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她缓步下楼，楚管家上前毕恭毕敬的说“除了少爷，都到齐了。”
    “恩。他一会就会下来了。”楚母点头。
    顾凌宇调笑的说“楚阿姨，你在这么好看下去，我妈又要开始抱怨了。”
    楚母眉眼皆是笑意“你这小子，每天嘴跟抹了蜜一样。你妈有你这样的宝贝儿子才是好福气。”
    尹薇上前挎住楚母的胳膊说“楚姨，好久都没见到你了，你最近去哪了。”
    “是啊，最近我们都想你了。”艾晓露声音突然软软的说
    楚母握着尹薇的手，看似很是亲密“最近我去国外查看了一笔生意，好些时候没回来，我也想念你们，这次给你们都带了礼物。”
    “谢谢楚姨。”她们几个开心的道谢。楚母虽然对楚云溪很严格，但是对她们几个倒是很亲切随和。当然她对尹薇更是随和，算起来只有尹薇家庭背景和楚云溪还算得上般配。
    “你们去看看给你们买的礼物可还喜欢。”
    楚管家示意“顾少爷，礼物在这边。”
    这声小姐并不包括宋林，艾晓露示威的从宋林面前走过，尹薇迟疑的看了眼宋林，被张晓拉走了。
    楚母走到宋林，她嘴角挂着笑，目光审视“你就是云溪的新同桌宋林吧。”这样的眼神很熟悉，上一世第一次见楚母时，她便是这种雅致又带些高高在上的眼神。
    那时自己拘谨胆怯，只觉的眼前楚母气质高贵，不可高攀。其实就是看不起。如今，她没有任何须得看她脸色的理由。
    宋林淡笑，毫无畏惧迎上她的目光， “楚太太你好，请问喊我来有什么事吗？”
    楚母眼中闪过讶异，宋林的眼中泛着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镇定，她浅笑说
    “没什么，只是想认识下云溪的同桌是谁。听说宋同学这次考试成绩不错，以后和云溪多互相照顾。”
    官方而又客套的场面话，宋林既没有反向赞扬楚云溪的成绩，也没有点头回答。只是浅笑没有说话。
    楚母面容上虽挂着淡淡的笑意，眉尾高挑却在打量面前的女孩。尹薇和张晓她们高兴地走来，手上都拿着令她们开心的礼物。
    艾晓露握着手中的礼物爱不释手，那是一条璀璨的星光项链，在厅中灯光的折射下，散着闪眼的光
    “楚姨，你太好了，这条品牌系列的项链我最喜欢了，你居然给我们三个买了，谢谢楚姨。”
    “谢谢楚姨。”
    “你们喜欢最好。”这些首饰价值不菲，居然人手一条，壕气啊。
    顾凌宇则是一个手感质感最好的游戏手柄，他已经迫不及待在侧厅玩起来了。
    这里唯独宋林没有，楚母看着她说“在那边走的匆忙，礼物只带了这么多，不如让尹薇带宋同学到那再去挑挑。”
    挑她们剩下的？这明摆着故意在羞辱她吗？
    宋林礼貌的说“楚太太客气了，我跟您非亲非故，礼物还是免了吧。”
    “可以吃饭了吗？”一声慵懒清澈的声音传来，楚云溪从楼下走了下来，一身灰白相搭的休闲服，衬的他清冷的容颜更显淡漠，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在看到宋林时，眼中划过一抹异样，随后又淡淡的移开视线。楚母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不动声色的说“既然饿了，楚管家上菜吧。”
    第42章
    “走吧。”楚母笑着说，她领着尹薇走向餐厅，宋林不是傻子，这份亲密就是摆给她看的。
    艾晓露和张晓谈着手中的礼物，跟了上去。
    远处楚管家一边吩咐着上菜，一边去喊顾凌宇。气氛如此融洽，唯独宋林像是个外人。
    楚云溪走到她的身边，趁她不注意，在她小拇指上带上一个尾戒，并抓住她挣扎的手，小声说“这个比她们手上的贵重多了，不许扔了，我亲自设计。世界上只此一个。”
    楚云溪冰川般的眸中，满是溶化后的柔意。这要是被他老妈看见了，又得怎么想她是如何勾引她宝贝儿子。
    楚云溪松开她的手朝前走去，宋林摘掉那枚戒指朝餐桌走去。
    饭桌上，
    一个法国厨师用法语询问，艾晓露她们牛排需要几分熟，以及甜品选择的种类，艾晓露不会法语，便坑坑巴巴用英语回答。
    尹薇虽然不会法语，但点餐这方面稍微会一点。楚母眼中漏出满意的笑意。张晓也用英语简单的说了两句。
    就连英语废的顾凌宇也能说的上来，果然都是上流社会经过训练的饭桌礼仪。即便会说英语，食品上的口味的要求也要略说一二。
    如果对没吃过的人来说，就算会英语，也没什么用。这是在故意示威见识。
    宋林笑笑，这套路会不会太小儿科了些。
    当那法国厨师询问到宋林时，楚管家上前问“要不要翻译代劳。”全桌的人看向她，宋林礼貌拒绝，转头主动对厨师用法语交流，牛排七分熟，甜品焦糖布丁，布丁要做的奶香味足一些。
    语感流畅，发音正宗，丝毫没有听不懂的样子。楚母眼中有些诧异，张晓尹薇和艾晓露她们面色也有些惊讶。
    顾凌宇说“没看出来啊，宋林你还会说法语。”
    宋林不卑不亢 “只会一点”说来，上一世为了讨好楚母，她学会的技能可不止一星半点。
    这顿饭吃的楚母有些不畅快。宋林的饭桌上的表现甚至比尹薇她们还要得体。不管是聊到什么她都能都一番见解和心得。
    完全没有她想象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她低估了这个宋林的段位。
    而她的儿子，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清清冷冷，不关心不在乎的模样。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早就知道宋林能应付的来。
    饭后，顾凌宇拉着楚云溪去试游戏柄，张晓艾晓露嚷嚷着要去二楼的试衣间，试戴下首饰。
    宋林不感兴趣，便出门来到了走廊里，半欧式的走廊璧对面挂着一张油画，这张油画她记忆深刻。这是克拉姆斯科依画家的《无名女郎》，于1883年创作的一副现实主义肖华像。
    画中的女郎侧身端坐，转首俯视这个世界，显得高傲而又有自尊。她冷眼审视，不屑一顾的神态深得楚母的喜欢。也不否认那种姿态与她很像。
    身后响起楚母的声音“认得这幅画？”她审视着那副画，眼神悠长。
    同样的问题，让宋林想起第一次回答，那时她是真没见过这个画像，只觉得这女郎眉宇间与楚母有些神似，便说“这是您哪个亲戚的肖华像。”
    这句回答真的是奠定了，她后来在楚母心中无知文盲的基础。至今她都记得楚母当时眼中泛出的讥讽。
    想来，这里的每一帧每一处，都存在些当初脑残的回忆。
    如今在站到这幅画面前，心境也不一样了。宋林淡淡回
    “我只知道这幅油画的真迹，现在存放在莫斯科特列恰科夫美术博物馆里。”
    你这幅是假的。
    没想到宋林这么回答，这话外之意，让一向追求极致的楚母有些不悦。这女生小小年纪果然是高段位。
    她不会开口承认每天端详的画像是高级赝品，而是带着宋林来到一个房间，那是楚云溪的书房，时隔这么久，又一次见到。里面的摆设还是一尘未变。环行的墙面书架里，一层一层摆满了书。
    以前她找不到楚云溪的时候，就会在这里寻找他停留过得足迹，哪一本书在什么位置她都知道。
    楚母摸着桌上一本世界简史说
    “宋同学，你可知这里的每一本书，云溪都有看过。以后他会是楚家继承人，这么大的产业，我对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是我这后半生的希望。”
    “小的时候，他想出去玩，我便把他锁在屋子里，不学习完今天规定的目标，就没有出去玩的机会。有一次，在规定的时间内，他并没有完成计划，而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宠物玩到一起，我便当着他的面，让楚管家把那狗给活活吊死了。”
    “从来不吃狗肉的我们，第一次晚餐尝试了红烧。他闹情绪说什么都不会吃他的小伙伴。我就跟他说，什么时候吃完这狗肉，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饭。
    “不得不说，我这儿子是倔强得，七岁的他忍了三天没有吃饭，可最终还是哭着把那狗肉吃完了。”
    “没办法，小孩子都贪玩，调皮的时候处罚一下，自然会明白轻重。”
    这是第一次听楚母提起楚云溪的小时候。她上一世有听一些保姆议论过，凡是与楚云溪走的过近的保姆都会被撵出楚家。当时只是认为这是楚母的阶级思想。不喜欢楚云溪与下人走的太近。
    现在想来，楚母的□□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这不是管教，这是虐待。难怪楚云溪性格这么清冷，不喜肢体接触，对谁都是一种距离感。
    “楚太太，你说这些，不过就是想警告我，离你儿子远些是吗？”
    楚母转过身，眼尾带着倨傲说
    “宋同学，你是个聪明人，据我了解，你母亲是个卖菜的。这样的身份背景你不觉得和我们有着天壤之别吗？我决不允许云溪身边存在任何瑕疵。”
    “楚太太，这话应该是我反问你吧，如果你真的对他一直尽心尽力，那还请管教好你的儿子，不要一直过来骚扰我。如果总是让你误会，只能说明你管教的有问题。”
    这段早就准备好的台词，如果在楚母刚刚没说出那番话之前，她或许会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为了说出那段话，是她待到现在都没走的原因。
    如今，宋林迟疑了。她思索一番，说
    “楚太太，你想多了，我并不喜欢你的儿子，我们都还是学生，一切以学习为重。而且，你觉得你儿子优秀，但也不是谁都会喜欢。”
    楚母冷笑一声， “还希望宋小姐能言行一致。” 她朝门外走去，指甲却深深地嵌入手心，这种类似的话，她真是听太多次了。以前那个贱人也总爱这么说，后来还不是把她的丈夫勾的神魂颠倒。
    她再不信这种高风亮节的话了。她不走，她有的办法是让她走，这样的女人也不是第一次对付了。
    想起那个贱人的下场，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第43章
    宋林也没有在里面久待，这书房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她觉得也没带在这里的必要，这个时间也该回去了。
    走到走廊时，正巧碰见尹薇。因为前几次的事件，宋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大概尹薇对她也是有意见吧。二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宋林本想装作看不见的走过，没想到尹薇拉着她说
    “宋林，我们谈一下吧。”
    今天可能真是个适合谈心的日子，二楼的走廊边，她和尹薇沿着扶手朝楼下望去，隐隐看到侧厅顾凌宇和楚云溪正玩着游戏机。大厅内其他下人正在打扫卫生。
    整个厅内都充斥着顾凌宇的不满被虐声。尹薇看着楚云溪的方向出神。
    “宋林，云溪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小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喜欢，那时就对他感到很好奇。他只会在一边看着我们玩，从不和我们玩耍，总是一个人在那里看书学习，不知疲倦。那时他还很凶，不许我们接触他。”
    “记得顾凌宇当时还看他很不爽，跟他打了一架，不过很奇怪，云溪没有还手。却在第二天莫名跑来把顾凌宇打了一顿，倒是因为这个，俩人的关系变得好一些。或许就是这么冷冷难以接近的气质，才更吸引人的注意吧。”
    “所以，你想说什么？”是让她离楚云溪远点吗？宋林无奈的望着悬挂眼前冰光璀璨的玻璃灯，奢华好看却易碎。
    尹薇停顿一下，继而低声说
    “我是想跟说对不起，上次考试，如果你输了露露的要求是让你离开学校，而你只是让她们闭嘴。我知道，其实你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没有提出相同的条件。而我......”
    “而我反而推波助澜，一同加入这种不公平的比赛中。这种行为，你应该很失望吧。”事后想来好像每次露露她们为难宋林，她都从没在实质意义上帮过她。而这次反而算是落井下石。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宋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不否认，当初这么做确实是顾及尹薇的感受，后来对尹薇的不信任确实有些失望，相比以前对她做的事情，也没什么资格失望。
    “不用说对不起，这本来就是我提出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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