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他的告白

    他开心地笑了，一把把我紧紧拽入他温暖的怀里，用修长的指手亲昵地刮了刮我的鼻尖，温柔如水的对我说：“你这个小笨蛋！其实……其实我也是非常喜欢你的。而且在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你比你喜欢我还要早哟。我其实也很想，也非常想对你表白，可看到你身边也不乏男孩子围绕，也不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男朋友？本来也想问个究竟的，可你对我的态度吧，也忽近忽远，若即若离的，不是那么明朗，我也看不清楚，也不想自找无趣。所以，只好在你的身后默默的关注你，远远的看着你，守望着你，只要你开心快乐就好，其实我刚刚也有想问你有没有男朋友，而且要不是你总是这么急匆匆的话，首先表白的应该是我才是，而你说的话其实正是我要说的话，不过，你这个家伙总是喜欢抢我的台词。”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呢？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了，是在和你打球的时候？还是听你弹吉他的时候？或者更早，不会是在操场的时候吧？”我一脸惊讶，眼神迷蒙的望着他说，不可能呀，这个骄傲的男生居然先喜欢我，但怎么可能，明明他都不认识我这个刚入学到无名小卒呢。
    “都不是，还要早。”他肯定地说。
    “那不可能，那之前的话，我压根儿也没有见过你啊，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哟。”我使劲地摇摇头，无比肯定的说。
    “再想想看，我小小的提示你一下，给你点线索，就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在游泳池。”他笑容可掬到说。
    我在脑海里仔细地搜索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难道是那次同校的表姐带我去游泳池的事情。一定是了！那是我高考分数线出来后，我得知考中了表姐的大学，春风得意，意气风发。而且兴奋不已，想提前看个究竟，于是死皮赖脸的央求表姐带我好好的参观一番。结果发现这所大学实在不错，正合我意，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甚至连游泳池都有。我刚学会游泳没有多久，游意甚浓，蠢蠢欲动，又加上是炎热的流火七月，更是激动不已，便又央求表姐带我去玩水，还是表姐爽快的同意了。
    那天，天很蓝，水也很蓝，骄阳似火，但微微有丝丝微风，轻轻的吹荡起游泳池面，泛起阵阵涟漪，蓝天碧水，更让人升腾起心旷神怡之感，我们便迫不及待的下水了，不过表姐也不太会游，她只带着我老老实实的呆在浅水区玩，但这里的人多的像沙丁鱼似的，游都游不开，游起来很不畅快，我发现那深水区人很少，而且几乎全是男生，女孩子屈指。我觉得那里好游一点，而且认为巾帼不让须眉，女生也应该勇敢点儿，便打算过去游个畅快。
    于是我叫表姐陪我去深水区玩，可是她说害怕，于是我便一个人勇敢地一路蛙泳过去了。表姐刚开始的时候很担心我的安全，一直盯着我看，好像看我没什么大碍，便自己远远的游去玩了，没继续盯着我。我也是先还注意着表姐的位置，可浅水区人太多，密密麻麻的扎成堆，后来我也看不清表姐在哪里，干脆自顾自的游起来，这深水区确实游得特别尽兴，特别畅快，我感觉自己都快变成了一只在大海里自由自游泳的欢快的小鱼，更加忘乎所以的，来来回回地游起来，更没有心思管表姐的位置了。
    我旁若无人的欢快的在深水区游来游去。由一鼓作气游了十来个来回，让我对自己的实力刮目相看，自以为是游泳老将的我终于大意失荆州了。当我又一次潇洒自如的从水池最深处往浅水处游的时候，因为我一路都是闭着眼睛一阵猛游，所以估摸着快到水池中央，脚可以落地，稍作休息了。于是停止了狗刨，自由垂直下落起来，可没有想到，这脚怎么也够不着地，原来自己早已体力不支，却好不知晓，这游了半天，还在深水区。
    我心一紧，手一慌，竟然连基本的划水动作也忘记了，身体一个劲儿快速地往下沉。本来应该立刻喊救命就平安无事了，可我突然犹豫了，也许我能靠自己的能力自救，大声呼救大家都听到了，多丢人呀，多尴尬呀，就在我犹豫不决——到底喊不喊救命——的瞬间，头已经开始往下沉了，下沉的速度之快，已经让我错过了求救的最佳时间，没有时间喊出来了，都怪我自作自受，自以为是。水很快已经没过了我的嘴巴，眼睛所看到的水全变了颜色，通通成了吓人的鬼魅般的墨绿色。我一惊，猛的睁眼才发现这里还是深不见底的最深处附近。刚刚闭着眼游了半天，不过还没有离开深水去，只见周围绿油油的水，铺天盖地，源源不断的向我的嘴巴漫进来。我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吓得我更加惊慌失措，花容尽失，魂飞魄散，自以为就要就此毙命了，基本动作也忘了，傻愣愣的往水底沉。记得许多年前就有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提醒我什么腮边有痣，小心水鬼之类的话，以为是封建迷信，一直满不在乎。没有想到偶尔这封建迷信居然有准的时候，难道我就此偃旗息鼓，死翘翘，与世长辞了，难道我的短暂的人生之路就这样走到尽头了，可是我还没有读大学呀，我还没有谈恋爱呀，我还没有结婚生子呀，我死不甘心，死不瞑目呀，我大声的喊救命，可是再怎么也不能发出任何声，一张嘴那些苦涩的墨绿色的无比狰狞的水如同一只绵软的丑陋的手一般，牢牢实实的堵住我的嘴，我的肚子都快被灌满了，我只好手舞足蹈起来，用力挥舞我到芊芊细手，深绿色的水如同鬼魅一般，它契而不舍的跟随着我，追逐着我，眼看淹没过我的嘴巴，没过我的鼻子，就要没过我的双眼了，我只得绝望的看了看蓝蓝的天空，还有朵朵的白云，也许这就是我最后一眼看世界了，这难道就是我人生的终点，我到表姐呀，你快点回头看看我呀。可怜我一只芊芊细手还拼命的在水面摇摆，像根绝望的稻草。
    我挣扎出最后的力气，可是无济于事，我都绝望的无法思考了，无法祈祷了，只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忽然之间，我的身边有个人用他有力的手托起了我，我不顾一切地抱紧了他，其实那种情况下，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不顾一切的抓住他，抓紧他，哪怕是一根稻草。
    他把我托上岸的时候，我的魂飞破散，力气全无，恍惚之间，只听见耳畔有人轻轻到轻轻的问：“你不要紧吧？”我无力地点点头，早已吓得魂飞九天外，也忘了回过头看看他，跟他道谢。等我吐完肚子里的水，擦干眼角的水，正要回头看他的时候，那救生员也浑身湿漉漉的赶到我旁边，也不知从游泳池的哪个角落窜出来，他大声的叫嚷，气势汹汹的对我说：“不会游就不要去深水区，还要不要命呀，掉下去了，也不赶紧叫一声，幸好刚刚有个好心同学眼疾手快到先救起了你，我刚刚为了救你，手机都报废了。对了，你哪个系的，跟我去登个记吧。”这个救生员也真是讨厌，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就来了。
    我想，这哪里成呀，不害了我表姐嘛，那多不义气啊。我来不及多想，表姐也不等了，赶紧从侧门女生换衣区衣不解带到跑掉了，那救生员再厉害，也不能径直冲到女生更衣室来呀，亏得我足智多谋，化险为夷了。遗憾的是，没有看见我的那位救命恩人长什么样，也忘了向他道谢，也没有赔偿那位凶神恶煞到救生员手机维修费，后来，表姐也是对我责怪不已，说我要出了事，她也不独活了，我千道歉，万赔礼了一番，她还算心平气和起来，说还好，最后的结果是有惊无险，而且她还远远的看见那救我的人啦，不太真切，但绝对是个帅哥，大眼睛，有点像他们本校的“校草”，羡慕加嫉妒我的好运气之余，说着说着情绪又高涨起来，又把我臭骂了一顿，发誓说再也不会带我一起游泳了。
    这么说起来，一定是绿运动衫当时也在场，他也看到了我的窘样。“那你看到了什么嘛？”我娇滴滴地问道。
    他笑嘻嘻的说：“我看见了，当然看见了，我看见呀，一个可爱的与众不同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笑容很甜美。大家都规规矩矩的从梯子上慢慢地走到水里去，她却潇洒的把拖鞋一甩，扑通一下径直从岸边直接跳到了水里，可巧我当时正巧就站在她旁边，沾得我是一脸，一头的水花。我一看这小姑娘挺纯真、挺可爱的，还有些与众不同的味道，于是索性也不游泳了，就这么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她，本以为她是水中高手，没想到她游起来更是像个笨拙的大青蛙，动作很不协调不说，还胆大妄为，后来还自鸣得意的居然还自以为是的跑到深水区去游了。”
    “哼，你才笨拙呢。”我不满地抱怨。“那后来呢，”我好奇的接着问起来。
    “我看她一个人在深水区兴高采烈，笨手笨脚的游着，不太放心她，便悄悄蹑手蹑脚的在她对面远远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出问题了，眼看她叫也叫不出来，只挥舞着小胳膊在那里挣扎，我看情势危急，这才一路辛苦地拖着她费劲全力把她浮到对岸。期间，这个小姑娘不但不感激我的拔刀相助，还不知好歹，拼命挣扎，对我是又踢又踩的。最后，居然都没有对我说谢谢，就悄然仓皇逃窜而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在牵挂。
    后来，我一直在学校寻找她，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我在校园小路上安慰妹妹的时候，无意间见到操场那个背影很像她，我便和妹妹一起走操场，想看个清楚明白。没有想到运气超级好，无巧不成书，居然真的是她，我真是特别高兴我和她的重逢，没想到这个家伙也不好好上体育课，活泼乱跳的，又调皮捣蛋了，趁体育老师不注意，又是和旁边的同学说悄悄话，又是故意伴鬼脸，逗得旁边的同学们哈哈大笑，我心想这个小姑娘挺好玩的，要是能认识她就好了，可是老找不到机会，因为太刻意找她又不太好，很唐突的感觉，所以其实那次是我故意潇洒帅气的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本来是想只找机会英雄救美的，像小说里面那样凭空的制造个认识她的机会，但我又怕尺度掌握的不好，如果撞厉害就不好了，不忍心伤着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还有元旦晚会的那天，我看见她走进教学楼了，我便坐在旁边等她，想对她表白，可是其他的吉他手看我在那里，以为我在预演，也过来一起准备，我不方便说，便对她弹了一曲《yesterdaynere》，就是想唤起她的记忆，可是她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我又主动申请去教新生跳舞，就是希望那里遇见她，可是没有想到，她居然那样又是踩又横穿直撞她的救命恩人。后来我在宿舍的时候，偶然看见她在楼下的那个桌子打球，我便匆匆忙忙地激动万分的赶下来，没有想到有个男生与她很熟，很亲昵，我还以为他是她男朋友呢，害得我的热情冷了半截，所以我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我喜欢她的话语。
    我只愿在她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她，守护她，看见她幸福快乐，我也就很幸福了。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她是谁？——那个她就是你呀！”他轻轻地点了点我的额头，深情款款的对我说：“所以我之所以老是穿这件让人过目不忘的绿衣服，就是希望她能够记住我，对我的记忆深刻些，也不知道有没有作用？”
    “当然有作用，真的，不过是副作用，那次你骑自行车，嚣张的很呢，差点碰倒我，我可打心底记住了你呢。”我笑靥如画的说。
    “刚刚我不说了嘛，其实那次我本来是想只找机会，英雄救美的，但又怕尺度掌握的不好，撞着你，我可舍不得，也实在下不了手，你还在怪我呀，其实我也觉得那小说里面的那些人要么是铁石心肠，要么技艺惊人，我实在不忍心下手呀。”他喃喃自语起来。
    “那我还要感谢你的不撞之恩呢，要是被你撞了，说不定我现在非瘸即残呢，那你可得终身负责。”我佯装生气的说。那是，那是——他在旁边微微一笑，笑容是那么迷人。
    我又继续说起来：“怪不得，我说怎么老是碰见你，好巧。我还纳闷你怎么经常神出鬼没呢，经常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我面前，原来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刻意安排的呀！难怪不得你老是穿同一件绿色的衣服，原来是想要我记住你啊，你这个大坏蛋，害我等的好苦呀。真的如那首诗说的，‘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没有想到我们居然那样有缘分，你也居然喜欢我！”我感慨地说。笑靥如画的说。
    “我们真的是‘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心有感触。
    “你知道吗？佛说，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我们不知道前生看过了几千，几万次，才换得今生的如此多次的擦肩而过啊！”我感慨万分。
    “是啊，确实如此呢。”他也不住地点头。“你真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种让人想要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静悄悄地坐着，听一个她从来不认识的人弹吉他，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能跑到男生堆里打乒乓。你真的，很特别，很与众不同。”他的迷人的大眼睛跳跃着无限的真诚。
    我们都开心的笑起来。
    “你真的很大胆。”杰说。
    “那是因为你。”我嘀咕道。
    最后，我像个疯子般地回到宿舍。我大声地喊道我恋爱了。室友们也都跟着我兴奋高兴起来，好像他们也在谈恋爱一般。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香草加巧克力般恋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