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第19部分阅读
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作者:肉书屋
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第19部分阅读
的院落里,穿着可笑的麻瓜服饰,与自己女儿骨肉分离呢?
“盖勒特,这也是我们迫切想要联系到你的原因之一。”亚伦西斯正色,“那天晚上事发突然,汤姆淋着雨出现在大门外,说要借用图书室。没有防备是我们的疏忽,但现在想想,当时他的脸色很不对劲,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压制?”我皱眉。
“没错,接过我递去的茶杯时,他双手看起来白得诡异,止不住地颤抖。”瑟优娜接道,“突然袭击事成后,他本人也是靠着壁炉神情病态,汗如雨下。我想确定的是,盖勒特,汤姆在这七年外出游学中有和你们联络过么?”
我摇摇头,“他从没回过家,只有在圣诞节时才会寄一张明信片过来。他从小就独立早熟得很,天分罕见,我和阿不思一直不想过分约束他。”
“这些天来,我仔细回想了下我图书室内的藏书。有一本书我一直很在意……”亚伦西斯慢慢道。
“不会是《斯莱特林简史》吧……”我不禁冷笑。
亚伦西斯惊异地瞥了我一眼,“不……不过,盖勒特,你怎么想到那里去啦?”
“怎么想到……”我双手发凉,嘴唇微颤,“你去翻翻汤姆在校时的借阅记录!什么《生而高贵的古老巫师家谱》《霍格沃兹传奇之隐藏在深潭下的密室》《高锥克宝藏》……”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越说越激动,“你不会忘了他毕业前的那次密室事件吧……那次——”我说不下去了。
“那次事件怎么了?不是早就平息下来了吗?”亚伦西斯问。
我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然后冷冰冰地笑了笑,重又坐下,“是啊……是平息下来没错。”
密室事件,始终都抓不到罪魁祸首。事发时,我恰巧在德国卡兰登家做客,虽然也有想过不可以凭借前世的印象来影响判断,但毫无疑问的,当汤姆最终选择揪出海格来顶罪时我心凉了半截。
阿不思一直相信海格是无辜的,正如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隐瞒我所猜测到的结果。
旁敲侧击不是没有,可是汤姆在我面前总是表现的那么可爱、那么聪明、那么懂事、那么体贴……
每次轮到给他所在的班级上课时,我都会在讲台上收到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假期回家时,和他一起偷偷掀开霍格沃兹特快的火车顶,并肩坐到车篷上吹风;圣诞舞会上,逮住这个一脸不耐烦的男孩,躺在花丛下给他讲那些传说中的珍奇异兽。
难道说,我果然还是不能避免被欺骗了吗……
我疲累地捂住脸。
可是,这些时光中的感情,怎么可能造假?!
在得知亚伦西斯失踪的那一刻我便恨不得一个阿瓦达杀了自己。如果是我当初的包庇……导致了……
“盖勒特,我所在意的那本书的名字叫《萨拉查的箴言》。”
我茫然地抬起头,瑟优娜担忧地抚上我的肩膀。
“什么……?”
璀璨的阳光打着旋儿在空气中无声舞蹈,细小尘埃如发光的宝石一般飘荡其间,卡卡洛夫的目光在暗处闪烁了一下。
“《萨拉查的箴言》,盖勒特。”亚伦西斯镇定地注视着我,“你应该还没有忘了在我们学生时期,曾经有段时间一直把精力花在研究这本书里的各种密语上吧。”
调和你的力量,恋爱中的青年。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先于那本破破烂烂的禁书浮现在我脑海中。
“是啊……”我眯起眼睛,“记得当时我俩还大声嘲笑过扉页上那段没头没脑的铭文。”
亚伦西斯也感慨地笑了一声,“没错……可是现在看看,全书只有这一句话是老萨拉查没用他自创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密语记录下来来的。”
“你说有没有可能……?”有个诡异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迟疑地开口。
“有没有可能全书就是为了掩盖这句话而存在的?”亚伦西斯注视着我,敏锐地接道。
瑟优娜左右看看我们俩,“你们想到了……?”
“梅洛普?冈特。”
不假思索地,我和亚伦西斯异口同声。
“当年我们是看着这个梅洛普去世的,现在就由我去调查她和那名麻瓜里德尔的始末。”亚伦西斯站起身。
“绝对不是因为想要丈夫真正接受自己而停止对麻瓜里德尔用药。”我分析道,“身为冈特家的后代,她早在引诱里德尔之前就相当清楚明白自己的处境。更何况,这样一个敢于用非常手段抓住丈夫的女子,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即使真的心存幻想,站在她的立场,被抛弃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怨恨与报复。所以,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也许那个里德尔是真的爱梅洛普呢……?”瑟优娜低头沉思了片刻,质疑道,“你们一直在以梅洛普爱里德尔的角度来考虑问题。有没有可能,是那个麻瓜里德尔爱上了梅洛普呢?”
咦?
对啊……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自觉不自觉地依据曾经于那片转生的混沌中窥见的片段来推测。
如果麻瓜里德尔爱上了梅洛普,两人私奔,不可抗拒的力量爆发,梅洛普删去了里德尔的记忆……
唔……
究竟哪个才是真实?
所谓恋爱中的青年,可调和的力量究竟指的是什么?
压制……?
某种可以抢夺思想的心魔?
对了,记得临来前,阿不思似乎有问过我关于我祖父死亡时的事情,有什么寓意吗?
我揉着眉心,“总之,那晚汤姆并没有流露出要对你们下杀手的企图对吧。”
“没错,他只是废去了我和瑟优娜的魔力而已。”
“暂且先这样吧,”我站起身,看看夕阳西斜的窗外,“晚上我还要去参加布莱克家的宴会,听说汤姆会来。所以现在必须要赶回去了。”
“好,盖勒特,一路小心,梅林保佑。”
“梅林保佑。”我亲了亲瑟优娜的面颊,“找个时间我会把小阿斯托利亚给你抱来。”
“不,先不要吧,我不想给孩子引来危险。”
这样说着,瑟优娜烦恼地叹了口气。
“格林德沃先生,请允许我和您一起去参加晚宴吧。”突然,一直静默在角落里的卡卡洛夫开口道。
我挑了挑眉,“怎么?”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缀有布莱克家那枚阴沉奢华家徽的请帖,淡淡一笑,“巧得很,我和雷古勒斯是朋友。”
当处理完必要的事情,终于和卡卡洛夫赶到布莱克家大宅的雕花铁门前时,恰好月上中天。
“您的请帖,先生。”一个围着浅蓝色印度茶巾的家养小精灵冲我鞠了一躬。我揉了揉头顶韦斯莱家那标志性的红发,面色平静地将手中的请柬递了出去。
“巴特拉?韦斯莱先生,感谢您的光临。”小精灵又鞠了一躬,用干巴巴的嗓音公式化地欢迎道。
我点点头,转身等卡卡洛夫。
阿不思早就进去了吧,等会还要先找到他。我漫无目的地想着。
几乎是在一瞬间,脚下的空间突然轻微地摇晃了一下!
银亮的月光被一团水波般的暗影遮住,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向夜空望去。
强风骤然间卷起!
只见一匹毛色纯正的黑马从铅灰的云层深处破空而出——其后拉着一辆华贵奢靡的同色系马车!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风势迫得后退了几步。
浅淡的微尘随着马车落地“碰”地一声而四散逃逸。
车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一只素雅高贵的白手套轻搭门把手。
一个面容消瘦俊逸的青年男子静静地从车厢内探出身来。
夜凉如水,我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是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
“您的请柬,我尊贵的先生!”茫然中,家养小精灵尖利激动的嗓音隐隐约约地传来。
里德尔沉默地扶起那名脸几乎要贴到地面上的小精灵,抬眸间,目光蜻蜓点水般瞥见了铁门旁那愣神凝望自己的红发少年……
the legend of 1898【花嫁】
银白的月光下,那双深黑沉郁的眼眸微抬,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我的脸。
晚风轻拂,花庭中幽光点点,静谧安详。
我垂手站在流动着月光的主道旁,韦斯莱家的绚烂红发垂下几缕,遮住了微颤的眼睑。
铁门外,白雪皑皑;铁门内,繁花盛开。
我嗅着这丝丝缕缕时令之外的缠绵花香,感到对面的里德尔似乎有了一瞬间的怔愣。
不远处,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布莱克家族的老阿尔法德身着一袭暗绿色的曳地法袍带领着家族内部的一众人迎了上来。
我趁势低着头退了几步,站到队伍末尾。
他长高了……
自从出外游学以后,这几年都只是在过节时寄些稀奇古怪的特产和卡片回来,即使偶尔回家也匆匆忙忙,彷佛刻意地不愿多做停留。往往是每当我听到消息兴冲冲赶回去,汤姆他早已走了。
“这位是……”
正胡思乱想着,里德尔竟分开众人笔直地走到我面前,抿着薄唇,沉声问。
我心中一紧,虽然确定变形很完美,但头还是不由自主地低的更深了。
阿尔法德明显一愣。
“他?哦……尊贵的勋爵大人,这孩子是韦斯莱家的……”
“我知道。”里德尔不客气地打断,他眸光冷漠,如浸入了深井中的寒冰,“抬起头来。”
我暗暗叫苦,心情复杂。
原来,他在他人面前竟是如此傲慢冷酷……那么,和我与阿不思在一起的这些年,难道全是做假的吗?!
不安开始在人群中无声地蔓延,我轻叹口气,仰起脸。
夜空清朗,几缕灰橙色的浮云缓缓飘过头顶。
逆着银亮如水的月光,汤姆?里德尔那张年轻而英俊的瘦削脸庞豁然映入眼帘。
沉静的黑眸在对上我眼睛的那一瞬间有了片刻的失神,以至于他竟然喃喃问出声:
“你……是谁?”
“是巴特拉?韦斯莱,勋爵大人。”
朗声回答他的并不是我。
不知何时,伊戈尔?卡卡洛夫已摘下缀有雪狐毛的兜帽,嘴角衔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站在里德尔身后。
“原来是伊戈尔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里德尔闻声回头,微微皱眉。
我趁机扭开头,拨了拨眼前几乎起到安心作用的红发,舒了口气,暗暗平复早已纷乱的心绪。
“禀告我的主人,我是应雷古勒斯?布莱克先生之邀赴宴的,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意外的惊喜。”卡卡洛夫恭谨地躬身道。
“惊喜?”里德尔轻轻重复着这个词,随后,他嘲讽地一笑,“伊戈尔,对黑魔王撒谎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我对您绝对忠诚,我的主人。”卡卡洛夫抬起头,轮廓鲜明的脸庞一半隐匿在黑暗中,一半被倾洒下来的银色月光笼罩。
“收起你那投机的忠诚吧,伊戈尔,”里德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果你现在还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柏林,那这句话或许还有那么点可信之处。不过雷古勒斯……”他侧头问一直陪在身边的阿尔法德,“可是贝拉的小弟弟?”
“是的,勋爵大人。”阿尔法德飞快地转了转他那一双浑浊却依旧不失狡猾的老眼,“是我们宗家最小的儿子,斯莱特林的,很识大体。”
里德尔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言语,他转身大步向灯火通明的恢弘主宅走去,阿尔法德众人连忙殷勤地跟在身后。
卡卡洛夫一直垂手站在原地,直到道路尽头那扇华贵的大门打开又关闭,他才转过头,冲我微微一笑,“看来勋爵大人对您的心意真是深沉。”
我瞥了他一眼,“你已经是食死徒了?”
卡卡洛夫颔首。
“亚伦西斯知道吗?”我冷声问。
“不可否认,我是一名狡诈热忱的投机者。从这一点上看,黑暗勋爵算是最了解我本性的人。不过,格林德沃先生,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一位全身心都效忠于卡兰登大人的战士。”卡卡洛夫凝重地直视着我的眼睛,“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以我的生命起誓。”
“……不,不必。”沉默良久后,我惆怅而又欣慰地拒绝道,和他并肩走在幽光闪烁的花园小径上。
“您不问我原因吗?”卡卡洛夫欠身为我拨开会刮到长袍的夹竹桃枝叶。
“为什么要问?”我反问。
“如果我说我之所以会这么效忠于爵士大人,是因为他承诺事成之后就会将老魔杖赠予我呢?”
我倏的转过身。
冰凉的暗夜里,卡卡洛夫嘴角依旧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恼人的闲适笑意,他彬彬有礼地端详着我,“也就是传说中三圣器之首——威力无穷、永无敌手的长老棒、老魔杖!您,肯定听说过吧……”
他什么意思?!
“当然,我听说过。”我警惕地立于原地,缓慢斟酌着词语,“可是,众所周知,那根接骨木魔杖已经失踪好几个世纪了……你怎么能确定亚伦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间,卡卡洛夫猛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先生哟……您真是……哈哈哈哈哈哈~~~”他几乎笑得弯下了腰!“您怎么能这么当真啊……哈哈哈哈~~~太好骗了~~~哈哈哈哈哈~~~”
梅林诅咒他穿长袍不穿裤子!
我黑着脸,真想给眼前这小子一个痛快的阿瓦达了事!
“别紧张,刚刚那说法其实是我开玩笑的。”半晌,卡卡洛夫才直起身,斜靠在玻璃花门上,“不过您放心,我忠于卡兰登爵士的这颗心绝不掺假。说了恐怕会给您造成烦恼,不过白天我对您说的那句‘久仰’可不是客套话。我……早在出生的那一年就知道您了。”
到最后一句话时,卡卡洛夫抬手在四周施了魔法屏障,谨慎地放低了声音,以至于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我拧眉,“你刚刚说什么?”
“相信您是知道的,早先,格林德沃家并不是一个长居德国的家族。”卡卡洛夫神秘地笑笑,“在族内,流传着一个传说:当每一个继承了格林德沃这个姓氏与血脉的人去世时,他将有机会看到未来。”
“……”一时间,我脑海中突然不断交替涌现出祖父、父母死去时的场景——他们在指着我尖叫!
“很匪夷所思。”
我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却尴尬地发现面部肌肉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变得无比僵硬。
“还有更匪夷所思的呢……”卡卡洛夫双手交叉抱胸,惬意地笑笑,“后来,这个传说有了得到印证的机会,格林德沃家遇到了另一个掌握着神奇力量的家族。那个家族可以制造出能让人延后死亡的药剂——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得到对未来的零碎描述已经是很令人钦羡的事情!毕竟,真正的预言家与占卜者通常上百年才会出现一位。不过很遗憾,那个掌握着至关重要的药剂的家族并不愿意与格林德沃家合作。于是,双方局势开始恶化。拥有药剂那一方失败了,沦为阶下囚,失去了自由,世代奉命为格林德沃家制药。”
“嘿,等一下——”我打断他,“小时候在家里我从没有见到过什么制药师……连听都没听说过。”
“您当时还小,这种不怎么光彩的、流传下来的家族密辛自然会对您有所保留。更何况,到了我们这一代,时局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卡卡洛夫遥望着苍莽的天空,“看到未来,即使在临死前,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经历的。药剂很可贵,失败率却非常高。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您的家族对这种事情逐渐失去了兴趣,而这种兴趣的流失,受到影响最大的无疑是那个制药世家。先前,他们被逼迫呕心沥血制作神奇的药剂;现今,他们又要为了保守秘密而被残忍杀害!”
卡卡洛夫有些落寞地微合上眼,“不过,总还是会有逃出来的……尽管身体残破、精神萎靡、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但终究,还是逃出生天。很幸运的,他得到了卡兰登老爵爷的慷慨帮助,血脉得以保存并悄无声息地繁衍。没错,如你所想……”卡卡洛夫张开眼,直视着我,“我,伊戈尔?卡卡洛夫,就是那个家族如今现存的唯一后裔!”
花园内,草虫或长或短地低鸣,扇着薄翼的小仙女在繁花间轻盈起舞、闪闪烁烁。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却失去了语言。
黑暗中,土地温热的气息混杂着点点花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在空气间,卡卡洛夫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直视着我,然后——他突然仰起头,再一次爆笑起来!
“……怎、怎么……”我惊愕地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先生,别告诉我您又相信了……哈哈哈哈~~~”他笑着揩了揩眼睛,一点晶莹在抬手的瞬间被不易人察觉地甩到浓稠的黑暗中,“哎哟,格林德沃先生,您真是我见过的最难得的一个人啦……哈哈哈哈~~~”
我沉默地立在原地,不知为何,茫茫中,我似乎听见了那滴晶莹落土入地的声音。
“伊戈尔,我在死亡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过未来。”不知为何,我突然萌生出一种可以信任眼前人的感觉。
“啊?”闻言,卡卡洛夫明显一愣,接着,他摆了摆手,“我想您的理解有些偏差。传说中指的是真正的死亡,真正死亡的那一瞬间。”
“是啊……”我微微一笑,“我说的就是死亡真正来临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啊。”
微风拂过,卡卡洛夫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困惑的神情。
“哈哈~~”我突然也指着他抚掌大笑道,“你不会也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呃?啊……”一时间,卡卡洛夫显得有些尴尬,“真是……”他干笑了两声,避开我的视线扭过头。
雕刻着亚瑟王持剑而立的精致玻璃花门内,华灯璀璨,衣香鬓影。
“那是……?”卡卡洛夫突然微微眯起眼,轻声问。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光芒闪耀的舞池中央,卢修斯正搂着一位身着玫瑰色长裙的金发少女翩翩起舞。
两人显得很亲密,不时,卢修斯低头轻声说着什么,引得少女笑意盎然,两颊绯红。
“是纳西莎……”我辨认道,“纳西莎?布莱克。”
卡卡洛夫扬起眉,“旁边那位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马尔福吗?”
大名鼎鼎?
我不禁轻笑,“是,是我的教子卢修斯?马尔福没错。”视线的一角忽然掠过一抹红发,阿不思!
我急急直起身,“抱歉伊戈尔,我恐怕要离开一下。”
暗影里,卡卡洛夫点点头,深邃的眼神依然长久而专注地停留在灯火通明的舞池内……
越走越近,几乎能听见那名红发少年彬彬有礼的谈笑声。
此刻,阿不思对面那个满脸通红的老头子正满意地拍着他的肩膀,“亚瑟?韦斯莱是吗?真是少年才俊啊……将来毕业了就到我的部门报道吧,我看中你小子啦!”
我随手端起一杯酒,不动声色地走上前,轻碰了碰阿不思的胳膊。
阿不思回过头,“啊,你来啦,巴特拉。”他笑眯眯地牵起我的手,很自然地向那老先生点点头,(“我表弟,先生。”)随即迅速离开纷闹的舞池。
“怎么样,看到亚伦西斯他们了吗?”一施完闭耳塞听咒,阿不思便带着笑意询问。
“嗯,还都平安。”我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我刚才看见汤姆了,在大门口。”
阿不思接过我手中的空杯子,闲闲地瞥了眼坐于大殿最上首的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此时,汤姆已脱去了血红毡帽,露出一袭黑色的丝质法袍。
“他认出你了?”
“从理论上讲应该没有。”我耸耸肩。
“盖勒特,说实话,今晚我一进到这里心中就浮起一种预感。”阿不思放下高脚杯,若有所思,“也许魔法界多年的平静将在这一晚终结。”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为什么……?”阿不思苦笑了下,他环视四周,“你难道没有发现出现在这里的这些贵族……莱斯特兰奇、卢克伍德、多洛霍夫、拉布斯坦、卡罗……超过一半都是纯血统激进派!这不是巧合,盖勒特,只等今晚,只等今晚布莱克家族一表态——”
“那又如何?!”我有些烦躁地截住他的话,“这只是猜测!”
“不要假装你不知道汤姆在学校里做的那些事情,盖勒特!”阿不思突然呵斥道,“且不论他偷偷摸摸翻阅的那些禁书,就拿那场无疾而终的密室事件——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惭愧,我无法对他的过激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前几日报上第一次引用了‘伏地魔’这个名字,我才第一次确定了他的身份。不要试图隐瞒,盖勒特,他想必就是那名在另一个时空中杀死你的黑魔头吧!”
犀利的眸光透过韦斯莱家男孩咖啡色的瞳仁直直射进我的内心。
我想要否认却又无法开口。
“果然如此……”良久,阿不思的眼神逐渐悲哀起来,他转过头,注视着远处荣光之下的汤姆,瘦削的脸庞上第一次浮现出某种悲哀又讽刺的神情,“果然如此,盖勒特,当年,你是故意的吧。”
“一定有什么苦衷……我不相信汤姆他会……”我嗫嚅。
“我可不想被从小养大的毒蛇反噬一口!”阿不思冷冷地错开眼,却在看到我垂头的一瞬间又无奈地将逼人的冷峻收敛起来。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盖勒特……”他轻抚上我的肩头,“毕竟,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可是,不能再放任下去了……第一次的桃金娘,第二次的卡兰登……我真怕——”他顿住了,晃了晃头,显得有些疲惫,“比起所有,比起所有……我更怕我第三次的放任,会失去你!”
……
我轻合上西里斯的房门,走廊里静悄悄的,人们都聚在前厅大殿里。
刚刚,我将一面魔法棱镜塞进了那个孩子的床单下。
这是为防万一的作法。
我同时也给詹姆?波特寄去了一面。
稍微懂点魔法的人,都知道这种镜子叫做“双面镜”——在任何地方的两人都可以用它来互相联络。
可是,鲜少有人了解,在这对镜子之上,制镜人可以更进一步做出凌驾于双面镜之上的四面镜!
推开雅致的高窗,我无声地放飞了手中的猫头鹰,浓郁的夜色下,它歪歪扭扭地消失在云层背后。
小矮星彼得……
是的,我给他也寄去了一面!
一面可以用来观赏到另两面镜子的一切对话而又能不被发现的完美偷窥镜!
如果不是拥有了前世的记忆,如果不是这一世从最开始就留意着那个矮矮胖胖的男孩子……
那样也许,他对西里斯的复杂情意,我便不会知晓。
人的贪欲是可怕的。
他会看吗,会抵制不住诱惑,妄想去看看究竟西里斯和最亲密的人是怎样相处?
我默然。
其实,所谓命运,都取决于他自己。
因为我手中的这最后一面镜子,是面只有刻录功能的棱镜。只有当小矮星运用第三面镜子时,他所偷窥到的一切才会被忠实地刻印在第四面镜子里。如果他不用,这面镜子便与普通的铜镜别无不同。
是的,这些准备,都是为了那片莫测的未来。
既然早已经篡改了我和阿不思原定的命运轨迹,那不如就改得更彻底一点!
一旦那最坏的结果无可避免,西里斯也不必将半生都荒废在冰冷的牢狱里。
我所掌握的第四面镜子将会是证明他无罪的最有力的证据——只要小矮星当真心怀叵测贪念与不明事理的奢求……
“请注意您应有的礼节,先生!”
刚踏上华贵的地毯,昏暗的拐角处,便传来一声恼火的娇喝。
我微微一愣,诧异地转过头,恰好看见纳西莎正提着薄纱裙角迎面跑来。她拨开我,“噔噔噔”跑下冰灰色的旋转楼梯。
在她身后的走廊内,卡卡洛夫浅笑着缓步而出。
“怎么回事?”我皱眉。
“她会是我的女人。”卡卡洛夫微微扬起下颌,不羁的黑发随性地披洒在肩头。
“我要提醒你,她和马尔福家是有婚约的。”我冷冷道。
“卢修斯和她并不般配,那必将是一场失败的婚姻。”卡卡洛夫沉着而笃定地说。
“真可惜,我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不赞叹他俩是多么的登对。”
“恐怕那也仅仅指相貌吧。”卡卡洛夫坦荡地直视着我,黑眸深邃坚毅,“格林德沃先生,不要怀疑,我的目标一向明确清晰。反观您,才是正处在犹豫迷茫幻想中的那一位。”
“你——”
“请问阁下是巴特拉?韦斯莱先生吗?”
突兀地,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底下。
阴影中,卢修斯?马尔福身着一件剪裁得体的银灰色礼服正仰头看向我。
“是的,我是。”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请随我来,韦斯莱先生,”卢修斯扶着冰凉的扶手,淡淡道,“黑暗勋爵想要见你。”
命运
长而柔软的波斯地毯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绝美精致的花纹攀附盛放到冰灰色的墙壁上。两侧,布莱克家族的祖先们都高坐在厚重的相框后悄无声息地注视着我和卢修斯。
楼梯下,隐隐传来午夜大殿内人们不知疲倦的欢笑声。
卢修斯稳步走在前方,纯黑色的龙靴冰冷地叩击地面,一头铂金色的长发荡漾着直垂到线条流畅的后腰。
他在一扇厚重奢华的大门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抱歉,您的魔杖。”他面无表情地说。
我淡淡一笑,接骨木魔杖旋即摇曳着闪现在手中。
标志性的柔和银光晃动着卢修斯的双眸,他的神情渐渐僵硬了,“你……”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我……”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没有改变。
玻璃灰色的剔透瞳仁内,我的笑容在缓慢地沉淀,卢修斯愣了一瞬后,垂下眼帘,“请进。”
我颔首,收起魔杖,迈步向里走去。
“请不要……”
阴冷的廊风从身后呼啸而过,飘来支离破碎的话语,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我回过头,看见卢修斯?马尔福笔直地站在火光摇曳的长廊上,眸光闪烁,敛去了一切多余的神情。
他,已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孩子……
我转过身,踏上柔软的地毯。
屋内一片昏暗,宁静中,尽头窗户大敞,洁白的薄纱在汹涌的夜风中恣意翻滚。
我沉默地站了会儿,直到眼睛适应了这片忧伤的黑暗,才缓缓向那扇雅致的拱窗走去。
从窗前向上望,夜空沉寂,浮云缕缕。
微弱的光从地面传来,远方,山脉连绵,白雪皑皑。
“晨雾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沉静的嗓音,然后,一只戴着白色丝缎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搭上窗沿。
我侧过头,不知何时,里德尔已站到了我身边,他阖着眼,微微扬起头,夜风将他额前的碎发吹起。
“听说勋爵曾游历过许多地方……”我将目光重又投向幽光点点的窗外,“那一定欣赏过著名的北欧晨雾了……”
片刻的缄默。
精致的窗框上,修长的五指即使包裹在白手套内也依然显得格外消瘦。
“是的,很壮美。”半晌,里德尔轻轻说,“它总是消失得悄无声息,就和降临时一样。仅仅是……一倏然的美。”
我错愕地抬起头,恰好看到那双如漆黑眸正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我,乖巧安静得如同回到了他的童年。
“在这世间,我有过一个既崇拜又爱慕的人。”里德尔平静地叙述道,“是他手把手,教会我那些绵长而温暖的感情,教会我掌控伟大而神奇的魔法,教会我去欣赏高山与海洋……
我永远也忘不了,曾于昏朦的晨曦中,看见他越过我的床沿,轻合上微敞的窗户……
如果可能,我甚至愿意将我全部生命都献给他。可惜……我将要去做的事情或许会使我终生都得不到他的原谅。”
“你要去做什么?”我回望他。
夜风微凉,里德尔微微一笑,“做我该做的事情。”
“也许你本可以去找那个人寻求帮助。”
“如果说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危险的话,”里德尔转过身,看向苍茫的窗外,“那就是……永远都不要去触碰那些古老的血脉!”
“汤——”
一根手指紧紧贴在我的嘴上,封住了我即将吐露的话语。
“韦斯莱先生,今天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是由衷的高兴,至少,这说明命运之神还没有将我完全抛弃。”里德尔后退一步,笑容融进迷离的黑暗中,“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那个赐予我一切的人,记得将今天的这些话转告他。”
“告诉他……我爱他。”
晨光微曦,当我再一次踩上那条铺着奢华地毯的走廊时,我脑中一片混乱。
“教父……”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转过身,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你有何事,卢修斯?”
“我,想和您做一笔交易。”
光影莫测中,那少年脸色苍白,“格林德沃先生。”绣着暗纹的华贵长袍下,他的手虚无地握了握。
我,又一次看见我的笑容在这双玻璃灰色的眸子中缓慢地绽开、旋转、消融……
“你的筹码是什么,卢修斯?”
“您对勋爵大人的爱和您即将对我的恨。”
四月的谷风,依然刺骨的寒冷。
我静静地站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前,低头凝望着眼前的花岗岩墓碑。
光滑简洁的碑面上,刻着已逝者的名字和一行苍劲的祭文:
“巴希达?巴沙特(17781899)”
“尽管历史冰冷又坚硬,可它毕竟,还是一段燃烧了生命的记忆。”
一只大手安慰地轻抚我的肩头,我转过身,将自己埋进身后这个温暖坚实的胸膛中。
“人总会有这么一天的,盖勒特。”阿不思垂下眼,轻拍着我的后背。
我点点头,却止不住无声地抽噎。
“为什么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为什么我们的心又要如此坚强?”
我哽咽着问。
料峭寒风中,阿不思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亲了亲我的头发,淡淡道,“那只是因为我们还活着,盖勒特,只要活着,就必须坚强,坚强到记住一切痛苦,忘却肉体的苍老与脆弱。”
我抬起眼,泪眼模糊中,我看见阿不思飞扬的赤褐色长发中竟已经夹杂了几缕浅淡的银丝。
微光洒落,不远处尖顶教堂的彩色玻璃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宝石般璀璨的光芒。
湛蓝的眼眸柔和地凝视着我,带着薄茧的手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我紧紧抱住他,不断喃喃道,“如果有一天,我们必须分开,你一定要来找我……听到了没有,阿不思……你一定要来找我!”
“会的,一定会的。”阿不思一遍遍亲吻着我的眉眼、额际、发丝,坚定而自信地说,“一定会的,盖勒特,我们约定。”
“嗯,约定。”
是不是那一日,你也预料到了后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呢,阿不思?
以至于和我一样,在那一日,对那誓言,承诺上生命一般小心翼翼。
我总是这样的任性,对不起。
可是,这一场生命啊,就如同微雨中降下的繁花,绚烂而美好。
我必须要在其中舞蹈,为了爱而舞蹈……
姑婆在临死前说,“原来这就是你的选择啊,盖勒特。”
她合上眼的时候,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格林德沃先生,可以出发了吗?”山脚下,覆盖着薄雪的小道上,一袭朴素灰袍的卢修斯?马尔福轻声提醒。
“嗯,我们走吧。”
戴着兜帽的男子点点头,他最后回望了一眼山坡上大树下的白房子。
那里,早花初开。
呵,即使世间再怎样严苛,那里,依旧年年早花初开。
转身的瞬间,几缕金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明媚的、转瞬即逝的亮光。
“幻影移形——斯诺登山!”
“你想要什么,卢修斯?”
“那是只有先生你才有的宝物——死亡三圣器之一的‘复活石’!”
“……”
“可以吗,格林德沃先生?”
“呵……卢修斯,你知道那石头现在在哪里吗?”
“在哪里?”
云雾缭绕的斯诺登山顶,面朝波涛澎湃的圣乔治海峡,金发男子淡淡一笑,绯色长袍被猛烈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夕阳下,无人能敌的绝世风采如迸溅的纯白浪花般绽放。
“在我心里。”
浪花猛地撞击在深黑礁岩上,无数晶莹水滴四散溃逃。
盖勒特?格林德沃望着对面少年一瞬间苍白了的脸色,转过头哈哈大笑。
“这样,你还要么?”他笑问。
“这样,你肯给么?”卢修斯咬了咬牙,迎面反诘。
“为什么不?”
盖勒特轻抚着银色的老魔杖,微微眯起了眼,睥睨地哼了一声,“所谓命运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给我们打破的,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谢谢您……”良久,卢修斯才喟叹着低语,他神色复杂地端详着眼前含笑的男子。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黯淡地垂眸,最后一次,无比清楚地亲身感受如此光芒四射的生命……
“先生,您知道吗?其实里德尔所做的那些魂器并不是真正的魂器。”
“那是什么?”
“他假造魂器,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意图——在萨拉查?斯莱特林面前,他想以此为自己的人格留一条退路。”
“看来,我和亚伦西斯的猜测没有错。当年梅洛普就是因为血脉中萨拉查的苏醒而选择了抛夫弃子,走向死亡。”
“确实,任何人都会觉得这听起来很匪夷所思,但如果他们亲眼见过他身体里的萨拉查本人便不会这么想了。”
“本人?哼……那哪里是本人?!那根本就连一枚灵魂都算不上!只不过是那个人……那个人无比恢弘的理想罢了。”
“也许吧,但不可否认地,里德尔正在与这个所谓的‘理想’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这种情况已经有多久了?”繁茂的□上,盖勒特停住脚步,严肃地问。
“多久?”卢修斯嘲讽一笑,“大概是在他第一次拥有魔杖那时起吧……也就是,七岁时。”
“那么久?!”盖勒特震惊了。
“是啊……他独自一人,压抑了这个‘怪物’那么久……日日夜夜活在这个‘怪物’的监视之下,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生活?每一点滴的魔力进步,都会带给那个‘怪物’能量,偏偏,他又是那样一个渴求知识的人。”卢修斯将目光投向山野茫茫的远方,“近些年,他表面上与那‘理想’达成一致,大范围的召笼纯血统巫师……你知道,那‘理想’的最大一个支柱就是古老的纯血统们……我一直在怀疑
HP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第1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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