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初露峥嵘
包小珽年纪不大却极爱饮酒,这会儿听得小狐狸说起美酒,不禁口水横流,便想再打趣几句,却听后面一个清冷的女声向白石说道:“白师兄,这两位小师弟小师妹归岛不久,与我们多不相识,船上风大还是到了舱内叙话的好。”
秋儿循声看去却见这说话的是一位约莫十七八岁一身淡蓝色衫子的清丽少女,少女手握书卷,素面绰约,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白石一手拉着小狐狸一手拉着秋儿,却一脸怜爱的看着那少女柔声说道:“小狐狸和秋儿到了,咱们的人便齐了,便依南宫师妹的且入舱叙话。”
秋儿看着那少女风姿绝代的样子,也是大着胆子上前一步,糯糯的对其说道:“姐姐,你长得好像画里的仙女姐姐啊……”
那位被称为南宫的少女微微一愣,还没答话,却听身边突然又有一位女子娇笑一声说道:“秋儿小丫头好甜的嘴,不过啊,我们琬儿姐姐可比画中的仙女漂亮多了,琬儿姐不光人美,修为也高,还是咱们的领军弟子,人送外号琼岛小奚情。”
听这姓南宫的少女被称为“小奚情”,小狐狸和秋儿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互望一眼,但是俩人不管怎么都不能把眼前这位倾城绝代的南宫师姐与印象中的丑婆婆奚情联系到一起,而当小狐狸看到南宫手上的握着的书卷是却暗自点了点头。
南宫却是微微恼怒刚要斥责两句那多嘴的少女,却忽听岸上传来一阵阵骚动。众人从船上望去,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老疯子封闲又回到了岸边,正红着老脸遥遥指着远处对秋儿扯着脖子喊道:“秋儿你个小死丫头,光自顾自的在船上玩的高兴怎么把这大杀才忘了!”
众人再看向封闲所指之处,却见一头孤傲的云豹头抬的高高的,宛如帝王一般从瑸舫欢闹的人群中正悠闲的迈着小步向着那大船走来。人群不由又迅速分散两端,传来阵阵惊呼,众人或惊惧或诧异或兴奋的打量着这头漂亮的不像话的云豹。
小狐狸看到云豹,噗嗤一笑指着身边的秋儿说道:“你个吃货,刚才光顾着吃炸油条了,可把蠢猫给忘了。”
秋儿小脸一红,招手对那云豹高声喊道:“芸豆卷,快过来!”
云豹芸豆卷听了秋儿呼喊,猛地向前窜出,到了离着船头四五丈的地方轻轻一跃,眨眼的功夫便到了船上秋儿身边,轻蔑的哼了一声,好像抱怨秋儿丢下它不管似的又用尾巴扫了秋儿的小腿一下,这又惹得秋儿身后的琼岛小辈一阵惊呼。
而岸边关注云豹的人群,先是听到这威风八面的云豹的名字竟然被滑稽的叫做了芸豆卷,而主人却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不由爆发出一阵哄笑。
同时船上也是传来阵阵惊呼,除了白石和那南宫纹丝未动同时正好奇的打量着芸豆卷,两人身后的一众小辈却是如临大敌一般的退开了好远。
秋儿见芸豆卷的出现好像吓坏了众人,不由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各位哥哥姐姐别怕,这是芸豆卷,是秋儿的灵兽,虽然它脾气有些古怪,却是不伤人的。”
而芸豆卷也是侧头碰了碰秋儿的小手,又幽幽的打了个哈欠,挪了两步,寻了出能照到太阳的空地,趴下便睡。
这会儿刚刚打趣南宫的那少女竟然大着胆子上前几步就近观察芸豆卷,却又轻轻的咦了一声,对南宫说道:“琬儿姐,你看这大花豹可是当年那个罪恶多端小坏蛋?”
南宫看了一眼芸豆卷,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筱斐你说的不错,看样子当真是当初那装神弄鬼的小恶魔。”
说完又转头对秋儿说道:“不久前听说秋儿师妹是百年一见的驭灵体,没想到手段竟是这般了得上岛不过几天时间,便收复了这当初到处做恶的小恶魔。”
而身后被芸豆卷吓得退出老远的琼岛弟子此时也是稍稍凑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不错,这花豹该就是那小恶魔没错!”
“没错,这家伙可没少偷我家鸡吃。”
“偷鸡算的了什么,家里晚饭的剩菜全都被小恶魔偷吃了去,我娘还说怕是见了鬼,烧香拜佛的好个些日子。”
“你家还算好的,我爹爹为了不让小恶魔祸害花圃,每天晚上都专门请出供桌,两斤牛肉,三只烧鹅从不断缺,就这样整整坚持了半年,有一夜小弟我练功练得时间长了点回家时错过了饭点,又实在饿的紧,偷吃了一只烧鸡,隔天花圃便被小恶魔糟蹋了,小弟差点被我爹爹活活打死!”
听着船上炸了锅一般讨论起芸豆卷,秋儿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芸豆卷,实在是不明白她新收的这威风八面的跟班,怎么就一下子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小恶魔。
小狐狸却是嘿嘿一笑,上前对南宫问道:“姐姐,这小恶魔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直冷冷淡淡的南宫对着小狐狸却是俏脸微微一红,转头看着正在晒太阳的芸豆卷,轻叹一声说道:“两年前岛上珉乡里出了个专门偷吃食的小恶魔,我和众位师弟师妹大多都遭过这小恶魔的罪,若是只是偷嘴便也罢了,这小恶魔却偏偏最爱捉弄人。”
小狐狸眨了眨眼睛,又问道:“怎么个捉弄法?”
南宫把握在手上的书卷轻轻合上,柔声说道:“小恶魔捉弄人的法子多种多样,扎马步的时候突然拌你摔一下啊,夜里看书时冷不丁的吹熄你的蜡烛啊,比如这位庞筱斐师妹,如厕时候还被小恶魔险些推倒,被吓得跑到我房里哭了整整一夜……”
刚刚打趣南宫的少女便是这庞筱斐了,此时这位有些顽皮的少女却有些气恼的扯了扯南宫的衣袖,娇声说道:“婉儿姐姐你这人怎么就会揭人家伤疤!”
只见南宫也不理会庞筱斐看了看四周,继续说道:“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被这小恶魔欺负过,最初我们当真以为是见了鬼,遇了不干净的东西,又是求神拜佛做法事的却也不见这小恶魔消停。直到后来给三长老去了封信,当时在云南的三长老回岛之后没一天的功夫就把这小恶魔抓住了,便就是秋儿师妹的这头云豹灵兽了。”
小狐狸没想到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芸豆卷原来还这样调皮,不由一脸古怪的瞧着秋儿。
秋儿挠了挠头有些窘迫的说道:“芸豆卷确实爱捉弄人,当时秋儿也被它捉弄的以为见了鬼……”
那个叫做庞筱斐的少女却一脸好奇的看着秋儿问道:“小师妹,你快说说这小恶魔最后又是怎么就服服帖帖的归顺?芸豆卷,芸豆卷这名字倒是讨喜的紧呢。”
小狐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指着懒洋洋的芸豆卷说道:“这大蠢猫什么也不喜欢偏偏爱吃秋儿的烤鱼,最后被秋儿连哄带骗的变成了秋儿的小跟班。”
南宫却仔细打量了秋儿一番,轻声说道:“小师妹这些年跟在三长老身边当真学得好手段,要知道这小恶魔可是前前后后折腾了岛上整整一年,最后还是三长老出面这才降住了它,丢到了山里让大黑虎看着。”
一直听着众人说话的白石也是一脸笑意的对秋儿说道:“小师妹你这大花豹就这样厉害了,其他的灵兽定也不差了吧?”
秋儿一前一后被人夸得小脸红扑扑的,骄傲的吹了声口哨,哨音刚落,灰灰灭灭一黑一白两只灵鸦便从远处飞来,落在了秋儿肩头,蜜袋灵鼯小毛也睡眼惺忪的从秋儿衣袖的口袋中钻了出来,便是许久不见的阔耳灵狐糖耳朵也悄悄从秋儿怀里露出个小脑袋来,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相比令人又恨又怕的芸豆卷,这几个这几个小东西就讨喜的多了,没多久的功夫秋儿身边便围了好些个师兄师姐,你摸摸小毛,我摸摸糖耳朵的,好不热闹。
白石见状却是轻咳一声,高声说道:“好了好了,小恶魔在舱外睡觉又有秋儿小师妹看着定不妨事,咱们进舱叙话吧,今天可是大日子,万万不敢耽搁了时辰。”
见白石发话,众人便迎着秋儿和小狐狸乌央乌央的进了船舱,跟在后面的庞筱斐却偷偷拉了拉一旁的南宫说道:“琬儿姐姐,这几天净听说这两个刚刚归岛小师弟小师妹厉害的紧,什么一箭射死秦之珩,又逼得叛徒胡天瑜跪下叫爷爷,小妹只当是老辈为了师弟师妹回岛造势,今个儿见了秋儿师妹竟然收服了小恶魔,想来只怕这传言十有**是真的。”
南宫微微一愣,轻声说道:“那日我便在那瑜港边上,那小师弟用了什么手段逼得血妖下跪我被长辈护在后面,离了远了瞧不清楚,不过那射死秦之珩的绝杀一箭千真万确是出自秋儿师妹之手,这可万万做不得假的。”
庞筱斐看了看秋儿背后的游子弓,笑道:“这样看来只怕这秋儿师妹比小狐狸师弟修为要高上一些了吧?”
庞筱斐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南宫和庞筱斐闻声回头一看,却见一名儒雅英俊的少年,腰间挎着一把蛮刀,正缩头缩尾的跟在两人身后,原本俊雅的面庞左侧却是又红又肿。
见到那少年如此模样,庞筱斐笑得腰都弯了,指着那少年说道:“哥哥,我说怎么一直不见你人,你是不是又惹恼燕儿姐姐,被她扇了好大一个耳光?今天是大比的日子,你这张肿脸别人瞧见只怕要笑死。”
与这少年相熟的南宫也是微微诧异,轻声问道:“庞玹,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那庞玹有些懊恼的瞪了一眼自己幸灾乐祸的妹子庞筱斐,揉着红肿的脸颊灰头土脸的说道:“你们真以为那小狐狸修为差劲吗……”
见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哥哥如今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又看看跟在秋儿身旁腰挎双刀的小狐狸,庞筱斐惊愕万分的说道:“哥,你别说你这脸是被那小狐狸师弟打肿的?”
庞玹愤愤的哼了一声,懊恼的说道:“便不是他打的也与他脱不得干系,本公子那日和宋家兄弟被燕儿叫去,说是二长老要试试小辈的深浅,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是二长老拉了本公子与宋家兄弟合力一起抓拿那小狐狸,再加上燕儿又……哎!反正最后本公子和宋家兄弟俩人整整围剿了小狐狸两天一夜,仍是抓他不住,后来二长老气急败坏的一人扇了我们一耳光,还说他老人家已经封住了小狐狸的御金体,我们仍三人仍奈何他不得,这些年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南宫听罢微微动容,自付庞玹与宋家俩兄弟合在一起与自己动手,只怕自己也讨不得好,便也不再说话,只是回头默默的注视着小狐狸。而庞筱斐则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兀自指着自己的亲哥哥不知说什么才好。
又见庞玹揉了揉红肿的脸庞继续说道:“告诉你们,本公子和宋家兄弟怕被人取笑,今日来的最早,见过白师兄之后便一直躲在船内,就是不愿见着这小狐狸,后来本公子听得船上呼喊,便出来瞧瞧,宋家两兄弟只怕现在躲在茅房捂着脸面见不得人呢!”
三人沉默半晌,便听南宫幽幽的说道:“你们俩人也许不知,但是我听黄月小师祖偶尔提起过,这位小狐狸师弟便是奚情师叔的孩子,既然他叫自己小狐狸,那他父亲除了血狐胡天玮大叔只怕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庞筱斐狠狠的咽了口吐沫,颤着声音说道:“我只知道秋儿是江珀师叔和小鲜师叔的女儿,原来这小狐狸也这么大来头,乖乖的不得了,只怕这一届大比,咱们琼岛又要出两位小怪物了。”
庞玹却是轻哼一声,摸了摸腰间的蛮刀,昂首说道:“大比比的是实力,不是出身,当年那疯狗李忠不也是沉寂多年一鸣惊人,也不曾听说他是哪家的亲儿子,本公子还不信了,难道本公子练刀十八年,还比不过两个莫名其妙的小娃娃不成!”说完也不再理南宫二人,也不再管红肿的脸颊,昂首挺胸的进了船舱。
南宫被庞玹这句话也是激起了性子,微微摇了摇头,自信的笑道:“虽然当年奚情师叔,小鲜师叔不过十一二岁,便夺得了大比的头两名,但这都是老黄历了,更别说这届大比山上的琰烈,琰柔,云断,司马珊阑也会参加,小狐狸师弟和秋儿师妹毕竟才十三四岁,他们还是等上五年再露峥嵘吧,而这届的头名我南宫琬茹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