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第46章 食味开播
    《民国食味记》拍摄好的前五集的内容已经提交给了江南电视台，准备在四月初第一个周日晚上十点播出。
    网络、电视台以及地面各种宣传也都已经上线，包括依旧在播出的《逆转》和《穿越指南》的剧集末尾都拍摄了特别宣传片，拉到一批原先的观众，《食味记》的网络独播权依旧卖给了番茄网，之前的良好合作以及许姗玲在番茄网内的牵桥搭线，让《食味记》卖了个不错的价格，他们还是相当信任的郑美嘉的实力。
    背靠番茄网国内视频网站前二的强大平台资源，宣传方面他们也轻松地多，但毕竟网络收视只能带一小批到电视收视率上，尤其电视台的播出时间还对他们特别不利，现在，也真的只能期待奇迹发生，该做的，他们也做得差不多了。
    网络上的批判舆论相当多，意外地，郑美嘉这部剧竟然还获得了不少的关注，虽然有些人是因为她之前颁奖典礼上的失利，想来看看这次她的笑话，想看看她从此一落千丈，从云端跌下泥地的窘境。
    “说实话，我觉得这次的收视率很有可能爆冷啊，一部剧红就算了，再红一部怎么都觉得不科学，怎么可能嘛，而且民国剧诶，就讲吃饭？怎么都觉得没什么好看的啊。感觉这个编剧现在是在剑走偏锋，偏偏要选别人都不选的题材，不知道她是太自负还是真没脑子……”
    这种言论还算是比较轻的，过分点的，就是把她批地体无完肤，或者直接上人参攻击，诸如“这编剧除了会玩点冷门小众的还会写什么？靠这个就想出名挣钱，真是想红想疯了，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真不知道吃饭有什么好拍的，还拍成电视剧，编剧得是有多无聊，多没东西些啊，反正我就觉得这剧估计过不了两个星期就要被砍！”……
    郑美嘉的吕回他们的粉丝自然是不乐意自家大大的电视剧被人这样批的，全都撩袖子跟人家骂战去了，据理力争，不过跟这些不讲理的实在没什么好讲的，最多一个人一口唾沫淹死他们，这群跳梁小丑还是时不时半死不活地出来蹦跶一下。
    然后……
    就这样到了《民国食味记》首播的前一天。
    周日晚上有两档电视剧，黄金档是海诚传媒的今年重点巨制，顾海良担当编剧的大型历史穿越剧《大汉如梦》，然后就是晚上十点首播的《民国食味记》，还有一回白天重播是在隔天周一上午八点，这两个时间段，让郑美嘉他们也看着挺醉的。
    饶是秦风南还有吕回他们，以及张导演还有余导演对《食味记》再有信息，瞧着这时间都不由得心里打鼓，这回想翻盘，简直比当初《逆转》那会儿还要难啊！
    可是他们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电视剧这行，收视率实在是很玄乎，爆冷什么的，偶尔也会有，观众的口味到底怎么样，也很难琢磨，有时候甚至会收获意想不到的观众群体。
    最终结果，只能等播出之后才能真正知晓。
    江南电视台。
    岑向辉和自己的亲信助理刚刚瞧过送过来的正片，看完之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岑向辉掂量着开口说道：“你觉得这剧怎么样？”
    助理有些迟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总监，我觉得这剧还是挺好看的，但投放到市场之后观众的反响如何，不好说。”
    岑向辉微微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可就是不高兴瞧着顾海良那剧压在上头，怎么都觉得憋气啊，他同样有些希望《食味记》或许……能够意外地爆红，只是，这几率实在太小。电视圈已经沉寂了那么多年，突然之间百花齐放，若是这样也就算了，可一部部大热剧都出自一人之手，实在让人难以置信。这个世界上，毕竟天才都是少数，哪怕是天才，也未必能保证拍一部红一部。
    能够真正做到这样的，那就是天赋和运气皆有的传奇人物。
    所以，其实还是不太可能吧。
    相比起岑向辉这边的懊恼和忐忑，顾海良却是心情大好，电视剧即将开播前，他还特地将张士晟约出来，请他吃饭，毕竟这事能成，也多亏他帮了忙，顾海良是最会拉拢关系，讨人欢心的，约张士晟吃饭之外，还知晓他最近喜欢收藏玉石，还送了他件水头极好的翡翠摆件。
    “张先生啊，这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了。”顾海良笑得十分舒畅，解决掉郑美嘉，他心情不知道有多好，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点，比不得他在圈子里扎根的关系，递个话，就让她无翻身之地。
    “不客气，应该的，怎么说你们那剧我也有投资的份，帮你赚，自然也是帮我自己赚。”张士晟满意地收下翡翠摆件，暗想顾海良的上道，笑地更加亲切。
    若是郑美嘉在这儿，绝对要糊顾海良一脸奶油浓汤，那假惺惺的语气，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就不信要是单挑，她还揍不死他。和她玩阴的，要不是和平年代不能随便打人，她早就抡拳头上了！看来以后得和苏琦请教一下，如果揍人看不出任何痕迹的技巧！
    “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多多合作来往，也是互相帮扶嘛。说不定以后，咱们联络的机会还多着呢，这次啊，扳倒了一个对手，我也舒心多了，您的能力，我也算是看见了。以后老弟我就仰仗你了啊。”顾海良开始奉承起来。
    张士晟也挺受用地，笑着摆摆手：“诶，不算什么，你要是还想让我帮点什么小忙，我还是能做到的……或者，早点砍掉她们那剧，嗯？”
    这话正合顾海良的意思，不过他却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端起酒杯和张士晟干了一杯：“不急，咱们可以，慢慢玩……”他的唇边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张士晟与他对视，会心一笑。
    看着对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垂死挣扎，最后一刻才给下一个死|刑判决书，这是多么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但现在，依旧无法太早下定论，哪怕顾海良他们已经给《食味记》定下了死期，可事实未必就会如他们所愿。
    翌日。
    《大汉如梦》和《民国食味记》的首播都在今天。
    经过周六和周日白天的休息时间，周日晚上，上班族们渐渐收心，有些厌倦地等待着明天黑色周一的来临，但依旧有一班年轻人不怕苦不怕累地坚持奋斗在熬夜的一线，少数闲暇的家庭主妇，在晚餐结束做完清洁，打开电视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大汉如梦》？讲大汉的历史的……？”
    戴着黑框眼镜的温以诚随手拿起遥控板就按了一个台，刚好瞧见《大汉如梦》四个大字映入眼帘，瞧着背景配色配地还挺大气庄重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历史正剧。
    作为一个经常忙于工作的it男，许久没有打开过电视开一次，甚至开电视剧的温以诚来说，他对现在的电视剧流行趋势实在不是特别了解，但还是知道现在流行穿越什么的。
    冲着大气的标题，不明真相的温以诚决定晚上难得闲下来，就看看吧，也是很久没有看电视了，当作是一种放松。
    不过……
    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被欺骗了→_→
    说好的大气庄重呢！
    怎么变成了腻乎乎的三个男人争一个女人？而且怎么都觉得这个女主角完全没有自己女朋友好啊，动不动就哭一下，傲娇一下，口不对心一下，然后所有人都喜欢她崇拜她恨不得抱大腿了_(:3」∠)_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他有点跟不上！
    温以诚觉得有点失望，一边吐槽一边看完了两集，中途顺便上了一次厕所，回房间刷了一下网页，又去帮自家爷爷泡了杯茶，总之……就是坐不住。
    原来他还想着能看到什么正经点热血点的男人戏啊，没想到不就是个以前女朋友最喜欢看的什么狗血言情套个历史的皮嘛，而且逻辑还是残的。虽然有几个眼熟的大牌明星演技不错，挽回了一下中庸的剧本，但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让人没办法一直坐着看下去。
    《大汉如梦》两集播放完毕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
    “以诚啊，该去睡觉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温以诚的爷爷路过客厅对他说。
    温以诚现在在首都工作，爷爷家也在首都，所以周六周末没工作休息的时候，都会过来陪爷爷奶奶一块儿吃饭，一般都直接住下。
    “诶，爷爷，我马上就去。”温以诚放下遥控板起身，先去卫生间洗脸刷牙。
    等他出来的时候，刚好是晚上十点，他看到还开着的电视，刚要走过去关掉电视，却瞧见电视屏幕上闪现的相当民国风的一幕幕，热闹繁华的北平，早晨还雾蒙蒙的时候，小贩们的吆喝声便传遍大街小巷，吊炉烧饼夹上北平特有的爽口青酱肉，若是喜欢吃素的，就夹上黄豆芽炒雪里蕻，也可清鲜着，再配点稀的，有熬地粒粒分明的粳米粥，爱甜的就加糖熬成的热乎乎的杏仁茶，爱咸的就配肉片打卤的豆腐脑。
    镜头前最简单的人间烟火，却意外地勾人，让人蠢蠢欲动。
    好吧，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能把这种画面拍地这么有氛围的。
    虽然瞧着是民国背景，却完全不是印象中的那种景象，不是纸醉金迷，也不是战火纷飞，而是市井小民妥帖而平常的生活，平淡却隽永，仿佛回到旧时的四九城，那些住在四合院里的老先生侃侃而谈，言语里总透着一股闲适而举重若轻的味道，时光懒懒，笑语嫣嫣，门前路过的行人或匆匆或慢悠悠，让人觉得生活还是踏实的。
    温以诚觉得，或许这就是他爷爷，总是在念着的那时候的老北平，乱世的背景赋予它复杂，历史的积淀让它更有魅力，更重要的是，那是一代人的回忆，或许，和整个大时代无关，却也关系密切，只是，也不再会有那样的过去。
    别有韵味的开头过去，接下来的却依旧是吃。
    年轻气盛的顽劣公子何靖行气呼呼地来到唐家找唐家的少爷唐茂行，原因是他又被他爹给赶出家门，他老爹也气不过和儿子一样离家出走，这家父子简直就是一对活宝。
    饰演何靖行的吕回出场的时候，让温以诚眼前一亮，男人嘛，还都喜欢何靖行这种直来直去的脾气，年少轻狂，还老和老爹吵架，许多少年青春期的时候总免不了和老爸起各种各样的矛盾，所谓男人之间的亲情。
    不过经过之前的锻炼，吕回的演技着实进步不少，这次演何靖行也算是一次突破，这样少年意气张狂外向的角色，演好了，就是一团耀眼的火焰，而且会相当讨喜。
    若是说何靖行让人眼前一亮，那么接下来稳当地坐在桌前的唐茂行则是让人一眼便无比惊艳，所谓公子如玉，也不过如此，什么是富贵公子，就是如他这般，哪怕已经相当内敛持重，不显山露水，却也有一股难言的贵气。
    让人敬重而不敢冒犯，他却会笑得温润，让你不必拘谨，犹如春风拂面。
    “今日可是又惹着你爹了？”唐茂行见怪不怪道，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些无奈的笑意。
    “哼。”
    何靖行明显不愿多谈地瞥过脸，何况，他也不好意思将那么幼稚的父子吵架说出口。
    唐茂行也不多问，知晓他是来蹭饭的，便提起府里招了新厨子的事儿。
    这里便不得不说唐家的显赫，既是世泽名门，那么世宦家族饮食服制也是皆有定规，温以诚也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电视放到这儿，他都忘记了要关电视上床睡觉的事情，无意识地就重新坐回了沙发，眼睛全程没从电视上移开过。
    这电视剧，比之前那个《大汉如梦》瞧起来可好多了，题材新鲜，却意外地有意境，角色也出彩让人印象深刻，美食拍地也让人……呃，他觉得有点饿了。
    结果……
    接下来的画面，让温以诚觉得更饿了。
    唐家录用厨子，都是拿蛋炒饭和青椒炒肉丝为题，别瞧这两样瞧着简单，却最见火候功夫。炒蛋炒饭，饭要炒得松散，不能把米粒切碎，也不能糊在一块儿，鸡蛋另外炒好，不能太老，也不能太生，软嫩鹅黄为佳，葱花定是要的，要爆焦，不能有生葱气味，否则尝着便不和谐。青椒炒肉丝也同样，青椒要脆不能软烂，否则就失了清鲜，肉丝也以软嫩入味最佳。
    电视中炒饭的画面相当诱人，鹅黄的炒鸡蛋落入锅中，滋滋滋的声响，仿佛都能透过电视闻到那香气，青绿的葱花配上松爽的白米饭，再混入滑嫩的炒鸡蛋，一大盘让人瞧着都食指大动。
    温以诚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起来，突然好想吃蛋炒饭肿么破qaq
    就在他想去冰箱里翻点热乎的东西时候，何靖行却和唐茂行提起了那燕家三小姐的怪事，那燕三小姐近日越来越尝不到其他味道，只能尝到苦味，吃那丰盛公的美味奶点，都唱不出一丁点儿的甜味，燕老爷膝下就两子一个小女儿，这下子可给急坏了，瞧了不少有名的大夫都不瞧不出毛病来。
    这一提，让温以诚又不想走了。
    他只好忍着肚子饿，继续看下去。
    好吧……
    看下去又完了。
    燕三小姐为什么爱吃丰盛公的奶点，因为真的好吃啊！
    丰盛公的奶点都是纯天然的，用的都是纯牛奶，加上酒酿和糖，然后用炭火慢慢地把其中水分烤出来，最后再用冰一凝结出来的，就是奶酪，馥郁的*自然是不必说，色泽也是腴润如羊脂。再小巧点的如包着枣泥馅儿、芝麻白糖馅的奶饽饽……
    温以诚看电视看地头晕眼花，饿的。
    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电视剧……我去，在这个时间播是几个意思啊！
    何靖行偏拉着唐茂行上燕家去看看，却发现燕三小姐如今真是形容消瘦，尝什么都只觉得苦，吃都吃不下，没别的毛病，就是吃东西苦，这下子连唐茂行和何靖行都没办法了。几经波折之下，他们却又被卷进了燕三小姐的奇异事件中。
    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却认识了燕三小姐的手帕家，秦家二小姐，一个性格相当单纯爽朗的官宦家的小姐，她与未婚夫商量如何帮助自家手帕家不再这样消瘦下去，她未婚夫又向自己的生意伙伴求助，却不知那生意伙伴便是曾经与燕三小姐有过邂逅的，也是那个解铃人，许善书。
    结果是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了不少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唐茂行和何靖行也充当其中牵桥搭线的中间人，渐渐地，唐茂行陡然升起了一个想法，燕三小姐是心里苦，才觉得尝什么都是苦的，在这期间，当年的一些往事也被慢慢揭露开，比如燕老爷总是从中作梗让两人不得相见。
    其实情节不过是，门当不户对，书生下定决定出去闯荡天下，业有所成归来让岳父刮目相看，便许她十里红妆。
    只是这一去，便是三年。
    许善书怕燕三小姐早已倦了他，她却怕他忘了她。
    如今两人不过咫尺的距离，却总是阴差阳错地错过，未曾见过一面。
    虽然是有些俗套的故事框架，但旧瓶装新酒，其中填充的每个小情节都相当有趣，始终都有一个个的悬念吊着观众，迟迟不揭露，氛围始终营造地浪漫轻松，有笑有惆怅，其中波折让观众们市中期待着有情人终成眷属。
    最后依旧回归到主题——吃
    其实食物都拥有的神秘的魔力。
    许善书听闻好友说那三小姐爱吃丰盛公的鸳鸯奶卷，便提议不如让自己试试，不想最后这奶卷送到燕三小姐那儿，她尝了一口，却忍不住哭了。
    只有这个，是她尝过的，最甜的。
    解了她心中的苦。
    终于真相大白。
    又一年上元节。
    被众人推着出来的燕三小姐无奈地在人群中闲逛，心中怅然而苦涩。只是，蓦然转身，发现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目光交错间，唯有会心一笑。
    此生只许一个你，幸好，兜兜转转，依旧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