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最后一件事 作者: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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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噢天啊!」温一萍立刻跑回屋里,叶渟趁机将门打开。「谁摔了我的花瓶!?」
叶渟也跟著温一萍过去,当她看见温一萍突然煞住脚步,双手遮著嘴巴尖叫出来时,叶渟也看见一只猫站在破旧古老的地毯上。
「天呀!它是怎麽进来的!?它是怎麽进来的!?我的房子不可以有猫,它会抓破我的书,还会叼老鼠窝藏在银器里!」温一萍是以高八度的音量讲这些话,叶渟差点耳鸣。她走过去一把将猫抱起身来,温一萍更是遮住脸发抖说:「上帝保佑这个女孩,她即将要死在猫的手上了!」
叶渟打开窗户让猫跳出去,她知道这是贺薇雅搞的鬼,但她不了解贺薇雅为什麽要用这招。她关上窗户後看著温一萍说:「猫已经跳出去了,你可以放心了。」她更不了解温一萍怎麽可以对一只猫产生这麽多畏惧与偏见,她绝对没有养过猫,又怎麽知道猫会抓破她的书?
温一萍遮脸的十指撑开来,眼珠子左右移动,才发颤的落下手对叶渟说:「噢……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没什麽啦。」
「天啊!你看你的脸被猫抓成这样,我赶紧帮你上药!」
「我没有受伤……」叶渟眯起眼睛看著温一萍。
温一萍似乎没有发现到自己说错话-又或者是她g本不认为自己说错话,只单方面认为叶渟不需要治疗-便说:「你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也许你真的可以当我的帮手。」
「所以我应徵到这个工作了?」叶渟睁大双眼问。
「是的,孩子,你明天就来店里上班,我会跟你说一些要注意的事。」
「太好了!」叶渟开心的说,但心情依然错综复杂,可以得到这份工作其实也没有到「太好了」。
「噢!」温一萍被叶渟这一声欢呼吓到抖了一下身子,手放在x前小声说:「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别在地毯上大叫,会把围绕在你身边的灰尘震落到地毯里的-你不会知道那有多难清洁。」
叶渟掰出了一个好勉强的微笑,便小心翼翼走出温一萍的家。虽然这并非她想要的工作,而赚来的钱还是要汇进那个可能是洗钱的户头。不过当她看见贺薇雅从她头上飘过去,对她露出了一个吝啬的微笑时,叶渟想著这一切也没有这麽糟。
隔天,叶渟继续捧著那颗植物去学校,她今天一定要想到奇招让广秀岚吞入这个东西。她站在柜子前,看腻了那些围绕童光洁的人所浮现的嘴脸,但她看不腻童光洁对这些狗屎仍会露出的阳光笑容。
当不知道第几节下课她偷偷跑去看童光洁的啦啦队员们在练习时,瞧见广秀岚不要脸的与童光洁打闹的样子,她恨不得把自己手上的这个盆栽直接丢到广秀岚脸上。
广秀岚老是黏紧紧在童光洁身边,样子是比当初的贺薇雅讨厌十万倍的,叶渟不知道广秀岚到底想从童光洁身上得到更多什麽。害得她偷拍童光洁时,为了不让广秀岚「不小心」入镜,叶渟只好舍弃录下环绕在童光洁身边的阳光、空气跟缺了一点点角的肩膀。
不过也是因为今天看到他们练习,叶渟才知道原来他们再过两个月就有一场比赛。难怪她感到最近的学校气氛有点紧张,她竟然没有发现,可能是因为自己满脑子都在想怎麽让广秀岚远离童光洁吧!
当她瞧见男生那边的风云人物简裕玮又找机会前去攀谈童光洁时,叶渟很想也顺便炸了这个男的。
不过自己还真的是孤军奋斗,一方面她要把时间拿来好好欣赏童光洁,但有更大一方面她得生气广秀岚、简裕玮跟那个死贺薇雅。
这也许就是爱情中的酸甜苦辣吧!原来要尝试到这些滋味,不一定需要实质的接触。她靠著暗恋就可以体会到这四种心情,她不敢想像要是她真的谈了感情-还是跟童光洁-会让她多麽难受。
但她知道只要有机会可以跟童光洁交往,她不怕自己被这四条锁链绑住的。可是她现在连让自己深陷爱情危险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说爱情总让人心力交瘁,她却因为自己不能为爱情感到身心疲惫而觉得这是另一项折磨。
叶渟又浪费了贺薇雅的时间,在休息时蹲在校园的草皮上让阳光照照这株盆栽。这株龙舌兰现在跟叶渟一样,身负重任!也跟叶渟一样,接到的任务可以说是史上最糟的了!
叶渟目前为止的生存价值就是要帮死人完成心愿,而龙舌兰目前为止还可以照照阳光是因为它得去毒害一个女孩子,不然叶渟才不想要买这鬼东西-就像贺薇雅没死,贺薇雅也死都不会进去叶渟房间的。
他们都是被利用的,一个本来可以把时间拿来好好爱慕童光洁,却得为孤魂野鬼做事而舍弃幻想童光洁的叶渟跟一个本来可以被爱植物的人买回去好好呵护,却得为叶渟毁了广秀岚的容而错过了优渥生活的龙舌兰-还真是绝配啊!
「这不是龙舌兰吗?」一个声音出现在叶渟的身後,叶渟只是慵懒的转过头,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不知道是哪一个閒閒没事干,连她种个龙舌兰都要笑她是怪胎的家伙。但是叶渟一看到那j致的五官跟高挑的身材时,立刻吓的往後倒,把盆栽打翻了!「喔……」童光洁簇了一下眉头,显然是对叶渟把龙舌兰毁了的举动感到不谅解。
叶渟赶紧蹲好,把土挖进去盆栽里,将植物埋好以後,便起身看著童光结紧张的像温一萍说话一样回:「对、对、对、对!」
童光洁的鼻孔喷了一道细小的声音像是在笑,可是她的嘴角只牵动一下,看著与她差不多身高-体重却差很多-的叶渟问:「你喜欢这种植物?」
「噢……对!没有错,我爱它如己,几乎可以为了它牺牲自己。」
童光洁这次的嘴角是真的扬起来,了叶渟手上的植物说:「我也很喜欢,虽然他们都长得很奇怪,也没有特别漂亮的花蕊。可是,他们总是静静的生存在世界上,不在乎自己的外表逊色许多而活著,对我来说他们有种勇敢的象徵。」
叶渟听了垂下眉头感动的说:「我也是因为这样子而喜欢他们的!」
「十二岁那年我在我妈妈的花园里放了一颗龙舌兰,被我妈骂个半死。她觉得这堆绿叶煞风景,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如果没有绿叶,她的花园也不会太漂亮的。」叶渟笑了出来,看著童光洁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事而扮了一下鬼脸,觉得她实在可爱到让叶渟恨不得挖出自己的眼睛,好让自己没机会再看到其他事物而掩没过去刚刚童光洁扮鬼脸的俏皮画面。
当童光洁轻舔一下嘴唇抬起头来要再跟叶渟说些什麽时,那刺耳又聒噪且异常做作的娃娃音再次拨开叶渟和童光洁之间的距离。
「光洁!」广秀岚这个程咬金从三十公尺外撒娇到童光洁身边,环住童光洁的手臂嘟嘴说:「你在干什麽哇?讨厌,都把人家冷落在一旁。」
「你在说什麽啊?」童光洁的口气是充满不解,但她不容易对人摆出臭脸,所以白目的广秀岚自然是不会想到自己的行为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人家……」当广秀岚又要继续c控她那装婴儿的声音说些r麻兮兮的话时,眼角馀光瞄到了叶渟手上的盆栽,立刻毁坏形象的尖叫出来,下意识挥打叶渟的手,害得叶渟失手将盆栽摔落到地上,比刚刚被她压到的死状还惨。「不要拿这鬼东西接近我!那会害死我!」广秀岚拉著童光洁退了好几呎恶狠狠的瞪著叶渟。「叶渟!我警告你离这间学校远一点,不然你别想顺利毕业了!」
离这间学校远一点当然无法顺利毕业,本来叶渟是不会在意这种话,反正还有人说过比广秀岚更狠毒的-就是叫叶渟离九大行星远一点、靠黑洞近一点。
可是叶渟这次却涨红了脸,因为广秀岚竟然当著童光洁的面这番羞辱她!?就算童光洁一转身便忘记叶渟这个人,但她还是不希望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出糗啊!
「广秀岚,你……」童光洁转身准备对广秀岚讲些道理时,广秀岚马上拉走了童光洁。
「光洁,你不要接近叶渟!她是个病菌!而且因为小时候出过车祸毁了容,才会持著愤世嫉俗、偏颇扭曲的心态活下来只为向世人报仇!她会嫉妒你长得很美又聪明,然後毁了你一生的!」广秀岚开始乱说了。
「她只是……」
「听说她妈妈是灵媒,父亲是被她妈妈借尸还魂而救回来的老公!但没人知道她妈妈是把她老公的灵魂放进哪个男人的身体里,因此我们无从得知叶渟究竟是谁的小孩!也因为她妈妈这样乱来才会遭受到诅咒,害得她小孩子出过严重车祸!」
叶渟真不敢相信是谁拿她来大作文章,甚至还可以编出一套逻辑成为她的身世。而且她妈妈不是灵媒,她妈妈是媒人。她是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因为她父亲其实长得挺帅的,怎麽她会变成这副德x?但绝对不会是借尸还魂。
这样的谣言可以随便满天飞,就算飞到童光洁的耳里也没关系-但就是别在童光洁已经知道叶渟是谁时,让她听到这段谣言!
童光洁眨著她那双明亮的棕色双眼看著叶渟因为挫败而浑身散发出邪气,咬紧牙g的看著广秀岚。她不敢直视童光洁的双眼,她不想吓到童光洁,但童光洁真的被叶渟吓到了,所以不晓得该怎麽帮叶渟说话。
广秀岚又继续说:「光洁,你相信这种人竟然敢申请加入啦啦队吗?她一定是想毁了所有啦啦队里的漂亮女孩,更尤其是你!薇雅会死,一定也是叶渟的诅咒!再来就是你,你完以後就换我了!」
童光洁离叶渟越来越远了,她是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不过她听到贺薇雅的名字时却对广秀岚说:「薇雅是车祸过世的,请你不要再说薇雅的事了。」便礼貌拨开广秀岚的手,难过的走开。
晚上下了一场倾盆大雨,雷电交加在空中,却近的像是叶渟的心情。她跨出窗外坐在斜斜的屋顶上淋雨,顺便让雨水冲去她的泪水。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羞辱!而她还是又错过了一天,让贺薇雅刚刚对她鬼吼鬼叫一番-还真的是「鬼吼鬼叫」。
叶渟只要想起童光洁看她的表情是充满了疑惑时,叶渟更是痛哭失声,将脸埋进自己的手臂里。看到童光洁对她的印象已经变成一套像是灵异故事的女主角时,叶渟真想穿上红衣直接往屋顶滚下去摔死算了!
她还真宁可童光洁从出生到死都不知道叶渟这个人,也不愿意让童光洁想起叶渟时,会想到她妈妈是灵媒、她爸爸只有灵魂才是叶渟的真正父亲。
「够了!你不要以为哭哭啼啼就可以叫我原谅你今天又失败的事实,你真的很逊耶!」贺薇雅浮在叶渟面前生气的说。「只剩下明天了!如果你还是不知道怎麽让广秀岚毁容,我会每天让你体会鬼压床的痛苦!」
「那你压死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叶渟依然埋首,嘶喊了出来。
贺薇雅气得又移动树枝,敲敲叶渟的身体像是敲钟一样的说:「不要在这边装可怜!如果你心情不好,就去跑步!刚好也可以顺便酝酿帮我夺得马拉松冠军的体力!」
「干什麽我自己都过得这麽糟了,我就要帮你过得这麽好?你g本就不懂我的心情,我干嘛要去体会你死不瞑目有多麽惆怅?」
「你也不会了解死後什麽都无法做,只能靠别人的窘境!叶渟!你有很多机会替自己做一些事、替别人做一些事,却从来不懂得把握!」
叶渟很想跟贺薇雅说她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把童光洁的身影拍到毕业,但她不想让贺薇雅知道自己喜欢童光洁,那肯定又是换来另一个嘲笑。
「我不懂。」贺薇雅将树枝放下看著叶渟问:「你这麽不想替我做事,却还会因为没有顺利完成而感到对不起我在大哭?」
「谁为了你啊?」叶渟挥走了雨水跟泪水说。
「那不然你到底是在哭什麽?」
「不关你的事!」
「我也不是这麽想知道好吗!我担心的是你如果再继续为一些没必要去哭的事而浪费时间躲在这边,我看我一辈子都没机会再当人了!」
「你只要别这麽贪心,你明天就可以当人了。」
贺薇雅听了,因为自己触碰不到叶渟,只好将树枝又移上来勾起叶渟的领口,逼近叶渟咬牙的说:「叶渟,你不准再质疑我为什麽有这麽多事想完成!如果我到了七十岁才死,我想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跟我的孙子说声我真的爱他而已。但我才快要满十八岁,我连人生的四分之一都还没走到!我没有叫你帮我参加啦啦队替我赢到比赛就不错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没有牵挂,你也不要认为像我们这样养尊处优的女生死了都过得比你好。你要庆幸自己是不起眼的女生,虽然你老是惨遭羞辱,可是当你屁股养的时候不需要去忍,因为没有人会把你抠屁眼一事拿来放大。」
「那我宁愿忍!」叶渟握住树枝也狠瞪著贺薇雅说:「我宁可过像你这样的生活,想打个喷嚏都要忍住让鼻水直冲脑门让我晕眩,我也不想过著可以坦率打喷嚏却要被更多人说我果然是病菌的人生!」
「你只要做自己,你管别人怎麽说!你管我怎麽说你像是被卡车来回辗过十次,才会长得歪七扭八!难道你就要因为这样而再也不敢面对或喜欢任何一个人吗?但是你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人,一但被说过这麽一次我们的脸像是被镰刀割过一样,我们就再也不敢去面对人群了!」贺薇雅更生气的说。
叶渟闭上了嘴巴,松开了抓树枝的手看著贺薇雅,而贺薇雅也把树枝抛的远远,後退了几寸看著叶渟。
☆、第七回
「也许我们是鲜花配绿叶,可是……你要知道,花比叶子还要脆弱的。我们只能靠外型来取胜,但你绝对可以靠实力来得到更多。」贺薇雅说完,就幽幽的飘走了。
虽然贺薇雅这番话可信度只有一,因为这绝对是想劝叶渟别放弃帮她完成心愿才会忍著反胃而讲出的话-见她说完就飘走,可能就是躲在别处吐了。
但叶渟停止哭泣,反覆思考贺薇雅说的话。也许这就像是穷人不懂有钱人的烦恼一样,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即便那些美女们也是,但没有一个人该自暴自弃。叶渟虽然过得真的挺衰的,但她继续自怜自悯的确是她更失败的地方。
也许她真的可以靠实力得到什麽,或许不是在学校。也许她以後出社会,有人不会在意她的外在而雇用她,也可能有人会因为贺薇雅的外在去解雇她。
就像贺薇雅那自侍的宣言-如果叶渟可以完成自己压g儿不想完成的事,那天底下还真的无难事了,反正她连别人家的树都砍过了。
虽然今天在童光洁面前脸都丢尽了,但如果童光洁是个善良又明事理的乖女孩,丢脸的会是广秀岚。但如果童光洁不是呢?那就算了!她喜欢童光洁,但从没期盼童光洁不能讨厌她。
隔天叶渟慢跑去学校,她很早就出门了,因为她得用跑的。到了教室时,她几乎是趴死在桌上。她还是没进步,她一直认为自己的肺里好像进水了。她抽蓄著身体,不过没人注意到她不舒服,甚至还有人把纸团丢到她的头上。
她没心情也没力气反瞪那家伙,她只想好好喘口气。几节难熬的课过去了,叶渟像是游魂般的走在校园时,却突然被角落的一双手遮住口鼻拉了过去,一把被丢到垃圾堆前。
叶渟头晕目眩的看著把她当铁饼丢的人,是三个穿著啦啦队服,个个双手环x趾高气昂的张开腿站著,带头的是广……秀岚!
广秀岚像女流氓的把脚踩在叶渟一旁的垃圾袋上,弯身靠近叶渟但还是会保持安全距离,她怕吸入叶渟吐出的气会让她鼻窦炎的说:「叶渟!你可真是个心机重的女人!你知道光洁喜欢龙舌兰,知道我害怕龙舌兰,所以藉由一颗植物驱开我好接近光洁!?」
「你在说什麽啊?」叶渟想要起身,另外两个女孩个别用力点了叶渟的肩膀让叶渟又躺回垃圾堆里。
「你计画不会得逞的!我告诉你,我是不晓得你打哪来的胆想接近光洁,但光洁是我的。」
「你凭什麽认为童同学是你的?童同学她不属於任何一个人,她只属於她自己!」
三个女孩都笑了出来,广秀岚更是轻蔑的啧了几声说:「好感人的一段话。不过叶渟,你的计画可能会白费了。光洁已经「清楚知道」你是个小杂种外,还可能杀过几只流浪猫。」
「我一点都不在乎她对我的印象如何。」
广秀岚上下瞄了瞄叶渟又问:「我想知道,你为什麽想接近童光洁?是因为你想藉此加入啦啦队吗?」广秀岚说完,另外两个女生更是嘲讽的讥笑出来,广秀岚也跟著哼笑一声。
广秀岚是说对了,但说反了。叶渟加入啦啦队,是因为她想藉此接近童光洁。但叶渟没有说话,她绝对不可以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自己爱恋童光洁,那她的下场很有可能跟贺薇雅一样飘在半空中。
「你该不会……」广秀岚眯起眼睛,像是要看透叶渟的心思,叶渟冷汗已经流下来了。千万不要被广秀岚看出破绽,那麽事情会传到童光洁耳中,会比童光洁听到她杀过流浪猫的传言还要糟糕!「想在啦啦队里称王吧!」广秀岚说完,另外两个女孩已经笑到不可开交了。
叶渟很庆幸广秀岚深信她妈妈是灵媒的那套故事,才会让广秀岚能联想的就是这些更无谓延伸下去的愚蠢剧情。反正叶渟於这个世界偶尔在大家眼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电影里的大坏蛋,所有什麽丧心病狂、泯灭良心的事都干得出来。只因为她生长在一个乌烟瘴气、妈妈为了心爱的人而干出违背上帝的事、爸爸是半人半鬼的家庭环境中才会衍生出犯罪人格。
「你果然好可怕!」广秀岚往後退了,看著叶渟的双眼是一股笃定-笃定自己说中了。「想要伤害我的光洁,丑人果然都是多做怪!我告诉你,我现在是全校唯一可以站在光洁旁边的人,所以你该知道惹到我的下场是不好过的!你最好想个办法帮自己毁尸灭迹消失在世界上吧!」
叶渟深呼吸一口,她知道自己没必要跟广秀岚一般见识,可是字句中一直扯到童光洁她就是很不爽!童光洁是要被放在祷词里时说出来的,而不是随便挂在嘴边,童光洁东、童光洁西的一直讲。
广秀岚是童光洁的朋友又怎样,不过广秀岚这番话倒是让叶渟明白贺薇雅为什麽想毁了广秀岚-原来广秀岚想要占据贺薇雅的地位!
所以她才会处处讨好童光洁?想到这边叶渟开心的想要跳起来,也就是说她误会广秀岚了?广秀岚「g本不是」她的情敌!
广秀岚见到叶渟笑了出来,怕叶渟另一个犯罪人格出现,後退一步说:「你笑什麽?」
「我笑……笑你是个外扩女。而且你知道吗?你刚刚接近我的时候,我很清楚的看见你鼻毛岔出来了。」叶渟说,抓到别人的小辫子感觉真好,而知道每个人都有丑陋的模样那感觉更爽。
广秀岚遮住鼻子脸窜红,一条青筋浮现在她的额前,她气的说:「拿垃圾丢她!」
两个女孩马上抓起垃圾袋往叶渟的身上丢,有些因为撑太饱,一丢在叶渟身上就裂开了。三个女孩大笑著叶渟头上挂香蕉皮的蠢模样,叶渟只是默默拨掉身上的空面碗。
本来叶渟是不想反抗的,可是她的手莫名的抓住了一个垃圾袋。她疑惑的看著垃圾袋,这包很鼓,要是砸过去肯定也会像水球一样爆开。於是叶渟便站起身,使尽力气将这包重到不行的垃圾袋奋力往广秀岚身上一扔,三个女孩立刻停止笑声,尖叫出来。
垃圾袋在三个女孩身上爆开,每一个都跟刚刚的叶渟差不多下场。他们傻眼的看著自己身上有汤汁从脖子流到x前,两个女孩尖叫的马上跑去洗手间处理自己一身的肮脏。
而广秀岚还继续站在原地的原因是-她跟叶渟都看到了,叶渟也跟她一样睁大双眼,看著卡在广秀岚头上的蟹脚。
广秀岚吐掉了刚刚大笑而不小心吞进去的恶心汁y,她咋了咋舌,随即脸色立刻刷青的遮住嘴巴後退几步,然後转身像是音响的音量开到最底,那声惨叫划破校园的各个角落。
当童光洁跟著同学们一起冲到校门口时,她看见广秀岚用外套遮住自己的脸,却躺在抬床上大声的嘶吼:「我会死掉!我会死掉的!」医护人员制止住她的失态,将她抬到救护车里就乘著嗡嗡声开走了。
叶渟站在不远处看著这一切发生,她感到一点愧疚,因为广秀岚不但头上挂蟹脚,可能有人吃海鲜类的食物,她还吞到了海鲜的馊水汁y,半张脸肿的像半条火腿。
叶渟暗中祈祷广秀岚不会更严重,听说过敏也是会死人的。当她转身想离去时,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後指著她说:「就是她害秀岚过敏的!」
是一个小时前跟在广秀岚旁边的两个女生,他们已经处理乾净自己的身体,抓著童光洁跑向叶渟了。叶渟疲惫的转过身,两个女孩像是骑兵守护王后的赶紧拉著童光洁煞住脚,别让童光洁太接近危险。
「是她把装有海鲜的垃圾丢在秀岚身上!她会害死秀岚的!」其中一个刚刚笑最大声的女孩说。
「光洁!她是魔鬼!我们必须发动全校连署签名叫校方退她学!她的存在威胁到你,光洁!」另一个红头发的女生说。
叶渟倒是觉得不用惊动到全校这麽麻烦,他们这两个就可以逼的叶渟退学了。
「威胁到我?」童光洁不解的看著红发女生问。
「秀岚就是帮你揪出了叶渟的y谋,才会惨遭叶渟的毒手!光洁,这个犯人曾经想申请加入啦啦队,就是因为她想毁了所有漂亮女孩以外,还要做掉你在啦啦队里称王!」
童光洁皱了一下眉头,继续看著叶渟,叶渟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且如果可以的话,那个地洞最好深到地心里去,好让她坠入其中被活活烧死!
「比赛就快要将近了,你看她竟然以这麽卑鄙的手段赶走了秀岚!无非就是因为她要让我们缺一个人,好毁了我们啦啦队所有成员!」笑很大声的女生说。
童光洁其实听不太懂这两个女生在说什麽,不过就表面说词听上去似乎很糟糕,於是她不能体谅的看著叶渟问:「叶顶,你……为什麽要这麽做?」
叶渟更想哭了,童光洁连她的名字都念错,广秀岚都念正确了。可见童光洁对她的印象真的是越来越差,就算不奢求可以很好,但也别烂到这地步。
叶渟不知道怎麽说,但她还是只能据实回答:「我没有。」
「她有、她有!」红发女生几乎可以领奥斯卡奖的哭喊说:「她好过份!她害死了我们的秀岚!她夺走了一条人命!」
童光洁显得不太耐烦的说:「秀岚没有死,不要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
「可是她快死了!」红发女孩只差没有跪下来对天咆啸,抱紧她的朋友痛哭出来。
叶渟看见童光洁一脸为难的样子,便说:「我真的没有想要害死她,谁会知道那垃圾袋里有她过敏的海鲜?」
「藉口!」红发女生又抬起头指著叶渟,看著童光洁说:「一定是她吃的!然後她知道自己的海鲜丢在哪包垃圾袋里,才会「这麽j准」的拿那袋垃圾丢到秀岚身上!有这麽多,她为什麽偏偏要挑那袋最重又最容易爆开的?」
「就是因为她知道!她知道!」笑很大声的女孩说。
别说童光洁对於两个女孩的疯狂行径而面有难色,叶渟也想直接两拳过去了,管她会不会因为这两拳而让童光洁更深一层的误会她。
然而童光洁却问:「为什麽你们会在垃圾场?」
「因为我们发现到她的y谋而抓她到垃圾场讲话并拿垃圾丢她阻止这一切,她就对我们反击!」红发女孩回。
「哦?」童光洁这时转过身,双手环x且挑起一边眉头的看著两个女孩问:「所以是你们先丢她的?」
两个女孩发现自己说溜嘴,马上瞎掰细节说:「那是因为我们发现到她的y谋,她本来想要伤害我们,我们是为了防卫才先发制人的!」
「可是她并没有成功加入我们的啦啦队里,而且,」童光洁此时转身看著叶渟头上乾掉的咖哩汁说:「我就站在她前面,如果她真的「不顾一切」想毁了我们,她何必放过这次的机会?」
叶渟不敢相信的张大双眼,她感谢自己还活著、感谢童光洁比她想像中还要明理、感谢这两个女的越说越扯才会让童光洁渐渐不相信!
童光洁吸饱了一口气,又转身对两个女孩说:「既然秀岚因为过敏可能无法参赛,那这个女孩这麽想加入我们啦啦队,就给她这个机会,也当作是让她弥补犯下对秀岚的过错。」就走掉了。
两个女孩嘴巴撑的和双眼一样圆,立刻一左一右跟在童光洁身边说:「不!光洁!秀岚会死不瞑目的!」
「她没有死。」童光洁暂停脚步以严肃的口气郑重纠正两个女孩的说词。「而且也不会死。」又继续走了。
「yes!yes!yes!」叶渟高兴的用奇异笔来回画掉第一件事。
她这个礼拜都活在异常兴奋的心情中,除了得知到广秀岚因为吃了抗过敏药而控制下来,但她因为情绪失控所以恢复力特慢,得在家静养一个月外,啦啦队比赛不能等她一个月都不练习,而且她回来不表示情绪已经控制得当,所以童光洁更是坚持让叶渟加入啦啦队。尽管是滥竽充数,但他们必须要多一个人替补广秀岚的位置。
其他成员当然是不能谅解,又不是没有人可以选了,干嘛一定要选叶渟?而童光洁还是c著一贯的说词回答:「好让她弥补秀岚。」
而童光洁知道其他人都不会想接近叶渟的,所以她会亲自教导叶渟,抱怨声更是像塔一样的不停叠高,不过童光洁假装没听到。
「童同学果然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难怪我会这麽、这麽喜……」叶渟说到这边立刻住嘴,瞄了一眼眯起眼睛等她说下去的贺薇雅,改口说:「喜从天降。」
☆、第八回
贺薇雅眼睛眯得更细,但她没时间去在意叶渟转的这麽硬,只是说:「你该上班了。」
「噢……」叶渟还是得接受现实,把自己的小册子放进背包里,又要开始用跑的去上班。
这一个礼拜,可能因为天天跑去上班,所以有了一丁点的进步,那就是她可以跑至少三百一十公尺才倒下。不过这满足不了贺薇雅,她认为叶渟完全没进步。
她今天是在两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内抵达温一萍的店,已经来上班一个礼拜了,温一萍每天都不忘交代叶渟同样几件事。
「毛憛子别挥的太用力,会吓到文字的;银器要轻轻的放下,不然它会因为震动而吓到失去光泽;书一定要按照原本的位置放好,否则他们会因为自己置身在陌生的书格里而发黄、发黑。」温一萍说。
叶渟每个假日来上班,平常除非温一萍交待才要过来。她发现温一萍的店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宽敞,而且东西多到不是短期内可以清理好的。偶尔她会好奇的拿其中一本翻阅,可是温一萍都会很紧张的站在旁边看她会不会弄坏书。
当初温一萍以别扭的大方口吻对叶渟说:「我希望我的帮手,可、可、可以熟知我每一本书的内容。她必须要、要、要了解每一本书,发现到这本书的珍贵与价值,懂这本书才会知道怎麽爱惜这本书。如果有客人上门要你介绍书的时候,你必须像是了解自己般的了解这些书而介绍出去。」
可是她看书,温一萍又表现的希望她别看太多似的。所以她变成只能趁温一萍肚子痛蹲大号、煮晚餐待在厨房时而看这些书。
叶渟把一本关於植物的书全部都看完了,也许她哪天可以跟童光洁聊聊植物。她有跟贺薇雅说过童光洁喜欢龙舌兰,贺薇雅却只是沉默不语,好像很难过她知道的快要比叶渟少了。
不过叶渟有好奇问了一件事:「你是她这麽好的朋友,她怎麽可能连这种事都不敢跟你说?」
贺薇雅眨了眨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说了,光洁是个防备心相当强的女孩子。那是因为她不敢相信每一个人,因为在她的身边永远都是一些虚伪做作的人,包括她的母亲都是。
她曾经难得跟我说心事,说她其实不想当啦啦队队长,也不想考法律学院,但因为妈妈的关系,她非得考。我问她不然她喜欢什麽?她就没说了。其实有时候我很高兴自己可以了解光洁比其他人要再多一点,但我也只知道她不敢违抗母亲而已。
她要是跟我说,她喜欢种种龙舌兰,她怕我会跟她妈妈一样斥责她种这什麽奇怪的东西?相对的……如果她跟任何一个接近她、靠近她的啦啦队成员说这件事,她知道那些女孩在她面前会笑嘻嘻的说:『好特别唷!好有创意唷!』私底下早就跟别人通电话说:『我不敢相信光洁的脑袋竟然装一株龙舌兰盆栽!?她完全就是想标新立异,她该种的是玫瑰花吧!?』」
叶渟没有继续问下去,原来这就是美女们的烦恼。他们都被朔造太美好的形象,也被定义了。就好像俊男得跟美女配在一起,丑女只能跟野兽。如果他们做出了跟美美形象完全不符合的事,又或者是x大的女人做出聪明的事,只会让人说閒话。
因此他们只能一直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像贺薇雅说的,她无法忍受任何一个负评,很有可能会振作不起来;而童光洁,还有母亲给的压力。
如果这样子想,叶渟的确有好过一点点。她虽然很想跟贺薇雅及童光洁一样,但她还是比较想只穿著四角裤躺在沙发上啃腿,她妈妈看到她这chu鲁的样子也只是会说:「腿记得丢到垃圾桶里。」
当然这是一种难以决定的心情,如果她妈妈愿意把她调教的很有修养,那麽她就有更大的机会得到童光洁;不过这换来的负面便是她可能连牙刷的用力点,都会被念说她太不dy了。
於是叶渟想通了这件事的正确结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每一个人都不会想像得到对方的烦恼有多沉重,即便她觉得美女担心自己x部不够大不太可以算是一种烦恼,可是,每个人都要感到知足。
而叶渟顿时可以理解去年一个女生对她说的话,她本来还想著自己什麽都没做,为什麽却要遭受到排挤?那个女生对她说:「你活著就是危害到整个生态体系!」
好吧!她什麽都没做还是被排挤,就是因为她没死。那她要替自己没死感到知足,因为绝对有人活得比她痛苦。
而且当她看见贺薇雅偶尔会飘进来温一萍的店注意她有没有好好打工时,她也发现到贺薇雅这样的人死了,死火山也没有因此而爆炸或地球突然偏了六十度角。
所以她正视到一件事,每个人的生存价值有高有低也没有所谓的公平-可是死了以後,大家果然都一样。
正式加入啦啦队是叶渟再高兴不过的事了,她突然觉得每天要跑去上课变成是一件快乐的事。虽然她还是讨厌跑步,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等等就可以见到童光洁,她会加快脚步。
这一个礼拜她偶尔会打电话到沙龙店订亚当,不过据说要等一个月。可是贺薇雅叫她有空就打,因为未来的一个月可能有人会笨的取消掉,又或者是因为事故而无法过去了。那麽叶渟很有机会抢到这个人的空缺,但那是微乎及微的机会。
不过叶渟倒是觉得这个很轻松,因为贺薇雅只是想完成生前一直都没订到亚当的遗憾罢了。这点应该是贺薇雅最没必要又最贪心的死後愿望吧!还很无聊。
贺薇雅警告她别因为加入啦啦队而得意忘形,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好,不然她会让叶渟在比赛时摔断腿,不但坏了啦啦队所有大局,下半辈子都当瘸子吧!
今天是她第一天要去啦啦队里报到,她尽可能的将自己的头发打结部份梳开,好让她绑起来时不会又是一团钢丝刷。
所有啦啦队成员不会多看她一眼是叶渟早就想过的事,她也习惯被孤立了,因此她坐在一边静静等候童光洁出现。
当童光洁那亮丽到照耀整个体育馆的身影出现时,叶渟惋惜著自己不可以明目张胆拍摄童光洁。她看见童光洁相当有朝气的样子,真想被童光洁吸走她的氧气。童光洁拍了拍手集合大家,除了加油打气跟念念口号,也说了一些比赛前得做好的心理准备。
等到大家都消化完童光洁的话,童光洁才讲出了今天次为重要的事:「我知道你们都很不服气让叶同学加入我们的啦啦队团体里,可是……」童光洁说到这边看著叶渟。其实叶渟的眼里有点心虚,她并不是非常想加入啦啦队,她只是因为童光洁在这边。「可是在我小的时候,我因为学钢琴学到有一段期间非常气馁,认为自己g本不是弹钢琴的料,比起同年龄的我差劲好多时,那时候有一个叫萝拉的外国女孩,她总是会嘲笑我是不是得了肌r萎缩症,手指头才会这麽不灵活,我非常难过的躲在房间里哭……」童光洁才说到这边,大家开始此起彼落的帮她打抱不平。
「把那个女孩叫出来!她叫萝拉什麽?萝拉·史瑞克吗?」a女孩愤怒的说。
「我看是叫萝拉·史迪奇吧!太过分了,这样子说我们的光洁!」b女孩说。
大家开始谩骂那女孩,但这完全不是童光洁的用意,於是她轻叹一口气不想讲下去的说:「总之,不管你们再怎麽不想接受,也要接受叶渟同学是我们的一份子。」
叶渟应该没听错,在他们怒骂萝拉这女孩时,中间也夹杂了叶渟的名字,而且他们已经确定萝拉是叫萝拉·叶。很好,她来的第一天就跟史瑞克及史迪奇并列一起,以後会比以前身处在啦啦队世界外还要难过日子。
她总不可能一直靠童光洁,童光洁也不可能把心思全部放在她身上。叶渟都可以猜到接下来的情形,反正霸凌、排挤一个人还会有哪招?他们会趁童光洁不在的时候恐吓叶渟识相就自己退出啦啦队,然後要她告诉童光洁说:「你这样擅自作主让我加入啦啦队只是造成我的困扰。」这种话来惹童光洁伤心,接著对她灰心。
不然就是在童光洁面前说尽叶渟的坏话,比如她手脚不乾净,眼睛也不乾净,一点进步都没有是因为她偷懒不是因为大家g本不想教导她。只要有个人跌倒,叶渟都很有可能掉进最坏的下场。
然後那些崇拜啦啦队队员的男生或女生会开始像骑兵队一样,个个眼睛把叶渟从第一条街瞪到第二条街,直到叶渟再也不敢把头抬起来,他们还会拿起平底锅敲下去。
「好了,你们大家先练习,近期内我得加强训练叶渟,我希望你们可以为了我、为了自己及为了这间学校而赢得比赛,不带任何私人恩怨可以吗?」童光洁温柔的说。
大家是都很义气相挺的大喊好,但他们只听进去为了童光洁跟为了自己,其他的字全部都没有听进去,尤其是「私人恩怨」这四个字。
童光洁这时候才走到叶渟身边,微笑看著叶渟,叶渟连笑都不敢,结冻僵硬的看著童光洁。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她跟童光洁以前隔得像地球、冥王星这麽远,而几次近距离接触都发生不好的事,然而她现在就站在离童光洁不到五步以外的地方,吸著童光洁吐出来的气息!?
童光洁吐出的二氧化碳像是清晨山上的空气,叶渟大吸了一口,童光洁看到她这样子便说:「不要紧张。」叶渟一直猛点头,小吐了一口气又赶紧大大的吸一口气,免得被其他人分享走。「你好像很容易紧张。」童光洁一直挂著淡淡微笑说。
叶渟脸透红,童光洁将她拉到一边讲了啦啦队的规范与基本常识。叶渟秉记在心,背书都没有这麽厉害,可是童光洁的话不可以听过就忘,要一辈子记住。
童光洁见叶渟频频点头,笑了一下问:「那你有什麽疑问要问的吗?」
「喔……」叶渟低下双眼,她其实没兴趣知道啦啦队还有什麽规矩,不过她不会忘记童光洁说的话便是了。「结果你的钢琴学得怎样?」
童光洁先是愣了一下,清澈的棕色双眼像水一样的波动起来,然後又挂上轻柔如丝的微笑回:「然後我妈妈进来跟我说:『不到最後,谁知道你适不适合谈钢琴?』她的意思是-不要因为别人说什麽而动摇自己的信心,也许勤能补拙,也许不能,就看我怎麽想、怎麽做了。」
「然後呢?」
「然後……」童光洁笑了出来回:「我得到第二名。」
「也是很厉害呀!我的手指头笨到可能连抓痒都抓不好。」
童光洁轻声的笑了出来,露出来的牙齿颗颗都像白珍珠,叶渟发现自己再也不可以得到这麽多好处,会遭天谴的!
「所以我想要跟我的啦啦队员们说的是……希望他们别用瞧不起的眼神去看你,不到最後,谁知道你可不可以胜任?」童光洁又说。
叶渟很想直接对童光洁承认自己真的无法胜任,她不知道这样一说会不会跟向童光洁说把她拉进啦啦队是造成她的困扰有同样杀伤力-虽然一个是实话、後者是谎话-不过还是先蒙住童光洁好了。
「我会尽我能力的。」叶渟回答。
童光洁挑起一边眉回答:「我小时候就是这样跟我妈妈说的。」
「你很崇拜你的母亲吧?」
童光洁慢慢的收起笑容,然後说:「我们快点练习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压力可能会很大。」没关系、没关系的!多大的压力都来吧!只要童光洁在身边。「对了!我一直不知道怎麽开口……我了解有些女孩因为遗传的关系所以发量比较少必须戴假发,我觉得你的假发可以换一顶。」便勾了勾手示意叶渟跟著她走。
这一次听到自己心脏的爆炸声是比十三岁那年还要大声,叶渟现在才知道,当大家恶意去批评你的外表反而不用这麽生气或难过,因为就算你的鼻子没有很塌,他们还是会说你是无鼻女;最让人难过的莫过於童光洁以为她「真的」是戴假发,让她知道自己的头发原来比被恶意批评的还要更糟!
一个礼拜又过去,每天除了跑去上课、在啦啦队里被童光洁c个半死及晚上抽空去跑社区的叶渟,这个礼拜跑去上班的时间缩到两个小时又七分钟,但还是很糟糕。这个礼拜她还有相当重要的事得完成,那就是拿到童光洁的日记。
据贺薇雅提供的消息指出,童光洁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她曾经无意间向贺薇雅透露自己写了二十一本日记,比她的年纪还要多出三个数字。她才十八岁,写的字还比叶渟她爸多,这当然又是叶渟额外崇拜童光洁的其中一点。
当初是讨论如果可以,先拿走现在在写的上一本,又或者是一次拿过来,在一小时内全部看完又放回去。但叶渟觉得贺薇雅简直是刁难人,於是提出了乾脆影印不是更快的说法而让贺薇雅立刻点头答应。
但是问题来了,三更半夜潜进去童光洁的家把日记偷出来她上哪去影印?结果,贺薇雅说童光洁每个星期日早上都会早起去跑步,贺薇雅以前会跟她一起去,一跑就是两个小时,这时间绝对绰绰有馀。
但有馀又怎样!童光洁的父母都会在家!还有童光洁的外婆!
☆、第九回
贺薇雅是叫叶渟别担心,只要她的肥臀小心一点别撞到任何东西,童光洁的父母凌晨五点都还在睡。童爸八点半才要上班,童妈通常也是七点才起来准备早餐,这刚好也可以帮慢跑回家的童光洁倒杯牛n。
不过外婆……好像不一定。有时候贺薇雅会看见童光洁的外婆还在睡,但有时候她凌晨三点就醒来了。贺薇雅说她能帮忙的就是童光洁的外婆如果已经醒来了,她会想办法引开老注意力。
叶渟戴著过滤x口罩挥了挥书与书之间的蜘蛛,明天就要实施这计画,她今天不可以让自己太累,因为她凌晨四点就要跑到童光洁的家,再以惊奇的速度从童光洁家跑到三百公尺远的影印店再跑回来。
她得训练自己爬上童光洁的房间,所以她这个礼拜回家都是千辛万苦的爬上自己的房间当做训练。第一天她不小心摔下来,幸好没大碍。贺薇雅在一旁教导她怎麽延著水管爬,所以到了最後,叶渟有比较顺利点。
「叶渟。」温一萍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让叶渟从思绪中清醒过来看著温一萍。温一萍畏畏缩缩的端著装满饼乾的盘子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吃饼乾、喝杯茶?」
叶渟不相信这是温一萍,但当她听到温一萍又补充一句不可以坐在店门口吃,会引来书本们吃醋而深信这就是温一萍没有错。
她随著温一萍走进去後面的客厅,跟温一萍一起坐在小圆桌上面对面时,温一萍没有说,叶渟就不敢开动。
直到温一萍帮她跟自己倒了杯茶,开口说可以吃,叶渟才拿起了一片饼乾咬一口,惊讶的说:「这好好吃!」
温一萍得意的掩嘴笑,马上又止住笑容-她说笑太久会很容易发生窒息的意外-看著叶渟说:「这是我自己做的。」
「哇唔!也许你该卖饼乾。」
「在我才二十几岁时,我的确卖过饼乾。」
「然後呢?应该很多人喜欢吃吧?」
「噢!别说很多人喜欢吃,我就是这样认识到我先生。他爱死我的饼乾,常会带我的饼乾送给他弟弟的家人吃,他侄女爱到无可自拔。」
叶渟又拿起了一片咬一口问:「那为什麽不继续做?」
温一萍的脸上只是抹过一道暗光,挥乱手又抓抓额头要说不说的回答:「一场火灾夺去了我先生跟店。」
「噢……对不起……」温一萍只是弯起两边嘴角摇摇头,叶渟不想乱猜,但这可能是温一萍变得神经兮兮的主因。「你可以教我怎麽做吗?」
温一萍睁大双眼小声问:「你想学?」
「嗯……我是说,我没有想要拿来干嘛,我只是……想亲手做些饼乾送给我……我崇拜的人。」
温一萍眯起眼睛弯起更大的微笑问:「喜欢的人?」
「嗯……但是你千万不可以说出去,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噢唔!」温一萍立刻把食指搁在唇前说:「我绝对不会说的,连写在日记上都不会!」叶渟才安心了一下,吃了第三片饼乾。「我可以教你,但你也要保证不把我的秘诀流传到其他饼乾店的手中。」
「噢唔!把我打到死,我也不会说的。」
一个女孩跟一个女人互相一视而笑了出来,叶渟发现到温一萍原来没有这麽糟吗!她顿时替自己当初对温一萍的印象不是很好感到抱歉,因为她这个样子,不就跟其他人对待她一样的对待温一萍吗?
只是当温一萍说茶别喝到底,那些茶渣会囤积在胃里长出g植入胃壁时,叶渟还是忍不住大翻一个白眼觉得这女人真是够了!
隔天的凌晨四点,叶渟穿好了鞋子,在家门口原地跑了几分钟暖身,便抬起头看著贺薇雅。贺薇雅朝她点点头就像是赛跑开始鸣的枪,叶渟拔腿跑向童光洁的家了。
童光洁的家离叶渟的家比温一萍再近一点,叶渟可以说是拼了老命赶在五点半跑到童光洁的家,休息了十五分钟才有力气爬上去童光洁的房间。
当她吃力的翻过去童光洁的窗户,站起身来环视童光洁的房间时,她以为自己来到天堂了。
童光洁的房间很整齐,叶渟以为会很花俏,然而童光洁的房间有著某种不符合十八岁少女的风格。她的房间几乎都是白、黑、灰相织而成的。她铺著深黑色的毛茸茸地毯,整组床都是铁灰色,一旁有一张白沙发跟黑色玻璃桌。
她以为童光洁喜欢粉红色或者再鲜豔一点的,原来并没有。叶渟跪在童光洁的床边闻著床上的香味,她都快要像变态男生一样想像著这味道是童光洁的身体而兴奋到翻起了白眼。
她很想跑进去童光洁房间里附设的浴室拿起牙刷嗅一嗅、舔一舔-但那真的会太超过了。
她按照贺薇雅的指示打开童光洁书桌最底下的大抽屉,果然看见二十一本日记整整齐齐还按照年份的陈列在里头。叶渟将这二十一本日记放进包包里,已经六点了,她要快点火速赶到影印店,再赶回来又赶回家。
当她突然听见脚步声靠过来时,叶渟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嘴边的看著门口听见童光洁的外婆从门外传来问:「亲爱的,是你吗?」便转动手把了。
贺薇雅立刻吹出了一团雾气遮住老双眼,叶渟牙齿一直颤抖的看著老nn就站在她前面,但老nn却没有看见她。童光洁的外婆想著是自己听错了,於是又关上门走掉,叶渟松了好大一口气,赶紧从窗户爬出去,直奔影印店。
二十一本日记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印完的,当叶渟又跑回童光洁家时,竟然已经七点半了!谁叫她跑步仍然慢得可以!但是她也无法提早,因为童光洁再怎麽早也是五点才会出门。
叶渟躲在外围观察童光洁一家人,包括童光洁都坐在餐桌前,但她只喝一杯牛n。那杯牛n只剩半杯,也就是说叶渟进去童光洁的房间再出来只剩下半杯牛n的时间,希望童光洁因为要回答妈妈更多的问题而拖延到回房的时间。
叶渟这次可以说是身手矫健的跳到童光洁房间,急忙把童光洁的日记也整齐摆回去。谁知道她却听到童光洁边上楼梯边懊恼的说:「你g本就不了解我!」
叶渟几乎可以听到末日敲钟的声音了,她吓的匆忙往窗外跑过去,在童光洁开门的那一煞那滑下了水管跌至地面。她揉著屁股撑起上半身,又看见童光洁走到窗边要将窗户关上,叶渟赶紧往旁边滚过去。
童光洁发现到一点点小动静,将头探出去看楼下的院子-她没有看到叶渟面朝下的滚进矮树丛里,所以把身子缩回来将窗户关好了。
『我的妈啊!』叶渟在心里大喊出来,又滚了半圈翻转过来起身吐掉嘴巴里的土跟几只蚂蚁或昆虫,连滚带爬的回自己家了。
一奔回家,叶渟马上刷牙、漱口,没有看错的话,她刚刚吐掉土的口水里有一只小螳螂。
最後她瘫在自己的床上,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是一只螳螂,只是一片叶子-又长又细的叶子。等她不再感到反胃的起身,便从包包里拿出了小册子画掉第二件事,然後随手拿了童光洁十一岁那年写下的日记。
叶渟看书的速度相当慢,虽然童光洁的字就跟她的房间及牙齿一样工整,而且字迹相当漂亮,每一竖一勾都像是会飞扬的文字。但是叶渟才看了一个月的份,就已经是下午三点的时候了。
她著影印纸,虽然这已经不太算是童光洁的真迹,但著她写下的字好像可以顺便触碰到童光洁那双白晰嫩滑的纤细手指头。当她看见童光洁在日记里透露她很喜欢听流行歌曲的哪几首歌时,叶渟觉得自己好接近童光洁。
不过她看到这里就不敢再看下去了,除了要等贺薇雅来-否则贺薇雅一定有很破烂的理由说她凭什麽看而责怪她-她发现自己再看更多而越了解童光洁会出事的!
她现在已经懂得怎麽成功潜入童光洁的房间,难保下一次她可以保持理智叫自己千万不可以三更半夜爬进去迷奸童光洁。
她发现到童光洁从小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并不像其他美女一样自以为是。她就跟普通女孩一样,看到可爱的小猫或小狗会去它,喜欢抱著娃娃一起睡。她一样有崇拜的偶像,一样喜欢看看肥皂剧。
但是她不能看肥皂剧,她妈妈不准,崇拜她的人会很失望-重点是没人会跟她讨论。她想要看一下飞天小女警也不能,叶渟知道贺薇雅也不会看飞天小女警。
她小时候想要养毛毛虫,可是她妈妈却说毛毛虫不是淑女在养的东西!她想要多吃一点r,她妈妈只准她多吃红萝卜条。她想过要刺青,可是她妈妈发现一定会过世。
她想要坐在b球的观众席上跟大家一起替自己喜欢的球队大喊加油,脸上涂著属於球队的颜色,可是没有任何一个朋友会陪她做这种事。
叶渟这才发现,童光洁竟然过得比她孤独!?天啊!这还有道理吗?大家围绕著她都跟叶渟一样想吸到童光洁吐出的迷幻香味,但这些人这麽做,原来都只是吸走了童光洁的空气让童光洁几乎要窒息了。
叶渟没想过自己看一个人的日记可以看到哭-而且还是因为童光洁也想跟同学一起走去上课,却都要被妈妈强迫开车接送;童光洁希望自己的生日礼物是收到一台脚踏车,她妈妈却买了gui包包给她而害得叶渟哭了。
叶渟拭去泪水,尽管自己的孤单和童光洁不太一样,但寂寞没有两样。如果童光洁多了一条chu神经,也许感伤就不会这麽重了。
她先将日记摆一边,等晚一点的时候贺薇雅来再一起阅读。她拿出了小册子想著要先完成什麽条件,觉得自己好像是贺薇雅的助理。
她又打了一通电话到沙龙店,未来一个月一样没有空缺,也不能订到两个月後。於是叶渟放下电话,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大箱子翻开,里头有一台旧旧的单眼相机。这是她父亲用到不想用而转手给她的,还收了她三千块。
叶渟靠在窗户前望著远方,她实在不晓得贺薇雅要求的力与美是什麽,於是她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拍了远方的山脉跟天空。她没想过要当一个摄影师,而她爸爸其实就是一个摄影师。
只是她爸爸靠这个赚不多钱,只能当做业馀玩玩,跑去当工人。当她想到贺薇雅的专题时,她才想起自己怎麽还没想这麽远。虽然说真的,她很崇拜美女们没错,但她也真够讨厌那些漂亮女孩了。可是贺薇雅似乎不太一样,她是个懂得替自己未来著想的漂亮女孩。
叶渟发现到自己还输给这样的美女一点便是-她也没想过要替自己做点什麽,而那些女孩至少还会想著为自己招来人气而做点丰x或开眼头的事。
她可以鄙视那些没大脑的美女,因为那些人肤浅、没水准,只会以外表来定一个人的价值,但叶渟也没有认真思考过该靠实力去争取些什麽。
其实她比那些女孩要再细心,头脑也清楚一点,为什麽她却无法靠自己的优点做点大事?那些女孩是可以靠五官跟x部还有屁股来找到一份工作没有错,收入或许也可观;不过叶渟如果肯发挥自己的实力,就算她不能靠外型取胜,不代表她不会有个工作,而且收入搞不好会更好。
叶渟这才又明白一件事-人是会老的、r是会垮的、屁股是会摊的、x部也会坠的。那些人笑她也不可能笑一辈子,因为不到最後,谁知道哪一个比较适合生存在这个世界上呢?
叶渟想著自己只要现在肯努力一点,就算她丑一辈子又如何?等到她老了,那些漂亮女孩也老了,叶渟会过得比他们还好!至少她请得起佣人,那些女孩老了只能去帮佣。
当然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只是看你愿不愿意去做。叶渟认为自己都肯做这九大烂事了,还有什麽苦不可以熬过去的?
她坐到书桌前翻开了自己的教科书,其实她的功课不错,但之前她羡慕那些女孩们总是可以窝在一起讨论功课,好像读书变得很简单。她却因为没有人陪,而对读书了无兴趣。
现在她又从中明白了一件事-每个人都还是得靠自己,不管是有钱人、穷人、俊男美女或者是丑男丑女都一样。
也许这是上帝最公平的地方,或许还是有许多人可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可是至少大部分的人都跟她一样。
反正她都已经不引人注意将近十八年了,她似乎也该要接受这项事实了。如果没有人注意她,搞不好她要做些什麽事引起人注意。也许她就是因为什麽都不做,才没有人会看见她的内在美。
当然这需要很多的勇气跟毅力,因为她明白学校那堆人光是看到她就自动打马赛克了,没有人有多大的铁胃一直看著她的脸而不吐的。
晚上的时候贺薇雅出现了,她看见叶渟看书到晚上,便坐在抬灯上问:「你不想看光洁的日记吗?」
「我觉得看别人日记是相当失礼的一种行为,但你是死人所以没有关系。」叶渟回答。
「你少唬烂了。」
「唉!好啦!我等你很久了,我得跟你承认自己有看一点点,但我怕看太多会被你念。」
贺薇雅没有表情,只是以命令的口气说:「我想先看看她十一岁时的日记。」
可真巧和叶渟一样都先看了这本,可能两人都下意识的认为十岁以前没什麽好看的,不过叶渟还是会把童光洁十岁以前的日记全看完-等贺薇雅说可以的时候。
叶渟将童光洁的十一岁日记拿出来翻阅,不过前面她看过了,她只是等贺薇雅看完。贺薇雅看书速度倒是挺快的,叶渟花了将近快六个小时的时间才看完一个月,贺薇雅竟然只花了一个小时。
难怪贺薇雅总说叶渟很爱浪费时间,已看书速度来论的话,贺薇雅就多了五个小时来做其他更多事了。
叶渟这才又发现到一件事-当那些女孩都把生命及时间浪费在讨论男人跟假睫毛上时,她不也是把时间浪费在发呆、游荡?
她惊觉自己跟那些女孩竟然只有一线之隔而已,原来他们并没有这麽远,因为他们同样都在做些浪费光y的事。这或许又是贺薇雅再更不一样的地方,难怪叶渟可以这麽简单的就被这只死鬼说服。
作家的话:
这是2011年写完的
当初写的时候 总是让我想到丑女贝蒂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这套影集
非常有趣的一套作品
至少那是第一部我有耐心一次看完的影片 哈哈
☆、第十回
等到他们看到快完结时,两人同时发现到童光洁在十一岁时发生的一件小秘密。这个秘密太过於秘密了,让叶渟看完後忍不住睁大双眼看著贺薇雅,而贺薇雅似乎也有点惊讶会看到这件事。
*
这几天都梦到萝拉·怀特,虽然她在去年曾经嘲笑过我患了肌r萎缩症,但如果不是她这样激我,也许我的钢琴比赛也不会得到第二名。当然这另一方面也是要感激我的母亲在一旁鼓励我,才会让我振作起来。
但是事实却更是让人感到难以接受,当我得到第二名的时候,我的母亲相当无法谅解。她是个鼓励我的人,却没有办法原谅我输给了怀特。她认为我还是受到影响,可是她g本没有想过我是多麽不适合弹钢琴。
结果跑来跟我说声恭喜的竟然是萝拉·怀特,她认为我进步神速,看来我的肌r萎缩症已经完全治疗好了。那个第二名让我又喜又悲,於是当怀特这样替我恭喜时,我在她面前哭出来了。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吧?从小我都不敢哭,因为母亲一定会跟我说:『哭有什麽用?童光洁,哭,是软弱、是丑陋、是失败者。』但我只是个普通女孩,却生长在不是很普通的家庭,我已经失去了很多,连哭都不是我可以做的。
我会在怀特面前哭,是因为我不了解,为什麽那个温柔鼓励我的人才是真正在乎我输赢的人;而另一个处处在跟我较劲的人,竟然才是真正关心我的感受的人。我不懂这两者的差异为何会如此之大,我吓到怀特了。
她安慰了我好久,听著我咽咽呜呜的跟她说我哭的原因,她只是跟我说了一句她父亲曾经跟她说过的话:『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只有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才可以十全十美。』
我惦记住这句话,但我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对她已经有著崇仰的心了。我们变成了好朋友,母亲对她仍有些敌意,认为是她害得我失误得到第二名。所以我们虽然这麽好,却几乎从没有去过对方的家。
上个礼拜从她的口中得知她跟家人即将要搬到远方了,我好难过!非常难过!她是我的至亲至友,至少她在我面前从来不伪装。我喜欢她的洒脱、我喜欢她不会跟其他同学一样把我捧高在手心上、我喜欢她不会像我母亲一样要求我每一件事都要做得完美。
我喜欢她说看到我穿家居服的样子、也喜欢她看到了我的心。她跟很多人最不一样的地方是-今天如果我变丑了,她还是会继续当我的朋友,关心我、照顾我。
知道她要离开我了,我睡不好,一入睡又会梦到她被父母接走了。我好想对她说:『我好喜欢你,求求你留在我身边可以吗?』
但我知道不行,她跟我一样都只有十一岁,她得在父母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孩,但或许我该高兴自己曾经拥有过这样的朋友。
*
叶渟心跳得好快,虽然这篇日记并没有透露出更多的感情,可是她跟贺薇雅都很明显闻到淡淡的超乎友谊情怀。
贺薇雅只是沉默,然後突然开口说:「难怪我要介绍男孩子给她,她都不要;问她喜欢什麽类型的男孩子,她也跟我说目前不想谈感情。原来……她一直喜欢著这个叫萝拉·怀特的女孩。」
「又或者是在寻找像萝拉·怀特这样的女孩。」叶渟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抬起头看著贺薇雅。「第一天我进去啦啦队里时,童同学提起过这女孩。」叶渟便大概叙述了这件事。
贺薇雅又只是沉默,随口说:「看来她是在鼓励你。」
「噢天啊……」叶渟感动的看著童光洁的日记说:「她要是再继续这样,我怕我自己会爱……」
「爱什麽?」贺薇雅眯起眼睛问。
「爱人爱己。」
「嗯……光洁的确是拥有爱人又爱己的情c。」
两个女孩突然都没有说话,各自想著其他事。过了十几分钟,叶渟才问:「你还想知道她什麽吗?而我可以做什麽?你是要我去找出萝拉·怀特给她吗?」
「凭你的技术是连一支掉到桌下的笔都找不到的,翻翻她去年的日记。」贺薇雅回答。
叶渟拿出了童光洁去年写的日记,前面大多是写啦啦队跟课业上的事,还有偶尔会写几篇想念怀特的内容。叶渟发现到童光洁喜欢毛茸茸的黑色东西,比如围巾。
不过最多写的是她跟贺薇雅相处以及她其实很受不了啦啦队成员的作风跟她绝对不敢说的母亲的坏话。童光洁似乎认为自己的母亲变本加厉,除了要求她的行为举止要更贴近高雅以外,半句chu话都不能讲。
而且她的衣服只要不小心沾到酱汁,她的母亲会立刻叫她换一件。当然如果要出门又更严谨了,搞得童光洁到最後如果是出席与亲戚们的晚餐,她乾脆就不太吃东西,空腹忍住回家偷偷躲在房间里吃饼乾。
她的母亲对她的身材要求更多,总是让童光洁喘不过气来。但是童光洁的这本日记写到她的兴趣,其实她想要写作,可是她的母亲已经安排好她以後就是进入哪间大学,出社会就是做哪个非常有前途的工作。
她的母亲是不介意她看书,可是别让她母亲看到她在写书。她的房间不可以一整天都反锁,方便她的母亲偶尔上楼查探。
最後她写到了跟贺薇雅的事,让贺薇雅跟叶渟又睁大了双眼,屏住呼吸的一口气看完这篇内容。
*
薇雅可以说是我这麽多年来又遇到的好朋友,虽然一开始我不喜欢她跟其他女孩一样总是自命清高的样子,但她竟然是跟怀特一样拥有真心的女孩子。
薇雅是个多才多艺、聪明优雅的女孩子。或许她讲话比怀特还要犀利,可是她的出发点绝对比谁都还要是为你好。
她很关心我,我也很关心她。我希望她可以快点找到心仪的男孩子,不要让那些男孩子靠近她都只是抱著吃豆腐的心态。有时候我其实很想跟她说与其让那些男孩如此不懂得珍惜你,不如让我来珍惜你好吗?
可是我说不出口,因为我知道她不会接受我的。她不是因为讨厌我,她只是想要跟一个她也喜欢的人在一起。当然我也想过,这样的她才会快乐,而薇雅也不是愚笨的女孩,她知道那些男孩存什麽心态。
我总是会在薇雅身上看见怀特的影子,但我却无法像在怀特面前一样坦然的面对薇雅。我知道当我对她像对怀特一样时,那我会更加不能离开她。我知道她就跟怀特一样,永远不会是我的。
怀特是因为家庭关系所以得离开我,薇雅会因为喜欢的类型而拒绝我的。与其这样,我还是宁可与她保持微距。她曾经问过我:『我们是这麽好的朋友,为什麽你有很多话仍然不跟我说?』
我没有回答,但薇雅,我想跟你说的是:『因为我很喜欢你,深深的喜欢你。我不想因为自己对你产生的感情而让友情生变。一但我依赖上你以後,我怕我会变得很可怕,会变得再也不是你认识的童光洁。你问过我为什麽不会跟一般女孩一样对爱情有著憧憬?我没有办法跟你说-是因为我憧憬的是你。』
*
叶渟跟贺薇雅的表情都像是要哭了,但是触碰到两个人的哭点是完全不一样的。叶渟的是-老天的天啊!贺薇雅才是她最大的情敌!童光洁喜欢她喜欢到要死不活了!
贺薇雅的不用多说,她当然是因为了解到自己好朋友的内心话而感到一丝的愧疚。贺薇雅直盯著日记上童光洁跟她说的每一个字,跟叶渟一样都没有再说话了。
隔天叶渟跑到学校时,把这天命为「比平常还要更想死在中庭」的日子。除了又是喘不过气的早晨以外,想到她现在帮著自己的情敌做事,她觉得自己是再伟大不过的人了。
那个贺薇雅曾经以这麽卑劣的言语拒绝她的表白,然後活著的时候跟大家一样把她当过街老鼠一样喊打,死了以後还把她的命拿来玩。
亲眼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暧昧」还比较好受,但是亲眼看到或亲耳听到喜欢的人「爱的」是别人那才叫轰天雷。叶渟无法克制自己的回想过去那几年看见贺薇雅与童光洁走在一起的画面,当时她还觉得这两个女孩走在一起简直是鬼才之作-现在她回想起来只认为那画面是鬼作。
想到当时童光洁走在贺薇雅身边时是以爱慕的眼光去看著贺薇雅、牵住贺薇雅的手时是别有情愫时,叶渟都快疯了。
这感觉就好像捉奸在床一样,让人又气又恼又悲又伤。
这时候的叶渟恨不得晚上就跑去杨敏瑞家砍掉树,没有什麽原因,纯粹发泄也顺便完成贺薇雅的条件,好快一点赶走这个大劲敌上天堂或下地狱!
这种心情是再复杂不过的了,比当初误会了广秀岚喜欢童光洁还要更交错纠结。叶渟曾经喜欢过贺薇雅,而她现在喜欢的童光洁却暗恋著贺薇雅。叶渟画出了一张三角关系图而从中发现到-她离童光洁越来越远,甚至连贺薇雅的「过去」都不算。
那三张图中的自己好像是存在第四度空间,不然就是多馀的。她就像是地球上突然多出的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会出现在这边而惊恐的一直跑,结果被一车撞死又消失不见。
她想起那个对她怒吼叫她离九大行星远一点的同学,叶渟现在还真的比较想靠近黑洞。她就让那洞吸走吧!把她吸到哪都无所谓,最好把她吸乾消化,变成一坨屎排泄出来再让滚粪虫滚去。
她是没看过怀特,但如果跟贺薇雅比,光是那两颗n头都比不过。也许童光洁会看到叶渟的内在美,但也要先度过叶渟的外在。她害怕童光洁的视线一落在自己的五官时,那视线就立刻死在叶渟脸上而渗透不过去皮下组织了。
也许童光洁不会这样,但也许会,谁知道?
想到这里,叶渟突然提起了些微的j神抬起头来看著自己交盘在桌上的手臂-对啊!谁知道?
她似乎也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虽然她对自己太有信心可能会被说是丑人多作怪,但是她怎麽可以去定论童光洁?她发现自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不也是因为她老是认为别人肯定会怎样看她而畏缩起来吗?
虽然这些人的确是明目张胆的评头论足她,那她怎麽可以这样去对待童光洁?她不该把童光洁与其他卑劣的人划上等号才对。
她也想过在课堂上发表意见,但她只要想到其他同学会嘘她,便因此而放下了手。搞不好哪一次她举起手说了什麽,老师会对她另眼相看呢!
叶渟又领悟到一件事,在结果还没出炉前,都极有可能改变。虽然贺薇雅跟怀特在童光洁的心目中占了许多的位置,可是谁知道叶渟会不会也是其中一个?她什麽都不做,只一昧的认为童光洁一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就算真的会这样,那她也要看见或听见童光洁这样对她才可以下结论,否则这不是另一种对童光洁的误会吗?
这样想是好过了一点,但对於童光洁看贺薇雅的眼神可能存在暧昧的画面仍让叶渟挥之不去。她还是讨厌贺薇雅占据了童光洁的一部份,可是,叶渟不会放弃继续喜欢童光洁的。
「好了!」童光洁拍了拍手,满头大汗的说:「休息一下!」便看著叶渟说:「你不能休息。」
讲这句话的如果是别人,叶渟会翻她白眼。可是说的是童光洁,所以叶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点头。
其他女孩看见叶渟的微笑都纷纷做了吐舌头反胃的表情,童光洁走到叶渟面前矫正叶渟一些姿势。当她把手放在叶渟的腰上,轻拍了几下叶渟的屁股要她别这麽僵硬时,叶渟吓的跳了一下身子,紧张的转过身後退一步脸红看著童光洁。
「怎麽了吗?」童光洁疑惑的问。
「噢……没事,只是我的屁股上长了一颗烂痘痘,你这样拍……有点痛。」叶渟越说脸越红,她责备自己为什麽要说自己屁股长烂痘,让她的形象又更恶烂了!
然而童光洁只是露出微笑说:「你最近睡不好吗?」
「呃……」其实睡得还算不错,每天跑步让她快要往生了。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叶渟噘了噘唇,她很高兴童光洁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听到她这麽说是吐口水在她身上。叶渟继续练习,童光洁突然先离开,叶渟开始感觉到周遭有人蠢蠢欲动了。
「小杂种!」又是那个当初和广秀岚把垃圾丢在叶渟身上,笑最大声的女孩。「我劝你最好自己提出要退出啦啦队!」
叶渟不敢相信自己还真的猜中了这个情节,难道这些人都不会换点新梗吗?红发女孩也搭腔著说:「然後你得跟光洁说你压力太大所以想退出!」叶渟已经懒得理他们了,这种话似乎听过第二遍-第一遍是她预测到的。
「不要以为光洁亲自教导你又让你加入是因为她喜欢你或看重你,我告诉你,她只是同情你!」另一个d女孩说-她绝对有d罩杯。
「你不要滥用光洁的同情,毁了她想赢得比赛的梦想!」f女孩说-她光是目测就有f罩杯,叶渟怀疑她g本是用垫的。
「如果这一次的比赛输了,问题绝对就是出现在你身上!」又一个d女孩说,叶渟多加一个d叫她dd女孩。
「叶渟!你还有一天的时间提出离开啦啦队,两天的时间投河自尽,永远、永远的时间在地狱受刑!所以你想清楚,哪一个对你比较有利!」大笑女孩说。
没有半个对她有利,说穿了不就是要她去死这麽简单而已?好像她死了,他们也不会希望她多好过。
「天啊!我们输定了!」另一个女孩突然大哭出来。「因为我们有叶渟!」
「我们对不起历代的啦啦队队员!啦啦队即将在这一年走上历史了!」另一个女孩也跟著夸张的说。
「永远都不会有啦啦队……我们永远都别想要替自己拿到冠军了!输定了、输定了!」红发女孩说,她可真会哭。
叶渟听了很烦,她已经不太会因为这些话感到难过了,毕竟这种话她都听好几年了,依然没有什麽改变。
在她十岁那年,同学还说世界上蹦出了叶渟会让人类走上历史咧!那时候她是哭得很惨,可是她现在已经麻木了,而且人类在这十八年来还逐日渐增。
「不然你们是都没输过吗?」叶渟脱口而出,全部女孩倒抽了好大一口气,嘴巴都夸张的成圆形瞪大双眼看著叶渟。
「果然是衰鬼!一直把输挂在嘴巴上唱衰我们,真的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团队!」f女孩说。
「我要跟我父亲说!我要跟他说我们学校有一个破坏地球氧气罩的人!」dd女孩指著叶渟,尖酸刻薄的说。「他跟校长是朋友!」叶渟偷翻了一个白眼,这女孩的父亲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可以把臭氧层讲成氧气罩,那她父亲真的该来见见校长了。
况且校长都马说每个人是他的朋友,学生就是他的孩子,但他怎麽从来没发现自己其中一个孩子现在遇到什麽困境?
叶渟不想理这些女孩,只是迳自走远一点继续练习,其他女孩看了更是生气,大笑女孩走过去用力推了叶渟一把喊著:「不要再跳了!你像个地板有电直跳脚的丑八怪!」
叶渟马上不稳跌倒,眼镜掉下还滑远她几呎,她不安的著地板寻找眼镜,却看见红发女孩的脚就搁在她眼镜上。
叶渟抬头一看-她看的相当模糊,但她总觉得自己看到一个有著长长獠牙的男人、头上长角的黑色怪物冷眼看著她,脚还慢慢的往下压。
叶渟同时听到眼镜碎掉跟脑神经断掉的声音,接著就是全部女孩大笑的刺耳声。她捡起被踩碎一边的眼镜,镜架都歪掉了,便坐在地上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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