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低姿态

    三七零一所的人来得很快，而且是他们的所长衡宣亲自带队，连夜买了最近的火车票就赶了过来，第三天上午就到了苏城火车站o
    杜炜逸要陪仇副总，没空脱身，便由白云天、包文山前去车站接人o
    “白哥，你说仇总硬把计算机所拖进来，是什么个意思？”车上，包文山略带着不满问道o
    “不要想那么多，能帮我们完成工作就行！”白云天并不在意对方想法o
    他的最终目的，是要重回星际时代o
    这么浩大的工程，牵涉到机械、电子、化学、光学等等方方面面o这些技术他都有，可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必须要走完立项、研究、生产全过程，他只能在其中起到一个引导作用，并不能代替对方研究o
    这就需要一个庞大的科研体系，来帮他完成这个过程o
    参与的科研部门越多，研究人员水平越高，完成的进度就越快o
    而且因为牵涉众多，也更有利于他隐藏其中，掩盖技术的真实来源o
    所以他看问题的高度，与杜炜逸、包文山、市委、兵器工业总公司，都不在一个层次o
    他不在乎对方是为何而来o
    是为了借鸡生蛋，还是为了让他帮着养人，或者说是捞取政绩，亦或是真心爱国，都不重要o只要对方有能力，能完成他安排的研究，这就够了o
    科中大、中科院、兵器工业总公司，乃至于全国的科研院所都跟他展开合作，他也是张开双臂热烈欢迎！
    在火车站出站口，他们接到了衡所长一行人o
    衡所长是一名五十来岁的中年，有些矮胖，顶部头发几乎全部掉光了，就在脑后及两边还有些稀疏的毛发o这年头也不兴染发，看着一片银白o
    和他一同过来的还有二十来人，浩浩荡荡一大群o
    他们大多穿着一身廉价西服，一看就是化纤的，皱巴巴的裹在身上，很是寒酸o
    几名年长的老研究员，则是一身洗得掉色的干部服o
    幸好白云天把公司的大巴车也带过来了，要不然还真坐不下这么多人o
    看到白云天，他们也是一愣o
    虽然早知道中华制造的管理层都很年轻，但是这位也太年轻了，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吧o迟疑了一阵，直到白云天、包文山迎上前，确认了身份，他们才敢相信眼前这两名小伙子，就是中华制造的老总o
    “听说你们是从西江过来的，一路上辛苦了吧？”坐上车，白云天看到衡所长一脸疲惫，坐上车一个劲地活动着手腕脚腕，关切地问道o
    “还好，洪都距离苏城也不算太远，二十几个小时火车挺一挺就到了o”衡所长习以为常地说道o
    白云天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们是坐硬座过来的？”
    副驾上，包文山也从观后镜向后看了一眼，满脸的同情o
    “没没什么，我们常年在外跑，都习惯了o这次主要是来得匆忙，我们只买到了硬座票，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狼狈，让白总见笑了！”衡所长脸上微红，尴尬地笑着道o
    白云天看看他那身毛呢，却明显年深日久，边缘都磨得发毛的西装，没有再说什么o
    “听说航仪厂这次分红有四千多万？”衡所长努力挑起话题，试探地问道o
    “是有这么多o”白云天笑笑o
    “真是便宜他们了”衡所长一脸的羡慕o
    便宜什么，他们连厂子都彻底并入我们公司了
    白云天不好深入，只能笑而不言o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衡所长也没说错，兵器工业总公司也的确没吃亏o
    航仪厂用所得分红，还清了所有欠款，并且以剩下的分红算入资产总额，入股了中华制造o
    对于兵器工业总公司来说，国有资产并未流失，只是作为投资并入了中华制造o以后每年分红，还能为总公司创造不菲利益，实际上是用一个亏损企业，换来了一个下蛋的金鸡o
    对航仪厂职工来说，也没有受损o
    除了情感上的不舍，他们在进入中华制造以后，有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工资远比以前的高，同时还继续享有以前国企的各种福利，说来比仍旧留在航仪厂幸福多了o
    “衡所长，你们这次过来”白云天话说了一半，就停下来，看着衡所长o
    衡所长毕竟在领导岗位干了这么多年，闻弦歌而知雅意，略一思索就明白他的意图，毫不犹豫在这个比他年轻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面前表态道：“来的时候，苏秘书就提醒我们了，我们就是来配合你们工作的o白总，你就当我们是你手下的兵，有什么任务，只管命令，我们一定保质保量完成！”
    不知道是有上面打招呼，还是人穷志短，衡所长姿态放得很低o
    “衡所长过谦了，大家合作完成工作，不存在谁命令谁o”白云天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嘴上却气地说道o
    车队回到中华制造，白云天带他们去了集体宿舍安顿o
    厂里就一栋二层招待所，职工大会已经开过、合并也已完成，调查组自然不用再打地铺了o仇副总来了以后，所有成员就住进了招待所o
    为此，周培等人都只能做出牺牲，让出了几间房，以安顿仇副总一行人o
    没奈何，白云天只好让集体宿舍的青工再挤一挤，腾出了几间寝室，安排衡所长等人住进去o
    “实在是对不起，厂里的住房很紧张，招待所又住满了，只能暂时委屈你们，在这里忍耐一下了o”白云天愧疚地说道，“我们正准备建新房，以后条件会宽松许多o下次再来，就有酒店房住了o”
    “我觉得挺好！以前我们去基层厂矿，地铺也打过不少o”衡所长看着上下两层的钢架床，欣慰地说道o
    跟他来的研究员们，似乎也不觉得这里条件有多差，麻利地分配好了各自睡的床位o然后就迅速整理起来，将毛巾、水杯、牙膏牙刷等个人用品一一归置，看着倒是跟衡所长所说相同，都是老出差的人o
    “你们刚来，我们已经在招待所准备好了接风宴o大师傅们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这就过去？”包文山去招待所询问了准备情况，过来邀请道o
    衡所长看了看手上的老式梅花手表，果断道：“时间还早o不如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白总跟我们说说，现在研究进展到哪一块、需要我们做些什么o明白了接下来的工作，我们这顿饭才能吃得安心o”
    “可是接风宴”包文山迟疑道o
    “没事，给我们准备两个白面大馒头就行！无功不受禄o现在我们没有贡献，让我们吃好的，我们也不好意思下嘴o等我们研究出成果了，对得起你们的投资了，你就是准备龙肝凤胆，我们也敢去吃！”衡所长豪爽道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