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韩雨晴战斗力不强，很快就累了，窝在床上睡觉。
    两人都没顾上吃晚饭，杭青渡点了外卖，回来的时候韩雨晴在和父母打视频电话。
    听到关门的动静，贾琳好奇：“你家里还有别人？”
    韩易金凑过来看，韩雨晴带着耳机裹着睡袍，同样看到门口杭青渡清俊的背脊，他正弯腰换鞋。
    “雨晴，是谁啊？你交男朋友了？”
    杭青渡把外卖盒子放在桌子上，不明她的怔愣，询问：“怎么了？”
    声音传入耳机，对面的贾琳和韩易金立刻变了神色。
    “你们还在一起？”
    “是。”韩雨晴说。
    杭青渡明白了，对面人是谁，走入镜头。
    蓝黑薄衫，长身玉立，面净肤白，颌骨分明，眼眸里的锐利更甚，没有情愫的时候会显得不近人情，处处显示矜贵。
    贾琳和韩易金没多说什么，嘱咐韩雨晴天冷多穿衣，回K市，告诉他们来接。
    挂了电话，韩雨晴询问：“我爸妈有跟你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杭青渡不多说，拆了饭盒盖子和筷子给她递过去。
    他们能说什么，两人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年迈的父母已经无法束缚翅膀硬朗的雄鹰，往往还需要雄鹰的哺育才能存活。
    韩雨晴享受他的照顾，看着他碗里的小咸菜，伸筷子就夹。
    杭青渡纵着，专门给她夹到碗里。
    她偏偏就喜欢吃他碗里的。
    晚饭结束，韩雨晴做保养要很长时间，回到卧室的时候，杭青渡在床上睡着了。
    被子没盖，整个人就懒懒瘫在紫色床单上，并拢双腿。
    韩雨晴是大姐姐，抽了被子给他盖到胸口，冷不丁落入他漆黑的瞳仁里。
    原来没睡着啊？
    杭青渡不否认，钻入她怀里，脸颊贴在她绵软的胸口里，宛若白色的奶油密密加了几层，腻的舌尖全是甜。
    韩雨晴的手指被他攥在手心里，待她迷糊快睡着的时候，手指被套了温热的戒指。
    瞬间，她精神了，“什么意思？”
    “你看到的意思。”
    “不说什么意思，我就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说了意思，你就会同意我的意思？”
    “那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杭青渡头一次觉得她有点烦，吻满了那张欲要讨求结果的嘴。
    他对结婚没什么要求，也没什么期盼，若陪伴在他身边的人一直是她，结婚是可以的，不结婚也没关系。
    婚姻从来不是必选项。
    他对生育也没什么要求，若她愿意，那就生着，养着，但她最爱的必须是他，不能是孩子。
    若她不愿意，那就不生，反正他不喜欢孩子。
    他的价值观塑造，恋爱观塑造跟韩雨晴的教导都脱不开关系。
    恋爱经验少的可怜，她是他初恋，他有强烈的执念要修成正果。
    什么年龄，什么学识，什么教养，什么伦理...这有什么重要。
    反正做的多么完美也会被人说道，尽管没有事实也能颠倒黑白，对即是错，错即是对。
    他只管自己想做的，自己不想做的，这两件事情分清楚就行了。
    韩雨晴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杭青渡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只结结实实把人绑牢了，囚紧了。
    她想逃也逃不了。
    两人回K市的那天，下着毛毛雨，窗外绿林葱郁。
    韩雨晴没让贾琳和韩易金来接机，舒舒服服坐在杭青渡的副驾驶，如同当年少年那般对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好奇。
    变化真快，几年不见，建筑物换新，装饰华丽，人流量逐渐上涨，跟她记忆里的感觉有些相似又有不同。
    朦胧的雨水笼罩整座城市，熟悉的潮湿让她不讨厌。
    到了楼下，下车。
    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衣一角，明理健硕的胸膛昨晚紧密压在她身上，五官俊朗冷漠，说出的话却饱含暖意。
    “我还有个会要开，就不上去了，晚上我来接你。”
    杭青渡举着绿色藤的雨伞，没打算把她两个大皮箱搬下车。
    脱离车内的热度，韩雨晴瑟缩了下肩，躲在他怀里，胡乱应答：“我没答应同居。”
    雨滴水花溅在地面，些许落在了她光裸白皙的小腿处，散出凉意，靠近男人才会觉得被保护着。
    “哦。”杭青渡回答不痛不痒，揽紧手臂，偏头吻在她的额发，“我答应就行了。”
    明明是威严的样子，却总带着些宠溺。
    韩雨晴近日领教了他的强硬，不打算顶撞，只是客套的温存着，“真是谢谢杭总百忙之中来送我回家。”
    “不客气。”杭青渡挤着她，偏抓着她的手臂揽上他的瘦腰。
    “你不是着急开会吗？快走啊。”韩雨晴贫嘴傲娇，开始赶人了。
    “再待会儿。”
    “你会迟到。”
    “迟到也没关系，我是去接爱人回家的，老板不会多责怪。”
    他嘴里没几句情话，郑重地称呼说出来，成功让她脸发臊。
    秀丽的面庞似是一块琼玉白脂，眉眼间的笑意媚意更甚。
    绿色藤伞偏转，给了两人偷偷的空间，杭青渡吻了她好久才依依不舍离去。
    -
    韩雨晴回到家，贾琳和韩易金已经等候多时了。
    这四年，她断断续续过节会回家，不过也就是一家人吃顿饭，她就赶坐飞机走了。
    这次算是彻底在K市留下了，因为杭青渡的定居。
    两个老人都知道怎么回事，韩雨晴奔三的年纪，终身大事还没定，他们都快着急疯了。
    女儿就是喜欢那头狼崽，喜欢就喜欢吧，他们不想着急撒手人寰，女儿孤独无依。
    “你们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你该定下来了。”贾琳态度软化，语言里不乏温柔母爱，“我跟你实话说，他上学、工作，总顾着我和你爸。礼品不少，钱也给了不少。”
    “上次你爸爸心脏不舒服，我摔倒，伤了腿，这小子还真会，两头跑，照顾我们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对我们好，总归是因为你。”
    韩雨晴都不知道这个事情，错愕不已。
    韩易金最公正，“真诚最打动人心，杭青渡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心冷面冷，年纪轻轻做事周全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你们的事情，我们不再置喙。”
    “只有一条，若他变心，我们还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贾琳听着红了眼眶，“你老嫌我烦，我烦，我不都是为了你好，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孩子，攒的这俩瓜枣，全是你的，也希望你走正道，有个伴能说说话。”
    “好了，还有...”贾琳抹了下泪，“年龄不是问题，现在你还能生，赶紧要个孩子，把人栓住。”
    韩易金不耐，拍了下老伴的手，“孩子们的事情，他们自己知道。”
    贾琳不说话了，起身去给他们父女舀一碗最新做的红豆粥。
    -
    晚上杭青渡带着一身漉漉水汽来接韩雨晴，韩易金和贾琳包裹了不少家里做的菜品给他们带着。
    父母的同意给了两人莫大的勇气。
    杭青渡的父母依旧不同意韩雨晴，他们恶毒的话语也从来不会进入她的耳朵里。
    他们不仅骂韩雨晴不守妇道勾搭丈夫的弟弟，也会骂杭青渡对不起他哥哥。
    谁对不起，是杭春郁先对不起韩雨晴，他们都忘记了吗。
    杭青渡本来也没想多么孝顺，尽到心意，给足钱就行了，稚嫩的肩膀变成了顶天立地，他不惧怕，也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稳固的空间。
    回到他的私人住所，已是拨云见月，骤雨停歇，雨珠滚落叶片，流下滴答声响。
    绿色藤需要依附才能生存，这个期限是永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