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又一条支线

    现场有现成的活人，首要选择当然是直接问。
    “宫小姐，方便告知一下这两人是什么人吗？”文森沉着一张脸问道。
    这也难怪，刚才的影像中宫明雨可是明确表示对异端调查局尤其是大脑调查室的不认同，文森要是心里没有一点儿想法才怪。
    宫明雨神色不变。早在向崇礼送她回家的这段影像伊始，她就料到一定会有她和向崇礼争吵的内容，因此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反而能坦然面对众人。
    “这两人是柏恩德神父和他的助手。我母亲是虔诚的新教教徒，柏恩德神父常被请来给她讲解教义。神父眼睛不方便，他的助手是辅助他日常出行的人。”
    神父？向崇礼也认识这个神父？
    “宫小姐，据你所知这个神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根据你的回答我们会考虑要不要看这条回闪。”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这一群人一整天都泡在大脑调查室内，除了上卫生间几乎没人离开，连饭都没几个人出去吃。如果这条回闪只是无关紧要的内容，那确实没必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宫明雨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想不出来神父有什么特别的，我和他的接触并不太多。”
    文森皱眉思索了会儿对其他人道：“既然如此，我建议我们不看这位神父的回闪，还是看尽快推进主线发展脉络。如果各位同意，我和我的同事今晚可以加班看一下这位神父的回闪，明天再汇报给大家。”
    本来调查局的人不允许单独查看向崇礼的大脑，但经过这一天的大脑搜查体验，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耗时巨大的工作，他们有了让调查局的人先行筛选有用信息的意愿。
    不少人已经点头答应了，角落里突然又传来了那个华国军官的声音：“现在是晚上9点，看完这段刚好可以去吃个夜宵，然后回酒店睡觉。”
    “您是说想要现在看这段回闪吗？”文森问道。
    “是啊，向崇礼没有开放大脑里所有搜查权限，也就是说，但凡能看的都是他想让我们看的，必定有关联线索，为什么不看？”
    有道理！众人一听深表赞同，要是因为一时犯懒错过重要信息那可就不好了。
    文森本想说他们的人可以转达，但见大家都一副坚定的态度，只好命令播放回闪。
    时间回到十年前，画面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播错了。这景象怎么和第一次播放时的那个场景一样？相似的天花板，熟悉的室内摆设，视角依旧是躺在床上，不会又是在做体检吧？
    屋子里很黑，只有检测仪器的屏幕亮着，向崇礼左右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别人。画面忽大忽小的，看来是向崇礼在眨眼，应该是困了。
    忽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来，是有人开门走进来的声音。能感觉到这人轻手轻脚的，怕打扰到向崇礼休息。向崇礼很困，没有去看进来的是谁，这里对他来说是安全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直到一阵强烈又尖锐的疼痛钻进他的大脑！
    “啊！”向崇礼疼的叫出声来，随即猛地抬头看向头上操控台的人。
    不是蓝海洋，是他的助手白恩！听到向崇礼的叫声，白恩只是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依旧低头忙着手里的事情。
    他在干什么？向崇礼惊怒，随着脑中疼痛的加大，向崇礼断定，白恩要害他！
    向崇礼的头部带着一个连接装置，他急忙用手去拽，可这个装置是嵌入式连接的，必须由他人辅助从脑后操作开关取下，用蛮力是不可能拽下来的。剧烈的疼痛像电钻一样挖掘搅动着他的大脑神经，连带着全身都无法抑制的抽痛。屏幕外的观众们也皱起了眉头，有人更是捂住了脑袋，对画面产生了共鸣感。
    “啊！！！！！”
    随着向崇礼的一声大叫，“砰”的一声，身后的操作系统爆出了电光，浓烟裹着烧焦的糊味传来。系统烧坏了，自动停止运转，向崇礼的大脑终于获得解脱。
    门猛地被推开，一堆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闯了进来，冲在最前面的却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阿礼！你怎么样！”白大褂扑过来把向崇礼抱在怀里，随即去解开他头上的连接装置。
    一把把连接装置仍在地上，向崇礼愤怒的对着白大褂喊：“你去哪儿了！我差点儿被杀死！”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会再让人伤害阿礼了。”白大褂将向崇礼的头抱在怀里安抚。
    “起来！”几个黑衣人押着倒在地上的白恩走过来。
    “蓝先生，是白恩。”
    向崇礼的心情终于平复，转头去看被架起来的白恩，猛地一看吓了他一跳。白恩现在满脸鲜血，尤其双眼更是血肉模糊。他这是发生什么了！
    “白恩，没想到吧？你想杀死阿礼，却遭到了他的反噬，这一双眼睛就是你野心的代价。”
    听了蓝海洋的话向崇礼才反应过来，原来白恩的眼睛是因为他。一定是刚才他的头太疼了，极限状态下大脑释放了强大的脑电波，使测试装置运转超负荷短路爆炸了，也因此正好炸伤了白恩的双眼。
    “野心大的不是我，是你们。”白恩疼得呼吸急促，话语却如同往日一样，慢条斯理。
    “你们狂妄自大的妄图制造出神，这是对真神的亵渎，惩罚必会因此降临世间，我只是为人类洗清罪孽。”
    蓝海洋笑了，“就算是我狂妄自大，妄图与‘神’比肩。但是我的阿礼绝对不是罪孽，他是人类的希望。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之使徒’们，才是企图终结人类的那一方吧。”
    白恩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打算把我怎么样？杀了我？”
    “当然不，我只是个科研人员，没有杀人的权利。况且你也在我身边尽职尽责的做了三年多的助手，耐心可嘉，我还是得顾一些情分的。
    把他交给异端调查局的人，就说这人是异端分子，信奉邪教，妄图毁灭人类，多次通过催眠鼓动人类集体自杀，互相残杀，罄竹难书，赶紧关起来。”
    “是。”黑衣人们应声，将白恩押解出门。
    “蓝海洋，你干嘛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向崇礼依旧很生气，他平时做体检的时候，蓝海洋都会在身边，怎么今天刚好不在，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阿礼，这个白恩总是有些奇怪，我一直抓不到他的尾巴，总得给他个机会露出来。”
    蓝海洋痛快的承认是拿向崇礼当诱饵了，还好向崇礼的关注点已经转移了。
    “白恩平时一副温和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异端组织的？听你的意思是邪教组织？那他们和我妈妈的死有没有关系？当初警方调查的结果不是说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可能是邪教组织吗？”
    蓝海洋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才不关系欧阳雪莉是谁杀死的，又怎么会关注这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查！”向崇礼开始耍起小孩子脾气。
    “你不要吵，我会关注的，别吵好吧......”
    回闪结束，吃瓜群众们面面相觑，这是......又多了一条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