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冷漠的蓝海洋

    向崇礼反锁了门，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片刻后，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是阿礼吗？”
    向崇礼没有回答，仿佛是在酝酿情绪，良久才憋出了一句：“蓝海洋，你快点来找我。”
    “你这是又把手机弄丢了吧，从哪儿捡的手机打进来的？要不是这个号码我设置了双重拨通障碍，我才不接这种陌生来电。”
    “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我让你过来找我，必须立刻！”向崇礼怒道，他的语气明显是有事，可蓝海洋这个混蛋还扯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蓝海洋叹了口气道：“阿礼，你现在是在纲吉吧？我的电话反追踪系统显示你是在瓦拉马市郊的高速服务区里。我得到消息，纲吉出了很大的乱子，亚泽西市被投了一个生化导弹，虽然卫星上没拍到热源反应，但我的生物监测系统上却记录了完整的信息。
    你赶快从那里离开才是正经，如果需要派人去接你，我还可以考虑考虑，但如果让我去......那我可没时间。”
    听蓝海洋拒绝，向崇礼放软语气道：“我需要你的帮助，你那么耳目通达，应该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吧。我今天遇到一个奇怪的变异人，他从头到脚都和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可是他却能释放强大的脑电波，干扰人的大脑神经。
    我早上和他对峙了很久，差点要被他打败，头疼的厉害，后来还是拿枪打死的。
    而且，他的大脑一枪还打不死，和普通人的大脑结构不一样，脑袋都要被我打碎了，还是能释放出恶意的脑电波。
    不知道这是亿万分之一的变异几率，还是大面积变异，万一这样的变异人还有很多，那可就糟了。”
    蓝海洋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大约能推断出螺旋体公司催生变异人的催化剂是个什么东西和原理。我可以断定，那种催化剂催生出大脑正向变异的几率小之又小，你提到的这个大脑功能这么强悍的人，他的智力怎么样？”
    “不怎么样，像是比一般的变异人还差，肢体反应很慢。但对同样具有脑电波的生物非常好奇，喜欢用脑电波攻击对方。我能感觉到，如果被他的脑电波控制超过三十分钟，普通人很可能会变成白痴，甚至是脑死亡。”
    蓝海洋说道:“好奇，区别于普通变异人对食物的基本欲望，产生了更高一级的情感需求。虽然智力没有跟上来，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进化。”
    “什么进化！你少美化螺旋体这帮子人！这个变异人不吃不喝怎么活？什么进化都是根据自身需求来的，他这个‘好奇’的情感，不能支持他基本的生存需求，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特点，除了满足他杀人的恶趣味，没有任何用！”
    蓝海洋笑了笑安抚道：“你别急着反驳我，我的意思是指这个变异人相较于其他变异人是一种进化。他产生了更高的智慧，有了好奇，证明他渴望观察了解未知事物。并且如你所说，他的大脑非常难以摧毁，这证明他结合了高等动物和低等动物的优点，将智慧和顽强的生命融入到一体。”
    “不管怎么说，你得来这里帮我。没你在，我，我害怕。”
    蓝海洋难得听到向崇礼承认害怕，呵呵呵笑了半天。向崇礼强忍怒气，求人办事不得不放低姿态，谁知忍气吞声就只换来蓝海洋一句“太忙，去不了”。
    蓝海洋搪塞他道：“你惹出这么大的祸，我还得给你善后去，哪有时间去陪你。我会让那边认识的一个人关照你的，你自己小心，别太拼了。”说完挂了电话。
    向崇礼气得想骂人，借口！都是借口！这个科学狂人和螺旋体的疯狂科学家们没什么区别!事关自己的研究，什么情义都可以抛之脑后，为了不耽误自己的研究项目，一点时间都不肯空出来。这样的人在这世上有什么朋友爱人？难道他不觉得孤单吗？
    向崇礼打开车门，怒气冲冲的坐下，把威尔都惊醒了。
    “怎，怎么了！变异啦？”威尔有些懵，直冲冲的就问出来了。
    “变异你个头啊！睡你的！”向崇礼骂道。
    威尔见向崇礼像是吃了火药，也不敢再多说，刚要睡下，又被向崇礼叫起来和他换位子。
    “我开吧，你在旁边睡。”
    “你一只手行吗？”威尔不放心的问。
    “那有什么不行的，等那两个人回来，我说些事。”
    此时车子在高速路上奔跑，威尔却并没有利用这个时间睡觉。他有些生气，刚才向崇礼说到了北边，让他带着珍妮母女出境，想办法逃到肯柯达去，然后再找路子，坐飞机也好，轮船也好，反正离开非洲。
    这和之前说的可不一样，之前明明说好到了北方，安置好艾玛母女，他们两个就一起去找维和部队，结果向崇礼私自就改变策略了。
    珍妮也看出来威尔的不满，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引起这两人的矛盾，于是劝道：“我觉得不用把我们送出国那么麻烦，到了北方我和艾玛自然会想办法的。”
    “不行，北方也不安全，那里早晚会被变异人侵占。我去那里只是希望借助维和部队的手，控制变异人蔓延的速度，一旦控制不住，部队会撤离，到时候那里也不是人呆的地方了。最坏的情况整个中非，甚至北非都有可能蔓延变异人病毒，所以我才让你们离开非洲。”
    “那你自己呢？你怎么办？”听向崇礼这么说，珍妮才知道情况的严重性，向崇礼受了这么重的伤，留下来可怎么活？
    “我没事，如果实在支撑不下去我可以让我家人来接我。”
    “你家人？”珍妮不解，他家人怎么来接他？
    威尔讽刺道：“是啊，你就别操心别人了，人家可是超级富豪，派个私人飞机保镖队来接不在话下，要不人家怎么有闲心有能力去救人。我们这种小人物自己挣扎求生就算了，别操心力所不能及的事，给人添麻烦。”
    向崇礼知道威尔在想什么，但他决心已定，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一路无话，四个小时后他们入境纲吉阿塔市。阿塔市是反政府武装控制区，路口有很多关卡，全副武装的士兵把守着，检查很严格。
    若是平日，被这样的士兵拦住检查，珍妮一定非常不安，但现在她反而觉得安心。终于看到了保护普通民众的武装力量。
    士兵透过车窗看到半边身子都裹着纱布的向崇礼，盘问道：“胳膊是怎么弄的？”
    “乌瑟达市现在乱了，有人私下组成了民兵队，说是为了团结起来对抗变异人，其实就是烧杀抢掠的抢劫犯，胳膊就是他们打的。”
    向崇礼说得义愤填膺，话里真真假假，一时听上去还挺像是真的。士兵大概也被他说服了，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命令道：“下车，到这边来检查一下。”
    车上的人心中一慌，害怕士兵命令向崇礼把纱布解开，那样那只被撕咬过的胳膊就会展露无疑。被变异人咬过，别说让他们过去，说不定立刻就被乱枪打死以防他们到处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