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闺秀 第25部分阅读
重生之嫡女闺秀 作者:肉书屋
重生之嫡女闺秀 第25部分阅读
:“四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这、这……”瑞娴连忙躬身答,“祖母明鉴,那人一定是跑了!”
她说着,又指着莞娴冷笑,“你若是没有做亏心事,为何刚才我们进来时,你慌慌张张的?!”
“试问妹妹,若是你冥思之时,忽然有人撞门,你会不会被吓着?”莞娴淡淡答道,“这儿虽然地方不算偏僻,但山野之地,也难保不会有盗匪之流。我生于闺阁之中,没见过这场面,身子又弱,听见撞门声,一时失了分寸,故而惊慌失措了……莞儿不知是祖母驾临,还请祖母恕罪。”
说罢,她又施了一礼,向老太太赔罪。
“她是在狡辩!”瑞娴太高声音说道,指了指外头缩在一角的小春,“他是五舅舅的贴身小厮,若五舅不在这儿,他怎么会在?!”
小春本来是混在后头瞧热闹的庄户人里,见自己被四姑娘发觉了,也只得站出来,拱手给老太太和姑娘们请安。
“这个……”莞娴轻叹了一声,“这事儿……既然大家心存怀疑,那我只得说出来了。”
“就是嘛!”瑞娴得意起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莞娴淡笑,从屋角的谷种篓子里取出个沾着泥的东西来,“老太太请看。”
“唔……”老太太若有所思。
“这是南边的甘薯,舅舅寻了来,让咱们庄子试种一下,若是收成好,便推广开来,必能缓解荒年的粮食吃紧。莞儿心想这于大景百姓是极好的事儿,就同意了……只因目前夏季还未到,不知这前景如何,便没有张扬出去。”她瞄了瞄老太太的神色,又接着说道:“小春此次来,便是替五舅舅瞧瞧甘薯的种植情形。”
“是、是!”小春连忙点头,“奴才这便要去回禀五爷!”
“种植新庄稼,于国于民确实是好事儿。”老太太的神色缓了下来,“只是,男有分、女有归,这事儿事关朝廷,还是要先禀报你父亲、伯父定夺为好,你不可妄作主张。”
“祖母教训得是。”莞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一时好胜心切,又担心这甘薯种得不好惹人笑话,便没有告知长辈。莞儿在此向您请罪了。”
“嗯。”老太太颇满意的点点头,“咱们苏家虽是书香传家,却也深知稼穑之重要。但你是大家闺秀,不宜抛头露面,这些还是交给庄子里管事的去打理吧。……勤习针黹女红、专心持家之道,才是姑娘家的正事儿。”
“谨遵祖母教诲。”莞娴欠欠身,瞟了瑞娴一眼,又说道:“祖母和妹妹要来庄子里巡视,只消吩咐一声便是,我无所不从……何故要撞门而入?”
“你……你……”瑞娴又急又怒,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老太太冷瞧了瑞娴一眼,又意味深长的望了望莞娴,转身便要离去。
“祖母……”瑞娴不甘心的跟上去,“其中一定有蹊跷……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够了!”老太太的脸色又沉下来,“翠云那丫头,回头给我带到西院来!”
瑞娴见老太太动了怒,咬紧了唇,恨恨的瞅着莞娴,“我不信……明明是……”
“在屋梁上,呃……”忽然,一个穿着靛蓝道袍、长发如瀑的年轻男子走进来。他一手拿着酒坛子,另一手则是拿着只烧鸡。
咦,这人是哪儿钻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他。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还一出来就坏她的事!
莞娴脑筋一转,正想找个理由堵住他的口,老太太却开口了,“公子有何见教?”
这人虽然一副疏狂不羁的模样,可老太太一眼瞧出他的衣裳料子绝非凡品,而且他的容貌气度也是极出众的,绝不可能是寻常庄户人会有的。……还有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着实罕见。
这京城里公侯众多,老太太料想他身份不会低,便也不敢怠慢他。
“本大仙当然有见教。”宸晏摇头晃脑的上前,抬头用酒坛子指了指那横梁,“这上面有……”
有人藏在那儿?!
这倒是不无可能。
瑞娴一下子又得意起来,“我就说了吧……”
吱吱——
她话还未说完,一只满身黑毛的肥硕老鼠猛地从梁上的篓箕间窜出来,落到地上滚了几滚,顺着墙根飞也似的溜走了!
“啊……”几个胆小的丫头,被吓得惊叫出声。
“唔……原来你是耗子精变的!”宸晏追着那老鼠夺门而出,“待本大仙斩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夕阳西下。
苏府北堂,老太太端坐主位,二太太楚氏在一旁陪坐,两个姑娘和明磊在下首侍立。老太太右首的椅子上,坐的俨然就是那追耗子精的公子。
莞娴偷偷瞥了他几眼,心里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又是担心。
当时老太太见他举止奇怪,便盘问了几句。结果,他竟然妄称自己是岩家人,她的表哥!
看他待会儿见了她老爹,还有什么话说。
希望他别又胡说八道连累了她才好。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苏二老爷才缓缓的踱进院子,带着满身脂粉香。
进了屋,见众人神情颇为严肃,他先是怔了怔,然后才硬着头皮向老太太请了安。
老太太也没多废话,点点头应了,便指着宸晏问他:“老二,这位公子,你可认得?”
二老爷疑惑的打量了这位陌生公子一阵,正欲摇头,可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忽然脑中“嗡”的一下,似乎忆起了什么,口中便脱口而出道:“晏哥儿,你怎么来了?可是家里有什么变故?岳父大人可安好?”
“给姑父请安了。”宸晏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对他躬了躬身,俊美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姑父放心,家中一切安好,祖父祖母身子也康健。只是我爹和诸位叔伯们记挂着姑母,命小侄前来祭拜,同时也有让小侄在京城里盘桓一阵子,长长见识的意思。”
众人见他此时说话条理清楚、举止有礼,端的是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不似在庄子里那般疯癫,又甚感诧异。
可听两人对答,这人确实是岩家公子无误了。
“你远道而来,就尽管在苏府住下罢,让咱们略尽地主之谊。”老太太脸上堆起笑容。
这位表亲是土司之孙,可怠慢不得。
她嘱咐楚氏好好安顿他,又瞧了瞧莞娴。
“莞儿离开时年方十岁,对往事记不真切,还请表哥勿怪。”莞娴欠身笑笑,又瞧了瞧屋外的天色。
这家伙给她老爹施了什么迷惑的法术吧,不是说不能对凡人施法的么,否则……
正想着,门外的天空忽然有闪电划过,接着,一道紫雷直直的朝宸晏劈下来!
“嗷……”他的身子一下子瘫软在地。
凡人见不着那天雷,只以为他是被闪电吓倒了。楚氏上前瞧了瞧,连忙吩咐道:“快快,扶表少爷到厢房歇着。”。
“是。”两个丫头赶紧去扶他。
先头的岩氏太太很美,可身子不好,早早就亡故了;这位表少爷是极美的,却也弱不禁风;还有三姑娘……看来,岩氏血脉都有这特征。
楚氏望着他的背影寻思着,吸了吸鼻子,又微微蹙起眉。
怎么空气里,好像有点焦糊味呢?
作者有话要说:呃……
大家千万别把这文当正剧,当抽风的贺岁剧看吧⊙﹏⊙b
我仿佛看到了结局:合家大团圆齐唱恭喜恭喜恭喜你。。。。远目=?=|||
龙年嘛,小怪龙做吉祥物吧?╮(╯▽╰)╭
姐友妹恭
城东深巷中的一处小屋里。
“娘,你知道岩家有个名叫宸晏的表哥么?”瑞娴低头打着络子,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岩家儿子多,孙子更多,这名字倒是记不得。”付氏一身蓝花布衣裳,头上扎着布帕,发髻间插着骨钗,一副平民女子的装扮。
她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怎么?”
“哦,他到苏家来了。”瑞娴回答,想了想又说道,“他的眸子颜色比咱们浅些,带点儿透明,好像琥珀色似的……有点怪。”
“是么?”付氏抬起头,略显讶异的张了张嘴,“他今年多大?”
“约莫二十岁的样子。”瑞娴抿了抿唇,垂下眸子,“生得很俊。”
“岩家的男女,都长得俊。”付氏斜了女儿一眼,有些不忿的哼了一声,又沉吟道:“今年二十岁,那我们离开南疆时,他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岩家有这么大的孩子,我没理由不知道啊。”
“会不会是假冒的?”瑞娴赶紧问,可自个儿转念一想,又否决了,“爹爹都承认了,那应当就是罢。”
“琥珀色的眸子……”付氏寻思了一会,似乎在回忆什么,可最后还是啥也没说。
瑞娴奇怪的望了她一眼,便将这事儿放下,撅起嘴来,又说道:“那丫头,我猜到她和五舅有私情,叫翠云去盯梢,当时差点抓着了,结果却功亏一篑,真是气死我了!”
“谁准你这么做的!”付氏听了,一双杏眼瞪起。
“我、我……”瑞娴胆怯的咽了咽唾沫,“是我自己……”
“自作主张!”付氏重重的将手上的络子拍在木桌上,“冒冒失失的,我把翠云给你,你却……看你做什么了!”
“娘亲息怒……”瑞娴连忙站起身。
“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付氏严厉的瞥了她一眼。
“那时候事情紧急,我怕去迟了捉不成j……”瑞娴小声嗫嚅。
“糊涂!”付氏冷斥,“你现在就捉成了么?!”
“女儿知错了!”瑞娴“扑通”一下跪倒在付氏脚边,“我让老太太丢了脸面,老太太也不待见我了……娘,您帮我想个办法吧。”
“我能有什么办法!”付氏哼了一声,“谁让你自以为是的?上回的教训忘了么?!跟那死丫头斗……你还嫩得很呢!”
“娘……”瑞娴滴下几颗泪珠来,哀求道:“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娘帮帮我吧……我好了,您也好,是不?”
“好啊,翅膀硬了,懂得威胁我了。”付氏冷笑,瞥了女儿一眼,“我这么忍辱负重是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俩!”
“是,女儿说错话了,请娘亲息怒。”瑞娴跪着,蹭到付氏脚边,“女儿知道娘亲的苦心,女儿一定帮娘亲回到苏府,成为正经二太太。”
“嗯。”付氏满意的点点头,“到时候你也是嫡女,就不用看那死丫头脸色,不会处处矮她一头了。明磊更不用说,嫡长子,今后苏家二房的家业,全是你们姐弟俩的……”
“女儿明白了。”瑞娴见母亲神色稍缓,也勾起嘴角,陪着笑。
“你听我说,回去好好的向苏家老太婆和那死丫头赔罪,说你年少无知,全是翠云那贱婢挑拨的……”付氏循循说着,给她支招。
“给老太太道歉也罢了,还要给她道歉?!”瑞娴睁大眼睛,不甘的别过脸去,“我才不给她道歉。”
“必须去,小不忍则乱大谋,知道么?!”付氏说着,站起身,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个指甲大的小油纸包,推到瑞娴面前,“翠云还在柴房关着?”
“是……原本老太太是要审问的,可因为款待岩家表哥,就暂且搁了下来。”瑞娴拿起小油纸包瞧了瞧,“这是什么?”
“让翠云不会乱说话的东西。”付氏勾起嘴角,漂亮的眼眸里闪着阴狠的光,“若是她熬不住打,将咱们都供出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应当很清楚……现下,只能舍卒保帥了。”
毒药?!
瑞娴吓得手一抖,那油纸包便掉落到地上,“可、可是翠云……她、她这几年,一直服侍您,您离开……她、她跟了我,服侍也、也十分尽心……”
“谁让你做了蠢事!”付氏横了她一眼,“害我白白失了个忠心的丫头!”
“我、我……不敢……”瑞娴哆嗦着。
“有什么不敢的?!”付氏冷哼,指着她的脑门斥道:“你想今后做当家主母么?还是想入宫为妃受尽宠爱?……无论想做哪个,都少不了这些手段!若你不敢,就当我没生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就继续被那丫头欺负着,过几年嫁出去给人做填房、做妾室,一辈子看人脸色罢!”
“娘亲别生气,我、我……做就是……”瑞娴脸色苍白的答道。她弯下腰,抖着手,将那纸包拾起,收入袖中。
“嗯……将这东西下到她喝的水里就行。”付氏满意的点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女儿知道怎么做……”瑞娴咬咬唇,打了个冷颤。
“听说了么?翠云那丫头忽然间发起高烧,浑身抽筋,又胡言乱语的……”廊下,奶娘与顺三媳妇照常闲磕牙。
“哎哟,这是咋回事呀?”奶娘抬高了声音问道,“昨日不还是好好的么?”
“不知道。……老太太担心是疫病,赶紧让人将她拖出去埋了。”顺三媳妇压低了声音。
“唉……”奶娘长叹,“虽说这丫头跟着付姨太太的时候,一张嘴像尖刀似的不讨人喜欢,可这么个下场,也惨了些……”
“是啊。”顺三媳妇跟着叹息,“她也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得了这病呢?”
两人喟叹惋惜了一番,顺三媳妇又打起了精神,“岩家那表少爷可真俊……您知道他订亲了么?”
“离开南疆都三四年了,我哪知道这许多。”奶娘笑着摇头。
“哦。”没探听到什么消息,顺三媳妇颇为失望,远远地瞧见莞娴走过来,赶紧起身去做事儿。
奶娘一个人坐着,喃喃自语:“岩家有这么个哥儿么?我怎么想不起来……”
“奶娘!”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哎呀!”奶娘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见了她,赶紧站起身,“我的好姑娘,您可别吓我,年纪大了经不起……”
“喔。”莞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您聚精会神的,在想什么哪?”
“在想表少爷啊……”奶娘掰着手指头,“岩家十几位舅爷,这是哪家的哥儿……唉,咱们老爷也不说清楚点儿。”
“嘻……我不告诉你。”莞娴调皮的吐吐舌。实际上……她也不知道啊,宸晏那家伙又没说。
“琥珀色的眸子……这么显眼,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奶娘又皱着眉继续想。
“怎么显眼啦?就是眼瞳颜色浅点儿嘛,那是阳光照的,照的。”她睁眼说瞎话。
“是这样么?”奶娘抬头,狐疑的望着自家姑娘。
“是、是!”莞娴笃定点头,“等到夜里您熄了灯再看,一定是黑的。”
“哦,那就好。”奶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还担心他是什么山魅妖精变的,把咱们老爷给迷住了……”
哎呀,奶娘,你好犀利,猜得不离十了!
莞娴额上冒了几滴细碎的冷汗,讪笑道:“哪能呢……这儿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又不是荒郊野外。”
“说的也是。”奶娘点点头,“这儿是天子脚下,有龙气啊……”
“是……”莞娴干笑,“有龙气。”
“说什么好玩的哪……?”召玉沏了茶出来,笑着上前。
“没什么啊。”莞娴冲她眨眨眼。
召玉正想答话,瞥见瑞娴带着丫头走进院里来,连忙噤了声,只是微笑不语。
莞娴也不想理她,便对奶娘热络的说道:“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唔……说道京城是天子脚下。”奶娘哼笑回答,“这儿啊,最讲礼数的……”
召玉知道她的意思,抿嘴笑了起来。
若是平常,瑞娴那是根本不搭理她们的。
可今日里,她却上前来,对着莞娴福了福身,“……姐姐。”
“怎么?”莞娴颇有些意外的挑眉。
“都怪我,受了别人挑拨教唆,莽撞做了错事,连累姐姐的名声。”瑞娴低眉顺眼的说着,又给莞娴行了一礼,“请姐姐看在妹妹年少无知的份上,原谅妹妹这回。”
“哦?”莞娴瞧着她,心里明白了八成,便盈盈笑着,上前扶起她,“妹妹不必介怀。”
“姐姐……您不怪我?”瑞娴意外的抬起头看她,“我差点儿,坏了您的名节……”
“过去了的事,就算了吧。”莞娴叹息了一声,“谁让我是姐姐呢?姐姐有教导妹妹的责任,你做错事,我也有责任,不能全怪你……”
“多谢姐姐。”瑞娴感激涕零,“姐姐宽厚贤淑,妹妹真是望尘莫及。”
“哪里,妹妹过奖了……”
俩人各怀鬼胎,嘴里却是姐姐妹妹的叫了一番,一副亲热友爱的模样。
“表少爷。”丫头们忽然唤道。
莞娴定睛一看,见宸晏不知何时走进了院子,站在不远处瞧着她们姐友妹恭的把戏。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都考完试了么?小米丶飯菇凉~rsz菇凉~招手~
女儿节
自从那日莞娴嘱咐过小桃之后,她果然没有再去庆侯府,莞娴对此也放心不少。楚承瑛很快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在爱慕之外,更多了几分敬意。他不再与她私下见面,即便是在苏府里偶尔碰面,也是谨守礼仪,不越雷池一步。可明白人都可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他的心意,是愈发坚定了。
很快到了四月底,景澈遣来接召香的人也到了京城。因为只是接个婢妾,对方的礼数并不隆重,只是两辆马车、寥寥数个箱笼而已,没什么排场。但来人却是十分的进退有度,不似寻常人家管家的模样,却像是久居官场的人物。
苏老太太和二位老爷对他们的身份自然是清楚的,因而款待也极殷勤,不住的留他们多盘桓几日,对方却推脱说主人家等得急,过两三日便要接了姨奶奶返程。
临别前夜,莞娴约了召香秉烛而谈。
她取了一个黄梨木的小匣子,递到召香面前,“召香姐姐,你就要出嫁了,我也不知送什么好,这些小首饰,就权当给你添妆吧。”
“多谢姑娘赏赐……”召香打开匣子,见里头是一套紫硬玉的钗环,并不是十分贵重,也符合自己的身份,便道谢收下了。
“你不嫌弃就好。”莞娴含笑点头。召香这是嫁过去做妾,戴不得金子,而银的又俗气了,她便选了套玉首饰。首饰款式质地皆是寻常,省得她在梁王妻妾间太出挑,招人嫉恨。
召香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对这薄礼丝毫没有不满之色,反倒微笑说道:“姑娘放心,奴婢去了那儿,定会谨言慎行,不会落了苏家的颜面。”
“召香姐姐做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莞娴微微抬头,望着召香娟秀温柔的笑颜,心中涌起一阵酸意,吸了吸鼻子,差点就落下泪来,“都是我不好,才让你受委屈……”
“您千万别这么说。”召香上前两步,轻轻握起她的手,“只要姑娘将来幸福,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况且,我此去是做主子奶奶了,有甚么委屈的?”
“嗯,我答应你,一定会幸福。”莞娴紧紧回握她的手。
“奴婢斗胆,说些撍越的话……”召香垂首笑笑,“当初您和五爷……奴婢不敢说什么,可心里却是提心吊胆的……直到近日里,见五爷那般礼敬待您,我才放下心来。”
“我有分寸的。”莞娴抿抿唇,轻叹一声,迟疑的问道,“姐姐,你觉得我……和他……”
“抛开身份不论,五爷确是个难得的好男子。”召香温和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至于其他,想必姑娘心里早有打算了,对吧?……无论如何,我总是站在姑娘这边的。”
“姐姐……”莞娴听了这话,忍不住扑到她怀里,轻声抽泣起来。
“姑娘莫哭。”召香说着,眼眸里却也盈起了水雾。
“瞧我,你要出嫁,是喜事儿啊。”莞娴用袖子拭了拭泪,挤出个笑容,“你不用担心我,只要你过得好便成……”
她说着,掂起脚凑到她召香耳边,轻声说道:“这匣子夹层里,有些金叶子,还有几张银票,我都找开了,十两至一百两的都有。另外,还有你的卖身契,我也从我爹那讨到了。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你就……”
跑路吧。
“姑娘说的什么话。”召香又是感动又是好笑,缓缓摇了摇头。姑娘以为她当真不知到景公子的身份么?自己要去的地方,那是皇子的王府,哪里是说跑就能跑的。况且,她若是逃走,必会连累苏家,甚至楚侯。
“我说的是真的。”莞娴蹙眉,“你看咱们二房,原本就一个付氏姨娘,已经跟二太太斗得乌眼鸡似的,更别提景公子家里妻妾成群的……。你身份摆在那儿,又没有娘家人,我真担心……”
苏府这边,依楚承瑛和景澈的关系,他大概不会为了一个妾与他们翻脸的。
“大房的梅姨太太,不是好好的么?”召香安慰的轻拍她的手背,“奴婢去了那儿,只要不争宠,谨守规矩,一心一意的伺候他家正室夫人,想必能安稳度日的……姑娘长大了,可别再说那些孩子气的话。”
莞娴只得点头应承了,“希望如此吧。”
“说起二太太……”召香眨眨眼,压低声音说道,“二太太大概是有喜了呢。”
“真的吗?!”莞娴惊讶抬头。
“姑娘别嫌我嘴碎。”召香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这几日在北堂,见太太遣人去答谢崔太医,又有些爱吃酸的,似乎是害喜……王嬷嬷还在太太屋里供了送子娘娘,所以我猜……”
“那估计就是了吧。”莞娴听了这消息,也笑了起来,“她这几年熬得……唉,我都不忍心看。希望她一举得男就好了。”
崔太医倒好,又白得了个大人情,嘿嘿。
“是啊。”召香点点头,“大概是怕上回的事……小孩儿娇气不经说,虽然付姨太太不在,可是……”
“我明白。”莞娴会意颌首,“她不说,我只当不知道,暗地里看顾她便是。”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互相嘱咐了一番,听见外头敲过三更了,召香连忙服侍姑娘歇息。莞娴坚持要与召香同榻而眠,召香拗不过,只得脱了外裳,在床边侧身躺下。
“睡进来点嘛……”莞娴笑嘻嘻的抱住她,“召香姐姐好香好软啊,某人一定爱死了。”
“姑娘越来越没正经了!”召香含羞转身,背对着她。
“我说的是事实啊……”莞娴对她上下其手,“嬷嬷这几日,不是在教导你么?说来听听嘛。”
“姑娘再取笑,我可要回太太那儿去睡了!”召香羞不可抑,假装要起身。
“好姐姐,我说错话了不行么?”莞娴连忙赔罪,拉着她歇下。
莞娴很快便昏昏欲睡了,召香却无睡意,只望着窗外洒进的月光出神。
“……姑娘?”她忽然轻声开口。
“嗯?”莞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他……”召香沉默片刻,喃喃道:“他是真的喜欢我么?”
“当然啊。”莞娴伸出温软的手臂,搂住她的脖子,“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嘛。”
“……”
第二日,召香换了一身崭新的桃红衣裙,踏上梁王府的马车。
莞娴靠在后院门廊上,瞧着那马车绝尘而去,直到再也见不着了,才怏怏往回走。
召香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胸中一阵空虚,就好像心房上缺了一块似的。
院子里众人也是如此,各自感慨。召玉和奶娘是不舍得召香,颇为难过,而小丫头们则是更有些艳羡的意思,暗自希望自己将来也有那样的好运气。
而这“好运气”的最佳对象,自然是……
情窦初开的小婢女们对着缓缓走进来的公子猛送秋波。
但某位自诩俊逸卓绝的公子显然没有收到她们的好意。他目不斜视,直直的朝莞娴走去,脸上挂在灿烂的笑容,“丫头,咱们出去玩吧?我听说有间客栈的招牌鸡……”
“我不能出门。”莞娴叹了口气,凉凉的打断他的话。
“不怕,有事我给你顶着好了。”他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心情不好吗?我带你去吃些好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莞娴哭笑不得。她抬头,端详着宸晏的笑脸。
有时候真羡慕他的不谙世事……一直这么开心,无忧无虑的,即便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他也总能给出让他自己很开心的解释。
年轻真好啊……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境有些老了。
“干嘛这样看我?”他摸了摸自个儿的面颊,瞧着她,又眯眼笑了起来,“唉,你们都这样看我,我真的很困扰啊。丫头,你千万别送香包啊扇坠啊啥的给我,我都快被薰晕了。”
“薰死活该。”她斜眼瞧他。
拜她老爹和他自己所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家伙非凡的才华、出众的外表、特异的性格,甚至是眼眸的颜色,都已经成为了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大姑娘小媳妇都纷纷拜倒在他的道袍下,其风靡程度比当年的九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用说,这家伙一定又是像发情的孔雀一样四处乱开屏,惹得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竟折腰。
“丫头……”他眨着纯洁的眸子,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你怎么忍心拒绝我呢?你真是太绝情了……”
“乖,你爱吃啥自己去吃啊。”莞娴无奈瞧着他,完全是一副哄小孩的口气,“有银子么?没有的话让太太支给你,带上两个小厮同去,别玩得太晚哦。”
他现在是在凡间,不能用法力,能力便与凡夫俗子一般,可他还一点也不懂做人要低调的道理,真是让人担忧呀。
“喔……”宸晏失望的耷拉着脸,转身离去。
自家姑娘真狠心啊……婢子们唏嘘着目送他离开。
这些日子天气渐暖,莞娴也换了夹衣。闲来无事,她便潜入庭院里莳花炼丹,也不知日子几何。见召玉打起了五色绦子,丫头们被嬷嬷唤去帮忙裹粽子,她才惊觉已经是五月了。
五月初五是端午节,也是女儿节,老太太终于开了恩,允许她们姐妹外出游玩一回。过节事儿多,大太太忙于主持家务,自然是不去的,二太太借口身体不适,也推脱了,让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与自己娘家姐妹们去。而岩家表少爷这个闲人,也兴致勃勃的要跟去。
楚家派轿子来接,到了庆侯府,又见着了楚承瑛。他近日里极少来苏府拜访,宸晏又喜外出转悠,因而宸晏虽在苏府住了一阵子,俩人到这日,才是第一回见面。
“舅舅,这是我先母娘家的表兄;表哥,这是我继母娘家的五舅舅。”莞娴装作没事儿一般,落落大方的给他们介绍。
宸晏见了楚承瑛,想起那回他在庭院里摆了自己一道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扬起头鼻孔冲着他冷哼一声,也不跟他搭话。而楚承瑛呢,见了对方的眸色和神情举止,也猜到这青年便是那日庭院里的小龙化成的,便笑着拱了拱手,“小可昔日多有冒犯,还请岩公子莫放在心上。”
宸晏听他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些,但仍旧撇着嘴。
楚承瑛见他赌气的模样,只是笑笑。待女眷们上了轿子,他便骑了马,在旁边缓缓跟着。
今儿在皇城外有庙会,那是极热闹的,莞娴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只见城外已聚集了许多花枝招展的姑娘,还有些猎艳的公子哥儿混杂其中。卖胭脂花粉、针线绣帕的小贩们叫卖声此起彼伏。
莞娴本不喜欢人多喧嚣的场合,可看在楚家姨妈们的面子上,也不得不下了轿,陪着她们走一遭。
行人见她们一行人戴着绢纱帷帽,衣着考究,身边跟着一群丫鬟婆子,知道这是高官勋爵府中的女眷出游,都自觉让出道来。莞娴牵着召玉的手,只觉得路人们投过来各种好奇的眼神,让她浑身不自在,便将帷帽又压低了些,悄悄落在她们后头。
“姑娘,咱们要买点啥么?您看,那边有些绢花儿扎得真好……”召玉倒是挺爱凑热闹的,一边瞧一边说个不停。
“你想买就买吧。”莞娴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好,我帮姑娘挑几朵花儿。”召玉去买了几朵绢花收在篮子里,往后瞧了一眼,又笑了起来。
“怎么?”莞娴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奴婢觉着,楚五爷似乎很看得起表少爷呢……虽然不怎么和他说话,但一举一动,都是与他平辈论交的态度,不似对裴家姑爷那样子。”召玉吐吐舌。
“喔……那跟我们有啥关系么?”莞娴瞥了他们一眼,很快又转过头看前边。
“没啥,就是觉得,五爷看得起的人,应当就是极好的吧。”召玉抿嘴笑。
“怎么,你也心动了?要不我将你送给表少爷好了。”莞娴打趣道。
“唉,姑娘饶了我罢。”召玉笑着摇头。
“说什么呢?”宸晏打了个喷嚏。见她们谈笑风生的,摸了摸鼻子,上前来。
“不告诉你。”莞娴笑笑。忽然间,一阵风吹过,她的帷帽被刮起,惊得她轻呼出声,“啊……”
有行人见了她的容貌,也轻声惊呼起来。她连忙低下头,却仍觉得众人在瞧着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不禁脸色发白。
“姑娘,没事儿吧?”召玉连忙扶着她。
“……给。”楚承瑛纵身跃起,很快的追回了帷帽,递给召玉。
召玉到了谢,赶紧给莞娴戴上。
莞娴掩住了面容,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累了就找地方歇会吧。”楚承瑛护在她身侧,淡淡说道。
“丫头是饿了。”宸晏在她另一侧理直气壮说道,“咱们去吃东西吧。”
“……”莞娴无语。
她虽然掩住了面容,可那惊鸿一瞥已经让人难忘了,更何况如今两个卓尔不凡的年轻男子护在她身边。
一个一身靛蓝,手摇折扇,风流俊赏;一个一身青衣,腰佩重剑,英气逼人。两个男子,一文一武、一左一右,同样的极出色,同样的殷勤待她,真是羡煞天下女子。
“那姑娘好美啊,是哪家的千金?”旁边有人窃窃私语。
“不知道啊,不过我认得那位蓝衣公子,是近日里才名极盛的岩公子!”有人搭腔。
“哦,那个青衫的我知道,是庆侯府的小侯爷!”
“啧啧……让两位贵人如此对待,这姑娘真有福气啊。”
“是啊,不知她将来会嫁给哪位呢?”
“你们错啦,这姑娘我在云清观曾经见过一面,是苏侍郎府里的三小姐……楚五爷是她舅舅,她怎么会嫁给他。”有人作知情状。
“哦……”姑娘们松了口气。楚家小侯爷还是没主儿的,她们还有希望。
“苏府,是苏良媛的母家吧?”有人恍然大悟,“听说苏良媛也是极美的,如今见了她妹子,就知道名不虚传。”
“那苏三姑娘想必也会去选秀了。”
“哦……”公子们喟叹。她这么美,想必会选上的,他们是没有希望了。
莞娴被人评头论足,只觉得如芒刺在背,赶紧加快了脚步。
瑞娴停下,瞧了他们一眼。帷帽下,她紧紧咬住了唇。
“她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吗?!老太太、太太都纵容她,舅舅表兄也都喜欢她!”巷子深处的民居里,瑞娴恨恨的发泄自己的怒气,“针线绣工、琴棋书画……我样样都努力比她强,可就因为长得不如她,就活该受冷落么?!”
“你能这么想,极好。”付氏掀开布帘,从里屋走出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娘……?”瑞娴不解的望着她。
“嗯,你会这么想,说明你有斗志了。”付氏在桌边坐下,打量着自己女儿,“你怎么会不如她呢?娘相信,你是最好的。”
“可是,她比我长得好,这是事实……女儿无论怎么妆点,也超不过她。”瑞娴垂下头。
“放心,娘一定会帮你,将阻碍你飞上枝头的石块……一一搬掉。”付氏脸上挂着森森冷笑。
“真的吗?”瑞娴满怀期望的抬头,“如果她长得不如我,说不定表哥就会跟我亲近了……”
“表哥?!”付氏脸色陡变。
“啊……”瑞娴自知失言,连忙低头不语。
“哦……你也快十二了吧?是思春的时候了。”付氏打量着女儿,轻笑了一声。
“女儿不敢!”瑞娴燥得满脸通红,赶紧站起身,垂手侍立。
“是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付氏冷哼了一声。
瑞娴刚松了口气,付氏又说道:“不过……岩家那小子,你不能嫁。”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以后会坚持更新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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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家几位舅老爷,我却记不起谁生了这么位哥儿。”付氏缓缓说道。
“可是……爹爹不是认下了么?”瑞娴赶紧回答,“咱们一直生活在深闺中,与表兄们素未谋面,也不是不可能。”
“这小子来得诡异,说不定是甚么妖精鬼怪之物,用妖法将你爹爹迷住了。”付氏斜了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张黄纸递给她,“这是我在云清观求来的符咒,你将此物贴在他额间,倘若是妖怪,必定现形。”
“是。”瑞娴心里觉得母亲
重生之嫡女闺秀 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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