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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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声!
    短暂的呆滞后,他吭哧道:“你……你在……干什么?”
    快门声不断响起,闪光灯的光芒透过t恤,刺激着他的视网膜。
    残影笑得肆意而狠辣,“你不是爱拍吗?你不是爱看吗?哈哈哈哈!”
    他像搁浅的鱼一般喘息,残影冷森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膜——
    “我满足你,我让你心满意足地去死!”
    第3章 猎魔(03)
    经济结构转型之前,冬邺市曾是一座重工业城市。
    与大型工厂相伴而生的是半封闭社区文化——以工厂为核心的社区内,不仅有中小学、医院、百货商场,大一点的还有属于自己的游泳馆、奶牛场。
    三十多年前,冬邺市最重要的工厂当属雄踞西城区的天洪兵器制造厂。其社区智能、工人福利完善到如今的年轻人难以想象,教育方面从幼儿园到高中应有尽有,娱乐方面甚至有一座面向少年儿童的科普游乐场。
    如今,天洪兵器制造厂早已从冬邺市撤出,厂房与社区被高楼大厦所取代,唯一保存着当年风貌的仅有那座曾令全城小孩向往的科普游乐场。
    连厂子都不存在了,科普游乐场为什么还留在原地?
    这与当时冬邺市的客观情况有关——十数年前,市内仅有公园性质的游乐场。这些游乐场加起来,都没有天洪的科普游乐场影响大。天洪撤离时,一家地产开放商在西城区政府的授意下,将科普游乐场从天洪兵器制造厂手中买了过来,准备升级维护,打造为一处收费景点。
    然而事与愿违,经济结构转型意味着大量外地资本、新兴行业涌入冬邺市。科普游乐场在天洪退出后仅辉煌了三年,就被两座规模宏大的现代化连锁游乐场取代。
    大约从十年前开始,科普游乐场就不再有人管理。而因为合作纠纷、利益纠葛,那里也无法拆除。
    时至今日,科普游乐场已经成为冬邺市的一个笑话。
    不少年轻人将它戏称为“童年的坟场”。
    近年来,这座“童年的坟场”居然成了摄影爱好者与小情侣的钟爱之地。
    冬邺市日新月异,科普游乐场周围全是高耸云天冷硬精致的商业写字楼。它的败落与陈旧恰好成为另一种引人入胜的风景,吸引着对城市感到厌倦,又无法从城市逃离的人们。
    夜已深,写字楼的led灯照在科普游乐场的边缘,照不进最深处。
    一辆斑驳的游乐火车停在疯长的灌木中,头尾两截已经脱落。急促的喘息声从正数第三截车厢里传出,忽然,一只手拍在污黄肮脏的玻璃上,指甲抠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这辆生锈的火车,白天是“小清新”们的最爱——人们在铁轨上摆出各种忧伤的姿势,然后由镜头定格,再配以一段诸如“我的伤痛你不懂”之类的文字,发在社交网站上;到了晚上,火车则成为声色男女的享乐窝。
    十分钟后,歪斜着的车门被“哐当”推开,一个穿着白色吊带裙的丰盈女人率先从火车里跃下。只见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摸出打火机,“叮”一声点燃手中的女士香烟,惬意地吞云吐雾。
    不久,打着赤膊的男人也跳了下来,与女人共抽一支烟。两人依偎在一起,低声说话,时不时发出暧昧的笑声。
    三支烟之后,女人拍了拍裙子,看样子是打算走了。
    男人却似乎意犹未尽,牵住她的手,又是亲又是嗅。
    女人笑呵呵地妥协,晃动着曼妙的腰身,“我们换个地方。”
    这科普游乐园有的是像火车车厢一般的密闭空间,男人四处看了看,眼睛一亮,“我们去那儿打个卡。”
    女人循着男人的手指望去,细眉微皱,“不好吧?那里太危险了。”
    男人指的,居然是一架悬在钢架上的脚踏飞车。钢架离地面约有三层楼高,脚踏飞车没有任何安防设施,单是爬上去就相当危险。
    “危险才刺激啊。”男人笑着引诱,揽着女人的肩膀,“小珊,不是你提议我们每周去不同的‘玩具’上打卡吗?怎么,换个在天上的就怕了?”
    女人娇哼一声,“我怎么会怕?”
    “那就走。”男人自信满满,刻意展露着男子汉的勇猛,“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不久,二人攀上了脚踏飞车。这老古董在钢架上摇摇欲坠,不断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动。更令人心底发毛的是,飞车内的大多数细条栏杆早就断裂开来,其中三根支楞着,形如尖锐的铁刺。一旦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女人小心翼翼地抓着尚未断裂的栏杆,一张脸惊得煞白,“算,算了吧,这玩意儿太不保险了,我们动作一大,它铁定掉下去。”
    男人吞了口唾沫,显然也害怕了,却不愿在女人跟前露怯,逞强道:“别怕,没事。这里又没多高,咱们还有车厢给护着。就算真掉下去了,也摔不出毛病。”
    说完,男人就伸出手,打算将女人拉入自己怀中。
    女人却脚下一滑,往右前方栽去。
    脚踏飞车本就不稳,压根经不起折腾,女人这一栽,直接让车体失去平衡,车轮在钢架上“咯噔”一响,竟是直接脱了轨。
    男人与女人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天地倒转。
    脚踏飞车载着他二人从三层楼高处笔直坠下!
    “啊——”
    惊恐至极的叫声隐没在沼气一般的黑暗中。脚踏飞车撕开空气,轰然撞入下方的乱石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继而翻转,像坠崖的车辆一般倒戳在地上。
    五分钟后,一只血淋淋的手才从车体里探出。女人的白裙已经被染成血红,贴着水钻的指甲从肉中翻飞。
    她满脸污血,一边爬一边低声哭泣,被血浸透的长发丝丝缕缕覆盖在浓妆艳抹的脸上。
    这副画面极为渗人,如同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
    她的身后,男人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她跪在地上,机械地转身,看清车厢里的情形时,瞳孔狠狠一缩。
    男人的上腹部,居然被一条细长的铁刺贯穿!
    她想要喊叫,却吓得发不出声。男人畏惧地看着她,虚弱地说:“小珊,救我……救我……”
    她眼中空茫,木然地摇头,额头上的血随着动作往下淌,“不,不……”
    男人喘着大气,表情变得凶悍而扭曲,“你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叫医生,快啊!”
    女人忽然从乱石地上站了起来,血色的长裙在夜风中飘荡。
    “我不能救你。”她低喃着向后退,神情近似梦游,退出三步,却猛地惊醒一般,捡起男人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你……”男人瞳光已经涣散,伤处涌出越来越多的鲜血。
    “不能让别人知道,不能让别人知道……”女人疯狂地摇头,“对不起……”
    “你站住!”男人费力地挣扎,而女人已经逃命似的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清晨,赶早前来占领地盘的小学生见到恐怖片里才有的血腥一幕——男人侧卧在乱石堆里,肚子上插着一根生锈的铁刺,灰白色的石块已经被染成黑红色。他眼球突出,凝固的眼神中全是痛苦,右手向前伸着,像是要抓住一线生机。
    初阳的金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呼吸早已停止了。
    接警之后,西城分局刑侦支队迅速封锁了现场。
    法医从尸斑与尸僵程度初步判断,男子的死亡时间在昨日夜里11点30分到今天凌晨0点之间,铁刺贯穿男子的肝脏,或是致死的主要原因。
    科普游乐园外停着数辆警车,看热闹的人们被挡在警戒带之外。此时正是暑假,游乐园里的设备虽然早已停转,却仍是附近小孩的“圣地”。他们一个个抻长脖子,巴巴朝里面探望。一些想象力丰富的孩子甚至已经编出一篇“午夜惊魂”,摩拳擦掌打算夜里邀几名伙伴,去出现尸体的地方探险。
    重案组的车没与西城分局的车停在一起,明恕从副驾下来时,正好听见一个小男孩兴致勃勃地对同伴说:“你们知道里面那人是怎么死的吗?我哥跟我说,他死于女巫的毒针!毒针有这——么——长,嗖一下从他头顶穿到了脚底!”
    明恕:“……”
    小男孩唾沫横飞,“月圆之夜,女巫就会出现,用毒针惩罚犯过错的人!你们想看女巫吗?在我这儿报名!我哥带我,我带你们!”
    孩子们跃跃欲试,脸上尽是既期待又害怕的表情。
    明恕“喂”了一声,小男孩转过身来,眨巴着眼打量他,“叔叔,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看女巫?”
    一个胖小孩儿说:“不行吧,叔叔是成年人,和我们不是一国的,万一告状怎么办?”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却说:“叔叔好看,我们让叔叔参加吧!”
    明恕蹲下来,“你们想去探险?”
    最活跃的小男孩说:“你愿意给我们当保镖,并且不告密的话,我就让你参加!”
    “保镖?”明恕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是你们人太多了,我保护不过来。”
    小男孩睁大双眼,疑惑道:“可是你很高啊。”
    “我听说女巫最喜欢吃小孩,每天晚上都会吃至少七个小孩,以此来维持容貌。”明恕一本正经地点了点数,“你们正好七个,我顶多能保护一个。”
    闻言,孩子们都变了脸色。
    小女孩最先出声:“真的?”
    明恕:“当然是真的。”
    小男孩连忙道:“不可能!你们不要听他瞎说!女巫不吃小孩!”
    明恕摇头,“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小宝贝儿,如果我保护了你,就不能保护你的同伴。”
    小孩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全都打了退堂鼓。
    明恕一笑,这才拉起警戒带,往陈尸地走去。
    这案子本不至于惊动重案组,西城分局当能解决,但明恕回到冬邺市不久,需要尽快进入“重案组组长”这一角色,便带着人赶到了现场。
    痕迹勘察工作正在进行,提取到的血迹、足迹需要带回分局做下一步检验。明恕蹲在尸体边,抬眼看了看空中的钢架。
    “人就是从那上面坠下来的。”西城支队的副队长张海宇擦掉满脸的汗,“脚踏飞车里遍布血迹,死者坠地后,从车厢里向外爬行五米,到了现在的位置。”
    明恕戴上乳胶手套,一边思索一边自语,“深更半夜,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一些拾荒者喜欢在这里过夜。”张海宇道:“但看这人的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拾荒者。”
    明恕点头,“这附近没有安装监控吧?”
    张海宇微蹙起眉,“这儿早没人管了,园区内没有摄像头,外面的街道上才有。”
    明恕手指按在死者的脖颈与锁骨,后又转移到嘴唇,“还有一个人与他一同坠下来,大概率是女人。”
    正在这时,痕检师喊道,在车厢与乱石上提取到两种新鲜足迹,一种确定属于死者,一种来自一名身高在1米55到1米6,体重不超过95斤的女性。
    张海宇看向明恕,竖起拇指,“明队,厉害啊。”
    明恕走去车厢,视线在血迹污痕中一扫,最终落在靠左的座位上。
    座位已经被撞歪,铁板与木板挤压变形。他躬身向下,从座位缝隙中捻起一根长长的头发,对着阳光眯眼观察。
    头发染过色,是近来流行的金红,发根带有毛囊,能够检验出dna。
    “别人是为爱走钢丝,这位是为爱爬轨道。”明恕将头发封入物证袋,交给痕检师,眼中冷淡,“安全的酒店看不上,非要跑到这种地方来折腾生命。”
    张海宇亦是经验丰富的刑警,如此情形一看,就明白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不太理解的是,既然两人是野外偷欢的情侣,在脚踏飞车坠落之后,车里那位女人为什么会丢下男人离开?
    如果及时送医,男人不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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