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节

    “皇兄，我既然已经醒过来了，怎么可以继续留在宫里呢？我回府也一样，太医有什么进展的话出宫到穆王府也是一样的，再说了，御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配制出解药，难道我要一直留在宫里不成？成何体统！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宫里，我还有妻儿在府里的！”
    再说了，不出宫，他怎么和凌慕华联系？怎么吞下解药？
    其实解药就在他手上！就在府上！当初他同意这个计划的时候凌慕华就已经将解药给他了，他事先已经喝了一点，不然的话现在哪里会是这样？只怕早就死了！
    “不行！我不管，就算你要出宫也不能现在就出宫！我不放心，你难道要我跟着你一起去穆王府住不成？”皇上情急之下我朕都不分了。
    现在让珏麟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不放心，他必须待在他眼皮下！
    老王妃看两人都快要争执起来了，颇有些无奈的说道：“珏麟，既然如此你就暂时留在宫里吧，皇上也是担心你。御医虽然说你想过来之后看起来不像有什么事，但是每昏迷一次你的情况就危险一分，你待在宫里的话也，也好过在府里，万一你在御医还没有配制出解药之前又晕了，那……”老王妃一想到御医刚才的话就忧心得不行，一颗心像是被人紧紧攥了起来一样。
    老王妃忍不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一脸的悲痛难过，目光忧虑的看着珏麟，让珏麟心里的愧疚更重了，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冲动的想要将真相告诉他们，但是想到大皇子，这点冲动又压抑了下来。
    毒确实是大皇子下的，只不过是他手里先有了解药而已。凌慕华将毒药给了大皇子，唆摆他，鼓动他对他下毒，他果真做了！他既然做了，那他就不能停下，大皇子自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结局，他不会同情怜悯他的，这次他们必须将大皇子扳倒，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好了，我留在宫里就是了，只是至少要挪动一下吧？”珏麟轻叹了一声妥协的说道。
    皇上听到他前半句脸色好看了一点，听到后半句顿时又难看了起来，“挪什么挪，朕的未央宫你还瞧不起不成？朕告诉你，你现在必须待在朕的眼皮底子下，哪都别想去，除非你身上的毒解了！”
    “皇兄！”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朕会派人到穆王府，那丫头回来之后朕会让人接她进宫的！你就好好的待着，等御医将解药配制出来！你给朕安分一点！”皇上说完没好气的佛袖而去。
    虽然暗卫这里问不出什么事情来，但是作为大楚的皇帝，他有的是办法将珏麟这段时间的行踪轨迹查个清楚！他就不信他连珏麟一天上几次茅房都查出来之后还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
    等皇上佛袖而去之后老王妃面色沉沉的注视着珏麟，忍了忍还是问道：“珏麟，你老实告诉祖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或者说你早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中毒？”
    珏麟的心咯噔一跳，面上却一脸的无辜好笑，“祖母，你在说什么呀，如果我早就知道了我怎么还会中毒？我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吗？你也听到御医说的话了，这是一种奇毒，御医一时间都还没办法配制出解药，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老王妃眯了眯眼，目光锐利的盯着珏麟，想到他醒来之后的反应，想到槿儿那丫头听到说他中毒了之后的反应，这两个孩子没有事情瞒着她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她是老了可不是糊涂了！
    老王妃心里的思绪飞快的翻了几转，也没有追着问下去，让珏麟很是警惕提防了一下，但是一会儿之后他就松懈下来了，老王妃却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的问道：“这个毒药对你真的没有什么影响吗？不会影响到你的健康或者性命？”
    珏麟反射性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我已经——祖母！”珏麟及时的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有些挫败的低叫道。
    老王妃面色一沉，冷声低喝道：“还不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祖母将皇上请来！”
    “别！这件事不能告诉皇兄！”
    “那你就老实说！”
    珏麟犹豫了一下，偷偷的瞄了眼坐在一旁的祖母，对上她冷厉的视线，双肩一垂，脑子转了转觉得既然瞒不住了，那就说吧，到了这个时候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于是珏麟将和大皇子，还有凌慕华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听罢，老王妃气得抡起手就给了珏麟一个巴掌，却失手的打在了他肩颈上。
    珏麟摸了摸微微发疼的地方暗道了一声好险，祖母刚才该不会是想将这巴掌甩在自己的脸上吧？要是自己的脸上无端的多了个巴掌印，皇兄看见了还得了，非得追问下去不可，一追问就容易暴露！他是看祖母年纪大了，实在有些不忍心她担心受怕所以才这么轻易的告诉了她真相。
    但是皇兄不一样，如果皇兄知道了这件事，会对大皇子失望，但是却不会绝望，他要的是皇兄对他彻底的绝望！他知道皇兄会伤心难过，但是大皇子真的不值得！根据凌慕华所说的，大皇子甚至有了弑父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藏得很深，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在将来付之于行动。
    不管如何，大皇子身为人子却有了弑父的念头，这是罪无可恕，更何况皇兄并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皇兄只是对他要求严格了一些，那是因为他是嫡长子的缘故！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领悟到皇兄的苦心，只是一个劲儿的妒忌他，埋怨皇兄对他的信宠重视。
    就算他一直忍让下去，将来大皇子只怕也是会做出一些不容世俗的事来，对皇兄来说是一种更大的伤害！万一他将来做了太子，做了皇帝，那遭殃的就是整个大楚的百姓了！所以还是让皇兄现在就对大皇子彻底的绝望，死心吧！长痛不如短痛！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皇子一心想他死，处处咬着他不放，他为了自保，为了家人也只能痛下杀手了！
    “混账的东西，你的胆子是长毛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想想槿儿，不想想祖母，不想想你那两个儿子！这么冒险的事你也敢做！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亲人？”老王妃气得浑身发抖，差点没晕过去。
    她都忘记自己上一次这么怒火中烧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事，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自己大动干戈了，没想到啊，这个一向做事有分寸的孙子竟然给她来了个这么大的刺激，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去见老王爷了！这个不孝的东西！
    “你是不是连槿儿都瞒着了？”老王妃又问道。
    “祖母，这件事槿儿要是知道了她哪里肯答应让我这么做啊。”当然得瞒着她了，只不过现在……想到这会儿槿儿很有可能已经找到凌慕华，并从凌慕华口中知道了真相，他就一阵头痛，为什么他穆王府的两个女人都这么的聪明呢？
    老王妃忍不住冷笑着说道：“你就等着槿儿回来收拾你吧！”
    槿儿那性子她还不了解么？平时很好说话的样子，但要是踩到了她的底线，多的是手段折磨人，小宝就试过，惹得她狠狠的教训了一顿小宝，让小宝现在说起被她教训的事都一副怕怕的样子，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犯过同样的错，对小宝一个孩子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珏麟了。
    “……祖母，这件事你记得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千万别让皇兄察觉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珏麟低声说道。
    老王妃知道他已经先喝过解药了，现在也没有大事，提心吊胆了大半天的心总算是安放回到了原处，现在听他这么说顿时就没好气了起来，“这还用你说吗？你给我小心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就剥了你的皮！不信你就试试看！”
    珏麟又好声好气的安抚了一阵，老王妃才勉强的消了气，只是想到他说的话心里却又忍不住一沉。
    这个大皇子真是……唉！真是皇后失责啊，好好的孩子教成了这样，如果真如珏麟说的那样，他后半生也就那样了，即使占了嫡长子的身份也是白浪费了，想翻身只怕是不可能了。
    宫外木槿曦果然是如同珏麟想的那样一出宫就直奔凌慕华的宅子，没人知道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事，只是知道木槿曦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脸色黑如墨汁，脚下生风一般离开了他的宅子，而宅子里的凌慕华则是黑了一个眼圈，嘴角也裂开了，却是一句话都没有抱怨，只是在心里默默为某人祈祷了一番。
    珏麟小王爷在上朝的时候突然晕厥不省人事，御医诊断之后确定是中了一种奇毒，这件事以燎原之势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哗然一片！居然有人敢对珏麟小王爷下毒？！不要命了吗？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家都知道珏麟小王爷是皇上护着的人，明知道是皇上护着的人也敢下毒？果真是嫌命太长了！
    和穆王府关系亲近的人听到这个消息都纷纷第一时间赶到了穆王府探望，却被告知他们的小王爷还在宫里，而老王妃和小王妃不见客！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吃了闭门羹，就连和木槿曦关系很好的几个好友也被拒之于门外，穆王府自从珏麟中毒了之后就开始闭门谢客了，连小宝都不去上学了，整天一副老成的样子，愁眉苦脸的。
    大家见不到木槿曦，见不到珏麟，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徐茉柔知道凌慕华和木槿曦的关系好，甚至找到了凌慕华的宅子处，只是同样被告知，他们凌公子不见客！这样的情况让徐茉柔也开始担心起来了，心里的不安一日比一日重，情绪也一日比一日低落，忧虑。
    皇上派出了自己一支隐藏的队伍去追查珏麟中毒的事，只是这支队伍的本领虽然强，但是珏麟中毒的时间不明，接触的人不明，一点线索也没有，要查起来也需要时间。就在他们调查的时候京城里的人忽然因为一出戏又沸腾了起来。
    这出戏是由去年在京城里火起来的宜春院唱的，宜春院因为在莫国公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唱了一出戏而名震京城，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戏班子，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争相邀请宜春院到自己的府上唱戏，在宜春院登台演出的时候更是挤爆了会堂，一票难求，想要听戏还得提早十天半个月的去订票，虽然大家都觉得订票什么的麻烦也奇怪，但是耐不住这是人家的规矩啊！想听戏就得遵守规矩！不然有多远滚多远，多的是人想听的。
    宜春院每唱一出新戏总会引来大家的追捧，新戏出现的时间不确定，有时是相隔两三个月就有新戏出了，有时却是隔个大半年的才出，现在就是，隔了都半年了都没有出新戏，大家都在猜测说还要多久宜春院才会出新戏呢，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新戏了！
    一听宜春院出新戏了，宜春院的忠实观众立刻迫不及待的去听了，结果越听就越是觉得宜春院这次的新戏听起来怎么就觉得如此的熟悉呢？在哪听过？宜春院什么也唱别人唱过的新戏了？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将宜春院的新戏和现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珏麟小王爷中毒的事联系在了一起，这样再看，就越发的觉得这宜春院的新戏分明就是在说珏麟小王爷中毒的事啊！
    这出戏是这样的，说是前朝有个皇帝很是宠信一名异性王爷，宠到了什么地步呢？这位异性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在朝廷上的风头无人能及，皇上有什么好东西总是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异性王爷，有什么事也总喜欢问一问这位异性王爷的意见，而且经常采纳异性王爷的意见。
    当然了，不是说这位皇帝是个昏君，相反，这位皇帝是个明君呢！他只是特别宠这位异性王爷，听说是因为这位异性王爷的父母是因为救了皇帝的父母才死的，王爷的母亲拼死的生下了王爷就离世了，而且这位王爷府中就只剩下他一个子嗣和一位年迈的老王妃。
    被救的皇帝的父母感激这位臣子的忠心，所以加赐了承爵的代数，临终前还叮嘱皇帝要好好照顾这位年纪还小的王爷。皇帝是个孝子，所以一直对王爷异常的关心和照顾，以至于让自己的皇后和大皇子都心生了不满，觉得这位年轻的王爷会和大皇子争权夺利，会阻碍大皇子将来继承皇位！
    这位大皇子从小就对王爷不喜，在王爷小时候还狠心的将王爷推进了大池子里，让王爷差点就因此而丧命，长大后就更不用说了，明面上对王爷没有恶意，实际却是处处针对。后来因为王爷越发的优秀出色，皇上也越发的器重王爷，先是让王爷做了大司农，接着因为处理雪灾有功，又将王爷调到了中尉做了首领，大皇子越来越嫉恨王爷，终于忍无可忍的出手了。
    大皇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种奇毒，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种奇毒下到了王爷身上，让王爷在上朝的时候毫无防备的倒下了，然后御医诊断说是中了一种奇毒！和大皇子手上的毒药一样！
    天啊，这分明就是在说珏麟小王爷啊，所以这么说，珏麟小王爷之所以会中毒，其实就是大皇子下的？他妒忌珏麟小王爷得到皇上的器重宠爱，所以忍无可忍的下毒手了？
    这出戏登台演出之后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一开始只是少数人在暗地里议论一下，毕竟当事人可是大皇子，一般人是得罪不起的，即使他们心里也开始怀疑了，也不敢明着来说。只是后来越来越多人知道了这件事，议论的人也多了，不光是去听戏的达官贵人，就连京城的百姓也开始议论了！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大皇子知道这件事想要抑制事情的发展，控制议论，甚至是逼迫宜春院停止唱这出戏的时候已经迟了，因为就连宫里的皇上也知道了！
    皇上会知道也是因为派出去的那队隐卫觉得事情有异，所以将情况汇报给了皇上知道，皇上知道这个宜春院是木槿曦名下的戏班子，现在她名下的戏班子唱出了这么一出戏，说她不知情骗鬼去吧！
    自从珏麟中毒以来她就没有进过宫看过珏麟一眼！他还在纳闷她到底是忙活什么事情去了，原来是去捣弄这件事去了！
    皇上命人将这出戏详细记录了下来，然后送进了宫，他看过之后是气极反笑，一开始只觉得荒谬，但是细想却是心里一沉，然后像是一阵冷风吹过了一般，让他浑身都发冷了起来。
    皇上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个木槿曦宣进宫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名下的戏班子唱的这出戏是确有其事，那就算大皇子是他的嫡长子他也不会徇私，但如果这只是一种没有根据的怀疑，那他也不会因为她是珏麟的妻子就对她放纵，她必须承担后果！
    木槿曦似乎早就想到了皇上会宣她进宫的，所以看到宫里的人来王府她一点也不意外，什么都没说就随着李公公进宫了。皇上已经在未央宫等着她了，这会儿珏麟自然是已经搬出未央宫了，只是他妥协在未解毒之前要住在宫里的的结果。
    “臣妇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木槿曦照足了礼数来，一个动作不差的完成了叩见之礼，未了皇上没有让她起来她也不急，背脊挺直的跪在大殿的地板上，目光倔强决绝。
    “你可知朕为何宣你进宫？”沉默了半响皇上才问道。
    木槿曦点头：“知道，因为宜春院新出的戏。”
    皇上面色阴沉的盯着她，嘴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弧度，目光冰冷无情，丝毫不见曾经的温情。
    “那你告诉朕，你的这出戏唱的到底是什么？你可知道即使你是穆王府的小王妃，诬陷皇子这条罪名你也是逃不过的，还是你以为有珏麟撑腰所以就无所畏惧？”
    木槿曦嘲讽的勾了勾唇角说道：“臣妇不敢，臣妇只是想为夫君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他始终顾及到他和大皇子之间的亲情，也不愿意伤害皇上的感情，所以一再退让。可是臣妇，臣妇和大皇子并无任何血缘亲情！臣妇只知道他是臣妇和两个孩子的依靠，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们孤儿寡母的，难道又要重走一次他的老路吗？”
    “胡说八道！他何时退让过，朕何时让他受过委屈了？”皇上气怒的说道。
    对珏麟他自认为已经做得很好，能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他对得起父皇母后临终前的托付，对得起珏麟叫的一声皇兄！
    “皇上您是不曾让珏麟受过委屈，可是您的好儿子，他做的难道还不够多吗？是不是要珏麟死了才算？这次的毒不算的话，那几年前的刺杀呢？如果不是珏麟命大，遇到了我爹，他早死了！他那个时候死了的话皇上您又能怎么样？您甚至不知道他被人刺杀过，您能为他报仇吗？珏麟顾及到您，所以一直瞒着这件事，可是如今，我不想瞒了！这个大楚，大皇子和珏麟两人只能存在一个！”木槿曦大逆不道的说道，语调没有扬起半分，可是语气里的刻骨仇恨却是让皇上整个人都震了震。
    更让皇上震惊的是她的话，珏麟几年前被人刺杀过？可是他不是说只是普通的，劫匪吗？因为他一时大意，中了迷药所以才受伤被木家的人救了，他当初是这样说的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皇上怒吼着说道。
    要是换做是旁人，这个时候只怕是要被皇上的怒火吓得晕过去了，但是木槿曦丝毫不为所动，淡淡的将几年前珏麟遇袭的事说了一遍，连带当初他们是怎么发生关系的也说了一遍，还有大皇子一直在暗地里给珏麟下绊子，到最近珏麟之所以会中毒……所有的事她这次都没有隐瞒，全部说了出来！
    她实在是太气愤了！不只是大皇子的事，还有珏麟和慕大哥，这两人居然瞒着她做了这种事。好啊，既然他们喜欢不顾别人的感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那她也有样学样，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好了！希望他们能承受得住才好！
    当然了，这样一来慕大哥只怕是要吃些苦了，不过这就当做是给他的教训好了！
    皇上的面色随着木槿曦说的话最多就越黑沉，到最后已经黑如墨汁了，就连站在大殿门前守着的李公公也不由得心肝颤了颤。哎哟，他的娘呀，他在皇上跟前伺候了这么久，这可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露出这样的神色来啊，小王妃可是本事不小啊，能把皇上气成这样！
    “皇上要是不信可以让人往大皇子那个方向查，相信皇上会有办法查证臣妇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看看臣妇到底是不是在诬陷大皇子！”木槿曦铿锵有力的说道。
    皇上阴森森的盯着木槿曦看了半响才沉声道：“朕自然会查，如果证明你说的话是假的……”
    “那如果证明臣妇说的话是真的呢？”木槿曦扬着下巴大胆反问。
    皇上放在龙案上的手一紧，“朕自然会给珏麟一个交代！”
    他不会偏袒珏麟，也不会偏袒大皇子！谁是谁非，他要知道的是真相！
    皇上简直不敢相信木槿曦的话，不敢相信大皇子居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的事，甚至在几年前就曾经派人刺杀过珏麟！他一直以为他只是对珏麟有些不满，再多就是嫉恨了，没想到……
    皇上头痛的揉了揉额头，面色非常的难看，像是随时会爆发一样。
    守在大殿门前的李公公垂着头，放轻了呼吸，可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他眉头一皱，扭头一看，忙快步走了上去，话还没有说出口，对方就已经急急忙忙的说道：“李公公，宫门外有个男子说他知道珏麟小王爷中毒的真相！说要，说要面圣！”
    李公公轻斥了一声说道：“胡扯！皇上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没规矩！这种事还来禀报，脑子被狗吃了是吗？”
    “可是，可是那公子说，说他是穆王府小王爷和小王妃的朋友，而且还是骆家的人，说他知道这件事的真相……皇上不是一直为了珏麟小王爷中毒的事烦恼吗？或许，或许这人真的知道什么呢……”
    李公公修得极细的眉毛一皱，偏头想了想决定还是冒险去禀报一声的好，万一真的是，那就糟糕了。
    “你等等！”
    李公公转身往大殿里走了过去，弓着腰快步的走到了御前轻声禀报道：“皇上，宫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小王爷和小王妃的好友，知道小王爷中毒的真相……还说是骆家的人，是否要将人宣进宫来问话？”
    皇上和木槿曦都是一怔，对视了一眼，木槿曦眼里闪过狐疑，难道是慕大哥？可是他们商量好的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说好了等皇上问起来，要宣他的话才进宫来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皇上再瞟了眼木槿曦，将她眼中的疑惑看在眼内，淡淡的说道：“将人带进来。”
    他已经猜测到宫门外的人是谁了，他倒是看看这人进宫来能说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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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担心，结局只有上下，没有中……
    第五十八章 结局（下）
    看到果真是凌慕华，木槿曦暗暗狠瞪了他眼，凌慕华不痛不痒的朝她挤眉弄眼了一下，直把木槿曦气得七窍生烟。
    “草民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凌慕华跪在了木槿曦身边，恭敬的叩了一个头，然后直起身子的时候不由得瞟了眼木槿曦，注意到她有些僵硬的姿势，怀疑她在这里到底跪了多久。
    皇上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凌慕华的眼神，视线落在了木槿曦身上，想到珏麟，还有两个侄子，心里还是不由得一软，冷声道：“你先起来吧！也跪得够久了，要是珏麟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埋怨朕！”
    木槿曦扯了扯嘴角才说道：“谢皇上。”说完先是微微的动了动，果然发现是双腿都快要麻木了，一动就难受得不行。
    麻痹，还是第一次这么跪着，感觉膝盖以下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怎么？跪得太久了，受不住了？要不要朕让人进来扶你一把？”皇上半真半假的问道。
    木槿曦心里虽然是很想出声附和着说要，但是这个时候还是别拔老虎须了，所以她咬了咬牙说道：“多谢皇上关怀，臣妇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