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从尚天浩个人角度来说，他内心对紫芸没有好感，毕竟曾经那样凌辱过他。自从得到无名老人的传承之后，他受到无名老人，映菡的影响，对以前那些侮辱过他的人早已释怀，故而也谈不上恶感。此刻只觉与她并无什么交集的地方，也不想与这种权贵有来往。
    但是，爵灵王是自己的仇人，爵灵王既残忍的杀害了杨家全族，他尚天浩也该从他女儿身上讨回来。
    尚天浩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微微低下头，不让紫芸认出自己。
    紫芸终于还是没认出他，骏马悠扬的踢足，与他擦肩而过。紫芸久想不出，索性也将他抛诸脑后了。
    尚天浩在紫芸周围扫了扫，并未发现什么贴身护卫，心中反倒疑窦起来：“她父亲身居高位，权势滔天，没道理让女儿一个人出来乱走。恩，定有高手暗中跟随，我若贸然出手，被她抓住了，势必少不了被凌辱而死。尚天浩一条命不足挂系，血海深仇，却不能不报！”
    他转过身，装作游玩一样跟着紫芸。
    紫芸似乎头一次来火凤城，骑在马上悠闲的逛着市肆。只是她出生富贵，父亲又是帝国举足轻重的人物，要什么有什么，火凤城在她眼中是个小城镇，自也没有她能看上的东西了。
    她大致在街上游览了一个时辰，觉得无聊，便调转马头回去。尚天浩见她走进了山府中，心下恍然：“原来你也是来给山崎子贺喜，这下也不怕你逃了！”
    心知紫芸在山府下榻，在山崎子大喜日子结束之前，应该不会离开火凤城。他沉吟半晌，径自走向了郊外，林子偏僻的边缘处，在一条小河边找了一块巨石，便隐巨石之后打坐修炼起来。
    闭上眼睛，脑海中幻化出无数的画面，仔细回忆着今天傍晚在茶庄里打出的那记裂天拳。那一拳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比他以往要强上近两倍之多，毫无疑问，定是有之境的力量了。然而，有之境，究竟是什么？
    他突然跳起来，手呈砖棱锤，向着旁边的一块石头轰击过去。轰隆一声炸响，巨石应声而碎，尚天浩却摇了摇头。
    他抬头望着灿烂的星空，太木之月昏淡的光芒将河水表面照的朦胧氤氲。抬起脚，踏在了河面上，细细的波纹荡漾开来，他的脚却不沉下，仿佛水下自有一股力量托着他，让他如履平地。
    他低喝一声，双拳猛的出击，冲破淡淡的雾气，随后拳势连绵不绝，一招一招的打将下去。熹微深蓝的星光神秘的铺撒下来，无限静谧之中，劲风鼓动，他颀长的身影在轻雾中忽闪忽灭，竟有一种体迅飞凫，飘忽若神之感。
    这一套拳法尚天浩已不知打了多少遍了，拳拳之间熟稔自如，势夹劲风，纵然是脑海中想着其他事情，他也可以毫不停滞的打下来。拳法的每一种变化，每一种套路，都已经根深于他的意识之中。
    将拳法毫无窒碍的打了一遍，尚天浩的眉毛再次皱了起来。拳法打一遍是很轻松，可是如果不思考，不理解，那打了多少遍都一样。他觉得，自己现在对于拳法已经熟悉到随心而发了，如果不能在境界上更进一步，那么打一辈子都是惘然。
    可是今天傍晚的那一击，为什么就无法复制呢？既然他能在无意中进入有之境，那么说明自己是可以进入的，何以现在却怎么打也打不出那个味道？究竟是少了什么东西？
    他深邃明亮的目光透过迷雾，看向粼粼波光，凝眉出神，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裂天拳的动作。仿佛在他前面的碧波之上，有一个人专门在打给他看。每一招都快捷如闪电，却每一个点都清晰的展现在他胸中。
    “有，无，非，恒，道！”石步存喃喃自语：“究竟什么是有？”他紧蹙双眉，忽而舒展开来。他一下跳起来，直接就在河面上打了起来。
    “不对不对……”拳法打完之后，发现打的十分别扭，立时知道自己刚才想岔了。他不骄不躁，静下来继续沉思。
    “书上提示说拳法第一步要久练，方才能自化；熟极，而才能自神。这裂天拳法一招一式尽数在我胸中呈现，变招收放自如，这其中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呢？”他在心中推理：“裂天拳刚猛凌厉，不破不攻，必攻之必破。打拳时需得凝气冥心，怀勇往直前之势，稍作顿势，即有可乘之危……”
    “有者，存在也！含心直往，招招秉实，以心御拳，以拳御敌……”尚天浩眼睛忽的亮了起来：“虚为虚，劲为劲，不化不演，不假不明……”
    他猛然跳了起来，拳法叠出，招法自成，拳脚之间风声呼呼，迅捷无常。心头一片清明，好似猛然间醍醐灌顶，面对任何疑惑困难，都无任何窒碍犹豫。
    “心自如往，毫无窒碍，正是有之境的精要！”
    尚天浩拳法越打越快，转瞬化作一团虚影。脑海中空明沉静，万念俱寂，思维如天马行空，电光火石。双手双脚，全凭一意驱使。最后拳脚速度，竟达到了生平前所未有的境界。
    “两勇相争，快者胜！”尚天浩心中明朗：“与人相斗，或防小人，或防怪招，心中多少有些窒碍留意，总不能全部放开，以致不能全心沉浸于一招一式之中。正因缺乏了这勇往直前，将每一招当做胜负决定的关键全力以赴的信念，才使得速度大减，气势萎顿。这有之境其实正是快的要诀！”
    “与其说是一种快的要诀，不如称之为一种全力以赴的精神信念更为恰当！”尚天浩双目澄澈，仿佛有一扇窗户随着涌动的雾气打开，窗外是一片全新的天地，那里所有的变化，尽了于胸。冥冥之中，他意识到，这有之境的思维在随着拳法的打出，逐渐根植于他的精神之中。
    自成废脉人后，他的性格总缺乏进攻性，这源于他废脉的心理障碍。虽然经过后来无名老人宝藏的激励，使得他重新拾起了斗争的信念，自卑不在。可是，废脉人对他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于思想中根深蒂固，无时无刻不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影响着他，使得他如今在做许多事情之前，总是过多的考虑了别人的感受，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而今，这种有之境的进攻思想随着他拳法一遍一遍的打出，他愈发的体会深刻。心中最后的那一点窒碍，终于彻底的消失不见。
    他想的没错，快对应的是一种心境。如果单以实力而论，你再快，终有人比你更快。可是，当真正驾驭了快的真谛的时候，无论对方速度是否超过你，他只要给你任何哪怕一丝的机会，你都会毫不留情的严厉打击。
    不知过了多久，尚天浩缓缓的收功。星目一转，一股凌厉之气斗射而出，整个河面肃然一顿。他轻轻吸了一口气，目光中的凌厉逐渐变淡，恢复了以往的清明平静。
    尚天浩身形轻轻一转，已出现在二十米开外的一块石头旁，他内息奔腾，浩大如江河，如同草木成长壮实，又似人的成年状态。
    这就是丁级，代表着内劲已达成熟之境，今后的道路，将是朝着稳重凝练上迈步。
    手在一块膝盖高的石块上一拂，石头轰隆一声碎裂。他难掩内心激动喜悦之情：“想不到，突破到有之境，不但让我内劲修为达到了丁级程度，更让我的总体实力提升了五倍之多。”
    他盘坐在地上，运行天地五行诀，巩固修为。
    突地一股隐约的气息从林子中奔来，尚天浩心中一凛，急忙跳跃而起，屏息躲入一棵大树后。微弱星光中，只见一个人影在苍天巨木之间快速跃动，速度之快，竟比之于如今的他还要快上一分。
    尚天浩吃了一惊：“此人是秘境无疑了！”
    他将元气聚集在双目，眼前的景象陡然明亮起来。只见那人是个青年人摸样，长的倒也英俊，只是眼珠转动之间显得狡狯猥琐，就算不是强梁鼠盗，也绝非善类。他身上扛了一个人，尚天浩昏暗中依稀辨清那是个女子，身材袅娜，一身紫衣。
    尚天浩屏息躲在灌木丛中，在那人跃过的刹那，看清那女子软垂下来，正自熟睡的面容。
    “紫芸……”他惊的险些失声叫了出来，这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紫芸竟然被一个男人半夜掳了出来，这男人想干嘛？当即小心翼翼的跟在那人的后面。
    那人速度好快，尚天浩倘若不是刚刚顿悟过有之境，只怕还难以追得上。他扛着紫芸一路狂奔，最后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之中。山洞的入口处被枯枝败叶遮盖起来，隐约中还透出灯光。
    尚天浩轻轻拨开几片叶子，看见里面有一张床，山洞中还四处散乱着花花绿绿的衣裳，地上还有几双女子的花鞋，几件绣花的贴身亵衣。
    烛光轻轻摇曳，随着昏暗的光芒仿佛有一股暧昧的气息从洞中窜出来，尚天浩登时明白，心想：“原来此人是个淫贼，把紫芸抓来，定是没安好心。我正担心紫芸身边有高手护卫，不敢贸然动手报仇，他既把紫芸掳到这里来，正合我意。”
    他凝神往洞中看去，只见那人将紫芸放到床上，然后起身倒了一杯酒，坐在一边啜饮品味起来。尚天浩心头诧异：“他为何不行动，难道他不是淫贼，别有目的？”
    又见他一边品酒，一边在紫芸妙曼袅娜的身体上来回扫视，嘴中啧啧声响，眼中满是淫秽之意。尚天浩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心中正自古怪，紫芸却嘤咛一声，悠悠醒了过来。
    她似乎中了那人的迷药，恍恍惚惚中见自己身处陌生的地方，又睡在陌生的床上，揉了揉晕痛的头，喃喃道：“这……这是哪儿？”
    那人哈哈笑道：“这是你的府上！”
    “我……我的府上？”紫芸呆了呆，茫然的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不对，猛地发现有个陌生的男子，不禁吃了一惊，连忙坐起来。
    “你是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她警惕的皱起秀眉，冷冷的喝道。她常年发号施令，说起话来，竟自有一股威势。
    那人嘿嘿淫笑道：“这里是本大人的府上，自也马上是你的府上。”
    紫芸今年十八岁年纪，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虽未完全明白，但这人淫秽的目光却让她全身不自在。除了三年前的那个废脉人，还是头一次有人敢用如此无礼的目光看着她。她面色微变，厉声道：“大胆，你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跟我如此说话？”
    那人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像是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欣赏着紫芸的身体，啧啧道：“哈，你老公我平生最喜欢人家问我名字，尤其是女人，像你这样的绝代佳人，那更妙的紧了。所谓棒棒如意，老公我的名字乃棒如意是也！”
    紫芸不知道什么叫做棒棒如意，但那句老公她却再明白不过，立时柳眉倒竖，喝道：“找死！”玉手向着腰间摸金鞭，却摸了一个空，脸上终于变色，心里没由来的惶急起来，望着黑黝黝的洞外，叫道：“来人，快来人！”
    棒如意得意洋洋道：“应该告诉你，此处离火凤城足有一百多里，地处偏僻，便是白天也极少有人来。你今晚尽可放开大叫，决计不会有人听到。”
    他伸手向着紫芸的金色腰带摸去，笑道：“你既这么急，老公就顺了你的意吧！”
    紫芸惊道：“你干什么？”她挥起一掌，向着棒如意当头拍去。她不过丁级实力，虽有家传绝技，却最多与戊级高手一较高下，与秘境差的极远。
    棒如意手看似随意的一伸，已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亲，眼冒绿光道：“好白嫩的小手，老公本来最喜欢你这张樱桃小嘴，谁想到你的手也这般美。这样，先用这只白嫩小手给老公做个前戏吧，伺候的好了，老公待会儿大大有赏！”说着将她的手朝自己下面按去。
    紫芸惊怒羞急，满脸通红，拼命的把手往回缩，但哪里拗的过秘境高手。她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在父亲呵护中长大，谁敢这么对待她？眼看自己的手就要碰上，她急的眼泪在妙目中滚来滚去：“淫贼，你……你再敢无礼，我定会杀了你！”
    棒如意突然停了下来，紫芸心中松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很柔和：“你现在放我回去，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棒如意盯着紫芸嫣红的嘴唇，咽了口唾沫，突然咕咕怪笑道：“你这张小嘴太也妙哉，今天街上时便看得老公欲火高涨。罢了，老公等不及了，先品尝你的小嘴再说！”臭嘴撅的老高，往紫芸伸过去。
    紫芸拼命往后缩，色厉内荏道：“你……你敢……”
    棒如意笑道：“你瞧我敢不敢！”
    紫芸慌乱道：“你……你要碰我一下，必……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棒如意阴笑道：“老子先奸后杀，谁知道大名鼎鼎的爵灵王女儿，是给老子上了？嘿嘿，你还当自己是大小姐呐，这儿是老子的土窝，看看究竟是谁死无葬身之地。别说你这么漂亮，老子还真舍不得杀，天明了就带你远走高飞，等玩腻了再把你剥光了扔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