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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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他俩,卢子笙也直奔着树下的柳黛而去,但跑得飞快,好容易冲到近前,那张愈发清晰的脸蛋,像掴在他脑仁儿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是柳黛!
    她穿着一袭翠衫,风姿袅娜,绰约如雾立在树下……虽然相似,但并不是!
    卢子笙脑中轰然一声,只觉得一切汗水和努力化作了梦幻泡影,一切,包括目光交流,笑容示意,全都是他的臆想!在那绿衣少女疑惑看过来,不知他动机,正欲无声询问时,卢子笙抱着头折身往回冲。
    至于元绥,果然在跟着谢珺安慰,谢珺笑说没什么,朝于济楚道了几句恭喜,又回眸朝元绥轻笑,如珠光一般华润而风流,元绥目眩而神驰,心旌摇曳,谢珺将一条帕子递给她,“恐有唐突,但还是擦擦得好,辛苦元姑娘了。”
    元绥香汗淋漓,满脸狼狈,未婚夫不知所踪,倒是谢珺如此关怀,元绥接过手帕,手指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指腹,分明温热,落在心尖却滚烫如火。她半是羞涩半是感激地仰起汗津津的脸蛋,对方温柔地微笑,朝她颔首,便又抽身离去。
    她没去找未婚夫,心中一个念头缓慢地浮出水面,愈发的坚定。
    第61章
    冷红残叶随秋风飘转沉塘坳, 元绥捏着手中犹带体温的手绢,信步朝林外走去。
    元家与璩家的马车本是骈行, 元绥找着自家马车, 弯腰踩上横轩,听得身后轻飘飘泛着冷的一声“慢着”, 原来璩琚还没走,她不耐烦地扭头, 隔了两座马背, 璩琚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 冷然盯着她。
    那眸光里, 像坠着数斤寒铁。
    没来由地, 本来并不怵的元绥打了个寒噤, 璩琚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将她细白嫩肉的腕子一扯,元家的下人都瞪直了眼睛, 正要阻止,璩琚沉声喝道:“谁也不许跟来。”
    元绥吃痛,被他拽到一旁,溪流潺潺的声音如钟鸣玉击, 清心怡神, 元绥等他执拗地松开手,将手掌往背后负了起来,以食指揉了揉手腕里侧。
    璩琚仿佛没有察觉, 他侧过身,“你是什么意思?”
    一贯温柔如月,被汴梁少女誉为“最翩翩多情风流公子”的璩公子,眼下这面孔冷得迫人,嗓音也冷得如数九隆冬的寒雪。
    直冷得人浑身打颤。
    元绥无意与之纠缠,她早已打定了主意,“回府之后,我找父亲大人商量,将婚事退了。你家的聘礼我会找人还回去,包括你送给我娘的一对儿翡翠如意,送给我父亲大人的白玉纸镇。”
    璩琚冷笑道:“记得确实清楚。”
    他回身,一把攥住元绥的小臂,疼得她“嘶”一声,对方却没有怜香惜玉,“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纵然他气势压人,元绥也不惧,直晃晃地撞上他的目光:“我说,我要同你退婚。”
    “真是笑话。”璩琚的眉梢吊起一抹寒意,“你以为你同我退了婚,谢珺便是你的了?痴心妄想罢了。”
    元绥听到谢珺之名,这两个字从璩琚嘴里说出来,怎么着都觉着是种亵渎,她没耐性地要挣脱璩琚的钳制,却被他拽得更紧,整个人被压下来,抵到了一棵树上,再好的心情也因着这略感羞耻的体位有了微妙的变化,她竟做声不得。
    上头笼下来一道阴翳,确实是张五官柔和,如金相玉质的脸。
    元绥皱了皱眉,太恶劣的话说不出口,但她讨厌被人如此桎梏,“不论如何,总要尝试过,才能知晓结果,更何况赵潋她根本不会同谢珺成婚。只要我同你退婚,就还有机会。”
    璩琚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勾起嘴唇,嘲弄地甩开元绥的手腕。
    如阴云密布的俊脸,勾起嘲讽的笑容,他缓慢地退了两步。
    仿佛在平息呼吸,元绥等着他答复。
    璩琚缓缓闭眼,睁开,他冷着眸色笑了下,一字一句道:“婚我退。至此以后,元绥,你胆敢再出现在我面前,休怪本公子对你无情。”
    元绥微微愣着,璩琚已转身疾步而去。
    那抹笑意似散落在空气之中,带着潮意的林间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元绥愣愣地伸手,叶上倾落的水珠正滴落在掌心,她轻皱眉头。
    胸口的某处仿佛被弹了一下,大抵是因为周遭那抹温柔的气息渐渐消散了,一时却无所适从,空荡荡的,被注进了料峭冷风,有些寒意,有些失落。
    赵潋正到处找元绥,没想到一眨眼人便又不见了,君瑕道:“你要找什么,我同你一道找。”
    赵潋回头,抿了抿嘴唇,“元绥,她怎么突然就走了?谢珺还留在这儿呢。”
    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道笑语:“公主要找在下么?”
    赵潋同君瑕回头,谢珺换了一身白裳,如皎月当空,华茂动人。
    他负手而来,身畔三三两两跟着几人,秦冠玉对此欲言又止,似乎又技痒难耐,想找谢珺切磋几局,被谢珺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今日畅快淋漓地打了个场马球,人有些倦乏,不如改日再与诸位同道同游。”
    赵潋微惊,下意识收紧了手指,“师兄要走了?”
    谢珺笑意斑斓地回眸,“唔?公主还有事吩咐?”
    赵潋为难地瞅了眼君瑕,又望向身后跃跃欲试的秦冠玉,这人方才趁君瑕饮酒之后倒有趁火打劫之心,眼下谢珺倦了,他却又不敢了。
    说到底,还是因着君瑕一介布衣,身份低微,即便有公主垂青,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愚民罢了。倘若君瑕是谢珺,谁敢欺负他?借秦冠玉三个胆,也不敢动她的人。
    赵潋抿了抿嘴,为这帮跟红顶白之人感到可耻。
    她暗暗恼火,心道不该为了一场马球赛,教谢珺有了可乘之机,输了马球不意味什么,但赵潋特别想当着众人面拆穿他的假面,可——
    君瑕也笑了一声,“谢公子回头瞧上一眼,便可知晓此处摩拳擦掌,欲与谢公子一较棋艺之人有多少了。”
    他话音一落,谢珺身后个个张着脖子翘首以盼的众人咳嗽连连,垂头摆袖,表示没有此事。
    谢珺微微挑眉,“哦?也包括你?”
    君瑕失笑,“不才,正是。”
    其实君瑕本无意强留谢珺,但,要是这么放人走了,他不动声色,回头公主可能要怄火,即便是敷衍的,也还是留一留罢。
    谢珺皱了皱眉头,“先生棋艺精湛,与先生切磋,也是在下的荣幸。不过今日确实精疲力竭,先生应当不会想胜之不武。不如改日相约?”
    拥护谢珺的人太多,都纷纷点头,暗道是这个理儿。
    君瑕侧身让开,“也好。”
    谢珺揉了揉手腕,从君瑕与赵潋中间穿过时,无意瞥了眼赵潋,她抿着红唇,勾着眼尾,神色之间隐约可见一丝不耐烦。落在胸口的心,缓缓敲了两下,直觉告诉他——
    公主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等人散之后,赵潋抓起君瑕的手腕,“咱们也跟着走罢。”
    君瑕微笑着颔首,走了一截路,见赵潋步子越来越快,他忍不住问道:“公主——你生气了?”
    赵潋顿住步子,点点头,望着他,又摇头,“气的不是你,我是觉着这个假货真是……又学得不怎么像了。”
    “嗯?”
    赵潋皱眉道:“谢弈书看起来无懈可击,但为人最是怕激将法,我以为只要激他一下,他为了学得像也该答应了,没想到竟怯战。我师兄要是活着,知道被人模仿得如此怂包,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打人。”她挥了挥手,叹道,“算了,反正机会还有,错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我就天天催他来找你下棋,我就不信他还能天天躲着。”
    近几日,君瑕破解的《秋斋断章》棋谱被广而传之,一时引得汴梁纸贵。
    大多数人,在犹如发觉一颗沧海遗珠,而觉得无边惊喜望外之后,得知谢珺身在汴梁,更暗搓搓期待两人较量上一场。
    不用赵潋出手催人,舆论的威力便大到能压死人了。
    赵潋兴冲冲、美滋滋地在公主府休养了两日,汴梁忽多了件大事——元、璩两家的婚事本是太后支持的,官场上势力倾轧,本就复杂,如今元太师和璩大人从势同水火到玉帛相见,皆是因着两家这纸婚约,竟能说废就废了?
    赵潋仿佛被当头一棒喝倒,难道是因为她告诉元绥自己不稀罕谢珺,却没提醒她一句,那人压根就是谢弈书,她以为有了机会,一扭头就想甩了璩琚?
    虽然赵潋是想过元绥可能是个犟脾气,但没想到,敌我未明,元绥这也……太冲动了!
    她和元绥是势同水火,但眼睁睁看着她深陷沼泽,不拉她一把,赵潋也过意不去,与其将来再大庭广众地拆穿谢珺,闹出更大的动静来,将元绥更是颜面扫地,不如及时止损,趁着太后还没同意退婚,她当即下了个帖子,说明原委,要塞给元绥。
    但赵潋的字迹实在不敢恭维,君瑕只得亲自代笔写了一封书信,以赵潋的名义,含在密封之中,再让赵潋送出去。
    信笺送到了元家。
    元绥正被罚跪祠堂,家法挨了三十,浑然没有醒悟,仍是坚持要同璩家退婚。
    元太师怄火不止,元绥私自上书太后要取消婚约,此事可大可小,小了,最多得罪璩家,大了,却要开罪于太后,元太师也不得不顾及太后尊面,忙又修缮言辞,毕恭毕敬地另交了奏折,为元绥开脱,说她只是与璩琚拌了几句嘴一时意气,做不得真。
    两封书信交上去了,太后虽没给个答复,但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等着看好戏的人能排到城外去了。
    元太师一想到元家成了汴梁笑柄,落成了勾栏瓦肆里说书人的案头底本,越思及这事越气不过,差点打晕了元绥,但元绥是个倔驴脾气,从得罪璩琚,让他说出那番话开始,她就觉得,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她和璩琚是没指望了,她只能抓紧谢珺,不能尖担两头脱。
    元绥愈发硬倔,不肯服气。
    雨珠如幕,祠堂的青檐泄下两行碎玉,墙外池水腻涨红波。
    元夫人拿元绥没个奈何,劝了又劝,奈何劝不动这死心眼儿的闺女,也不晓得被谢珺迷了什么心窍,摄走多少魂魄去了,气得也两泪涟涟。
    下人取了一封密信,穿过雨帘走入祠堂,对正跪得笔直的元绥道:“二姑娘,有您的一封信。”
    元绥不回头,黛眉颦蹙道:“谁送来的?”
    下人犹犹豫豫,咬牙道:“是公主着人送来的。”
    “赵潋?”元绥冷冷道,“她怕是看了我的笑话,正额手称快呢,送两句话来酸我?”
    元绥最是心高气傲,比寻常贵女都多三分骄矜傲骨,最是受不得委屈。赵潋想来没好话,元绥要瞧那个做甚么,她冷冷吩咐:“扔水里了事罢了。”
    “这……”
    元夫人也皱眉道:“扔了罢,还嫌弃咱家不够乱么,这公主攥着谢珺,只怕要嘲笑咱家自不量力,自然也没个好心!”
    下人搔了搔后脑勺,信差是公主府里的下人,言辞恳切,语调和婉,说这信定要亲自送到元绥手中,他先答应了人家,不能失信,可是夫人和小姐却都说要扔。
    ——这到底扔是不扔?
    第62章
    从谢珺返回汴梁, 并重新名声大噪之后,他所下榻的客栈俨然门庭若市, 太后听闻之后, 另行替他安排了别院,现居住城北, 背临青山,面朝花海处, 幽阒无人, 适宜养病。
    马球赛后谢珺便一直称病,杜门却扫, 教不少人前来拜谒的都无功而返。
    赵潋没料到这人无耻到这个地步——装病。
    看来他心里也晓得自己多少斤两, 自知不能硬碰硬, 便先想法将自己藏起来, 不成为众目睽睽的关键人物,自然,那些流言蜚语也好, 阿谀怂恿也罢,他都不会听进耳中,便清净了。
    太后又命人紧锣密鼓在富林苑安排宫宴,赵潋心下一想, 陡生不妙之感。
    她的母后她心里有底, 恐怕太后也借着此次宫宴,当场指婚,教赵潋作声不得。
    她和谢珺的婚事, 是十年前早已定下来的事,汴梁无人不晓,倘若那时赵潋还想不到法子戳破他的假面,真就……
    纵然是不想君瑕牵涉其中,可赵潋还是苦闷不已,忍不住做了最坏的打算,去试探君瑕的口风。
    “倘若,倘若我与你私奔,你……可愿意?”
    临窗,凭几而坐的君瑕,身姿掩映着身后斑驳稀疏的几支玉兰,他抚唇轻笑,并没有抬起头回答赵潋的问话,反而将手下的竹卷拂开,“公主,行事别冲动,这件事未必没有转机。”
    “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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