫星来说,那里需要什么迅鹰通讯、侦察?不过是做
作样子让人不会疑神疑鬼罢了,毕竟迅鹰虽然极难驯化确也不是不能办到的事情,
只是一下子带来这么多,就是大富帝王之家恐怕也难以作到,旁人又那里知道,
这些迅鹰不过是轻刚筋骨加上个很普通的智能芯片在生物培养槽里附上皮毛羽翼
而已,天勒的机器人随时都能做它个几百只拿出来玩。
第十八章
清北省西北的山林中,一个坐落在山坡下极其偏僻的小小村落,男人们聚集
在村中的打谷场上挥汗如雨的将收割回的黍、麦脱粒去壳,忙碌着秋收的最后一
步,但已经打好的粮食不是堆进了以往各家的谷仓,而是分别装在袋中搬上了各
家停在院中已经套好了各种牲畜的大车之上,女人们将家中的被褥衣物和稍微值
钱的家什也早早收拾出来装上了大车。
如果不是实在舍不得一年耕种的收获,村民们恐怕早已逃进了深山,这个平
时几乎与世隔绝,很难得到外界消息的小村庄,近来却收留了许多逃亡而来的其
他乡镇之人和被打散溃败时侥幸逃生的士兵,外面的人们带来了让他们战栗的消
息——天杀的望月蛮子已经完全占领了清北省,无数被望月人掠过的乡村、城镇
都化为一片废墟,除了冒着焦烟坍塌的房屋,还能看到的就只剩下满地的尸首。
没有收获的喜悦,人们的脸上全都是一片焦虑,拼命的重复着手中的活计,
能够早一点完成最后的步骤,就可以早一点带着家人躲进深山,望月人的凶残已
经深深的印在村民的脑海之中,但如果不收集这最后的一点粮食,骤然增加了许
多人口的村民在深山老林之中,就算能够躲过望月人的烧杀,最终也难逃在漫长
的冬季冻饿而死的结局!朴实的村民们从没想过将逃难的人们赶走,哪怕大家靠
着稀粥熬过整个冬季,村民们也没有怨恨外来的人们分薄了他们的粮食。
忽然,村北山坡上的两颗碗口chu的树木轰然倒塌,站在村中打谷场边的村长
心中一颤,扔下手中的茶碗抓起地上的一面铜锣拼命敲打起来。
村中的男人们扔下手中的活计,抄起打谷场边戳立、摆放的各种武器飞快的
跑向村口,没有军中制式的钢刀、长矛,村民和逃难而来的青壮,手中攥着各种
能够找到可以伤人的事物,梭标、猎叉、柴刀、锄头,那些其他村镇逃生的人们
早就知道,发现了望月人的骑兵才想逃走,只有被一个个追上屠宰的命运,只有
拼命的抵挡一下,一般望月人只会派百十名骑兵掳掠小型村落,如果能侥幸击退
望月人的第一次进攻,那么望月人回去召集大队人手的时候,就是村民赶着车辆
分散逃进深山的唯一机会。
烟尘起处一队望月骑兵远远的出现在通往村庄的道路上,村民们七手八脚的
将早已钉好的chu糙的木栏、据马抬到村口,横在进村的唯一道路之上,据马后的
村民紧张的握着手中简陋的武器,虽然害怕,但没人想到转身逃走,不要说跑不
过那些骑马的望月人,自己的女人孩子现在都缩在村中的石屋里,再懦弱的农人
被逼到走投无路也会爆发出拼命的气势。
「低头,躲在栅栏后别动!」随着一声喊叫,天空中一片小小的黑影带着尖
锐的破风声骤然而至。
「哚哚」的一片声响,木栏上钉了几十只羽箭,三五声惨叫昭示着并不是所
有人都躲过了这片箭雨。
「拿钢叉的准备好。」还是刚才的声音,这是个逃到村中的大夏士兵小队长,
三十人的小队逃到这里只剩下七个人,所有盔甲武器全都丢掉了,并非他们不肯
奋勇杀敌,但在成千上万的大部队的溃败下,个人的勇武毫无作用,他们也只能
为了x命而逃掉,虽然这样的溃败能保住x命的实在只是少数,但这个小队长还
是成功的逃到了这个山村,在村长的恳求下帮助村民们制定了一些简单的防御措
施,如果村子在收获完成前幸运的没有被望月人光顾,他和几个手下将获得足够
的粮食与村民一起躲入深山,毕竟在深山中,少数的几个人g本难以渡过长达五
个月的漫长寒冬。
一阵怪笑嚎叫声中,望月人分出四、五十人跳下战马挥舞着弯刀向村口的木
栏据马砍劈过来,另五十人在村口百步远的地方坐在马上弯弓搭箭,寻隙着任何
在木栏后可能露出头的村民,虽然这个山村村民的抵抗让望月人稍稍吃了一惊,
但这只是更加刺激了望月人凶残的本x,而且挑起了他们嗜血的兴趣,毕竟以往
袭击村落时尽是遇到些伏地祈命的夏人,杀起来也好似宰屠狗一般毫无乐趣。
一个挥舞着弯刀跳上据马的望月人被据马后的木栏里探出的钢叉刺了个对穿,
惨嚎一声仍是高举弯刀向刺中自己的村民兜头劈下,另两柄钢叉及时从旁边伸出,
一只架住了望月人持刀的手臂,另一只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头颅,让他的嚎叫骤然
而止,但一个保露了身形壮汉,身上眨眼间便c上了三五只利箭,标s的鲜血喷
溅在旁边同伴的脸上……
随着望月人不断的扑上据马栅栏,村内仅有的几只弓弩也将箭只s入了望月
人的身体,到底是生活在山林边的村落,村中的男人们大多有过狩猎的经验,钢
叉舞的又狠又准,弓弩的准头也不比望月人差上太多,只是弓弩的质量s程要差
上很多,不过守在栅栏后面s杀跳上来得望月人还是占上许多便宜。
第一波的进攻,望月人丢下了七、八具尸体护着受伤的同伴退了回去,但村
民也在望月人凶悍的扑击下因不懂得掩藏身形被望月人s杀而死了十几个人。
退出村民弓箭s程之外的望月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如果是以往遇到这
样敢于依靠村庄抵抗的的村落,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点燃火把,绕着村庄将火把扔
在任何可以点燃的地方,等村子完全燃烧起来才开始追杀逃出村子的村民,但随
着占领的时间越来越长,可以掳掠的村庄已经越来越少,平原开阔地带的村镇基
本上被摧毁干净,现在只有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才可以找到一些完整的夏人村落!
烧光村子,里面的物资也会一起被烧掉,尤其是看到村中停着的几十辆木轮
大车,那可是草原上每个牧民都梦寐以求的财产,夏人工匠做出的大车即结实又
轻巧,在牧民迁徙的时候家中有两辆这样的大车可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暂时放弃了焚毁村子的打算,望月人全部翻身上马,一队仍然在远处用弓箭
压制木栏后的村民,十几个望月人解下马鞍上的绳子,结了个绳套向据马冲去,
在离据马几十步的时候,望月人抛出手中的绳套,套住据马支出的木角上,一起
拍马回身,「轰」的一声,匆匆钉制的简陋据马在十几匹战马的拉扯下没拖上几
步就塌落解体。
村中防守的村民脸上一片惨白,谁都可以看到现在他们可以依持的只剩下一
层薄薄的木栏,如果木栏再被拖走,那只有用连一身皮甲都没有的血r之躯来面
对望月人的弯刀和利箭了。
毁掉据马的望月人,调转马头,抡着手中的绳套呼啸着扑向村民藏身的木栏,
在草原上飞套奔驰的野马练就的一身本领,对付这个小村的简易木栏,g本就是
游戏而已,这可不是大夏正规军所钉制的立寨营墙,不过就算是那样深埋在土地
中夯实的chu大木墙,在上万草原勇士绳套骏马的拉扯下,一样拔地而起轰然倒塌。
村中s出稀疏的箭只,不顾暴露身形拼命阻击望月骑兵的猎手们,除了身上
c满箭只的倒下,并没有对望月人造成太大的干扰,望月人将自己藏在马腹之下
躲过了大多数的利箭,除了s伤了几匹战马,村民们拼死的努力没有造成一个望
月人的伤亡。
「轰」的一声,木栏终于散架倒塌,所有木栏后抵抗的村民全部暴露在望月
人的眼前。
望月人没有急着进攻,甚至连弓箭也停了下来,他们坐在马上,欣赏着这些
夏人绝望的表情,带着戏谑的狞笑打着呼哨,从容的在村外排好进攻的队形。
望月人的领队百夫长高高举起手中的弯刀,却半天没有落下,夏人绝望的表
情让他心中异常满足:多欣赏一下吧!随着附近的夏人越来越少,这样的机会近
来也不会有很多了,毁了这个村庄后,恐怕要等到明年开春拿下林州剩下的几个
省,自己的弯刀才有再次饱偿鲜血的机会了!
百夫长的手终于还是挥舞了下来,但,和他的手一起落下的还有他的身体。
一只利箭从他的颈后穿入,带着飞溅的鲜血透s出来,斜斜c在他马前十几
丈的土地上。
排好队形的望月人,忽然像遇到飓风的麦田,齐齐的倒了一片,整整六十个
望月人被从后面s来的劲箭穿透了脖子,百夫长身旁的小队长幸运的没有在第一
波箭雨中被s杀,飞溅在脸上的鲜血让他捕捉到了来箭的轨迹,他猛的回头看去。
不知何时,望月人骑兵对的后面三百步远的地方,无声无息的矗立着二十个
全身黑甲,胯下高大黑马的骑兵,骑兵手中漆黑的铁弓狂颤的弓弦还没有完全恢
复成一条直线,一支支稳定的手已经捏住了它们再次拉出凶历的形状,那只手上
竟然夹着三只长长的羽箭!
第二波箭雨中,只有三四个望月人脖子扭曲的被从正面或侧面s穿,大多数
刚刚发觉身边的同伴倒下,便感到了自己后颈传来的钻心疼痛,一百望月人,瞬
间成了倒在地上的尸体,弯刀和尸体落地时发出的一片闷声脆响,重重的敲击在
村口聚集着准备拼命的村民们的心头。
这反差也太大了一些!
黑甲骑兵分出一人向村口驰来,其余的拉开队形,隐隐的围住了望月人还保
持者进攻队形却已经没有了主人的战马。
「哪个是村政?」
骑兵口中标准的大夏语,终于让握紧武器的村民们送了一口气。
「小老儿便是,不知官爷有何吩咐?」村民中走出一个五十几岁,但身体依
然健硕的老者抱拳应道。
「奉林州安域、清北两省游击将军天勒将军令,所有敌后林州百姓,随部队
指挥迁移,带走所有粮草,摧毁所有物品,宰杀所有行动缓慢的牲畜,不得有误!」
黑甲骑兵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张盖着官家大印的绢书令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显然还是识字的,看了一遍令书恭敬的递还给骑兵:「军爷,、鸭、
猪、羊宰杀没什么问题,但这牛也要杀吗?」
「行动缓慢的牲畜一概宰杀!」
「可杀了牛,我们用什么拉车带走粮草啊?」老人有些焦急的问道,牛除了
拉车,还是耕地的劳力,要是全都杀了,明年村中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马上组织村中识字的村民,将村中的耕牛和村民抛弃的财产登记造册,
天勒将军有令,消灭了望月人,百姓迁移中所受的损失将由官府补偿;将村中的
大车空出三辆装载粮食和必要的衣物被褥,村中的木匠和铁匠可以携带自己的工
具,其他物品一概抛掉,剩下的所有大车给行动不便的老弱妇孺使用;组织青壮
将村外的望月人的马匹武器收集回来,将马匹套上大车,武器自行装备,带不走
的粮食和家禽家畜的尸体集中在村中的空地上,一个时辰内必须离开村庄。」
刚刚经历了从死到生的异常剧变,村民们终于反应过来,本来准备逃往深山,
但看到这些骑兵的厉害,众人忽然觉得也许跟着他们更加安全,只是按照骑兵们
的要求,抛掉所有家什还是让这些村民们有些心疼,不过想想和x命比起来,这
也算不了什么了!
很快在村长的组织下,村民们将各家的大车上多余的东西都卸了下来,挑最
大的三辆装满了粮食,剩下还有好多都堆在了村中的空地上,家畜们也被赶到空
地边栓好,猪、羊、、鸭早被宰杀,只是耕牛实在没人下得了手。
整个村庄不到三百人,却套好了二十几辆大车,大多是双轮车,只有六、七
辆四轮大车,双轮车大多是平板车,车面较窄,拉人的话,最多只能坐上八个成
年人,每辆都套着两匹战马,四轮车要宽敞的多,四周带着车厢,挤一挤至少可
以坐上二十人,每辆四轮车都套了四匹战马,所有村民都上了大车,空出的战马
也都被村中会些骑术的青年跨上,不到两个时辰,这一队行动还算迅速的队伍终
于开出了村庄。
行出数里,村民们回头看去,自己祖辈生活的小村已经笼罩在一片浓烟之中,
大多数人眼中都流下泪来,但所有人也知道,不能给望月人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村民们没有看到,已被烈火包围的村庄中,原本堆满空地的粮食、家畜现在全都
不见了,五个黑甲骑兵带着翻滚的浓烟冲出村庄远远的向迁移的队伍追来。
车队向东北方向行走了两天,途中有三波同样由黑甲骑兵保护的人群汇集到
车队之中,现在除了黑甲骑兵的战马,所有的马匹都套在了大车上,其他迁徙的
村庄并不是都像山村准备的那么充分,现在所有的大车都用来拉走不动的老弱病
残了,年轻人都跟在车旁步行,整个队伍立刻慢了很多。
「后面怎么啦?」一个穿着残破的大夏军服手持望月弯刀的士兵跑到队尾,
看着两个瘫坐在地上身穿又脏又破的文人长衫的青年。
他是个被打散的夏军中队长,在不断汇集的人群中,不少藏在山林中的散兵
游勇被黑甲骑士收拢回来,现在这个在军队中管着一个百人中队的队长,手下竟
有了将近两百人的部队在迁徙的队伍中来回维持秩序。
「军爷,我们实在走不动了!」两个瘫在地上的青年喘着chu气坐在地上一动
也不肯再动。
「哼!百无一用是书生,果然没错。」中队长恨恨的嘀咕了一声,伸手拦住
了一辆装载粮食的马车。
「爬上去,半个时辰后下来接着走。」中队长看着两人艰难的爬上马车,这
些读书人平时受到百姓的尊重,可真正的危难时刻,却还不如乡村中十三四岁的
孩子吃苦耐劳。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队伍后烟尘四起,中队长抬眼望去,一队五十人左
右的黑甲骑士裹挟着数百匹战马奔腾而来。
「呵呵,兄弟们,我们要变成骑兵了!」握紧武器的手放松下来,中队长回
头对身后的士兵喊道。
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两天中这些黑甲骑士经常十几人、二十几
人的带着战马回来,无一例外,这些被带回来的鞍镫齐全的战马身上都打着望月
人特有的标记,战马的主人不言而喻。
现在只有十几辆大车没有套上马匹,还在靠着青壮的推拉拖慢着整个队伍的
速度,不过看到这些战马,至少超过五百匹,套上所有的大车也还会剩下很多,
他手下的这些士兵,每人一匹还有剩余。
奇怪的是,平时野x难驯的望月战马,在这些黑甲骑士的面前全都温驯听话,
哪怕只有一个黑甲骑士也可以驱赶上百匹战马保持丝毫不乱的列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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