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雕石成像
林晓怒极,自从拜入安邑剑宗之后,很少有人还敢这样跟他说话,哪怕是那些实力比他强的武者,也会给一分薄面。
眼前这小子真是狡诈卑鄙!
难怪季杰会如此记恨他,那个笑容让人有种想立刻拍死对方的冲动。
林晓不顾手臂的伤势,任由手臂折断挂在身上,这点疼痛他还承受的住。
神兵阁程管事目光有意无意飘过来,显然在提醒自己他是一位见证。
“希望以后别让我碰到你。”林晓面色已变得无比阴冷,左手从怀中拿出一把银票放在柜台上。
与季杰二人匆匆离开。
罗宁顿时咧开嘴笑,将身上的银票也都掏出来:“现在,钱应该够了!”
看着罗宁离开的身影,程大海微微苦笑。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小有名气的林晓的威胁,居然半点不在乎,不过一想到季杰的那位兄长,这小子日后可能会很麻烦了。
……
罗宁回到龙楼分会旁的院中,之前他就将这里长期租了下来。
在神兵阁的时候,来不及好好试残风战刀,此时归来,残风战刀在手中立刻呼啸起来。
残风战刀的刀型设计就是狭长流线型,可以减少风的阻力,对于一般武者而言或许不算什么,修炼了《极点枪法》的罗宁却能模糊感觉到,风的阻力减小了刀的速度也更快了一丝。
这一丝速度现在可以忽略不计,但随着罗宁实力的提升,一丝速度就会变得很夸张。
忽然,罗宁心中一动,院中有一巨大石头。
他以前修炼神秘雕刻之法,都是在木头雕刻,如今成为武者,实力提升很大,却再没修炼过雕刻之法。
想到这里,罗宁提着残风战刀在石头上开始雕刻。
石头巨大,残风战刀也有一米多长,自然不能再雕刻小的物件,而是雕刻整块巨石。残风战刀坚硬锋利,划在石头上立刻出来一道刻痕。罗宁精准的控制原力。
脑海中一只妖兽模样浮现,铁壁蝾螈,是他见到的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妖兽,也是让他武试落榜失去拜入宗门机会的妖兽。
随后他又想到了同窗杨凝,现在她应该在顶级宗门清华正宗过得很好吧!
将要雕刻之物在想象中构成完整的意象,然后才雕刻。
铁壁蝾螈的意象越来越清晰,每一片鳞片都在脑海浮现,第一刀从哪里开始刻画,第二刀又该如何,一步步都在心间呈现出来,以前罗宁就能做到,不过此刻铁壁蝾螈的雕像要大得多,细节处的工作量也大的多。
罗宁战刀挥过,一大块石头被削去,又是几刀横劈竖斩,铁壁蝾螈的大致外形就已经出现。
罗宁开始细雕。
雕刻的时候,就是在修炼神秘雕刻之法,罗宁的感官自然的放大到极致,周围的一切都在“看见听见”的范围之中,石灰慢慢滑落的场景,碎片掉落响起的轻微声音,无一不在他的察觉当中。
刚开始雕刻的时候,每一刀下去都觉得非常轻松,用力极少;慢慢地,罗宁觉得耗费的原力增多了。
罗宁皱着眉头,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感觉每一刀雕刻耗费的原力都是同等的,上一刀雕刻用力与下一刀雕刻用力是同等的,但过了一小段时间,发现耗费的原力又更多了。
这还只是最初的变化。
随着雕刻的深入,鳞片的细处刻画,罗宁脸颊上出现层层密汉,要睡觉的念头越来越重,困意无比,仿佛几十年都没有睡觉了。
罗宁还在雕刻,每一次挥刀都变得缓慢,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但原力的控制依然很精准,巨石上的刻痕都是如预期一般。
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和兽血进入双眼时的状态相似,冷静,清晰,只是睡意愈浓。
他的眼睛盯着已经被雕刻了小半的巨石,冷静,淡漠。
他入了迷的在雕刻。
罗宁荒唐的感觉,自己是在旁观自己的身体正在雕刻,他不享受雕刻,却享受雕刻时的那种状态,将精神毫无遗漏的集中,让精神肆无忌惮的茁壮。
精神,愈使用,愈锻炼,愈强大。
罗宁雕刻的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一两息时间才会刻画一刀。
这一刻就是一天一夜。
他还处于雕刻之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罗宁奇怪谁会这个时候找自己,他感光放大,意识清醒,自然听见敲门声。
门被打开,是一位未见过的陌生人。
来者露出笑容,道:“我是今天才加入龙楼的新成员,崔昌,司方会长说旁边院中还有一位刚刚加入龙楼不久,想来拜访一下!”
罗宁听明来意,立即将对方请进院中。
“我叫罗宁,房子有些简陋,快请进!”
罗宁很高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专门上门来结交自己。
“我们都是龙楼新入成员,日后当彼此相助共同进步。”崔昌长相颇为俊俏,身材俊朗,为人没有骄横之色:
“不知道罗宁兄什么时候加入龙楼,现在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
对方说话真诚,罗宁也不掩饰:“大概是三个月前加入龙楼……”
罗宁话还没说完,崔昌眼光四处转动,正好看到了雕刻一半的石头,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还未等罗宁说完,崔昌打断道:“罗宁兄,喜欢雕刻一类技艺?”
罗宁奇怪,略微点头:“已经有十年了。”
崔昌眉头不经意间皱起,看向院子的目光也多了一丝轻视。
听司方会长说,罗宁加入龙楼时连武者都不是,如今成了武者反而不珍惜机会刻苦修炼,居然自娱自乐在院中搞起了雕刻玩意,当真是没有一点进取心。
且院子宽敞,却被弄得如此狼狈,石灰满地碎片无序,石雕还丑得没边。
崔昌越想,眉头皱得越深,他本意是想结交有思想有潜质有抱负的年轻俊杰,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一位人物。
崔昌不愿再多待,在院中随意走了几步,每走一步脸色都会难堪一分,觉得在这地方走动是在侮辱了自己。
但他又得保持必要的礼节,之后便找借口迅速离开,一刻也不愿意在此停留。
剩下罗宁一个人发愣:
“他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