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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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韩秀成亲后,老夫人为此一直心怀愧疚,逢年过节便派人往何家去,生怕小女儿嫁得远受了委屈。
    其实何家对韩秀恨不得供着,哪会怠慢半分。
    韩秀自幼被捧在手心,熟读诗书,心气儿十分高,一心要嫁到京城有脸面家世做媳妇,没想到被父亲流放到青州。
    何家的家业再大,金银再多,她也看不上眼。在青州,每当想到同为一家人,自家姐姐是宫中妃子,受人朝拜,自己是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媳妇,韩秀就忍不住流眼泪。
    这样的差距让她心里极为愤怒,认定是国公府对不住她,为了韩芸毁了她一辈子,而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一辈子这么窝囊。
    韩秀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儿子名为何帆,女儿名为何玉珠,何玉珠的相貌极好,所以韩秀也极为宠爱自己的这个女儿,甚至忽略了何帆,以至于何帆自幼便和她不是很亲近,而何玉珠被她捧得有些刁蛮任性。
    这次老夫人生辰,韩秀把何帆和何玉珠带来,是有给他们在京城相看人家的意思。
    尤其是何玉珠,如今长得明艳动人,这颜色即便是在京城也难寻几个的,她自然有把握给何玉珠找个好人家。
    只是韩秀的心高,一般人家她是看不上的。她心中也是有目标的,就是五皇子姬怀。她为了韩芸嫁到了何家,韩芸的儿子娶她闺女就当还恩了。
    她知道何家家世在皇家眼里不行,所以何玉珠能做个侧妃就行,只要得宠,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
    至于侧妃是妾室什么的,韩秀根本不在乎,她姐即便是娴妃,不还是个妾吗?
    只是她想的美好,关键是宫里的韩芸根本没看上何玉珠一分。
    而韩司恩之所以能记的住何家的人,说来还是和他那个同胞妹妹有关。
    上辈子韩明珠从西疆天门关回韩家后,颜色便压过了家中其他姐妹。
    居住在府上的何玉珠为此很生气,和韩明珠更是各种不对付。
    而那个何帆在见过韩明珠一面后,竟然就此失了魂落了魄,生出了非韩明珠不娶的念头,非要求他娘允许了这门亲事。
    韩秀出于某种扭曲的心里,竟然允许了这件事。
    若不是靖国侯府的人呗被皇帝从西疆调回京城,韩明珠自己是个有主见的,而韩司恩想到韩秀一家人觉得恶心难受暗中阻止了,这莫名的亲事说不得在韩卓等人的默认下就成了。
    想到这些,韩司恩难得皱了下眉头,这辈子他还是觉得有些恶心。
    正在这时,一群人从观赏阁走来,为首的是个身着桃红衣衫的女子,那女子的容颜明艳动人,只是那双眸子瞪的老大,像是有无数火焰在喷发,一看就是个不好招惹的,这女子自然是何玉珠了。
    一群人站在韩司恩面前,何玉珠眯着眼睛看向韩司恩,突然从身上解下一条长鞭朝韩司恩的脸上甩去,愤怒的嚷嚷道:“好大的胆子,我们几位女儿家在这里吟诗作对,竟然有登徒子在这里撒野,今天我就给你个教训。”
    青州离蛮人所居之地比较近,那里的大家小姐从小都会学点拳脚,以便能护着自己,何玉珠从小喜欢用鞭子抽人。
    她自然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但是她没见过,可以装作不知,而且就算她把人抽了,事后一句满怀诚意的道歉,不知是自家表哥也就了事了。
    她娘早就说过,韩司恩虽然是世子,也不过是府上一条不中用的狗。而且她敢肯定,她抽了韩司恩这一鞭子,她外祖母肯定是喜欢的。
    何玉珠的鞭子甩出之后,她身边的一个端庄大气的女子捂着心口惊呼一声,满脸错乱,随后慌乱的说道:“误会了,快快手下留情,这是大伯父家的司恩弟弟,并非登徒子。”
    其他人跟着惊呼起来。
    与此同时,安草看到鞭子的一瞬间,想也没想挡在了韩司恩面前鞭子抽在他脸上,顿时多了一道子血印。
    安草被抽的嗷叫一声,身体晃悠了几下,疼的脸扭曲了,眼泪跟着刷的一下子流出来了。
    但他不敢动,怕何玉珠在给身后的韩司恩一鞭子。
    看着安草挡住了这一鞭子,何玉珠眼里是非常的失望。
    不过刚才韩青雪已经说出了韩司恩的身份,她如果在来一鞭子那就是她的不对了。她虽然刁蛮任性,但大是大非上还是明白的。
    何玉珠收回鞭子,正准备道歉,忽闻一阵低沉的笑声,何玉珠和众人都因这笑声愣住了,她道歉的话便没有说出来。
    韩司恩边笑边从安草身后走出来,他的步伐很缓慢,在走到何玉珠面前后,他拿着自己刚刚捡起的桃木棍,狠狠朝何玉珠甩鞭子的手腕处砸去了。
    手腕骨折的磕巴声在寂静的桃林中响起,韩司恩随手把棍子扔在了一边,而后,他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何玉珠一字一句,声音轻且温和的说:“这韩国公府太_祖亲封的一等公府,现在的韩国公是当朝一品公,我乃是皇上亲封的世子,生来身份贵重。你这是哪里来的落魄户,一点规矩教养都不得,在别人家里大呼小叫的闹腾,还以为这是你家后院的马厩呢?大庭广众之下,在我韩家撒野伤人不说,还敢朝本世子甩鞭子?谁给你的胆子?”
    第12章
    韩司恩说完这些话,何玉珠还傻愣愣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一副完全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表情。
    而她身边的其他小伙伴早已惊呆了,她们听说韩司恩最近亲自朝自己的奶娘动手的事。但也是听了那么一耳朵,心里知道了韩司恩不是个好惹的,心底防备着就是了。
    她们怎么会想到,韩司恩面对她们也是连听解释都不听,直接动手。
    她们这些闺秀所接触的那些世家夫人、小姐和公子,在一起说话都是心底转几圈才出口,何曾见过这么粗暴的,还是对着一个女子,一个表小姐,这和街上的那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何玉珠身边的韩青雪脸苍白如雪,脸皱的几乎立刻要哭起来,她整个人摇摇欲坠,恨不得直接晕倒消失。她可是知道何玉珠兄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虽然不是她动手的,但是老夫人定是会迁怒于她的。
    韩青雪咬了咬牙根,让自己清醒些,她看着韩司恩牙齿打颤道:“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住在国公府的韩家人,这一辈的嫡子庶子加起来有十好几。韩司恩在韩家众姐妹中排行老三,他妹妹韩明珠排行第四,到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韩悦文时,是排行第六。
    老夫人第一个孙子辈儿的是韩青雪,虽然是女孩,但是因为是府上第一个孩子,所以她自幼在老夫人跟前就得脸。韩青雪嫡亲弟弟韩悦忠是府上第二个孩子,但也是府上第一个孙子,所以韩家二房在老夫人心中是有子孙昌盛这种特殊意义的。
    韩青雪的声音让何玉珠懵懵的脑袋反应过来,她感觉到了自己手腕处尖锐的疼痛,然后眼泪刷一下子流出来,自己蹲在地上尖叫起来,她手上的鞭子早就因为手腕的骨折断裂在地上了。
    韩司恩走上前,把鞭子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着。
    韩青雪看到这种情况,愣了下,忙吩咐身边的人去告知老夫人这个消息和自己父母这个消息,同时扶着何玉珠看向韩司恩道:“三弟,你还是和我一起去和老夫人解释下这件事。”
    她话还没有说完,韩司恩打了个哈欠,干咳两声后,淡淡道:“一个不知名的野丫头敢朝本世子甩鞭子,老夫人自然是要给我做主的,该解释的也是她吧。”
    何玉珠疼的冷汗都出来了,听闻这话,她脑袋一抽,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韩司恩道:“我要杀了你这个狗东西。”韩青雪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不说她话里的内容,这哪是一个大家小姐该说的话,被外人听见了,这丫头的名声可就毁了。
    她刚想把话岔开,韩司恩已经眯着眼睛笑出声,道:“那本世子就等着。”他说完这话,也懒得看这群人,弹了弹自己的指间,说了一句晦气,便转身离开了。
    何玉珠手腕的疼痛,加上被韩司恩这么一气,直接晕了过去。
    身后一派混乱尖叫,韩司恩朝方兰院走回去了,身后跟着哭唧唧的安草。
    到了方兰院,韩司恩斜视了一眼身后的安草,而后对正在院子里纳鞋底的落霞吩咐道:“拿伤药给他涂上,那张脸要不然就要毁了。”一般服侍的小厮为了避嫌,一般是不进这主院子的。
    落霞听闻这话愣了下,在看到安草的脸后,吓了一跳,叫了一声,韩司恩看了她一眼,便走回房间去了。而她这一声倒是把房内正在熬药的碧华和云芝吓了出来了。
    等碧华和云芝看到安草的模样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两人沉稳些,到底没有惊叫出生,云芝忙跑回房间拿了药出来。
    安草还在眼泪汪汪的,云芝给他一边上药一边小声问道:“这是怎么了?你得罪世子爷了?”
    安草咧着嘴,一把鼻涕一把泪抽抽噎噎小声道:“我哪敢啊,不过咱们这院子里的事儿大了。”然后他把发生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落霞听了这话,捂着心口,小声快速道:“这下世子麻烦大了,我尝和其他院子里的人走动,听说小姑奶奶可是老夫人的心尖宝,世子动了何家表小姐,老夫人和小姑奶奶肯定要生气的。”
    碧华等人何尝不明白,世子动了董妈,就算手段再怎么残忍,那也不过是一个下人,世子乱了老夫人的生辰,但他在理上,府上的主子就算是生气,也挑不出世子的错。但是世子出手伤了表小姐,这说小了是兄妹间闹着玩,往大了说是谋害家人,最关键的是表小姐还是个女子。
    想到这里,碧华瞪了安草一眼,低声道:“你知道那是表小姐,为何不阻止世子。”安草被药蛰的浑身一抖,听闻这话,眼泪又巴巴的掉下来了:“世子出手果断,我哪有机会阻止啊。”他也傻了好不好。
    碧华心知这的确不能怪安草,心里转了转道:“小姑奶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国公爷快下朝了吧?找人候在二道门口,国公爷到了就把人拦住,拦到方兰院。”
    落霞有些焦急的道:“这有用吗?”碧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世子身体虚弱,老爷心疼世子,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落霞点了点头,一脸不信,碧华心里也着实没谱,但不管有用没用,总要把国公爷先叫来的好。最关键的是,除了国公爷,她也找不到这府上能帮世子的人了。
    安草的药刚上完,门外就传来了喧嚣的人声,碧华听到了韩秀的声音,柳眉轻皱。
    然后她看到韩秀身边跟着几个老婆子还有几个粗壮的小厮,满身煞气的走来,二道门服侍的小厮跟在后面,脸肿的老高。
    韩秀朝安草的脸上看了一眼,走上前又给了安草受伤的那一边脸一巴掌,随即看着安草脸上的血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一个狗奴才,也敢跟主子动手,把他绑了,打死。”
    安草听了这话腿都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碧华上前拦一下,刚开口喊了声姑奶奶,便被韩秀也甩了一巴掌,让人也把她绑了。
    在几个老婆子抓住碧华,几个小厮摁住安草时,鼓掌声从房门口传来。众人心中一惊,看向房门口,只见韩司恩正靠在那里,右手里握着鞭子,一边鼓掌一边看着热闹的场景。
    安草被人摁在地上,他哭着喊道:“世子爷,救命啊。”
    韩秀看到韩司恩手里的鞭子,想到何玉珠现在状况,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人,而韩司恩看都没有看韩秀一眼,朝那些个老婆子小厮扫了一眼,道:“放开他们。”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不悦也没有责备,很平常的一句话,但是几个老婆子和小厮不知为何就想起了门口的董妈,手一松,碧华和安草趁势得到了自由,几人麻利的站到了韩司恩跟前。
    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被捉住肯定是个死字,巴着世子的腿,说不准还能活下去。
    韩秀看到这种情况连说三个好字,冷笑道:“不愧是这府上的世子爷,调教出来的下人都和你一个德行,如此目无长辈。”
    韩司恩听闻这话,看向韩秀,道:“我是这府上的世子,你是哪里来的泼妇,竟然敢闯本世子的院子,还如此撒野,哪里来的胆子,要随意打杀这韩国公府上的人?”
    韩秀因为自己掌上明珠的手断了的缘故,脑袋一片空白,并没有细致的想韩司恩话里的意思,听闻泼妇两个字,想起了这些年自己的身份,怒意染红了眼,她上前羞怒道:“没教养的东西,今天我就替你爹教训你,让你知道长幼尊卑。”
    韩司恩挑眉看向她,韩秀要亲自动手给韩司恩两巴掌,碧华等人挡在前面,门口传来一道惊讶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随后韩卓的声音紧随其后,道:“司恩,你对着你小姑要做什么?”
    韩秀听到韩卓的话,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白胡子中年人和韩卓站在那里,她想起自己女儿受的罪,看着韩卓眼泪汪汪道:“大哥,你看你的好儿子,今天直接把玉珠的手给折断了,来日是不是要把我这个姑奶奶的胳膊给废了,他怎么能这么狠毒,把用在奴才身上的手段用在我和玉珠身上,这是心肠有多恶毒才能做出来的事?。”说罢,哭的那是一个肝肠寸断。
    那个白胡子中年人自然是周太医了,他皱眉看着这场闹剧,又看向韩司恩,想听他如何解释。
    韩司恩没想到周太医这么巧的到了,于是他心思动了动,只见他满脸讶异的看着韩秀,语气焦灼道:“这竟然是何家姑姑?今日之事定然是个误会,我常年卧病在床,我未曾知道姑姑何日前来,这些年也不曾见过姑姑,不知姑姑真面目,更不曾见过姑姑口中的表妹一面,如何就出手伤了她?”
    说完这话,韩司恩脸上带了些许迟疑,而后拿起手上带血迹的鞭子快速继续道:“今日我倒是在自家府上遇到一女子,出手便想要本世子的命,若不是安草这奴才挡了一下,本世子这身体是挡不住了。这鞭子倒是证物,我本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蛮横无知之辈,在别人家做客,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入我国公府竟如无人之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是她家的呢。在我国公府还想要我这个皇上亲封世子的命,未曾想竟然是小姑家的表妹,倒是司恩误会了。”
    安草忙跪下把当时的情况细细的说明了,着重说出了何玉珠口中要杀韩司恩这个狗东西这句话,周太医听得神色莫名。
    而韩司恩这话里的含义,听得韩秀当头一棒。当初韩秀早已经得信,也早把韩司恩看成了个死人,就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愿意维持,来到韩家哪会给韩司恩操心准备东西,连一块劣质的砚台都没有,更不用说让何帆和何玉珠前来拜访。
    她向来把韩司恩看到了尘埃里,不如猪狗,哪里会让自家儿女沾染一丝晦气。再者,一个表小姐,姓何,在韩家朝韩司恩这个世子出手,口出狂言,说出去何玉珠这一辈子都毁了。
    周太医听闻这话,也是一脸讶异玩笑般道:“韩家姑奶奶前来做客,你作为晚辈竟然不知何日到达?难不成你家小姑还没给你准备见面礼?即便这般,你们表兄妹之间也不曾走动吗,哪有不认识的道理?”
    这话原本不该是周太医问的,但是他看着韩司恩的脸,心中微微一愣,便顺着韩司恩话里的意思问出了口。
    碧华看到这种情况,跪在地上咬牙道:“周太医有所不知,小姑奶奶前来府上时,世子身体正虚弱,怕过了病气给老夫人和小姑奶奶便未曾前去拜见。小姑奶奶从青州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想来是表少爷和表小姐是有些水土不服,所以世子并未见过表少爷和表小姐,又何谈认错。”
    韩司恩有些失魂落魄的看着韩秀,脸上带着一抹深深的自嘲,道:“我和小姑还有表兄和表妹原本就没有见过,想来当日我病的都快死了,哪有人愿意见一个死人的,没得嫌晦气。”
    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韩秀神色不断变幻,韩卓的呼吸浓重了几分,他不悦的走上前看着韩司恩道:“胡说什么,有周太医在,你提什么死不死的?”
    第13章
    韩司恩听了韩卓的怒斥声,无所谓的收拾了脸上的自嘲和伤心,一脸怀疑的看着韩卓。
    该说的他都说了,该表演的他也都表演了,下面的时间要留给韩卓为韩家名声进行表演。
    韩卓也不负所望,他走到韩司恩面前温和的安抚道:“你小姑远道而来怎么能不挂念你?你小姑可是准备了厚重的礼物给你一个惊喜。只是当时你一直昏迷不醒,情况危机,你小姑心疼你,就让你母亲把那些礼物拿到佛堂,找人诵经,沾染些佛光,以便能护你平安。你这真是错怪你小姑了。”
    韩秀听闻这话,立刻掩面而泣,抽抽唧唧道:“我做姑姑的,哪能想不到自家侄儿,你这可是伤了……”
    韩司恩懒得听这些冠冕堂皇的假话,而且他也觉得韩秀尖锐的哭声有些刺耳,便一脸惊喜的看着韩秀,打断她要说的话,脸上带着十足的懊恼道:“是侄儿刚才口误,错怪姑姑了,我误把表妹当做撒野的野丫头,也实在太不该了,我一会儿就去给表妹道歉。她住在我们家,我这个主人怠慢了她,让她受委屈了?。”
    韩司恩这话噼里啪啦的说完,韩秀听的实在是哭不下去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嘴上无比诚恳,实际上却是牙尖嘴利没脸没皮说自己女儿没教养的人,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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