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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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慌了,抓住妈妈的手说:“妈我不去海城了,我不想在那边读书,我留在文溪好不好?我在这边上学,我跟清洛跟你一起生活好不好?”
    妈妈却把手从叶清欢手里抽出来,幽幽地说:“你现在这么说,等你将来长大了就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妈,我不会的。让我留在文溪好不好?好不好?”叶清欢哀求。
    妈妈偏过头,用手背摸了摸眼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叶清欢呆呆看着妈妈把房门关上,看到叶清洛从房里出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小声叫她:“姐……”
    叶清欢把目光转移到叶清洛身上,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的水。
    她没发现自己已经哭了。
    “姐……你没事吧?”叶清洛问,眼里惊恐。长这么大他从未见叶清欢哭,就算是父母离婚的时候她都没哭。他一直把这个姐姐当成最坚强的后盾,敬重崇拜着,都忘了她也是个未成年的普通女孩。
    叶清欢起身跑去了门口,拉开大门跑出去,她听到叶清洛在后面叫她,她没有停下,一直跑到了楼下,迎面撞见了盛鸿年,她霍然站住了。
    盛鸿年见她突然跑出来吃了一惊,继而心里一喜,想自己没走果然是对的,还能再见到她。他笑着看她,又觉察到不对劲儿。夜里相当冷,她却只穿着毛衣,脚上还套着拖鞋。他收起笑,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她满脸都是眼泪。
    他立刻走上前,脱下自己的大衣罩住她,又把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扯下来往她的脖子上绕,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叶清欢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地看着盛鸿年。大衣上还残存着他的体温,羊绒围巾是第二次围到她的脖子上,他脸上关心的神情刺痛了她,让她无比脆弱,眼泪不断地涌出来。
    她一径地流泪不语,盛鸿年有些急,手下忙着系大衣的扣子,好让她裹在衣服里面能暖和些,嘴上不住地问她:“喂,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叶清欢闭上眼,低头,轻轻把头顶到他的胸口。
    盛鸿年呆了呆,立刻张开了两只手擎在半空做柳下惠状。如此僵了十秒钟,他听到叶清欢的啜泣声。
    她还是哭个不停。
    他觉得窘迫,忙往四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他又低头看叶清欢,她哭得极其压抑,啜泣声断断续续,他能感觉她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手移到她的肩头上方,握紧了,松开,然后又握紧。
    天知道他有多想抱她,可是他不敢。怕她不让,怕她会恼。
    他低头凑近她的耳边,笨拙地安慰:“清欢,别哭啊。”
    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狠狠心,想有什么事儿都等他抱完她再说吧,天打雷劈他挨着就是,现下他实在忍不住。他没法只扔她这么哭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这时候她的两只手却爬到他的肩头,死死揪住了他肩上的衣服。他感觉她抖得更厉害了,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抱住她以后他差点满足地叹气,幸好忍住了。
    他知道不应该,可是他心里的窃喜又是实实在在的。他知道这是趁人之危,可是他还是越抱她越紧。她真正在怀里的时候,他才明白抱着一个喜欢的人是什么感觉。
    就像把整个世界的幸福都抱进了怀里,就算她是在哭不是在笑。
    叶清洛从楼上跑下来撞见这一幕,立刻退回楼道里藏了起来。
    那个混乱的夜晚,以盛鸿年把叶清欢送回家结尾。把叶清欢安顿好后,盛鸿年跟叶清洛到了客厅,盛鸿年问出了什么事,叶清洛支支吾吾地说爸爸妈妈闹了些矛盾,牵扯到了姐姐。盛鸿年很困惑,继续追问,叶清洛则三缄其口了。
    “你还是问我姐吧。”叶清洛说。
    盛鸿年回头朝叶清欢房间看了眼,又瞟了眼叶清洛,皱眉问:“什么事儿这么难说出口?”
    “哎,鸿年哥你别问我了。我怕我姐不想告诉你。”叶清洛心情郁郁,家里的事情太难以启齿,他习惯性地把负担推给了叶清欢。
    盛鸿年想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如果就是不想说也是无法,便嘱咐叶清洛晚上留意叶清欢的状况,就要走。
    “鸿年哥,要不你晚上跟我一起挤挤吧,太晚了,你就别回去了。”叶清洛说。
    “明早我约了人到我家,不回去不行。”盛鸿年说。
    最终叶清洛也没有强留他。
    盛鸿年从叶清欢家里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回头朝五楼看了眼,正巧房里的灯灭了。他担心她,想明天要来见见她,不管她是否愿意跟他吐露事实。接着他又抬手摸摸自己的肩膀,似乎还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想到歪打正着的夙愿得偿,他不觉勾起嘴角傻笑。
    站了一会儿,觉得身上都冻透了,他把大衣的领子立起来,埋头走到街上,朝自己家走去。
    他家离这边很远,他边走边留意路上有没有空的出租车。可是才刚初六,这么晚的时候路上基本看不到车子。
    夜里越来越冷,他跳着步子走,心里默算步行回去要多少时间。
    大概得一个小时吧。
    想想倒也能接受,回去了立刻睡觉,明早七点约了赵警官。
    赵警官刚调到文溪警察局不久,看过案宗后也觉得他父母的案子有疑点,主动联系的他,两人接洽了几次,约好了明天一起去事故现场看看。
    时隔半年了,痕迹什么早就没有了,他其实不抱很大期望。
    后面有车子鸣笛,盛鸿年回头的时候被车的远光灯耀得睁不开眼,抬手遮挡光线,眯着眼看过去,车顶绿色的“空车”二字很显眼,是一辆空的出租车,他忙抬手把车拦下了。
    车子停到脚边,他见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便有些警觉,弯腰敲敲车窗,车窗玻璃降下来。光线暗,司机的脸部晦暗不明,看不清长相。
    他问:“你车上还有客人?”
    “他到前面就下了,你要去哪儿?” 司机说话的声音有些怪,像是嘴里含着东西似的。
    “东城区溪口路36号。”他说了地址。
    “不打表一百块,行就上车不行就算了。”司机说。
    半夜宰客这种行为让盛鸿年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说:“行啊。”他拉开后车门上了车。
    车子往前开,他转头看同坐在后座的那个人。是个戴着毛线帽的男人,面朝着那边的车窗,不想理他的样子。他便打消了搭讪的念头。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高,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低头的时候瞄到那人搁在膝上的右手,是罕见的六指,手背上还有一道伤疤。
    他脑子里瞬间掠过暑假时的那一幕。
    肇事车辆停在山坡上,一只手伸出车外,拿着一部手机朝爸妈车子落下的地方拍照。那只手也是六指,手背上有一道伤疤。
    他猛地抬头,冷不防太阳穴上挨了一下重击,眼前一黑。
    有一阵子盛鸿年完全失去了意识, 后来渐渐恢复了点。他觉得耳边轰轰作响,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有人翻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他的眼睛, 光线射到瞳孔里刺目无比, 他觉得难受,却连皱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
    手电筒关上了,他感觉自己被拽了一把,身体倒下去摔倒在后座上。脑袋在座椅上弹了弹,刺痛从刚才太阳穴被打的地方传来,反而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
    他听到有人下了车又上了车,车门关上, 车身震动, 谈话声从前排传来。
    一个男人骂:“你个狗日的的打他干什么?!”
    另一个男人貌似委屈,说:“他不对劲儿, 我怕他发觉。”
    “一个小孩, 发觉了又能怎么样?你摁住他就行了!”第一个男人还是骂,“整天除了嫖就知道赌!屁事儿成不了一件!当时但凡是确认一下车里人全不全再撞, 把那一家一锅端了就没今天这些事儿了!结果留了这么个小的, 搞得钱拿不到还他|妈搭进去一辆车!”
    “只是打晕了, 没打死……”第二个男人嗫嚅。
    “你他|妈的脑子里装得都是粪吗?打死了就省事儿了,我他|妈把你送警察局我自己去领钱。”第一个男人喝骂。
    盛鸿年听后心里一凛,真想立刻从车里逃出去,无奈身上除了脑子没一个地方听自己指挥,只能软软地瘫在车后座。
    “哥……我家还个老娘……”第二个男人畏畏缩缩地说。
    “现在知道把你娘搬出来了?你他妈玩女人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老娘呢!?”第一个男人啐了一口。
    第二个男人不吭声了。
    一阵沉默。盛鸿年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感觉了,他慢慢握紧拳头, 想试试自己有多少力气。
    第一个男人口气平和了些,说:“你打了他,他身上带了外伤,弄死了他警察就会怀疑不是意外死亡。”
    第二个男人小心地问:“哥,那咋办?”
    第一个男人问:“他醒没醒?”
    “没这么快。我下的手,别说一个小孩,就算是个大人也得晕半天。”第二个男人口气有些得意。
    “干你娘!”第一个男人骂,“你他|妈的还挺得意是不?”
    第二个男人不敢吭声了。
    盛鸿年躺在车后座一动不敢动,脑子里迅速分析目前的状况。他已经清楚绑架他的人和暑假撞他家车子的是同一拨,也确认了父母的车祸并非意外。他还明白自己这次被抓凶多吉少,这两个人是带着杀心来的。
    他得自救。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此时被压在他身子底下,他的胳膊也压在身子底下,而他已经有些力气了。他缓慢地移动胳膊,慢慢地把手朝身下的口袋摸过去。他不能睁眼看,竖着耳朵集中注意听那两人的对话。
    在爸爸的要求下,他一直坚持健身,是故身体素质不错,才会在挨了一拳之后没多久就苏醒过来,可是一对二打两个成年男人他肯定没有胜算,所以目前他的最优选择是报警。一旦报警不成,他就只能靠他自己了。他虽打不过他们,可是抓住制造混乱趁机逃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他心里暗暗铺排着下一步的计划,手指已经摸到了大衣口袋的边缘。
    “这单不做了!”第一个男人咬牙切齿地说。
    盛鸿年一怔。
    “啥?”第二个男人立刻说,“大哥,你当真的?不做了咱们可是白赔了一辆车啊!”
    “我看你这条贱命也就值辆破车!”第一个男人恶狠狠地骂,然后喷了口气,说,“昨天我跟上家联系,他们说只能再给一次机会,这次干不利索就要断绝一切联络。”
    “那钱呢?就这么算了?”第二个男人问。
    “钱?给你留条命吃饭就不错了!这些有钱人的心比我们黑多了。”第一个男人冷哼
    “谁家啊这么狠?”第二个男人问。
    “谁家?商家!你惹得起吗?”第一个男人喝道。
    车里瞬间静了下来。盛鸿年的眉头骤然蹙紧。第二个男人则唉声叹气地抱怨:“折腾了半年毛都没见着一根,早知道就不接这个破活儿了。”
    第一个男人说:“我想好了。这孩子今天是动不得了,他身上有伤,又跟那个警察搭上了关系,那个警察又在查车祸的事儿,咱们得立刻收手。”
    第二个男人想都没想就说:“大哥,我听你的,你说现在咱咋干?”
    第一个男人又骂了句脏话,咬牙切齿地说:“把他送回家去!”
    盛鸿年被扔下出租车的时候依旧装晕,身体被重重地摔到地面,头磕到马路牙子的石基上,疼得要命,他暗暗咬牙忍着。两个男人又在他身上搜罗了一通,把他口袋里的钱包跟手机都翻了出来,然后才上车走了。
    等到汽车的引擎声听不到了,盛鸿年才悄悄掀起眼皮,看到眼前横过来的路灯杆,跟前面空寂无人的马路。他费力地坐起身子,抬手揉揉头,左边太阳穴被打了一拳,右边额头撞在了石头基上,整个脑袋又晕又疼,像是钻进去了十几台轰鸣的挖掘机。
    他抓着路灯杆踉跄地站起来,往四周看看。马路上清清静静的,寒气在路灯四周凝出一个光圈。
    他伸手进口袋摸了摸,还好,那两人把钥匙给他留下了。他家就在身后,是一栋带院子的老屋,他艰难地走回了家。
    回家后他立刻拿了现金跟身份证,然后匆匆离开了家。
    那两个人知道了他的住址,他怕那两人反悔回来找他,所以家里不能待,他决定去附近的快捷酒店,然后他在酒店报了警。
    初七的早晨,叶清欢收拾行李准备回海城。叶清洛坐在她的床上看着她收拾东西。
    “照顾好妈妈。”叶清欢把旅行箱的拉链拉上,低声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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