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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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九中这样的重点高中,最怕出现校园恶性事件。霸凌、暴力如果放在其他影响小一点的学校,还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九中却不行,它长期被关注,任何一点瑕疵都可能被放大。警方这次兴师动众来九中又是调查学生,又是搜索艺术楼,学校高层非常紧张,甚至有副校长去市里“打招呼”,希望警方“消停点”。
    但这事绝不是“打招呼”就能解决的,重案组查案,绝大多数部门都得开绿灯。
    好在九中老校区只剩高三一个年级了,艺术楼离高三专用楼又远,暂时还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明恕站在艺术楼五楼的走廊上,察觉到浓重的阴森。
    龙天浩已经因为证据不足被放回家,立即就开始上线直播。
    萧遇安的办公室破天荒地充斥着激烈的游戏音效,电脑屏幕上播放着龙天浩的直播画面。
    龙天浩的房间里人不多,排不上人气榜。萧遇安仔细看了看,发现这和龙天浩的操作没有太大关系,主要还是因为龙天浩直播时很少说话,全程闷头战斗。
    这不太像一个签约主播的行为。
    6月的一场直播里,龙天浩的话稍微多了些。看时间那天是龙天浩的生日,房间里来了不少过去他打职业时的粉丝。
    “最近在练古筝,想不到吧?”龙天浩的语气比平时轻松,仔细听还能辨出喜悦,有粉丝问他上线的时间怎么比之前少了,他就耐心地解释:“古筝我是门外汉啊,第一节 课听都没听懂,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练,只能从游戏里挪点儿时间出来了。”
    粉丝问:“为什么突然练古筝啊?想象不出来。”
    龙天浩没正面回答,却笑道:“有什么想象不出来。你们龙哥厉害着,等将来弹好了,给你们露一手。”
    粉丝们笑:“那就天天练习,暂时不要玩游戏啦!”
    “这不成,游戏最重要。”龙天浩说:“我遇到的老师人挺好,又温柔又有耐心,教得也很好,我只要每天挤时间练练,应该就有效。”
    弹幕里有人问:“有效?”
    但也许没有人看到这条弹幕,更多人说的是:“龙哥要谈恋爱了吧?是哪位温柔又耐心的美女啊?”
    龙天浩直乐,“你们乱说什么,人家是我老师。”
    这场直播结束前,龙天浩说了句看似莫名的话,“再等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回来?
    回哪里?
    萧遇安想起龙天浩在问询室对沙春的评价——教得一般。
    这显然是两条相互矛盾的评价。
    这场直播之后,龙天浩偶尔也会提到自己在练习古筝,但语气越来越糟糕,到后来如果有粉丝提一句“龙哥还在练古筝吗”,龙天浩会直接让对方闭嘴。
    为此,龙天浩被举报过,也因此被扣掉直播积分。
    现在看龙天浩直播的人再没有谁会问他古筝的事。
    萧遇安去到重案组,方远航正好冲进办公室,“啊!猴——”
    萧遇安:“嗯?”
    方远航简直想掐死自己,紧急改口,“萧局,你来找我师傅啊?他刚去九中。”
    “不找他,你在也行。”萧遇安说:“查一下龙天浩最近一年的就医情况。”
    “就医?”方远航心想,这怎么就扯到就医去了?
    “龙天浩很有可能是因为左手的伤病被迫退役,他还想返回战场,并不甘于当游戏主播。”萧遇安说:“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只是应付生计,他一直在积极地治疗手伤,以为练习古筝能够促进左手的恢复。”
    “他没有常识。”邢牧正好也在。邢法医讨厌领导,却十分勇于纠正从领导们口中冒出来的医学错误,“电竞选手的双手要承受非常大的负担,很多选手都有手部疾病,有的能够通过手术解决,有的只能保守治疗,但不管是什么情况,弹古筝都没有用,从本质上来讲,弹古筝同样是对双手的消耗,靠练习古筝治疗伤手,这肯定适得其反。”
    方远航很想对邢牧说,邢老师,您怼谁不好,怼咱们领导的领导?
    萧遇安倒是并不觉得被冒犯,笑道:“是这个道理,龙天浩去‘蒹葭白露’报班,说不定是病急乱投医,但也有可能是谁唆使他跟着沙春学习。”
    方远航机灵得很,马上明白了,“这个人可能想害龙天浩,也可能只是想让龙天浩与沙春接触!”
    “等等等等!”邢牧刚才说得慷慨激昂,这时却听得云里雾里,“让龙天浩和沙春接触是什么意思?”
    萧遇安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但暂时没有必要说出来,对邢牧道:“邢老师。”
    邢牧连忙站直,帅脸一红。
    重案组里的人大多叫他邢老师,明恕叫他邢哥,这俩称呼他都听惯了,但被萧遇安这么叫,还是很不好意思,很紧张。
    “到!”邢牧说。
    方远航没憋住,“噗——”
    萧遇安说:“邢老师去跟一下这条线索吧,弄清楚龙天浩的就医情况。”
    “没想到学校里会有这种地方。”徐椿跑到明恕跟前,“太阴森了,也不知道这楼以前是用来干嘛的。我他妈最近也是绝了,老杠上这种鬼地方。”
    明恕说:“医四巷子?”
    “就是啊!”徐椿摇摇头,“你去过医四巷子没?往那儿一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肖满还叫我拿物证袋去装泥土。”
    刑警的感觉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你可以说它暗示着什么,也可以说它什么都不是。
    明恕想了想,医四巷子和九中艺术楼不一定有什么关系,但艺术楼如今冷清成这个样子,也许的确有某个尚不为警方所知的原因。
    九中为了篮球赛翻新校园,唯一没有理会的就是这栋艺术楼。
    而在学生中,其实只有于孝诚知道这一点。因为现在这批高三生是两年前入学,翻新校区发生在他们入学之前。
    疑点越来越多,但线索似乎也越来越清晰,明恕说:“下去看看。”
    艺术楼外并没有拉警戒线,不过很多学生都知道了警察在楼周围搜查,一些学生远远观看,但都没有人靠近。
    明恕看着那些学生,听见手机响了起来。
    “明队,二楼舞蹈室的空调机箱中,发现一双断手!”
    第59章 无休(19)
    空调机箱被拆开过,里面的结构已经被彻底破坏,装着断手的是一个铁盒,外面裹着一块黑色绒布。
    经法医验证,断手正是沙春失踪的双手。
    铁盒上并未提取到任何指纹,但痕检师在细致查看空调机箱后,发现了一组指纹。
    而这组指纹,与于孝诚的指纹能够比对上。
    于孝诚惊恐万分,眼珠都颤抖起来,“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
    “但你的指纹为什么会出现在艺术楼的空调机箱上?”明恕说:“这还不止,2楼219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去过,现场保存几乎完好,你的足迹也留在积灰的地板上。”
    “可是,可是真不是我杀了沙春!”于孝诚的神情与之前有些许不同,过去是完全拒绝配合,现在似乎流露出了些许“请你们相信我”的意思。
    明恕换了个坐姿,“我问过你,8月23号到8月24号你在哪里,在干什么,你不愿意说。我还问过你,8月14号,你和沙春为什么在艺术楼见面,你也不愿意说。当时我们手上没有任何物证,你实在不说,我也拿你没办法。”
    说着,明恕忽然严厉道:“但现在,关键证据已经出现。于孝诚,23号中午你无故离开九中,就是为了在演艺集团等待沙春!”
    “不是!”于孝诚吼道:“沙春想让我帮她,但我没有!她想死,但我不想!她三十多岁了,觉得努力是最不值当的事,可是我还想努力,我还没有碰到天花板!”
    方远航猛吸一口气,“沙春‘劝说’过你,但你没有接受?”
    于孝诚用力点头,“我没有答应她,我还有前途,我不信她那一套!”
    方远航喝道:“那你为什么有沙春的断手?你为什么将她的手藏在空调机箱里?”
    “我……我……”于孝诚看上去心急如焚,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话越发没有条理,“我不知道,是凶手将那个东西放在我家门口。”
    “还凶手?你就是凶手!”方远航说:“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为什么不报警?反倒将断手藏到你学校里?你说得通吗你?”
    明恕盯着于孝诚,抬手打断方远航,“你先出去抽根烟。”
    “师傅?”方远航不解,“为什么?”
    “不要这么激动。”明恕说:“你看,你都把咱们的嫌疑人吼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远航说:“这不应……”
    明恕话是对方远航说的,视线却未从于孝诚脸上移开,“他都说了,沙春‘劝说’过他,现在不论凶手是不是他,我都想听听,沙春是怎么‘劝说’他。”
    于孝诚登时抬起头,怔怔地望着明恕。
    审讯室的门合上,于孝诚的对面只剩下明恕和记录员。
    明恕朝于孝诚抬了抬下巴,“说吧,你跟沙春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概是明恕刚才那一席话起了作用,于孝诚沉默了一阵,嘴唇反复抿动,终于开口:“今年高考,我以为自己发挥得不错,应该能考上京政法。我在我以前的班级群里看到大家说,首都名牌大学的学生都多才多艺,不止成绩好。我不想被甩下,所以想趁暑假学点东西。”
    明恕说:“这么巧就选到古筝了?”
    “我学的是文科,本来就对传统文化感兴趣。”于孝诚的冷汗一道一道从脖颈上滑落,“我读了四年高三,从来不做与学习无关的事,已经被外界的新鲜事物抛下了。我,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学一种民族乐器,但我不知道去哪里学。我小时候,兴趣班也好,补习班也好,都是在学校、商场附近发宣传单的,我去东弦广场收集了一些宣传单,分辨不出好歹,看到‘蒹葭白露’离我住的地方近,就去了。”
    于孝诚越说声音越低,像没有底气,明恕提醒道:“大声点儿。”
    “啊?哦。”于孝诚紧张地挺直脊背,“我只有一个暑假的时间,就想找个最好的老师,什么乐器无所谓,但效率一定要高。他们就给我推荐了沙春,说是专业古筝老师,‘蒹葭白露’最厉害的一位。”
    明恕问:“‘他们’是谁?”
    “是‘她’,不是‘他们’,我习惯这么说。”于孝诚纠正道:“就是那个前台接待。”
    明恕想起来了,是头一回去“蒹葭白露”遇到的那位傻白甜接待,伍彤。
    “沙春确实很好,她得知我是九中的复读生后,问了我很多学习上的事。”于孝诚说:“我当时不知道她的打算,她问什么,我就说什么。”
    明恕说:“所以她渐渐摸清楚,你非常努力。”
    于孝诚点了好几下头,“她开导过我,我很感谢她。但是在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她就……”
    说到这里,于孝诚好似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中,脸埋进手掌里,肩背肉眼可见地颤抖。
    记录员看了看明恕,明恕不做声。
    “我的分数上不了京政法,志愿如果填差一些的学校,当然能上,但我复读就是为了京政法,去其他学校的话,复读就没有意义了。”于孝诚说:“我不甘心。”
    明恕早就知道结果——于孝诚在明知自己上不了京政法的情况下仍旧填报了京政法,最终落榜。
    “沙春就是在这个时候,向你灌输她的思想?”明恕问:“你还记得你们的对话吗?”
    于孝诚的反应不太干脆,“那是我最消沉的时候,一方面我决定再次复读,一方面又不知道如果复读还是失败了,我该怎么办。沙春,沙春她给了我很沉重的打击。”
    “她怎么打击你?”
    “她讲了她这三十多年来的人生,我发现,发现……”于孝诚像个差点溺水的人,急促地吸气,“她过去的经历和我现在太像。”
    沙春的母亲曾说,沙春从小就极其努力,但因为不聪明,缺乏天赋或者说悟性,成绩始终徘徊在中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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