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Foryou,babe

    “这个案子我们跟了这么久，队员们因为他都多久没好好休息了？我现在回去和他们说不查了？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老徐的声音从周部长的办公室传出，尉蓝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只能默默听着。
    老徐和周洁也是多年好友，当年也想过把老徐招进特安部，但他志不在此，还是选择继续做警察。
    周洁：“老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一定明白他身份的特殊性。就算是你们抓到他，可他身上背着那么多国内外的行刺案，就连他的存在都是一个机密，你不会以为真的会让你们按正常流程处置他吧。”
    老徐不再说话，虽然气不过，但他心里知道周洁说的是对的，自己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周洁继续道：“既然林经辰由我们负责，那尉蓝也就不用再以调查拼图杀手的名义留在你那边了。”
    老徐还是有些生气，语气中带些嘲讽：“你们特安部要什么人，我还能有不给的道理？！”
    周洁笑了笑：“好了老徐，你也知道，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就不要在意这些了。”
    老徐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撞见在门口的尉蓝，尉蓝讪讪一笑，老徐神情复杂地看了眼尉蓝，继续向前走，尉蓝赶紧追上去。
    尉蓝：“徐叔，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队员都付出了很多...”
    老徐打断了他，语气中有些无奈和宠溺：“好啦，我没生气了。”
    尉蓝舒了口气，还要说什么，老徐继续说：“别说这个了，下周二你就过生日了，记得带凌浩来家里吃晚饭，你阿姨都念叨了好几天了。”
    尉蓝安心地笑了出来：“知道啦。”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老徐临走前，回头欲言又止地看着尉蓝，最后还是沉重地开了口：“尉蓝，你一定要把他抓到。”
    尉蓝愣怔一下，随即抿了抿嘴道：“徐叔，你放心，我会的。”
    尉蓝和白远、易子如到了万利公寓。
    尉蓝正在楼道里巡视，查看楼道的监控情况，白远则站在林经辰的公寓门前，颤抖着不敢进去。
    易子如有些无奈地看着白远：“怕什么，林经辰现在肯定已经走了，都说了只是来找找线索。”
    白远激动地反驳道：“谁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机关，一开门就会死啊。”
    易子如翻了个白眼，直接推开了门，对白远作出邀请的手势。
    白远吓得瞪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过了一分钟，看到依然无事发生，他才慢慢放下心，踏进房间。
    房间已经被打扫干净，所有东西都被清走，就像是从没人住过一样。
    尉蓝走进房间巡视了一圈，白远也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
    白远皱着眉思考：“这间公寓和我们之前看的房间结构图不一样，他改造过了。”
    尉蓝点点头：“看来他原本是打算长住在这里的。”
    白远：“按照他这个房型来说，万利公寓原本的设计是工整的一室一厅，但他打通了所有房间，只站在门口就能完全看清屋内的所有情况...他确实是个很谨慎的人，反侦察能力很强，应该有经过专业训练。”
    尉蓝：“他...太矛盾了，他喜欢得到关注，有点表演型人格，却在生活中十分严谨...”
    尉蓝坐到沙发上闭起眼睛，想象是自己住在这里，以此揣摩林经辰的心理。
    尉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林经辰抚摸过无数次的沙发，感受着皮革的质感。
    白远还在分析房间构造：“他的每个重要家具都对着门。沙发对着门，厨房对着门，哪怕躺在床上也能一眼看到门口的情况。他是因为谨慎所以很怕有人突然出现在家里吗？还是他总是在等着某个人出现？”
    尉蓝笑了：“控制欲强，却没有安全感。”
    易子如：“不过，这也有可能是组织安排的吧？”
    尉蓝站起身：“不，就是他自己设计的。他不会是乖乖听话的类型，对于组织来说他也一定是个麻烦的杀手，总需要额外关注和管控，但是胜在专业能力强，才会短短一年半给他分配那么多任务。”
    尉蓝边说着，边走到厨房里。灶具最难清理，使用痕迹明显。尉蓝挑挑眉，竟然会自己做饭。
    发现冰箱依然在通电，尉蓝一下拉开。
    里面规整的摆放着三瓶啤酒，似乎就是为他们三人而留。
    尉蓝愣了一下，随后嗤笑出来，赌气一般拿出其中一瓶咕嘟咕嘟灌下。
    白远惊恐地看着尉蓝：“你怎么敢喝的啊！！”
    尉蓝耸耸肩，语气有些愤怒，几乎是咬着牙说：“他故意给我们留的。他猜到了我们要来，他算到了我的每一步。”
    尉蓝非常讨厌这种被人事先预料到的感觉，林经辰似乎是在向她炫耀，这让她十分烦躁。
    尉蓝喝着酒，注意到对面墙上的书架。她歪着头仔细观察，慢慢向书架走去。
    易子如也看过来：“看起来是特意定制的。”
    尉蓝没说话，专心在书架旁认真摸索着，突然身体一顿。
    她摸到了机关。
    书架转动，背面原本挂着的武器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卷用丝带精心装扮的画。
    易子如自言自语般说着：“怎么会有幅画...”
    尉蓝了然于胸：“自然也是他故意留下的。”
    和这里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是林经辰精心准备过的，他们能看到的，能发现的，都是林经辰想让她发现的。尉蓝有种步步走进林经辰设计的圈套，自己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愤怒。
    尉蓝果断上前打开丝带，画卷顺势“唰”地一声向下展开。
    随着画的内容展现在三人面前，他们愣在原地，都被这幅画惊得说不出话来。
    特别是白远，表情扭曲地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却因为极度恐惧发不出声音。
    红色颜料画出的线条简单潦草，但依然能看出画上内容是尉蓝和白远站在吴思死亡的美术馆前聊天的情景，从角度看，是从二人对面某个高处的视角看下来的。
    即使不拿回去鉴定，尉蓝也能确定这是用血作出的画，用吴思的血。
    而画的右下角，写着“For  you,  babe”。
    尉蓝全身的血液直冲大脑，她几乎能想象到林经辰玩世不恭的语气的和笑容。
    尉蓝感觉自己稍不注意就要倒下去，身体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易子如以为她是因为愤怒，白远以为尉蓝也和自己一样害怕了。
    但他们所看不到的尉蓝的脸上，却渐渐挂起笑容。
    只有尉蓝自己知道，她是因为极度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