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恩，我知道了。”许亦琛淡淡一笑，黑眸凝视着她，“他人是不错，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值得托付。”
    “怎么办？现在你要甩了我？还是要我主动退出？”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促狭，他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可那种语气，那样低沉的像叹息的声音，让她的呼吸微微一窒。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尽力平缓心中百味陈杂的苦涩：“如果让你选呢？”
    许亦琛闻言一怔，迟疑的看着她~“决定权在你而不在我”
    “是，我在你这里都是自由的，无论我和谁有关系你都不会在乎，顾一看来说的没错，我们同样是可怜的女人，寂寞的调解品”何婉墨反唇相讥。
    “那你要我怎么样？她说的你就听，我说的就是废话，没错，你可以随时离开我，反正孤家寡人惯了，谁离开谁不都一样能过。”许亦琛一直处于压抑的情绪骤然爆发。
    “我凭什么非要任你宰割？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受够了，抱歉，孟樟凡要来找我，我想我该去机场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黑眸窜上怒焰，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说出口。
    “还用我说的太明白吗。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她轻嗤。
    “请问我应该清楚什么？”他几乎在咬牙切齿，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我们还没分手，你就在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还是你们早就已经开始了，你把自由理解的太广义了。”
    “许亦琛，你在说什么，是不是认定了我和孟樟凡的关系早就开始不清不楚了。”她瞪大眼睛，不相信这话可以从许亦琛的嘴里说出。
    “我没这么说。”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无视他震惊伤痛的表情。
    “就算是又能怎么样？你许亦琛会在乎吗？除了把我往外推，什么事情都瞒着我，还会做什么？”她望着他，忽然嘲讽的一笑，眼里微热“难道我和孟樟凡的事情，你会去在乎？”
    “你不要这么幼稚”他冷冷的看着她，“说一些废话”。
    “自以为是是么？”她自嘲的一笑“你又何尝不是，无论我多努力想要靠近你，你对待我的感情永远都是忽冷忽热，高兴了逗弄两下，生气了弃而远之，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那晚以后，我以为你会主动过来找我，可惜最后还是让我失望了，许亦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她望着他，眼神里的那抹失望与哀伤，狠狠的揪住了他的心，让他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去点一支烟，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偏偏连火机都同他作对，滑轮摩擦了半天，微弱的火苗转瞬燃灭，他恼怒的将火机撇到了一边。
    “如果你学不会去在乎一个人，也真是可悲，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她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判了他死刑。
    那双向来悠然无波的黑眸，此时满是惊愕，那张总是平静从容的脸庞，此时此刻竟有些意外的慌乱。
    可是，她闭上眼睛，提醒自己，她不应该去在意了。
    “是不是现在我和谁在一起，都和你无关了。”她笑的有些残酷，分不清是对自己还是对他。
    “已经决定好了？”他望着她染红的眼眶，嗓音异常沙哑。
    “从那晚你推我出去，和这些天的冷漠，一句解释都吝啬都不肯施舍，我就已经对你越来越失望，也许逼着自己离开你，是最好的结果。”
    她疏离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许亦琛。
    他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任何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我们完了，许亦琛，现在开始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何婉墨轻声开口，声音冷静的不可思议。
    许亦琛沉默的望着她，没有开口。
    “知道吗，我们的感情里，我就像是个落水的人，已经声嘶力竭，很想浮出水面，却又忍不住想要放弃，不想挣扎的那样痛苦了，我对你的感情也是如此，如果你没有办法拉我一把，那么干脆走开。”
    他可以感受到他给她带来的疲倦，她的绝望，也已经看出她要离开的决心。
    她已经关上了一直为他敞开的门，因为带给她的绝望已经太多了。
    他知道他也应该就此离去，留下也只不过是加深她的痛苦与挣扎。
    他静静的看着她“你自由了”。低哑而紧窒的声音轻轻的扬起。
    许亦琛听到那声清脆的关门声，揉了揉眉心自嘲的一笑，他坐在床上，缓缓的躺下，手里拿着手机，点开孟樟凡的微博，他选了一张她并不漂亮的照片放在上面，而她的留言被网友顶到了最上面，下一秒他将手机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已经是清晨，一夜辗转难眠，不肯安静的是那颗心。
    “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女孩瞎闹什么，收收心吧，人家现在正和孟樟凡打的火热，你在这里又是什么位置？”顾一这么早的突然到访，让许亦琛有些意外。
    “胆子越来越大了，人多眼杂，就这么进一个男人房间，顾小姐神通广大，我的门卡都能要来，”许亦琛不咸不淡的开口，这个时间，他谁也不想去见。
    “怕什么？你知道我最不在乎的就是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怎么吵架了？”顾一昨晚见到了何婉墨挂着泪痕跑出许亦琛的房间，当然这不止被她一个人看到，
    “没有。”许亦琛干净利落的回答，他不需要也不希望把自己与何婉墨的事，告诉顾一。
    “你和她的事，已经有人在说了。”顾一开口提醒着许亦琛
    许亦琛没有理她，一人径直走向衣柜，换了一件衬衫，扯下一条领带系上，神情淡漠，随后又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自言自语道“有些东西该坏还是要坏。”
    ☆、第四十九章
    何婉墨从来没有想过会用这样的方式分手，从许亦琛那里离开，她就忍不住红了眼。
    很想猛然转身，朝着身后那淡漠如霜的人大吼：“许亦琛你这个王八蛋，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最后终是哑然于喉间，提出分开的是她，而他只不过是毫无挽留的同意而已。
    ***
    在云南的戏份接近于杀青，闲暇时，她不会再在角落里偷偷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留心他的每一个表情。
    那句你自由了，不带一丝感情的放弃，让何婉默的心变得寒冷至极，犹坠悬崖。
    仔细想想，她和许亦琛感情本就不堪一击。
    两人地位不等，经历不等，草率的开局，落寞的结尾，没有什么好去怨恨。
    也许顾一说的没错，她根本就是在高估自己，认为自己与众不同，最终她们也只是一类人，不过都是许亦琛寂寞的调解品而已。
    对于许亦琛来说，你来，他接受，你走他不会去挽留。
    孟樟凡突然到了云南，专门来探她班，何婉墨见到他，有些意外，那天和许亦琛吵架的话，没想到竟然真的发生，当他出现在片场时，还是引来了不小的轰动，当然不是因为他人气当红，毕竟剧组里的三大主演，谁的人气不是压他一头，他们只不过都在八卦着何婉默和孟樟凡的关系而已。
    说来前几日许亦琛将何婉默带去了他房间，后面何婉默眼睛红着出来，早就让人想一谈究底，只不过后来，许亦琛和何婉默在片场看上去又毫无交集。
    大家一边看看孟樟凡，一边不忘不着痕迹地扫了眼许亦琛
    许以琛正淡漠地和顾一说戏，对于孟樟凡到来，他不为所动。
    大家都觉得自己多想了！也对，何婉默怎么能比的上顾一，就算她离过婚，还是会被大家称作女神，完全不影响她的个人魅力，
    这段时间她在片场的表现，无一不表现出她和许亦琛有着很深的交情。
    “我们之间的戏做的有些过了。”何婉墨叹气的开口，自己又一次成了剧组饭后的谈资。
    那晚从许亦琛的房间哭着跑出来，被很多人看到，也已经传出了各种的版本，孟樟凡又过来探班，这她她来说雪上加霜。
    “这几天没有通告，也就顺路来看看我的绯闻女友，很久没见了。”孟樟凡笑着开口。
    何婉墨望着他的笑容很阳光很干净，和许亦琛的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她懊恼撑额，痛恨自己，又一次想起那个根本不在乎她的人，许亦琛做事一直干净利落，包括感情也是，他们分开以后，他成功做到了什么叫做转眼陌路，不闻不问，包括他亲眼看到孟樟凡进组。
    “我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值得你从台湾顺路过来，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至少有这份心，把我当做朋友。”何婉墨耸了耸肩望着他。
    “档期问题，《清衡》的庆功宴你也没有过来，成天泡在剧组，还真是敬业，要不要带你去丽江转转？车程不远，我们来一个自驾游。”孟樟凡扫了一眼还在拿着剧本的何婉墨，明明听说她在这里的戏份已经杀青，想不到还这么努力，倒有点敬业精神。
    “杜导在那边，要不要见见他？没准下部电影你们会合作。何婉墨故意扯开话题，心烦意乱，
    “当然要见，可惜合作就算了，杜导的级别比我高出很多，我想上次他用周特那小子，摆明是后悔了，他的电影现如今也只有那些天王天后才能成为主角，我不是许亦琛，没那么大面子。”孟樟凡调侃着自己，顺带提了许亦琛的名字。
    和杜放合作这种事，他从没有奢望过，孟樟凡很会给自己定位，安安心心的演自己的电视剧，这条路才更加适合他，进军大荧幕，这种事，他有野心却理智。
    听到许亦琛的名字，何婉墨的心骤然一紧，心跳像激烈的鼓点失了节奏，密密麻麻的敲打在胸口，忍不住叹息一声，这个男人，让她如何像他一样，那句你自由了，就甘心的彻底放弃。
    何婉墨将剧本放下，像远处眺望，他还在片场，和杜放边走边说，不知道他那里说些什么，手里拿着烟，完全不在乎现场有粉丝过来，走路姿势从容，挺拔的身影，也许是她多心，看上去却有一丝寂寥，几乎看的她眼睛发酸。
    他们越来越近，忽然间她正好触到他的目光，她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却只有那么一瞬就移开了视线，不在看她和孟樟凡一眼。
    何婉墨垂下眼，他给她的自由真的很彻底。
    孟樟凡提议的自驾游，何婉墨没有答应，他这么远过来，待客之道她还是懂的，她只是顺口一说，要请孟樟凡吃饭，没想到孟樟凡欣然答应，还饶有兴致的像周围人打听哪家餐厅比较好。
    何婉墨索性随他，她只管付钱就是了。
    选来选去，孟樟凡却选了一家米线馆，开车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他都在讲这家米线馆的历史悠久，说自己以前在云南时吃过，如果不是周围人提起，他差点忘了那家店的名字，那里的味道绝对正宗，如果不是在云南，根本吃不到。
    何婉墨不多话，只是听着孟樟凡说，偶尔接接他的话。
    “有心事？”孟樟凡问道。
    随后笑道：“不会是因为我突然到云南找你，因为这样惹到你不高兴了？。”
    他是很说笑的语气，但是却不着痕迹地将何婉默整个人都关注得很仔细。
    “没有……可能是有点累了。”何婉墨礼貌的一笑，收了收神，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礼貌，然后转移话题说道：“你最近怎么样？”
    孟樟凡收回了目光，没回答何婉默的话，然后说道：“还是愿意看到那时候的你，不像现在一直阴沉着脸，不过也对，新人走红以后，压力大是肯定的，可以理解，现在又是杜放电影里的女配角，是很累！”
    他说完，颇为感慨的一笑，他想起何婉墨在拍《清衡》时的样子，才不过数月，她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她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
    何婉墨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车子穿过一条窄巷，悉悉两两有几家街头摆摊的商贩，思绪突然飘向远处，想起在北京时，他为她下车买馄饨的时候，他和小贩笑着交谈的样子，嘴角微扬，笑意似这夜风，回忆起来，似乎他们也有很多甜蜜的过往，只不过都被他大部分时间的冷淡疏远所掩盖。
    随后，她甩过头，她真是犯|贱！
    然后将车窗拉下，风吹得自己清醒地回到现实来。
    “下车吧，到了！”孟樟凡轻轻敲了她一下额头，身子侧过来，将车窗关了，明明他的驾驶座上可以控制车窗……
    这样亲昵的举动，让何婉默下意识的往后躲闪了一下。
    “嗯？这么快？”何婉墨马上知道自己反应过重，撑起笑容笑说道。
    “你一路和丢了魂一样，怎么越看越像是失恋了。”孟樟凡挑眉一笑。
    何婉墨没答话，因为她的确失恋了。
    而且她还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真是不公平呢，既然他无心，她何苦这么抓住过去念念不忘，苦了自己！
    她连忙打开车门，孟樟凡在车里摇摇头，红了以后的何婉默还是变的太多。
    随后迅速锁车，也打开车门出去，并且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
    何婉默和孟樟凡同时出现在这家餐馆时，里面的顾客有些认出了他们，惊呼原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何婉墨和孟樟凡找了一个角落，对于那些顾客拍照无可奈何，孟樟凡还亲民的提醒，尽量把他们拍的好看一些，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丑照被人放在网上，相比孟樟凡，何婉墨只是一直沉默。
    “饿了吗？”孟樟凡很绅士的在筷子茏里挑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并拿纸巾擦了擦，放到了何婉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