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超人类

    “死者的dna检验结果如何？”
    “你也看到他这幅惨像，都不算是个尸体了，就是一坨，一坨白线虫似的东西，哪还能测出dna呀。”
    法医的形容让屏幕外的人又吐了一圈，向崇礼却不为所动，伸手去扒死者的眼皮。
    “哎！”法医制止的声音刚响起，死者的眼皮就“噗嗤”一下被向崇礼碾碎了，还好戴了手套，黏糊糊的粘了他一手。再看里面的眼球，早已泄成了一堆白水。
    “那眼皮是我好不容易缝回去的，开始也被我弄豁了。”法医解释道。
    “那正好，这回不用缝了。”向崇礼搓了搓手指道。
    观众们不由佩服这些整日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内心之强大，对着这么恶心的反人类的死尸还能正常的对话，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心里变态吧？
    “安德烈法医，帮我把尸体抬出来，我想看看全貌。”
    “好的，必须要小心，否则就会......你知道的。”安德烈说着和向崇礼一起把尸体台上解剖台。
    “我已经全面解剖过了，死者的内脏，大脑全都呈现出这种白色絮状，鉴证科的仪器检验不出这究竟是什么物质。我甚至怀疑这个究竟是不是人类，全身上下除了一些脱落的毛囊细胞，没有一丝人类的dna。”
    向崇礼一边听安德烈法医解说，一边观察着尸体的状态，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扫描着眼前的蛛丝马迹。
    从身形分析死者是位成年男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身高一百八十三点二公分，体重介于七十到七十二公斤。体型偏瘦，肌肉含量较少。
    死者面部已毁，无法判断死前表情，但从手部状态看，他死前经历过痛苦的挣扎。胸口、手臂有抓痕和破坏，是死者生前造成的。
    他对自己死前的状态很惊惧，想要奋力堵住自己的身体，可是却发现身体已经脆弱不堪，他是在极度的惊恐中死去的。
    白色物质是死者肉体和某种特殊物质x产生的异变。从分子水平上说，人体的成分中水约占百分之六十，碳水化合物和脂肪占百分之十四，蛋白质占百分之十七，还有其它适量维生素、矿物质、纤维素等。这些成分和什么组合会分解成白色长条状的物质？
    向崇礼的大脑中无数的生化元素飞快闪过，各种可能的分子公式在脑中计算生成，如一台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快到让人应接不暇，快到人脑调查设备突然报警！
    “样本信号过于复杂，设备运转即将超负荷！”
    “停止播放，升级系统设备!”文森立刻皱眉道。
    观众们大都还没从刚才的画面中缓过神来，率先发问的是宫明雨。
    “文森室长，刚才那是什么？我们人的大脑在计算的时候都会出现那种大量的计算公式吗？”
    文森看着玻璃容器里的向崇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回答道：“当然不会，和他相比，其他所谓的高智商异端分子在计算的时候，脑中的东西简直就是白痴水平!”
    片刻后，察觉到自己的用词太过情绪化，文森又正式的和领导人们解释道：“一些优秀的基因人类在计算的时候，脑中会偶尔闪现出以前所学知识的画面，但不会出现什么计算公式，没人能在大脑中清晰的演化出这么多计算过程。
    我们的人脑调查系统是这世界上第三大超级计算机，第一和第二分别是世界联合生态机构用于计算地球圈动态的万象则一号以及雷恩医药集团用于药品研发的人类之光。
    可是向崇礼大脑中的演算的运行速度使我们排名第三的超级计算机运转几近超负荷，我有理由怀疑他的大脑运转速度可以媲美超级计算机，这远远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你是说他也可以计算地壳活动、预测大气环境，对研发药物进行模拟实验？”宫明雨不敢置信的问。
    “如果他能掌握到足够的知识和数据，我想是可以的。这也是我为什么震惊的原因，向崇礼他自己的大脑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而且比起机器，他还拥有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这简直就是......”
    “神。”观众席上，一个声音说出了文森犹豫着想要说出的词。
    众人寻声望去，是那个之前建议大家靠推理去解读向崇礼大脑的华国武官。见大家都看着他，军官笑呵呵的说道：“这有什么惊奇的，他妈妈不是早就说过要把他培养成超人类，让他成为神一样的存在吗？你们都有没有认真看呀？”
    大家没有介意军官的责备，反而一个个都恍然大悟。原来向崇礼的母亲欧阳雪莉当年不是在信口开河，空谈畅想，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并且某种意义上她真的做到了！
    宫明雨的脸色有些不好，艾伦担忧的看着她。没想到崇礼竟然这么不一般，自己多年来仿佛才认识他。艾伦觉得宫明雨虽然几乎没有和他提起过当初她和向崇礼之间的事，但从向崇礼的大脑影像里看，他们应该不是简单的父母介绍相识，接触后不合适，然后不了了之，各奔东西那么简单。
    “室长，系统升级完毕，是否继续读取画面？”
    “继续。”
    众人的目光再次投到屏幕上，这次大家的心态都有些不一样了，抱着一丝惊奇，一丝敬畏。
    计算公式叠加着，呈几何状快速翻滚着，终于在五分钟以后，画面中只留下了三个确定的公式，其他计算过程则被瞬间清理掉，如电脑操作界面那样简单方便。
    向崇礼的内心分析的声音再度传来：一共耗时四分三十七秒，这样的运算量需要一个二十人团队五个月的人工计算，五台普通计算机二十五天的计算时间。这是一个团伙作案，单人花最少二十五天的时间研制出这种杀人药剂的可能性很小，投入回报比率严重失衡，快感和成就感不足。
    团伙作案大都不是为了单纯的满足杀人快感，他们有组织的杀人，目的是为了政治、经济、或者其他野心。从这三个公式分析，很可能是第三种。
    这批人在实验某种试剂，注射到人体会解析人体高达百分之十七的蛋白质，并将其他物质固化，和蛋白质融合，彻底改变人的组成元素。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很可能是在研制某种能够让人类更强壮的药物，在做超人计划实验吗？
    呵，又是想要研制超人类的组织。
    向崇礼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和法医告辞离开警察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车内的人工智能系统立刻亮起，主动打招呼：“阿礼，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是的，帮我查查世界范围内哪些组织在做或有倾向做肉体上的超人类研发，哪些组织在这个城市有活动。”
    “好的，立刻搜索。检索中......”
    等了几秒后，智能系统汇报道：“结果出来了，符合条件的机构只有一家，叫博爱医院，是一家连锁医院，在北亚、东欧、中非、南美等地都有分布，总部位于中非。
    医院最大股东卡特·康德曾经对媒体说过他们致力于研发出让人类更强大的药物。奇怪的是这家医院对外的财务状况一般，有些地区甚至入不敷出，但却从来没有倒闭过。很多新型实验药品都是从这家医院流通到市面上的，也就是说这家医院背后还有其他机构财力和人力的支持。另外在巴尓撒市有一家实验室一直得到他们的长期资助。”
    向崇礼笑道：“行啊，你最近的推理能力越发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