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复仇之魂

    泰利娅挥舞着手中黑色的双剑，发了疯似的冲向了佐耶。
    佐耶像一个舞者一样向后仰去。他的身体近乎贴到了地上，从泰利娅的双刃下划到了另一边，接着又迅速直起身来，同时拔出了自己的剑回身向泰利娅挥砍过去。
    “你是谁？凡人？”诺思侧过头，看着佐耶的身影。
    “哟，我们又见面了啊。”佐耶架住了泰利娅的利刃，转过头看到了倒在一旁的诺斯，惊喜地说道，“莱恩哈德还真没说错呢……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有些惨呢。”
    诺思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情况和我预料的有些差别，不过也还可以接受。”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过了吗？我叫佐耶。”
    “佐耶……”诺思好像没听过这个名字一样。
    “你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妙啊，”佐耶一边招架着泰利娅的攻击，一边说道，“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我解决掉她之后。”
    泰利娅的双刃发出死亡的黑线，编织成密密麻麻的罗网飞向佐耶。
    佐耶的利刃在空中飞舞着化作无形，星星点点的亮光闪过，那张黑网就已经分崩离析。
    泰利娅将双剑交叉在头顶，黑色的剑气从她的身后化作无数的利剑，一齐飞向了佐耶。
    佐耶向后跃去，同时画出了三道密布着符文的圆圈。
    符文形成的圆盾与泰利娅的利剑碰撞，散发出扭曲的奥术力量。
    另一旁，诺思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
    “佐耶……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可以不依靠这个结界的源灵就可以使用符文……不对，他的身上好像有另一个存在……难道……他也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就被他自己给否定了，“不对……他那个样子绝对不是被神灵操纵的……他更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激烈的符文冲击结束了，佐耶依旧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另一边，泰利娅也想一只游魂一样，无神地飘荡着。
    “真是厉害，”佐耶瞟了一眼自己左臂袖子上的破口，不由得感叹了一句，“看来还是要用它啊。”
    泰利娅没有在意他的言语，自己随着身后无数的黑暗利剑一齐向佐耶刺去。
    佐耶忽然把手中的长剑掷向空中，伸出右手，掌心对着泰利娅的方向。
    他瘦削的手掌内侧，有一块小小的刺青，看上去像是一把长弓。
    一片银色的光芒从他的掌心放出，一瞬间盖过了四周阴暗的火光。
    “轻语之森，业火之恨……斩源断根，复仇之魂……”
    银光之中，一把粗犷的长弓出现在佐耶的手中。
    在空中翻转的利剑随着佐耶的声音化作了一道流光，从空中落下，灌注在了长弓之中。
    “这……他为什么可以驾驭阿斯加德的力量？！”诺思心里暗惊，“这是……奥丁之子……怎么可能……”
    在诺思惊讶的同时，一道利箭已经搭在了佐耶的弓弦之上。
    泰利娅像是一只宣告死亡的黑暗飞鸟。身后的黑箭与她的身形融为一体，化作了飞鸟诡异的双翼。
    佐耶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此刻他的眼神已经找不到之前的平淡与玩世不恭，看上去反而更像是燃烧着的复仇之火。
    弓弦紧绷，如同天边的满月，下一秒长箭离弦，径直刺向了泰利娅的前心。
    那丛黑暗中发出一阵惨痛的哀嚎。
    那不是人类的声音，听上去反而更像是飞鸟的悲鸣。就像是天鹅陨的落前的绝响。
    一道银剑将泰利娅钉在了地面上，像一只即将被肢解的折翼蝴蝶。
    佐耶缓缓地走到了泰利娅的跟前。
    “结束了。”佐耶半跪在垂死的泰利娅身边，“希望不要给你留下太多痛苦。”
    泰利娅费力地喘着粗气，双眼不甘地瞪着佐耶。
    “也许我们会在那边再见面的。说实话你真的很厉害的，”佐耶说道，“要是没有这种奇怪的力量就好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拔出了泰利娅胸口的长剑。
    泰利娅咬着牙，忽然发出一阵可怕的亡者一样的哀嚎。
    泰利娅的身躯像炸弹一样炸开了，无数黑色的利箭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诺思眼疾手快，用尽全力撑起了一道符文屏障保护住了自己。
    而佐耶似乎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黑雾渐渐散去，佐耶浑身是伤，一瘸一拐地从薄雾中走了出来。
    “结界还没有消失，”诺思自言自语道，“看来最后的决战要在你们两个之间。你应该已经早就醒过来了，刚刚的事情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诺思的灵魂深处并没有给他回应。
    “这里的源灵越来越弱了，我已经无法利用古尔薇格的力量强行外化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
    说罢，诺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还活着吗？”
    佐耶的声音缓缓地传到了诺思的耳朵里。
    诺思猛地睁开了眼睛，之前蓝色的瞳光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莱恩哈德和我提到过你，”佐耶说道，“他说你也许会改变我们的困境。”
    “我……”诺思的脑子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
    “我和莱恩哈德是一样的人，负责保护这个世界的人。”佐耶坐在了他的身边，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能看出来你不是坏人，但是你到底有没有莱恩哈德说得那样的力量？我很好奇。”
    “你的身体……”诺思看着佐耶身体上还在流淌着黑暗力量的伤口，不由得有些担忧。
    “看来我们两个很快就要有一个先回去了……没有关系，我想我们的时间还是足够的。”佐耶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你应该也恢复一些了吧？来吧，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了。”
    “我……”诺思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用归尘撑着地面，勉强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来吧。”佐耶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剑，指向了诺思。
    诺思也咬着牙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