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白裙飘舞

    听说一早要进行基本功训练，估计是真刀实枪的演练，大伙都兴奋不已，早早睡下了。天色混沌初开，天际刚出现一抹鱼肚白，大家迷迷糊糊被小虫子叫到了平坝，个个衣冠不整，睡眼惺忪。
    一看万老师还没来，武器架近在咫尺，大家又来了兴趣。把架子上的刀呀，枪的，七零八落的拿了出来。笨拙的比划着，在空中乱舞一通，一道道白光交相辉映，还有点像模像样的样子。
    我一拿，好家伙，银光闪闪的，还挺沉。在空中轻轻一挥，一条银蛇便翩然飞舞，光芒四射，划破暗沉无光墨蓝色的天穹。
    小飞仔细端详那柄剑，真是好东西，又掂量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回去可以卖个好价钱了，等走的时候再一网打尽吧。”
    我嫣然一笑，“小飞，你这家伙说什么！看剑——”可是那剑不怎么听使唤，本来滑向小飞的，不知怎的，反而往我身后窜，小飞哈哈大笑起来。
    佳儿嗖的一个转身，顺手取了一柄长剑，她眼疾手快向梁栋的脸上劈头盖脑的砍去，“听说你练了厚黑武功学，我就专门砍砍你的脸，看你的脸皮变厚了没有？”
    梁栋赶紧躲闪，随手抽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大刀抵挡，一边说，“哎呀，我神功尚未练成，哪里禁得住砍！你要是不小心把我毁容了怎么办？我如此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被毁在你手。”
    “没有关系，大不了我收了你，看你长得还不错，眉清目秀的，我也不算吃亏。”佳儿大言不惭的说。
    剑灵也笑嘻嘻跑过来凑热闹，“看剑——”她本是集中气力，向佳儿那边砍去，可是她拿了把沉甸甸的剑，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居然向梁栋那边砍去，幸好梁栋眼疾手快，反手一抬大刀，反倒是把她戴的山茶花砍个遍体鳞伤，艳红的花瓣簌簌的飘洒在春日的晨风中，只剩下颓败的花蕊有气无力的耷拉在她头顶。
    “讨厌，不和你们玩啦，陪我的花。”剑灵花容尽失，泪水涟涟。
    只有小虫子在那边专心致志的练剑，那宝剑舞得有声有色，千变万化，光芒四射。一招一式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来去自如，浑然天成。
    他见这边闹哄哄的，忙不迭过来，不知从哪来弄来朵新鲜的紫玉兰送与剑灵，于是她破涕为笑，“谢谢小虫哥哥。”
    “你们在干什么？快，把兵器放回架上去，真是一群捣蛋鬼。”万老师身着白裙，姗姗来迟。我们还未尽兴，方兴未艾，见万老师一脸严肃，只好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今天进行基本功训练，但是文武相佐，文化知识也不可偏废，琴棋书画也要学习，当然这是秦师父的事情。成为一名顶尖的武侠高手，除了武术高超，还要有广博的文化知识，掌握中传统文化，否则给你一本武功秘籍，你目不识丁，只能望洋兴叹。我再次强调，习武者必须具备武功，武德和文化。”万老师再次强调了一番先为人再为学的道理。
    “中华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种类浩如烟海，繁杂多变，但第一步都得从基本功开始。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水滴石穿。以后必须五更起床练功。其实，功夫就是靠时间磨出来的，正所谓十年磨一剑。”万师傅果然经验老道，说起来层次分明。
    “确实如此，美国心理学家爱克里森就这样说。”小飞眉飞色舞的说，估计这家伙美剧看太多，天天张口闭口美国的。
    “没听过呀，是埃里克森吧？”我补了一句。
    “管他呢，外国人名字太难记，就管他叫爱爱吧。他提出观点，任何人想要在某个领域取得成功，必须要进行至少2万个小时刻苦而专业的训练！方能成功，算一算，我能成为神偷中的神偷，还是和我日复一日，大量专业训练有关，真是有道理呀。”他继续和我窃窃私语。
    “又不知悔改呢？不过话说回来，也就是说一周练习40小时，都要坚持10年才能成功，看来万师父还是这爱爱的老师，这么早就提出如此先进的理论呢。”我对万老师的理论赞不绝口。
    “什么是基本功？其实就是你们关于身体的功夫。它能让你们的身体更加柔韧，灵活，充满力量，随心所欲。其中包括腿功、腰功、肩功和桩功，呼吸内息等内容。我们学基本功要学练结合，同时并举。学是练的基础，练是更深入的学。所以基本功不可小觑，无论你们选学何种拳术兵械，都应由基本功入门。”万师傅语重心长的说。
    “喔，”下面的人似懂非懂的点头。
    “然后是学基本动作和典型动作，选练武术功法。主要是规律性，反复出现的动作。再是整套训练，要层次分明，一气呵成练完整套动作。接下来是格斗训练，通过两两对抗完成。在练习时，如果出现错误动作，要及时进行纠正。最后才是分门别类的选练拳术，剑术等。”万老师不紧不慢的交代。
    “好啦，让各位看看基础课的训练设施吧。为了更加直观，为师先为你们演示一番，明了于心之后就可日日练习。”大家都听得心潮澎湃，跃跃欲试，亦步亦趋的赶紧跟了过去。
    万师父先带我们去一堆深深浅浅的坑洞旁边，选了个最深的坑洞，大约4米多高，深不见底，我们一看就望而生畏。
    万师父双手平展，掌心向上，调整呼吸，便身轻如燕，纵身跳了下去，居然毫发无损。然后又用脚三五两下，轻蹬土壁，借力使力，轻轻松松就一跃而上，如同白色矫捷的兔子，又如同轻盈的跳蚤。她意气风发，动作灵敏、玲珑。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轻功呀，没有想到万师傅年过四十，居然还这等身手敏捷，出手不凡，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心中暗想。
    万师傅指着地面的铁锨，“你们各选一坑，先挖2尺，逐步深入，定时渐深一寸，日久功成，就是出神入化的轻功，开始跳吧。”我们便开始做跳高运动，跳上去又跳下来，累得个个大汗淋漓。
    “万师傅，这轻功学了到底能飞多高呀?能飞到九霄云外吗？”佳儿一边跳，一边问。
    万师傅随手一指旁边的大黄角树，旁边的树梢，轻轻点了点斑驳的树干，轻盈，优雅的跃上了最高的树梢，大约10多米高。手之舞，足之蹈，全是一派天然，有神游太虚，逍遥自在之感。这传说的轻功真是不可思议，我简直叹为观止。
    “虽然武功不能腾云驾雾，但是也能轻身如燕，也能飞檐走壁，还是大有用途的，要练到上层的轻功还是不易，需要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训练，方有成效。”万师傅如同一只大白鸟，又一个入地俯冲，竟然从10多米的树上直愣愣的跳下来，做了个完美的圆周运动，翻身跃起。
    “从力学角度来说，她充分依据了运动科学原理，缓解冲力，才不会受伤。”作为理科生的小飞分解她的动作，从力学原理分析起来，信誓旦旦的说，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大家休息一会吧。”万师傅看见大家练的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爱惜的说“古人云：大道至简。唯其简方为道，繁难之术非道也。但是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好掌握，慢慢来。”
    “师父，那些梅花般的柱子到底怎么用的？”剑灵对花特别敏感。“这些是以后你们对攻阶段用的，是对力量，平衡，防御，气息，等等最好的练习手段，你们看好呢。”万师傅有问必答。
    她一边说着，一边选了最高，柱子相隔最稀松的那个梅花阵，轻轻飘了上去。如同一团飘忽不定的白云，又似一团氤氲浮动的白雾，我们眼光一眨的瞬间，她已然轻盈的单脚立于柱上。然后她又在无数柱子上跳跃起来，如同朵朵缥缈的白朵，忽上忽下。那白色的裙裾随风摆动起来，灵动，婉转，轻盈，如同一首流动的诗歌，如同一曲跳动的音符，又如同一副飘动的画卷。不远处的苍松翠竹映衬她美丽的白色身影，更显得婀娜多姿，袅袅婷婷。
    大家都不由自主为万师傅出神入化，高超绝伦的轻功鼓起掌来。万师父也如同白衣仙子般，飘然而下。谦虚的说：“这不算什么，强中还有强中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江山代有英才出，总有一天，你们都会超过师父的。”
    “师父，对了，那些干什么的？”梁栋遥遥指着那如刀劈的山，问道。
    “那也是以后你们练功用的，我们过去看看吧。”万师父耐心说。
    只见那山峰含黛，峰峦峙立，层峦叠嶂，危崖四起，如鬼斧神工一般，林海浩瀚，烟笼雾锁，如蓬莱仙境，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缥缈。望上望去，少说也得100来米。山下厚厚的层层细沙，显然是刻意堆放。“大家看好了，以后你们也要一阶一阶的爬上去。”她说。
    万师父调整好呼吸，手臂用力，用芊芊玉手爬附在沧桑石壁之上，一阶一级飞快的向上攀，完全没有用脚使力。如同一只悬崖峭壁之间飞翔的白鹤，又如同山崖盛开的白莲花，更如同在山间漂浮的白色云朵。不一会儿功夫，她就上到山顶，然后借助绳索轻飘飘的迅速落到沙堆之上，她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轻快的说：“你们以后也得日复一日由低到高的练习。”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为万师父鼓起掌来，佩服不已。
    “这虽然不是容易事，但是功夫自然成。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其实任何武功绝学都是熟练的过程，所谓熟能生巧就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很多武侠大家名扬天下之后还要闭关修炼，一心一意全身投入武学，用进废退，哪怕武功第一，也要修炼内功，心法，突破创新。”万师父语重心长的说。
    “是呀，任何东西都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小飞低头对我窃窃私语，显示他突飞猛进的哲学思想。
    “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蹞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骑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我也回敬他。大家又在平坝上斗志昂扬，热火朝天的练起来，天地一片通明，春日的明艳的阳光肆意的挥洒下来，如同光明的前途一般，光芒万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