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杜放没有介意，心中早已经认为，何婉墨光凭这张脸，以后待加磨练，说不准日后前途光明。
    他没有夸何婉墨第一次表演不错i，看出天赋还是有些，他的反应很是平淡，何婉墨揣测不了大导演的想法，以为表演结束就可以走了，问杜放说“导演，我可以回去了吗？”
    杜放摆了摆手，让何婉墨先回去，何婉墨还是太年轻，好奇心太大，电影明天就开拍，她临走前怀疑是不是杜放自己演秦王，如果这样，太浪费了唐梦睫和周特的脸，杜放长的太过艺术，把整个电影的颜值降低。
    何婉墨犹豫了一下，没有走，问出憋在心里的话，她问杜放“这部剧有男主角吗？是不是王赫柘。
    杜放连唐梦睫都没有透露，又怎么会告诉一个新人，他面露不悦，像在指责何婉墨的话有些多，没有理何婉墨，又一遍的叫她出去。
    ☆、第三章
    《刺秦》开机仪式准时进行，记者们蓄势待发，很早便进入剧组待机守位。
    ”杜放这次不知道卖了什么关子，他们这帮人把王赫柘得罪到了底，看怎么救场。”
    “我看，他们这次是难了”
    “听说投资方已经在低头求王赫柘了。”记者们七七八八的凑在一起议论。
    杜放晚了几分钟告诉记者们，演员航班延误，会晚些过来，这点杜放没有想到，之前他也以为发布会能顺利进行，结果还是出了乱子，这也没有办法，天气原因谁也不能左右。
    记者们唇枪舌剑的抓住杜放，问他口中的演员是不是王赫柘，投资方和王赫柘前些日子的不愉快，能不能化解。
    杜放已准备好了怎么回答，主角终于姗姗来迟到了现场，当许亦琛带着身边的几个保镖出现时，所有记者包括他们这些演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几年没有拍国内导演电影的许亦琛竟然出现在了《刺秦》的开机发布会上，难怪之前投资方的豪言妄语说的那样底气十足。
    何婉墨惊讶的看着被人簇拥下，很艰难才进入现场的许亦琛，她是这样近距离的望着他，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容颜穿着件黑色风衣，样式简单，干净优雅，从身边擦身而过，只有一瞬，何婉墨激动的控制不住，她不是盲目追星的人，对许亦琛是个例外，从上中学起已经把他当做偶像，他的每部电影，她都看过，和所有人一样，怎么也想不到许亦琛会扮演秦王，之前没有一点风传，不得不说保密工作实在是太过于强大。
    《刺秦》剧组这次的重磅炸弹，着实让之前嘲讽过他们的媒体打脸，投资方的大手笔，已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之前有消息说，许亦琛会逐渐将工作中心放回国内，《刺秦》应该是确定了之前的消息的真实性。
    “很抱歉，因为天气原因航班延误，让大家久等了。”许亦琛坐下来第一件事便和媒体道歉。
    底下的那帮记者哪会在乎许亦琛迟到的问题，好不容易能捉到许影帝，让他们蹲点守夜也都愿意。
    杜放和许亦琛的经纪人事先商量过，提议许亦琛接受访问只限定与电影有关的问题，他顾虑许亦琛的焦点性会掩盖《刺秦》，许亦琛欣然接受，毕竟他不愿意面对媒体，是出了名的。
    整场发布会下来，许亦琛回答的问题不超过五个，回答简短明了，这些何婉墨看在眼里，身为一个资深粉丝来说，这倒符合许亦琛的风格，每次看他的采访，都是话少的可怜，基本没有侃侃而谈的时候，娱乐节目更加见不到他的影子。
    唐梦睫之前的担心全部烟消云散，和许影帝拍戏，这是她盼望很久的事情，一个杜放票房保证不说，在加上许亦琛，已经有足够把握，这部《刺秦》一定会把它的人气再次推高。
    一家欢喜一家忧，周特明显情绪不高，开机仪式结束后，一句话不说，直奔化妆间，周特一度认为可以在这部戏里出彩，即使王赫柘主演，论人气他也不输，只是资历逊色一些，怎么也想不到投资方真的找来了许亦琛。
    光看刚才那帮记者，他活生生被当做空气，媒体的□□短炮全部轰炸到许亦琛那儿，在他面前，惨痛沦为配角。
    周特的经纪人shy察觉出周特情绪不对，赶忙安慰自家艺人，让他换个角度想，和许亦琛合作，也是个机遇，没准还能让他打开海外市场。
    周特根本听不进去，风头被抢，对进演艺圈后一直一帆风顺水的他，很难接受，绝对主角当惯了，这种失落感，怨念颇深。
    唐梦睫正巧也在化妆间，听到shy和周特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唐梦睫和周特没有合作过，两人不是很熟，之前在有些颁奖晚会上见过几次，周特看到唐梦睫在笑他，压了压火气，没有在说话，不想得罪前辈。
    反倒是唐梦睫开口，不留情面的讽刺道“你出道也有几年，真不知道是怎么红起来的。”
    周特听得出唐梦睫话里有话，不理会shy在旁边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终于按耐不住火气质问唐梦睫是什么意思。
    唐梦睫一语道出了周特的缺点“情商不够，任性妄为”刚刚没和许亦琛握手，唐梦睫全看在眼里，对一个不算新人的演员，逢场客套都不会。
    周特被这么不留情面的说教，很不服气，唐梦睫不管周特愿不愿意听，在她这里，周特只不过是演了几部偶像剧，上不了大台面的小明星，他在她面前，摆不起架子。
    周特想要反驳，被shy硬生生的给拉了出去，不想第一天就惹出什么事出来，唐梦睫他们得罪不起。
    出了化妆间，他心里压着一股火，没地方撒，这节骨眼上，偏偏何婉墨走路不看路，结结实实同周特撞了个满怀。
    何婉墨抬头一望，她撞到了周特，忙是道歉。
    她以为是小事儿，撞到的人还是周特，他应该不会介意，何婉墨的印象里，他还是那个《爱情亦然》里风度偏偏的白大少。
    可惜生活不是偶像剧，他听到她的对不起，没有换来一句没关系，而是大声呵斥何婉墨是不是没长眼睛，还是故意撞过来的。
    何婉墨一怔，一个大男人被撞了一下，能发这么大脾气，真是喜闻乐见，还偏偏说自己是故意，她对周特的好感度瞬间降为零，即使这样，她还是又说了很多声对不起。
    shy见惯了，周特为难小艺人的样子，也没多管，周特变本加厉，厉声质问何婉墨是不是故意的。
    面对周特这样咄咄逼人，她没有在说对不起，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故意撞过来，就算是明星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已经说了对不起，还要怎么样？”
    周特诧异一个小角色还有勇气顶撞他，心里更加窝火，不打算放过何婉墨，要让她马上离开剧组，一个小角色的去留，他完全可以决定。
    shy也在那里帮腔问何婉墨是跟谁的，演什么角色。
    何婉墨不想理他们，他现在咄咄逼人的样子，完全侮辱了在电视上那些温柔阳光的角色，现在想起电视剧里那些片段觉的反胃。
    剧组有些人路过，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着好戏，周特在圈里的口碑一直不太好，脾气大，难伺候是出了名，为难这些新人，司空见惯，现在倒也是闻名不如一见。
    何婉墨要走，周特不让，她有些着急，一会儿就要换装，周特这么耽误时间，会影响自己进棚，僵持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何婉墨已经快要崩溃，盼着杜放或者副导演能路过一下，解救她，在导演面前，周特应该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为难一个女孩，很可惜，她在横店唯一认识的几个人，都不知道在哪。
    “怎么了？”一道低沉带着磁性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何婉墨回头看去，许亦琛竟站在她的身后，她低下头，不愿他见到她的狼狈。
    周特见到许亦琛，刚刚提前回到化妆间，没有和许亦琛碰面，就算心里有气，他还是逼着自己脸色从阴转晴，笑着和许亦琛寒暄，在没有时间为难何婉墨“许老师，刚才我有些事，没来得及和您介绍自己，实在抱歉，日后还要请许老师多多提携。”
    何婉墨鄙视的看着周特，这家伙的演技，也真不是虚的，分分钟能从飞扬跋扈，变成谦虚有礼，就好像所有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特怎样去为难一个新人，路过的许亦琛全部看到，最初并不太想理会，可当见到那个小女孩面红耳赤，面对咄咄逼人架子十足的周特争辩，他最终看不过去。
    许亦琛没有和他多余的客套，只象征性的和周特握了一下手，冷淡的恩了一声。
    这样的冷淡气氛尴尬，shy打起圆场，胖脸堆出腻死人的笑容，对许亦琛恭维讨好“许老师，我家周特一直把您当成偶像，真没想到我们竟然能有机会和许老师您合作，我们家周特和您配戏，兴奋的都直嚷着要像您学习。”
    周特附和，连声讨好。
    许亦琛面无表情，他抬腕看了下表，航班延误耽误不少时间，转身欲要离开，临走前他叫助理带走何婉墨，免得在被为难。
    何婉墨跟着许亦琛的助理走了一段路，许亦琛的助理看上去三十几岁，她不禁感叹不愧是影帝的身边人，气场和周特身边的shy完全不同。
    许亦琛已经进了化妆间，没有给何婉墨机会道谢，她只能拜托他的助理转达。
    许亦琛的助理很随和，点头应了下来，说会告诉许亦琛，也让她别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新人，这些事情避免不了。
    ☆、第四章
    看似简单的一场戏，前前后后拍了几个小时，直到凌晨，杜放才终于喊了一句收工，何婉墨松了口气，她在这里耗的快要虚脱。
    灯光和剧务那些人，已经习惯了横店的生活节奏，凌晨收工对他们来说家常便饭，睡三个小时，也一样可以精神饱满继续开战，何婉墨没有他们这些人的精力旺盛，佩服这群钢铁战士，对熬夜这件事，生物钟一直正常的她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已是十月，南方凌晨的气温也很低，何婉墨裹着厚厚的黑色外套，戴上连衣帽，疾步匆匆想要马上回酒店洗澡睡觉。
    她没有助理没有随从经纪人更加没有，相比周特他们收工的浩浩荡荡动静十足，何婉墨轻便的多，正往片场外走，见到不远处有几个人，点点星火，看不清楚脸，隐约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往那个方向走去，不是故意好奇，只是那条路去酒店快，她不想选远路回去。
    何婉墨和那几人擦肩而过，又折了回来，后知后觉呆呆的站在那三个人面前，眼睛瞪的很大，她刚刚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回头一看，没想到许亦琛也在那几人之中，路灯下，他在那里尤为显眼，视线缓缓上移，黑色西裤，黑色大衣，还有那张线条冷峻的脸，烟雾里他微微眯起眼，天知道，这个男人对黑色多么情有独钟。
    许亦琛认出了何婉墨，是上午被为难的那个新人，他记得当时她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出来，一脸的委屈，又在努力忍住眼泪倔强反驳，没有屈服，他这才为她出手解围，况且对他来说仅仅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顾正江同样认出了何婉墨，他有些奇怪何婉墨怎么直愣愣的站在这儿。
    他开口告诉何婉墨说：“我已经把你的话转告了，这是要当面谢谢吗？”
    何婉墨意识到自己这么唐突站在这里确实不好，他们几个在聊天，自己突然出现，大煞风景，如果在不小心听到什么，不是更加遭人讨厌。
    何婉墨黑眸一眨一眨的望向他，许亦琛的表情风轻云淡，反倒是何婉墨面部表情丰富，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一脸尴尬窘迫。两人眼神对上的刹那，猝不及防间，何婉墨的心跳竟慢了半拍。
    “我没帮你什么，不用谢我。”许亦琛语气平静，已经二十几个小时没休息，本打算同顾正江他们说点事情就回酒店，要走的时候没想到碰到了何婉墨。
    何婉墨最后还是和许亦琛当面说了谢谢，说出来以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语罢还很傻的鞠了一躬。
    许亦琛看着何婉墨跑远的背影，和顾正江感慨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都是用跑的，精力真是旺盛。
    顾正江赞同，看着何婉墨一步一跳的，感慨年轻真好，和他们这些人比，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回到酒店何婉墨心绪不宁，怎么静不下，这一切都来的太快，没有毕业的学生，《刺秦》的演员，这种角色互换太大，到现在也反差不过这种跨度，一天能这么近距离见到许亦琛三次，这些都是何婉墨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
    她疲惫的闭上眼睛，睡意全无，脑海中不由浮现那张镇静淡然的脸。
    休息不好影响到第二天的状态，何婉墨顶着熊猫眼，懒散颓废的走到化妆间，化妆师shlly见她倦怠的神色，'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
    '没有睡好，看来要多上几层粉底遮遮了。'何婉墨俏皮一笑。
    上午有她的戏份，和许亦琛的第一场对手戏，她扮演的宫女勤月为秦王倒酒，没有台词，镜头会给特写。
    她在片场见到许亦琛，许亦琛已经换好了戏服，一身黑红龙袍加身，头发束起，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整个人那样冷傲孤清，盛气逼人，就算隔着很远也能感受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
    在这之前许亦琛没有试镜，这是他第一次以秦王装扮出现，杜放见后连连赞叹，自言自语，也只有许亦琛的气场，足够驾驭他电影中的秦王，何婉墨听到杜放在一旁的胜赞，联想昨天周特的扮相，虽然俊美十足，可惜始终缺少些东西，见到许亦琛后，她才知道，驾驭一个角色，不光只是脸够用就够了，周特的气场明显不足。
    许亦琛高座殿前，何婉墨扮演的勤月，手持托盘，缓缓走进殿内，拍了几条都没有让杜放特别满意，说她走的太僵，眼神游离。
    何婉墨听不懂杜放的意思，太过僵硬，也不是她愿意的，一喊开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放松的起来，走路姿势又怎么会好看到哪去，和一尊石像没什么差别。
    她不理解，只不过一个走路，杜放何必锱铢必较，昨天已经见识过杜放对每个镜头要求到要百分百完美，这次是轮到她自己身上。
    杜放昨天是怎样骂周特的，何婉墨历历在目，她已经ng五次，压力越来越大。
    她替许亦琛倒酒的手，颤抖的拿不住酒壶，低着头不敢看他，脸颊火烧般的烫，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又一条没过，她已经快要磨灭了杜放的全部耐心。
    ☆、第五章
    杜放对何婉墨的表现很失望，他训斥何婉墨：“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大家多少时间？不会演滚蛋，我们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耗。”
    何婉墨连说几次对不起，让杜放在给她一次机会，杜放甩了甩手，示意各部门准备拍摄。
    人被逼到一定份上，潜能才会发挥出最大，这次她一次就过，镜头特写表情自然，又带着些许妖娆，脚下生莲，面容魅惑。
    杜放是个真性情的人，不好就批，过了也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夸何婉墨这次表情和眼神拿捏的恰到好处。
    同许亦琛相比，何婉墨感叹不愧是影帝级的人物，他扮演的秦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尤射寒星，两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让人远远看去，都会被威严震慑，他的戏份一遍便过，在她身上耽误的时间都因为他找了回来。
    这样的糟糕表现，到了放饭时间，她庆幸自己，没领一个散伙饭，估计今天这种表现没准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明明戏份不多，却ng不断，她可能真的没有一点演戏天分。
    她找到个不起眼的角落，蹲在那里，狼吞虎咽，像是饿了几天几夜，吃相比男人还要糟糕，就像吃的慢了就会被人抢走。
    “剧组的盒饭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吃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后传来。
    何婉墨一怔，循声望去，不知道许亦琛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这儿，这里很少有人过来，还真是不巧，吃的这样狼狈，被他全部看到、
    “没想到，您也愿意呆在没人的地方，这里好像过来的人不多。”她眼神明亮，看着他，刚刚可能吃的太急，竟没忍住打了饱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