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节

    当年皇后嫁入了宫中，穆王妃嫁到了穆王府，苏明诚娶了京城程家的女儿，生下了两子一女，女儿就是苏依依。苏老夫人的另外一个儿子叫苏明凯，娶了京城向家的女儿为妻，生下了三子两女，另有庶女一名。和苏明凯相比，苏明诚的子嗣就显得单薄了一些。
    但是苏家是书香世家，家风一向清廉，以前的苏老爷，也就是苏老夫人的丈夫，也只是娶了一名妻子，并没有纳妾，苏明诚随了自己的爹，也并未纳妾，至于苏明凯则是纳了一名妾侍，并未多纳，苏家的家风也不允许他再纳妾了。
    当年的苏老爷性子温顺又清廉自持，娶了妻子之后也是一心一意的对待这个妻子，即使这个妻子的性情颇有些强势，或许正是因为妻子身上有自己没有的强势，所以他才会妻子这么的纵容，以至于苏老夫人嫁过去之后性子也越发的霸道强势，说一不二了。
    苏老夫人一生顺畅，唯一算得上挫折的就是自己的小女儿，当年为了要嫁给穆王爷，竟然以死相逼，逼得她不得不点头答应了这门亲事，谁知道最后却早早的断送了女儿的命。苏老夫人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子就是这件事了，也导致她在看待穆王府的态度上像是仇人似的。
    这会儿即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没有丝毫的松软，看到自己的媳妇居然和木槿曦那个小蹄子说说笑笑亲热不已，她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老王妃将她难看的脸色看在眼内，在心里冷嗤了一声。
    这个老太婆，一辈子都是这样的倨傲，自命不凡，趾高气扬的，就是当年的苏老爷将她纵容成这样的，年轻还没有嫁人的时候老太婆可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嫁人之后就越发的让人无法理解了，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霸道横蛮，丝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和意愿，独断专行，这么多年了她这臭脾气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
    老王妃也懒得继续在这里看苏老夫人的臭脸了，她今天的心情还不错，不想为这种人破坏了心情。
    “行了，时候不早了，进去吧，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而且这日头也毒辣，不能在太阳底下站太久了。”老王妃淡声说道。
    她并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孙媳妇怀孕了的事，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想让苏老太婆知道这个消息，反正她也不会在乎的，哼！
    珏麟反射性的低头看着木槿曦问道：“你还好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木槿曦觉得自己真的会翻白眼。
    “我没事，就是被晒得有点热。”她说着话的同时拿着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
    “那咱们就先进去吧。”
    珏麟说着就要扶着她往宝华寺的大殿走去，在经过苏老夫人的身边时他脚步微微一顿，朝她微微颔首了一下淡淡的说道：“外祖母，槿儿这段时间不太舒服，不能在太阳底下站太久了，我们就先进去了，外祖母你们请随意。”
    说完不等苏老夫人说话就径自走人了，让苏老夫人的脸色又黑了黑。
    老王妃也是目不斜视的从苏老夫人面前走过了，接着是萧夫人等人，萧夫人礼貌的对苏老夫人点了点头，萧念荨自然是有样学样跟着做了，反正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人跟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不说她也懒得搭理了！
    等穆王府的一行走远了之后苏明诚才看着自己脸色难看的娘低叹了一声说道：“娘，你这又是何必呢？”
    都这么多年了，娘为什么还是放不下小妹的事？而且小妹的事也不能怪穆王府啊，穆王爷当年也英年早逝了不是吗？他们一个是为了保护当年的皇上，一个是为了保护当年的皇后和姐姐，有什么错？娘怎么就想不明白呢？而且连带的还对珏麟都似乎带上了一丝怨气，对这个外孙冷落了这么多年，难道娘还不愿意松口放过大家？
    “你住嘴！”苏老夫人恼怒的瞪了一眼儿子，然后阴阴沉沉的看着走远了的一行人默默的不作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淡着声音道：“行了，我们都回去吧，时候不早了。”语气里竟然是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苏明诚张了张嘴，最后又颓然的闭上了，沉默的和家人一起离开了。
    苏家的马车上，苏老夫人独自坐着一辆马车，车上除了她之外就是一名伺候她多年的老嬷嬷了，老嬷嬷正轻柔的替她捶着腿，她则是斜靠在软榻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马车里只听得到车轮滚动的轱辘声，还有马车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说话声和鸟儿飞过扑哧着翅膀的声音。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苏老夫人突然问道。
    老嬷嬷的动作微微一顿，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低着声音回答道：“差不多了，现在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到京城了。”
    苏老夫人眼睛也不睁开，还是闭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都准备妥当了吗？这件事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了，既然要做，就要做绝了。”
    老嬷嬷垂着头应道：“老夫人放心，都按照您说的准备妥当了，没有差错的，只是……”老嬷嬷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有话直说。”
    老嬷嬷压低了声音道：“只是如果被穆王府或者是珏麟小王爷知道了，那老夫人您岂不是——”
    “他怎么会知道？只要事情办得妥当就不会有不应该知道的人知道！更何况我还是他的外祖母，他能拿我怎么样？”苏老夫人猛的睁开了眼，声音冰冷。
    老嬷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老夫人的性子也不是能听进别人话的人，自己说出来说不定还要被怒斥一番，还不如不说，反正自己也只是一名老仆而已。
    所以老嬷嬷只能顺着苏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说得也对，不管怎么样珏麟小王爷都是老夫人您的外孙，这一点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苏老夫人年老有些浑浊的双眼望着马车窗帘子偶尔掀起一角，露出的窗外的景色，渐渐有些失神了起来，嘴里低喃着：“是啊，外孙，这一点永远都是没办法改变的……”
    从多年前她做下的那个决定之后就永远无法改变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老夫人才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久久一动不动，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她睡着了呢，但是如果有人靠近的话就会看到她松弛的眼皮底下眼珠子时不时的转动着，显示着她并没有睡着，或许只是闭着眼休息，也或许是正在想什么事情。
    另一边的宝华寺，木槿曦等人在大殿里跪拜过供奉在正殿的巨大金佛像之后才到了禅房休息，他们要在宝华寺待上两个时辰然然后才会动身下山回城。
    因为木槿曦怀孕了，到了禅房之后她就说要小睡一会儿，让珏麟自己到处看看，不用留在禅房陪着她了，珏麟拗不过她只好留下了四名婢女，她这次出来把四个一等丫鬟都带出来了，因为不管是珏麟还是老王妃都不放心，非要她带着，她只好都带上了。
    珏麟离开之后木槿曦是真的睡了一会儿的，但是因为心里惦记着事情也睡不久，然后又醒了，醒过来之后她非要到祈福殿去看看，四名婢女说服不了她只能留下两名候着，然后其余两名陪着她去祈福殿了。
    到了祈福殿，木槿曦又让两名婢女留在大殿外，然后自己进去了，跟僧人说自己要点一盏祈福的长生灯，僧人问要为其祈福的是活人还是已经不在世的人时，木槿曦很是犹豫，不知道是该选活着还是该选不在人世了。
    最后还是选了活着，然后小心翼翼的在底部写上了名字，点亮之后供奉在祈福殿上，她自己则是跪在蒲团上诚心的默念了一段经文，又认认真真的叩了几个头才从荷包中掏出了一些银子交给了僧人，让他以后时不时为这盏灯念念经，添添油。完了才走出了祈福殿，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说也奇怪，当晚她竟然梦到了一个女子，和自己现在长得一模一样，说她就是真正的木槿曦，她要多谢她在宝华寺做的事，因为这样她现在才有了投胎的机会，临走前她想来看看她，随便跟她说声谢谢。
    木槿曦问她难道不怪自己夺了她的身躯？因为如果不是自己，那现在说不定享受到这一切的就是她本人了，难道她不怨恨？没想到原主居然笑着说着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她的生命早在几年前的那场大病就完结了，她撑不过来。而且如果不是她的话，她的儿子，她的家人都不会有今天，所以她不但不怨恨而且很感激她在她生命力逐渐消失的时候取代了她成为木槿曦。
    最后她请她以后好好照顾她的家人，若有机会的话，她来生再报答。说完这些话原主很快就消失了，她猛的睁开了眼，好半响都没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但是后来一想她就释然了，这样也好，自己也就不用觉得愧疚了，她也能有了新的开始，皆大欢喜！至于宝华寺的长生灯，她会让人一直燃着的。
    在木槿曦适应自己怀孕日子的时候宜春院的人也要到京城了！于是乎她又来了一次码头，身边的人正是凌慕华。这次她没有站在码头下，而是在码头边上的茶馆等着，清凉又有茶水喝，当然了，她现在是孕妇，孕妇不能多喝茶，她只是喝白开水。
    “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但会做生意，而且还会唱戏啊！你还有什么本事是我不知道的，能不能一次性的说出来，别时不时的让我惊到。”凌慕华笑着说道。
    木槿曦斜睨着他说道：“这样才有惊喜，一下子告诉了你，你要是盗取了我的点子的话怎么办？”
    凌慕华忍不住磨牙，“我像是这种人吗？”
    木槿曦摇头晃脑的说道：“人不可貌相啊！”
    “别以为你是孕妇我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你想对我做什么？来呀来呀，我怕你不成？”木槿曦嚣张的扬着头。
    她这副讨打的模样让凌慕华手痒痒的，发现她自从怀孕之后肚子里的坏水是越来越多了，也不知道以后生下来的会不会是一个坏小子，或者是一个调皮鬼点子有多的女娃娃，要是这样的话以后就有她好受的。
    凌慕华摇了摇头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对了，我听说骆家的人已经上门去找过你了，你们还闹起来了？”木槿曦关心的问道。
    因为怀孕的事前些日子她几乎都是在府里，出去的话也不能太久了，只是去铺子里看看，她也没有见过慕大哥，只是有一天晚上听珏麟说起了她才知道的，骆家的人终于还是忍不住去找慕大哥了，但是具体的珏麟却没说清楚，只是说让她相信慕大哥，相信他不会吃亏的。
    她知道慕大哥不会让人欺负去的，只是那些人是他的亲人，慕大哥真的能做到无动于衷？
    说起这件事凌慕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从他回京城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他不在京城的时候骆家的人就当他死了一般，可是当他回京城，他们看到他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时就会蠢蠢欲动，想用那些可笑的理由来说服他，威胁他，简直愚蠢，对他说来骆家的人根本就不是亲人，而是仇人！害死他唯一亲人的仇人！居然还妄想他帮助骆家？可笑！
    “有什么好闹的，我才懒得和骆家的人闹呢，只不过是一群耍戏的猴子，我就当是看了一场杂技表演好了。”凌慕华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可是慕大哥你，你难道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吗？大家知道你是骆家的孩子，如果你和骆家的人闹得太僵，别人只会说你不孝，大逆不道，而不会指责骆家什么的，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作为儿子，总不能对自己的亲爹赶尽杀绝吧？”
    不是她支持慕大哥跟骆家和好，事实上如果是她的话，她也绝对不会和骆家有任何牵扯的，相反，她还会想尽办法将骆家弄得家破人忙为自己的亲娘报仇。但是这里的人受到的思想教育毕竟和她不一样，如果慕大哥这样做，那他能承受那些指责和名声？
    她是担心慕大哥如果对骆家赶尽杀绝的话将来会连累到自己，说不定他又要离开京城回到关内避风头去，而且也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他在关内名声的，以慕大哥在关内的地位自然是有不少仇视他，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如果他在京城出了什么事，那关内的势力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知道她这么问是因为担心他，凌慕华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关于这点你完全没必要担心，除了骆家的人，只怕是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是骆家的孩子了，所以即使将来我对骆家做了什么事，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木槿曦挑高了眉，没话说了，既然如此，那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骆家是皇后的娘家，那就是大皇子的那边的人了，对珏麟的身份，骆家的人知道不知道呢？
    “骆家的人想让你干什么？”
    凌慕华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会这么问？”
    “按照你说的，骆家想利用你的话，那肯定是有目的了，难不成是想利用你的财力去支持大皇子做太子？”木槿曦猜测道。
    凌慕华既是意料之中她能猜到又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真的是一猜就中。
    “你啊你，还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你的？”凌慕华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难猜的，骆家这这些年有皇后撑着，皇上又没有拿骆家来开刀，骆家的日子其实过得还算不错，虽然不能说是京城的一流大家族，但好歹也是能挤上名次的。依照你现在的财力，只有大皇子的事才会让骆家这么不遗余力的想要拉拢你，利用你，毕竟皇上现在正值壮年，大皇子想要坐上太子之位还有好些年熬呢，需要花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金山银山只怕都是嫌不够的，又怎么会放过你这么好的棋子？”
    大皇子的表相确实会对人造成误解，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憨厚纯良的人，似乎根本就无心那个位置，成年之后行事也算是规矩，没有在朝廷大事上钻营，但是实际上他对那个位置是势在必得的，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对珏麟下手，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了。
    更别说皇后了，皇后一直稳坐中宫之位，大皇子既是嫡子也是长子，继承大统的话名正言顺，但是皇上的态度却让皇后很不安，因为皇上表现得像是很不喜自己这个嫡长子，对他没有一丝慈爱也就算了，还时常因为各种大小事斥责他，加上珏麟的存在，还有大楚那个不成文的规矩，让皇后和大皇子就更加的不安了。
    现在慕大哥回京城了，简直就是相当于一个金矿啊，皇后和大皇子当然不会任由这个金矿在自己面前溜走，更不用说慕大哥身体里流着的是骆家的血了。
    “棋子？曾经的我是棋子，还心甘情愿，可是他们对我娘做的事早就已经将我对骆家最后的一丝感情消耗殆尽了！他们居然还施舍一样的说只要我答应他们的条件就让我回骆家认祖归宗，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极！我从来就不稀罕骆家，以前不过是因为我娘而已！”说到这凌慕华眼里已经是一片冰冷。
    “但是他们动了心思的话，你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而且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你一下，皇后和大皇子不喜欢我家的男人，你又偏偏跟我走得近，只怕到时候他们会将对我跟珏麟的不满都发泄到你身上去。”关于这点木槿曦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抱歉的，但是没办法啊，他既然和自己做了朋友，那就承受了。
    凌慕华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问道：“小曦，按理说珏麟这么受皇上的宠爱和看重，大皇子他们应该想办法拉拢珏麟才是啊，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
    如果大皇子能让珏麟支持他当上太子，只要珏麟时不时的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几句，对他坐上太子之位不是更加有利吗？相信皇后和大皇子应该都明白这个道理啊，既然如此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听小曦的话，大皇子和皇后对珏麟非但没有拉拢的意思，反而是有除之而后快的意思？
    木槿曦摇了摇头老实说道：“这个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事，我不方便对你说，总之皇后和大皇子跟穆王府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平和，你心里有个数就是了。”
    珏麟的身份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关系重大，谁知道说出去的话会惹来什么麻烦事。
    凌慕华想了想之后明白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彩屏走了进来，走到两人面前福了福身说道：“小王妃，他们已经到了。”
    木槿曦放下了手上的杯子，站了起来说道：“到了，那我们得过去了，毕竟是宜春院第一次来京城，人多口杂，别出什么意外才是。”
    “那就走吧。”凌慕华也站了起来。
    两人缓步走到码头的时候刚好船完全停稳了下来，宜春院的人坐的船只是一艘再普通不过的船，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让人看见了也只是看一眼就撇过头不会再看第二眼的，这不禁让木槿曦想起了前些日子凌慕华回京时坐的船。
    她不由得摇头晃脑的取笑道：“慕大哥，看看，人家坐的这船，再看看你回京坐的，简直就是没法比啊，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家，喜好奢华，宜春院的就是勤俭人民，社会主义。”
    凌慕华眉头一挑：“资本家？社会主义？这是什么意思？”
    凌慕华对她时不时的从嘴巴里蹦出一些奇怪的字眼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有些好奇。
    “哎呀，这个你听听就算了，不要问是什么意思，我怕解释起来太深奥了你听不懂。”木槿曦摆了摆手。
    “……”就你聪明！
    很快船上的人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下船了，宜春院虽然现在是不缺银子了，人也多，但是他们也没有豪到自己包一艘船，所以他们坐的这艘船是有其他客人的。
    没多久木槿曦就眼尖的看到俊生了，他还是跟以前那样，只不过现在眉宇间少了盘桓在眉宇间的抑郁不得志，现在是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腰杆也挺直了，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出了船之后目光下意识的一扫，然后就对上了站在码头上的人。
    木槿曦朝他挥了挥手，俊生微微有些激动，也举起手挥了挥，甚至是等不及后面的人就先一步下船了。
    “木夫人，许久不见，你可还好？”俊生站在木槿曦面前供着手弯了弯腰问道。
    “嗯，我过得还不错，你们呢，大家都还好吧？”
    “托木夫人的福，我们大家都还好。”
    一旁的凌慕华插嘴说道：“你可是喊错了，现在你不能喊她木夫人了，她现在是穆王府的小王妃了！你再喊她木夫人，让人听到误会就麻烦了。”
    俊生一怔，然后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头懊恼的说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这件事了，章掌柜已经跟我们说了，我一时激动所以……还请小王妃不要见怪。”
    “说什么见怪不见怪，你们就把我当之前的木夫人是了，不过是一个称呼。”
    木槿曦向来不在意这些，特别是对自己人，在她看来宜春院的人就是自己的人了，所以她才不想整天听自己人叫自己小王妃呢。
    俊生笑了笑说道：“既然这样，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木老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