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夏知道嘉兴中医院给奶奶平日里随访的医生换了一个，他记得新换的医生名字，顾春。
    他没想过会是她，毕竟上次见面她那波浪圈圈的签名，的确分辨不出姓名。
    在楼下被她喊住问路的时候，听见她熟悉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
    是自己最近学习太用功了吗？
    明明他最讨厌她这样长相的女生，和他的妈妈一类的女生。
    他恨自己不受控制对她容易产生反应，他心里很抗拒，但是沈夏不知道，越是克制的东西，越是危险，也最容易陷入迷恋，也最特别。
    沈夏午自习请了假出来，他不放心奶奶一个人在家，以往这种时候爷爷都是去钓鱼了不在家。
    他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时，还能听见隔壁奶奶房间里面的声音。
    顾春真的很甜。
    她把奶奶哄的很开心，边针灸边轻声细语地询问奶奶，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呀？这个位置痛吗？奶奶保养的可真好呢！奶奶以前肯定是个美人儿，看看您孙子那么好看就知道啦！
    沈夏听的心中烦闷，她怎么说话后头那么喜欢加上语气词？又是呢？又是呀？又是啦？
    但是顾春声音又好听得紧，笑声清脆，咯咯地，倒是和他窗台边的风铃声音很像。
    这女的，在床上也是这样？也是那么甜？
    沈夏不想再想下去了，翻了个身，用手把耳朵捂了起来。
    老子捂住耳朵还他妈的不行吗？
    事实证明，的确不行，顾春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围绕了他一个中午的时间。
    “夏夏，起床上学去了，顺便帮我把春春送下楼。”
    这才过了一个半小时，就从顾医生变成了春春？奶奶可真容易被哄好。
    “奶奶，那我下周再来看您，你记住我刚刚说的注意事项哦，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呢！奶奶再见。”
    又是哦！又是呢！她能不能不要这样！
    沈夏看着奶奶还拉着顾春的手不愿意放，直接走过去，把顾春拉到身边，说了一句，“要迟到了。”便匆匆带着顾春下楼了。
    到了顾春的车旁边，沈夏才放开了手。
    顾春拉开车门想把白大褂和工具先放进去，刚一开门，就有一团红色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
    刚刚被沈夏揉成一团的100块钱。
    顾春起了玩心，从包里面找到前几天因为路上堵车，她等的无聊，便随手用钱折的一个爱心。
    顾春对没有走多远的沈夏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她两手夹住那钱折成的爱心，塞进了沈夏校服的上口袋里面，再用手指点了点沈夏的胸膛。
    嗯，还挺硬的。戳的她指尖都有些痛了。
    “你手机呢？”
    沈夏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双浓眉斜挑看着顾春。
    顾春直接伸手进他裤子口袋里面把手机拿了出来，又拿住他的手按了指纹解锁，打开微信，添加。
    搞定完这一系列以后，顾春又把手机放回了沈夏口袋里。趁机摸了一把，这大腿肌肉也好硬啊。
    等顾春开车走了，沈夏才反应过来。
    夏天的校裤布料很薄，顾春伸手进口袋拿手机，他都能感受到顾春手冰凉的温度，透着布料传到了他的大腿上，她拿手机的时候，还用了些力蹭了一下他的大腿，她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女孩子的手都是那么凉吗？和他身上炙热的温度截然不同。
    “我沈！晚上出去玩不！这周我表现良好，父亲大人已经把卡还给我了，我们祖安三兄弟已经准备就绪了！看什么呢你？”
    严方景看沈夏有心事的样子，最近沈夏老是低头看手机，每次想偷偷看他在干什么，沈夏就把手机收了起来，这肯定有情况！
    “不去。”
    不愧是沈少，拒绝人都那么冷酷。“那去开个卡座？我听说9987今晚搞了一个什么活动，粉红色的回忆？布置的还挺好看的？去吗？我让小袁袁订个？”
    “不想去。”
    事不过三，“别啊，先别着急下决定，我先让小袁袁去一探究竟，要是真有可爱妹妹，你就当陪我去。”
    沈夏直接沉默不语，低头继续玩手机去了。
    严方景也不管，拍了拍前座正在睡觉的袁梦飞，让他今晚先去透透底，然后他再把沈夏拉过去。
    沈夏一说要去，那多少妹妹也得跟着去啊，说不定艺术班的班花蒋媛媛也会去，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加个微信什么的培养感情。
    话不多说，严方景直接朋友圈发文，“今晚9987，有人一起吗[举手]我沈也去哦”。
    果然没过一会儿，蒋媛媛的好朋友赵月就私聊他，“沈夏也去？”
    “嗯嗯。你把蒋媛媛也叫去。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一个机会。下辈子还做好姐妹[笑脸]”
    看到自己目的达成了，严方景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去了，距离晚上还有一个下午加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呢！不睡觉实在不知道怎么打发这时间了。
    沈夏还在低头看手机，他在刷顾春的朋友圈。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刷的，里面只显示半年之内的动态，只有她的一张照片。
    八月份拍的，她扎着高马尾辫，怀里抱着一只猫，冲着镜头笑。
    甜美可爱的样子。
    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
    沈夏这几天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顾春的手摸到他大腿时候，那冰冰凉凉的触觉。
    “操他妈的。”沈夏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他和顾春加上了以后一句话都没有聊过，他每天就偷偷看她朋友圈。
    那张照片他看了几百次了，真他妈魔怔了。
    沈夏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这17年来，他很抗拒接触女人，他身边也不乏投怀送抱的女生，但是他每次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他的性子很能忍，他很少能直接出现一些很直观的反应。
    但是顾春已经让他出现了很多次反应了。
    他是不是缺女人了？他是不是太久没碰过女人才现在这个吊样？
    所以晚自习结束，他就答应了和严方景去9987。
    在去的路上，严方景收到了袁梦飞发来的微信。
    微信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女人他记得，是上次那个护士姐姐。
    “我操，沈哥，看这个，我让小袁袁先去，你猜他看到了谁？那个护士姐姐，护士姐姐这身材，这韵味，简直绝了。这反差太大了吧！”
    沈夏夺过严方景的手机，看了一眼照片。
    是顾春。
    她今天花了浓妆，勾了眼线，披着一头长发，她新剪了刘海，烫了大波浪。她翘着腿，身旁坐着一个男人，她手里把着牌，旁边的男人正伏在她耳边说话，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
    她今天的确很有反差，和之前体检时的她，随访时的她都不一样，不像她，却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