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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男公关 作者:微醺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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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香香”
夜梦微醺的暗红色雕花大门在一帮客人身后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宁静的,黑色的,迷乱的夜。
若熙扶着走廊贴了暗色丝绸的墙壁,用手压着疼痛不止的胃,蹒跚着向洗手间走去。
一间包厢的门突然打开,传出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毫不遮掩的放纵的呻吟。若熙侧过身给出来的人让路,刘海随着深埋的头垂下,遮住了自己的脸。
推开洗手间的门,若熙再也扛不住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和痛楚,冲进一间隔间,趴在马桶上疯狂的呕吐起来。
终于吐干净了,若熙颓然的向后靠在隔间的门上,身体缓缓滑落。水箱自动冲水,激起一股混着浓重酒气的让人皱眉的酸臭。
地板很凉,隔着薄薄的西裤,冰得若熙打了个哆嗦。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出隔间,晃到洗手池,大大的打开了水龙头,俯身,侧过脸,用嘴直接吮吸着冰冷的充满漂白粉味道的自来水。
嘴里的酸苦很快被冲洗干净,舌头有点儿冰麻了,喉咙深处依然火烧火燎的。
酒果然不能多喝,再这样喝下去,胃估计都要穿孔到像鱼一样了。
若熙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影。染成蓝黑色的直发,白皙的皮肤,浓黑整齐的眉毛,明亮的黑眸,英挺的鼻子,粉红的柔唇,上帝j致的杰作。
明明俊美无比的容颜,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伤。这样一副迷人,又招人怜惜的模样,让无数的贵妇少女,甚至男人为之疯狂。
水珠从若熙的脸侧,嘴角,下巴,发尖滴下来,x感到无可比拟。
若熙叹口气,不过就是副皮相,这样罪恶的容颜,谁想要给谁去,不要也罢。
若熙用洗手台上给客人准备的毛巾擦干了脸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身上笔挺的黑色西装,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出了洗手间。
在走廊上和一群熟识的客人擦肩而过,若熙微微点头,算是和他们打招呼。有人顺手在若熙的紧翘的臀部抓了一把,若熙也只是继续微笑着。
这就是若熙的工作,在这个城市最火热的俱乐部,夜梦微醺,做一名“男公关”。花名很俗,夜来香,大家都叫若熙,香香。
华灯初上,璀璨霓虹下,喧闹的欢乐场。男人,女人,一掷千金,享乐,放纵,寻欢买醉,找寻刺激。男人,女人,放下尊严,微笑,哭泣,用自己的容貌,声音,甚至身体,换取金钱。
没有人天生喜欢这种生活,就算是好奇,就算是无聊,冲动,就算是迫于生活。这是一份靠着青春,生命,耐力才能坚持下来的工作。夜梦微醺的老板苏飞很挑剔,客人也喜欢新鲜,所以这里的公关工作寿命都不长,最多也干不过两年。
不过若熙不一样,若熙是某人塞进来了,没有某人的命令,若熙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夜梦微醺里。好在那个人没有让若熙做躺的,不过是陪客人喝酒,聊天,说笑,唱歌,跳舞,偶尔下去小型的赌场推两把牌。大体上日子还算好过。
若熙的收入并不多,当然,也不算差。虽然算不上最红的公关,也不善言辞,甚至可以说的上少言寡语。若熙对客人不巴结,也不主动,但是有些客人们就是喜欢若熙这样沉默不语,逆来顺受的样子。况且,若熙还有一张天使一样完美,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人们总是喜欢蹂躏完美的东西,就算不能占为己有,至少,也要曾经拥有。所以,想把若熙搞上床的客人很多。无论男女,几乎一半第一次见到若熙的客人,都和苏飞商量过。好在苏飞护着若熙,或者说,没有人敢和那个人做对。
“香香,你怎么还在这里瞎晃啊,苏姐在找你哦。”
一个穿着名牌小礼服,画着j致妆容的窈窕女子,优雅慵懒的踱了过来。猫一样的女人,看起来妩媚,温柔,说不定什么时候小爪子就会跑出来挠人。
夜梦微醺里的公关也是分品级的。像香香他们这些住在别苑的,接待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里的公关,也都调教得气质高雅,品味不俗,各有各的个x。
不似外面那些庸俗的小店,这里的公关都是有血有r有故事的有想法的人,让客人从心底里向往。可以坐下一起聊古诗,可以聊股市,可以答疑解惑,谈心情,谈事业,就是不谈真感情。
“今天晚上又有人点你的名,香香,若有一天飞上枝头可别忘了你雅伲姐。”
若熙微笑着拉起雅伲搭在自己x前的手,略一用力,让她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圈,不着边际的让她脱离了自己的怀抱。
“雅伲姐今天真漂亮。”
“呵呵,香香如果对客人嘴也这么甜多好啊。雅伲姐以后就不用辛苦,让你养就好了。”
若熙心里苦笑,面子上依然不温不火的微笑着。脸颊上带着雅伲留下的一个亮晶晶的唇印,向着苏飞的专署办公室走去。
第二章 “楚梦”
楚可对着镜子看了看高高盘起的发髻,立体的五官,简单修饰的眉毛微上扬,映着永远目光炯炯的杏核眼,看起来永远那么利落与强势。她满意的转了个身,年过四十,自己包裹在奢华到针脚的套装里的身材依然如青春少女般玲珑有致。
转过身,微抬下颚,斜看着依然颓在沙发里的男子,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立体的五官,俊美的轮廓,衬衣x前的扣子敞开着,x肌若隐若现,微卷的短发随意的搭在耳际,长腿交叠的搁在茶几上。
“要走了,怎么还没有准备好。”
男子黑着一张千年寒冰一样的脸,没有动窝,只是扬起同样冷冽的眸子看着楚可。
“你不是都已经决定了么,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让我陪你去和那些人做无谓的应酬。”
“梦,你这是什么话。盟科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你以前一直抱怨我不征求你的意见,那是因为你还在学习,我不愿意让你分心。这一次,我是要你和我一起去和合作商交流交流,你又给我这样一幅嘴脸。你究竟是想怎样。”
楚梦依然无动于衷的偎在沙发里。自己在之前的公司干的风生水起,却被威逼利诱的回来“帮”姐姐楚可搭理家族生意。可是回来之后,公司里任何决策企划决定却都从不让他知道,整个把他这个总经理架空了做一个傀儡。
他知道姐姐心里在打算什么,之前自己所在的公司在他的带领下已经开始有了和自家公司竞争的力量,她就是一直把自己当成她事业发展的绊脚石,结果她忘记了,如果他可以在自家公司里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才是真正可以巩固楚家的生意实力。她就是一直不相信别人,最后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怀疑。
“梦,以前是姐姐错了,我知道梦已经长大了,以后不会再把你当小孩子看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楚梦无奈的看着楚可一副哄小孩的模样,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叹了口气,被楚可从沙发里硬拉了起来推到卧室里的衣橱前面。
“穿这一件衬衣吧,上次去欧洲的时候刚买的,样子和你很配……领带……”
楚梦看着眼皮底下把他当成个模特假人一样拿着衣服比划的楚可,骨节略大的修长手指缓慢的一颗一颗的解着衬衫扣子。扯掉了身上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床角。
楚可找好了领带转身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半裸着上身j壮肌r的男子在解皮带。微歪着头,一张臭脸,动作松散,却不自觉散发着一种邪肆的诱惑。楚可觉得血y突然上涌,脸有些烫,没发觉手里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
等到男人的裤子褪到了脚腕,露出结实的长腿,只留下一条白色子弹内裤,楚可才反应过来。她把领带扔在一边,有些尴尬的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停下来,没有回头。
“快点儿洗澡换衣服,时间快来不及了。”
把卧室的门轻轻关上,楚可才放下自己一向傲慢的架子,靠在墙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弟弟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呢。楚可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碰过男人了,居然看着自己的亲弟弟都开始脸红心跳起来。
楚可比楚梦大十五岁,足够可以当他的母亲了。而楚可这些年来,也的确把自己这个弟弟当成儿子一样的爱护,尽心尽力的培养照顾,虽然方式可能不太正确。
二十年前父母离开的时候,自己二十岁,楚梦五岁。一个孩子,哪里懂得怎么教育孩子。打,骂,威胁,嘲讽,她越是怕他不学无术,越紧张,就越不知道要应该如何对待他。
楚可放弃了学业,一肩扛下了父母留下的生意,为了这个家几乎放弃了一切的生活乐趣。当时的男朋友,也因为被她忽略而分开了,自己却连哭泣伤心的时间都没有,一头扎在生意里。从那时候起,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两样东西,盟科集团,还有楚梦。
楚梦从车里面钻出来,跟在楚可的身后穿过一小节低矮灌木夹道的甬路向那两扇雕花大门走去。
夜梦微醺。他瞥了一眼门上的字,心中了然,这里就是在这个城市最有名的风月场所。自己之前的公司规模还比较小,人手很少,一群年轻人都只知道埋头工作,时而去去pub,夜店,ktv。招待客户也只是出去吃吃喝喝,或者帮忙付个烟花帐,自己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门童帮他们一行人开了门,楚梦心中有些好奇,没有想象中噪杂的音乐和难闻的气味。门厅里清清亮亮的,似乎还薰了香,悠悠绕绕的往鼻子里钻。
跟着招待的女子沿着走廊向早就预订好的包厢过去。一路的装修都很典雅大方,奢华但不庸俗,细节各处也经得起推敲。带路的女子和偶尔经过的人看起来也都衣着整齐,品味不俗,并不似印象里那样不堪。楚梦心里的别扭放下了些,稍稍放松了身体,只是依然集中了j神,等着即将到来的和合作商的会面。
对方三人早已经到了,楚可先迎上去寒暄,随后把楚梦介绍给他们。那些人免不了对楚梦的一表人才一阵恭维,听得楚可一直得意的呵呵直笑。其实无论怎么说,自己这个姐姐对自己如何严厉,刻薄,或者漠视,她内心深处还是以他这个弟弟为荣的。
双方刚开了个头,就看一个j干瘦削的中年男子冲楚可使了个眼色,楚梦记得他姓丁,丁董,我还叮咚呢。一双色迷迷的桃花眼,楚梦从心底里厌恶这种人。
楚可低头微微一笑,似是应允了什么事。楚梦正迟疑中,推门进来了一行人,四女一男,对应他们几个人分别落座。看来今天g本就不是来谈什么正经事,但是出于对姐姐的担心,他也不好提早离开。
一个长相甜美的年轻女孩子坐在了楚梦身边,黑色小礼服裹着她青春的r体,x感,但是不r欲。他冲她礼貌x的点点头,转过身,继续品着自己面前那杯酒。
女孩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聊着天,楚梦的视线却停留在安安静静坐在楚可身边的那个男人身上。
虽说现在提倡男女平等,但是大男人做这种工作,还是让楚梦心里感觉硌硬。
他好像叫香香,是个年轻到算得上稚嫩的男子,个子不算高,满打满算也就175,很瘦,所以看起来细细长长的。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让他在昏暗灯光下的脸白得有些异样。没有系领带,衬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纤长的脖子。手指很白,很细,很长,偶尔会扶着酒瓶给楚可添酒。一直不怎么讲话,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添酒的动作流畅熟练,却给人一种机械的感觉,为了完成任务一样的。眼睛很大,很清澈,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似乎暗暗的带着一丝忧郁。半低垂着脸,正在听楚可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偶尔一笑,嘴角就会出现一个小小的涡。直直的头发,剪得很碎,泛着幽蓝的光泽,垂到锁骨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楚梦突然很想看看他的锁骨。
他端起酒杯,挡住了嘴角泛起的一丝自嘲的微笑。他楚梦什么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而且,还是个吃软饭的。估计是他身上那种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让自己多看了两眼罢了。
若熙感受到了旁边注视自己的目光。虽然早就习惯了别人的打量,但是还是有些不舒服。偷偷的望了过去,是个年轻的男子,脸庞和自己身边这个女人很像,英气十足,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偶尔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蔑视。不是迷恋,就是鄙视,这些客人看到自己难道就这两种表情么。
楚可半靠在身边男子的肩上,她有些喝多了。这个叫做香香的男人张得有点儿太漂亮了吧,比弟弟楚梦更俊俏,甚至比起女人来也不逊色。皮肤上一个毛孔都看不见,着实让人嫉妒。
她有些迷茫的又一次拿起酒杯喝干,今天她喝的很急,因为她很喜欢这个男人扶着酒瓶帮她倒酒的动作。表情很认真,仿佛那个酒瓶是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楚可觉得自己有些爱上他了。像个小女生一样的,眼睛都无法从他脸上转开,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抬手抚上香香的x口,没想到他刚好抬手端酒,满满一杯红酒就这样洒在了他的西装上。
楚可手忙脚乱的想要帮他擦,香香只是若无其事的起身告个错,转身出了包厢去处理。一侧的中年男子捅了捅看着香香消失的门口有些发楞的楚可,低声问了两句。
楚梦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也许是为了保护家姐,略侧了头去听。好像是问楚可是不是看上那个男公关了,要不要带回家什么的。
鬼使神差的,楚梦也起身说要去洗手间,出了包厢。
第三章 “男公关”
洗手间一进去有个男女共用的休息室,一面墙的镜子,有个平台,两侧放着装满干花的花盘。左边的门是男厕,右边的门是女厕。清淡的爵士悠悠的回响着。
楚梦远远的就看见那个男公关正斜靠在台子边,西装外套脱掉了,只穿了黑色的衬衣。侧影很单薄,细细长长的,骨架也小,肩膀窄窄的,很娘气。
一个穿了红色斜裙摆的裹x连衣裙的女子手里抓着那件黑西装外套,正用一只去污笔趴在台子边缘蹭上面的酒渍。
“我说香香啊,你直接拿去干洗不就好了,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弄又费劲又弄不干净。”
“真是麻烦雅伲姐了,我就知道雅伲姐对我最好了。”
雅伲叹了口气,没耐心的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一边。
“你是不是又在偷懒,今天的客人是点名找你的,你这样怠慢人家,还打不打算拿小费了。”
若熙没有回答,只是笑笑,冲着靠在拐角处偷窥他们的楚梦。
像个做坏事被人发现的孩子,楚梦有些尴尬,甚至脉搏也跟着激荡起来。他想,或许是看到那个红裙子美女的关系。这样x感撩人的身体,任凭哪个男子不会动心。
他尽量让自己一脸淡然的走了过去。距离近了些,他注意到美女的裙子后面交叠的细细带子间裸露的脊背,开得很低,看得到下腰处两个小r窝。
女人敏感的感受到了楚梦的窥视,娇笑着揉动了一下身体,恰到好处的展现了她美妙的曲线。楚梦勾起嘴角,这才应该是男人眼中的尤物。
长臂一伸,楚梦把女人揽在怀里吻了下去,霸道而又煽情。女人很配合,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时间唇舌交缠。
若熙很知趣的走开了,心中有一丝嘲笑。刚才不是把身边的女陪凉在一边,还那样的表情看着自己,在别人面前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不过是没看到顺眼的猎物而已。男人,都这一副德行。
女人嘴上不知擦了什么东西,甜滋滋的,让楚梦突然想要更多。随手给楚可发了短信,又交待了家里的司机照顾家姐,挽着女人走出了夜梦微醺的雕花大门。
和合作商之间什么实质内容也没有谈,来这里,g本就不是说正经事的。
若熙回去包厢的时候,看见雅伲跟着那个年轻男人走了,贝齿咬了咬淡粉的下唇,心莫名有点儿别扭。不是因为那个男人,是因为雅伲。每次看她这样的堕落,熙都会为她心疼。明明家境很好,一辈子不工作也不会缺吃少穿,却出来做这个,还专跑外场,几乎把她家老爷子气死了。不过,那些都是别人家的事。自己的事都顺不清,怎么管得了那么多。
楚可喝多了,她几乎全身心的靠在若熙的怀里,抬手抚着若熙的脸。
“你的皮肤怎么那么好啊。嗯?”
丁董他们三个也放下了有楚可这个女人在场的尴尬,开始和身边的女人们调笑着,嘴手都不老实起来。
“楚董,您若是喜欢香香,不如,今天就带他回去。”
楚可双颊泛红,呵呵的笑着,从若熙怀里抬起头,眼中有渴望。
“对不起,我不出场子的。”
淡淡的声音,不大,仿佛从地低下飘上来的,却让在场人都安静了下来。
“说吧,多少钱。”丁董的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我不出场子的。”还是同一句话。
“有钱不赚你装什么清高,装清高别在这里装,不就是只鸭么。咱们楚董看上你是你的造化,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丁董摇摇晃晃的要起身,身边的两个女人忙拉下了他。
“香香是真的不出台的,他不太会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如果您念着我们香香,就常来捧捧他的场……”
“叫你们老板来,我就不信今天带不走这么个臭娘p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丁鼎是做什么的……”
“苏姐来了也是一样的……”
的确,苏飞来了也是一样的。楚可最终也没有能把香香带出场。一场聚会最终不欢而散。苏飞不知道在丁鼎的耳边说了什么,醉醺醺发酒疯的人硬生生的把满肚子骂人的话吞了下去,只是面上依然忿忿的,不愿善罢甘休的样子。
楚可离开的时候,眼神还是缠绵在香香的身上,扯不断。二十年来,她头一回对一个男人如此动心,却偏偏是个卖笑不卖身的男公关。
她其实也不一定非要买他的身子,她想要他这个人。只是这里不是古代的窑子,公关们都只是签了合作契约的自由人,没办法让她一掷千金换一张卖身契。况且,她不想拿钱砸人,她觉得那是对她心中神仙一样的香香的一种人格侮辱。
她要和他谈感情。和一个男公关谈感情,活了四十年从未想过的事情。楚可这一次是真的莫名其妙的沦陷了。
楚可走进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酒醉后的头依然晕晕沉沉的,但是她不困,满脑子还是那个香香。鼻子里仿佛还有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茉莉清香,混着淡淡的酒味。
敞开的卧室门飘进来对面楚梦的屋子里暧昧的呻吟声。这孩子,干好事也不知道把门关严实了。楚可拉过一个枕头,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她突然有些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人。背负着所谓的道德伦理和几千年来禁锢了女人欲望的枷锁。男人,可以有x无爱,女人,却要坚守阵地,甚至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过着寡妇般的日子。
楚可放不开,她骨子里是个极为传统的女人。她甚至现在还为了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公关有如此的悸动而隐约有些自责。
她不是没有欲望,她一直在忍耐。四十岁的老处女,怪不得她平时的脾气古怪。而今天,香香这个男人激发了她隐藏多时的内心的冲动。
生平以来第一次,她听着自己的弟弟和别的女人交欢的声音,抚上了自己的身体。
在这个夜里,脑子里想着香香的,不只楚可一个人。
楚梦从女人的身上颓然的翻下来,看她赤裸的背影,风华绝代的扭进浴室。
发泄掉了身体的欲望,却让心头压上了更浓重的一层迷雾。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对那个娘娘腔有任何兴趣,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并非只有个美丽的外壳,还有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x感。他只是觉得,作为男人就不应该去做那种丢人的工作。有手有脚有力气,重要的是,男人应该有那么一股骨气。
他楚梦对待女人上面不算是善类。虽然未曾出入过夜梦微醺那种地方,但是夜店,酒吧他都去过。算不上情圣,却也不是清纯小男生。凭着自己的英俊外表,总有女人会自动送上门来。
驰骋花丛的自信在今晚却被严重的动摇了。他带回家了这个女人,脱下她的衣服的时候,脑子里居然在幻想那个穿了一身黑的瘦瘦长长的躯体会是什么样子。
他今晚一直不在状态,欲望纠结在心,却冲不进大脑,机械般的抽c,蠕动,缴械,说不上欢愉。
他丢给女人一沓子钱,没耐心的推掉了她的告别吻,一个人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等天亮。
“香香,你为什么就不出场子呢?你一个男人,还怕吃亏不成。还是说……你下面儿不行?”
若熙微笑着推开雅伲不停骚扰着自己的手。
“香香,你是不是男人啊。别的男人听到有人说自己弟弟不行,估计都跳起来,恨不得当面表演给你看,你怎么无动于衷啊。”
“那你就不要把我当男人不就好了。”
“说起来你还是当男人好了。你如果是女人,还让不让我们活。你说你的脸到底怎么长的啊。”
若熙把她捏自己脸的手抓在自己手里,继续微笑沉默。这是若熙最让人没办法的武器。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那么美丽一张诚恳温柔的笑脸对着你,你不但没办法打,连打趣都没意思。
“对了,上次你那间出来那个帅哥,真是……极品啊。我想,你雅伲姐我春心萌动了。那身材,没的说,那技术,也没的说。呃,香香,过来,让雅伲姐看看你的身材怎样,技术如何,过来呀,欸,你跑什么啊。”
若熙从雅伲的房间跑出来,笑容还挂在嘴角,一转身,看到了上次那个女人,叫楚可的,正痴痴的看着自己。
“楚董,你来了。”若熙冲她点头微笑。
空荡荡的包间,电视里的音乐开得很大声,荧幕上光线闪烁,却让人觉得有种寂寥的感觉。楚可坐在香香的旁边,默默的看着他。她不知道在这种状况下自己应该说什么。她这二十年来,对着男人只谈过工作,她早过了谈情说爱的年龄,突然发现自己平常伶牙俐齿的嘴对着香香的时候,笨的可以。
若熙默默的给楚可剥了一颗橘子递了过去,看她痴痴的看着自己接了过去,拿在手里,没动。若熙偷偷叹了口气,不是没见过内向的客人,不过通常只要一关上那扇门,越是内向的人,就越是里外反差很大。像楚可这么沉默,而且还只是一个人来的,若熙也是第一次碰到。
很少主动服侍客人的若熙,也不得以从她手里把橘子拿了回来,掰下一瓣来,塞进楚可的嘴里。橘子汁从嘴角流出来了一点儿,若熙马上拿纸巾去擦。
楚可伸手抓住若熙的手,放在自己脸颊边,轻轻的磨蹭。
“楚董?”
若熙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忙唤她。楚可回过神,忙把手里的柔荑放开,有些尴尬。若熙笑一笑,又送了一瓣橘子过去。
楚可接过来,顺势拉着若熙的手,像长辈关心孩子一样,语重心长道,“香香,不要再在这里做下去了,好不好。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呢?不如跟我走吧。你缺钱,我可以给你。如果你想要工作,我公司里正好缺人……”
“楚董,谢谢您的关心,我很好。”
又被拒绝了,这是第几次了呢。楚可有些心灰意冷,但是坐在香香的身边,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淡淡的茉莉香,她就是不甘心呢。每天离开夜梦微醺的那一刻,她就开始想念,工作都踏不下心。
也许她天生是个感情方面的弱者。不懂得自控,在男公关温声细语,体贴照顾之下,轻易就陷落。
第四章 “哥哥”
若熙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风衣里面,带了大大的太阳眼镜,很反常的,在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出现在了夜梦微醺的大门口。一辆加长的黑色房车早就等在了那里,若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举步向那里走去。
从副驾驶下来一个人,帮若熙开门,也是一身黑。那个人就是如此的热爱黑色,无论他自己,还是他周围的一切人事物,都被这单一的色彩笼罩着。有时候,若熙觉得他就是一个能量巨大的黑洞,只要接近,就会被卷进那冰冷刺骨的漩涡,永世不的超生。
车停在这个城市最高的摩天大楼的门口,若熙跟在那个人的贴身助理卞戈的身后走进电梯。说起来,这个永远面无表情的家伙似乎是杀手出身,原名也不叫卞戈,这个名字是那个人赐的。
若熙扶着栏杆,透明的观景电梯迅速的上升,脚下的地面快速的撤离。若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电梯要弄成透明的。难道他就不怕有人会袭击他么。或者,他就是喜欢看着世界在他脚下的感觉。
没有人知道他那卓越的脑子里每天都在想什么,也没有人会去问他下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什么。他的话就是圣旨,你只要执行就对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若熙转过身,卞戈帮熙按住门,“若熙小姐,申先生在办公室。”
若熙点点头,独自一人踏进了迷g一样的走廊。
没有敲门,若熙径直推开办公室黑色的门,申若城好整以暇的坐在写字台后面的皮椅里,优雅的吸着烟。
“哥。”
那个人,就是她的亲哥哥。
若熙站在门口,脊背笔直,却看得出有些局促。
若城弄熄了烟,用眼神叫若熙过去。若熙一边走向前,一边把身上的黑色风衣脱去,扔在一边。
“最近有什么特别的?” 若城一把将若熙拉了过来,推倒在宽大的桌面上。
“那个姓丁的来了……”若熙的背刚好躺在了一块雕花镇纸上,硌得生疼,若熙咬着牙,没有叫出来。
“噢?” 若城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把扯开了若熙的衬衣,一边揉捏着若熙的x,一边在解若熙的皮带。
“还带来了两个新人,好像是一对姐弟……呃……”
没有任何前戏,滚烫坚硬的欲望就捅进了若熙的身体,像把匕首一样,搅得若熙止不住颤栗。
“没了?”
“嗯……”若熙知道他是故意的,在交合的时候问自己。不得不回答,否则他会像疯了一样的撞击自己的身体。可是只要一张嘴,自己不愿他听到的呻吟声就再也忍不住。而这样的呻吟,也只能激起他心底隐藏的更可怕的兽欲。
若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些,就像若熙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去那里。他手下那么多人,会有什么得不到的讯息需要自己去夜梦微醺里打探。就算要派人去,他有的是训练有素的人,犯不着让自己这个无用的人去。
他是个疯子,他就是要折磨他自己,折磨若熙,发泄他自己心中的矛盾,不堪,犹豫,憎恨,然后在痛苦和愤怒中,继续做他的疯子。
何必和一个疯子斤斤计较呢。
若城转过若熙的身体,让她趴在桌子上,大腿前面的肌r跟随着他的律动,一下下的撞着桌沿,不用看,一定已经是一片青紫。
“回答我。”
若熙依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忍着。若城似乎被她惹怒了,俯身一口咬上了她的肩。
“啊……姓楚……嗯……姐姐楚可……是……盟科的……呃……董事长……”
“盟科?”
若熙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神经是什么东西做的,他似乎在思考着为什么盟科会和丁鼎凑到一起去,可是身下的动作却一点儿迟疑也没有。
若熙看着桌子上距离自己的脸很近的电子钟,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身上的男人一眼看出了她无声的挣扎,伸手抓住了她的下巴,用力的把她紧闭的嘴唇分开,将手指探了进去,搅动她的舌头,抚过她的口腔。
若熙的表情隐忍着痛苦,破碎的呻吟没有了阻挡,从她渗出血的殷红的唇里逸出,点燃了男人又一波的悸动,野兽般的压低了身体,疯狂的肆虐着。
若城心满意足的离开,交接班一样的,卞戈进来为他善后。
这个男人依然是一幅塑料面具一样的脸,若熙觉得他面部神经应该已经全线瘫痪了,否则不可能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表情。
卞戈从地上把若熙横抱了起来,对她的裸露视而不见,对她身上的伤痕无动于衷。再怎样,她也是申家的千金小姐,他的老板做这样违背伦常的事,连反应都没有,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也就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申若城的助理吧。
回到夜梦微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苏飞靠在若熙的房间门口,手指间夹着烟,身上穿着黑色的丝绸暗花旗袍,用大披肩遮住了自己的宽肩膀,可是依旧看起来怪怪的。看见若熙回来了,苏飞略让开了身体,给蹒跚着脚步的若熙让路。
“香香,他又找你过去了?”
若熙无力的抬头看看苏飞,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烟,放在唇边猛吸了一口,浓烈的烟草味道把她呛得直咳嗽。
苏飞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若熙进了屋,随手关上了房门。
若熙脱掉了外面的黑色风衣,破烂到几乎无法遮体的黑色衬衣,映着苍白的皮肤,让那些新添的伤痕更加的触目惊心。苏飞虽然看习惯了,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苏飞拿了药膏过来,“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药。” 若熙伸手去夺,苏飞说什么也不给。
“男女授受不亲,你给我,我自己来。”
苏飞苦笑,“你是说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不过还是把药递了过去,转身离开。
“苏姐。” 若熙在苏飞开门之前叫住了她。“为什么你要选择做女人?”
苏飞转过身,默默的看着若熙,反问她,“为什么你要选择装男人?”
若熙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苏飞叹了口气,推门离开,留下了一句几乎听不清的低语,“每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如意的故事,不是我们选择的了的。”
若熙换好了睡衣准备休息,突然有人来敲她的门。
楚可又来了。
若熙无奈的又找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穿起来,忍着痛围上了束x,出门,接客。
楚可一眼就看出来今天的香香有些j神不济,走路速度很慢,好似在蹒跚,忙主动靠了过去。
“香香,你没事吧?”
若熙抿嘴一笑,“楚董说笑了,我能有什么事呢。”
楚可按下香香欲给她倒酒的手,拉着他的手臂,“都说了不要再叫我楚董,叫我楚可,楚姐姐,或者随便什么都行。”
“好,我听您的,楚姐姐。”
一声楚姐姐叫得楚可心花朵朵开,但是她依然没有忘记关心香香脸上显而易见的疲惫。
“香香,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客人对你不好么?他们虐待你了么?不要再在这里呆下去了,跟我走好不好。我去跟他们谈,多少钱,我出,你不要再干这个了,好不好……”
楚可的拉扯让若熙肩头的伤口摩擦到了束x的带子,硬生生的疼。好在楚可急着把她往门口带,并没有看到她的皱眉。
若熙稳住身边这个情绪激动的女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很认真的望进她的眼睛。“我没事,真的没事,没有人虐待我,也没有人欺负我。”
“真的么?”楚可又有点儿在香香幽黑闪亮的眸子里迷失了。
若熙用力点了点头。她心里在翻白眼,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盟科那么大的公司的董事长的位子。况且,就算她有钱,一样没有办法把自己赎出去。申若城最不缺的就是钱。
第五章 “疯子”
阳光如同母亲的手,爱抚着若熙裸露在外的皮肤。走过弯曲的小径,在转角出的那棵树前略做了停留。
一树的梨花开的好不暧昧。若熙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想起了小时候院子里的那株梨树。一个比梨花还要娇媚的女子总是喜欢坐在那棵树下,纤细苍白的手指扶着琴,断断续续的音符,就像偶尔随风飘落的花瓣。若熙每次看到那幅画面,心中只有两个字,凄凉。
“姐姐。”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被一个穿着淡蓝色护理中心制服的陌生的年轻男子推着,从转角那边过来。若熙拉低了帽檐,走过去,按住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下来的女孩,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若童,最近乖不乖,有没有淘气啊。”
“姐,我都快12岁了,别总把我当小孩子好不好。我一直很乖的,不信问静轩哥哥。”
若熙抬头看了看站在若童身后的男子,蜜色的皮肤,短短的头发,笑容很阳光,给人一种很亲切,很舒服的感觉。
她冲他点了下头,顺势把自己的大半张脸藏在了帽檐下。可只是这不到一秒钟的注视,已经让汪静轩的心跳乱了节奏。他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若童是个漂亮的女孩,明眸皓齿,灵气十足。他在头脑里勾勒过多少遍若童嘴里那个温柔,聪慧,比自己美上一万倍的姐姐,可这第一眼,依然让他惊为天人。
“谢谢您对若童的照顾,我想推她四处走走,可以么?”
若熙感受到了这个男子热切到让她心慌意乱的注视,只想赶紧离开。
“当然,不过,半个小时之后,若童要做例行检查。”
“嗯,我会准时送她回来。”
静轩看着那白色的裙摆渐渐飘远,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感受到了若熙的疏离,他想,有这样一个生病的妹妹,若熙的生活,应该很辛苦吧。把自己和周围的一切用厚厚的障碍阻隔起来,是她本能的自我保护。这样的女人,真的很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呢。
若童看了看远处站在梨树下的身影,转向若熙,“静轩哥哥很帅吧。护理中心的好多姐姐都暗恋他呢。姐姐有没有兴趣,我和静轩哥哥最熟了,我帮你跟他说。”
若熙微笑的抬手了若童的头发,“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若童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我哪里有胡思乱想。姐姐,你应该给我找一个姐夫啦。你总是那么忙,都没有时间来看我。找一个男人,帮你分担一下生活的重担啊。”
若熙笑着深吸了一口气,“小丫头,脑子里究竟装些什么啊。你要是怪我太少来看你,就直说,姐姐一定会放下工作来陪你。”
若熙看了看远处雕像一样矗立的人,暗自叹了口气。这样健康正面,浑身充满了青春朝气的男子,和自己不会适合。莫说他知道了自己所做的工作后,会有什么反应。就算他能接受她,那个人也不会放过自己。她不想再拉扯任何人卷进这潭浑水了。
不过就算她再躲,也躲不过人家上赶着来找她。
“若熙。”
若熙没有回头,脚步略迟疑了一下,就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若熙,要回去啦。”
静轩追了上来,转到若熙的前面,笑得很灿烂,很无害。
若熙停下脚步,微低垂着头,“对啊,下午还要工作。”
“噢。工作很辛苦吧。我看你都很少来看若童,她总是在说你的事。”
“汪医生,谢谢您对若童的照顾。您还有事么?没事我必须要走了。”
静轩被她的话里的冰冷弄的一怔,若熙趁机绕过了他继续向前。静轩条件反s的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什么时候有空?”
若熙低头看了看手臂上的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男人。静轩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忙放开了手。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对不起。”
静轩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挫败的挥动了一下手臂,是不是太猴急了,看来自己还要继续努力才成啊。
若熙在自己买的公寓里换回了男装的衣服,把头发用水打湿,拉直。她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夜梦微醺里。这里,只是她买的临时居所,偶尔接若童过来住一两天。她把自己买的所有的女装都放在了这里,每次去见若童的时候,就来这里换装。
这里就像她的平行生活的中转站。从这里出去的,有时候是夜梦微醺的男公关香香,有的时候,就是若童在外企公司做白领的姐姐若熙。
她喜欢在为了生活而奔波的途中把自己暂时困在这里。世界如此之大,这个小小的公寓是她唯一剩下的属于自己的地方。只有在这个空间里,她才是她,她才是申若熙,她才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大叫,想唱歌,想舞蹈,不为了别人,只为了自己活着的女人。
若熙晃到雅伲的房间门口,看着她正对着镜子涂涂抹抹,嘴里不知道在哼着什么歌,反正很轻快的感觉。
“挺开心啊,最近一直没见到你,又跑哪里沉沦去了?”
雅伲看见是若熙,很开心的跳起来,奔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香香,雅伲姐好想你呀。”
若熙无奈的把女人推开远一点儿,“想我怎么还一下子离开那么久。”
“很久么?才一个礼拜而已啊。我觉得时间很短呢……噢,不是那个意思啦。我也想香香啊。”
雅伲凑过来又想吃若熙的豆腐,被她推开,无奈的噘噘嘴,从头说起,“你还记得上次我跟说的那个男人么?楚梦,盟科集团的总经理,人高大,帅气,床上功夫很好,还酷的要命的那个。”
若熙想起来,那个头发自来卷,五官深邃,一脸严肃,人前装模作样的家伙。整天缠着自己的那个楚姐姐的弟弟。
“他叫我陪他去了趟东南亚呢。你看,我都晒黑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一身奥黛回来,你换上给雅伲姐看看,一定很x感噢。”
若熙接过一包衣服,咬了咬嘴唇,注视着雅伲问,“这一次,你是认真的么?”
雅伲怔了一下,收起了笑容,转身从包里出烟和打火机,点了烟,夹在鲜红指甲的修长手指间,用力的吸了两口,缓缓的吐出来,烟雾在她面前聚成一团r白色的面具,看不真切表情。
“就算我是认真的,又能怎样。”
“雅伲姐,你不应该这样飘荡下去的,你应该更幸福。”
“幸福?一定要找个男人,生一堆孩子,然后在家庭里兜着圈子慢慢老去才是女人的幸福么?”
“可是……”
“呵呵,没想到香香也是个大男人主义啊,要不,香香娶了雅伲姐,嗯?”
也对,男人,天生就不是喜欢安定的动物。平庸的男人,女人不爱。可是卓越的男人,放荡不羁的男人,虽然吸引女人,却又是最最伤人的毒药。有了老婆,可以再找情人。有了孩子,还可以继续播种。甚至,可以不顾伦理人常。
一身黑衣,高大冷峻的申若城,揽着同样一身黑色大礼服,在他身边看起来娇小瘦弱的若熙,正大光明的走进酒会的大厅。
不只是两人超凡的俊美,更是若城帝王般的气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视。若熙感觉到了人们投在若城身上的崇敬和惧怕,还有扫在她身上的鄙视。
她今天依然一身男装,而且一部分人也知道她是夜梦微醺的男公关香香。若城状似随意,却占有x极强的搂着她的腰,宣布了她的所有权。
如果她是男人,这的确是件践踏尊严的事。
没有人知道她是女人,就像没有人知道她也是申家的孩子。申逸风把她接回来,还没来得及对外宣布,就突发心脏病死了。申若城更加不会告诉别人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从来没有承认过若熙是自己的妹妹。因为这样,他才可以更放肆更明目张胆的在人前羞辱她,折磨她。
就像现在,若城面色自然的和别人聊天,依然无所顾忌的把若熙揽在身边。全然不顾若熙额头鼻尖不停的渗出晶莹的汗水。
对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伴的视线一直在若熙身上流连,自然也发现了她因隐忍而僵直到微微颤抖的不自然。
“香香,你没事吧?不舒服么?”
花瓶女显然没有看到若城眼中的不悦,不知死活的还要凑过来,安慰关怀帅哥,顺便吃豆腐。
若熙感觉到身体里的震动又加剧了几分,忙不着痕迹的推开了粘过来的女人。
“我很好,谢谢关心。”
“香香,你怎么会很好,你看你的脸色很苍白耶,而且还在出汗。很热么?要不要出去透透气,或者我陪你去休息室歇一会儿?”
“不用……”
“多谢关心,我陪她去休息一下,失陪了。”
若城搂着若熙离开,身后的女人还不甘心,“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
若城摆了摆手,脚下没有停顿,步子迈得很大。若熙踉跄的跟在他身边,心中了然,他又要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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