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穿回盛唐当面首 （下）

    听他说了之后，我仿佛看见武则天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轰轰烈烈，浓墨重彩的一生——从宫中卑微的宫女，到感业寺中的青灯黄卷，木鱼相伴，再到空前绝后的一代女皇，她谱写了一个女人的长歌。她是君临天下的一代女皇，她是让人不寒而栗的权谋高手，她又是柔情似水的媚娘。作为女人，爱人，情人，面首左右逢源，春色满园，作为女人，爱情事业两不误，彻底颠覆了男权社会，真正做到了古代社会的男女平等，彰显了女权的威严。走过大唐千年的如缕风烟，如今只剩下她陵前的无字碑沉默不语，千古功过，任人评说。
    我仿佛看见浮华如梦，千古流芳的大唐盛世扑面而来，看见烟雨迷蒙的长安繁花似锦，看见恢弘大殿里的红烛闪烁，红袖添香。大殿之外月如白练，清辉似水。看见苍茫天地，如歌岁月静静流逝，弹指一挥间。雍容华贵的洛阳牡丹，艳冠天下，熙来攘往的大唐芸芸众生，推杯换盏，夜夜欢歌。我仿佛看见大唐的如云帅哥向我信步走来。
    我躺在大宋的床上梦回大唐，看沉沉夜色笼罩住苍茫大地，又迫不及待的给小飞打了手机，“上次问你的呢？长相何如？”
    “真是漂亮，我自愧不如。他们唐朝男人也化妆打扮，涂脂抹粉。这两位哥哥穿着锦绣豪华衣装，玉貌雪肤，眉目如画，玉树临风，以容貌姣美，面如莲花著称，果然是美不胜收呀。”他确认无疑。“是吗？原来真有其事。”我无限向往。
    “比起韩剧里的人造帅哥，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帅多少倍去了，现代的男明星看见他们肯定都会自惭形愧，甘拜下风。简直就是帅得惊动党中央。你想，能把一代女皇迷得神魂颠倒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帅气呀！”他口服心服的说。
    “哇，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呢，我怎么没有去到那个时代，对了，你按的到底是哪个键呀，好兄弟，给我说一下嘛，这么好的运气，真是羡慕你呀。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的帅气模样。”我心下向往的说。
    “现在哪里还记得什么键，还不是乱按一通的嘛。还有我看你不是什么美女，简直是花痴一个呀，不过好歹我也是3千面首里面凑数的，也算不错了。估计到时候你看见我也得直流口水，可以顺便让你大饱眼福啦。”他放诞不羁的大笑着说。
    “简直是乱说一通，胡言乱语。”我不满的哼哼，“对了，你们这些蔚然成风的面首一天到晚都呆在什么地方呢？都干些什么？他们几个受宠备至，那你们不天天在冷宫甘受寂寞？”
    “我们先是呆在类似**的控鹤监，后来叫什么奉震府。张氏兄弟好比东西宫的皇后、贵妃，我们就是普通的妃嫔，还有一些轻薄文人加入其中。我们这些男面首不像**女人那么勾心斗角，都是一帮好兄弟，天天喝酒吃肉，划拳猜酒，掷骰赌博比本领取乐，一副欢乐祥和的面貌。哎呀，我们每天都过着醉生梦死的神仙般享乐的生活，天天欢歌笑语，笙歌艳舞，觥筹交错，别提多快活了。寂寞？我们才不知寂寞为何物？武皇后经常举办宫廷盛宴。我们就以张易之、张昌宗马首是瞻，一同在旁侍候就是。比如陪女皇玩玩榕蒲戏，或说说笑话，博女王一笑，任务很简单。”他耐心的说。
    “等等什么意思呀，难道是**之类的戏曲节目？”我一阵坏笑。“你又信口雌黄了。“榕蒲戏又叫樗蒲戏，是盛行于古代的一种棋类游戏。”他笑嘻嘻的纠正我。“这也大相径庭了吧，不过，我记起来花蕊夫人的宫词——摴蒱冷澹学投壶，箭倚腰身约画图。尽对君王称妙手，一人来射一人输。”我也笑着说。“宫廷之大就武则天一花独放，如果她老人家高兴了，便赐众人赏物。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内，云集着无数献媚者。为了博武则天开怀大笑，他们不仅要奉承女皇本人，还要大肆吹捧她的男宠，嘲笑诋毁公侯卿相，朝廷大臣，心甘情愿接受女皇的评头品足。”他笑着说。
    “如此多的男人前俯后仰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屈辱地接受她的调笑和玩弄，并心甘情愿地充当奴才，真是个疯狂的朝代，真是不可思议呀。”我感慨的说。“为什么古代君主弑兄杀父，对异己斩尽杀绝，就是为了追求至高的权力。肆意妄为的权力是滋生腐败的温床，无论是古代的九五至尊还是现代的落马官员。”他一语中的。
    “然后其中有个献媚的人说，张昌宗是周灵王的太子仙人王子晋转胎。武则天便让张六郎穿上羽衣、吹着洞箫、乘上假鹤，在庭院来回飞翔，好像仙人骑鹤升天的样子，倒真是飘飘欲仙。连吃了闭门羹的宋之问还专门献诗一首，恭维他呢。王子乔，爱神仙，七月七日上宾天……”他徐徐的重现了宫廷盛况。“不过，真的是二十四桥明月，玉人何处教吹箫！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那凤箫声动，箫声阵阵，和缓悠幽，如泣如诉，若虚若幻，余音袅袅，婉转悠扬，如鸣佩环，洋洋盈耳。”
    “咦，你小子不是语文不好嘛，真是突飞猛进，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哟。”我惊异的说。“哈哈，我不过把这些听到的词语记在手机里呢，他们闲来无事，天天吟诗作画的，我多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他笑着说。“那张昌宗写的诗歌也不错，真是多才多艺呀。写了少年行和太平公主山亭侍宴，存在我手机里，有空的时候发给你读读。对了我想起来了，手机里还收录了几个养颜的宫廷秘方，那可是从武则天那里顺手牵羊来的珍贵配方，反正我一大老爷们，也用不着，就便宜你啦，顺带给你吧。一个叫益母草泽面，还有几个记不清。反正都是纯天然的药材精制而成。等哪天有空了，再把具体的配方传给你。”
    “那先谢谢你啦。”我不甚感激的说。“以后我重返现代社会之后，也把这些配方说成祖传秘方，准能大发特发，可惜回不去了，气死我啦。”他一心钻到钱眼里去了，我在旁边听得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乐不思蜀呢？”是呀，天天醉生梦死，不知何年何月啦。我们这些面首仗着武则天的天威，狐假虎威，权倾朝野，连她的侄儿武承嗣、武三思等人都争着为我们执鞭牵马。”他若有所思的说。
    “还有没有什么宫廷秘史呀？”我好奇的问。“有两个老头比较有意思，一个是狄仁杰，天天对我们横眉冷眼，义愤填膺，不屑一顾的样子，天天进谏武则天，说什么千秋功业，毁于一旦。女王才懒得理他呀，说你是有老伴相陪，可我独守寂寞，太医说我必须采阳补阴，方可平衡。要不你过来陪我？吓得那老头只好说那好吧，这些面首足够了，可不要再选了。国库负担不起，这帮人天天吃喝玩乐，花钱如流水。”
    “狄仁杰真是赤胆忠心，仗义执言呀。”我心下暗想。
    “还有个老不正经的叫做杨再思的老头，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见了我们低声下气，阿谀奉承。不过花样美男堆里掺杂一个糟老头，是够醒目的，他还直后悔自己早生了几十年，不然现在青春年少，侍奉女皇，是何等幸福之事？巧舌如簧，人言六郎似莲花，他说非也；正谓莲花似六郎。”我觉得是有点搞笑。
    “一次举办宴会,张昌宗的老哥张同休，在席间戏弄杨再思说他长得像高句丽人。高丽就是现在的韩国和朝鲜，他们对大唐俯首称臣，都跪倒在地，参拜大唐天子。估计是某些明星的先祖也说不定，所以不是表扬他，是瞧不起的意思。不像现在韩流风盛行。连拍个什么武侠剧都要用韩国人，真受不了。我就喜欢看美剧，看国学经典巨著，我们集团公司要求人人必看《越狱》，《三国演义》。我才不喜欢看什么煽情的韩剧——逻辑不清，漏洞百出。”他又洋洋洒洒说了起来。
    “不过我真的挺喜欢韩剧，写得有人情味，催人泪下。女主老是灰姑娘一个，苦尽甘来嫁个土豪变公主，女二坏事做尽，一无所有。有两三个花样美男围着女主团团转，在最需要的时候从天而降，好感人哟，这就是我喜欢的爱情。特别是前几年的《星星》热播，外星人长得和地球帅哥一样帅气，还会特异功能，我真的好喜欢。”我反唇相讥。
    “真是幼稚，长得一模一样的那还叫外星人吗？就算勉强叫外星人吧，你会好好的人放着不选，选一个四肢不方便的，眼睛不方便的人吗?”他问。
    “一般情况不会。”我说。
    “那就对呀，帅气的外星男人放着一大推外星女人不喜欢，去选择差距那么远的地球人？还不回自己的星球，简直莫名其妙。”他问我。
    我心里想，“这不就是爱情吗？”但是没有说出来。
    “所以呀，韩剧就是不经大脑的，特别是我回到唐朝之后，周边的小国都是大唐迷，到处刮的都是中国风呀，我简直骄傲，自豪的不行。”他精神抖擞的说。
    “身为一个面首而骄傲自豪？”我笑嘻嘻的问。
    “不，身为一个中国人。他们大肆弘扬传统韩国文化，其实还不是跟我们大唐学的，连汉字，甚至引以为豪的泡菜也是，还把我们的端午节夺了过去。所以我们应当发扬传统国学，大力发扬中华文化才是。现在韩迷粉成千上万，当时我们却叫他们高丽棒子，哈哈。”这家伙得意的说。“现在言归正传，杨再思也不以为然，一点不生气，反而剪纸帖巾，反披紫袍，跳起了高丽舞，宴会上满座大笑。”
    “这两个人有点有趣。对了，名如皓月罩千秋，声似春雷震古今的神人——袁天罡和李淳风你见着了没有？听名字就与众不同，飘逸大气。”我特别好奇的问。
    “确实长的仙风道骨的，不可小觑，看起来真是长须飘飘，像两个神仙。而且他们还给我算了一卦，说苦尽甘来，飞黄腾达，贵不可言。还说什么前朝游手好闲，今生鸿图相伴，木为佳，有神助，神牛下凡，时空逆转，方显威力。潜龙在渊，飞龙在天，利见大人。我就知道又是个吹牛皮的，我就一个小偷，怎么可能飞黄腾达？估计是想我们这些面首在武则天那里多给他吹吹耳边风，免得他哪天算不准了，给天后通融通融吧。”他笑着说。“也有可能。”我附和道。
    “还送我几本书，好像叫什么《推背图》，《袁天罡称骨歌》的，下次给你看看，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对了，现在还在时光机器里面呢，等以后找到了再给你吧。”他说得津津有味。
    “我也遇到了个崂山道士，能说会道，也厉害得很。”我添油加醋的讲了一番。“有点奇怪，怎么路途遥遥，千里迢迢的从蓬莱仙岛到你们那里的穷乡僻壤，会不会有什么目的？”他在那边纳闷。
    “这我不知道了，人家云游四方，说不定哪天高兴就跑过来了。对了听说武则天分别差丞相李淳风与国师袁天罡外出寻皇陵。数日后，两人回朝交差。谦让之后，李淳风先在某地，埋下了一枚铜钱。袁天罡后也在某地砸下一颗铁钉。于是武后差人前往验证之后——”我还没有说完，他就激动的打断我。
    “是有这个故事，最后两人不期而遇，分别选的竟然是同一穴地。而且大家惊奇地发现铜钱孔中砸着钉子。武后赞叹二人神功厚赏两位，把陵墓建在此地，后与李治同眠，并立下一块无字碑，任后人评说，这就是乾陵。其实本来那块地我看了看也觉得不错，我想大家都会选吧。”他急匆匆的说。
    “他们同时端详我一会儿，会意一笑。对了，还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废话。还有就是你说的那四个字，叫我尽早立刻，那里不是我呆的地方，不要留恋锦衣玉食，笙歌艳舞。潜龙在渊，岂能在潭里，如果再不走，被天后看上就会大破阳气，真气一泻，紫气荡然无存，回去无望，事不宜迟之类的话。”他笑着说。
    “像我这种垫底的，怎么也轮不到我呀！”机器里都是些速食食品，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我想再快活一段日子再说。不过还真是邪门了，过了半日，又一个宴会，平日里我都沉默不语，闷声喝酒，那日也不知怎么了，一时喝酒高了，信口开河起来，“像武则天皇后这样的女中极品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又滔滔不绝的说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就不记得了，总之天后是喜逐颜开，眉开眼笑。
    她抬起芊芊玉手，虽然有些许的皱纹，柔情似水的说：“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姓龙单字一个飞，”当时还真有点诚惶诚恐的感觉，毕竟是众星捧月般的女王呀，气质非凡。“好名字呀，飞黄腾达的，好好的待在我旁边，让我仔细看看你。五郎，给飞郎赐酒一壶。”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她被一群花样美男簇拥着，这么多人想得到她的瞩目还真不容易，但是我此时是身不由己，被一大堆人簇拥着上去了。
    仔细一看天后，这段时间保养得当，又多了些面首轮流侍奉，面色红润了不少，看起来不过40，50岁上下，可是我还是心如磐石，无所动摇，那些没有临幸的面首看我的眼神是嫉妒和羡慕的。
    “乖乖，样子是比我的五郎和六郎，差了那么一点，个儿矮了些，但长得精神，又能说会道，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你呢，小家伙，不错。”她赞许的说。
    “重重有赏，务必给他封个3品官当当。飞郎呀，今晚你就陪着我吧。”她娇滴滴的说。
    “小贵子，今天记着翻牌的时候一定不要弄错了，”她对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太监说。真是风水轮流转，终于花落我头了。我吓得胆战心惊，花容尽失，真的该早点走呀。这可怎么办，我唯唯诺诺的勉强答应下来，只好佯装醉酒。
    “轻点，把我的飞郎小心抬到我屋子里吧，好生伺候，让他晚上务必清醒过来，否则唯你们是问。”她兴高采烈的说。我这边是叫苦连天，有苦说不出，那边还是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一片。
    “没有想到这两个神人还算准了，估计是武皇后提前透露的也说不定。”他暗自抱怨。
    “那你怎么伺候的？真的牺牲了呀？”我大笑不已。
    “怎么可能，我是谁呀？当然是36计——走为上策。也是偷了令牌，偷偷开溜呀，还好我会飞檐走壁，顺手牵羊。只是可惜了，那房子里金雕玉琢，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可是时间紧迫，房子也来不及看了，东西也来不及拿了。”他惋惜的说。“是有些可惜，多少古代宝物呀。”我也可惜的说。
    “时不我待，难道要服侍那位老太太到床上去呀，那时候真是生米煮成熟饭，想走都走不了，估计她看见我风流倜傥又风趣幽默，看张氏兄弟久了，审美疲劳，移情别恋。”他春风满面的说。
    “你怎么一点新意也没有？老是故技重施呀？”我不满的说。
    “哎呀，职业习惯嘛，我们干扒手这行久了，熟能生巧，就这些小偷小摸的把戏还信手拈来，你说其他的功夫吧，还真不行，和他们明刀明枪的来吧，那可是鼎鼎大名的大内侍卫，我这三角猫的功夫哪里上的了那种台面，所以又逃之夭夭了，所以不是嚷着跟你师父学功夫嘛。”他叹息道。
    “这倒也是。”我理解的说。我是一路狂奔，快马加鞭才赶回到时光机器里面的，那太监模样的人亦步亦趋，着急的说：“龙面首不要跑，有事情好商量，快点回去伺寝，她老人家高兴了，我们都高兴，否则——”最后看我的时光机器升腾而起，赶紧跪下，虔诚的说，“飞郎慢走，原来是天人下凡，恕我肉眼凡胎，多有得罪。小人定当如实向天后汇报。天后得神人相助，真是我朝之福。”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说真的，我要是不回来，那真的说不定还要留名青史，千古流芳呢。”他喜气洋洋的说。
    “就你小样，是遗臭万年吧。”我嬉皮笑脸的说。“今天的故事摆的不错，明天再来个精彩的哟。”那边是呼呼的鼾声如雷，这家伙没有挂电话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