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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独不见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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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 独不见 作者:肉书屋

    清穿 独不见第5部分阅读

    能和她如胶似漆!”

    话音刚落,门被踹开,一脸愤怒的十四站在门口,我惊呼:“十四爷!”

    十四大步走过来,举拳就往舜安颜脸上打去,舜安颜也不还手,很快,鼻血便流了出来,我扑过去拉住十四胳膊,叫到:“十四爷息怒,您这么打,额驸会出事的啊!”十四正在气头上,哪能拦的住,使劲一抬手,我被甩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正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听的冷冷一句:“住手!”

    抬头看去,四阿哥和十三站在门口。四阿哥走过来拉住十四,十三绕过来扶起我,十四一脸的愤怒,四阿哥缓缓说道:“十四弟,温宪刚去,你在这闹事,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十四狠狠的瞪着舜安颜一会儿,一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四阿哥走到舜安颜身边,冷冷道:“公主尸骨未寒,额驸还是去灵前好生陪伴吧。”舜安颜垂着头不说话,慢慢起身走了。

    十三扶着我道:“不碍事吧?”我摇摇头说:“不碍事,两位爷怎么会来?”

    十三答道:“早想来给温宪上香,今日和四哥行到府外,见你和十四弟神色匆匆,又见他上完香后尾随舜安颜而出,这才跟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一眼四阿哥,十三小声说:“四哥知道。”

    我断断续续把事情交待一遍,说道后面,泪已不知不觉淌下。十三也是一脸惊痛。

    三人默默站了一会儿,四阿哥走过来道:“差事办完了?”我点点头。他说道:“这事不要再提,温宪婉儿都已经去了,无凭无据的提起来,温宪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宁的。”

    我和十三点点头,他接着说:“十三弟就先回去。我的马车在外头,如意跟我一起回宫。”

    坐在车里,不停的想起舜安颜的话,三个人谁都没有错,却是这样的结局,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四阿哥看我发呆,问道:“怎么,刚刚摔着了?”我摇摇头,出神的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他们都是一片痴情,真心付出,却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呢?”

    他沉默良久,说道:“红尘之中,自是有痴儿女。想来情到深处,就身不由己了。换了是你我,也不见得逃的出。”我转头去看他,正对上他一双漆黑的眸子,我心中柔情涌动,低下头去,他叹口气,伸手握住我的手,我没再挣扎,由他一路握着。

    风雪一程

    温宪下葬后不久,康熙再次踏上南巡的路途,四阿哥和十三随行。

    我第一次隐约发觉,帝王之爱,确实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他拥有的、挂念的都是这个天下,他的惊鸿一瞥,已是恩宠。

    秋去冬来,温宪的离去带给这个宫廷的阴影,也渐渐随着时间隐去。

    十二月的一场大雪,整个紫禁城银装素裹。德妃怀里抱着暖炉,斜倚在榻上,冬雪在一边伺候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即将到来的新年。我蹲在屋子中间给炭炉加炭,听她们聊得高兴,却不愿去凑热闹。

    这是我在紫禁城度过的第二个冬天,以前和承庆在冬日的草原上骑马,和弘昱在大阿哥府里堆雪人、打雪仗却像是几十年的事情……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阿玛、姑姑,亲人们的音容笑貌,在冬日里格外暖人。

    正在炭火前发呆,听到通报,说四阿哥、十三阿哥前来请安,赶快起身恭迎。

    通传声刚落,两人就并排而至,我双手交叠,屈膝道:“请四阿哥、十三阿哥安”,四阿哥抬手正要示意,十三已经上前一步扶我起来,嘴里说着:“大冷的天,不要多礼啦。”我抬头看四阿哥,他面上淡淡,举步走进去给德妃请安。

    德妃看到两人过来,心情更好。我端着茶进来,看到三人热热闹闹的说话,正聊到春节写春联的事,德妃笑道:“听说今年皇上南巡途中,在行宫召集大臣和皇子们研习书法,席间邀请众人观赏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所写的对联,据说诸位臣工都是钦服不已。”

    四阿哥忙说:“那是大家谬赞了。”德妃说道:“老四也不用过谦,你的字如何,额娘还不清楚?”十三阿哥也在一边笑着说:“四哥的书法确实有过人之处,儿臣的字也是全赖四哥指点。”

    我看德妃和两个阿哥都心情不错,把茶依次奉上,退到德妃身边说道:“既然娘娘今天兴致这么好,不如让奴婢们准备笔墨,娘娘也好和两位阿哥研习一番。”

    德妃笑着点点头,向着冬雪道:“瞧把这个鬼丫头机灵的。”冬雪笑着说:“还是如意妹妹聪明,总能体察娘娘的心思。”我上前一步笑道:“姐姐不要笑话我啦。”说罢拉着冬雪一起下去准备。

    铺纸研墨,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恭立桌旁,德妃一边在屋里踱步,一边看着外面的大雪,想了会儿,转身冲着两个阿哥说道:“瑞雪兆丰年,两位阿哥就以冬景为题,写首小诗吧!”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各自背着手,凝神静思,我偷偷看两人的侧脸,四阿哥一脸的超脱孤傲,十三阿哥神色间却是颇为悠然自得。不一会儿,两人都提笔写了起来,我一边研墨,一边歪着头看二人落笔,果真是颇有相似之处,只是相较之下,十三的字显得为遒劲有力,四阿哥的字却更有风骨。

    德妃见我看的入神,说道:“如意也是读过诗书的,本宫还没见过你的书法如何?也来写一副瞧瞧。”我赶紧不住摇头,说道:“奴婢才疏学浅,笔下的字,更是丑的紧,不敢污娘娘的眼。”德妃示意冬雪研墨,说道:“叫你写就写,丑了本宫又不怪你。”

    只好拿了纸过来,心想我又不会赋诗。呆呆看了一会外头的雪景,提笔写道:

    “山一程,水一程,

    身向逾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

    心里知道德妃今天心情好,不该写些思愁离绪,但现下脑子里就这首词最清楚,也顾不得许多。

    不一会儿,三人都已经写就,德妃走过来,正要细看。听的外头太监喊:“皇上驾到!”各人赶忙放下手中的纸笔,正色接驾。

    康熙一身便服,披着貂裘进了屋,诸人给康熙请安过后,德妃上前一步,一边接下康熙的貂裘递给梁九功,一边说道:“这大风大雪的,万岁爷还要过来,万一感染了风寒,龙体欠安,臣妾可怎么担待的起啊!”

    康熙笑道:“朕就是看着雪大,才一时兴起要出来赏雪的。路经钟粹宫,就来看看你。”说话间看到桌子上的东西,颇有兴趣的问道:“怎么这笔墨纸砚的,是在干什么啊?”

    四阿哥上前回答:“儿臣和十三弟今日给额娘请安,难得额娘心情好,我们兄弟二人便写首小诗,博额娘一笑。”康熙双眉微挑,面露喜色,走到桌前拿起写就的诗道:“如此,朕就和德妃一同品评一下。”

    听的康熙念到:“渔翁独钓寒江雪,春雨秋风总是闲。满眼儿孙长绕膝,卖鱼沽酒醉苍颜。看笔迹,是老四写的吧?”

    四阿哥躬身道:“皇阿玛圣明,正是儿臣拙作。”康熙一脸慈祥的看着他的四儿子,说道:“都说你研习佛法,性情淡泊,看来还真是有几分世外高人之风了。”

    四阿哥忙说道:“儿臣惶恐,儿臣只是领悟了些粗浅的佛法,皇阿玛谬赞了。”

    康熙笑笑,拿起第二张,念道:“ 瑶圃琼台玉作田,高人策蹇灞桥边。诗成自为丰年喜,沽酒寻梅亦偶然。”读完之后点点头,看着十三道:“老十三倒是满心悠然啊。”

    十三阿哥也颔首道:“儿臣拙作,只求皇阿玛不骂便是。”

    康熙呵呵一笑,侧头拿起我写的那一张,问道:“这张小楷,字体秀丽工整,不过透着稚嫩之气,是谁写的?”

    我心想,又撞上了!赶紧跪下道:“回皇上,是奴婢。”康熙看我一眼,略一停顿,说道:“朕认得你,你叫如意是吧?”

    我忙磕头道:“回皇上,正是。奴婢的字粗陋的紧,不小心让皇上看到,扰了万岁的雅兴!”

    康熙摆摆手道:“以你的年纪,已经写的不错了,只是本朝纳兰侍卫的这首词,满是思亲之绪,你可是借诗传情,思念亲人了?”

    我赶忙磕头道:“奴婢愚笨……奴婢不像阿哥们,满腹诗书,会写诗作词,恰好背的这一首,便写来救场。”

    康熙点点头,面色不变的看着我,缓缓的说:“对了,朕在御花园经过时,正遇到大阿哥家嫡福晋在永福轩避雪,你这会去,兴许还能见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过去啊?”

    我大喜,却不完全明白康熙的意思,抬头看看德妃,她笑道:“还不谢恩。”我连连磕头道:“谢万岁爷!”躬身退出门口,拔腿飞跑起来。

    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我满心的期待欢喜,一步未停的跑到永福轩外,看到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心中激动,喊道:“姑姑!”

    姑姑应声转头,见到是我,也是一脸喜色,弘昱看到是我,一边喊着:“如意姐姐”,一边抬脚跑过来,他比以前长高长壮了许多,跑起来也不再东晃西晃,我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抱住他。

    弘昱搂住我的脖子,说道:“姐姐,弘昱很想你啊。”我鼻子一酸,说道:“姐姐也想你。”

    姑姑急急走过来拉起我,说道:“雪这么大,也不知道穿上披风雪帽,连伞也不打一把,快到里面来,让我瞧瞧。”我一手牵着弘昱,一手挽着姑姑,往轩内走去。

    姑姑走了好一会儿,我还坐在永福轩,呆呆傻笑着,觉得一切像梦一样,姑姑说阿玛升了四品典仪,现在在京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跟皇上出游,就能见到。她还说阿玛身体很好,玛父也身体安康。

    看到她和弘昱气色都不错,我真是说不出的开心。心中一边对康熙感恩戴德,一边想以前天天可以见到父母,却不以为然,现在要人允许才能与清代的亲人见短短一面,却不自主的满心感激。人,可真是贱啊。

    听见身后脚步声,转身却是十三,起身给他行礼,他笑道:“今天得偿所愿,请安的笑容都格外甜啊。”

    我又是一笑,美滋滋的说到:“当然了!”十三塞给我一双手套、一顶雪帽,说道:“刚刚看着你疯跑出去,就知道是光着头就出来的,这么久了,也不冷?”

    我心中感动,不自主上前扶住十三胳膊道:“想到姑姑,就兴奋的什么都忘了!谢谢十三爷啊!”

    他打我一拳道:“哼!丢三落四的黄毛丫头!”两人正笑着,听见身后动静,我忙离开十三,转身却见四阿哥一手撑伞,另一只手臂上搭了件斗篷。

    三人对视,都是一愣,四阿哥先开口道:“大嫂走了?”我点点头,他走过来,神色不变的把斗篷放在桌子上,也不看我,向着十三道:“十三弟,可要一起出宫?”

    十三赶快上前一步拉住他说:“好啊,四哥请。”兄弟二人相谐而出,我看着桌上的斗篷,抱着手套傻在原地。

    殃及池鱼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起,便再没看到四阿哥和十三,听说是跟着康熙南巡去了。

    自从上次在永福轩见过姑姑之后,再没有和四阿哥单独相处过,过年的时候跟他贺喜,他也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仿佛曾经紧紧握着我的手的那个人,不是他。有时候真的怀疑那只是我的一场春梦而已。

    皇上热热闹闹的出宫去了,宫里依旧平平淡淡的过。

    六月,裕亲王病逝,康熙十分哀伤,宫里着实惨淡凄冷了一阵子。

    德妃习惯午睡,我服侍她躺好,又叮嘱小丫头月蝉在边上守好,打算到院子里舒展一下筋骨。刚出了屋门,便看见冬雪挽个小篮往外走,我把她叫住问道:“姐姐这是要去哪?”

    她笑笑道:“去御花园摘桂花啊。好容易宫里头丧葬的气氛过了,这御花园的桂花也渐开了,须得备些才好。”

    德妃喜欢吃桂花糕,冬雪便找御膳房的师傅软磨硬泡,练就了一手做桂花糕的好本事,平日钟粹宫里头免不得自己备些桂花。

    我看今天天气尚好,德妃身边又不缺人手,有心出去透风,便缠着她要跟去,冬雪是个好脾气的,但凡我求,她多半要应。当下两人挽着篮子出门。

    冬雪一边带着我在桂花丛里穿梭,一边不停教导:“如意,须得选最新鲜芬芳的,桂花糕要的就是这股清香。”我不住点头,心想这年头混口饭吃太难了,做娘娘的大丫头都这么大的学问。

    冬雪对原料要求高,两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采了两小篮子,当下高高兴兴的并肩往回走。

    沿着宫墙经过养心殿附近,转个死角,没留神儿和来人撞了个满怀,冬雪一下摔在地上,桂花撒了一地,我第一反应就是去伸手扶她,却见她一脸的惊怕。

    抬头看去,对方面容白净,细长的单凤眼,一身明黄朝服,太子!

    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住的说:“奴婢们愚笨,没看见太子爷大驾,冲撞了太子爷,请太子爷恕罪。”

    听见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骂道:“该死的奴才,瞎了你的狗眼,赶着去死啊!没看到是太子爷的大驾吗?”

    抬头看见一个面相尖刻的太监不住冲我和冬雪骂着,一边骂,一边还狠狠的踹了冬雪一脚。我心中鬼火直冒,心想你又是什么东西,难道你就看到了?嘴里却什么也不敢说,只好伸手去拉冬雪,一边偷偷白了那人一眼。

    如果人倒霉了,走路会撞到太子、喝凉水会塞牙、给太子的太监翻白眼还会被看到,而且是被太子看到。

    只见一双做工精美的靴子立在我跟前,靴子的主人说道:“看来你很不服气啊,抬起头来。”心中郁闷,逼着自己挤出一幅谦卑的表情,抬头看着太子。

    他看到我,略略愣了一下,接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厉声道:“真是得了势的奴才飞上天啊,何柱儿,给她长长规矩!”

    那名叫何柱儿的太监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推到墙根儿,阴阴说道:太子爷仁慈,不罚你别的,在这领个“板著”吧。

    我一听,马上头就大了,所谓“板著”,就是受罚宫女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许身体弯曲,一直要持续一个时辰。一般站下来,非得头晕目眩,僵仆卧地不可。

    弓着身子,听见冬雪在身后不住的求情讨饶,太子却不发一言,心想今天是栽了!心里默念着十三啊、四阿哥啊、十四啊、大阿哥啊,你们随便哪个显个身救救我。

    等啊等,盼啊盼,这些大仙却一个也没见着。又是怕、又是累,双腿不住打颤,强忍着泪水,决不能在他们面前哭!

    太子懒得看我受罚,听见他叫何柱儿,准备离去,心想完了,这要罚到什么时候,难道我朱媛媛穿越几百年的时光,就为了把小命断送在这里?

    正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当口,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道:“请太子爷安。”

    何柱儿尖声尖气的声音传来:“啊,是佳音姑娘啊。”那个姑娘柔声跟何柱儿打个招呼,又听的她道:“怎么,这两个丫头冲撞了太子爷?”何柱儿添油加醋把事情说了一下,却始终没有听到太子的声音。

    又是佳音姑娘的声音传来:“看样子,这是德妃娘娘宫里的,这满地的桂花,可是给娘娘准备的?”冬雪赶忙应是,那姑娘又说:“太子爷就看在德妃娘娘面子上,饶了她们吧,给她们立立规矩到是好处,但是耽搁了德妃娘娘的事儿,就不好交代了,还让人以为太子爷不孝敬德妃娘娘呢。”

    又听的向冬雪道:“太子爷罚你们,也不为别的,是看你们拿了给娘娘的东西,又不用心看着,这撒的一地,是什么样子?!”

    冬雪不住的赔不是,太子哼了一声,甩下一句:“算了”,拂袖走了,何柱儿一路小跑跟过去。

    慢慢立直身子,忍不住一阵头晕目眩,站立不稳,感觉一双温柔的手扶着我。一会儿缓过劲儿来,看到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的女子,圆圆脸,圆圆的眼睛,温和的笑脸,嘴边还有两个小酒窝,我知道她就是佳音了。赶紧俯身说道:“谢姐姐相救。”

    她咧嘴一笑,说道:“没什么的,太子爷平日还是很和气的,怕是今天心情不好。以后走路小心点。”说吧,气定神闲的走了。

    冬雪一手挽着篮子,一手扶着我,慢慢的走回钟粹宫,她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我,不住道歉。我一边忍着腿上的痛,一边不住的安慰她我没事。问冬雪认不认识那个佳音,冬雪说只知道她是康熙跟前的婢女,我心想就是不一样啊,太子都买她的账。

    快到宫门口,我拉着冬雪站住,说道:“姐姐,今天的事,不能给娘娘知道,娘娘最不喜欢奴才参与后宫争斗,乱惹是非,今天虽不是咱俩的错,娘娘知道了心里也难保会不痛快。”

    冬雪点头说道:“我原也这么想的,回去我去娘娘跟前伺候,妹妹你回屋歇着。”我实在是腿痛的很,便点头应下。

    躺在床上捶着我可怜的腿,心里觉得委屈憋闷,又很是疑惑。

    今天太子罚我,透着蹊跷,本来这事就不大,再说祸是冬雪惹的,我最多是个从犯,不该被拿来出气啊。

    以前跟太子打照面不止一次,在大阿哥府里就见过的。看太子的脸色,分明是认识我的,不仅知道我是德妃跟前的人,而且还清楚我和大阿哥的关系。那他今天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想啊想、想啊想,绞尽脑汁的回忆历史……忽的一个激灵,大阿哥!是因为大阿哥!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据索额图家人告发,索额图“背后怨尤,议论国事”、助太子“潜谋大事”。康熙大怒,把索额图交宗人府拘禁,称他为“天下第一罪人”。索额图是太子胤礽最倚信的支持者,朝廷中索额图党就是“太子党”啊!

    而与之相对的明珠党,恰恰是大阿哥有力的支持者,玛父早就是明珠党里有名有姓的人物。现在康熙摆明了打压索额图,就是在打压太子,那么朝中自是大阿哥这一派得势了。

    原来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心中无限郁闷,阿玛千方百计躲开党派之争,没想到我还是被牵连进来,而且是身不由己、毫不自知的情况下!我不入党派,自有人给我打上党派的标记,这错综复杂的宫廷,这九龙夺嫡的战场,可有一片净土容我?!

    既见君子

    休养了半天脚还是一瘸一拐,德妃问起,我说是走路不小心崴了脚,她也只是说让我以后注意些,多多休息。

    再次深刻感受为人奴婢的苦楚,我一个女官,面对出了名的和气的主子,而且这位主子还地位不低,依旧免不了受罚挨骂,那么那些最底层的小宫女、小太监呢?真是想都不敢想。

    郁闷归郁闷,打着脚伤的旗号,着实休息了两天。再次活蹦乱跳的出门,便遇到了四阿哥和十三。好些日子不见,心里确实不时想起他们。现下见面,自是高高兴兴请安,还没弯下身子,十三已经扶住我,小声问道:“听说你崴了脚?”

    我点点头,十三板着脸说道:“跟我也装?已经听说啦,是太子罚了你。”

    我心中强忍几日的委屈,忽然涌了出来,低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十三气呼呼的说:“二哥也真是,不能因为对大哥不满就……”,四阿哥打住他道:“十三弟,不许胡说。”十三皱皱鼻子,住了嘴。

    我听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心中难过,弯腰福了一福,就要退下。

    四阿哥却上前一步,把个小瓶子塞在我手里,说道:“这宫里,委屈是受不完的,我们谁操心也没用。自己多小心才是正经门路。”

    我抬头看他,他眼睛里那抹温柔转瞬消失不见,一边拉着十三转身,一边甩来一句:“外用,一日三次。”

    我晕死,这个人还真是惜字如金。握着冰冷的小药瓶,心里却有一丝暖意,荡漾开来……

    康熙四十三年端午节,德妃得了不少赏赐,顺带着,我们手上的赏赐也多了起来。

    冬雪、月婵和我挤在自己的小锅子跟前,叽叽喳喳的说话,锅里的粽子冒着热气,三个人的心情也像粽子一样,暖暖的。

    月婵偷偷扯扯我的袖子,说道:“如意姐姐,十三爷什么时候才会跟娘娘要了你啊?”

    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笑道:“谁?十三爷?”

    月婵认真的点点头道:“是啊,十三爷对人虽然都和气,但对姐姐的神情,又是格外亲密,与众人不同。”

    我笑着打她:“死丫头,敢给皇子阿哥点起鸳鸯谱啦?以后不许胡说,娘娘知道了非打你不可。”

    月婵吐吐舌头,冬雪凑过来小声道:“十三阿哥倒是没听说,倒是前些日子,听说要赐给四贝勒府里一位格格。”

    我一愣,和月婵一起看着冬雪,冬雪接着道:“听说这门婚事是万岁爷赐的,女方的阿玛还是个四品的典仪呢,就等着钦天监选个好日子颁旨了。”

    冬雪话音未落,我只觉得心头像有只小鹿,跳啊跳,跳啊跳,一边不住的告诉自己,别瞎想,自己才入宫多久啊?不会的。一边又忍不住的猜着,会不会是我呢?会不会是四阿哥去找了皇上或者娘娘?

    东想西想的过了好些天,一直没见到四阿哥,也没见到十三,却碰到了来请安的四福晋那拉氏。

    我捧着茶进去的时候,德妃正看着那拉氏说:“你这做嫡福晋的,终须大度些才是。”那拉氏柔声应是。

    我给那拉氏奉上茶,低头退在一边。四福晋人一向都是一幅端庄得体的样子,不苟言笑,再加上她是四阿哥的老婆,所以我见她就有点犯怵,一向不在她跟前讨巧卖乖。

    听见德妃接着说道:“不过说到底,你确实是个踏实沉稳的性子,老四府里有你当家,我放心的很。我看皇上这次赐给老四那个姑娘,凌柱家的那个玉文,也是个怪安静的孩子,她过府以后,你得空也带她来看看我。”那拉氏忙应下。

    我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六月的天,却觉得冰天雪地,再也不想在这里听下去。

    灰头土脸的站了一会儿,看德妃的茶有点凉了,便以换茶为由,退了出来。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寓所的,一路上脚步蹒跚,留下一串凌乱足迹,像什么?我狼狈的痴心妄想吗?

    呆呆推门进了屋,冬雪看我进来,忙起身扶住,惊呼到:“如意,你这是怎么了?手怎么这样冰?”

    我慢慢的摇摇头,不是我的身体冰,而是心冷,冬雪扶我躺下,我呆呆靠在床上,德妃和那拉氏的对话好似尤在耳边。

    冬雪看我只是呆着,怎么问也不说话,急的跺脚,我恍若惊醒,低低向她说:“姐姐别担心,我恐是中了暑,头晕目眩,自个躺会儿就好。您替我去娘娘那伺候一下吧。”

    冬雪点点头,我眼泪就要滴下,转了身面朝里躺下闭了眼睛。

    原来我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高估了我和他的缘分,这大概就是自作多情了……我一定是中邪了,才会自恋的以为他对我有意思,但是心底还是有个小小的声音否定自己,那月下牵手的缠绵,那车内相视的深情,又是什么?

    我猛的摇摇头,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既然已经得到结果,就别再念想,别再犯傻,自己最终不过是个宫女,对于他,最多不过也是闲来把玩的一段情事,就这样,忘了吧……

    这几天有心躲着四阿哥,远远见了他,马上开溜,在德妃宫里遇见,也是奉了茶就低头退下,还算平安无事,心里暗自庆幸,又有点点失落。

    昨夜在德妃跟前当值,熬了一夜,正想着回去休息,却正碰上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迎面走来,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躲也躲不过,镇定心神,侧立一边,待他们到时,恭恭敬敬低头屈膝,说道:“请四阿哥、十三阿哥安”。说完依旧低着头看这两人之间的地面。

    久久听不见两人离去,也没有答话。我蹲的腰酸背痛,只好抬头,正对上四阿哥探究的眸子,忙转过去看着十三,他嘴边含着笑,眼神里一片坦然,我心头一怒,恶狠狠的瞪着他。

    十三赶快转成笑脸说:“起来吧,起来吧,就是想看你要低头低到什么时候。”我不理他,只低低说:“两位爷没有吩咐,奴婢告退了。”四阿哥淡淡说一句:“去吧。”

    回去恨自己不争气,何必把什么都挂在外面,平日装作若无其事的不就是了。可是我毕竟还不是宫里的千年老妖精,还要继续修炼才能喜怒不形于色啊。

    下午醒来,觉得还是心烦意乱,坐到院子里拿出纸笔练起字来,陆师傅说写字最要心静,就算看似最简单的研墨,也是要静了心的慢慢磨才行,我练了这么些年,长进却是有限,想来还是心浮气躁的缘故。

    凝神写完一篇《将进酒》,不住想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自己也觉得豁达开朗了很多。

    伸个懒腰准备站起,忽觉身后有人,惊的一下站起,却是四阿哥。

    看到他,我好不容易镇定的心绪又乱了。第一反应就是躲,退了两步惊觉这样不妥,又低下头请安。

    盯着他的靴子,不知道他又打的什么主意,他几步走到我跟前,说声抬起头来,我抬头看着他,他目光清清冷冷,看不出任何情绪,我心一横,觉得总不能一辈子躲下去,便也直直的和他对视。

    两人互瞪了一会儿,他面色渐转柔和,嘴角渐渐上弯,弯成一个好看的笑容。

    我心头一动,原来他的笑,是这样动人的。他冷冷的,我还不觉得什么,他一笑、一温柔我就手足无措。

    心虚的低下头,他又进一步,我的额头就要碰到他下巴。我还要再退,他凑过来低低在我耳边说:“原来你喜欢的,还是我。”

    我心头一惊,抬头看他,他却是一脸的坦然。我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说:“奴婢不敢攀龙附凤”,他笑的更开心,看着我说道:“否认也没有用”。

    我更是气,想也没想冲口而出:“贝勒爷若想找人嬉戏,这宫里府里有的是,奴婢脸皮薄、心眼少,求您放过我。”

    他敛了笑容,又变成那幅淡淡的样子,抬手撩开我耳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触到我的脸庞,我的心跳马上加速上了100,晕乎乎的听见他在耳边说:“其实也不用这么生气,皇阿玛赐的婚,我又不能拒了。”

    我茫然……他竟然看的出来,他竟然都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一脸尴尬的杵在他眼皮子低下,只听他又说道:“既然你喜欢的不是十三弟,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好好等着,我以后找皇阿玛要了你。”说完不待我回答,转身走了。

    我呆呆立着,如坠云里雾里,他以为我喜欢十三?还是以为十三喜欢我?我的失落表现那么明显吗?他打算怎么样,把我变成他另一个小老婆?

    东想西想,最终发现一个真理,就是他的道行,比我高太多,他十四岁就已经娶妻,恐怕风花雪月、暧昧缠绵早已了然,我这点小心思算是什么?想到这一层,以前的相思、揣摩、失落、愤恨全全打乱,一种隐隐的恐惧滋生,看来我要学着隐藏的还太多太多……

    暖风迟日

    这些日子真是有些身心俱疲,太子惩罚我的身体,四阿哥扰乱我的心智,大阿哥和我沾亲带故,十四阿哥常年给我找麻烦,十三虽然对我极好,但貌似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我和他不清不楚……我隐约觉得继续和这帮阿哥混下去,小命儿玩完只是时间问题。

    但却只能这样一想,命已至此,哪里能躲得开?

    四阿哥自从上次在树下逼问我之后,偶尔会以比较亲切的态度对待我,我被他一冷一热的风格郁闷到,恨不得装台变温器在身上。

    我心里和四阿哥纠缠不清,不自觉的就怕见到他老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我这一类人,大概是最不适合做小三的。

    但是,常言道,怕什么,来什么。一早当值,便遇到了他老婆来请安,而且是一大一小,两个!

    低眉顺目的给四福晋请安奉茶,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浅笑盈盈。走到旁边一人跟前奉上茶,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听刚刚四福晋的介绍,这位就是钮祜禄玉文了,大名鼎鼎的乾隆皇帝的老妈!

    东看西看,倒也不觉得她长的多漂亮,谈吐举止都是小心翼翼,没有那拉氏的端庄,倒像是个小家碧玉。德妃瞟我一眼,说道:“如意,平时你都是中规中矩的,怎么今日见了四贝勒家的格格,连个正经样子也没了。”

    我赶紧请罪,脑筋一转,说道:“娘娘,奴婢是瞅着这位主子也长的一脸和善相,心想着怕是四爷吃斋念佛,四爷府里的主子们都沾染了佛气,看谁都和善。故而多看了几眼,请娘娘恕罪。”德妃忍不住抿嘴笑了,冲着那拉氏说道:“瞧见没,都说冬雪文静,可我这跟前的这个丫头啊,却是一堆的歪理邪说,花花点子,跟老十四一般的让人不省心。”

    那拉氏继续保持微笑面容,回答道:“额娘跟前有个伶俐丫头原是福分,媳妇们不能常常进宫陪额娘说话,她也是给额娘解闷了。”钮祜禄氏却不发一言,只是好奇的抬眼看我。

    屋里正说笑间,冬雪端着些应时的干果进来,刚放下,就听外头通报:“密嫔娘娘、十八阿哥到。”

    密嫔也是个好静的性子,在宫里从不搬弄是非,与德妃倒是很对脾气,有时会来坐坐,十八阿哥倒是没见到过。请安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小男孩跟在密嫔身边,正给德妃请安。看他虽然只有四五岁年纪,却是一脸的持重,脸庞圆嘟嘟的,眉目间颇像康熙。

    德妃笑着把十八阿哥抱在怀里,问道:“今儿怎么没有去南书房上课啊?”十八阿哥奶声奶气的答道:“回娘娘,皇阿玛叫哥哥们议事去了,师傅给放了半晌的假,额娘就带我来看看娘娘。”

    德妃看他可爱,拍拍他头说,去,找你四嫂玩会儿。

    十八阿哥蹬蹬蹬的跑到四福晋跟前请安,又转身到钮祜禄氏跟前也做了一揖,钮祜禄氏看他可爱,从桌上拿起个枣子给他,十八阿哥笑嘻嘻的接了,一边吃,一边朝德妃跑去。

    跑出没两步,听得他一声咳嗽,立住了脚步,抬头细看,却见十八阿哥唇周发乌,呼吸急促,双手住着脖子,剧咳连连。一干女眷全部傻在当场,德妃忙不迭的喊:“传太医!”钮祜禄氏吓的脸也白了,我一看这情形,心想八成是小阿哥边跑边吃,枣子呛进了气管,要是等着太医,他哪里还有命在?只好冒险试试救他。

    想到这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躬身抱住十八阿哥,双手勒紧他上腹部,猛一用力,听他咕噜一声,忙把手伸到前面,十八阿哥吐了颗枣在我手上,身子软软倒在我怀里,我抬手一摸,还好呼吸脉搏都在,便把他交在身边的密嫔手上,密嫔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我快步走到德妃跟前跪下,说道:“娘娘,小阿哥是被枣子呛了,现下已经吐了出来,想来没有大碍了。”钮祜禄氏跪在德妃跟前谢罪,德妃面上淡淡,说道:“起来吧,还好十八阿哥没事。”说罢,也不看她,径直到密嫔身边去了。

    一会儿,太医赶来,十八阿哥已经面色转红,他们请脉之后,说是开些压惊的药即可,德妃忙遣了冬雪去拿。

    德妃拉住密嫔说让十八阿哥进屋躺会儿,密嫔点头应下,正准备扶十八阿哥进去,他忽然转头冲我道:“姐姐来抱。”我一愣,看他正直直看着我,一双眼睛里,闪着信任、友善的光芒,心中一动,仿佛看到小时候的弘昱。德妃一笑,冲我挥挥手,我忙走过去抱起十八阿哥,往屋里走去。

    难道因为现代的我是儿科医生,所以小孩子大都喜欢我么?如果是,我何其幸运,孩子们的心是如此澄明,和他们在一起会觉得人间格外干净。

    在屋里哄了十八阿哥半天,讲了几个故事,小家伙才甜甜睡了,一只小手抓着我的手指头,呼吸轻柔细腻,睫毛随着眼珠转动忽闪忽闪,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密嫔悄声走进来,看他睡了,冲我柔柔一笑,示意我不用起来请安。我也冲她一笑,做个颔首的样子作罢。

    十八阿哥一觉睡到了傍晚,不时的翻来覆去踢被子,我趴在床沿上守着他。四福晋和钮祜禄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德妃和密嫔,在外头说话,隐约听见外头好似有个男声,却听不真切。

    听见门吱扭一声,我睡眼迷离的抬头看去,见到四阿哥走了进来,心中微酸,他是为妻妾收拾残局来的吗?他看到我,摆手做个不必请安的手势,径直走到床边俯身看着十八阿哥。

    时近黄昏,屋里一片静谧,一身便装的四阿哥背着手肃立床边,我坐在他身前,一手握着十八阿哥的小手,一手扶着床沿。十八阿哥盖着碎花的锦被,睡的香甜,落日的余晖从窗户射进来,照在他粉嫩的小脸上,脸上细细的汗毛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圈光晕,笼在十八阿哥的脸上。我和四阿哥看着,都不禁呆了……

    这样的安静,真的很温暖。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甚至有种幻觉,如果这是我的家,床上睡的是我可爱的孩子,身边站的是我心爱的丈夫……何须亭台楼阁,何须锦衣玉食。仅有此情此景,便是我所能祈求的最大的幸福。

    忍不住仰头看着四阿哥,恰好他也低头看我,嘴角含笑,眼睛里淡淡一抹温情。这一刻的他,真的很像很像一个慈祥的父亲,回想起他写的“满眼儿孙长绕膝”,他在和我想着同样的事情吗?他也会为这一刻虚幻的温暖而满心幸福吗?

    我不知道,但是他真的已经有家了。

    陈年旧事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有规矩不准乱讲是非,但是太子罚我的消息还是一样传到了四阿哥和十三耳朵里,我救了十八阿哥的事也一样随着秋风吹过了重重宫墙,流传于三宫六院。

    我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在这宫里做了出头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被背后黑手揪断我脆弱的小命。于是只好越发低调,躲在德妃宫里,没有她的吩咐,绝不出门走动。

    时入深秋,冬雪陪德妃去惠妃那串门子,回来才发现落了串佛珠,偏偏还是德妃用的最顺手顺心的一串。赶上冬雪出去给德妃准备念经的东西,德妃看我在屋里摆弄花瓶,便指使我去永寿宫把佛珠寻回来。我不大愿意去惠妃那走动,生怕太子坐实了我是“阿哥党”的人,毕竟四阿哥和十三跟太子关系不错,我不愿意做夹在夹缝里的人,再被太子责罚。

    心里这么想着,转着脑子想托辞,笑嘻嘻的跪在德妃膝边,装傻道:“娘娘,如意好久没去永寿宫走动了,万一在宫里迷了路,丢娘娘的人不说,还耽误娘娘念经呢,还是让冬雪姐姐去嘛,如意在这伺候娘娘。”德妃瞪我一眼,说:“越惯着就越没规矩了,不识路还有理啦?”我吐吐舌头,作出一幅无辜的表情。德妃接着说:“亏得今儿惠妃娘娘还问起你,冲着你和大阿哥的关系,你自个说,该不该去永寿宫请安?”我心想就是因为和大阿哥的关系我才不敢去啊,嘴

    清穿 独不见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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