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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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明泽就站在门口等她,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崔嘉宝心情好,朝他歪歪头,道:“薛哥哥,你有话就说吧?”
    薛明泽微微一顿,他从先前开始,他便一直在门外守候。一是怕影响她的考核,二来也是避嫌之意。可这乐声,却不是他想避就能避的,若是堵耳不闻,又有些过了。因此将那段乐声听了个透。
    以乐传情,以情动人。
    教他的先生是这么说的,还总抱怨他是个榆木脑袋。而这一次,他倒是难得体会了那种感觉。
    面前的小姑娘年纪很小,眼神本该是清澈分明的,她给人的感觉却很沉静。薛明泽有些好笑,觉得自己居然沦落到在一个孩子身上找同类的感觉。
    但他还是开口了。
    “我不明白你的生活,本不该指手画脚,只是听完以后,很希望你能快活些,不要忧思过重。这世上的事,愁是愁不完的,努力往前走就好了。”
    崔嘉宝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他。
    薛明泽也不知怎么地,居然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伸到一半又僵在半空中。半晌,才缩回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道歉道:“是我逾矩了,刚刚也是,交浅言深,吓到你了?”
    崔嘉宝摇摇头,突然笑了,极天真的意味。
    两人不再交谈,薛明泽将她带到负责书画一科的地方,负责这个的先生喝醉了,醉醺醺地画着画。崔嘉宝一懵,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情况。薛明泽就在门外,她要是现在出去找他也使得,但想了想,还是凑过去试图唤醒先生。
    然而一走近,便被他的画所吸引。崔嘉宝自己的画以细腻见长,不擅这种豪放泼墨。而先生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天性里就潇洒,头先几笔又散又重,仿佛将画面割裂。接下来的寥寥数笔却在粗犷与细腻中转换自如,原先看起来毫无意义的笔墨此刻却成了画面的主干,一副大气凛然的鲤跃龙门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
    崔嘉宝忘了要叫先生,先生却没有真醉,虽然他看起来两颊通红,双眼迷离,却还记得朝她招手,唤道:“你也是学子?来喝口酒!”
    崔嘉宝连连摆手。
    先生奇道:“莫非你不是来考试的?”
    崔嘉宝一怔,考这门课都要喝酒不成?若是如此,以薛明泽的细心程度,应当会提醒她一句才是。或者说这也算在考试内容里,是不能透露的?
    崔嘉宝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可靠的答案,只好上前接过那杯酒,一口喝了。
    那酒与家中酿的给姑娘家用的果酒不同,一入口一股气便直冲脑门,崔嘉宝一个不防,咳了起来。
    先生叹口气,道:“别着急,慢慢来,可醉了?”
    崔嘉宝喝完只觉口中辛辣,难喝极了,神智倒还清醒,便懵懵懂懂地摇了头。
    先生道:“那便接着喝。”
    崔嘉宝没感觉自己喝了几遍,脸便滚烫起来。
    先生看了眼,塞了只笔给她,道:“来!作画!题诗!”
    崔嘉宝觉得脑子还清清楚楚,但怎么也控制不好手,下笔不是歪了一点,便是差了一些。她最擅长的风格根本无法发挥,且她作画时有些偏执,一点差别都会让她极为难受,想要费心补救,此刻简直要逼疯她。
    怎么画也没法画出她想要的线条。
    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酒,她难得发起了小孩子脾气,在纸上大笔涂抹,将那些不合格的线条全数覆盖。覆盖好后,看着那一团团墨云,又索性绵延起来,适时加上一两道锋利的折线。最后成作竟是一副青山绕云图,倒真有几分意趣。
    先生击掌笑道:“好!现在题诗吧。”
    崔嘉宝看着眼前的画沉思一会儿,扁着嘴将笔扔了,道:“我的诗配不上我的画。”
    她的诗作水平一般,中规中矩,偶尔有些小雅趣,却成不了什么惊世之作。此刻也不知是借着酒劲还是别的什么,她的画超常发挥了,那么她的诗再题在她的画上可就不匹配了。
    先生哭笑不得,道:“我总得评估你的能力吧?好歹作上一首。”
    崔嘉宝眼珠子一转,见到他刚刚画完放于一边的鲤跃龙门图,有了主意,飞快便做了一首出来。这诗确实平平无奇,毫无灵气,但胜在辞藻华丽,韵律合拍,倒也勉强拿得出手。
    先生佯怒,道:“你这小丫头,不忍心作践自己的画,怎么就拿我来开刀?”
    崔嘉宝笑嘻嘻道:“我观先生笔墨,潇洒自如,想来看不上我这种风格,但我以先生之画为题,紧扣主题,想来先生也懒得为难我。”
    先生被她逗笑,将画卷起,轻轻点了下她的头,道:“伶牙俐齿,这画就赠给你了,只一点,把你的诗提上去,回去后装裱好了,挂你书房里。”
    崔嘉宝一下苦了脸,诗作水平中流是一回事,鉴赏水平又是另一回事,把这诗题在好画上挂起来,那可真丢人了。
    那先生显然不打算再理她了,又自顾自地喝起了小酒。
    崔嘉宝只好认命,走了出去。
    薛明泽见她垂头丧气,皱了皱眉,正想细细看她可有不妥,便见她面色酡红,身上还发着股熟悉的味道。
    薛明泽轻轻一叹,道:“王先生又喝醉了。”
    崔嘉宝辩解道:“先生没醉,先生还考了我。”
    薛明泽看她一眼,道:“他可叫你饮酒了?”
    崔嘉宝抱着手指数了数,道:“我也就喝了这么……几杯!”
    薛明泽道:“那便是喝醉了。王先生嗜酒,总向山长建议,要学诗书便要先学饮酒,喝多了,自然就会写会画了。山长不应,他便闷闷不乐,总向我们抱怨,若是让他逮到落单的学子,必然要逼着人饮酒,然后作画唱诗。”
    崔嘉宝看着他,杏眼湿漉漉的,似乎听不懂他说了什么。
    薛明泽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带到下一个地方。
    崔嘉宝笑眯眯地开口:“下一门去哪里?”
    “术数一门,你现在可还好,要不要清醒了再去?”
    术数一门,包括了算数和阴阳历法之类。崔嘉宝听完,很肯定地说:“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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