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咸鱼聚聚真是刷新了我的三观。秦少将是什么人？军部出来的将领！聚聚也敢说他的坏话，这真是嚣张多年终于糟了报应啊！】
    【秦少将能给个解释吗？就算我们咸老师说话有点得罪你，但打伤他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他不是联邦公民吗？他的命就不是命？@源康负责人秦漠v】
    【@秦少将干什么？咸鱼聚聚不愧是聚聚！母鸡都知道下了蛋要趴在窝里孵，咸鱼聚聚却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看来咸鱼天生大脑缺失小脑残疾果然是自然规律！】
    【……楼上的画风，仿佛……】
    【虽然咸鱼聚聚是很蠢，但楼上这些是哪来的智障？谁家狗绳子没栓？！】
    还有一部分人关心他情况怎么样的，也有一个劲为误导了他而道歉的。
    柳钰涵扫了眼一片混乱的评论，想到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希望的面试，再看看那些散播谣言给秦漠泼黑水的评论，这会更是一阵绝望，干脆直接发微博做了回应。
    “在医院蹲守本咸鱼的朋友辛苦了！没想到大家这么了解我，知道本咸鱼爬完三十二层楼肯定要去医院报道，我真是太感动了！感谢源康、感谢市政、感谢湫溪富豪花园工程，让本咸鱼发现竟然有这么多人在关心我，我已经不再是一条单纯的咸鱼，而是感动的盐煎鱼了！”
    柳钰涵秉承不要脸的原则，不管是粉是黑来者不拒，将所有的说辞全部归结于关心，非常真诚地向大家表示了感谢，呕得黑子们心里一阵不痛快，纷纷嘲讽柳钰涵不要脸。
    嘲讽柳钰涵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常工作，所以眨眼间他们就刷出了无数评论，彻底把整个评论区占据了。
    但是，除了一些“我看你脸有这么大”“展示何为智商下限”之类的日常骂词，他们并没有对柳钰涵的回复提出任何异议，甚至还纷纷以此继续嘲笑柳钰涵“贪生怕死”，显然是对他跑多了不得不进医院看病的往事心知肚明。
    柳钰涵的粉丝也很清楚自家咸老师的尿性，更知道他从来都不在意有人嘲笑他胆小怕死体质差，所以只在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上和黑子们纠缠不休，表示他们咸老师就是不要脸，不服来战。
    柳钰涵的回复、黑子们的嘲笑、粉丝们的维护基本上砸实了柳钰涵没受伤的事，倒让有些人在这个关头不敢说话了。
    柳钰涵上来就是一句“在医院蹲守”，似乎已经隐约把矛头对准了某些人，而他的粉丝和黑子们也一早就对一些评论露出了不友好的态度，别有用心的某些人当然不敢继续放肆了。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粉黑的反噬有多可怕！
    观望的人多了，柳钰涵粉黑掐架的画风又回到了正常状态，黑子们再次逮着柳钰涵的痛处使劲戳。
    【早就看不惯聚聚那个见鬼的玄学了，感谢聚聚做了个反面例子，让大家知道哗众取宠不靠谱！】
    【哗众取宠还是咸老师教的词呢楼上~】
    【聚聚除了会教几个词也没什么能耐了，难道他还能比研究员懂得多？】
    能，还真能。
    身为一条来自地球的咸鱼，柳钰涵怎么会没有点压箱底的手艺？研究员不懂的一些东西，他还真就懂。
    比如念经。
    无论是佛经还是道藏，在这个完全不相信鬼神的时代都已经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老古董，也就只有少数像柳钰涵这样的奇葩还懂一些。
    所以在秦漠作出正面回应时，所有人看到他的原因，竟然就只剩无言以对。
    “源康负责人秦漠v：佛经念得很好，你面试通过了，明天来公司报道。@一条会喊666的咸鱼［图］”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这种类似撕逼的情节，对贫道而言真是太难了。
    四徒弟有了新思路，但之前存稿的三万多基本是废了……沧桑烟，贫道还是先炸成个烟花纪念一下吧。
    第10章
    秦漠这个回应很简单，却直接击碎了某些人的论点。
    从他的口气很轻易就能看出，他和柳钰涵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冲突，甚至对柳钰涵还有一点欣赏。
    不管对秦漠是什么样的印象，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这一点已经在漫长的时间中经过无数次的证实，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的信誉。
    既然他敢这么说，那就证明之前的传言都是假的。
    柳钰涵没有诽谤他，他也没有仗着自己的特权欺压公民，以军部少将的身份打伤人更是无稽之谈。
    这一点没有出乎柳钰涵粉丝和黑子的预料，但作为一名向来以严肃形象示人的少将，秦漠很少在发微博的时候带图，所以这条和往常画风不太一样的微博一发布，一群手快的人就直接点开了后面的小图。
    一张很美丽的照片展现在他们的眼前。
    湫溪自然景色秀丽，伫立在这里的烂尾楼经受了五年的风吹雨打，墨绿的植物爬满了它的墙壁，给这座棱角分明的建筑物添上几分颓败感，映衬着闪烁金属光泽的棱角，在一片优美的风景中，更显出一点不近人情的森冷。
    而烂尾楼的最高处，在耀眼的阳光之下，一个所有观众都熟悉的身影逆光坐着，被阳光照得边缘模糊的背影带着股悲天悯人的圣洁，和画面下半部分的森冷对比起来，竟然让人升起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张照片无论是从构图还是从色彩上来说，都给人一种巨大的冲击力，就算是柳钰涵的铁杆黑，也不得不承认这张图真的拍的很好。
    柳钰涵一直都是个讲道理的人，他的粉丝也讲道理，以至于他的铁杆黑也很讲道理，简直是整个直播界的一股清流。
    眼见这张照片真的是非常出众，黑子们和粉丝一起，诚实地刷起了评论，纷纷表示“照片拍的很好看，就是咸鱼仍然是一条咸鱼，就算他自己说自己是盐煎鱼，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真以为他们不知道盐煎鱼也是咸的吗？以为改了名就不再是一条咸鱼了吗？
    不可能！都是咸的，还改什么昵称！
    黑子们吵得热火朝天，而柳钰涵虽然手慢了一步，但也看到了秦漠语气肯定的微博，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来回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是真的绝处逢生了！
    他就说！他就说！他的玄学成功了这么多次，不可能在这种重要的关头失败！
    柳钰涵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强忍着下楼跑圈的冲动，把秦漠的微博又看了两遍，又截图保存了下来，这才有精力去注意他的粉和黑都说了什么。
    哦？
    改昵称？
    不改，这个id这么红，他柳钰涵是傻了才会改掉id呢！
    兴高采烈的柳钰涵很快和他的粉黑热热闹闹地聊了起来，就是这个聊天的方式让有些人恨不得喷死他。
    “好好好，我知道你们爱害羞，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你们说不用改，那我就不改了吧。”
    柳钰涵的语气看起来十分勉为其难，好像是真的打算改id、但被黑子们劝住了一样，顿时让黑子们感觉自己受到了双重暴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咸鱼？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然后柳钰涵的粉丝告诉他们，不，完全不会！
    【我怀疑你的脑壳是个摆设！】
    【666，我咸老师智勇双全！】
    【你还要不要脸！看地上，那个不是你的脸吗？】
    【666，我咸老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无耻！太无耻了！】
    【666，我咸老师不求风|骚惊天下，但求猥|琐动世人！】
    柳钰涵的粉丝们相当给力，话题一度被歪向了奇怪的地方，黑子们就算努力将话题往回扯，也是有心无力，因为柳钰涵的几千万粉丝，竟然绝大多数都和他一样不要脸！
    好好好，不要脸是吧，今天不教你们做人我们就不是咸鱼聚聚的黑！
    黑子们也纷纷歪楼，放弃了和柳钰涵的粉丝讲正事，反而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要不要脸的问题上，那群最初上窜下跳带节奏、现在安静如鸡的伪路人一下子就变得显眼起来。
    秦漠靠在办公室的窗边，目光落在光脑不断刷新的页面上，眼神渐渐变冷：“现在还不是时候，给他们留个喘息的机会。”
    他的一名属下答应了一声，直接用源康的官方微博转发了秦漠那条私人微博，并配上了柳钰涵念过的那半阙回向偈。
    “源康官方：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粉粉黑黑的关注点又一次被带歪，一群人开始争论柳钰涵这么说是不是在装逼。
    他们多少懂点古文化，这时候各自引经据典，论证柳钰涵到底是文化底蕴真的深厚还是瞎瘠薄乱说，看得真路人们大呼过瘾，头一次发现柳钰涵的粉丝和黑子都这么有水平。
    一群路人被激烈的争论纷纷带下水，加入或粉或黑阵营，再一次在微博里吵翻了天。
    那群别有用心的人看这话题转移的也太及时了，就知道他们八成是暴露了，立刻试图悄无声息地撤退，却没想到早就被秦漠的人盯上了。
    “少将！他们联络了线头！”一个人率先发现了端倪，迅速将查到的情况向秦漠汇报。
    秦漠冷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才微微点了点头。
    这人被秦漠的眼神吓得冷汗都流了满脊背，心里更加讨厌那些捣乱的人。
    他就是先前那个对柳钰涵有意见的家伙，虽然的确计划着私底下揍柳钰涵一顿出气，但还没来得及动手，一口巨大的黑锅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关键是他的确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在秦漠询问的时候，他真的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好在秦漠并没有质疑他的忠诚度，只是警告了他一次，让他回去清查身边的人，他才算是逃过一劫。
    为了挽回秦漠的印象，这个人这几天特别卖力，好容易有了线索，摩拳擦掌地就要给这些捣乱的人一个教训，但他在调取了那名线头的身份后，却有点愣住了。
    “咦？这不是那个什么小明星的经纪人吗？”
    秦漠眯起眼睛，唇角的弧度有些讽刺，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作为贫道的徒弟，老三怂是怂了点，但仍然一脉相承的……不要脸。
    其实比起被夸帅的顶天立地。不要脸什么的都是小意思不是吗？
    第11章
    秦漠那边的动作柳钰涵不知道，他家里的气氛倒是很紧张，让他也很无奈。
    本来柳钰涵通过了面试是一件好事，但考虑到柳钰涵的身体，柳钰衔下班回来看过网上的情况后，就坚决反对弟弟去源康上班，柳爸爸却有不同意见，旗帜鲜明地支持小儿子出去工作。
    作为最清楚柳钰涵情况的人，柳爸爸当然比儿子们考虑得全面许多。
    “你以为我不担心小涵吗？但他现在这份工作不能不去。今天的事情我也关注了，看情况就知道是有人在搅浑水。你以为这件事是在针对小涵吗？不是，起码不仅仅是。只要扯上了联邦少将，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
    秦漠背后站着整个秦家，而秦家在军部势力很大，他的处境并不差。如果有人想从柳钰涵入手找秦漠麻烦，那这里面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在这个关头，我们不能给少将拖后腿。”柳爸爸脑子非常清楚，他的每一句分析都在点子上，“只有配合少将的行动，小涵才能过得更好。”
    柳钰衔和柳钰涵感叹了一番柳爸爸的精明，然后在柳妈妈的温柔安慰中下定了决心。
    这份工作必须要去做！既然已经牵扯进去了，现在退缩也不一定会有好下场，还不如抓住秦漠递来的橄榄枝拼一把！
    柳爸爸很欣慰两个儿子能听进去意见，叮嘱自己的小儿子说：“你去公司报到以后，多注意同事和老板对你的态度。”
    这就是打算从可能的知情者中寻找蛛丝马迹了。柳钰涵心领神会，冲柳爸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注意。
    柳爸爸心里满意，立刻就决定明天他亲自送小儿子去公司。
    第二天一早，柳爸爸果然开车送柳钰涵去了源康总部。
    柳钰涵家庭条件一般，他爸爸买的家庭磁悬浮车是比较便宜的那一种，停在源康楼下时，很快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不是因为他们的车不好，而是因为一些嗅觉灵敏的人从他们的车上就看出了搞个大新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